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濱遜叔叔 第十五章
    魯濱遜叔叔--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終於大團圓了!他們忘記了一切,忘記了貧困,忘記了災難,忘記了落到他們頭上的一次又一次的殘酷打擊;忘記了等待他們的命運之中是否還有什麼困難和危險,他們只顧緊緊地擁抱在一起。在把他們連在一起的,他們共同擁有的——哈里-克利夫頓的懷抱中,這些人甚至忘記了他們自己。幸福、歡樂的眼淚在他們的面頰上流淌,克利夫頓太太好像又獲得了第二次生命。她在船邊跪下,一次又一次地向上天表示著她虔誠的感謝。

    這一天,根據小貝爾的記事年歷是五月一日,星期天,是上帝大發慈悲,降福於克利夫頓一家的一天。全家人都聚集在哈里-克利夫頓的身邊。由於弗萊普已經給他餵下了餅乾糊,以及對他的精心照料;由於全家的團聚帶給他的幸福和力量,哈里-克利夫頓似乎已經從死亡的邊緣被救了回來。雖然他仍舊感到十分虛弱,但是他是活著的,正像弗萊普向馬克許諾的那樣,他給他帶回了一個活著的父親。

    哈里-克利夫頓還不能走路,弗萊普和他的兩個大孩子用樹枝臨時做成的擔架把他抬下船,向山洞抬去。貝爾和傑克走在擔架的兩邊,緊緊地拉著他們父親的手。克利夫頓太太在山洞最好的角落裡,精心地為哈里-克利夫頓準備好了柔軟的黃沙海藻床。由於過度的興奮和長距離的顛簸,哈里-克利夫頓被放到床上後又昏厥了過去。

    弗萊普早已預料到他可能會再次昏厥,因而並不驚慌,他對克利夫頓太太說:

    「我懂一點醫術,甚至可以說我護理過許多病人。這種昏厥不過是保護性睡眠,這睡眠來得太好了!你懂我的意思吧?至於他的傷口,並不十分嚴重,等他醒後,我們再做進一步的處理。我再重複一遍,他的傷口不過是小意思。我告訴你,在利物浦碼頭,我們腦袋被兩隻船擠在了中間,你看,有什麼了不起的後果嗎?自打那次事故後我從沒有偏頭痛過。因此,克利夫頓太太,我要說,如果一個人頭部受了傷,三天之內沒有死,那他肯定可以恢復健康!」

    當哈里-克利夫頓睡過去後,好心可愛的弗萊普顯得十分興奮,甚至有些饒舌。他忽而張嘴大笑,忽而抿嘴微笑,他喋喋不休地講述這一天多來所經歷的一切。他告訴克利夫頓太太及孩子們,他是怎樣在北部的海岸上觀察,怎樣穿過沼澤地,菲多又怎樣出現在他面前,而當值得大加讚揚的菲多已經認出他弗萊普時,而他笨蛋弗萊普居然還沒有認出菲多來!

    如果說,忠誠的菲多應當得到祝賀和愛撫,那麼它已經得到了。馬克殺了兩隻前幾天在湖上捉來的鴨子,獎勵這只忠忱、熱心腸的紐芬蘭種狗。菲多大口地吞食著,這倒引起了傑克的感慨。

    「多棒的狗呀!你喜歡吃生肉是多麼幸運啊!」

    對於馬克所編撰的關於溫哥華號的人也到了這片海岸的故事,弗萊普一無所知。能夠讓這個勇敢的先生講述他自己的故事,對他來說就是極大的快樂。

    但是一想到克利夫頓醒來後應當為他準備一些熱食時,大家就為難了。弗萊普決定讓他吃一些新鮮的牡蠣,這對病人虛弱的胃還是能夠接受的。克利夫頓太太立刻到他們的貝類養殖場去挑選最佳品種的牡蠣。

    弗萊普到船上取來了哈里-克利夫頓帶來的工具:一把多刀片的、還帶有小鋸的萬用刀;一把握在弗萊普手中將會發揮巨大威力的斧子;還有一把沒有上子彈的手槍,一粒子彈也沒有了,好像是把連火星也打不著的石彈槍。在這三種工具中,弗萊普認為最沒有用的就是手槍。而羅伯特卻拿著槍揮舞著,整個像個好鬥的公雞。

    中午一點左右,哈里-克利夫頓醒來了,他呼喚著妻子和孩子們。一聽到他的聲音,大家立刻都跑了過來。弗萊普和克利夫頓太太又察看、處理了一下工程師的傷口。傷口已經好多了。

    克利夫頓太太又給丈夫端來了牡蠣。病人吃得非常開心。而可憐的母親一想到他親愛的人可能想吃餅乾、鹹肉之類的食品,而他們已經沒有一點儲備時,兩手就不由地發起抖來,她心裡感到十分焦慮。幸好還有足夠的牡蠣。吃過牡蠣後,哈里-克利夫頓有力氣多了,許多想講的話都湧到了他的嘴邊,他叫著每個人的名字。在他蒼白的臉上浮現出淡淡的紅暈,他甚至可以斷斷續續地給大家講述他們離別後,溫哥華號上的叛亂情況。

    哈里森船長被殺後,二副成了總指揮,他們駕船向南方駛去。克利夫頓被關在小艙內不能與任何人聯繫。他每時每刻都想念著被拋入大海的妻子和孩子們。至於他個人的命運,毫無疑問,他相信自己也將被這些失去人性的狂暴的叛亂者殺死。

    幾天之後,終於發生了在這種情況下,在這條船上應當發生的事情。二副是個殘酷、卑鄙的傢伙,曾經受他挑唆、起來造哈里森船長反的苦力們,因為受不了二副的虐待,繼而起來造他的反了。

    事情發生在第一次叛變後的第三個星期。溫哥華號又回到了北邊航線上,他們企圖找個地方登陸,但找來找去,只發現了北部的海岸線。

    四月二十四日,清晨時分……。克利夫頓一直被關押在小艙中,他突然聽到一陣騷動,還伴隨著叫罵聲。他知道情況惡化了,對他來講可能是個獲得自由的機會。當發現,看守他的人不知跑到何處去了時,他乘機撞開倉門,向船上的餐廳跑去,他從武器架上拿了一支上了子彈的手槍,一把斧子,然後衝到了艦橋上。菲多一直跟在他的身後。

    這時,在苦力和船員之間,血腥的戰鬥正進行得十分激烈。在克利夫頓衝上艦橋的瞬間,正是二副和船員們將要失敗的時刻。他看到,「卡納克」們發瘋似地吼叫著,把二副和船員們團團圍住,頃刻間,二副就被擊倒在地,打得渾身血肉模糊,一命嗚呼。

    看到這些,克利夫頓明白,這根本不是船,而是地獄,如果要落到「卡納克」們的手中,他的生命也將難保。這時,他看到在下風處約二海里的地方有一片陸地,他決定不惜冒生命危險也要游過去。於是,他向著前甲板邊走過去,準備跳入大海。

    當克利夫頓就要躍入大海的瞬間,兩個造反者看到了他,立刻向他撲了過來。他開槍打倒了一個,但是卻沒躲過另一個。第二個用槳狠狠地擊在了他的頭上,一下把他打下了大海。當他被冷水激醒,浮出水面後,睜開眼睛看到溫哥華號離他已經有幾鏈遠了。這時,他聽到了一陣狗叫聲,發現忠實、助人為樂的菲多正游在他的身邊,成了他在水上唯一可以依附的支撐點。

    海浪向陸地上衝擊著。但對受了傷,虛弱的克利夫頓來說,距離太遙遠了。他與死亡搏鬥了幾十次,每次都是菲多把他拉上了水面。最後在海潮的推湧下,克利夫頓感到腳下踩到了堅實的沙地。菲多費盡了力氣用牙咬住他的衣服,把他從海浪中拖了出來,拉到了沙丘旁。正當他連餓帶傷,已經瀕臨死亡時,菲多帶來了弗萊普,是他們倆救了他的命。

    哈里-克利夫頓講述完他的故事後,緊緊地握住了弗萊普的手。

    「不,您過獎了,先生,」弗萊普對他說,「您是什麼時候離開溫哥華號和那幫混蛋的?」

    「四月二十四日,我的朋友。」

    「啊,」弗萊普回答,「今天已經是五月一日了,也就是說,你在沙丘旁躺了八天,等著死神的降臨!而我竟然一點預感都沒有。我有多愚蠢啊!」

    陳述完他的經歷之後,哈里-克利夫頓再次得到了全家的慰問和撫愛。然後,他表示想喝點熱的飲料。

    聽到這個請求,大家相互看看,默默無語。克利夫頓太太的臉色變得蒼自。是否應當向這個重病在身的人承認全家已經斷火多日,正處在困境之中呢?弗萊普感到確實不能拒絕這個起碼的要求,他作了個手勢,讓克利夫頓太太不要說話,然後他趕忙回答工程師說:

    「好的先生,一杯熱飲料!好極了,一碗湯,好比說一碗水豚鼠肉湯。我們馬上去做。但是請等一下,火滅了。我真笨,當我們聊天時,我居然忘了添火,我馬上去把火點著。」

    弗萊普走出山洞,克利夫頓太太跟在他身後。

    「不,夫人,」他小聲對克利夫頓太太說,「現在還不應告訴他,至少等到明天再說吧。」

    「如果他要問起你答應給他做的熱湯時,我該怎麼辦?」

    「是的,我知道這讓人很為難,但是讓我們盡量拖一拖!也許他會忘記吧?好吧!轉移一下他的注意力,給他講述我們的經歷。」

    克利夫頓太太和弗萊普又走進洞去。

    「工程師先生,您感覺怎麼樣了?假如您還有精力的話,就讓克利夫頓夫人給您講一下我們的冒險經歷。這和您的經歷一樣驚險,您聽著吧。」

    看到丈夫表示同意的樣子,克利夫頓太太開始講她們的故事。她詳細地講了離開溫哥華號後,小船怎麼到了這塊陸地,怎麼在河口停船上岸的,還講了小船做屋頂的第一個宿營地,以及到森林裡、海岸邊、懸崖上勘察的經過,還有怎麼發現了湖泊、山洞、打獵、捕魚等趣事。她沒有忘記講刀子也折斷了,但是卻隻字未提暴風雨之夜,火熄滅了的事情。然後她又誇獎孩子們是多麼勇敢,具有獻身精神,他們沒有丟他們父親的臉。最後她又對弗萊普大加讚揚,歷數了他的忘我的高尚品德,並滔滔不絕地向他表示了一連串的感謝。這些話使得這位優秀的海員感到非常不好意思,臉漲得通紅,簡直不知該藏到什麼地方去。

    哈里-克利夫頓聽後,稍微坐起身來,把兩手放在蹲在他床邊的海員的肩上。

    「弗萊普,」工程師用難以掩飾的激動語調說,「你救了我的妻子,救了我的孩子們,還救了我的命!衷心的感謝你,弗萊普!」

    「可是,不,工程師先生,」海員回答道,「這算不了什麼……,這些都是……您太客氣了。」

    然後他小聲對克利夫頓太太說:

    「接著講下去夫人,他已經忘了湯的事了!另外,」弗萊普接著說,「工程師先生,我們在等著您,沒有您我們將什麼也無法幹下去了,我在等著您的指示。再說,我正好需要一把斧子和一把刀子,來替代我折斷的刀子,你就這麼巧,這麼好心地帶來了我們需要的一切!我說的對不對呀,馬克先生?」

    「是的,弗萊普,」少年笑著回答。

    「克利夫頓先生,你有幾個多麼好的孩子呀!你有個多麼出眾的家庭啊!羅伯特先生雖然還缺點耐心,但是他會克服急躁的!相信我先生,和這些優秀的孩子們,還有您本人——一個工程師在一起,我們肯定可以在這裡幹一番大事情的。」

    「尤其是有你,弗萊普朋友,有你的幫助。」克利夫頓先生回答。

    「是的,父親,我們的朋友弗萊普什麼都會幹!他是個水手、漁夫、獵人、木匠、鐵匠……」

    「噢,馬克先生!」弗萊普說,「你太誇大其詞了!作為一個海員,我什麼都只會幹一點,但幹得不好,太不好了。我沒有智慧!我需要別人領導。正好,克利夫頓先生來了,我太高興了,我們在這兒肯定會生活得很幸福的。」

    「幸福?」哈里-克利夫頓看著他的妻子問道。

    「是的,親愛的哈里,」克利夫頓太太答道,「自從你到了這裡後,我什麼也不想要了!是的,在國內我們沒有親戚,沒有朋友,沒有任何人等著我們,就是回到國內,我們反倒成了異鄉人!就像弗萊普朋友說的一樣,我們可以在這個角落裡生活得十分幸福,直到有一天上帝以至高無尚的正義之心,想起了我們,來搭救我們。」

    哈里-克利夫頓激動地把妻子摟在了懷裡,把她的頭緊緊貼在自己的胸前。多麼忠誠、多麼堅強的女人啊!回到這個充滿愛的小團體中,生活肯定會是幸福的。

    「是的,」克利夫頓說,「是的,我們確實可以生活得很幸福的!但是,請告訴我,弗萊普朋友,這片海岸是屬於一個島嶼還是一個大陸?」

    「請原諒先生,」弗萊普說,「很高興我們的話題能夠轉到這上面來。但是,對這個問題,我們還沒有答案。」

    「這個問題很重要。」

    「太重要了,但是我們還有許多時間去尋找答案。克利夫頓先生,等你身體一恢復我們就進行新的探察,然後,我們就可以確認我們是大陸居民還是島國居民了。」

    「假如,這是一個島,」哈里-克利夫頓說,「我們大概就永遠沒有希望回家了,因為大船很難到太平洋的這個地區來的。」

    「確實如此,先生,」海員回答,「在這種情況下,我們只能依靠自己,而不是別人。如果這裡僅止是個島嶼,我們只能自力更生創造條件離開這裡。」

    「造一隻船!」羅伯特說。

    「是呀,是呀,」弗萊普一邊搓著手,一邊回答說,「我們有只小船,這已經很不錯了。」

    「孩子們,」哈里-克利夫頓說,「在想辦法離開這裡之前,讓我們先想辦法安頓下來,然後再找合適的辦法。但是,告訴我,弗萊普,你一定對環境進行了考察,你對此有什麼看法?」

    「有許多好的看法,工程師先生。說真心話,這是個迷人的地方,資源豐富。在北邊,在找到你的地方,那邊有一片沼澤地,到處都是水鳥,這對我們年輕的獵人們來說,是個極好的獵場。」弗萊普接著說:

    「是的,我年輕的先生們,一個專為你們而設的沼澤獵場。但是請注意,千萬別掉進泥潭裡去。在南邊,是個比較荒涼的地帶,只有沙丘、岩石,還有牡蠣巖礁。你吃的牡蠣就是在那裡採來的。在海岸深處,是一片綠色的草地和森林,裡面有各種樹木,還有椰子樹!真的,先生!我們還有椰子樹。羅伯特先生,如果沒有太麻煩你的話,請去給你的父親,這位先生摘一隻椰子來,不要太熟的,好讓他能喝到上等的椰汁。」

    羅伯特跑了出去。哈里-克利夫頓聽著海員愉快的侃談,再也沒有想要喝熱湯。弗萊普非常得意,他更起勁地接著侃了下去:

    「是的,工程師先生,那片森林非常廣闊,而我們還僅只瞭解了一小部分。在那裡,羅伯特已經打到一隻味道鮮美的水豚鼠。我還忘了告訴你,我們還有個兔子繁殖場,一個湖泊,是一個真正的湖,而不是水塘,裡面有數不盡的魚,見了人躲都不躲,只等著你去抓它。」

    聽著這些動人的敘述,哈里-克利夫頓不由地笑著。克利夫頓太太眼睛濕潤地望著善良的弗萊普。傑克和貝爾吃驚地睜大了眼睛,他們還從沒見過這麼熱情的演說家。

    「還有山呢,」傑克說道。

    「山,是的,我們的小先生提醒得好,」弗萊普接著說,「我還忘了那座山了,那是一座真正的高山,山頂上積滿了白雪,可不是一隻頂上有白糖的麵包!這山大約有六千尺高。有一天我們會爬上去的。總之,不管這個地方是個島嶼還是大陸,你是找不到比這更好的地方了。」

    這時,羅伯特帶著嫩椰子回來了。弗萊普把椰子打開,將椰汁倒進竹杯裡。傷員喝下這營養豐富的飲料感到十分滿意。

    弗萊普接著大侃了好長一段時間,他妙語連珠地列舉著這個地方的迷人之處,和他的一系列誘人的計劃,使他的聽眾對這個地方產生了極大的偏愛,甚至打算長期移居此處。

    「我們將成為太平洋上的魯濱遜了!」馬克插嘴說道。

    「是的,馬克先生。」

    「好啊,」傑克說,「我一直夢想和瑞士的魯濱遜一家生活在一個島上!」

    「好極了傑克先生,祝賀你實現了夢想!」

    說到魯濱遜,弗萊普忘了在那本書裡作者為遇難的人提供了所需要的一切:那個島上氣候永遠溫暖如春,在他觸礁的船裡可以找到工具、火藥、衣服、武器。他們還有奶牛、綿羊、驢子、豬、雞、木材、鐵!他們應有盡有。和克利夫頓一家相比,瑞士的魯濱遜簡直是個百萬富翁!而他們卻什麼都沒有,只能靠自己創造。

    當然,哈里-克利夫頓不會誤解弗萊普的故事,他把與真的魯濱遜相比的差異之處深埋在心中,他只是再次問這個可敬的海員,生活在這個島上他真的沒有任何遺憾嗎?

    「沒有,一點也沒有,克利夫頓先生,」弗萊普答道。「我沒有家庭,我曾經是個孤兒!」

    接著,弗萊普告訴克利夫頓夫婦,他生在法國,是庇卡底人,但是已經十足地美國化了。從海上,到陸地,他已經周遊了世界,再見到任何事情也不會再令他感到吃驚。無論是什麼樣的意外事故、冒險,只要是一個人所能遇到的,他全部經歷過。因此,當人們認為已經是走投無路時,不要相信這種說法。

    聽著弗萊普坦率、明瞭的話語,看著他堅定有力的手勢,和全身都洋溢著熱情和力量的樣子實在令人感動。這使哈里-克利夫頓不由地想到,他雖然沒有瑞士的魯濱遜的有利條件,但他至少有忠誠、獻身的弗萊普。和這種人在一起,一定可以克服一切困難,成功地考察腳下的土地,並且開發它、佔有它。

    想到這一切,哈里-克利夫頓感到有些睏倦了。克利夫頓太太勸孩子們走開,好讓他們的父親睡覺。

    當大家正要離開山洞時,小貝爾突然停住腳步說:

    「弗萊普先生,從現在起,我們再也不叫你弗萊普爸爸了,因為我們已經找到了我們的父親。」

    「弗萊普爸爸,」哈里-克利夫頓微笑著重複道。

    「是的先生,請原諒,」弗萊普說,「這個可愛的小姐和傑克先生已經習慣叫我爸爸了;但現在……」

    「而現在,」傑克說,「弗萊普爸爸變成魯濱遜叔叔了!」

    「是的,魯濱遜叔叔,」貝爾拍著手說。

    大家一致通過了這個稱呼,並且為「魯濱遜叔叔」高呼三聲烏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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