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四了 我可以牽你的手嗎 第四部分
    晶晶穿著一件白色的衣服很神奇也很離奇地站在我面前,挽起的袖子帶著水滴。

    「你……怎麼突然來找我?」

    「嗯?那你說怎麼找你才不突然?」她很調皮地笑了一下,伸手去拿擺在櫃子上的毛巾擦手。

    突然狼人衝進來,神情緊張態度嚴肅情緒不安地看著我,問我有沒有生病,死活要帶我去看醫生,我被搞得一愣一愣的,眼看著晶晶在一旁抿著嘴笑。接著聽到有人在奔走相告十五號樓——526(我搬後的宿舍)公然賣魚乾。樓道上感歎聲驚叫聲哀悼聲哮喘聲自殺未遂聲合成一片。饅頭坐在床上像個長老一樣歎息著,世界末日終於來了。我覺得有點蹊蹺,掙脫了狼人的糾纏,穿上拖鞋打開門……

    也許你見過長城的雄偉,大漠的蒼茫,桂林的秀麗,可是我敢說你平生絕對沒見過如此壯烈、膽寒的場面——身材各異品種不一的一雙雙白花花的襪子以鋪天蓋地之勢掛滿了整個526宿舍門口,在微風中飄揚著。幾個人綠著臉在一旁做口吐白沫狀。我有點明白什麼了,轉過身認真注意了一下,發現宿舍從未有過的乾淨整潔。晶晶正在整著那衣櫃上的背包,看她用手掩著臉,抖著灰塵,嘴裡嘟噥著什麼。

    我有點不知所措,結結巴巴地說:「你……你把我的襪子……洗了?」

    「嗯?是啊。」她睜著大大的眼睛很無辜地看著我。

    「可是……那個很髒的,我自己都不敢要了……」

    「沒關係啦,丟了多浪費,以後不要再那麼懶就可以了。」她一邊說著一邊把整好的背包放到她覺得合適的地方,全然沒有察覺到傻愣在一旁的我。對,是傻愣。我很想做點什麼,可是我想不起來我想做什麼,然後我開始懷疑我是否真的要做什麼,於是我很糊塗。可有一點我很清楚,我正在經歷一種情緒,那就是,感動。被一個叫晶晶的女孩被隨風飄蕩的白襪子被眼前的一切感動著,忽然發現原來人是這麼容易滿足……

    「哇,這裡還有一條,還是絲襪啊?湘子,你也太……」晶晶用那種可愛的生氣的表情對著我。我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饅頭很不好意思地伸手去拿那個襪子然後默默地藏起來。

    「真是夠笨的,連床都不會整理……」晶晶從我的身邊走過試圖爬上我的床。

    「晶晶……」

    「叫什麼,忙著呢。」

    「哦……」不知道,我覺得我人生中第一次有一種想抱著一個女人的強烈慾望,對,我想抱著你,緊緊抱著你,我的晶晶。

    不知道為什麼人有時候特別想做的事情往往是最難做出來的,但是我還是抱了,只是不是晶晶而是棉被,晶晶叫我拿去曬來著。我乖乖地下了樓到對面的平台上去晾,旁邊一個很好心的阿姨笑著跟我說:「新生吧。」我有點糊塗:「說不是。」她就很鬱悶地想了半天,然後說:「怎麼沒見過你來曬棉被?」這個……當然,我可以選擇不回答。或者我可以懷疑她曾經注意過每一個下去曬被子的男生的用意,於是我開始覺得有點可怕,趕緊跑回宿舍。

    這時候晶晶正趴在我的床上整理東西,而且可以很輕易地看到旁邊有人在咧著嘴笑,那就是正把什麼東西往我床上放的饅頭。我感覺不妙,跳上去一看,居然是水母的泳裝美女雜誌。

    你想幹什麼?(我用腦電波和饅頭對話)

    ◎!#!◎¥#!(我無法理解食品的腦電波)

    ……於是我把他按在床上準備打,「嗯?你們在幹什麼?」晶晶轉過頭來。

    「哦∼我在幫饅頭抓跳蚤。」

    「不是∼不∼」饅頭掙扎著伸出一隻手把那本書朝著晶晶舉得老高。MD,不管那麼多了,坐著饅頭狂打。

    晶晶撲哧笑了出來,然後帶著玩笑的口氣說:「湘子,原來你喜歡性感的女孩啊。」

    嗯?我傻愣住,本來用來打饅頭的拳頭停在空中,不知道說什麼。這時候饅頭努力探了出來使勁地點了個頭……

    接著十五號樓上空迴盪起一陣悲鳴。

    中午請晶晶吃了一頓飯,下午去上了蘑菇頭老師的課,這傢伙的課誰都TMD得認真聽,因為傳聞這傢伙巨可怕。據說他每年複習的時候都會幫學生在歷年考試複習上劃掉一些題目,說是那時候出的題目超綱不要求的,於是打叉做記號。連考幾次發現,舊的叉的消失伴隨著新的叉的出現,直到有一天發現叉的題目比沒叉的多,於是改成打鉤,結果老生會去勸新生不要相信那傢伙,可是那蘑菇頭偏偏這次就說對了,於是可憐的師弟們又掛了。當然這些只是傳聞,你可以理解成為了襯托某種英雄人物偉岸而製造出來的。所以我其實也不瞭解他,唯一可以知道的就是他會在下課鈴響的時候裝作聽不見,然後用書遮著嘴偷笑。

    雖然面對這麼可愛的老師,我還是一直打不起精神聽課,韓雲的那句話和晶晶的白襪子在我的眼前晃來晃去。晶晶一直沒提起那天的事情,我卻在心底無數次地提起這件事,自己提出一個假設自己否決,再提出一個再否決,每否決一個我都要狠命地拍一下桌子點一下頭,於是整堂課被辟里啪啦的聲音淹沒了,結果我就被蘑菇頭叫到辦公室整理房間。我很平易近人地安撫了情緒不穩定而不停說話的蘑菇頭後,正策劃著走什麼路線比較適合我現在的心情的時候,突然熟悉的短信聲又來了。

    「晚上有空嗎?」是晶晶的號碼。

    「嗯?有啊,什麼事。」

    「幫我弄個資料好不好,我不太會用office。」

    「可以啊,隨便帶點零食來,而且要用垃圾袋裝。」

    「為什麼用垃圾袋?」

    「傻瓜,不然進入我們宿舍七寸就會消失殆盡。」

    「哈哈,這樣。那晚上見了。」

    我沒有回,隨便把手機放進袋裡往樓下走,突然感覺臉不由自主地在笑,TMD功力還真的不足,忍都忍不住。

    「湘子∼」有女生叫我。

    「嗯?」我抬頭一看,美女!那身材……哎呀∼是水狐狸。

    「自己傻笑什麼呢?撿到錢辨不清美元還是英鎊嗎?」她很曖昧地笑起來。

    「嗯?你∼你該不會是在等我吧?」

    「呵,怎麼,有美女等你,你還不稱心啊。」她甩了一下飄逸的長髮說,「本來上去找你的,可是剛才遇到狼人說你被老師留下來了。」

    「哦?是啊,我剛才抽了點時間給他上了點政治課耽擱了時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水狐狸看著我笑了笑,說:「湘子,別扯了,我有事找你商量。」

    我說花的時間要是會超過320秒,那就自己回去寫個申請書拿來我審批簽字再說。當然如果你用美色來勾引我的話,那時間方面我們可以再商量。

    水狐狸很配合地翹了一下艷眉說:「湘子,你希望這樣嗎?好啊,我今天剛好就是衝著你來的。」

    我抖了一下,突然領悟了什麼趕緊去摸我的錢包,還在。

    呵呵,水狐狸搖著手笑起來說:「就你那錢包放在外面別人還以為是煎蛋,我才沒興趣呢。」

    接著她很自然地伸出手慢慢地摸了一下我的臉說:「湘子,我今天要的是你。」

    「你,你是開玩笑吧?」我嚇了一跳。沒等我反應過來,水狐狸便捲著背包在那裡笑得直不起身:「哈哈,當然是開玩笑啦,看你這緊張樣。」我傻愣愣地站在那裡,哇靠,這次精神損失大了。

    「什麼事情,你說吧,說完你就可以走了。」我不爽。

    「呵呵,怎麼,很失落是不是?來,陪我去喝杯咖啡慢慢說吧。」

    「不行,我趕著去印度賣冰棒。」

    「呵呵,那倒省了我的錢,那好吧,我們邊走邊說。」

    「……」

    「怎麼了?」

    「你為什麼不再用美色勾引我?」

    「哈哈,你呀,就衝你這一點我才來找你。」

    「嗯!」

    「我想借你人用兩天。」

    「嗯!嗯?說來說去,你還是想……」

    「呵呵,」水狐狸半閉著眼睛捂著小嘴笑起來,「別想太多了,等下失望越多,呵呵。」

    「嗯?」

    「是這樣的啦,我想……」經過一番陳述與反陳述,抗議與反抗議,我最後答應說,讓我考慮一下。水狐狸點點頭,拍拍我的腦袋說:「小湘子加油哦,接下來有的是美色來勾引你了,看你支撐到幾時,哈哈。」我很大義凜然地抬起頭,做不屑狀。

    水狐狸依舊曖昧地笑著,甩了一下長髮道了聲別,瀟灑地走開了。

    我隨心踢動一塊小石頭,然後看著它滾過小坑跳過草縫跳過水管直達目的地——一個開著蓋的下水道口,然後趕緊跑開……因為坑裡傳來人的咒罵聲。

    回到宿舍,只看到晶晶早就坐在電腦前面,身邊還有一隻水母在那裡指指點點,靠,真是礙眼。怎麼著跟我爭扮英雄不成。於是我很斯文地跟晶晶打了一聲招呼,然後一把把水母拉開,結果發現——晶晶,在玩泡泡龍,汗。

    於是我就很開心地和晶晶玩起來,由著水母在一旁大哭說怎麼著這也是他的電腦啊……時間就消失在一個個發生的瞬間,突然我停下來很認真地看著晶晶說:「你到底是來幹什麼

    的?」

    晶晶傻傻地看了我一分鐘,然後很慚愧地把手移出鍵盤去拿包。原來晶晶在她們系當什麼小幹部,於是被指導員差遣整理一些名單,只是晶晶不會用excel於是求助於我。這忙我自然是要幫的,只是我會把一個步驟分成三步,每步再分成上中下三段,這樣就顯得深奧,從而起到了樹立形象的作用。不過後來我發現這種做法遠不可行,因為我被她弄瘋的可能性也相應增加了三倍。一個小時做下來,我唯一的感覺就是有一種把她們系的人都改成一個名字的衝動,或者直接編號成男一號女二號也可以,這樣大家幹起事來不是方便多了嗎,何樂不為呢?

    「嗚,好多啊!做不完了,明天再做吧。」晶晶小小地伸了個腰。

    「哦,好啊!我們看片吧。」

    「呵呵,好啊!」晶晶拍著小手笑著說,如釋重負的樣子。

    於是我便開始在水母的電腦上搜索比較正經而具有鼓動性的影片。當然在這之前我必須做一件事情,那就是打開「我的電腦」點擊「查看」按鈕,從菜單裡找到「文件夾選項」,在彈出的對話框中「查看」一欄找到「不顯示隱藏文件」,然後打鉤,相信大家都明白我的用心良苦。

    「嗯?這片名好奇怪?」晶晶用手指著一個文件名為「asda」的影片。

    「這個……」我感覺有點玄乎,轉過頭看見水母在那裡擠眉弄眼。

    「這是個無聊的講座,咱們不看也罷。」我以平時躲避水母惡毒眼神攻擊的最快速度切換界面。

    「嗯?這裡有一個『qwe』。」

    「沒什麼的……不好看……」

    「還有『zxcz』。」

    「……不看。」

    「可是……」

    「不用可是……那些都是帶病毒的,打不開!」

    「哦……那個……」

    「什麼?」

    「yuiy。」

    「……」我崩潰了。

    「水母……」我以億萬分正義的眼神看著水母。水母很識相,怯怯地說:「機子上沒什麼好片,就只有一部《東愛》完整版。」

    還好,晶晶似乎很是喜歡,一邊急著叫水母快點找出來,一邊開始說她六年前看時的感覺。我和晶晶一樣高興,不同的是我高興的是不用再提心吊膽可能在水母的機子上一指點錯,遺憾終身。看片我有個習慣,那就是吃東西,因為我希望對待視覺和味覺不該存在不平等現象。我問晶晶我讓她帶的東西在哪裡。她說她放在床上(水母的),可我一直找都沒找到。她也找了一遍,還是沒有。

    「奇怪,剛剛明明放這裡了。」

    「……」

    「你說的該不會是……」水母在一旁嘀咕著。

    「難道你……」

    「這……我以為是垃圾。所以……那個……你知道的……」

    「……」

    「……」

    水母用可憐兮兮的表情看著我尖叫著跑出宿舍。二十秒後,我又跑回宿舍。隨即響起了水母的慘叫聲。

    宿舍經過十幾個來回的伸縮變形之後,水母被我一腳踢出房間。

    然後我就有了一個非常正當的理由和晶晶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看片了。當然她看片的時候我就偷看她,她發現了就也會回頭看我,於是我又轉回去看片,如此反覆,經過一段時間發現脖子酸痛無比。這麼一折騰之後,我們就乖乖地看片了。《東愛》確實是個經典的影片,想起初中的時候我邊看邊抱著枕頭大哭,媽呀∼怎麼會這樣。於是常常被我媽罵,小孩子不要看這些,會中毒的。很顯然,我是中毒了,而且很深,晶晶應該也是,我想。片子都看過好多遍了,所以我們只是草草地看,只在重點劇情重點重溫罷了。雖然很久遠的片子,

    但還是看得晶晶眼睛紅紅的,在看到完治在家鄉的足球場遇到莉香的時候,晶瑩的淚珠在晶晶的眼裡轉動。

    「你家那裡也下雪吧?」

    「啊?嗯。」

    「我從小到大都沒見過雪,還不知道雪花是什麼樣子的呢。」

    「呵呵,下次我看到雪了,我就第一時間叫仙女捎一個給你。」

    「嗯,這樣啊,那記得叫個比較漂亮的仙女哦,藝術系的仙女優先。」

    「你……」

    那夜,清脆的笑聲一直在空氣中蕩漾……

    大凡校園的晚會,去的人大半出於兩種目的:一種是看人,一種是被人看,當然常有抱著第二種想法卻只能實現第一種的人。然而也有為了達到第一個想法而犧牲第二種情況的人,比如說我,人稱湘子。對了,就是那天受到某個人美色誘惑而不慎失足的青年。那個某人自然是水狐狸。在離國慶節將近一周時間的一天,我被水狐狸連誘帶拐地帶到了一個叫常青館的地方——那裡算是我們學校的各路豪傑集體耍雜技的好去處。但是有一點致使我甘願受誘惑而來幫水狐狸的原因就是,那邊正在踱來踱去的美女們——來自各個高校的模特選手。

    當然男性已經被我用眼睛過濾了。事實上我本來不會有這種機會的,只是水狐狸的朋友是這活動的主辦人之一,沒有瞎眼的人自然不會放過水狐狸這麼一個大賣點,但是節目的安排需要有個英俊瀟灑的男士相佐,那沒有瞎眼的水狐狸自然不會……

    「你表情怎麼這麼痛苦?」水狐狸問。

    我說:「我在掙扎著不知道從哪個看起才好。」

    水狐狸大罵:「你是我的搭檔耶,有沒有搞清楚狀況。」

    對哦,攘外必先安內哦,穩坐青山,方能放眼四方。

    據說那天只是叫我們去熟悉一下,並且看看各人原來的底子怎麼樣,記得那教練還問我會不會唱歌來著,我很無奈地搖搖頭。唉,在這個連放屁都講究樂感的年代不會唱歌真是一種罪孽啊。但是不知道是出於我的外在條件實在無可挑剔還是水狐狸的堅持無法抵抗,教練並沒有不要我的意思。在那裡認識了一個叫小柔的小妹妹,當然我小妹妹的定義就是大一的新生罷了,而且是師大舞蹈系的,很是開朗,居然逼問我怎麼把那個漂亮的大姐姐(水狐狸)追到手的。我說,你錯了,那是我的童養媳。之後我就只好想盡辦法要求她不要跟水狐狸說我剛才說什麼了,這當然需要犧牲一頓麥當勞的代價。

    晚上我陪晶晶逛了那條號稱×大一條街而實質是地攤一條街的地方。當然作為大四的我們不可能會去買什麼,也只是挑一些水果回去過一回小資生活罷了。不像某些豪爽的男生白天陪女朋友逛大洋吃上島晚上一個人偷偷去買一條十塊錢的褲子。

    我跟晶晶說幫水狐狸去參加模特賽的事情,晶晶只是把眼睛睜得大大的問,當模特?就你?

    ……我想我再不會和她提這件事了……

    回宿舍正準備睡覺卻收到水狐狸的一個短信,說她去參加晚會的事情不要和水母說。我想除非水母去當女生部長,不然我是不會告訴他的。

    聽水狐狸說在國慶瘋狂周的時候教練要求我們在這段時間去訓練。我想所謂的訓練不過就是陪美女在一個幾十平方米的地方來回走罷了,雖然不像逛街那樣可以看到各種只能流口水的東西,但可以盡情地欣賞不同姿態的美女也是一種享受。於是我很爽朗地答應了。顯然,女性和男性還是存在相當差距的。水母幾天來都忙著幫自己的一個表妹填報志願,對面宿舍的人幾番過來威脅水母說,要是漂亮不報咱×大就殺了他,要是太醜報咱×大那就廢了他。

    水母說他妹想報咱×大。

    我問水母啊你妹到底怎麼樣,先拿個照片來看看。

    水母說不用了,就俺這樣。

    一聽這話我和狼人就在一旁拚命地搖頭,勸他趕快準備行李逃跑。

    而饅頭由於交電費的時候樓管少找了一毛錢而跟樓管大吵了一架,於是樓管盛怒之下決定停我們宿舍電三天。這不現在晚上唯一可以用來照明的只剩下閃著「錢」字的饅頭的猥褻眼,害得水母這幾天連夢話都不敢說了,有時候半夜還會聽到水母嚇得在被裡哭。因此這幾天我們幾個人就在恐嚇和被恐嚇中尋找光明中度過。國慶前一天,我們被指導員驅趕去開了一場畢業生求職動員大會。我們先是被用北冰洋海底的海水澆得一身臊味,然後又被火山口的溫度迅速加熱,最後唯一的感覺就兩個字:糊塗。但是有一種情緒在漸漸蔓延,那就是緊張。指導員說有什麼沒有過的科目趁著有時間趕緊過了,不然以後就來不及了。後來又說什麼我記不得了,只記得我打了個盹以後發現身旁坐滿了女生。我正陶醉著卻被一個女生的話打斷。她問我怎麼還不走?我說我在開會啊。她說男生都走了,現在是女生大會。啊……

    國慶前夜狼人和水母不知去向,對面宿舍只剩小九一個人。我和饅頭跑去打電動遊戲,一個小孩在旁邊看了很久然後很不屑地說,大哥哥這麼大了玩這個就算了,居然還玩得這麼爛。我說我們是技術員,只是在測試而已。再然後我們準備放假頭一天跑去看升國旗,以彌補四年來一直沒認真看過一次的缺陷。

    「嗯,天亮了……水母快起來看升旗啊!」

    「嗯?神經病!半夜三更叫什麼!黑漆漆的。」

    「TMD你個水母,你把頭裹在被子裡當然黑漆漆的了。」

    「……」

    「……」

    「再讓我睡一會兒。」

    「再不去就來不及了。」我火大。

    「你們兩個笨蛋,現在已經是大中午了,討論這個有意義嗎?」饅頭一語驚人。

    這下,水母可以繼續睡了。而我捲著被子跑到窗口去看太陽的位置,垂直偏西。

    這時候隔壁的北斗過來找我說,孫燕(水狐狸)叫我三點半去常青館找她。我明白是要訓練。說起北斗順便說一下,北斗本不叫北斗,只因臉上長了七個小痣呈北斗狀,故而得名。經專家預測將來北斗的女朋友一定長著一個碩大的北極星,嚇得他每天都要向西南方向膜拜三下。水母先是很吃驚地看著北斗,然後起了床默不作聲地拿了牙刷去了廁所。我一把抓住北斗,說不要以為孫燕是你老鄉就可以直呼其名,應該用代號。然後就開始討論代號問題,他說薩達姆,我說小布,於是我們就吵起來了。

    下午準時去了。

    狼人跟我算過,說我今年的桃花運嚴重超標,直接導致我國其他人的桃花運人均指數下降0保埃埃埃埃埃埃埃埃備靄俜值恪O衷諼葉哉庖壞闥亢斂換騁桑因為我正陪著水狐狸在常青館一邊看著美女一邊流著口水。

    我以前沒有也沒想到現在這樣想牽哪個美女就牽哪個的。教練看了我們走了一會兒說怕配合不來,叫我們男生自己挑一個搭檔,怎麼突然有了一種當皇帝的感覺。正想著就看到三個美女在向我招手,我的身體正不由自主地向那邊傾斜的時候……我發現水狐狸如水母般惡毒的眼神。其實,我很知足的,請相信我。於是後面就又和水狐狸繼續搭檔了,總是要有些所謂的配合。「我……我……」我聽到教練要求的配合動作後的反應。

    「我什麼啊,你把手放到後面幹什麼,領導視察啊?」水狐狸說著不由分說就牽住我的手放到她的腰間。刷地,我的臉被催熟了紅紅的像個番茄,紅得掉汁。但卻很清楚地感覺到水狐狸身上某種清香在蔓延,細胞像喝了酒個個暈乎乎的。

    「我……」我顯然緊張得不知道怎麼走步子了。

    「喂喂,你們怎麼搞的,以為教你們來集體散步啊?」教練顯然不高興了。

    「湘子∼不會是緊張了吧?」水狐狸賊賊地笑著眨著眼睛。

    「切∼哪裡!」

    「呵呵,原來你也可以這麼可愛∼」水狐狸有點得意地捂起嘴笑。

    「切∼」我以平生最不屑的聲音來說這個語氣詞。

    其實我明白,我真的是緊張,或許我太嫩了,或許水狐狸妖艷的姿態實在撩人。

    「呵呵。」水狐狸不再說什麼了,只是笑。

    訓練結束後本來隊裡組織去吃一頓的,因為晚上已經答應晶晶幫她把文件弄好,我就沒去。水狐狸以為我有心事,請我去吃飯。想不起什麼原因,我使勁地搖搖頭。晚上回去發現水母又不見了。我像猴子突然找不到跳蚤玩一樣無奈跑去和創可貼吵了一架之後,晶晶就來了。她給我帶了些蛋塔說是給我的獎勵,可是發現她真的裝在垃圾袋裡我就覺得有點反胃了……

    黃金周的前三天,一切都很正常,因為確實沒發現太陽從東以外的方向出來過。我也沒有什麼特別不順心的時候,每天下午都可以以訓練的名義和美女們散步談心,這種事情要是拿出來在廣大大四生中炫耀是要招砍的,於是我總是守口如瓶。饅頭眼鏡上的錢字似乎最近越擦越像美金了,我想他應該開始注意匯率了。倒是水母最近怪怪的,經常找不到人。第四天的訓練我基本上進入了角色,不僅會走教練要求的「1」字形路線,而且還精通自創的「11」形、「8」形,甚至「s」形。可是水狐狸總是嚴重限制我的創造性思維,死活只准

    我走「1」形,唉,傳統教育的縮影啊。

    「喂,湘子,走什麼神,訓練啊。」

    「嗯,有啊!」

    「笨,把手放這,放這……畏畏縮縮幹什麼?」

    「沒有,是你太滑了,我手老掉下來……」我,我要流鼻血了,間或還有什麼齷齪的想法閃過,當然是高雅的齷齪,這點我需要強調。遠處來了很多男生,豬都知道他們來幹什麼,瞧那眼睛比腦袋還大還能在想什麼……突然發現有一個絕對腦袋比眼睛大的人……

    「湘子怎麼了,發什麼呆,走啊。」

    「湘子走啊,教練看著呢!」

    「啊?哦!」我終於反應過來了。

    「怎麼了剛才?」

    「沒事,剛才我看到有外星人在天上走貓步。」

    「切∼」

    接下來的時間我都有點心不在焉,因為我感覺到那人身體移動的笨拙係數無限趨近於一種動物,那就是水母。於是我中間休息的時候去了三趟洗手間,洗了三次手,為了尋找最好的觀察時間和觀察點確認是否就是水母,可是怎麼也找不到那人了。我想水母大概不會打扮成果子狸消失了吧。第三次去了又回來的時候,聽到排練廳外有水狐狸說話的聲音,我慢慢走過去。

    「你回去吧,我沒空去。」水狐狸兩手插在口袋裡。

    「哦,沒有,我只是……」水狐狸旁邊有個男人嘀咕著什麼。我不能看到那人的臉,但是那人背上儼然插著一根飄揚的旗子,上面赫然寫著兩個大字:水母。

    「唉,聽話,回去吧!」水狐狸像在和開襠褲的小孩說話。

    「哦……」那個被水狐狸當成開襠褲小孩的人頭低低的,在原地磨蹭了一下就轉身要走。

    「還有,以後少來找我了,我可以告訴你,我們是不可能的。」這話是出自水狐狸之口。說這話的時候,她臉上是一種溫柔而又無法靠近的味道。

    他們散了。我躲了,我不知道要是我這時候出現會是什麼樣的情景,至少現在我還不想做我無法預測結果的事情。

    水母走了,走得笨得跟只熊一樣,爪子上好像還抓著什麼紙類的東西。

    我摸摸頭整理好表情正準備回去,卻被一隻小手抓住。

    「嗯……看來事情不太妙啊。」原來是剛認識的小柔。

    「你看到了?」

    「對啊!」

    「我沒看到啊!」

    「……」

    我不甩她,一臉若無其事走回排練室,發現水狐狸比我還若無其事,於是我開始自卑。下午一下子就過去了,水狐狸一直沒說什麼。倒是要回來的時候被小柔揪住不放非要我坦白把水狐狸從剛才那只熊爪上搶過來的犯罪過程。我先是極力否認,不能見效之後就改說過程過於殘忍過於恐怖我精神上無法承受。看她似乎還很不甘心地在一旁拚命想逼供的樣子,我趕緊打防守反擊跟她講起了我們這裡的《新生十不行為規範》,全文如下:

    不要刻意打扮得成熟,因為那樣看起來和穿露臍裝的老婦人一樣。

    不要相信舍友信誓旦旦地說絕不交男(女)朋友的話,往往最早有家眷的就是她(他)們。

    不要太好心去幫樓管阿姨整理東西,不然極其有可能她會把她慘不忍睹的某個年輕親戚介紹給你。

    不要在舍友罵自己男(女)友的時候去附和她(他),不然你會死得很慘。

    不要在夜裡一個人跑去操場,不然會被暗藏在其中的情侶們當成可憐的話題。

    不要指望學校的老鼠有分析華爾街股市行情的本事。

    不要老是關心世界最新潮手機的行情,而忘了你還欠宿舍五毛錢的草紙稅。

    不要在排隊的時候輕易站到別人後面,害別人連放屁都不自在。

    不要試圖強迫舍友改變觀點,即便她認為地球是蘿蔔狀的。

    不要和湘子說話,因為湘子今天到目前為止還沒刷牙。

    講完後小柔就不再對我感興趣,乖乖跑掉了。宿舍裡又沒看到水母,只看到饅頭蹲在床邊低頭看著什麼東西哭泣,神色黯淡氣質直逼葛朗台,害得我趕緊問怎麼了。饅頭絕望地搖著頭伸出一個手指顫抖著指了指桌上的一堆廢紙,然後縮了身子扯了一條內衣蹲到角落裡嗚咽,嘴裡還直咕嚕:「錢啊!」

    我已經習以為常饅頭為錢哭了,一塊錢人民幣掉了個角他都要掉十滴淚。不過這次我是有點吃驚的,因為那桌上的明顯是被撕開的「同一首歌」的入場券,顯然這絕非嗜財如命的饅頭所會買的……眼裡閃過水母剛才的樣子,我明白了許多。

    「水母上哪去了?」

    「嗚嗚,不知道發什麼瘋,在我面前殘忍地撕票之後揚長而去。」

    我突然覺得很不爽,拿起那票在饅頭面前再撕一次,讓饅頭的慘叫響得更淒厲一些,然後我迅速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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