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江月(中) 第十一章
    素來以禮賢下士著稱的沈季只差沒有敲鑼打鼓把我迎入府中,我看著他頷下新蓄的幾縷鬍鬚,只覺得他的臉比我上次見到時更加圓了。

    憑我一個人的力量,要沈靜死容易,要他敗難,這個時候只能找個能跟沈靜旗鼓相當的對手來利用一下,之所以選擇沈季,—是因為他是目前唯二能跟沈靜對抗的人之一,二是因為他的胸襟遠比另一個候選人二皇子沈宗要寬廣太多,我也不致於有助紂為虐的愧疚。

    ……當然,還有一個說不出口最重要的原因……因為沈季實在太胖,半點都看不出跟沈靜相像的地方,我朝夕相處起來也不會那麼生氣。

    沈季雙眼含淚,滿面悲淒之色地看著我:「嗚——楚公子,三年不見,不知你過得怎樣了?自從永平和雅商過世之後,咱們可就再也沒見過面了,你是永平和雅商唯一的師弟,要是你有個三長兩短……嗚嗚嗚——九泉之下我怎麼會有臉再見他們啊!」

    永平雅商是大師兄和四師兄的名字,以一個這麼心寬體胖的人來說,沈季還真是愧疚得可以。

    我對他瞭解不多,只知道就—個老狐狸而言,他最大的本事就是演戲,他本人當個曹操綽綽有餘,偏偏最崇拜的人卻是劉備,引經據典不離《三國》,除了賣草鞋之外,已是把劉備的本事他學個十足十,見到欣賞的人皆稱先生,據說這是因為這樣會讓他有隆中對的感覺……當年似乎也就是憑著這幾滴眼淚把大師兄和四師兄騙入麾下的。

    這是他們自己的選擇,我卻並不怨他。

    抬手打斷了他接下來的表演,我冷冷問道:「太子殿下好生享福,可知眼前大禍將至了?」

    沈季露出驚悸的表情,眼睛裡面卻是閃爍不定,說道:「先生何出此言?!」

    我一笑,悠然說道:「殿下在裝糊塗了……楚寒一說你就明白啦:七王爺,金甲衛,京師提督……接著,可就該是逼宮啦。」

    沈靜自己招驀訓練的金甲衛在無爭的廟裡我親眼見識過,衛兵的武功、紀律,放眼全中原只怕也是無人能出其右,何況只是小小的京城?

    沈靜還沒有動手的原因只在京師提督傅立身上,但是現在盧陵王慘死,我不信以沈靜的精明會放過彈劾傅立的好機會。

    沈靜一旦軍權在握,以他的為人,那麼剩下的就只能是逼宮了。

    沈季立時就明白了。

    「啊——先生大材,果然高見,經先生這麼一說,沈季真是茅塞頓開,沒想到情況已經是如此緊急了!嗚——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

    眼淚又開始「不盡長江滾滾來」,卻不阻止,餌已經撒下,剩下來的,就只是讓魚兒上勾了。

    沈季哭得兩眼通紅,用了幾條手絹之後,突然起身下地,對著我深深一拜,表情肅然說道:「事已至此,還望先生救季一命!」

    「……」

    「噗!」

    我嘴裡的茶一下子全噴到了地上,這……這未免有點太誇張了點,我是知道沈季好學三國中的台詞,可是怎麼也沒想過竟然到了這麼走火入魔的地步。

    這個……我是不是找錯人了?

    回復冷淡的表情,我慢慢的開出條件:「五天之後,保我做京師提督,我就為你對付沈靜!」

    「這個……」

    沈季的眼中明顯閃出猶疑之色,當初大師兄和四師兄為他立了那麼多的功勞,也還沒有握過這麼大的權力。

    「劉備能與孫權曹操三分天下,最大的原因就在於他重用了諸葛亮;諸葛亮臨死也沒能得出祁山,他用馬謖失了街亭也算一大主因——那麼諸葛亮和馬謖,殿下認為楚寒該算哪一個呢?」

    沈季眼中神彩變換,終於下定了決心,大喜說道:「如此就有勞先生了!先生所說,季自當去辦……固所願也,不敢請耳!」

    「……」

    我對於自己此時沒有再喝茶覺得很慶幸……並提醒自己,以後在沈季面前,千萬不要再吃任何東西,最起碼不能在和他說話的時候吃,我恨沈靜,但我真的很討厭沈季……

    五天後一早,我和各省進京議事的各路官員坐在了候見的偏殿內,殿內人人皆是一身官服,滿身華貴,互相看著彼此的帽子,職位高的看到職位低的就挺一挺胸,回身看到比自己還要高的就再哈一哈腰,滿屋子人裡面只有我一個人是布衣素冠,因此所有人看到我的時候都是神氣得不得了,就是最下等的小官也是心有所依,找到了平衡的地方。

    官場中學問之大,真是不下於武功兵法。

    遠處傳來皇帝上朝的鐘聲,天色一點點的轉明,我在心裡面暗暗計算著時間……先是沈季上奏……接著該是其它兩派的反對……沈季為我鼓吹……再反對……再鼓吹……然後,就該是讓我……

    殿外突然傳來—迭聲的傳喚:「宣——」

    「宣楚寒——」

    「宣楚寒——」

    「宣楚寒入宮——見——駕——呀——」

    殿內官員們的身體都不由得一激靈,顯見得已經是心思集中到了極點,我靜靜起身,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就都聚集在我身上,眼中吃驚、羨慕、種種表情不一而足,也有很多人明顯表現出了對剛剛沒來跟我攀交情的後悔,腰立時就彎下去了。

    我沒有遲疑地推開了大殿的門,一縷初升的陽光從東邊斜射過來,我被照得微微地瞇了一下眼睛,外面的天,原來已經亮了。

    一隊隊的大內侍衛木雕泥塑一樣手執武器靜立在兩側,閃亮的刀尖被陽光一照閃著耀眼的光芒,隨著我前進的腳步,身邊不時有司禮官揚聲大喊:「楚寒——晉見!」

    「楚寒——晉見!」

    聲音遠遠地延伸開來,一聲接著一聲,—直傳進了重兵守衛的金鑾殿。

    我站立在大殿的入口處,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昂首挺胸地邁了進去,最後一名司禮官的大喊引來了所有人的目光:「楚——寒——晉——見——哪——」

    老態龍鍾的皇帝眼中仍是清明一片,下首站著除了盧陵以外的各位皇子,再往下是一個個三品以上的人員肅立兩側,我心裡面也說不清是什麼滋味,無憂谷中,塞外大漠裡,楚寒可能想得到今日?

    無論怎樣,我再也回不去昔日的楚寒了!

    平靜的用眼角的餘光掃過裴幕天,沈淵,我毫不意外地在裴幕天眼中看到了震驚以及不屑,對於我身上所發生的一切,他顯然是知之甚詳,他如果不是沈靜一黨,沈靜當初在那種情況之下又怎能放得過威遠和信蘭?

    裴幕天如何看我,我不在乎。

    沈淵的眼中本就無人,看到了進來的是我也只不過略微露出了一點驚訝之色,我不知道他跟沈靜的關係是敵是友,不過他如何看我,我卻也是沒有興趣知道。

    滿殿的文武百官注目之下,我緩緩走到帝座之前,—身青衣,寬袍大袖,隨著我站定的動作,衣襟無風自起,我站得直直的,對上老皇帝銳利的眼神,眼前的人,眼前的座位,就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東西,就是多少人葬送了幸福的理由。

    我傾身下跪,朗聲說道:「草民楚寒,叩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

    徐緩的聲音像是從天外傳來,古往今來,皇帝的座位設得如此之高,就是為彰顯他們的高高在上,與眾不同,多少人的追求,到手後卻往往都化成了一句「高處不勝寒」的寂寞,我抬頭,直視沈剛,滿臉的皺紋掩去了他昔日的容貌,卻遮不住其中猶存的野心勃勃,眼前的天子,你可也曾覺得過孤單寂寞?

    「你……就是神劍門的楚寒?」

    「正是在下。」

    「季兒說你是當今少有的奇才,你有什麼本事,不妨說來聽聽。」

    「太子殿下過獎了,楚寒只不過一介山野遊民,得以從名師,遇高人,際遇比常人好點,能有今天的成就,實屬僥倖。」

    我說得謙虛,卻是一點都不客氣。

    「神劍門的名聲,朕也早有耳聞,你年紀輕輕,難得不驕不躁,」沈剛沉吟,「這樣的人物,不用的確可惜……」

    他看我的眼中露出興味,但也僅此而已,我微笑地任他掃視,不卑不亢,眼前的人身份尊貴,多少人只憑他的一句話,就可以為他生,為他死,他所下的決定,也即將影響到我的生活,但是我看著他,心裡面卻沒有一點的驚惶害怕與不安,他或許可以決定天下所有人的喜怒哀樂,但是那裡面卻絕不會包括我。

    高貴如皇帝,他要如何看我,楚寒無權決定,卻也不必在乎。

    可惜,並不是所有人都這麼想,一個聲音驟然響起:「陛下!臣以為京師重地,豈可如此重用一個來歷不明的人!」

    裴幕天越眾而出,對著沈剛深施一禮,看我的眼光中滿是不屑。

    「楚寒曾教過小兒,以微臣看來,他的本事也不過爾爾,一介鄉野村夫,怎能擔此大任?!」

    「哦?他教過威遠和信蘭?!」

    沈剛的眼睛卻亮了起來,拈鬚微笑,民間皆傳說裴幕天是他的私生子,現在看他的表情的確有這個可能,他的表情就像個疼愛孫子的爺爺……裴幕天果然不太聰明,這個時候點出我跟威遠信蘭的這層關係,簡直就是在幫我了。

    「陛下,靖安侯所說確是實情,草民的確曾教過兩位小侯爺,不過跟他們之間與其說是師生,倒不如說是朋友來得更恰當—些。」

    我對裴幕天眼中的厭惡視而不見。

    「如果不是太子殿下舉薦,只怕草民現在都還在靖安侯府跟兩位小侯爺廝混呢,今日能站在這裡,楚寒也實在是惶恐得很。」

    「靖安侯世子想必不凡吧?」沈剛顯得興致勃勃。

    「當然,信蘭胸懷錦繡,是草尺迄今為止所見到最聰明的孩子;至於威遠,則有點像靖安侯,兩人都是直爽的性子。」

    沈剛大笑,「像靖安侯?這可不好,他的脾氣過於火爆,人也過於直率了些。」

    裴幕天的臉色剎時變得很難看,青了又白,白了又青,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他從相識以來就沒有看得起過我,現在我在沈靜府中的事想必也是—字不差的傳到了他的耳中,對我的鄙視更甚,現在卻是幾句話之間就被我佔了優勢,一向養尊處優的他又如何能按得下這口氣?

    生氣的人,最容易說錯話,做錯事,裴幕天顯然已經被氣得語無倫次了:「陛下!臣以為,有鑒於盧陵王的慘案,奸人無處不在,身為京師提督可謂責任重大,應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熟讀兵法,胸懷錦繡,有萬夫不擋之勇的人才可以擔此重任,至於楚寒……」冷瞪我一眼,裴幕天接著說道:「他的文采確是不錯,但是還遠遠不到能用兵如神,無敵天下的地步!」

    我莞爾,如此明顯為難的條件,京師提督又跟天下第一有什麼關係了?

    「多謝靖安侯如此抬舉在下,楚寒之前還不知道這個職位已是足以跟邊關大將的條件相當……如此看來,我就是當不上提督,能得太子如此舉薦,楚寒也算是心滿意足了。」

    威遠信蘭,真是對不起了,這麼欺負你們的父親。

    裴幕天立時僵住了,意識到自己說得太過,卻是找不出來什麼彌補的話。

    沈剛在上面看得有趣,「嘿」的一聲笑了出來,底下的朝臣有不是沈靜一黨的,也跟著小聲笑出來,尤其是二皇子沈宗,他的人傅立被沈靜彈劾下去,看到裴幕天沒面子,更是高興,笑得開心至極。

    裴幕天的臉像包公也罷,像關公也好,我卻是沒有興趣再看了,越過他,一雙深遂的黑眸吸引了我全副的注意力,對於裴幕天明顯的劣勢,沈靜卻是安安靜靜的站在原地,既不喜,也不怒,眼中有著些許的詫異,對於我突然以這個身份出現在這裡,他不是不吃驚的,但是更多的卻是我讀不懂的深奧難言,與我的目光一對,突然回我一個古怪的笑,赫然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看著他施施然走了出來,我心裡一動,他可是又有了什麼鬼主意?對於他的能力,我從來都不敢存著僥倖的心思。

    他的榮幸,包括皇帝在內,這許多人上之人當中,楚寒在乎的,也只不過一個他而已。

    沈靜的話裡面笑意十足:「靖安侯真會說笑,要是小小的一個京師提督就有這等本事,我們也就不用派乓打仗了,只要多任命幾個,管保天下太平,不論是北方的蠻族還是西方的那些個小國,就是鎮守陵關對抗蠻族的周書培大元帥,也要對著京師提督甘拜下風啦!」

    他轉向裴幕天:「這等英雄人物,侯爺若是知道,不妨多給小王介紹幾個。」

    殿堂之上的笑聲更濃,裴幕天臉上的惱火之色卻奇跡般的消失不見了,對著沈靜一拱手,「王爺說得極是,是在下考慮不周了。」

    我看了暗暗稱奇,他這麼傲慢莽撞的人,會輕易低頭,與其說是被沈靜調侃得心悅誠服,倒不如說是對沈靜的絕對信任。

    沈靜微笑,面向文武百官,語氣卻一下子轉冷了:「但是,雖然靖安侯話說得有趣,小王卻是一點都不覺得好笑——就在這戒備森嚴的京城之中,九弟被害慘死不過數日——也只有像靖安侯這樣至今還在牽掛九弟的人,才會說出,這樣關心則亂的話來!」

    「至於各位……」

    本來有些喧鬧的大殿一下子安靜下來,只剩下沈靜的聲音迴盪,餘音繞樑,久久不散,霎時間,鴉雀無聲,沈剛的臉上的笑也凝住了,盧陵王是他最心愛的孩子,他又如何能不在乎?沈靜的目光逐個掃過剛剛笑得開心,卻突然變得噤若寒蟬的大員們,轉身對著沈剛「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他的舉止瀟灑,語氣凝重,說不出來的好聽,二王爺臉上的汗隨著他的動作一滴滴的淌了下來,沈靜一字字的說道:「父皇!兒臣以為,靖安侯所言極是,今日兇手害了九弟,使得我朝喪失棟樑,陛下痛失愛子,兒臣……沒有了心愛的皇弟……」

    沈靜的臉上表情哀戚至極,抬頭對上了沈剛愈顯老邁的臉,堂堂皇帝在這個時候也只不過是個為著失去愛子而痛苦的老人罷了,沈靜接著說道:「痛心疾首之餘,兒臣不敢想像,要是有—日奸人對父皇下手……兒臣又能如何,又該怎麼辦?!」

    「因此!京師提督身繫保衛皇城的重責,責任之大,可說無人能出其右,文韜武略,缺一不可,楚寒身為神劍門門人,自然是上上之選,但是,天下之大,能人倍出,為了父皇的安全,為了不讓九弟的事重演,兒臣以為,京師提督絕不能只憑一人之言就做決定,而是該廣納賢士,選其能者!」

    沈靜一頓,看到沈剛對他點頭,才接著說道:「兒臣身邊護衛哈森,雖是西域人士,但是武功高強,為人忠厚多智,隨兒臣多年,為兒臣擋了無數的生死大劫,雖說兒臣不捨,但是若能讓他做京師提督,則父皇無憂,兒臣無慮了!」

    沈剛看著沈靜的眼神盈滿感動,頻頻點頭,沈靜的這一番貓哭老鼠,說得卻是入情入理,既解了裴幕天的圍,又深深打動了愛子心切的老皇帝的心,如此的梟雄,如果不是站在對立的立場上,那麼我會欣賞他,但是現在,我卻只對把他從高處拉下來感興趣了。

    ……真希望……能看到他不知所措時的樣子……

    其餘諸皇子的臉色,一下子都變得慘白,一個個低頭不語,心裡面腸子都已經悔青了,都在自責為什麼說出這番話來的不是自己。

    京師提督一職,看上去可大可小,他們可以不在乎,但是經沈靜如此一番表演,沈剛對沈靜的好感,卻是大大提高了,身為皇子,得到皇帝的器重,自然是他們心中最為關心的事。

    沈季算是沉得住氣的人,但仍不免臉色一變,上前說道:「九弟之言確實有理,但是一來哈森是個外族人,邊疆戰事正如火如荼,有道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如此大任放到他身上,難保日後生變;其二楚寒身為神劍門傳人,武功超絕,已是當今罕有敵手,九弟又如何能肯定,你的護衛哈森就一定能強於楚寒呢?」

    沈靜慢慢說道:「大哥顧慮得對,但是哈森跟隨小弟多年,一向忠心耿耿,沒有過半點差處,小弟今日既然敢在這裡保他,自然就有絕對的把握,將來他若是有什麼過失,小弟自願一力承擔;而且大哥何必如此著急,楚寒的優秀,小弟只怕比大哥還要清楚得多呢……」

    他的眼光不懷好意地向我瞟了瞟,滿含嘲弄與淫邪之意,別人不明白,我卻立刻就懂了,心中一緊,那天的回憶翻江倒海一樣湧了上來,進入大殿後,我的臉上首次有了怒意,狠狠地瞪向沈靜,他卻像是渾然不覺,接著說道:「只不過此事有關父皇的安全,當然得要選一個最好的……就是不知道楚公子可敢與哈森比上一比呢?」

    沈季臉上現出了猶豫之色,我在江湖之上極少露面,聲名遠不如幾位師兄,他對我,卻是沒有多少把握。

    我強抑住心裡面的憤怒,表面上平靜無波:「王爺所說,正合我意,不知何時才可以見到哈森本人呢?」

    沈靜笑得張狂,「我就知道憑楚公子,是萬萬不會放過這麼—個以武會友的好機會的!至於哈森,你馬上就可以看到了。」

    哈森高大的身影出現在我的腦海中,一面之緣,他給我的感覺像山,風吹不動,雨打不了,是我生平僅見的高手之一,但是他給我的印象卻又絕不僅僅於此,他抱著劍琴的那一幕一直像—根細刺,深深地紮在我的心裡,就是從那時起,劍琴被我扔進了虎穴,我自己則掉入了狼窩,楚寒空有一身本領,對於被困的唯一一個好友,卻是至今無能為力,我對著沈靜一揖到地,心裡面的不甘與怒氣一下子都沉澱了下去,平靜的說道:「多謝七王爺想得周全……哈森是吧?楚寒恭候大駕!」

    不同於與他爭位的諸皇子,對於沈靜的優秀,我只有欣喜,而沒有嫉恨,他現在爬得越高,將來才會摔得越重,而笑到最後的人,才會是最大的贏家!
本站首頁 | 玄幻小說 | 武俠小說 | 都市小說 | 言情小說 | 收藏本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