男人是這樣煉成的 我們的情人節
    回到家後,給悠悠打傳呼報了個平安,又附上一句情話。她沒回電話,想必是不太方便回話。以往,總是盼望著放假,如今,我反而想盡快開學。雖然可以通電話,但是電話根本無法緩解我對她的思念。

    眼看就要到情人節,這個特殊的節日,無論如何我也不能錯過。我提前幾天就買好了花,不是玫瑰,而是鬱金香,因為我知道她最喜歡鬱金香。我用兩天時間,跑遍了X市的花店,終於買到了最好的鬱金香,視如珍寶地捧在懷裡。我沒敢把花拿回家,因為我還不想讓家裡知道。我用提前做好的箱子,小心翼翼地把花放在裡面,然後拿到阿建家。我每天至少要去上一次,看看我心愛的花,精心地呵護它們,同時也是在呵護自己的愛情。

    可能是我澆水、加料太頻繁了,花兒茁壯成長,眼看就要開了。這樣下去,花沒等送到她手裡就要凋謝了,這可急死我了,因為後天才是情人節!我趕快給花」斷奶」,停止一切養料供應,效果還是很明顯的,同時,我又有了新的顧慮:這樣下去,花會不會枯萎呀!

    我只好整天呆在阿建家裡,一刻不停地觀察花的變化。阿建笑我是「花癡」,我笑笑,沒有說話,只要它們不早不晚,能在情人節那天準時開放,「花癡」就「花癡」吧!

    2月13日早晨一起床,我就給悠悠打電話,約她明天出來。等我說完了,她一言不發,好像很為難,我忙問為什麼。

    「如果我明天出去的話,我爸一定會覺察到的,我還沒想好怎麼和家裡說呢。」

    天哪,這可怎麼辦呢!我拿著電話,說不出話來。

    她突然說:「有辦法了!我一會兒找表姐幫忙,我明天和她一塊出去,我爸就不會懷疑了!」

    「又是她,明天不會是我們3個一起過吧!」我很失望地問。

    「當然不是了,我只是和她一起出門,然後就分開。」她說

    「這還差不多。」我說。

    第二天一早,我就出發了,之前我和家裡說我去看一個生病的老師。一路上,我緊緊地抱著我的花,生怕它們凍壞。一下車,我就看見悠悠站在車站四處張望。我趕快跑過去,當我把花捧到她面前的時候,她感動的說不出話來,一邊笑一邊流淚。這時她表姐又出現了……

    她表姐其實人很好,主動提出來幫我們照顧花,而且很知趣,早早就離開了。我們拉著手,在大街上散步,儘管當時天氣很冷,可這絲毫也沒有影響我們的心情,我們靜靜地享受著幸福,彷彿這是我們兩個人的世界,身邊的一切都與我們無關。一天就這樣過去了,我戀戀不捨地送她回家,眼看著她走出我的視線,心裡不免有點失落。我一個人回到了宿舍,躺在床上回味著一天的幸福時光!

    我正沉浸在幸福中,突然傳呼響了,我看了一眼,是悠悠。一定是有什麼急事,否則她不會給我打傳呼的。我起身跑到樓下給她回電話。

    她在電話那邊哭,我問她出了什麼事,她沒回答我,還是不停地哭。後來她和我說:他爸單位的一個多嘴的同事,今天看到我倆了,然後就和她爸說了,他爸剛給她打過電話,她不知道她爸回來之後應該如何解釋。

    我也不知如何是好,沒有很好的辦法。也不知該怎麼勸她,急得直撓頭。

    「別怕,有我呢,」說完我就掛了電話。

    我出校門打了一輛出租車,向她家奔去,當時我也不知道我是去幹什麼,我只是覺得,她這時很需要我,在她傷心、難過的時候,我應該在她身邊!

    她家離學校很近,一轉眼就到了,我在樓下猶豫了一下,然後上樓。悠悠給我開的門,我看見她眼睛都哭紅了,讓我很心疼,我拉著她的手不知說什麼好,她依偎在我懷裡……

    「不行,你得趕快走,一會兒我爸和我媽就回來了。」她突然說。

    「那你怎麼辦呢?」我說。

    「沒事的,我爸問我,我就全告訴他。」她說。

    「那他要是訓你呢?要不你先別承認,等以後……」還沒等我說完,就聽見門外有腳步聲,我倆剛走到門廳,完了,已經在用鑰匙開門了。躲是躲不過去了,只能硬著頭皮面對了,我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居然挺直腰板兒,一副英勇就義的英雄形象。

    她爸和她媽進屋之後,看到我很吃驚,也不知該說什麼好,從頭到腳打量了我一番,然後沉著臉對我說:「進屋坐吧。」

    我和悠悠像等候發落的犯人,跟著進了客廳。

    「坐吧。」過了好長時間,他爸指著沙發對我說。

    我故作鎮靜,深深地坐在沙發裡。

    屋裡四個人誰也不說話,局面很尷尬。

    「你還沒吃飯吧?」她媽終於開口了。

    我不知道應該怎樣回答她,只是衝她笑了笑,當時笑得一定很難看。

    「不用麻煩了,阿姨。」我答道。

    「不麻煩,不麻煩,熱一下就好了。」她說

    「去做點飯吧,」她爸很贊同她媽的做法,跟著說。

    她媽出去了,屋裡只剩下我們3個人,她爸問了我一些問題:家是哪的?在哪上學?幾年級?什麼專業?……但是沒有提到實質性問題。所以我的心一直懸著。沒過一會兒,她媽就把菜熱好了,悠悠幫著端上桌。

    「把酒拿來!」他爸對他媽說,然後看著我,意思是問我喝不喝。

    我沒說話,其實我真想喝一點兒,也許喝酒之後我說話能從容一些。

    她媽媽給她爸倒完酒後,看了看我,悠悠衝我使眼色,當時我以為她的意思是讓我陪她爸喝一點兒,後來才知道恰恰相反,我把杯子舉過頭頂,她媽猶豫了一下,給我倒了一點。

    坐在飯桌上,氣氛好多了,怪不得咱們中國人什麼事情都喜歡在飯桌上談。

    「你倆怎麼認識的?」他爸突然問我。

    「在游泳館。」我說

    「那就是游泳時候認識的了。」他說。

    「是。」

    輪到他沉默了,他也不知道應該再問些什麼。

    「能喝點吧?」他邊說邊舉起杯。

    我也舉起杯,我當時可能是心裡太壓抑了,再加上緊張,居然把酒全干了。她爸睜大眼睛看著我,然後也喝了一大口。悠悠瞪了我一眼。喝完之後我感覺好多了,不像剛才那麼緊張了。她媽媽又給我倒了一點。

    「其實,孩子長大了,這我們也知道,談戀愛也是很正常的事,我們之所以生氣是因為你沒和家裡說,畢竟這不是件小事。」他爸對悠悠說。

    我在旁邊不住地點頭。

    悠悠委屈地說:「我是想過一段時間再和你倆說,因為我們彼此還不夠瞭解,況且現在家裡事這麼多……」,後來我才知道她指的是他爸工作上的事。

    他爸點了點頭,顯然是對這個回答很滿意,尤其是聽到他女兒說的後半句話,居然把剩下的半杯酒都干了。我左右看了看,也把酒乾了。尷尬的局面徹底打破了,下面的談話也輕鬆多了。

    她媽媽怕我喝多,一邊催我吃菜,一邊把酒杯撤走。

    他爸看到了,說:「要是沒事的話,再陪我喝一點吧。」

    什麼,陪他喝,就算是喝吐了我也認了!我心裡想。

    她媽想了想,又給我倒了一點兒,悠悠本來想說點什麼,不過仔細看了看我的臉色,而且她知道我能喝一些酒,也就沒說什麼,反而微笑地看著我。後來的兩個多小時,氣氛簡直太好了,我感覺我們就像朋友一樣,不用過多的客套,不用掩飾什麼,心裡怎麼想都可以直言不諱地說出來。

    不過,我開始頭暈了,他們也看出來了。她媽媽心很細,早就讓司機開車過來了。

    我向她父母告別,出了門,司機把我送回學校,剛一下車,傳呼機就響了。

    悠悠說:「我爸誇你是個有勇氣、敢負責任的男孩!不過,我想問你:你來的時候真的不害怕嗎?」

    我給她回了個傳呼,只有短短的一句話:「男人不該讓女人流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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