掬夢聽雨荷 第十章
    在這個熱帶國家,陽光無處不在,連墓園也是一片光明,藏不住一絲陰暗。

    回國的沈婷頭戴草帽、手捧白花,步上墓園的小山。

    一拐彎,赫然發現孫茂林的背影。沈婷輕輕的走過去,想給孫權叔一個意外。

    「家慈,好久沒來看你了,你不會怪我吧!我這幾年因為生意失敗,差點翻不了身,現在總算挨過來了。家慈,你知道我是愛你的,我等了你一輩子,唉,你始終不選擇我,我還能說什麼呢?不遇,你放心,我一定會幫你照顧婷婷的。」

    站在孫茂林身後的沈婷聽了孫叔叔的這番話,忍不住輕歎了一聲。那個她最喜歡的孫叔叔,竟是這樣一個人!

    同樣吃驚的孫茂林也失措的叫了一聲:「婷婷!」

    沈婷不理孫茂林的呼叫,逕自上前一步,推開了墓前原有的鮮花,放下自己的白花:「媽,我回來了,我終於知道了自己到底要什麼。媽,我是不能離開你的。我會永遠守著你。媽,願你安息。」

    然後,沈婷轉身下山,不理會追上來的孫茂林。

    沈婷特地到舅舅陸家齊家小住了一段日子。一來,她非常珍惜輿舅舅的親情,二來,她要整理一下母親留下的畫作。

    大概因為經歷了太多的事,瞭解許多人心。沈婷變得比較能包容,連以前總嫌俗氣的舅媽,現在也覺得她直爽可愛。

    舅舅已經在別處買了房子說要把這層房子交還給沈婷,沈婷卻婉拒了。大部分的時間,沈婷都一個人關在房裡,整理畫作。

    那些塵封已久的畫,大大小小共有兩百多幅,可惜有些一已脛有了黃斑。挑挑揀揀的,還有一百五十多幅是完好的,不過,都帶著一股霉味,需要拿出來通風除濕。

    沈婷小心翼冀的把畫一張一張的鋪開,在極度專注的審視之下,她彷彿看見母親的神態,嗅到母親的氣息,感覺到母親的存在,而更能欣賞那畫中每一筆每一色的氣韻不絕、墨沉淋漓了。

    這些山水、仕女、動物、花鳥,是母親一生的心血結晶,也是母親生命的見證。母親沒有名分、沒有事業,也沒什麼朋友,離世隱居一輩子,就只有這些畫能證明她曾經活過。

    沈婷決定接受教授的邀請,選出了一幅她最愛的花卉「雨荷」,寄去參加第一屆的白石書畫獎。

    「兩荷」裹畫的是一株亭亭玉立、風姿綽約的白荷,兩片外緣殘破的荷葉,葉大如蓋,俯仰向背,枯濕濃淡,自然天成,荷莖葉筋交疊勾勒,適逸而俊挺,一枝折角的蓮蓬,疲而垂實。那朵盛開的白荷,花瓣飽滿、花蕊紛紜、水色淋淋、清新如玉,整體斜面的構圖巧妙,高荷嬌而不艷,生動得好像至今墨色未干一樣。

    「就是這一幅了!」沈婷心意已決,精心包裹後寄出。

    在沈婷大肆清理的最後一天,無意中在抽屜的最上層,發現了一個用塑膠袋包好的信封,打開一看,竟是一張由美國拉斯維加斯市政府所發出的結婚證書。結婚人赫然正是沈啟明和陸家慈!再看日期,早在沈婷出生之前!

    沈婷捧著父母的美國結婚誼書,發呆了很久,她可憐的爸爸媽媽,在自己的國土上不能做合法夫妻,在外國註冊結婚也算一種補償吧!

    沈婷回到了她和黃慧玲的合租處。黃慧玲已經不再是沒沒無聞的小律師了,在律師界也小有名氣。

    還在休養期間,永勝產業公司的老闆範文同知道沈婷回國便打電話來,約沈婷共進午餐。

    範文同表示現在的地產界真是兵荒馬亂,競爭激烈,希掌沈婷能夠回去服務。

    沈婷看著范老闆那股誠懇的態度,再想到可惡的億萬產業和可惡的方標,便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重回永勝,沈婷有一種回家的感覺。

    公司人事有些變化,加入了許多充滿幹勁的年輕人,沈婷在他們身上,看見了當年自己的影子。老同事都歡迎沈婷回來,希望大家合力打一場硬仗。

    範文同還是一樣的威儀有加,身為公司的行政人員,沈婷因為全面參與公司的業務,而增加了輿範文同接觸的機會,發現他並不是那麼莫測高深和難以溝通。很多時候,他都很能聽取別人的意見,並且很肯給別人機會,唯才是用。

    由於工作上的需要,沈婷有時也同範文同出席會議、會見客戶,成為一對最佳工作拍檔。

    相處久了,兩入之間建立了高度的工作默契。沈婷常會提醒範文同一些生活上的瑣事,範文同也會體貼地送沈婷回家。有一股不明的情愫正在兩人中滋長,但沈婷卻渾然不知。

    難得一個禮拜天,沈婷懶懶的靠在沙發上看報紙。電話鈴響了,是一個沙啞的女人的聲音。

    「請問你是沈婷小姐嗎?」

    「我是。」

    「找是範文同的妻子周香安。」

    「范太太,有什麼事嗎?」

    「我想,我想冒昧的請你出來吃個飯好嗎?」

    這是沈婷第一次見到范太太。跟範文同共事那麼久,從沒聽他緹起他有這麼個漂亮的太太。范太太有一種做了母親的中年女性的雍容,可惜,暗沉的眼圈,洩漏了她的心事。

    她們對坐在一間咖啡廳樓上的角落裹。范太太攬勤著一杯加了奶的咖啡,沈婷喝著一杯不加糖的咖啡。

    范太太先開了口「沈小姐,你除了漂亮外還有氣質。」

    「謝謝。」

    「我要是男人,也會對你動心。」

    「范太太,你是說……」

    「沈小姐,你這麼年輕,有的是機會,我求你放過我們!」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沈小姐,我跟文同是同學,有一對可愛的兒女,和一個幸福的家庭,但是……」

    「但是什麼?」

    「但是自從有了你,我們的家就完了!」

    「我?」沈婷有點莫名其妙的指著自己。

    「是的,文同親口對我說他愛上了你,他要離開我們,離開這個家!」

    「范太太,你一定弄錯,我跟范先生只是工作上的關係,他是老闆,我是下屬,我們之間什麼也沒有!」

    「不,就是剛才,他親口對我說,他要做他自已!」

    「是嗎?我一點也不知道。」沈婷抱歉地說。

    「那麼,現在你知道了,你會怎麼做?」

    「我想,我需要跟他談談。」

    第二天,一夜失眠的沈婷照常的上班、照常的開會。她果然發現範文同果然常常偷看她。沈婷的心顫抖了一下。

    中午,他們一起吃飯。到了該付賬的時候,沈婷才謊話。

    「范先生,我昨天見道范太太了。」

    範文同依然用那溫柔的眼神,注視沈婷。

    「范先生,我進永勝,前前後後快六年了。我很感激你對我的栽培和信任,我覺你是一個好老闆,我很尊敬你。」

    「還有呢?」範文同的下巴微微挑高。

    「沒有了,范先生,我對你除了尊敬之外,沒有其他。」

    「可是,我有!」範文同突然緊緊的抓住沈婷的手,說:「我一生從來沒有這樣愛過一個人,我無可救藥的愛上了你!」

    沈婷用力縮回她的手,「范先生,你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我知道我在說什麼,我從小就是一個好孩子,長大了是個好男人,結婚了是個好丈夫!我二十歲就創立了永勝,我有成功的事業,但是,我卻失去了自己!難道,我一生都要為別人而活,做別人希望我做的事嗎?以前,我不覺得失去自己,那是因為我沒有找到我的最愛,現在,我找到了,那就是你!」

    「范先生,你根本不瞭解我,我是不會愛上有婦之夫的!」

    「那我可以離婚!」

    「我是不會破壞別人家庭的!」

    「這個家遲早是要散的!」

    「范先生,你這樣說對你太太很不公平!」

    「可是,要我放棄我的最愛,對我難道就公平?」

    「那你就不你你太太孩子的將來著想?」

    「我可以把我全部的財產給他們做為補償。」

    「范先生,這世界上有許多遺憾,是不能用金錢補償的。」

    「我只求盡力而為,來換取我的自由!」

    「好了,范老闆,看來我唯有離開永勝一條路了。」

    「為什麼?就因為我愛你,你就要推開?」

    「你只要答應我,你就什麼都有,你不要?」

    「這些年來,你過得很苦,你不要我來照顧你?難道我對你不夠好?難道你忍心拒絕一個深愛你的人?」

    原來一個中年人的愛,也會像年輕人一樣的熱烈!

    沈婷不敢玩火,怕會玩火焚身。

    可是,這個男人的每一句話,都打動了沈婷的心。

    這些年來,嘗盡了孤寂之苦,只要接受他,立刻就什麼都有了,一個點頭,抵得上一輩子的奮鬥!

    再說,同齡的男人,缺乏事業基礎,年長的男人,多半有家有室,王明祥沒有激情,高君彥行蹤成謎,自己獨自一人寂寞度日,圓的是個怎樣的未來?為什麼自己從來沒有考慮過眼前這個男人呢?

    結果,沈婷還來不及辭職,範文同就失了蹤。

    誰也不知他到哪兒去了,公司裹有些事務需要沈婷去虞理,因為,有關銷售的案子,只有沈婷才熟悉。

    范太太又見了沈婷兩次,沈婷勸她不要急,她相信範文同必會回來。

    果然,一個禮拜之後,公司接到範文同的電傳,他說他出海釣魚去了。

    第二個禮拜,他說他在希臘,然後,他又去了巴黎、羅馬、端士、荷蘭、柏林、倫敦、紐約、南非、沙地、東京、北大、香港。

    足足半年,範文同環遊了世界一周,才盡興而回。

    當他回來時,已是另外一個全新的範文同了。

    他剪短了頭髮,剃掉了鬍子,不再身蓍西裝,改穿T恤球鞋。

    以前那個永遭戰鬥的範文同,脫胎換骨成了一個輕鬆自在的人。

    他輿沈婷還是一樣的工作夥伴,對那件爆炸性的事件,大家都忘得一乾二淨。

    范太太也曾再見過沈婷一次,她笑說男人大概也有更年期。沈婷笑說自己錯失了次嫁金龜婿的機會。三人之間已經毫無芥蒂了。

    這幾年億萬產業公司已經越做越大,儼然成為地產界的大哥大。

    由於不斷成功的經驗,使沈傑和方標都對自己允滿信心,決定不再做些蠅頭小利的產業代理,轉向大規模的地產投資。

    於是,他們在澳洲買下一千英畝的土地,兜售給轉向東南亞投資的華人。

    方標全權策畫,除了刊登廣告之外,還舉行展銷座談會,場場滿座,生意滔滔而來。

    就在沈傑和方標準備舉行慶功宴的當天,突然,報紙上刊登了一封寄自澳洲政府的公開信。信中表示聽說此地有人隔海大賣澳洲地皮,可惜,那片土地是不適合居住的。因為那是一塊湖泊低地,冬天積雪成冰,夏日湖水盈盈,春秋雨季,水面縮小,露出爛泥,又如何住人?這顯然是不良奸商從中謀利,故意安排買主夏日到訪,舉目一片湖光山色,好不醉人,然而,屋主在哪裡?就在水塘邊的泥淖裹!

    澳洲政府站在維護消費者利益的立場,不得不出面澄清。

    消息一出,轟動全城,億萬產業的電話響個不停。

    公司裹擠滿了憤怒的買家,記者來民,電視攝影機也對準了億萬準備開機。

    公司職員勸請顧客先回去,卻更激怒了客戶,連玻璃都打破了。

    方標躲在辦公室裹不敢出來,拚命打電話找沈傑,沈傑說他馬上就到,卻久久不見到人。後來,投資人居然衝進辨公室來,抓起方標就要打人,方標只好報警自保。在警察局裹,方標表示真正的老闆是沈傑,警方就派人到沈家去找人。而沈傑早先一步提著行囊開車走了。臨行還告訴福嬸,說他要出一趟遠門。三個便衣警察拿著搜索令要見沈傑,福嬸趕快請李麗華來。警方說明娶請沈傑協助調查一宗商業失信案,李麗華只好叫福嬸上樓叫沈傑,福嬸這才低聲告訴李麗華,沈傑已經出去了。找不到人,警察只好無功而返。李麗華忙叫海棠打電話叫沈駿回來處理。可是,電話打到一半,就有數名記者上門。

    李麗華拒絕任何採訪,只請了一位年輕女記者進來,不過,不是接受訪問,反而是要向她打聽詳情。

    聽完記者的說明,這時,李麗華才初步明白沈傑做了什麼事,氣得她半天說不出話來。

    警察後來又來過,因為有客戶正式報了案,警方急需找到沈傑。

    最後,還是沈駿從方標那兒知道了皇都夜總會舞小姐潔西卡的存在,追蹤出潔西卡的鄉下老家有一問廢置的祖屋,那兒就是沈傑這一個禮拜以來的藏身之所。沈駿由潔西卡帶路,上了山,才找到沈傑。

    英氣盡失的沈傑後悔地叫道:「早知道事發當日就立刻飛出國外,像現在淪落到想走都不能。」他對沈駿說:「都是那個死外國人羅勃騙了我,我其實才是受害人。」

    沈駿勸他回去自首,他是萬萬不肯。他不要坐牢,難道做生意也有罪嗎?

    沈駿看他無意回家,對他說:「你的道理留著跟律師說!」便又拉又扯的硬把沈傑架上了車。

    「做地產還不是為了賺錢,我也不知道會遇上國際大老千呀!要是你們當初肯支持我,不就沒事了。」沈傑仍不肯認錯。

    「錢,你很需要錢嗎?」李麗華大聲的問。

    「是,我需要很多錢,我要證明給你們看,我不是沒有用的人!」

    「那麼,你現在誑明瞭嗎?」

    「現在我證明了你們都看不起我,恨不得我死!」

    李麗華猛地出手一巴掌,打在沈傑的臉上。「住嘴!你這個混帳東西,枉我一向替你說話,希望你爭氣做人,你竟說出這種話來!你嫌我還不夠傷心是嗎?你是不是要氣死我才甘心!」

    高海棠趕快過來安慰婆婆,潔西卡則去安撫沈傑。

    李麗華一看見潔西卡更生氣,指著潔西卡對沈傑說

    「我不要坐牢,我不要坐牢!」沈傑瘋了似的要往外逃,一家大小都攔住他,沈駿答應他一定給他請最好的律師,幫他脫罪。

    「能嗎,你以為你能嗎?」沈傑懊疑地尖聲反問……

    半夜,李麗華獨坐窗前,守著一園月色。

    沈駿輕輕的為母親披上一件外衣。

    「媽,我今天跟馬律師談過了,他說阿傑的罪要坐牢三年。」

    李麗華輕輕點頭。

    「馬律師說,如果幫阿傑賠錢給客戶,他們就會撤消告訴。」

    李麗華還是沉默不語。

    「只是,一時之間,我們怎能籌出這麼一大擎錢呢?」沈駿終於說出問題的癱結。

    「明天,」李麗華開了口,「叫陳會計師來,算算公司的帳目,看看有多少可以調動的資金。

    「是,媽!」沈駿的聾音透著興奮。

    第二天,李麗華、沈駿、會計師關在董事會議室裹密談了很久,外面的職員都感受到了氣氛的嚴重,沒有一個人敢入內打攪。

    會議室裹的氣氛凝重。因為,公司的帳目出現了不正常的進出,莫名其妙的出帳,莫名其妙的入帳,而且數目一次比一次大,顯然有人動用公款,不過,每次都能及時歸還。直到最近,就在三個月前,以安達的名義,向銀行融資了一筆千萬元的貸款,詢問有關銀行,查出分批匯人了外國的秘密戶口,收款人卻無從查證!

    「我的天!是誰做了手腳,虧空了大筆公款?」在冷氣房裹,沈駿卻出了滿頭大汗。

    「而且是跟國際客戶做生意!」會計師加了一句。

    「阿傑!」李麗華叫了一聲,隨即撲通一聲昏倒在座椅上。

    事實是殘酷的,沈傑非法借貸巨款去投資澳洲地產。沒想到資金回收遭遇困難,現在禍不單行,連累眾人。

    病床上的李麗華授權沈駿全權救急。

    沈駿當然只得獨自吞下損失,不控告沈傑失信。現在還要籌錢替沈傑還債,根本等於犧牲安達去救沈傑。這一點不知如何向股東交代。

    沈駿特別召開董事會議,向那些安達的老臣子說明原委,請求原諒。並準備抽調一些股權還給他們,然後,安達準備在適當的時候宣佈倒閉。

    聽完了兒子的簡報之後,李麗華歎口氣說:「敗了,沈家二十年的家業都敗了!」

    安達的創立,李麗華奉獻了無限的心力,如今,落得倒閉下場,怎不令李麗華老淚縱橫呢?

    「報應,這都是報應!從你爸爸另有女人開始,這個家就走上了敗落的路!」

    沈駿到警察局去把沈傑接了回來。

    在經過一輪梳洗之後,沈傑悄悄的來到李麗華的身邊。待李麗華轉身,看見了沈傑,沈傑才靦靦腆腆的叫了一聲嫣。

    「你還有臉來見我?」

    「嫣,我知錯了,是我不好,我投資不慎,誤中-計,害了安達!」

    「是你挪用公款非法借貸才害死安達!」

    李麗華一針見血的直挑沈傑錯處。

    沈傑不得不低頭承認,「是。」

    「你怎麼變得這麼壞,害人害己!」

    「媽,你放心,我一定會把虧掉的錢還給安達!」隔天,沈傑就留字條離開了家。

    這一天,沈駿在辦公室裹整理文件,電話響了,沈駿以為又是銀行來催付款的,無精打采的拿起電話,「哈囉!」

    是個女律師打來的。她說,她的客戶同林投資公司很想涉及建築業,有意收購安達,不知是否可以進一步商談?

    沈駿和這位年輕的女律師連續商談了七次,終於擬定了所有的細節,決定同林注入資金、挽救安達,以及擁有安達股檀的百分之六十的方案。

    同林的唯一條件是——沈傑不准插手公司的任何業務。

    在新安達的第一次董事會議上,黃慧玲陪著同林投資的老闆孫茂林和範文同前來主持會議。初癒的李麗華坐著輪椅到會,感謝兩位先生的大力支持。

    孫茂林說,他們是在商言商,純粹是投資。

    範文同則說,他們雨人自己的生意繁忙,所以,特別委派一位代表,擔任董事主席一職。

    這時,會議室的大門大開,身穿套裝的沈婷施施然走了進來。看得安達的股東各個目瞪口呆,李麗華和沈駿更是不知所措,李麗華失聲的說:「沈……婷……」

    沈婷向著李麗華微微一笑。

    聽到孫茂林和範文同率先拍手之後,大家才如夢初醒的拍了幾下疏疏落落的掌聲。

    沈婷當場宣佈了公司的行政大計,全部的員工一律留任,沈駿調任總經理,不過,公司的財務制度卻要全盤改制,將由她自己親自監督。

    會議很簡短,會後,孫茂林、範文同一起到沈婷的董事經理瓣公室小坐。

    沈婷向他們致謝,他們卻聲明不是被沈婷說服而來投資,「我是做貿易的,我做生意是為了要賺錢!」孫茂林說。

    「我是為了追求刺激才入股的。」範文同說。

    沈婷眨著眼睛,免得眼眶的淚掉下來。「你們的恩情,我沈婷銘記在心。」

    沈家母子在孫、范兩人離開後,來到沈婷的辦公室。

    「沈小姐!」李麗華開口了,「這下你滿意了!」

    「我滿意什麼?」

    「你終於得到了安達!」

    「不,沈太太,你誤會了,我只不遇是個受薪的職員,怎能說得到了安達呢?」

    「那你為什麼食言,拿了我的錢又回來?」

    「我沒有說過不回來,我媽在這兒,我一定會回來!」

    「不要跟我提那個壤女人!」

    「不,沈太太,你大概還不知道,爸爸和媽媽曾在美國註冊結婚,他們是真心相愛的!」

    「真心相愛就沒有罪了嗎?真心相愛就不管別人的痛苦了嗎?」

    沈婷無語看著李麗華的背影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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