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劍神刀 正文 第廿九章 一波三折
    雷始平撇嘴冷笑道:

    「你怎麼突然會對人關心起來了?」

    司空皇甫的神氣很正經,輕輕一笑道:

    「易老婆子,我們相信你的話,不過我仍忍不住想看一下,因為你知道劍術就等於我的生命,你難得肯殿示精招,我說什麼也不能放過這個機會。」

    易嬌容笑了一笑道:

    「這句話倒是很瞭解你自己,你這個人的確除了劍術之外,什麼都不放在心上,剛才你與那個兵衛正雄對手時,明明可以勝過他,卻為了想體驗一下他那一字流劍法的精髓寧可以詐敗,連我們中華上國的榮譽都顧不得了。」

    司空皇甫微笑道:

    「你的眼睛好厲害,我自以為做得夠逼真了,卻仍然被你看穿內情。」

    凌雲聽得心頭一震,回過身來道:

    「司空堡主,原來你是故意敗給那個日本人的?」

    司空皇甫點點頭道:

    「不錯!他一招劍法雖然精絕,卻並非絕對無敵,我要想勝他很易,不過他的手法還有點可取,我才故作敗狀想研究一下,雖然有點心得,卻被你輕而易舉地擊中了他的弱點,使我感到很不值得。」

    凌雲慍然地背過身去,心中對司空皇甫的尊敬大大打了個折扣,說不出是什麼感覺。

    雷始平忽而一笑道:

    「司空堡主,你現在才是得不償失呢,不僅失去了令嬡對你的尊敬,連拙夫也對你起了反感……劍法難道比名譽還重要嗎?」

    司空皇甫不作表示,司空幕容連頭也不回,卻以幽怨的聲音道:

    「凌夫人!你到現在才對家父有所瞭解似乎是太遲了一點,連親子之情也都置之岡顧,還會在乎那一點虛名嗎?家父若是肯對名譽重視,就不會把劍帝之尊,輕而易舉地交給凌大俠了。」

    這一說才使司空皇甫感到有點不好受,輕歎一聲道:

    「慕容:你也許對我太瞭解了,反而變得不瞭解,名譽非我所不欲,可是我慚愧得很,實在夠不上資格去受那個尊號,劍帝應該是所向無敵,我卻在易老婆子手下屢次受挫,還有什麼臉硬頂著那個頭銜。」

    易嬌容哈哈大笑道:

    「不錯!皇甫老兒,假如你能稱為劍皇帝,我就是劍中太上皇了。」

    雷始平冷冷地道:

    「等你把拙夫擊敗之後,才夠資格不靠自吹自去膺那個封號。」

    易嬌容橫了他一眼,又看看凌雲的背影,見他站在那兒一動都不動,倒是微微一怔道:

    「司空老兒,你找到的那個小伙子的確不錯,老實說你跟我作對一輩子,我不放在心上,對這小伙子我倒是不敢太大意呢。」

    司空皇甫臉色忽異,易嬌容忽然大笑道:

    「你放心!我說過今天自己絕不找他,要是他能逃過我這弟子的下一場挑鬥,你只管拍腿走路,我倒希望他能比你高明一點,讓我也擔擔心,一個學劍的人沒有敵手,也是件很痛苦的事。」

    司空皇甫的神色才松展開來,輕輕一笑道:

    「你容我活到現在,大概也是這個原因吧。」

    易嬌容大笑道:

    「不錯!我給了你好幾次機會,結果你毫無長進,我正對你開始感到厭倦時,你又抬出了這個小伙子,總算你的命長,因為我正準備宰你了,現在我卻必須留下你的一條命,看你能把這小伙子造就到什麼程度?」

    司空皇甫臉上略略有點難堪地道:

    「易老婆子,你不要太狂了,只要我一日不死,我就永遠不會認輸,總有一天我要自己擊敗你。」

    易嬌容笑道:

    「司空老兒,假如你有這份雄心,就學那小伙子的樣把臉背過去,假如你看完我那一手絕招後,你的劍術生命便告終結了。」

    司空皇甫一怔道:

    「為什麼?」

    易嬌容笑道:

    「因為我這一招大背常理,你一看就可以學會,卻無法使用,而且連你從前在劍上所下的努力與功夫,也無法再使用了。」

    司空皇甫臉上的肌肉一陣顫動,好像遇到了極為難決的問題,考慮良久,直到他看見雷始平從容而鎮定的態度時,才將心一橫道:

    「我不信……」

    易嬌容笑笑道:

    「信不信由你,反正我已經把厲害道明在先,到時候可別怪我。老二!我們來開始吧!」

    二王子恭敬在仗著劍過來,易嬌容舉起手中長劍,莊容道:

    「你看清楚了,這一個招式共含九個變化,前四個變化都只為了鋪路之角,後五個變化才是真正的煞著,無論多高明的對手,在應付你前四式變化後,一定會露出本身的缺點,那時你針對空門,一擊傷敵,所以這九個變化,實際只需要用五式就夠了。」

    說著用劍比了四式道:

    「這四式必須一氣呵成,你先把它們學會連續使用。」

    二王子照樣演了一遍,易嬌容看得連連搖頭,連說帶做,指正他手勢部位的缺點,直到十幾遍時,她才勉強地點點頭道:

    「行了!你實在不能說是個上乘之材,我創這四式時也沒有這麼費事,不過你能領悟得這麼快,總算是不錯了,現在開始練下面的煞手攻勢。」

    說著長劍再舉,一式一式地練下去,因為這些單獨成立的攻式,二王子倒是學得很快,就是到了最後一式,二王子連演了二十幾次,還是不得要領。

    易嬌容自己也不耐煩了,沉下臉色斥道:

    「老二!你怎麼這樣笨,連個木頭人都不如。」

    二王子拭拭額上的汗水道:

    「老師,您這招劍法是沒有話說,不過我認為有前八式已經足夠用了。」

    易嬌容怒聲道:

    「胡說,我初創這招劍法時,也只具八式,四虛四實,到後來發現它們還有缺點,才補了最後一式,這是最後的一式。」

    二王子道:

    「可是用到這一式的機會微乎其微。」

    易嬌容正色道:

    「話也許不錯,可是一招真正的劍式存在,說不定就會有這麼巧,對方的反應就產生在這一招空隙上,那時你不但傷不了對方,反而會被對方所乘。」

    二王子想想道:

    「老師,假如真像您所說的會有那種反應,您這一招劍法還算不得十全十美。」

    易嬌容怒聲道:

    「胡說,你把這九式都學會了之後,連神仙也找不到它的缺點。」

    二王子道:

    「問題就在這裡,您這九式劍法是根本無法學會的,尤其是您所補的最後一式,只能在想像中成立,事實上絕對無法實施,假如真遇到那種情形,不等我的劍發出去,人家的劍已經先攻過來了。」

    易嬌容怒聲道:

    「放屁,我怎麼練成的?」

    二王子笑了一下道:

    「老師,您只是一個人練,從來沒有與人真正試驗過,所以不知道其中的缺點。」

    易嬌容變色吼道:

    「我創思這招劍法十幾年了,自己沒事就拿出來研練,始終沒發現到其中的缺點,你今天才開始學,居然能找出缺點了?」

    二王子點點頭道:

    「不錯,以老師的劍術造詣,光是前四式虛勢就足以把對方弄得腦筋混亂,隨便補一劍就能殺死對方,根本就用不到後五式的變化,可是在弟子手中就不同了,弟子一面發招,一面要準備對方的還招,那五式攻招中前四式都是攻守兼具,施展時可以毫無顧忌,只有最後一式,出後既慢,而且空體畢露,雖然遭遇上這種情形的機會極少,可是萬一遇上了,豈非是倒持太阿,授人笑柄?」

    易嬌容想了半天才道:

    「聽你說得很像回事,不過我還是不相信。」

    二王子笑笑道:

    「老師沒有實際遭遇到情況,自然無以相信,假如有個人照樣會實施一下,立刻就知道了……不過幸好老師沒有碰上這種機會,否則恐怕老師早已不在人世了。」

    易嬌容聽得心頭火發道:

    「放屁!我就不相信會有這種情形,要不我們先試一試。」

    二王子連忙道:

    「那怎麼行,若是由老師主攻,弟子根本不可能產生那種反應,若是由弟子主攻,老師知道了招式,也不會發生那種反應,所以弟子認為老師後補的這一式乾脆放棄了罷!」

    易嬌容倔強地道:

    「不行!這一式是我最得意的傑作,怎麼可以輕易放棄,這樣吧!還是由我主攻,不過我可以把前四式虛招使得緩和一點,讓你從容應付過去,這樣你就可以專一針對那一種反應而還手了。」

    二王子想想道:

    「這也許也行!以老師的劍術造詣與研究心得,一定可以找到缺點而加以補充,那這一招劍法才是真的完整無缺了。」

    易嬌容急促地喝道:

    「別廢話,快準備一下,我要出手了。」

    二王子仍是從容地笑道:

    「老師可千萬再慢一點,免得弟子招架不及。」

    易嬌容不再說話,振腕發劍,招式已經展開,前四式虛攻果然奧異無匹,不過她出手已經慢得多了。

    二王子凝神揮劍,或磕或拍,雖然明知是虛招,仍是照實式應付,師徒二人一場假打,看起來倒像真的一樣。

    四式虛幌過去後,二王子忽然一扁劍身子拍出去道:

    「老師!您看是不是慢了一點。」

    易嬌容劍光乍盛,斜揮而上道:

    「胡說!一點都不慢,那裡會有缺點。」

    凌厲無匹的劍氣直往二王子的胸前湧到,而且還將他的長劍蕩了開去,易嬌容收回劍鋒哈哈大笑道:

    「蠢才自己學不好,還要滿口胡言,批評我的劍法不妥,我易嬌容所創的劍招,那裡會有缺點的。」

    二王子突然陰沉沉地一笑道:

    「老師,您的劍法缺點太多了,這就是一個例子!」

    說完劍鋒突前,用的竟是易嬌容剛才的劍式,威勢更形勁厲,易嬌容大驚失色,連忙用劍去格架。

    可是她忘了自己手中只有一柄凡鐵,二王子所持卻是一柄斬金截鐵,吹毛可斷的寶劍,兩劍交角。

    只聽見一陣啷嗆之聲,易嬌容手中的長劍被削成數截斷落地上,而二王子的劍光仍是毫不容情地湧過來。

    易嬌容大叫一聲,將手中的斷劍朝前一擲,雙足一蹬,身形猛朝後翻,二王子見斷劍來勢太凶,只得回劍當胸一掃。

    雖然將劍絞碎,身形卻因之一阻,被易嬌容退出兩三丈去。

    易嬌容立定身子,兩隻手上鮮血直淋,齊關節處被劍鋒削過一道裂縫手雖然沒有斷下來,筋絡全殘,那兩隻手全不能動了。

    二王子還是不肯放鬆,身形急進,仗劍又刺,斜裡劍光急閃,噹的一聲,將他推後了三、四步。

    那突然插身而至,解救易嬌容的竟是凌雲,由於他使的是司空慕容剛送給他的寶劍,所以兩個人的長劍都沒有受傷,二王子怔了一怔才道:

    「凌大俠!七海劍派乃武林之患,你為什麼要救她。」

    凌雲正色道:

    「那是另外一回事,至少我不能眼睜睜地著弒師逆倫的罪行在我的面前發生,什麼殺她?」

    二王子微微一笑道:

    「我自然有殺她的理由,因為我不殺她,她就要殺我了。」

    凌雲厲聲道:

    「胡說,她是你的老師。」

    二王子微歎道:

    「凌大俠!你是個正人君子,不會想到人心的險惡,你以為她是會真心傳我劍術嗎?」

    凌雲微愕道:

    「她如不真心傳你劍術,你這一手劍法是從那裡學來的?」

    二王子搖搖頭道:

    「劍法自然是她教的,可是她教我劍法的用意卻不是為了造就我,她一生最喜歡逞強鬥勇,打擊強者,五年前她偶而來到宮中,見我不會劍術而受盡恥辱,所以才傳我劍法與七弟相抗,可是剛才她看見七弟的一身造詣之後,心中又生了另外的念頭,假如我今天放過她,她一定會去找到老七,把他造就得比我更強,將來好對付我。」

    凌雲不信道:

    「那有這種事,你完全是在找理由。」

    二王子微笑道:

    「我生具知人之明,大俠不信的話,可以問問她自己。」

    易嬌容怒吼道:

    「老二,你夠狠,也夠聰明,居然將我的心事都猜透了。」

    二王子笑笑:

    「老師!這可怪不得我,第一、我必須自救,第二、您拿我們兄弟鬩牆之爭當成一種樂趣,居心不測,我可不能受您的愚弄。」

    說完他又對凌雲道:

    「凌大俠!我今天有殺死七弟的能力,可是我沒有那樣做,足見我不是個狠毒的人,然而七弟就不同了,他過去不殺我,因為我不值得他一殺,現在知道我會劍法之後,他一定對我毫不容情,所以我不能容她與七弟見面。」

    凌雲整個地呆了,不知如何是好。

    易嬌容卻一咬牙道:

    「老二!你最好殺了我,否則我遲早就不會饒你。」

    二王子朝她雙手看了一下,突然將的長劍回了鞘中,哈哈一笑道:

    「老師!我現在不怕你了,你兩隻手上的筋絡俱斷,今生再也不能用劍了。」

    易嬌容大聲道:

    「可是我會找到你弟弟,盡我所知的劍法精妙都告訴他,讓他來對付你!」

    二王子微笑道:

    「我也不在乎,你的那些劍法雖然精奇,可是若不能用手持著劍示範,老七的領悟力再高,也無法強過我去。」

    易嬌容臉色大變,牙齒咬得格格直響,然而她居然閉住嘴,悶聲一言不發,二王子則含笑對凌雲道:

    「凌大俠!家師已無能為力,七海劍派亦不足畏矣,不知大俠今後作何打算?」

    凌雲被他問得呆住了,他離開武當,就是為了學劍以抗劍堡的司空家,後來劍堡遭遇意外,又跑出一個七海劍派,想到這兩傭事都可以告一段落了,他卻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可作為的。

    二王子又笑著道:

    「大俠若是沒有其他事務,不妨利用這一身所學,替國家盡點力。」

    凌雲搖頭道:

    「不!我出身武當三清門下,生性與富貴無緣。」

    二王子輕輕一歎道:

    「我也知道無法勸得動大俠入宮為我效力的,好吧,我為帝位而爭,你為何有劍帝之名而努力,在各不相關,不過我有一個希望,希望大俠也不要去幫老七的忙。」

    凌雲點頭道:

    「這是自然了,在下絕不會與皇宮中的任何人發生關連。」

    二王子微笑道:

    「大俠的操守小王絕對信任得過,只怕老七不會輕易放過大俠,他這次不願回宮,自顧去闖蕩江湖,就是想網羅江湖上的奇技異能之士與我相抗,大俠身齊劍派盟主,又有劍帝之尊,一定是他爭取的對象。」

    凌雲朗笑道:

    「王子請放心吧!劍會盟主原為對抗七海劍派而生,七海劍派瓦解了,我這個盟主身份自然也跟著撤銷。至於劍帝之譽,雖然承司空堡主相讓,在下並未表示接受。」

    二王子搖頭道:

    「盟主、劍帝不過是虛譽,大俠之受人重視處還是這一身精妙的劍技。」

    凌雲一笑道:

    「我這一身劍技若是真的國家有事,我定會盡己之力,卻然不會用以作為爭奪權位。」

    二王子點點頭道:

    「好!只要凌大俠作如此表示,小王心敬無已,若是老七對大俠要之不遂而有不利的行動時,大俠只需著人至宮中通知一聲,小王當盡力為之臂援,今日能結識大俠,實在三生有幸,皆因小王離宮日久,必須趕回去小作料理,不然小王倒很願意與大俠在這西子湖上盤桓數日。」

    凌雲搖搖頭道:

    「彼此志趣不同,在一起也沒有什麼話說,王子既然有事,就請快點回宮吧。」

    二王子略有悵然地一拱手道:

    「小王對大俠傾儀頗深,大俠卻對我棄如敝履,人各有志,小王自不敢相,反正只要小王在宮中一日,宮門就會為大俠而開。」

    說著他見凌雲仍是無動於衷,乃惆悵地再一拱手道:

    「大俠多多珍重,小王告辭了!」

    說完回身飄然而去,凌雲回頭見司空皇甫與雷始平都呆若木雞地站在那兒,一動也不動,不禁有些焦急地道:

    「始平!司空堡主!你們是怎麼了?」

    易嬌容厲笑一聲道:

    「誰叫他們不肯聽我的話要偷看的,現在他們都被我劍中的變化所迷。」

    凌雲哼了一聲道:

    「你那一招九式劍法雖然怪異,也不見得能引人入迷。」

    易嬌容驃悍地道:

    「臭小子!你有種剛才為什麼不敢正面相對,現在又來吹大氣。」

    凌雲微微一笑道:

    「我雖然以背相對,可是後面所發生的事我都很清楚。」

    易嬌容怒聲道:

    「你別往臉上貼金了,難道你背後還長了眼睛不成?」

    凌雲笑笑道:

    「我背後雖然不長眼睛,卻比長眼睛還要清楚,你應當曉得扶桑劍士長谷一夫,他的聽風流劍法根本無須用目。」

    易嬌容一怔道:

    「你也學會了聽風知影的功夫?」

    凌雲輕笑道:

    「那不是功夫,而是一種由靜而生的感應,我有幸得到了長谷一夫先生傳授了幾招聽風劍法,因而也養成了那種感應能力,不然我怎麼會把你從劍法救了出來。」

    易嬌容呆了片刻才道:

    「你能明白我劍招的變化而不受惑?」

    凌雲微笑道:

    「不錯,你那一招九式的變化是利用人目力的錯覺而致神魂迷亂,我不用眼睛看而知道了變化,不但可以不受惑,而且還想出了破解的方法。」

    易嬌容大叫道:

    「放屁!憑你也能破得了我的劍法!」

    凌雲微微一笑道:

    「只說無憑,你也不會相信,我只有拿事實證明給你看。」

    說著信手揮出一招道:

    「這樣子行嗎?」

    易嬌容看了後,沉思片旋道:

    「不行!這連我第一手虛招都擋不過。」

    凌雲微笑道:

    「你那手既然是虛招,何必還要擋呢?你虛我實,你一開始出手,我就這樣子長驅直入,除非你將那一手虛式化為實招,可是我這一劍可攻可守,攻敵不足,自保有餘,而你化虛為實之後,底下的那些變化無法繼續施展了。」

    易嬌容臉色一變,拔向後飛躍。

    雷始平清叱一聲,抽劍攔住她的去路。

    司空皇甫卻如夢初醒,大聲叫道:

    「對啊!一言驚醒夢中人,這整套劍式根本就是騙人的玩意兒。」

    這時雷始平的長劍堪堪已將刺到易嬌容身上,凌雲飛快地趕上去,一劍平拍,將她的劍格開。

    易嬌容回頭瞪了他們一眼,腳下卻不停歇,一逕去了。

    雷始平憤然地對凌雲道:

    「就是你一個人聰明?」

    凌雲微笑的道:

    「始平!我知道你雖然目睹她的劍式,可是你卻與我一樣,完全是用感覺去體驗她的變化經過。」

    雷始平哼了一聲道:

    「你既然我是假裝入惑,為什麼還要攔阻我殺死她呢,縱虎歸山……」

    凌雲笑笑道:

    「何必呢?我已經救了她,你就不必……」

    凌雲雖然將雷始平攔住了,使她不再去追阻易嬌容,可是她並沒有表示甘心,因此不等凌雲把話說完,就憤然地道:

    「總有一天你會自毀在這份婦人之仁上!」

    司空慕容這時插嘴進來道:

    「凌夫人可准妾身進一言?」

    雷始平轉顏為笑道:

    「小姐有何見教?」

    司空慕容婉轉一笑道:

    「妾身的看法與夫人略有出入,凌大俠仁義為懷,不記舊恨,不畏強暴,不傷殘敵,正是行仁道以服天下,只要保有這等心胸,即使遇上了比他強的敵人,亦必臣服於凌大俠之前。」

    雷始平愕了一愕,見她說這幾句話的神情容光煥發,目中光采流轉,竟呈現出一種從未見的嫵媚之態,不禁心中一動,隨即肅容含笑道:

    「謝謝小姐,我與拙夫結縭將近兩年,自以為對他的瞭解很深了,卻居然沒有發現過他有這麼大的影響力。」

    司空慕容忘情地繼續讚道:

    「夫人得身事凌大俠,實在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妾身並非虛作恭維,凌大俠當初至劍堡時,劍術雖已登峰造極,卻未必是舍弟南宮的對手,可是劍堡一別,不過才半年多,凌大俠已躍登天下第一劍手之寶座。」

    凌雲被她說得很不好意思,連忙加以辯解道:

    「司空小姐,第一劍手之譽,在下絕不敢當,令尊就比我多了,還有那個嬌容,雖然她斷了手,劍術上的造詣依然高出我很多。」

    司空慕容一笑道:

    「易嬌容之所以會折腕,就是因為她恃技而驕,機心太重所致,家父目前雖然還沒有嘗到很嚴重的惡果,倒不如凌大俠處處以誠待人,以仁為心,反而可以一帆風順,履險如夷,逢凶化吉。」

    雷始平微微一笑朝凌雲望了一眼,然後意味深長地道:

    「夫君,聽司空小姐這一說,以後我倒是要對你誠懇一點才行,我為了想得到你的心,時常使用一點小手腕,雖然談不上什麼機心,卻使你我之間,產生了許多隔閡。」

    凌雲連忙道:

    「始平,別這麼說,我之所以有今日,莫不出之於你所賜。」

    雷始平微笑道:

    「是嗎?不過你曾經聽信了長谷一夫的話,瞞著我很多的事。」

    凌雲急了道:

    「那是因為他死了,我不能對一個死者食言毀諾,可是我心裡並不想瞞你,我在夢囈中不是把什麼都告訴你了嗎?」

    雷始平點點頭:

    「那件事情雖然不錯,可是我卻不能不反省自己,事情有開始就會繼續,說不定有一天我會真正地失去你。」

    凌雲指天盟誓道:

    「不會的!今後我任何事都與你分享。」

    雷始平笑著道:

    「那太籠統了,有許多事我是無法分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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