骰子混混太子 正文 第十二章 看不慣馬屁精
    過了兩日,唐明皇果然在勤政樓大擺宴席,招待前來參見的安祿山,滿朝文武百官均奉旨躬逢其盛會,又是寫文怍詩.歌舞動天,真極盡太平盛世之景象。

    王小玩是京畿道大臣,又是宮中禁軍之首,所以得在皇帝身邊侍候,不能同文武大臣一起在樓外飲酒作樂,心中真老大不願意,後來太子李亨也被皇帝找來樓內,兩人一起在唐明皇身後站著乾瞪眼。過不多時,安祿山求見,即被唐明皇召了進來,他一進樓卻先向楊貴妃下拜,然後才向皇帝下拜。

    唐明皇偏頭奇道:「安卿,你為何先向貴妃下拜呢?」安祿山答道:「兒臣蒙父皇以胡兒之撲,收為義子,既有父子名份,貴妃娘娘即是兒臣母親!胡人之俗禮,一向先拜母后拜父,是以先拜貴妃娘娘。」唐明皇聞言大喜,連連呵呵大笑。接著,唐明皇指著太子李亨道:「這是諸君,你也應該下拜。」安祿山卻奇道:「諸君?諸君是什麼人?」

    唐明皇很有耐性,解釋道:「諸君是太子,也就是待朕百年以後繼朕之位,登龍位為天子的人。」安祿山大聲道:「我只知有父皇一人,不知有諸君,今天父皇有命,不得已拜上一拜。」

    遂向李亨下拜,但神態之居傲,比之剛才拜皇帝的恭謹,實在有天壤之別。

    李亨的臉色自然是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的,他啞著聲道:「免禮。」顯然氣得五臟騰騰火滾了。但唐明皇卻龍心大悅,知道安祿山對自己赤肥忠誠,實在所有人之上。立刻賜他陪宴樓上,按規定大臣是不能和皇帝同堂用食,但安祿山卻因檀拍馬屁。可享此殊榮,也是古今少見之一人。王小玩轉頭看了李亨一眼,見他鐵青著臉,被冷落般地罰站在一旁。而安祿山卻在堂上大口吃肉,大杯喝酒,一言一語,皆逗得皇帝和貴妃哈哈大笑。

    諸如皇帝問他道:「安卿,你肚子這麼大,至底裝了些什麼?」安祿山就會答言:「肚子也沒裝什麼,就是全裝了赤心而巳。」

    這些話皇帝自然是愛聽了。王小玩暗罵道:「你他奶奶的裝了一肚子壞水、臭水!」心裡直盼宴席快結束。哪知安祿山飲了十幾杯酒後,突然問道:「父皇。兒臣在范陽曾聽說長安有個王小玩將軍,最近在吐蕃大大立了個大功,很是仰慕。正想與他認識一番,略表兒臣對他的佩服和敬仰。」王小玩全身一跳,暗道:「他對太子那麼輕慢,對老子卻這般客氣,這到底搞什麼東西?」

    等唐明皇叫他過去和安祿山對飲一杯,抬跟見安肥豬堆滿笑容的大臉,才猛然悟解,暗道道:「阿!他這是故意來挑撥老子和小木子,嘿!他卻不知道老於跟他的對頭乃是性命交情的好友。」安祿山朗聲笑道:「王將軍,安某對你真佩服得五體投地,下次有饑會到范陽來,我一定好好招待你。」王小玩笑道:「你派人叫我去,我是撥了你,跑也跑過去,哪敢怠饅。」 唐明皇笑道:「好,朕有機會就派王卿去范陽出使,讓兩位愛卿多多交往。」王小玩嘴上謝恩,心裡卻罵道;「你是個糊塗皇帝,人是老好人,可是沒三兩下就給人哄乖了,無怪乎大奸大反臣全被你寵得三踢子湖塗。」次日,王小玩到華陽宮見李亨兀自一臉不開心,可見足足氣了一整夜,即笑道:「小木子你也別生氣了,安肥豬的仇,老子一定替你報,你娘哩,這小子這麼無法無天,不給他點顏色看看怎麼行?」

    李亨皺眉道:「他對父皇恭謹,還算此人有點良心,知道父皇待他甚厚但他對我不敬,這表示他早存有反唐之行,只是在等父王百年。」

    王小玩奇道:「沒想到這傢伙還有良心,嘿!大概只有一毫重,嘿!真奇怪,難怪我不知道。」李亨不理他玩笑,續道:「小玩,你看父皇日夜與楊氏飲酒作樂,身子已大不如前,我們可能沒多少時間準備了,所以,我們要快了。」王小玩道:「快!快!這到底要從那兒快起,你光說不練。」李亨道:「我們要盡快除掉李林甫,如此才能重用大將之材,有大將我們才有力量可以對付安祿山。」王小玩嗯了一聲,撇撇嘴道:「得了,繞了半天,還是老路,要老子再去想辦法是不是?」

    李亨鄭重地點點頭。道:「不錯,你也去想法子。咱們是計議一個好辦法來。」

    王小玩長歎一聲,搔頭道:「要麼明槍上陣,大家幹上一場,偏生這樣勾來斗去,全使壞心眼,這老子可沒味得很;不過,看在你的面子上,又看在老子對他有十分的不順眼上,好吧!我去想想看。」遂辭出華用宮.一路低頭思索辦法如何除去李林甫。

    王小玩怔著頭走到宮門外,幾乎和一個人撞個滿懷,那人忙打恭作揖,陪笑道:「原來是王大將軍,下官這廂有禮。」

    王小玩抬眼打量此人,見他年約四十,生得瘦長高佻,一臉精明能幹,尤其一對眼球子更是邪光轉動,立刻印象不佳,沉聲道:「你是什麼人?故意來搔老子是不是?」那人趕緊陪笑道:「下官不敢。請將軍大人息怒。」王小玩見他如此禮貌,脾氣也不好發了,遂道:「嗯!不是故意就好。」掉頭要走。那人卻牛皮糖似的跟了上來,又道:「下官名叫楊國忠,是楊貴妃娘娘的堂兄。」此言一出,王大將軍果然「哦!」地一聲,停步轉身,攏眉道:「你是楊娘娘的堂兄。」

    楊國忠笑道:「是,是,下官有些事想和王將軍商量,不知將軍有沒有空?」王小玩心念電轉,暗道:「現在朝中全是李林甫的應聲蟲,這傢伙不去找他,卻來找我,看他樣子分明有求於我,嘿!倘若他真是楊婊子的堂兄,那麼倒是個好利用的人!嘿!不管有用沒用,先搭搭關係,反正天長地久,那日發生效用也料不準啊!」想了一堆念頭,但花的時間不過三秒鐘,王小玩幾乎是立即回道:「有啊!當然有空,楊大人到府上一談如何?」

    楊國忠受寵若驚地打揖道:「不敢,打擾將軍實在不勝惶恐。」

    王小玩搖手道:「哪裡,在長安說奇怪,文官是官越大越忙,武將倒是越大越閒,走,走,我正愁沒人陪我喝酒打發時間。」

    兩人遂同行前往將軍府。

    剛到門口卻碰到呼延豹,王小玩笑道:「呼延將軍,你是不是來找老子,報那一指之仇?」呼延豹態度甚是恭謹,回道:「不敢,那日王將軍手下留情,末將不勝感激。」王小玩道:「那你到底到我家有什麼事?」呼延豹回答:「我家安節度使吩咐末將,給大將軍帶來一份薄禮,他明日即要離京回范陽,不能在京裡跟王大將軍多結納,心裡很是遺憾,所以送份薄禮,望大將軍笑納。

    王小玩笑吟吟道:「人家送我禮物,我從來沒有不收的,回去代我謝過安大人,明日小將一定去給他送行。」呼延豹道:「是,這裡還有一份拜帖,請王將軍過目。」

    王小玩接過拜帖,轉身看呼延豹招呼了二十個番兵,抬了十箱禮物進院子,忍不住笑道:「哇塞!這叫薄禮,應該叫厚禮了,不知安節度使又會送些什麼?」楊園忠忙陪著說了幾句賀詞。

    王小玩將拜帖遞給楊國忠,道:「楊大人麻煩你幫我念一念,我們這種武人斗大字,也識不了幾個,這密密麻麻的字,看了就昏頭。」楊國忠忙將帖中文字念了出來.見裡面極盡恭維結納之意,忍不住嘖了嘖舌,全身有點發熱,他當然知道安祿山是皇帝眼中的紅人,這個紅人卻對王小玩如此存心結交,那可見眼前這小將軍更是一個要人,自己若能與他結納,那不是指日可發,想著想著不禁興奮得熱血沸騰,紅光滿面。

    其實王小玩自己做文章,可能有點欠水,可是要他看文章,那還馬馬虎虎應付得了,何況一封拜帖,他是存心要楊國忠替他念帖,好讓這姓楊的對他心服口服,這樣就好擺佈對方了。

    不一會兒,禮物已全搬進來,呼廷豹告辭而去,王小玩即拉著楊國忠到花廳,擺酒閒聊。酒過三巡後,王小玩即開門見山道:「楊大人,你有什麼事要和我商量.就直接說出來,咱們不必繞彎。」楊國忠笑道:「大將軍快人快語,不愧一代大將。」王小玩臉上笑吟吟,心道:「一代大將,虧他說得出口,可惜我這一代大將,可不會帶兵打仗。」楊國忠道:「嘿!是這樣的,下官一直在外省做個管鹽的小官,聽說我那堂妹蒙聖上恩寵,是以,是以……」。王小玩笑著接口道:「是以想來拉點關係,看能不能加官進爵。」楊國忠臉一紅,訕笑道:「倒讓將軍取笑了。」王小玩正色道:「楊大人非也,俗語說人往高處爬,水往低處流,此乃人之常情,你能這樣做,表示你還有大展鴻圖之志,小將怎會取笑你。」

    楊國忠張大嘴,笑得合不攏,真覺王小玩實乃生平所遇唯一知己。他這番心思,連自己親人莫不認為搞裙帶關係,貪圖富貴的大小人,能稱讚地他有飛鴻之志的,恐怕只有跟前這位小王大將軍。

    王小玩續道:「你既然是楊娘娘的堂兄,那只要進宮去求見她,那還不萬事OK,又來找我商量作啥?」楊國忠既當王小玩是知己,遂直言道:「事情難就難在這裡,楊娘娘雖自幼喪失雙親,在我家依靠,但她卻對我很有成見,只怕不願意提拔我。」

    王小玩笑道:「也!再怎麼有成見,總是親骨肉,她不會不管的,只是,只是……。」楊國忠見王小玩似有猶豫,忙道:「只是什麼?將軍可直接言明。」王小玩吸了口氣,皺眉道:「現在朝中最有勢力的當推宰相李林甫,你去求他不是比來找我還要好。」他這句話是故意試探。

    楊國忠何等精明,一聽便知,歎了口氣後,也據實道:「我是去求過丞相大人,但他對我的事,似乎不怎麼關心,也不願理踩,我在京裡等了兩個月了,也不見他有一點消息,所以……。」

    王小玩笑道:「所以,你就想到我啦!呵呵!其實,李丞相不理你,也該怪在你自己才對啊!」楊國忠大驚,忙道:「怎麼說?難道我有什麼地方得罪了他?」

    王小玩笑道:「你要到京裡去混,也該先聽清楚。這位李丞相一向量忌人才,楊大人,你生得精明能幹,又有貴妃做靠山,他怎肯冒險來幫你,若你發人,只怕他還會想法子來害你,也說不定唷!」

    楊因忠冷汗涔流,顫聲道:「那,那怎麼辦?這,這下官豈不是沒指望了?」王小玩笑道:「我跟他可不同啦!我一向愛交朋友,人家有困難,我若能幫得上,我一定毫不猶豫。」楊國忠聽他說願意幫助自己,忙離坐下拜道:「多謝王將軍,下官日後一定重重回報。」

    王小玩扶起他,笑道:「等事成了,你再來謝我不遲,若我力量不夠,你豈不是白謝了!」楊國忠笑道:「能蒙王將軍將下官當朋友看待,下官這一拜也是值得的。」王小玩笑道:「好,咱們就來賭賭運氣了。」

    伸手和楊國忠握手,兩大相視而笑。一個風和日麗的上午,楊貴妃伴了幾個宮女,正在御花園中賞游,走過幾個涼亭後,遠見王小玩正迎面走來。楊貴妃心情甚好,笑吟吟地等著王小玩上前來請安,並笑著問道:「將軍,你到御花園來做啥?」王小玩道:「太子殿下拿了盆珍貴蘭花,命小的親自帶人放在花園中。好給皇上和貴妃娘娘玩賞。」楊貴妃立即大感興趣,道:「喔!你放在哪裡呢?帶我去瞧瞧。」

    王小玩應了一聲是,即在前引路,走了十來步。忽問道:「咦!娘娘你怎麼一個人來游御花園,是不是有什麼心事?」楊貴妃笑道:「小孩子家懂什麼?我哪有什麼心事?」王小玩笑道:「我還以為娘娘在想故鄉中,那些一起長大的家人呢?」

    楊貴妃歎了口氣,道:「我的父母早已過逝,我也沒什麼兄弟姐妹,又哪來的家人呢。」王小玩也似模似樣地歎了口氣,道:「原來娘娘的遭遇與小將一樣,不過現在娘娘有皇上疼愛,小將可沒有什麼人疼愛了。」楊貴妃眼眸凝淚,幽幽道:「原來你的身世也是這般孤苦,沒關係,我和皇上都會照顧你的。」

    王小玩見她說得溫柔慈悲,真誠無比,不禁大為感動,笑呵呵地道:「娘娘,你放心,憑你這一句話,將來叫我赴湯蹈火,我也在所不惜。」楊貴妃伸手摸摸他的頭,笑道:「你真乖。」王小玩心中一蕩,暗道:「哇塞!這女人真有媚力,難怪老頭皇帝也會被她迷得鳥殺殺。」楊貴妃微一沉吟,道:「你沒有親人,那可以娶個妻子,那不就…」

    話到一半,忽聽一陣淒切的哭聲傳來,兩人都怔住了。王小玩上前哼道:「什麼人在這裡哭,衝撞了貴妃娘娘是要殺頭的。」

    一個宮女慌忙從草叢中奔出,臉上還有淚痕,伏地請罪。楊貴妃溫和道:「你是哪個宮的?為何在此哭泣?」那宮女吱歧唔唔道:「奴婢是,是侍候梅姑娘的……」說著臉現驚惶之色。

    王小玩道:「不管你是哪個娘娘手下,既然受了委屈,楊貴娘問了你,就會替你作主,你快將事情說出。」那宮女伏地道:「奴婢是想想梅娘娘生前,生前說過的話.所以,所以才來這裡哭。」

    楊責妃皺眉道:「她生前說了什麼話?」宮女顫聲道:「奴婢不敢說。」楊貴妃道:「你說,沒人會怪你。」宮女這才道:「梅娘娘自縊前曾說過,她就是因為沒有親人朝中為官,替她護著,才會有別人將楊娘娘你送入官,她說皇上本來也是對她海誓山盟,自然會有人為了討好皇上,又將一個更美更好的女人送入宮,那時楊娘娘的下插,只有跟她一樣了。」

    楊貴妃聽得全身大震,花容失色,不由得征在原地,好半天說不出話來。王小玩忙道:「娘娘,這宮女冒犯了你,小將這就處分她。」

    楊貴妃失魂落魄地搖頭道:「不了,你放她去吧!」也忘了去賞蘭,信步便往回走。王小玩跟上來道:「娘娘,你怎麼啦?」

    楊貴妃走進一座涼亭,緩緩坐下,道:「小玩,朝中有人提儀向皇上進宮女嗎?」

    王小玩信口開河,誇張道:「有啊,一天少說也得進二十個。」楊貴妃愁結眉間,黷然不語。王小玩歎道:「其實那個什麼娘娘的,說得也是不錯,朝中若有親人當了大官,他為了自己的前程,自當會出力對付那些想以美人計引誘皇上的人,這樣娘娘在宮中,就永遠是獨一無二的,恩寵不斷。」楊貴妃垂淚道:可是,我也沒什麼親人,可以入朝來為官。」

    王小玩挑眉道:「娘娘,你不是有個堂兄,叫什麼楊國忠,在外省當鹽官的。」楊貴妃怔了怔,搖頭皺眉道:「此人只會花天酒地,游手好閒,若讓他入朝,豈不是成不了事。」王小玩道:「那是年輕的時候麼!現在人都老了,一定會有改變,娘娘不妨先見見他。」

    楊貴妃思索半響,點頭道:「好.你替我找他來,我看他若有改變行為,就向皇上推舉他人朝。」王小玩大喜,笑道:「說也真巧,最近我還在京裡碰過他,看來找他也容易多了,這真是娘娘福份大的機緣,天意自然會替娘娘安排得一妥二當。」

    楊貴妃微微一笑,也覺如此。其實,這哪是天意安排,這乃是王小玩和太子李亨計議出來的計策,如此一來,楊國忠立刻被推舉人朝,唐明皇愛鳥及屋,對他亦是榮寵有加,才一轉眼之間,他的勢力已對李林甫構成威脅。

    兩方立即衝上,非爭個你死我活,絕不罷休。王小玩和李亨,則坐山觀虎鬥,樂陶陶地討論世事又有何變化。這一日,楊國忠匆匆來到將軍府,他現在雖已為尚書,仍對王小玩很客氣,拉著他道:「王兄弟,有件事你可得幫幫我才行。」王小玩早巳料中,依然迷糊道:「你老兄現在一帆風順,還有什麼用得著我的?」楊國忠急道:「我太心急了,才會壞了事,前兩日我以圖識栽倒侍中楊慎衿,更用謀反的罪名將他處決.你也知道的,他是李林甫的要人,這下老賊非扳倒我不可了,你快幫我想個法子對付他。」

    王小玩瞠目道:「你難道沒辦法對付他?」楊國忠歎道:「有啊!但李林甫也不是省油的燈,怎麼也弄不倒他,我看兄弟也是個有點子的人,你一定要幫我,所有好處,我一定和你平分。」

    說著急切切地盯著王小玩。

    王小玩笑道:「喏!你真的智者千慮,必有一失,你會栽贓對付楊慎衿,怎麼不會用他兄弟來對付李林甫。楊國忠道:「他兄弟?」王小玩道:「裁贓的兄弟就是造謠麼!」楊國忠似懂非懂,挑眉道:「造謠?」

    王小玩笑道:「造謠就是黑白顛倒,把黑的說成白的,白的說成黑的,要白要黑,任你選擇了!」楊國忠道:「這有用嗎?」

    王小玩誇張道:「嘿!當然有用。造謠是最厲害的無形殺招,你回去想個好謠言,專找那些會將鵝毛說成雞子的人秘密講,告訴你,不用三天,這謊言就會傳到皇上耳中,皇亡就是不信,但也對李林甫打個大問號。我問你,假如你對某個人心中打個大問號,你會對這個人如何?」

    楊國忠略頓了頓,恍然大悟,拍手大笑道:「好計,這是疏離皇上對他寵愛的第一步。」

    王小玩笑道:「你回去墊高枕頭,好好編個天友無縫的慌言,不過,這件事做得漂亮,別讓李烏龜抓到尾巴。」楊國忠賊忒兮兮,陰笑道:「放心,我也不是省油的燈。好兄弟,你在這裡等著我的好消息吧!」遂笑吟吟辭了出門。

    王小玩送走客人,覺得大事已成了八分,心情特別爽,頓時癢了起來。

    他呼道:「二六子,京裡可有大賭坊?」二六子笑道:「老大自從你撤掉禁令後,那些大賭坊象開花一樣,冒得真快,怎麼你想去玩一玩?」王小玩笑道:「廢話,老子動了半天腦,撤掉李烏龜的禁令,就是想找機會進大賭場賭他媽的一把。」

    遂和二六子三人,穿了便服,直往京裡大賭場——「通吃賭坊」這賭坊名通吃,怎地還有人願意來賭?不是口才不好,原來賭坊老闆包通吃就是以此發財,他的賭場慣賭大的,一概不留客,而且他以賭技向天下會賭的人搏戰,你有辦法就來通吃,沒兩步七子,就給人吃光。如此一號召,那些會賭的賭棍莫不趨之若驚,想來大顯身手,如王小玩便是。

    王小玩以前就有個心願,就是來「通吃賭坊」通吃一番,可惜總湊不出賭本,常被摒於門外,今天腰纏萬貫,特來一償夙願,一進大門,立即被隆重招,幾個漂亮的小妞兒圍了上來,又倒酒又倒茶,點心熟食任你選擇。二六子三人如獲至寶,大耍派頭。

    王小玩將五萬兩銀子往櫃檯上一扔,道:「給我換籌頭來!」

    一個小姐笑意更濃,嬌滴滴道:「小爺一定是王孫公子,否則一出手怎會這麼大方。」

    三七於道:「那當然,我們公於是全長安最有名的小富翁,快將籌碼換來。待會兒我們通吃後,一定重重賞你。」

    那小妞一擺腰枝,百媚千嬌地扭著去換籌頭,王小玩四人玩心一起,即對著她的屁股,大吹口哨。不多時,籌碼換來了,王小玩即道:「走!玩牌九去!」四人遂逛到牌九的桌邊,見桌上早已戰得天昏地暗。

    王小玩凝目望著莊家手中的牌和擲骰子的手法,心道:「果然不是省油的燈,難怪會通吃。」用心注視著牌,將每張牌編好號碼後,忽道:「我押天門,一萬兩!」莊家頭也不抬。只道:「好,給你個骰子。」將牌捧好,等人下注。王小玩見他將別十鬼就排在天門上,不由得勃然大怒,暗道:「狠得到家,真他娘的!難怪叫通吃。

    轉眼見另外六張牌是虎頭、板凳和長三各一對,心裡已有計策,張口呼道:「快將骰子給我!」莊家兩眼盯著那雙伸出的手,沉聲道:「我先擲,才輪到你,不會賭也來耍。」手腕一縮,果然擲出一對虎頭。王小玩接過骰子笑道:「滿天紅!」果然是四朵紅花,莊家愣了一愣,才道:「會擲骰於,還得看牌呶!」

    說著將牌一翻,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跟腈,不知何時一對虎頭已給換去一張,天門的別十鬼換成了點數最大的牌。王小玩笑吟吟地道:「喏!快拿一萬兩來!」莊家眨了眨小眼睛,將一萬兩籌碼堆過來,料到王小玩一定是在伸手要骰子時,暗中將牌給做了手腳,心裡道:「這回我將牌盯得死死的,看你怎麼換!」耳中聽王小玩大敕敕道:「我賭你所有籌碼押天門。」遂回道:「我這籌碼至少三十萬,你賭得起?」

    王小玩大笑道:「三十萬,小凱司(小意思)。」說著從懷裡取出一疊銀票,全是京裡最大錢莊所發。莊家冷笑一聲,點頭道;「好!」又將牌排好,依然將別十鬼擺在天門,另外將天對放在地門,人對擺在人門上,然後拿起骰子擲了個天對呼應,他的兩眼始終盯在牌上,絕不疏忽。王小玩等他擲完骰子後,忽將所有的籌頭移到人門上,道:「這裡比較涼快!」

    莊家冷笑道:「請便!」兩眼仍只看牌。王小玩拿起骰子,吹了口氣,道:「至尊寶!」骰子在腕中直轉,兩旁眾人等看好戲,附和呼喝,骰子轉了一分鐘之久,才停了下來,果然是至尊寶。

    大家一起拍手表示佩服。莊家凝重的臉色,將牌掀開後,不由變為土色,當下驚叫一聲,差點暈厥。他本想等王小玩摔出骰子後拿人對,頂多和自己的天對和過,雙方不輸不贏,可是曾幾何時,自己盯了半天的牌,還是給換成一對至尊在人門上,這叫他如何不驚?當下顫聲道:「你什麼時候將牌換過?」王小玩撇嘴道:「賭牌最忌人家換牌,你是莊家還不懂規矩。」三七子也喝道:「剛才你兩眼死盯著牌,誰能去換啊!除非摸神仔(小鬼魂)。」這話引得眾人一陣轟笑。

    莊家本想翻臉,突有一人按住了他的雙肩,沉聲道:「將三十萬點給這小爺。」莊家忙道:「是老闆!」老闆?老闆就是包通吃,通吃賭坊在十分鐘內,被贏走三十一萬兩,老闆當然是坐不住檯子了。

    王小玩笑吟吟地上下打量著包通吃,笑道:「你就是包通吃,呵!好大的口氣。」包通吃雙眉一軒,摸摸兩撇鼠鬚,應道:「小爺是來什麼呢?在下服務的項目很廣泛。」王小玩根本不知道包通吃除了開賭紡外,其實更是一個包打聽,凡武林、朝政、門派、番幫,甚至江湖人物,莫不知之甚祥;可稱得上是一個見多識廣的人物,他見王小玩如此出手大方,料定對方一定另有企圖,遂願意打發他走。

    哪知王小玩挑挑右眉,喝道:「什麼玩意兒?來賭坊,當然是賭錢,還能幹什麼?」

    包通吃見料錯了,不由得臉色一變,沉聲道:「你真只是來賭?」王小玩得意地笑道:「當然,你這賭坊叫通吃,老子不通吃,怎麼罷手。」包通吃愣了一下,各處賭客他可見得多了,像王小玩這大贏家,居然還想再狠賭的,可謂絕無僅有,遂道:「好!牌子、雀子、元寶,都太麻煩了,咱們來玩骰子,你看如何?」

    王小玩喜道:「你陪我賭?」包通吃拿出十顆骰子,道:「喂!換點新鮮口味,用十粒骰子,點多算贏如何?」王小玩也覺這樣玩法新鮮,立即拍手叫好。

    包通吃道:「走,咱們到裡面賭去。」一些想跟著看熱鬧的不禁大失所望,因為裡間是非請莫入。兩人來到一間花廳,分坐圓桌兩旁,包通吃道:「咱們開始吧!你下多少?」

    王小玩賭錢一向穩紮穩打,見這賭法沒賭過,遂也不獅子大開口,只下一兩萬.緒果包道吃擲出五十六點,他卻只擲出四十一點,第一把即輸,以後連擲五把,連輸五萬,這是他賭錢從未有過的慘象。

    二六子三人直急得臉色發白,二七於低聲道:「老大,咱們落袍(走路)吧!」王小玩兩眼注視著包通吃擲骰子的手勁,鎮定自如,微笑道:「別急,好戲還在後面。」原來他正在用心學包通吃的賭技,他能有今天的渾身解數,全是從失敗、用心上學來的。

    又連輸五把後,王小玩突然喝道:「二十萬全下!」二六子三人面如土色,但不敢插嘴,包通吃笑道:「連輸十注,退陣的我倒見過,但像你這樣不心疼錢的,我倒第一次見。」

    王小玩笑道:「你看著吧!」包通吃哈哈一笑,又拂出五十六點。王小玩早發現他最多擲出此數,拿起骰子在手掌中搖了搖,喝道:」六十點!」十粒骰子叮叮鼕鼕落碗,滾了幾滾後,居然現出五十七點。

    二六子三人立即大呼大叫,歡聲雷動。包通吃臉色一變,說什麼也不相信王小玩已會控制十粒骰子,普通賭博最多只用六粒骰子,最少是兩粒,能練出將六粒骰子控制自如,要多少點就多少點,已是賭國中最少見的大高手。包通吃練這別出心裁的十粒骰子,練了一年多,也只能勉強地擲出五十六點。尚不能捧出六十點。

    是以他絕不信王小玩一時之間能學會手法,剛才可能是巧合罷了。遂點了二十萬給王小玩,兀自笑吟吟道:「我還可以再賭下去,區區二十萬我還不心疼。」

    王小玩滿不在乎地應了叫聲好,又將四十萬押下去,結果是王小玩得心應手地擲出六十點。包通吃使出渾身解數,還是擲個五十六點,眼看王小玩將贏來的四十萬加原來的四十萬,八十萬一起推了出來,不由得心驚肉跳。但一轉念,自己在賭國中一世英名,怎能敗在這小鬼手裡,咬了咬牙.道:「好,這次由你先擲骰子,你能再擲出六十點,我甘拜下風。」王小玩撇撇嘴,冷哼道:「甘拜下風算什麼,老子要你輸到脫褲子!」

    接過骰子,搖了一搖,當地一聲,十粒全是六點紅,二六子三人一起大聲歡呼,大叫拿錢。包通吃這才相信,眼前這小傢伙是賭中奇才,比自己更勝一籌,見他將一百六十萬兩又全數推出來,心想,照這樣下去,再賭三五把,非把「通吃賭坊」賭光不可,忙離座陪笑道:「小爺,你有什麼差遣只管吩咐,看要探聽什麼,或找什麼人等,在下一定免費服務,請你這就饒了小的。」王小玩志得意滿,冷笑道:「看你還挺會癩蛤蟆打呵呵,好,老子問你全長安最難暗殺的人是誰?」包通吃毫不猶豫,即道:「別說全長安了,就是全天下最難暗殺的人只有宰相李林甫。」王小玩點點頭道:「嗯!總算還有點好,好,你去替我殺了他,我絕不再來找你麻煩。」

    包通吃愁眉苦臉,道:「小爺,你叫我去幹這件事,我寧可捲鋪蓋走路啦!」王小玩挑眉道:「怎麼,你幹過?」包通吃道:「幹過,而且還不止一次,可是每次都灰頭土臉,這我可不能再干了,否則非給他掀出底牌不可。」王小玩笑道:「看樣子,李烏龜的仇人,還真不少。」包通吃道:「他作惡多端,仇人當然多了。」

    王小玩點頭道:「那你告訴我,什麼樣的死法。讓人怎麼查也查不出來。」包通吃想了半天,才道:「有一種奪魂香,可以讓入死得不知不覺,其名其妙。」

    王小玩道:「你能不能弄到。」包通吃道:「有,我還有解藥呢,這種香中了三刻後,服下這種解藥,尚可教治。」王小玩笑道:「這還滿好玩的,你開中價!」包通吃見生意上門,早已恢復笑容,沉吟半天道:「這香送你一截也沒關係,但你可要告訴我,以後不再來咂我的招牌啦!」王小玩道:「可以,小氣鬼,我以後贏個甜頭,再來換你肚子裡的東西。」包通吃搖頭歎道:「遇到你真比惡鬼還難纏。」說著帶王小玩到客廳中等候。自己進入裡間拿了一個小木盒,交給王小玩。

    王小玩打開盒子看到半根蠟燭和五粒藥丸,道:「就是這玩意?」包通吃道:「把蠟燭點上,毒氣就會跑出來。使毒的人自要先服下一粒解藥,這樣就安全無恙。」王小玩將盒子交於二六子捧著,道:「你若把老子當猴騙,那你就等著吧。」包通吃笑道:「放心我這金字招牌,若不是童叟無欺,那用等到你來砸。」王小玩這 才興沖沖地將奪魂香捧了回家。慎重地藏起。事隔兩月,由於楊國忠連連在京城中,造了一連串對李林甫不利的謠言,唐明皇然漸漸疏遠了他,每有要事反面交給楊國忠辦理。

    李林甫從此憂悶氣結,終於告病在家,已有多日不能上朝辦事。他的手下人心惶惶,已有多人紛紛投靠到楊國忠門下。這日,楊國忠又來到將軍府,神情之飛揚與上次的惶急表情,真是不可同日而語。

    王小玩見狀笑道:「看你的樣子,就知道李烏龜巳死了大截子了。」楊國忠撇嘴道:「只可惜,不能親眼看他斷氣。」王小玩哈哈笑道:「這也不是辦不到的事。」楊國忠睜大眼,有點高興過度地顫聲道:「怎麼?你,你有辦法?」王小玩冷笑兩聲,道:「只要你有辦法向皇上請旨,派我和你一起去探病,那老子就有法子殺他。」

    楊國忠驚道:「那怎麼成,這樣我們還能出丞相府嗎?」就算能活出著出來,皇上也會問罪啊!」王小玩笑道:「傻瓜,你以為我會留下把炳,讓人知道是我們幹的嗎?」楊國忠恢復信心,笑道:「你想用什麼辦法?」

    王小玩神秘一笑,「天機不可洩露,到時你就宰羊(知道)啦!」楊國忠訕訕一笑,雖半信半疑,但心想王小玩就算不照顧他,總該照顧自己吧,遂決心去請旨。王小玩送走楊國忠,開心地呼酒喚菜,二六子湊上來笑道:「老大,什麼事你這麼開心?」

    王小玩笑道:「他娘的,我正計劃著—件大事呢!」三七子睜大眼問道:「什麼事?」王小玩道:「等老子幫小木子殺了李林甫之後,我就叫他將小猴子六個人放出宮,然後,我們靠老歸田,辭官不幹,老跟人打恭打揖的,實在沒什麼意思呢?」別十鬼挑眉道:「皇上和太子會同意嗎?」王小玩搔了搔頭,沉吟道:「就算他們不同意,咱們可以溜啊!老子寧可當個像包通吃這樣的賭坊老闆。」二六子道:「是啊,待在宮裡真悶也悶死了。」

    別十鬼突然道:「那乾坤門怎麼辦?我們溜走告不告訴我師父和張師叔他們。」

    主小玩怔了怔,拍拍腦袋,哀聲歎氣道:「哎呀!真是傷腦筋,我倒把乾坤門給忘得一乾二淨了,他娘的!老子連掌門人也不幹了,全去他奶奶的。」一語未歇,門外忽傳來吳海國的聲音道:「當初是你拖大家下水,現在你卻一個人打退堂鼓,你不做官可以。但乾坤門,你辭也辭不掉。」王小玩見他滿臉怒容地與地、水、風、火四人踱了進來,忍不住就有點氣短,忙陪笑道:「嘿!我只是開個玩笑罷了,我又不是真不幹了。」說著又挑眉又聳肩。吳梅國見他年紀尚輕,很多事不知道輕重,遂不再提此事,只道:「師弟,那楊國忠好像與你來往得很密切?」

    王小玩道:「只是有來往。不能說密切。」吳海國冷哼道:「那種人稱最好別跟他往來。」王小玩瞠目道:「怎麼,他得罪你啦!」吳海國搖頭道:「倒沒有,他對我和東閣一向很禮貌,只是我看他是個十足的小人,才叫你防備一點。」王小玩笑道:「喔!這點你放心好了,我對他清楚得根。」吳海國歎了幾口氣後,就走了出去。二六子道:「老大,師父好像很不開心。」王小玩笑道:「他是個老實人,老實人在官場中,就是想開心,也找不到鑰匙。」二六子迷糊道:「找鑰匙做什麼用?」

    王小玩做了個開鎖的動作。笑道:「開心肝啊!」大家—起哈哈大笑。王小玩邊笑邊道:「吳師兄是不錯,就是不會繞圈,有這種師兄嚴格說來,壞處比好處多得多,嗯!讓老子仔細研究出一條萬全之策,然後。才能去逍遙度日。」別十鬼道:「老天,咱們把乾坤門關了,這樣大家沒燒欠(都不相欠了)可以各走各的。」

    王小玩敲他一個爆粟,罵道;「你出的主意,一向別十得很。」

    那楊國忠果然有辦法,沒兩天就請到聖旨,要王小玩和他一起去丞相府探病。楊國忠賊忒兮兮地對神態自若的王小玩道:「哎!咱們這就去丞相府,你準備好了麼?」王小玩神秘兮兮笑道:「投問題,老子早就準備好啦!」兩人捧了聖旨,搭上轎;浩浩蕩彈地來到丞相府門前。

    楊國忠有些沉不住氣,渾身發冷,面皮外青,王小玩則一付看風景似的,作觀右看,悠遊自行。丞相府早已有消息傳到,知道尚書大人和京畿採訪使奉旨來探病,門前早已排滿衛隊,擺好香案接旨,一切準備得既森嚴又隆重。楊國忠見丞相府弄得如此嚴密,心想就憑自己和王小玩兩人,要解決李林甫,實在是比登天還難,忍不住想打退堂鼓,低聲道:「我看今天就算啦!」

    王小遠卻只笑而不應。相府中出來接旨的是李林甫的兒子李岫,宣過聖旨後,即揖手道:「煩勞楊大人和王將軍前來探視家父,實不勝感激。」

    楊國忠笑道:「幸丞相為了國事面積勞成疾,如此勤於國政,實在令人欽佩,就算不奉聖旨,我們也該來探慰問,希望他早日康復。」王小玩心裡罵道:「老楊倒很會作文章,真他奶妨的。」

    口中卻道:「李公子,我們奉了聖旨,是要交差的,這就請你帶我們去看李丞相吧!」李蚰神色一閃,頓了頓,結巴道:是,是,這,這就請!」忙轉身帶路。王小玩和楊國忠均對他這舉動起疑,心裡各留了個大問號,互相對望一眼,但還是起步跟了進去。

    王小玩暗道:「他娘的,他明知我們要看李烏龜的,怎地猶豫了一下,難道我和老楊臉上都寫了兇手兩個宇?」兩人被引到一間豪華的臥室裡,果見一個人臥病在床,一雙瘦骨如柴的手露在棉被外,端的一副病人膏盲入樣子。楊國忠見狀,暗道:「早知道老狗病成這樣,老子也不用如此大費周章,請引旨來冒險了。」王小玩卻心道:「老烏龜呀李烏龜,看你病得這樣,本大將軍就發發慈悲,早早送你去極樂世界吧!所謂一死百了,你也不用記恨我了,若非要陰魂不散,就找小木子和楊國忠,老子可是受人指使,身不由己,他們是罪魁禍首。」李岫靠在床邊,伏身道:「爹,楊大人和王將軍來看你了,他們奉了聖旨來的,皇上還賜了很多藥品。」李林甫「唔」了一聲,格了好半天,才又道:「請,請他們坐。」接著想翻身坐起,卻又力不從心。李岫忙幫助他勉強坐起來,又放了個邊床帳,然後移開床邊的燭台,有點不自然地道:「家父病重後,很怕光線刺眼,所以得放下帳子。」楊國忠兩人均道了聲不打緊。李林甫咳了一陣後,說道:「楊大入,你政事如此繁忙,還來看老朽,真是多謝你了。」楊國忠笑著道:「那裡那裡,這是應該的,何況下官是奉了聖旨,李丞相,你可要好好養病,皇上和滿朝文武都很掛懷的很呢。」王小玩嘴掛淺笑,心道:「其實啊,全長安有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巴不得你快死啊!」

    趁著兩人說話間,故意選了個靠燭台的位子坐下,嘴裡慢應道「「是啊!丞相大人,你得快點好起來,否則一大堆公文沒人看羅!」李林甫沉思良久,忽然衰聲道:「我這一病,必然國事就全交給你了,楊大人,聖上對你信任有加,在我死後,必封你為相,我的後事就全靠你了。」李岫在旁聽父親說得如此哀切,忍不住涔涔淚下。

    楊國忠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汗流夾背,心道:「老狗,你說這話分明恨我極深。但人在官場,只能往上爬,豈能往下落,你自己不也這樣。」楊國忠忙道:「丞相言重,你的病一定會好起來的,下官才疏學淺,怎比得過丞相。」這時,王小玩忽地哎呀一聲,原來他將燭台打翻了,忙又扶好,重新點上。

    突然間,王大將軍又臉色大變,指著床上的人驚呼道:「你,你不是李林甫。」他這一下打翻燭台是故意的,以便再扶起燭台將那截奪魂香調色點上。

    是以從頭至尾均注視著李林甫父子,在燭台翻倒時,一面看床側的「李林甫」也是一驚,忙轉頭看,就在這麼一瞥間,王小玩已眼明手快地發現床上的病人是假丞相,又已將蠟燭調了包,嘴裡卻慢了一步,才叫出聲來。

    楊國忠一聽此聲,全身一震,坐在屁股下面的椅子,就像變成刺蝟似的令他一跳五尺高,不由分說,轉身拉著王小玩就奪門而出。

    王小玩心急如焚,想掉回頭將自己的奪魂蠟燭換回來,口裡叫道:「哎!我,我那個……」話沒叫完.四面已圍上一、兩百名衛兵,個個神情凶悍,手持刀槍,不由得張大了嘴,愣在原地。

    楊國忠面如土色,顫聲道:「我們是,是皇上派,派來的,你…你們敢怎麼樣?」

    王小玩卻鎮定自若地道:「你們若上前動手,只怕十個腦袋也不夠砍,快退得遠遠的。」那些衛兵望了望,沒人敢上前進攻,卻也沒人退去。兩人正不知如何是好,忽有人在身後冷笑道:「兩位還是進房來同老夫公談吧!」正是一個好端端的李林甫。

    王小玩見李岫將一個瘦巴巴的老人扶出房去,忍不住罵道:」好啊!你這自編自導的戲,演得精采得很,也不怕犯了欺君之罪。」說著拉揚國忠又回到臥房中。李林甫笑吟吟地走進房內,並將房門掩上,說道:「兩位現在也許正氣苦自己太精明了,其實做人還是迷糊點好。」王小玩望著燃得正旺的蠟燭,樂陶陶地暗道:「待會兒就輪到你氣苦羅!老於還怕你不在房內,原來你早就在呢!嘿!大家一起來,來聞聞奪魂香的味道,嘿嘿!原來沒有味道,老子不聞聞又怎麼知道啦!」

    但由於香沒有味道,不禁又疑心沒有功效,遂也沒心聽李林甫和楊國忠的談判。到了後來,忽聽李林甫對著他道:「王將軍雖沒有什麼親人,不過,據我所知,你府內有個標緻的小妞,和你感情好得不得了。」

    王小玩見他笑得陰險,立即了悟。冷哼道:「你以為拿她當人質,老子就會聽你的擺佈,那還早得很哪!」李林甫臉色一沉,悶哼道:「那老夫只好派人到吐蕃抓你的未婚妻了。」王小玩不再理會他,只心裡急道:「三刻鐘怎麼還不到,是不是沒有功效啊!」心中疑惑著可能是被包通吃騙了,那可就要陰溝裡翻船,情急之下不由自主地將頭抬起,猛然發現李林甫和楊國忠臉上泛出青色,顯然已中了劇毒,忍不住歡呼了一聲。李林甫怒道:「你死到臨頭,還高興什麼?」

    王小玩撇嘴道:「諒你也不敢對我怎麼樣!」李林甫冷笑道:「既然人質對你也構不成威脅,老夫倒有一種慢性毒藥。可以賞給二位吃一吃。」王小玩撇嘴道:「我要不吃呢?」李林甫冷笑一聲。道;「只怕由不得你。」站起身來似乎想去叫人,卻不由得腳下一晃,竟站不住身,整個人跌扑在地上。

    王小玩從懷中取出兩粒藥丸,分了一粒給楊國忠,道:「這回他真的病得要死。」楊國忠又驚又喜,急道:「那我們怎麼回去?」王小玩拿出短笛湊口一吹,笑道:「老子早準備好了。」

    伸手又將蠟燭換過,踢了不知人事的李林甫一腳。正想罵兩句,門卻砰地一聲跳開。

    原來李林甫倒到地上發出的聲響和笛聲,已引起門外守衛的注意,忙飛報李蚰。這位李公子怕父親出事,立即派人撞進入裡,猛見李林甫倒在地上,以為已經被害,怒吼道!「你,你們竟,竟敢……給我拿下。」那些衛兵應聲衝了進來。楊國忠哎喲一聲,鑽入桌底。王小玩則從窗戶中飛出,但整個臥房已被團團圍住,只好拚命退敵。

    這時,小叮噹已閃進人群中,王小玩大呼道:「快背我從屋頂走。」然後又提氣喝道:「楊大人是朝延命官。你們若傷他一根毫毛,那麼全部乖乖地等著砍頭。」話一喊完,人已被小叮噹帶到房頂。幾個起落已出丞相府,直往宮門飛奔。

    一進宮門,即一邊跑一邊問皇上在何處,一路幾乎是用搶的來到唐明皇跟前。楊貴妃驚道:「小玩,你為何這樣匆忙?」王小玩喘了口氣。瞭望忘了下跪請安,就急蹦蹦叫道:「皇上,那李丞相要死了,還想拖個人一起上路。」唐明裡驚道:「怎麼回事?」

    王小玩吹牛不用打草稿,不假思索即道:「皇上,李丞相說他是被皇上疏遠,而氣得生了重病,全是楊大人害的,他一點也不反省他自己有沒有過錯,就命他的兒子派人抓我和楊大人,我奮力逃了出來,楊大人可糟了。」楊貴妃驚呼出聲,垂淚道:「皇上,你可得救救我哥哥。」唐明皇勃然大怒道:「李林甫真是越老越糊塗了,小玩,朕命你帶五千羽林軍。將他全家拿下,交付有司,聽候發落,救出楊愛卿後,立即人宮來見。」

    王小玩大應一聲,發足就奔,心中之得意,比連贏十賭還甚。等他點齊兵馬出宮,就遇上李岫呼天搶地,將揚國忠五花大綁地押到宮門外,叫著要見皇上評理。

    王小玩不由分說,下令將李岫抓起。親身替嚇得一臉慘白的楊國忠松索,笑道:「老揚!可把你給嚇壞了。走!咱們去找皇上討公道。」

    楊國忠呼了一口氣,道:「怎麼?還……還回李府,我的娘啊!」

    王小玩笑道:「這回是奉旨抄他家的,你怕什麼?」楊國忠立即恢復了精神,道:「兄弟,真有你的。」兩人氣勢洶洶地到了丞相府,將聖旨一宣,即開始抓人,那幾百名衛兵見李林甫大勢已去,皇上禁軍親上相府抄家,哪敢反抗,紛紛繳械投降。

    王小玩朗聲道:「你們本是御林軍,應該歸本將軍管理,從理在起重新整隊,不得有誤!」眾衛兵見自己不受波及,能回御林軍,均吁了口氣,臉現喜色。

    過不多時,李府家眷全部抓齊,王小玩吩咐關入大牢,然後悄聲對楊國忠道:「老楊,這下你可要多花點心思作文章,讓李烏龜一家永世不得翻身,千萬別叫李岫見到皇上。否則我們可麻煩。」

    楊國忠滿有信心,奸笑道:「已經下了牢,就是煮熟的鴨子想飛也沒翅膀了。」兩人得意洋洋地哈哈大笑。

    王小玩道:「走。咱們去看看那李烏龜,是不是已經十七八翹翹。」兩人來到臥室,見李林甫橫在床上,面色己由青到白,彷彿是自然死,並非中毒而死。

    王小玩對奪魂香有此功效,甚是讚賞,心道:「下次可得向包通吃多撈點這玩意。」

    楊國忠探了探李林甫的鼻息,又仔細將他全身檢查了一遍,喜道:「兄弟,你用什麼法子殺了他,居然毫無破綻,這樣我可叫皇上派人驗屍,一切幹得乾乾淨淨,一點也怪不到我頭上來。」

    王小玩笑道:「他是被毒死的,至於個中玄杌,嘿!這是老子的秘密。」兩人喜氣洋洋地入宮面聖,自在唐明皇面前說李林甫為非作歹,楊國忠甚至說得涕淚交流。唐明皇遂下旨貶李林甫為庶民,所有家眷流放嶺南,丞相所有財產充公後,又賞楊國忠,並任他為丞相。從此政治大權均落在此人手中。

    揚國忠甚是感謝王小玩,所得好處。除了丞相之位不能分外,其餘均分了一半給他。其做法也是一派江湖味,所以王小玩對他印象也就好了不少。兩人交往也就多了起來。常在一起喝酒、鬥雞、擲骰子、看戲和找人麻煩。

    唐明皇自從寵幸楊貴妃後。認為天下太平,應該沒事就將所有一切朝政均交丞相處理。自己則躲在後享清福。日日歌舞聲平。

    如此一來,長安最大大應屬楊國忠。但楊國忠最聽的就是王小玩的話,這其中的秘密。所有文武大臣,當然打探的清清楚人人對王大將軍,簡直奉若天神。

    這王小玩本來計劃除了李林甫之後,要辭官遠走高飛,這會兒初掌大權,指使氣頤,可就有點暈駝駝了,所以,壓根就沒再想辭官,甚至連辭官兩個字都不會寫了!這一日,李亨突然叫小猴兒李輔國來傳王小玩。兩人一見面,李亨即微笑道:「小玩,你這些日子可玩得痛快吧!」王小玩吁了一口氣,道:「痛快是痛快,可就有點煩了,怎麼你有什麼新點子,要老子吃些什麼苦?」

    李亨哈哈大笑,道:「說你機靈,倒真是無人可擊,不錯,我確實想到一件新鮮事,這件事當然非你不可啦!」王小玩沒精打采地道:「我當然知道了,除了李林甫,就剩安祿山了,不過這肥豬在范陽。難道你要老子去那裡對付他不成?」李亨拍手,笑道:對啦!真聰明,不過我不是叫你去殺他。而是叫你去探的實力。」王小玩皺眉道:「這種事很多人可以辦啊!」

    李亨道:「父皇一直認為安狗對他忠心耿耿,這事若派別人去,恐怕就會被他得知,那時就會出漏子,你去好。」

    王小玩擺手道:「可是沒有皇上聖旨,我怎麼出長安哪!」李亨笑道:「別懶了,去找你的好朋友說一下,還不是一本萬利,這可是救生民於苦難邊緣的大善事,你想若安祿山有機會造反,那麼天下立即刀兵四起,那時受苦的就是無辜的百姓。若能先找到造反的證據,將他除去。不就免了一場戰爭?」

    王小玩挑挑雙眉,點頭歎道:「好吧!怎麼說都是你有理,這麼重的擔子,我可不敢擔,不過找人麻煩的本事倒有不少,而且也有興趣。」    當下出宮,直往相府而去,如今的丞相府已非昔日那般山劍林,不過這只是因為進去的人是王大將軍,不是平常人。楊國忠笑吟吟地站在廳前,道:「怎麼?想來找我擲骰子?」王小玩歎了口氣,道:「那些也玩煩了,想找點新刺激,所以來找你想辦法。」

    王小玩眨了眨眼,笑道:「我想去外邊逛逛,你行個方便吧!」楊國忠毫不猶豫,立即道:「沒問題。我派個巡撫使給你愛去那就去那,去多久就多久,你看如何?」他當然不知王小玩另有意圖,只道小孩子家那坐得住,想離長安到外頭玩一陣子也是常理。

    此人是他得權勢最大的意善家。以後兩人多得是合作的機會。當然要盡量過好了,遂一口答應。

    王小玩自是大喜。拍了一下楊國忠的肩頭,笑道:「我就知道,你老兄夠朋友。」

    楊國忠笑道:「咱們哥兒倆,還用第二句話嗎?」王小玩道:「不過,我要偷偷出京, 你給我份微殿私訪的方便吧!」楊國忠道:「明天,你去吏都拿了令牌和聖旨,你想什麼時候走,怎麼個走法,那就悉聽兄弟尊便,這連我這個宰相大人也管不著啦。」

    兩人在—陣大笑中,握手而別。楊國忠果然厲害,請道聖旨比吃頓飯還容易。隔天,王小玩去吏部果然就拿到他出京巡撫的令牌和聖旨,並且還有一把尚方寶劍,這當然是楊國忠為了照顧王小玩,特別給他加的料。王小玩當官已久。自然知道這寶劍有先斬後奏的大威神力,心中大喜,暗道:「老子去范陽給那只肥豬來個先斬後奏,不就萬事如意。」

    當即喜孜孜地將令牌、聖旨放人懷中,捧了吏部發的欽差大臣官印和寶劍,得意洋洋地回府。他心計議,這趟差事只是探個虛實。應該沒有危險,而且還可趁機玩玩;這樣無論如何要找幾個師兄同去,最好最妙的是帶二六子三人出京去瘋一陣,這樣才夠老大氣派。便找了三人入房,低聲道:「你三人明天一早練完功後,就牽你們的馬,連同我那王兒,溜到京城門等我,現在回去準備吧!」三七仔驚道:「老大。咱們就這樣逃啊?」

    王小玩笑道:「你娘哩。什麼逃啦!我只是不想讓吳師兄他們知道,咱們是出去玩玩。」別十鬼大喜,拍手道:「去玩,好啊,好啊!」王小玩「噓!」了一大聲,急道:「說不讓他們知道,你還嚷那麼大聲。」三十小孩忙到房外探頭查看,幸好無人發現,這才喜洋洋回房準備。

    王小玩等他們走了,忽然想道:「二六子他們風雷劍已學了個底,只欠火候和內力,但應該可以練六陰劍陣。這趟出去。倒可以在外頭練練,這樣吳師兄他們可就一點也不會知道了。」

    如此一想定,即溜在藏書的牆邊。挖出六陰劍譜,仍將半太黃符歷藏回牆裡。第二天。四人換了便服,順順利利溜出長安,一上大道就縱馬奔行。王小玩早問明路途,遂帶頭領路,他自己出過一趟遠門,更是一副老大哥的模樣,這一奔直出三十里外,才停馬叫好,二六子笑道:「哇塞!真是過癮。以後應該常跑馬才是。」

    王小玩笑道:「你們過癮,王兒可不高興。它跑得一點也不過癮!」三七仔叫道:「已經那麼快了還不過癮,它要用飛的才水氣麼?」王小玩道:「那當然啦!」別十鬼指著路旁的茶館,道:「老大,咱們去那兒吃點東西吧!」王小玩拿起馬鞭朝他虛晃一格,笑罵道:「你就光會吃啊吃的。才走多久就哭天(喊餓)。」

    別十鬼笑道:「不餓也不渴麼!」如此一說,王小玩也覺口渴起來,叫道:「好吧,不給你們大吃大喝,你們那會有力氣上路。」掉轉馬頭,走近茶館。

    店內的茶博士見他們穿著體面,又騎著高頭大馬,料定是長安來的王孫公子,便熱烈招呼。王小玩道:「我們吃完就上路將馬綁在外頭就可以,記得拿水給它們。」茶博士一一照辦了。

    四人人店就坐。正吃得兩口,店外忽又走進三個白衣女郎一進門即往他們瞟了一跟,其中一個還吃吃麵笑。二六子立即出聲道:「哇!戴衰(倒霉),一出門就碰上落翅仔。」王小玩笑道「別看她們,小心纏上你。」二六子撇撇嘴,塞了個叉燒包入口咕噥遭:「出門忘記燒香,才會給三八阿花盯上。別十鬼冷笑道「你長得煙(肺)喔,人家盯上你。笑破人的扒肚皮。」二六子拳一搗。想打別十鬼一記,以報冷嘲之仇,卻被老大伸筷阻止。

    王小玩雖不想惹那三個女郎,但對她們一進門就頻頻注目自己人,又低頭竊竊私語,還不時低聲而笑,忍不住心中好奇。遂出神細聽他們的內幕,他內功圓熟,耳力又好,偷聽人家說話。

    是輕而易舉。

    只聽坐左首的姑娘笑道:「你們知道不知道,昨夜公子對我說什麼來?」其他二女忙追問下文。女郎又道:「他說他對我們三個最滿意,下揚州時什麼人也不帶,就只帶咱們。」坐中間的姑娘卻不高興地怨道:「那他剛才卻為什麼撇下我們,自己先走了呢?」 左首姑娘白了她一眼,道:「你沒聽他說,叫我們去風縣等他嗎?」中間女郎撇嘴道:「我看他剛才眼盯著馬看,根本就是在敷衍我們,口裡還連讚好馬好馬的,他每次椰這樣。」坐右首的女郎插口笑道:「這也不能怪他呀!那馬紅毛黑鬃的。確實很少見。又很漂亮啊!我看其他三匹馬,也都是良種……」

    聽到這裡。王小玩心中一動,暗道:「紅毛黑鬃不就是我王兒的寶貝,像嗎?」趕忙繼續再聽,那左首女郎低笑道:「是啊!那麼好的馬,竟然給四個小毛頭來騎,真是可惜。」右邊姑娘笑道:「若是咱們公子這樣俊逸的人才,騎上那紅毛馬,可就絕配了。」三人一起低笑。王小玩聽得心火炎起,暗罵道:「絕配!老子只怕要他絕子絕孫。」忽聽那中間女郎興奮道:「咱們不如搶了那匹馬送給他,這樣他一定會對我們另眼看待。」其他兩個立表贊同。右首女郎道:「我看他們是往幽州方向去的,前面不遠有個柳樹林,咱們至那裡埋伏.等著四個小傻瓜來落網。」

    又是一陣低笑,計議一定,她們便起身離去。

    二六於見她們出店了,忙道:「老大,你聽到什麼?瞧你一副毛孔冒煙的樣子。」王小玩怒道:「這三個落翅仔想搶咱們的馬!」

    三七仔驚道:「啊!那怎麼辦?,別十鬼道:「女人有什麼好怕的,打不過就脫褲子,還不嚇得雞飛狗跳。」王小玩忍不住笑道:「這種女人是不怕男人脫褲子,只怕還愛得很。」四人一起大笑。

    王小玩笑道:「這三個臭女人,一定以為咱們會慢慢溜馬過去,嘿嘿!待會兒咱們一陣風衝過,我看她們怎麼搶。」三乇仔哈哈大笑,道:「連馬毛也搶不到半根。」二六子道:「最好再用馬腳蹋她們一腳。」別十鬼大是興奮,笑道:「好也!咱們快去吧!」即便離店。行出一里外,果見路旁有一片柳樹林,王小玩見林邊綁了三匹馬,笑道:「那三匹馬準是她們的。」三七仔撇嘴道;「這落翅仔真過份,自己有馬,還想搶人家的。」二六子冷哼道:「這麼貪心,應該給她們一點教訓。」王小玩道:「我先衝過去,斬斷馬索,你們隨後拿劍刺馬,將馬趕跑,給他她一個兩頭空,送她一個涼。」

    別十鬼拍手道:「好也!即撥出長劍。王小玩一拉馬繩,喝道:「沖阿!」一馬當先,跳了出去。才一眨眼工夫,已來到那三匹馬跟前,匕首一揮,已斬斷馬繩。那三匹馬兀自不清楚,發生什麼事,王小玩已縱馬入林。只聽一聲嬌叱,三個女郎躍出道中,抬眼見王小玩勢如衝鋒炮,嚇得花容失色,忙滾向路旁,獨被一陣強風刮得一連幾滾,而王小玩連人帶馬,早巳不知去向。

    三個女郎驚魂未定,略頓一頓,才爬起身來,正想破口大罵,背後忽又傳來,一陣急促的蹄聲。轉頭一看,看見自己的坐騎,發了瘋似的衝向她們,想阻止其勢已不能,只有躲閃的份兒。才閃過一劫,忽又有三騎鬼魅出現,目標正正是她們,這一嚇,只將魂丟了一大半,只有象粒皮球似地,連在地上又滾又蹦,其中一個女郎。不慎滾到二六子馬側,被他一鞭,正中屁股,登時殺豬般慘叫。二六子高興的叫道:「我拍中馬屁羅!」

    三人哈哈大笑,一撥馬韁,已衝出柳林,只剩那三個女郎,又哭又罵,連聲不絕。自從戲弄了三個女郎後,四個路上倒多了取笑的對象,倒也增加不少樂趣。這一日,進入平安鎮,道旁有三個青衣漢子盯了他們幾眼後,使隱入巷中。王小玩眼尖,早已瞥見,低聲道:「這一路上,至少有十幾個人,盯上我們,看來這平安鎮也不怎麼平安,大家要小心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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