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學探案 法齒學
    人體各個部分中,牙齒是保存時間最長的器官。牙齒的這種穩定性使牙痕鑒定成為法庭科學鑒定的一種重要方法。事實上,在一些嚴重的火災案件中,牙齒是鑒定燒焦屍骸的唯一方法。現在,越來越多的科學家認為,牙齒完全相同的兩個人是不存在的。雖然,牙齒在人們的頭腦中始終不能像指紋一樣具有「終身不變」的特性,但是隨著牙齒的使用、磨損而出現的局部缺損特徵,使牙齒具有了推一的特定性。法齒學鑒定在驗屍前和驗屍記錄中都可以應用。從各種案件資料來看,通過單個牙齒鑒定人的身份,是完全可行的。

    據估計,有200種不同的牙齒圖表製作方法。美國的方法現在被稱為通用方法。這種方法,把成年人的32顆牙齒中的每一顆標出數字,上牙右邊數第三位的臼齒標成(1),依次環繞整個口腔直到下牙的臼齒被標為(32)。每顆牙齒有五個可見面,上面都記錄有信息。實驗發現每一個人的牙齒在准一的牙齒曲列線或牙齒描記圖。實際鑒定中也發現,這些牙齒特徵能夠幫助鑒定屍骸。如果在刑事犯罪現場留有牙痕時,完全可以起到對犯罪分子鑒定人身的作用。

    1986年,美國牙齒科學協會編製了一項程序,使牙齒鑒定發揮了更大的作用。此程序利用牙醫資料編製了帶編碼的微型磁盤,磁盤僅有大頭針大小,把它放在上臼齒上,它可以記錄用12位數的編碼顯示的詳細個人特徵,然後通過計算機閱讀和比對進行識別鑒定。這一程序的目的是使美國公民,在其很年輕時,就對牙齒進行編碼,如果以後需要就可以作出鑒定。

    牙齒在確定年齡方面也有很重要的作用,特別是對那些早殤者更明顯。因為牙齒組織每天可以生長將近1微米,這可以通過牙齒上的細紋記錄看出來,這一切使得估計出的年輕人年齡上下不差20天。年齡也可以通過X射線對頜中牙齒和突出到嘴裡的齒坎進行檢驗,但因為這項檢驗易受外來因素的影響,諸如食物,種族,環境等。因而青少年以後,這些方法都很少用。

    25歲以後,牙齒發生了一些細微變化:咬合面逐漸磨損,齒齦退化,牙髓腔減少,牙跟開始消融,牙根的頂端開始變薄。所以牙痕研究人員,只有通過對以上因素全面進行觀察,才能得到一個近似的年齡。準確率和實際年齡上下差42個月。

    約翰-韋伯斯特

    時間:1849年

    地點:馬薩諸塞州,波士頓

    意義:這是美國歷史上,沒有屍體也沒有精確鑒定而被指控謀殺的第一人。

    1849年,感恩節前夕,著名的波士頓籍人喬治-帕克曼博士,應邀去參觀約翰-韋伯斯特博士的實驗室,這次參觀純屬個人行為。曾經有一段時間了,帕克曼一直追著約翰-韋伯斯特博士,讓他償還438美元的債務。而且經常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如果他不還清這些債務,那麼他將會毀了他的教授職業。參觀實驗室的當天晚上,帕克曼沒有回家。兩天後,也就是11月25日星期日,仍然不見他的蹤影,於是他的妻子在波士領全市張貼尋人啟事,聲稱如果有人提供他丈夫在哪裡的消息,就可以獲得一份酬金。幾天之內,哈佛大學就把酬金提高到3000美元。但是仍然沒有帕克曼博士的任何消息。

    韋伯斯特給帕克曼家人提供線索說:帕克曼的錢在星期五那天就還清了,並且暗示,帕克曼身上帶了相當多的錢,有可能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了洗劫。

    但是,有些人並不相信這些推測。據一名大學警衛伊弗雷姆刊特爾菲爾德回憶說,在帕克曼失蹤的那一天,通往約翰-韋伯斯特博士實驗室的大門一直是緊鎖著的。可是相鄰居間牆上的定量分析爐卻是紅熱的。當伊弗雷姆-利特爾菲爾德對約翰-韋伯斯特提起這件事時,約翰,韋伯斯特顯得臉色蒼白不知所措,並解釋說,他一直在堅持做實驗。奇怪的是,第二天,約翰-韋伯斯特對這位喜歡刨根問底的警衛表現出了少有的問候,並且還送了他一隻感恩節火雞,這使得警衛伊弗雷姆-利特爾菲爾德對他更加懷疑。警衛的妻子對此也很警覺,於是他們就用敲棍挖通了磚牆,向陰暗的實驗室窺探。用他自己的話來描述:「我看見了一副男性的筋骨和一條大腿的兩部分。」接著他又有些諱言地說:「我知道這些東西沒有地方放。」

    伊弗雷姆-利特爾菲爾德的述說,馬上引起了警方的高度警覺,他們搜查了約翰-韋伯斯特的實驗室,但沒有發現任何違法的證據。在一個木箱上,放置著由胸膛、胸骨、肋骨組成的一具人的殘缺不全上身軀幹。在約翰-韋伯斯特用來加熱各種化學物質的爐中,警察們發現了最可能成為證據的一到人牙。當約翰-韋伯斯特被逮捕時,人們包圍了他的住所,一邊辱罵,一邊把石塊像雨點一樣扔向了這個令人毛骨悚然的人的家中。這起案件的影響不僅波及了哈佛和波士頓,全美上下都在關注著這起恐怖案件的調查。之後,警方仔細地勘查了實驗室,發現了至少150塊小骨架。約翰-韋伯斯特所在大學的同事們組成了一個小組,接受了對這些骨架進行身源鑒定的任務。這個專門小組運用了美國最先進的科學技術,最後終於斷定這些殘骸是人骨,並且屬於男性屍骨。死者大約5尺10寸高,年齡在50歲到60歲之間,正好和帕克曼相仿,他的年齡是「歲,身高差1寸正好是6英尺。韋伯斯特辯解說,屍體是內科學生的教學工具。但是這些辯解都被專家小組駁倒,因為他無法解釋微量防腐劑的問題。但是專家們也有分歧,原因是殘肢也表現出解剖方面的技巧,而韋伯斯特是一名化學家,他自從離開學校就不再解剖屍體了。但是大家一致同意,肢解時間和帕克曼失蹤的時間相吻合。再者,這些屍骨應該是屬於一名體毛多的人,正好和帕克曼也相符。儘管還不能準確判斷死亡原因,但是專家們毫不懷疑這就是被謀殺的帕克曼的屍骸。

    企圖自殺

    在監禁過程中,韋伯斯特企圖用番木鱉鹼自殺,但沒有成功。此案的審判極為轟動,公眾席上的所有旁觀者,只能十分鐘一輪班地旁聽審判。有超過6萬人列隊穿過法院大廳,就為了看一眼這位聲名狼藉的被告人。

    牙科醫生內森-基普博士的證據起了關鍵的作用,他是死者和被告人最親密的朋友。他描述了4年前帕克曼來找他做假牙的經過。因為帕克曼下巴突出,內森-基普不得不使用一種特殊的制模方法。當時帕克曼試用假牙時,抱怨說,假牙粗糙,令人疼痛難忍。當時內森-基普又把假牙挫下去了一部分。當內森-基普站在證人席上時,把控下去的那部分牙具模型拿給陪審團看。假牙和模具兩者吻合的天衣無縫。

    被告人的律師是威廉-莫頓——他是最早使用乙醚進行牙科手術的先驅。他公然嘲笑內森-基普關於這副假牙的故事,不相信只有一副假牙和它的制模完全吻合。為了證明這一點威廉-莫頓制了另一副假牙,恰好和內森-基普的制模完全吻合。

    但是公眾的觀點都認為,韋伯斯特是兇手。法官萊級爾-肖和陪審團最後也傾向於這種意見,他聲明,構成犯罪事實的主要證據或者犯罪人本身,僅僅需要被證明是「無法超越一個合理的懷疑」,這是一個劃時代的提法。美國最著名的人類學家小組,僅僅能證明這些屍骨是一名年長者的,卻並不能證明是帕克曼本人的。如果沒有這些牙齒作為證據,毫無疑問,是不敢作出這種決定的。在11天的審訊結束後,韋伯斯特被判有罪,於1850年8月30日,當眾被絞死。就在行刑之前,他徹底坦白了罪行,和偵探們分析的一樣,韋伯斯特和帕克曼在大學的地下室中見面之後,兩人發生爭執。帕克曼咆哮道:「我給了你教授的職業,現在我一定讓你失去它。」韋伯斯特就用一塊木頭連續擊打帕克曼,結束了這場爭論。然後,在污水槽裡肢解了屍體,最後把最大的一塊屍塊,運到了一個儲存屍體的地窖裡,其餘部分,在他的定量分析爐中化為了灰燼。

    結論

    儘管在當時,這種鑒定並不是非常精確——起訴人應避免使用這種材料不充分的證據,但是韋伯斯特案件仍然是法庭科學的一個里程碑。它第一次闡明了在科學的刑事案件調查中,多種刑事案件處理方法綜合應用的作用。而且,每一位專家都盡其所能,在共同努力的結果下,案件終於真相大白。

    哈里-多布金

    時間:1942年

    地點:英國,倫敦

    意義:這是一起最早使用牙痕鑒定偵破的案例。

    1942年的夏末,德國的空襲使倫敦到處是碎磚瓦礫,為了盡快清除障礙物,後勤人員非常辛苦地工作。7月17日,一組清理人員查詢被空襲驅趕的空無一人的肯寧頓地區浸禮會教友的禮拜堂。正在地窖中清理殘骸的工人們,在一塊兒石板下面,發現了一具屍體,屍體的骨架偏大,上面僅剩一些少量殘存的皮膚。開始,人們認為這只不過是納粹德國空軍空襲的死難者之一。然而,當工作人員把屍體從第一現場抬起來時,死者的頭顱卻掉了下來,很明顯它是被從身體上割下來的。第二天,病理學家基思-辛普森博士,在南沃克停屍間進行了屍檢,他檢驗的結果是:死者是女性,死亡時間在12個月到18個月之間。

    經過周密的偵查,警方已經肯定了最開始的懷疑。這是一起蓄意謀殺案。不僅是頭顱,大腿也是被肢解下來的。而且屍體還被用熟石膏浸過——採用了一種加快屍體腐敗的方法。這是一種十分愚笨的選擇,因為和人們通常的想法相反,石灰能夠保護屍體組織,而不是加速腐敗。對基思峰普森博士來說,僅屍體剩下的喉頭就足夠鑒定死者的死亡原因了,聲帶左邊廂上小的血凝塊,足以斷定被害人是窒息死亡的。從死者頭蓋骨的接縫上看,這名婦女的年齡大約在礎到50歲之間,通過測量骨骼,顯示死者身高大約5英尺,保存下來的頭髮是棕黑色的,並且正在變白。基思-辛普森博士推斷,死者生前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裡在治療纖維肌瘤。這塊腫瘤使得她的子宮在擴大。同時,可以觀察出她動過大的牙科手術,上顎的牙齒有好幾顆都修補過,而且是用金屬包著。基思-辛普森博士意識到,這是利用牙齒鑒定的一次最好機會。

    失蹤人

    根據基思-辛普森博士的報告,警方研究了失蹤人員的名單,在戰爭年代,收集這樣一張名單真是困難重重!其中有一個名字非常引人注目,那就是雷切爾-多布金,她是消防警衛哈里-多布金的妻子,年齡47歲。哈里-多布金是浸禮會教友教堂旁邊的保險公司裡專門僱傭的監視火險的工作人員,工作了將近20年的時間。哈里-多布金和他早已經疏遠的妻子,一直因為無錢供養孩子而發生激烈的爭吵。他妻子5.1英尺高,於1941年4月11日失蹤,失蹤的第二天她的身份證定量卡在基爾福德的郵局被發現。她的姐姐告訴警方說,雷切爾-多布金為她的丈夫去收欠款的當天,大約下午6:30她還和她的丈夫在多爾斯頓咖啡館出現過,之後就失蹤了。

    雷切爾-多布金的姐姐提供了雷切爾-多布金牙科醫生的名字,他是倫敦的巴尼特-柯普金醫生,他有雷切爾-多布金太太1934年至1941年間詳細的牙科病歷,他描繪出的她上顎牙的圖形——在牙齒的構造數量及填充物的位置和牙齒外包的金屬方面和屍體口腔內的照片完全吻合。並且在1941年4月,他從雷切爾-多布金太太的右下顎拉去了兩顆牙齒,手術沒有觸動牙根部分,這成為了一個重要的線索。基思-辛普森博士在醫院同事威廉-柯爾錫的幫助下,對死者下頜進行了X射線檢驗,結果與巴尼特-柯普金醫生所說的牙根是一致的。

    雷切爾-多布金的另一位醫生是米爾德梅-米申醫院的瑪莉-沃森醫生,他肯定這名失蹤婦女深受子宮肌瘤之苦。這對任何法庭來說已經足夠了。但基思-辛普森是一個完美主義者,直到成功地進行了顱像重合後,他才消除了所有的疑慮。這項技術於對世紀30年代,由約翰-格拉斯特最早使用(參見貝克-拉特托納案件)。在審判過程中,哈里-多布金的律師們使用了兩條辯護理由,首先,他們企圖否認辛普森的發現,他們指責這些發現是臆造而不是事實;其次,他們提出如果死者是多布金太太,她只能是因為空襲而死。兩條理由沒有一條能夠站得住腳。最終哈里-多布金被判處死刑,1943年1月對日,以絞刑處死。

    結論

    辛普森在審判過程中的證詞,使他成為國內的名人。在漫長而又非凡的職業生涯中,他對案件的細節問題極為注意,並且從來沒有出過錯誤。這使他成為世界知名的病理學家。他的理論也享譽全球。

    戈登-海

    時間:1967年

    地點:蘇格蘭,比加

    意義:在最初偵破此案時,沒有人相信單個齒痕能夠成為證據。

    1967年8月7日,人們搜索了一個晚上。早上6:00,終於在比加的墓地裡發現了15歲的女學生琳達-皮科克的屍體。比加是愛丁堡西北角上的一個小城市。從現場狀況可以看出,琳達-皮科克曾為生存而拚命的搏鬥過。最後她被用棒打暈,被繩子扼頸窒息死亡。儘管她沒有被強姦,可是她的胸罩和上衣零亂,在右腳部右邊有一個橢圓型的打擊傷,而且還有一處咬傷痕跡。蘇格蘭法齒學專家沃倫-哈維博士被邀請參加分析死者身上的傷痕,他肯定死者身上痕跡是咬痕。並分析作案人的牙齒有著不同常人的鋸齒狀缺口。

    據目擊證人回憶,女學生琳達-皮科克失蹤的那天晚上,大約是晚上10點種左右,曾看到有一個男孩和一個女孩在教會墓地大門口攀談,那位女孩很符合琳達-皮科克的外型。一位住在墓地附近的婦女也反映說,大約在二十分鐘後,聽到一名女孩的尖叫聲,儘管她也沒有說清楚這個女孩的詳細特徵,但也反映這名女孩的外型極符合女學生琳達-皮科克。由此推斷,兇手可能和死者相識。在那個時候,比加鎮總共不超過2000人,警方只有擴大偵查範圍,才有可能將兇手繩之以法。一個星期內,他們進行了兩次摸底排隊,最後焦點集中到了專門為年輕違法者設置的拘留所內。在那裡警方通過制模提取了其中幫人的牙痕樣本,然後同現場的牙齒痕跡的透明圖樣進行比對。

    通過仔細研究,沃倫-哈維醫生把嫌疑人範圍縮小到五個,這五個人仍然無法排除嫌疑。警方對這五個人又一次製作了牙痕樣本。這一次,沃倫-哈維還請教了警察總局的病理學家基思-辛普森教授。見到現場遺留的咬痕後,基思-辛普森教授說,三十年來,他從來沒有在現場見到過如此穩定清晰的咬痕。兩位專家分析,要想準確確定犯罪嫌疑人,必須把精力集中到這個有缺口的牙齒上。

    於是,他們兩人把第二批嫌疑人牙齒樣本進行詳細的比對,終於把嫌疑人縮小到了一個人身上,此人名叫戈登-海,對歲,幾年前因非法闖入一家工廠而被逮捕。但是,對戈登-海的調查,卻受到了權威人士一再粗暴的、甚至尋釁地阻撓。可是他本人卻願意提供更好的牙痕樣本。沃倫-哈維和基思-辛普森仔細研究了牙痕邊緣上鋒利的輪廓,清晰的像彈坑一樣的小坑,這種小坑是由一種罕見的疾病導致的,通常發生在右上和右下犬齒的尖端上。嫌疑人牙齒上端的小坑比下端的大,和死者胸部的咬痕完全一致。他們認為戈登-海的牙痕和死者胸部的咬痕可以進行同一認定,毫無疑問,兇手是難很明確了。

    在偵查過程中,他們對普通人進行了調查,沃倫-哈維檢驗了不下342名十幾歲的年輕戰士,僅僅有兩人牙齒上有小坑,但另一名只在一顆牙齒上有一個小坑,而沒有兩個小坑。這些在通常人口中的調查結果,最終使沃倫-哈維得出這樣的結論:除戈登-海以外,17個人中,沒有其他人能在被害者胸部留下這樣的咬痕。

    面對法庭科學這一出其不意的證據,戈登-海的辯護托詞之一是,他在琳達-皮科克出事的當天正在拘留所,但是他的獄友卻證實:戈登-海進入拘留所的時間比發案那天要遲一些,他回到拘留所時,頭髮零亂,氣喘吁吁,並且他的牛仔褲的兩膝處都是泥土。另一個男孩還說,戈登-海在琳達-皮科克被謀殺的前一天,在當地的市場上遇到過琳達-皮科克,在她離開時,戈登-海說想和她發生性關係(死者和從拘留所出來的男孩曾經頻頻約會,當琳達-皮科克拒絕戈登海的性要求時,這次邂逅導致了悲劇的發生。在這起案件發生之後,為了防止更多類似案件的發生,拘留所的安全工作抓得更緊了)。

    1968年2月26日,在愛丁堡高級法院審理戈登-海的過程中,他的律師企圖找出證據阻止牙痕證據在法庭上使用。當他們的努力失敗後,他們就讓辯方的牙科專家進行回去。由蘇格蘭人組成的陪審團考慮了作案過程中形成的牙痕證據,最後他們認可控方證人的陳述,判決戈登-海犯有謀殺罪。因為他的年齡不滿18歲,他被判處終身監禁。

    結論

    被告人的上訴使得牙痕鑒定是否可以成為法庭證據的爭論異常激烈。但是最終沒能影響判決。二審判決有利地支持了一審判決,法庭最後作出決定,牙齒痕跡可以在法庭上作為證據使用。

    西奧多-班迪

    時間:1978年

    地點:佛羅里達州,塔拉西哈

    意義:班迪迷人的微笑不僅吸引了許多受害者,也把自己送上電椅。

    1978年1月15日,天濛濛亮,有幾個暴徒貿然闖入塔拉西哈佛羅里達州立大學女生聯誼會的辦事機構。兩位名叫莉薩-萊維和瑪格莉特-褒曼的女生當場被他們打死,另外兩名女生身受重傷。有人看到一名男子頭帶短絲襪頭套,手持一根木棒逃離現場。幾分鐘後,警方又得到報告,途中一名學生因為擋了暴徒逃亡的路也受到傷害,幸運的是,他沒有死。在這次聯誼會發生的兇殺案中,有一個至關重要的證據,那就是莉薩-萊維左肩部留下的咬痕。在進行現場照相時,有一名思維敏捷的警官創造性地在痕跡旁邊加了一條黃色的比例尺,這一做法在以後被證實是至關重要。

    一個月後,一名化名為克裡斯-哈根的男子因為駕駛一輛被盜的汽車在彭薩科拉被捕。經過檢查發現,克裡斯-哈根真名叫泰德-班迪(泰德,即西奧多),他被懷疑是一名進行過多起謀殺案的重案犯,特別是懷疑,他可能是聯誼會慘案的策劃者。

    1969年至1975年,性犯罪殺人的惡風從佛羅里達通過太平洋西南來到尤他州和科羅拉多州,案件數量達到幾十起。所有的被害人都有驚人的相似之處——女性、年輕、迷人、披肩長髮。其中一部分死者被拋屍在荒無人煙的地方,另一些則失蹤,再也沒有被發現。這些跨州的謀殺案的偵查推理工作進行得非常順利。各種法律的執行機構,仔細地比較備忘犯罪嫌疑人檔案和嫌疑人時,有一個名字意外地冒了出來,那就是泰德-班迪。他是一名英俊的西雅圖的法律學生。此人的特點是,不論在哪裡都擅長交際,他到過之處總會有一些女性死亡。但是,必須能找出證據來說服陪審團,才能定他的罪,因為陪審團需要的不僅僅是推理。

    1974年11月8日,18歲的卡羅爾-多龍恰被一名自稱是警官的人騙上了車,此人邀請她去鹽湖城外的商店購物。途中,當這位男子拿出手銬企圖欺負她時,卡羅爾-多龍恰逃出了汽車。儘管這次作案人僥倖逃走,但是他沒有停止作案,還在尋找著別的獵物。直到1975年8月16日,一名鹽湖城的警官拘捕了一名大眾轎車的司機——此人的行為可疑。在他的車裡,警察發現了一把撬棍和一副手銬,這名司機就是泰德-班迪。傳聞說他殺了許多婦女。通過卡羅爾-多龍恰的辨認,證實泰德-班迪就是那名企圖綁架她的人。經審訊,泰德-班迪被判15年監禁。

    l年後,1977年7月,泰德-班迪因被指控謀殺而被引渡到科羅拉多州。在途中,他逃走了。八天後,他又重新被捕。1977年11月3日,令人不可思議的是,泰德-班迪再次逃走。兩周後,在兩千英里外的佛羅里達聯誼會慘案就發生。有組織的殺人者

    儘管現場的慘狀令人膽戰心寒,可以看出聯誼會的犯罪現場不僅表現出了殘忍而且表現出乾淨利索的特點,整個現場沒有留下一枚指紋。根據美國聯邦調查局行為科學調查組的分析,系列案件的殺人者分為兩種:有計劃的和無計劃的。後者殺人不記後果,現場零亂、翻動多,會留有大量的線索;而有預謀的犯罪,由於有同伴的暗示及精心的策劃,為了不被發覺、逃避打擊,他們在相當特定的時間內作案,這種刑事犯罪案件,常常會給偵查工作留下了很多的難題。然而在一定意義上,這種精心策劃的案件,實際上最終對起訴是有利的。

    萊昂郡行政司法部門的刑事犯罪專家威廉-古特在泰德-班迪被捕後,勘查了泰德-班迪在塔拉西哈的住所。他對可能有指紋的部位進行了常規顯現,他自己也感到疑惑不解,他所勘查的任何地方都沒有發現指紋。後來他陳述道,這就是典型的有預謀犯罪。但這些只能加大對泰德-班迪的懷疑。畢竟,沒有多少人能生活在一個沒有指紋的環境裡。

    但這只能是一個推測。起訴必須有可靠的證據來證實是泰德-班迪實施了聯誼會慘案。他們最大的希望寄托在莉薩左肩部的咬痕上。雖然搜查令已經簽發下來,但泰德-班迪拒絕提供牙痕樣本。警方被授權在必要的時候強制獲取樣本,泰德-班迪認識到他的處境已經毫無希望,於是勉強同意了。科拉爾蓋布爾斯的牙科醫生理查德噴維羅恩,通過使用鏡子拍攝到了泰德-班迪上下牙齒凸凹不平面的彩色照片及牙齒內表面的反向照片。之後,泰德-班迪還按要求咬了幾分鐘可塑性的化合物,化合物擱置一會兒後,就形成了永久性的牙痕樣本模型。理查德-索維羅恩最後通過一種特殊的蠟,製出一顆牙齒的樣本——通過注入塑性物質到牙痕模型內,他就得到了泰德-班迪的牙齒樣本。法律激烈的辯論之後,審判於1979年7月25日在邁阿密正式開始。

    致命的證詞

    這位曾經一度是法律院校學生的泰德-班迪,態度極其傲慢,他堅持自己進行辯護。他在處理州法院的證詞時,使用了一項盤問技巧,這使得一些外行人猶豫不決。直到理查德-索維羅恩出現在法庭的證人席中,泰德-班迪才把他的律師推到了前邊。因為他很清楚,理查德-索維羅恩的證詞對他來說是毀滅性的。

    對於在莉薩左肩部咬痕旁的黃色比例尺,理查德-索維羅思進行了詳細的調查。辯護人想利用原始比例尺丟失的事實進行辯護,而理查德-索維羅恩當場指出比例尺的存在是顯而易見的,懷疑它的精確度是毫無理由的。

    理查德-索維羅恩使用了莉薩左肩部咬痕特徵的擴大照片,以及泰德-班迪打開嘴唇露出牙齒的相同尺寸的照片。理查德-索維羅恩展現了班迪前牙的醋酸纖維脂的輪廓線,與咬痕照片上的輪廓線完全吻合。控方問理查德-索維羅恩,班迪是否在特定合理的範圍內形成了咬痕。理查德-索維羅恩回答說:「是這樣的,先生。」這時控方終於第一次通過身體證據,把班迪和死難者聯繫起來了。

    辯護律師埃德沃倫-哈維迅速分析對班迪不利的因素。他問牙醫:「咬痕分析,一目前還是不完善的科學,是嗎?」

    「我認為這是科學的證據。」

    「你的結論實際上只是個個人觀點而已吧?」

    索維羅恩同意是這樣的,但是雖然如此,紐約市檢查官的首席顧問法齒科學家落厄爾-勒文醫生告訴大家,法庭的牙齒鑒定並不是什麼新鮮事物,它作為證據的使用,最早可以追溯到19世紀。

    1978年7月23日,班迪所有被指控的罪行都成立。十多年後,1989年1月24日,他終於被送上電椅。可是被他所殺害的婦女人數一直沒人知曉。直到他被執行死刑的前一刻,他才暗示他殺死了大約四五十人。

    結論

    在審理班迪的案件中,要不是法庭大膽地使用齒痕證據,真正的罪犯就會逃脫法律的制裁。

    卡邁恩味拉布羅

    時間:1979年

    地點:紐約城

    意義:在這起案件中,牙科學分析彌補了刑事犯罪現場勘查不足的缺點。

    1979年12月12日的晚間,布朗克斯地區,在環境幽雅的佩勒姆馬勒街的風景區幹道旁,一所公寓的房頂上,發現了一具年輕婦女的裸屍。死者名叫弗朗辛-埃爾弗森,是一名年僅26歲、身高不足5英尺、體重只有80磅的體弱女孩。她和父母住在這棟建築的一套公寓裡。案發前的一個早上,她去附近的一家托兒所上班,從此就再也沒有人見到過她。

    她身體上有令人恐怖的傷口:她遭到過毒打,在搏鬥過程中,她曾用自己的手提袋進行自衛,但還是遭到殘酷的傷害。她的胸部,被人用圓珠筆寫了潦草的字跡,是殺人者給警方留下的猥褻下流的信息。這明明是向警方挑戰,兇手還在死者大腿內側瘋狂地撕咬。

    咬痕的檢驗,必須有詳細的拍照記錄,才能為日後檢驗提供參考資料。如果咬痕的突起比較明顯,還必須對咬痕進行制模提取。這些照片及模型將同可能的嫌疑人的牙齒樣本進行比較,進行同一認定。在這兩個過程中,將使用到多種裝置,其中包括紅紫外照相、電子顯微鏡,甚至要進行計算機分析。弗朗辛-埃爾弗森的死在社會上造成了很強的恐怖效應。當偵探們要求當地的居民提供他們的牙齒樣本時,他們都非常積極地配合。但是沒有一份和死者身體上的咬痕相一致。

    幾個月過去了,案件始終沒有頭緒。聯邦調查局的行為科學組受委託,給殺人者進行畫像,根據對現場情況的分析,他們終於描繪出了犯罪嫌疑人輪廓:男性,年齡在25歲到另歲之間,受教育水平較低,可能住在發案地,單身或者和父母一起居住,受到嚴重的精神病折磨,以至需要在心理研究所治療,可能已經在警方的偵查範圍之內,殺人者或他的家庭成員甚至可能已經受到過警方的調查,最後一點是雖然在死者身上發現了一根黑色的陰毛,但兇手絕對是白人而不是黑人(參見理查德-蔡斯案件)。

    案件的回顧

    最後一點使得調查工作的方向徹底發生了改變,警方又開始對以前排查過的嫌疑人進行重新篩濾,逐漸的,重點嫌疑人出現了。剛發現謀殺案時,警方曾調查過這棟建築物四樓的一名年過半百的男子。這個男子的兒子,名叫卡邁恩-卡拉布羅,32歲,有長期的精神病史。一開始警方被這一表面現象所迷惑,因而忽視對他們的調查。

    醫院的記錄確證了——卡邁恩-卡拉布羅住過一年的醫院——所以他對醫院的安全系統十分瞭解,知道它的漏洞。以至他能很容易的溜出醫院作案,之後還能安全地返回。在作案時,卡邁恩味拉布羅正好在他的胳膊上打了石膏。這就更加大了對他的嫌疑。因為從現場看,被害人是被石膏模型打暈的。

    自從離開醫院,卡邁恩-卡拉布羅即輟學,他一直受雇於一家公司管理舞台布景設計。當對他進行調查時,他並沒有拒絕提供牙齒樣本。法齒學家落厄爾-勒文博士、霍默-坎貝爾博士、理查德-索維羅恩博士檢驗他的牙痕樣本時,都毫不猶豫地認定卡邁恩-卡拉布羅就是在死者大腿上留下咬痕的人。

    1980年12月20日,大約是謀殺案發生的一年後,卡邁恩-卡拉布羅被捕,他將在監獄中度過他的一生。

    結論

    在驗屍房中,死者弗朗辛-埃爾弗森身體上發現的黑色陰毛又如何解釋呢?這個迷的揭開表明:假如法庭科學的程序不落實成文字,那麼偵查工作很容易走彎路。原來,裝弗朗辛-埃爾弗森屍體的盛屍袋曾經裝過一名男性黑人被害者,所以死者弗朗辛-埃爾弗森身上出現的這一根黑色陰毛是盛屍袋上的——以前的工作忽略了這些非常重要的細枝末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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