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侯將相錄 正文 第十七章 夜半三更神密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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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麼,現在呢?

    他動搖了沒有?

    無可否認的,他不能無疑,不過,距動搖尚遠。他堅決地相信一如過去相信師父他老人家,如非自信一身清白,應該沒有理由和勇氣,在一身武功喪失的人,還要在武功山中,不辭辛苦,不計成敗,耗盡心血來調教於他們師兄弟三人。

    現在,他明白了,師父要他先打聽降魔子之下落,以及其為人如何,其用意也就在此。

    所謂打聽「下落」,其實只是一種掩飾,師父真正要他打聽的,實則僅僅是降魔子之「為人」!

    不能通過這一關,根本談不到其他!

    如今,他惟一要做的,便是馬上再回武功山,請師父親口說出當年所以未作辯解之原因!

    他認為兩位師兄沒有這樣做,實屬一大錯誤,因為他相信,關於這一點,師父絕不致啞口無言。

    理由很簡單,師父他老人家如果無話可說,就不該傻到特地教出三個徒弟,到頭來為自己增加難堪!

    辛維正想到這裡,心頭逐漸舒坦。

    同時,他也想到,不論他如何急著想離開,他也必須先設法找出一個正當的借口,郭老頭不是一個好相與,若是稍霹一點馬腳,都可能帶來更大麻煩!

    辛維正見城門在望,正待腳下加緊時,身後忽然有人喊道:「跑慢點行不行?」

    他因心神旁屬,一時投有留意,直到停步轉過身去,才看清追上來的原來是金紫鳳。

    金紫鳳咻咻然奔過來責問道:「前天有個叫了塵的和尚來到堡中,說是為降魔門下點了穴道,這件事你怎麼設有告訴我?」

    辛維正反問道:「這件事跟你有什麼關係?」

    金紫鳳帶著惱意道:「誰說沒有關係?」

    辛維正哦了一下道:『這就奇了!什麼關係?你且說說看。」

    金紫鳳怔得一怔,忽然舉手掠了一下鬢角,淡淡的說道:「沒有什麼,我不過跟你說說氣話而已對了,你猜那位智男孫棄武,他這次是做什麼來的?」

    「做什麼來的?」

    他信口問了一句,心裡則在暗暗好笑。智男孫棄武,乃正榜五爵中,堂堂一代謀土,想不到現在卻被他們當成了活寶,誰要是面臨窘境,感到無話可說時,就把他搬出來當做擋箭牌,他昨天運用過一次,妙的是小妮子今天竟也來了個依樣畫葫蘆!

    「你猜啊!」

    「猜不著。」

    金紫鳳忽然噗哧一笑道:「那就算了。」

    辛維正惑然道:「這話怎說?」

    金紫鳳掩口道:「這就是說:這位智男此次來到金湯堡,我只知道一定與三王寶藏被劫一案有關;但對他可能提出何種追查建議,卻無法預加推測。我爹昨天一回到堡中,連茶也沒喝一口,便即進入南書房;除了那位智男,跟進去的只有一個錢總管。我此刻問你,不過是想探探你的口氣,看你能不能猜出一個大概罷了,你既說無從猜起,不算了又能怎樣?」

    辛維正道:「你今天出來時,那位智男在堡中做什麼?」

    金紫鳳道:「還到現在,早走了。」

    辛維正微怔道:「幾時走的?」

    金紫鳳道:「昨晚。」

    辛維正皺眉道:「怎麼走得這麼匆忙?」

    金紫鳳道:「是啁!他這一走,堡中知道密議內容的,只剩下我爹和錢總管兩個,害得我想打聽都無從打聽起!」

    兩人談話間,已進入城中。

    他們先在城門口一家煙店裡買了一包上等旱煙絲,然後繼續向城裡的謝記老坊走來。

    打好老酒,付了銀子,剛剛跨出槽坊大門,忽見自正街那頭神色倉皇的奔來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孩子。

    金紫鳳一咦,止步叫道:「什麼事?孫七。」

    那孩子奔到跟前,低喘著道:「剛才,小的奉大娘之命,到百珍園準備摘幾個石榴回去,老郭不知為了什麼事,要小的出來找這位辛兄弟馬上回百珍園一趟!」

    金紫鳳皺皺眉道:「好了,知道啦,你先回去吧。」

    辛維正目送那孩子背影遠去,轉頭問道:「你剛才喊他什麼?孫七?」

    金紫鳳眨著眼皮道:「有何不妥?」

    辛維正搖搖頭道:「這樣一點年紀,就喊什麼老七老八的,聽起來實在有點刺耳。」

    金紫鳳注目道:「你以為他多大年紀?」

    辛維正淡然道:「多大?最多十三四歲罷了!」

    金紫鳳點頭道:「你猜對了,十三四歲,數字兒全一樣,只不過排列的次序,稍有顛倒而已。」

    辛維正一愣道:「怎麼說?」

    金紫鳳笑笑道:「十三四歲的『十』宇應該排在『三』與『四』兩字之間!」

    辛維正大感意外道:「什麼?三十四歲?原來是個侏儒!」

    金紫鳳一笑道:「別瞧輕了,在金湯堡中,他可是了不起的『七君子』之一!」

    辛維正呆了呆,道:「『七君子』?」

    金紫鳳點頭道:「是的,他與另外六個,乃是我那位姨丈,煞相雷定遠,特為特色而來,依序被稱為『賴大』、『林二』、『井三』、『張四』、:曾五,、:王六』、『孫七』!像宮廷中的太監們一樣,在金湯堡中,只有他們幾個才能隨時出人內府各房!」

    辛維正道:「謝教……你現在要不要再去百珍園丁?」

    金紫鳳搖頭道:「不去了!」

    辛維正道:「為什麼?」

    金紫鳳道:「本姑娘識趣得很!」

    辛維正微愕道:「這話怎講?」

    金紫鳳道:「我來城中找你,那老兒不是不知道,但他剛才派人來,卻指明只要你一人回去,我跟過去豈非不識趣之至?」

    辛維正失笑道:「心眼兒真多!」

    金紫鳳搖頭道:「你不知道,那老兒怪僻而固執,心有所憎,毫不留情,堡中除了我爹,以及一個錢總管,敢說誰都怕他幾分。像他老兒現在這樣以暗示方式,希望我能自動迴避,嚴格說來,已算是相當尊重我的了!」

    辛維正亦不勉強,一笑分手,獨自回到了百珍園。

    郭老頭將他叫去室中,正容問道:「你老弟自從來到江湖上,有無跟人結怨?」

    辛維正茫然道:「跟誰結怨?」

    郭老頭不悅道:「是我問你!」

    辛維正搖頭道:「沒有!」

    郭老頭注目道:「真的沒有?你小子最好能仔細想想清楚!」

    辛維正見老頭兒神色凝重,知道老兒這樣問,必非無因。不過,他相信,這決不代表老兒已經知道了他跟了塵和尚之間的那一段!所以,他很坦然的回答道:「小子來到江湖上,時日尚短,要談主動得罪人,可說絕對沒有;不過,如果有人仍對小子身上的幾顆唐丹……」

    郭老頭搖搖頭,表示事情與唐丹無關,接著喃喃自語道:「難道那廝竟是衝著我老郭來的不成?」

    辛維正吃了一驚道:「誰來過這裡?」

    郭老頭沉吟了片刻,忽然抬頭說道:「走,小子,咱們一齊下廚房,有酒不可無菜,今天晚上咱們痛痛快快地喝它一頓!」

    郭老頭的酒量本來很好,可是,今天晚上,不知是心中有事,還是怎麼的,結果只喝了一壺多一點,竟已爛醉如泥,倒地人事不省。

    辛維正雖未十分大醉,卻也差不多了。

    他勉勉強強將郭老頭拖去室中,然後摸回自己床鋪,和衣一頭倒下,不消多大工夫,立即沉沉進入夢鄉!

    夜半,辛維正為一陣冷風所吹醒,他於恍恍惚惚中,忽然想起未替郭老頭蓋被子,深知酒後著涼,不是好玩的,乃連忙撐起身子,準備下床先去將大門掩上,不想就在這時候,一條灰色身形,有如閃電般穿射入室!

    辛維正酒後元神未復,口乾舌燥,四肢乏力,由於變生倉猝,一下竟呆在那裡,為之動彈不得!

    那名來客一身勁裝,黑紗蒙面,手中執著的,似是一支判官筆。人室之後,逕奔郭老頭臥榻,手臂一揚,判官筆疾點而下。

    看那身法,以及出手,無不迅捷異常;辛維正即使沒有醉酒,這時都不一定搶救得及,如今自然更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了!

    說時遲,那時快。勁裝蒙面人手起筆落,但聽得嗤的一聲輕響,一支判官筆已插入向裡俯臥的郭老頭背心!

    辛維正大駭之下,冷汗如漿,週身瞬息混透。不過,這一來,神思與氣力,卻因而同告恢復。

    就在辛維正蓄勢待起,準備撲向門邊,截斷來人去路,好傾全力將之拿下,為郭老頭報仇雪恨,眼前情況,突生變化。

    只見那名蒙面客一筆戳下後,忽然發出一聲輕噓,身不由己地向後倒退一大步,就好像於起筆時突然發現殺錯了人一般。同一時候,門口有人冷冷發話道:「朋友,你對小老兒也未免估價太低了!」

    辛維正呆得一呆,止不住喜極而呼道:」郭老,原來你--」

    —、來人聞聲之下,身軀一轉,驀地掉頭如箭撲!

    好個惡徒,腦筋動得可真快;他無疑地想將辛維正搾為汰質,俾作安全脫身之護符。辛維正暗暗冷笑。心想:好伏特;你算是找對人了!

    他容得那廝撲近榻前,佯作受驚後退,表面以毫釐之差避開來筆筆尖,下面單足一挑,兜腹勾起,只見那人全身應勢升空,於半空中曲背環腰,成新月狀,劃一道弧,越過床頂,叭噠一聲,摔落床後地面!

    郭老頭閃身入室,大聲力讚道:「好一招單飛腿!」口中說著,人已快步奔至那人落身之處,出手點了那人穴道,一把提到臥室中央。

    辛維正回過神來,止不住又是一身冷汗。原來他一時忘情,竟於無意中使出師門絕招,尚幸室中黑暗,未為老兒看到,:否則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他這時為了掩飾起見,連忙一躍上床,故意埋怨道:「還虧你說哩!你老兒動口不動手,任由這廝撲向我這邊,要不矗小爺;情急拚命,小爺這條小命,豈不就這樣送在這兒了?」

    郭老頭哈哈大笑道:「不經一事,不長一智,這就叫做歷練啊!」」

    辛維正故作恨聲道:「多謝好意……」

    郭老頭大笑道:「彼此彼此!」

    辛維正瞪眼道:「你老這話什麼意思?」

    郭老頭側目而笑道:「先前當這廝撲向老漢床前時,請問你老弟有投有『動口』『動手』?」

    辛維正氣得跳腳道:「你老鬼有沒有良心?我,我……」

    郭老頭一笑接著道:「我知道,你是說,你那時還是昏昏沉沉的,根本不能有所作為對不對?」

    辛維正怒聲說道:「你老兒既然明白,為什麼還要這樣說話?」

    郭老頭笑道:「為了你小子不分尊卑老少,任意亂發脾氣,故意逗逗你而已咳咳—

    —去點個火來怎麼樣?」

    辛維正打火點起一盞風燈,郭老頭接過去說道:「你站去門口,四下裡留意點。待老漢來看看這廝究竟是何方神聖,居然有膽闖進這座百珍園!」

    辛維正來到門外,正擬躍登高處,以便將滿園察看一番時,忽聽身後郭老頭失聲驚呼道:「什麼?是……是……是你老弟?」

    辛維正一怔,轉身問道:「誰?」

    郭老頭應聲道:「是個熟人,老弟,快拿個麻袋來!」

    辛維正忙去隔壁放置雜物的房中取來一隻大麻袋,他見地上那名不速客的面紗已經揭去,露出一張年輕而蒼白的面孔,看上去約莫三旬上下,這時正緊閉著眼睛,透著滿臉痛苦之色。

    辛維正遞出那只麻袋,又問道:「是不是堡中人?」

    郭老頭搖頭道:「不是。」

    辛維正道:「那你打算將他怎麼辦?」

    郭老頭道:「送往本堡。」

    辛維正道:「他行兇的對象是您老,這跟本堡有何關係?」

    郭老頭搖頭:「你不知道……」

    說著,掇起麻袋口,甩上肩頭,轉身向門外走去;神色倉促,充分顯示出事件之嚴重。

    辛維正不便多問,只好提著風燈,跟在後面護送。

    郭老頭轉身擺手道:「你不必跟去!」

    辛維正止步點頭道:「好,我知道。」

    郭老頭轉身繼續前行,走沒幾步,不知為什麼,身形頓得一頓,忽又匆匆折身走回。

    辛維正訝然道:「是不是忘記帶什麼東西了?」

    郭老頭低聲道:「老漢離開後,你小子可滅燈隱藏暗處,隨時提高警覺,因為這廝可能另有同黨,不能不加提防,老漢自會盡快趕回來,知道嗎?」

    辛維正點點頭道:「小子理會得,您老這一路也請多多留心才好。」

    郭老頭低聲又道:「怕不怕?」

    辛維正笑答道:「只怕鬼,不怕人!」

    郭老頭伸手在他肩頭上一拍道:「人貴自立,小子,現在就瞧你小子的了!」」

    郭老頭去後,辛維正吹熄風燈,各處巡行了一遍,覺得並無若何異兆。

    不過,他謹慎起見,仍照看郭老頭的吩咐,表面上裝作人室安睡,實別人貼壁簷,悄然溜進鄰室,然後緩步走至後窗下,側身探首,自窗縫中偷偷察看著戶外林中的風吹草動。

    這樣,一直等到天亮,一無事故發生,卻見郭老頭鐵青著一張面孔走了回來。

    辛維正試探著問道:「結果如何?」

    郭老頭一聲不響,拿起床頭的旱煙筒,裝滿一袋煙,唏裡呼嚕的直把一袋煙絲抽得熄了火,方始深深吁出一口氣,搖搖頭道:「劫運使然,誰也無法可想。」

    辛維正愣了一下,要眼道:「怎麼說?」

    郭老頭深深一歎,瞑目道:「我姓郭的今天先說在這裡,遲則一年,快則半載,扛湖上如果沒有一場空前大亂,你把我郭守撲三個字倒過來寫!」

    辛維正忍不住咦了一聲道:「你老兒這是扯到什麼地方去了?」

    郭老頭緩緩睜開眼皮道:「那末,你想問什麼?」

    辛維正好氣又好笑,他知道這老兒不知受了什麼刺激,神智可能尚未回復正常,免老兒再次答非所問只好平心靜氣,從頭問道:「那人是誰?」

    郭老頭緩緩答道:「姓白,名文俊,外號『投羽箭』。」

    辛維正道:「『沒羽箭』之謂,是否說此人輕功甚佳?」

    郭老頭道:「是的,此人之輕功,名列:凌波小四傑,之一;與本堡那位『行空天馬』成就相若。」

    辛維正又道:「你說這廝是個熟人?」

    郭老頭抬臉道:「『雙戟天王』『凶將』郭長空手底下的『八部天龍』,聽人說過沒有?」

    辛維正怔了怔道:「沒有?怎麼樣?」

    郭老頭道:「『天龍八部』,各有所司,屬下人才,亦各不一樣。在第八部天龍下面,設有八隊鬼兵,均為輕功方面之好手,這姓白的小子,便是其中第一隊的首領!」

    辛維正大感意外道:「凶將之部屬?」

    郭老頭囑了一聲,沒有開口。

    辛維正默忖了片刻,抬頭又道:「照昨夜的情形看來,這廝過去大概吃過您老不少苦頭吧?」

    郭老頭打鼻管中哼了一聲道:「笑話!」

    辛維正道:「什麼笑話?」

    郭老頭冷冷說道:「你沒聽到老漢昨夜如何稱呼他麼?」

    辛維正道:「是瞬!您老當時失聲低呼:『什麼?是你老弟?』語氣親善異常,同時遺著很意外,如此想來,你們之間,又不像有什麼過節。」

    郭老頭冷冷接著道:「凡是認識老漢的人,差不多都知道,老漢在這世界上,只有恩人,沒有仇人!」

    辛維正暗笑道:我知道!誰惹上你這位應天無常,便無異惹上活圃羅,用不著說得如此含蓄動人!

    當下抬頭又問道:「那麼,這既非私人間之恩怨,它是否意味著……那位凶將……跟我們老堡主……有著什麼不愉快呢?」

    郭老頭搖頭道:「更是笑話!」

    辛維正霎眼道:「為什麼更是笑話?」

    郭老頭揚起臉道:「先且不說子、相之間的名位高低,以及敢不敢的問題。我只問你,那位凶將若對我們老堡主有所不滿,如今派上一個三流角色,到金湯堡來謀算堡中一名看園人,算是什麼意思?」

    辛維正皺眉道:「那麼,姓白的那廝本人怎麼說?」

    郭老頭淡淡回答道:「什麼也投說。」

    辛維正詫異道:「什麼也沒說?是老堡主不准用刑?還是那斯底死不肯吐實?」

    郭老頭道:「都不是!」

    辛維正惑然道:「那麼」

    郭老頭默默裝起第二袋煙,默默吸著,良久良久之後這才歎了口氣,帶有幾分自責意味喃喃道:「要是帶著你小子一起走,人由你小子背著,而由老漢負責警戒,也許……唉……

    真是好不慚愧煞人!」

    辛維正大吃一驚,忙問道:「是不是路上出了毛病?」

    郭老頭點點頭,又歎了口氣道:「事出突然,老漢別無選擇,如不將那廝拿來當做擋箭牌,老漢這條老命,只有報廢一途!」

    辛維正瞪大眼睛道:「有人偷襲?」

    郭老頭點頭道:「偷襲的暗器,是三支淬毒燕尾鏢。」

    辛維正緊張地又問道:「是在哪一段路上?」

    郭老頭道:「就在快到湖邊的那三棵大榆樹附近。」

    辛維正道:「結果」,

    郭老頭苦笑截口道:「結果總算老漢耳目夠靈,手腳夠快,但卻因此斷送了姓白的那小子一個活口!」

    辛維正皺了皺眉道:「現在怎辦?」

    郭老頭磕著煙鍋兒,說道:「現在別的辦法沒有,只好將那位凶將請來,由他解釋解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了!」

    辛維正道:「人派出去了役有?」

    郭老頭道:「派了。」

    辛維正道:「振誰去?」

    郭老頭道:「行空天馬。」

    辛維正道:「以這位李管家之腳程,幾天可趕來回?」

    郭老頭道:「七八天。」

    辛維正想了想,注目又問:「依您老之看法,這次事件,跟那位雙戟天王凶將郭長空究竟有投有關係?」

    郭老頭頭一搖道:「沒有!」

    辛維正見老頭兒回得如此肯定,不禁一愣。

    郭老頭接著道:「找姓郭的來,不過是一種慣常過節,這跟普通人家孩子在外鬧了事一樣,不管有理無理,大人總得出出面!」

    辛維正點點頭,旋又問道:「從那三支淬毒燕尾鏢上面,有無跡象可尋?」

    郭老頭側目反問道:「你想有沒有?」

    辛維正不期然雙頰一熱。

    是的,他最後這一問,的確幼稚了點。打出淬毒飛鏢,目的就是滅口,又怎會在這方面留下蛛絲馬跡?

    不過,經此一來,辛維正在急求解窘之餘,卻給他想出另一個重要環節。

    他向老兒注目問道:「這次,對方行兇的對象是您老,您老可說是主要當事人之一,難道您竟會真的一點也想不出其中之因由所在?」

    郭老頭眼皮一撩道:「誰說想不出?」

    辛維正呆了一下道:「既是如此……你老兒……為什麼一直等到現在才說?」

    郭老頭慢吞吞的道:「你問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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