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刀斬 正文 第三十四章 殺一儆百
    柴天遠道:「你既然懂就最好,現在你怎麼說?」

    江阿郎道:「什麼怎麼說?」

    柴天遠道:「你是束手就縛,還是要作困獸之鬥?」

    「束手就縛怎麼樣?」

    「等門主回來由門主發落,門主素向愛才仁慈,或能免去你一死!」

    「困獸之鬥又如何?」

    「如妄圖作困獸之鬥,你們會立刻落個慘遭濺血橫斃當場的命運!」

    「就憑你柴總管?」

    「你應該明白這兒可是本門總壇所在!」

    「但是你柴總管也應該明白,不是猛龍不過江,我們既然敢來,就沒有把貴門這座總壇放在眼內!」

    「你好狂的口氣!」

    「但卻是實際,也是事實!」

    柴天遠嘿嘿一聲陰笑道:「如此說,你是已經決定作困獸之鬥了!」

    江阿郎道:「你說錯了,我們並非困獸!」

    柴天遠道:「我認為我並未說錯,你們三個不但是困獸,而且是甕中之鱉!」

    江阿郎道:「我請問,我們已經被困住了麼?」

    柴天遠道:「目前雖然還沒有,但是只要我揚聲一喊,本門高手立刻便會齊集,將你們圍困住!」

    江阿郎點頭一笑道:「這話說的倒是不錯,我也非常相信情形必然如此,不過,你可曾想過你自己的後果?」

    柴天遠微微一怔,道:「我自己的什麼後果?」

    江阿郎雙目陡射寒電地說道:「只要你一張口,你就會立刻命斃當場,你信不信?」

    柴天遠臉色不由一變,旋即搖頭道:「我不信!」

    江阿郎道:「不信,我可以先讓你看看,不過,我可要先警告你,你最好是別輕舉妄動,以身試驗!」

    語聲一頓又起,說道:「你請仔細看清楚了!」

    話落,抬手一指直朝五丈開外走廊上的一根紅漆木柱,立被指力點穿了洞!指力能遠及五丈以外,洞穿碗口粗的木柱,這等威力實在太驚人了,雖名震天下武林的佛門「大力金剛指」力,也得略遜一籌!

    柴天遠目睹之下,心頭不禁忽地機伶伶打了個冷顫!

    江阿郎冷冷問道:「你信了麼?」

    柴天遠默然沒有接話,顯然,他是信了!

    江阿郎接著又說道:「你自問如果能挨得起我這一點,或是有把握躲得過的話,你只管揚聲傳警好了!」

    人,大都是惜命怕死的,尤其是一些為非作歹的惡人,更比一般人怕死惜命!

    這時,他哪有膽子敢揚聲傳警?

    他心念電轉,略微定了定神,嘿了一聲乾笑說道:「俗話說得好,『好漢不吃眼前虧』,柴某自問無法挨得起你那一指,自然不會以身試險,不過,我希望你也不要逼我!」

    江阿郎知道自己那一指已收到了驚魂震懾之效,遂即點頭一笑道:「你放心,我絕不會逼你,只要你不妄想施弄什麼詭計陰謀,而且絕不難為你,不過……」

    突地,十多丈以外傳來一個森冷的聲音,問道:「柴總管,外面是什麼人?」

    柴天遠微一遲疑,答道:「稟都總管,是來拜見門主的三位江湖朋友!」

    森冷的聲音又道:「叫什麼名字,從什麼地方來的?」

    江阿郎立刻揚聲接口說道:「在下來自『七星莊』,奉少莊主之命來拜見門主有要事稟報!」

    「哦!……」

    一聲輕「哦」中,一個身形高大的人影,大步走了過來。

    那是個禿頭,目光陰鷙,七旬上下年紀的灰袍老者。

    禿頭老者大踏步走近柴天遠身旁,腳下剛一站定,臉色立即一變!驚聲道:「是你!」

    江阿郎點頭一笑道:「佟老人家,想不到我們又見面了!」

    禿頭老者名佟慶祥,外號人稱「鐵爪禿鷹」,乃是安嶺一帶的黑道梟雄!

    佟慶祥略定了定心神,說道:「你來做什麼?」

    江阿郎道:「看看貴門主究竟是誰?順便向他要那藏寶圖!」

    佟慶祥道:「就憑你?」

    江阿郎淡淡道:「你該知道,就憑我已經很夠了!」

    佟慶祥目光一掃西門玉霜與杜心蘅,問道:「他二位何人?」

    江阿郎道:「一位是『金石巧匠』杜大俠,一位是『飄雨劍』西門姑娘!」

    佟慶祥心神暗暗一震!道:「怪不得『五行迷蹤樹陣』與敞廳中的機關消息都攔不住你們,原來有杜大俠這位大行家同行!」語聲一頓,嘿嘿一笑,接著又道:「不過,這也不要緊,老夫保管你們來時有路去時無門!」

    江阿郎兩道濃眉一軒,接著又道:「佟慶祥,我希望你多想想,別逼我大開殺戒!」

    佟慶祥陰笑道:「小子,這叫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要來!」

    話聲中,身形倏然飄後五丈,抬手揚腕一道火焰直上夜空,「叭!」的一聲爆出一蓬火花。

    隨著火花的爆出,一陣警鈴急響,剎時四外燈火齊明,人影飛閃,電射掠至。

    江阿郎與西門玉霜、杜心蘅三人身形凝立不動。

    只見這些人個個全都黑巾蒙臉,身著黑袍,手持長劍,為數有二十餘之多,將江阿郎等三人圍在中央,但卻無人貿然出手,也無人開口說話。

    顯然,他們在待命而動,只要「鐵抓鷹」佟慶祥一聲令下,這些「幽靈」劍手便會立刻撲攻三人。

    江阿郎目光如電地緩緩掃視了這些「幽靈」劍手一眼,已知今天要想不大開殺戒是絕對不行了。

    於是,他探手一撩衣襟,撤出了那把形式狹長的軟刀,側頭向杜心蘅說道:「杜老,看情形心慈不得了,請小心留神應付對方的聯手撲攻!」

    杜心蘅肅容點頭道:「老朽明白,兄弟放心,老朽自信大概尚能自保。」

    江阿郎點頭笑了笑,轉向西門玉霜說道:「霜姑娘,這些黑衣人個個都是使劍的能手,今天要看你這位用劍的大行家大顯身手了!」

    西門玉霜嫣然一笑道:「大哥,你可是想讓我單獨對付這些劍手?」

    江阿郎笑道:「你能嗎?」

    西門玉霜黛眉微揚了揚,道:「我雖然並無把握,但自信大概不成問題!」說話間,玉手微探,撤出了腰間的長劍。

    江阿郎目光倏然一抬,望著佟慶祥說道:「佟慶祥,你可以下令動手了!」

    佟慶祥嘿嘿一笑,道:「小子,老夫下令動手非常簡單,只要抬手一揮,你三個就會得血濺當場,不過,老夫卻希望你多想想!」

    江阿郎道:「想什麼?」

    佟慶祥道:「老夫十分愛惜你的一身所學,不忍眼看你血濺橫斃,本門門主也非常愛才,只要你肯歸順本門,老夫保證門主絕不會虧待你!」

    江阿郎淡淡道:「佟慶祥,適才之前,我心中就已經下了決定了。」

    佟慶祥道:「你的決定可是不到黃河心不死,或是情願濺血橫斃,也不願歸順本門?」

    江阿郎搖頭道:「不是!」

    佟慶祥道:「那麼是什麼決定?」

    江阿郎冷冷道:「我決定是的第一先殺你。」

    佟慶祥臉色一變,旋即哈哈一聲大笑道:「小子,你既然不識抬舉,老夫就只好成全你了。」

    倏然抬手一揮,喝道:「殺!」

    圍立在四周的黑衣蒙面劍手,立時應聲而動,只見寒光飛閃,劍影縱橫,齊朝江阿郎與西門玉霜、杜心蘅三人撲了上來。

    江阿郎雙目殺芒一閃,輕聲說道:「二位請自己小心!」

    話落,突然一聲長嘯,接著,又是兩聲短嘯。

    這是他和項君彥約定,遇上阻撓時的通知訊號。

    嘯聲中,振腕揮刀,刀光電閃,迎著正面撲攻來的五支長劍。

    但聞一陣「叮叮噹噹」金鐵交鳴激響,五名黑衣蒙面人手中的長劍,立刻全都成了半截,心頭駭然大驚,倒身暴退。

    江阿郎身形倏然電射,直朝佟慶祥撲去。

    佟慶祥心頭猛地一驚,他自知絕非江阿郎之敵,身形急閃欲退。

    但是,江阿郎已經說的,決定第一個先殺他,焉能容他退出身去,同時也是想藉此收「殺一儆百」之效,用以鎮懾柴天遠與一眾黑衣劍手。

    只見刀光一閃,佟慶祥站在那兒不動了。

    臉上肌肉扭曲,雙目瞪視著江阿郎,漸漸,他腰間滲出了血水,身軀緩緩向後倒下,「砰」的一聲倒地,摔成了兩截,鮮血與斷腸流落地上,令人驚心怵目慘不忍睹。

    柴天遠見狀,心中不禁打了個冷顫。

    現在,他明白了這個面貌厚實之相的少年人是誰,情不由已的脫口驚聲說道:「刀過無痕。」

    江阿郎冷冷說道:「不錯,我正是江湖惡徒聞名喪膽的『一刀斬』,我此來並不想妄殺無辜,如不想讓那些黑衣劍手全數喪命於我的刀下和『飄雨劍』劍下,就趕快喝令他們停手吧!」

    說話間,驀聞慘叫之聲劃空,目光瞥處,已有五名劍手濺血斷魂在西門玉霜的劍下和杜心蘅的一柄長不盈尺,冷氣森森逼人的短刀之下。

    柴天遠這時已知,如不依言趕快喝令「停手」,江阿郎只一出手,一眾黑衣劍手必將全數落個濺血橫斃。

    於是,他立刻揚聲大喝道:「住手!」

    一眾黑衣劍手聞喝,立時紛紛撤招後退。

    一眾黑衣劍手這裡身形剛退,「閃電力」項君彥已率同谷亞男姑娘與「金銀雙鞭」宋功耀、朱重哲三人,身如電射地劃空掠到。

    項君彥身形落地,目光略一瞥掃場中的情形,心中已然明白,雖受攔阻,但眼前這些「幽靈門」屬眾,絕不是江阿郎與西門玉霜、杜心衡三人之敵。

    那外宮總管柴天遠一見項君彥,臉色立刻霍然大變。

    項君彥雙目倏如電射地逼視著柴天遠冷聲道:「柴天遠,你是什麼時候投入『幽靈門』的?」

    柴天遠神情不安地,囁嚅地答道:「快三年了!」

    項君彥道:「你還記得我的話麼?」

    柴天遠神情更為不安地道:「記得!」

    項君彥語冷如冰的道:「那你現在還有什麼話說沒有?」

    柴天遠雙目一垂,默然不語。

    這情形很明顯,他是沒有話說。

    項君彥冷冷道:「你既然沒有話說,那你就自己了斷吧!」

    柴天遠目光倏然一抬,口齒扇動,似乎想說什麼,卻又未說,他突然輕歎了口氣,緩緩抬起一雙手,出指便要朝自己的心窩點下。

    突然,江阿郎心念一動,揚聲說道:「且慢!」

    柴天遠雙目中忽然閃起一片希望之色地望著江阿郎。

    江阿郎轉向項君彥說道:「項兄,小弟想向你討個人情,可以麼?」

    項君彥已知江阿郎是要替柴天遠說情,含笑說道:「兄弟可是要替他說情?」

    江阿郎點頭說道:「柴朋友投入『幽靈門』,也許是出於迫不得已,望項兄給小弟這個面子,再給他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

    項君彥目光冷冷地掃視了柴天遠一眼,點頭道:「既是兄弟替他說情,我敢不遵命?」

    語聲一頓,轉向柴天遠冷聲說道:「柴天遠,今天是你的運氣好,有江少俠替你說情,不過你可要記住,下次便就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柴天遠本以為自己今天是死定了,如不自作了斷,必然難逃項君彥的「閃電刀」遭到身首異處之慘。

    不料竟是江湖人人聞名色變喪膽的「一刀斬」竟會替他說情,救了他的命。

    因此,他心中不由十分感激的深望了江阿郎一眼,肅容說道:「柴天遠不是塊頑石,也不是人間賤丈夫,稍停之後,我就離開此地,改過自新,重新做人。」

    項君彥點頭道:「但願你這一次真能說到做到,言行如一!」

    柴天遠說道:「柴天遠這一次一定言行如一。」

    江阿郎雙目一眨,問:「你離開此地以後,將往何處安身?」

    柴天遠道:「天地廣大,海角天涯,何處皆能安身!」

    江阿郎點了點頭,笑說道:「你想『幽靈門主』會容許你離開,放過你嗎?」

    柴天遠道:「他自然不會放過我,不過照目前的情形而言,你們幾位這一找上他,他自顧尚且不瑕,焉有時間管我的離去!」江阿郎笑笑道:「你這話雖然不錯,但是你也應該明白,眼下他既然不在,我們今夜雖然毀掉了這座總壇,一時想要找到他本人,只怕很不容易,目前他或許無暇管你的離去,過一些時日,他必然派人找你!」

    柴天遠道:「我既已決心改過重新做人,也就顧不了那許多,只是走一步算一步,等他派人找到我時再作打算了!」

    江阿郎目光一凝,道:「到時你打算如何應付?」

    柴天遠道:「能應付則應付,萬一實在應付不了時,最多不過一死而已!」

    江阿郎雙目一凝,道:「你可願意聽我的?」

    柴天遠心念一動,說道:「少俠有所吩咐,柴天遠萬死不辭。」

    江阿郎微微一笑道:「我既然替你安排,當然不會讓你去死,要不然,我又何必替你安排,多此一舉!」

    語聲一頓又起,道:「我想請問幾件事,你願實答麼?」

    柴天遠肅容說道:「我知無不答,答必詳盡!」

    「好!」

    江阿郎點點頭道:「我請問眼下此處現有之人共有多少?」

    柴天遠道:「大約六十多人。

    「誰的身份最高?」

    「佟慶祥。」

    「除他以外呢?」

    「內宮總管楊修武。」

    「他現在何處?」

    「天黑之前出去了。

    江阿部眨眨眼睛道:「這麼說,跟下這座總壇中應該數你的身份最高了?」

    柴天遠點頭道:「是的。」

    江阿郎道:「你能將現有之人全數召集起來嗎?」

    柴天遠道:「可以。」

    江阿郎微一沉吟道:「那麼你立刻傳令要所有之人來此集合,我有話說。」

    柴天遠道:「柴天遠遵命。」

    語聲一頓,目光轉朝一名黑衣人說道:「你去傳令,大家立刻在此集合聽令,不得延誤。」

    那名黑衣劍手躬身應「是」,大踏步往左走去。

    柴天遠突又說道:「等一等。」

    那名黑衣劍手腳步連忙一停。

    柴天遠語聲低沉的說道:「如果有人問是什麼事,你可推說不知,明白麼?」

    那名黑衣劍手道:「屬下明白。」

    柴天遠點了點頭,抬手一揮道:「好了,你去吧,快去快回!」

    那名黑衣劍手又躬應了聲「是」,大步而去。

    江阿郎接著又問道:「柴兄,『幽靈門主』他究竟是誰?」

    柴天遠道:「他自稱姓賈名無影。」

    江阿郎眉鋒微微一蹙,轉向項君彥問道:「項兄聽說過這名字麼?」

    項君彥搖頭道:「沒有。」

    江阿郎又望著柴天遠問道:「他有多大年紀?」

    「約莫五十多歲。」

    「容貌長得是個什麼樣子?」

    「他臉上常年戴著一副面具,即連職居『都總管』的佟天祥,恐怕也未見到過他的真面目。」

    「他的身材呢?」

    「身材魁偉,高約七尺有餘。」

    江阿郎默然了剎那,又道:「聽說這裡軟禁著許多男女老幼人質,是麼?」

    柴天遠道:「是的。」

    江阿郎道:「大概有多少人?」

    柴天遠道:「二十多人。」

    江阿郎道:「請立刻放他們出來。」

    柴天遠道:「我遵命。」

    江阿郎含笑地點了點頭,轉朝項君彥說道:「項兄,這裡交給你與霜姑娘等諸位了,如有人膽敢異動,立予格殺,不必留情,小弟和杜老去毀掉那些機關消息就出來!」

    谷亞男知道江阿郎此去除了毀掉那些機關消息外,也是去救她父親谷振非,因此立刻接口說道:「江大哥,我和你一起去。」

    江阿郎搖頭笑說道:「姑娘何必急這一刻,請安心在這兒等會兒吧!」

    一頓,轉朝杜心蘅說道:「杜老,我們走吧!」

    話落,當先大步向裡走去,杜心蘅立即邁步隨後。

    柴天遠忽然說道:「江少俠,各處機關消息柴天遠大都清楚,讓柴天遠為你引路,略效綿力!」

    江阿郎回手一搖,說道:「不必了,一眾屬下立刻便來此集合,你這個發令之人怎可不在!」

    話聲中,他與杜心蘅的身影已消失在一間居門內。

    半個時辰後。

    江阿郎與杜心蘅回來了,身後跟著一位神色略顯憔悴,五十多歲年紀,長方臉的老者正是譽滿江湖的「燕趙孟嘗客」谷振非。

    「爹……」

    谷亞男一聲嬌呼,身如飛燕般地掠了過去,撲入谷振非的懷中,嬌聲說道:「爹,這些日子你受苦了。」

    谷振非一手摟抱著愛女的柳腰,一手輕撫著愛女的秀髮,淡然笑說道:「傻孩子,你看爹不是很好嗎,像是受了苦的樣子嗎?」

    他不愧是位經過大風大浪的一位俠義豪雄,乍見愛女,心情雖然十分激動,但竟能克制著不流露於形神之外。

    谷亞男嬌顏兒微仰,美目凝望著谷振菲那憔悴的臉色,口兒微動,再要說話時,谷振非卻已經推了推她的嬌軀,接著說道:「亞男,有什麼話咱們待會兒慢慢的再談,現在先聽聽江少俠的了!」

    這些,「幽靈門」一眾屬下已經集合,那些被囚著的人質也全都放了出來。

    只見江阿郎神情嚴肅,威儀懾人,目光如電般緩緩掃視著一眾「幽靈門」屬下,朗聲說道:「諸位,我們來此目的只在找『幽靈門主』,並毀掉此處所有的歹毒的機關消息,現在已經被我們毀掉了,我請柴總管傳令諸位來此集合,並不是要難為諸位,只是要告訴諸位一句話,就是『邪不勝正』,以『幽靈門主』為人之歹毒險惡,他絕難成就大事業,遲早必為武林正氣所誅滅!」

    語聲微微一頓,又道:「諸位都是聰明人,我言盡於此,今後諸位何去何從,是從此脫離『幽靈門』改邪歸正?還是仍為『幽靈門』屬下?悉憑諸位自己抉擇,現在諸位可以去收拾收拾自己的東西,於一盞茶辰光之內離開此谷不得延誤!」

    話落,朝眾人揮了揮手。

    眾人見狀,立刻各自急步散去,剎時只剩下柴天遠一人站在那兒沒動。

    江阿郎目光一瞥那些男女老幼人質望著柴天遠說道:「柴兄,我聽說這兒另有幾處進出秘道,請柴兄先帶著他們由秘道出去,在山口處等我們吧!」

    照理,柴天遠應該立刻應聲遵命才是,不料,柴天遠竟倏然一搖頭說道:「不,我請江少俠與諸位先出去,在出口處等我。」

    項君彥雙眉微微一揚,說道:「你要做什麼?」

    柴天遠正容說道:「柴天遠剛才已經說過,柴天遠不是塊頑石,也不是人間賤丈夫,柴天遠要做什麼,少時之後諸位就明白了。

    江阿郎雙目異采忽地一閃,說道:「如此,我就依從柴兄,別讓我們久等。」

    柴天遠點頭微微一笑,說道:「少俠但請放心,最多盞茶辰光之久,柴天遠—定出去與少俠見面!」

    話落,大步走到敞廳後窗處,伸事擰起一塊鐵板,說道:「這條地道直通山左,出口在一座山神廟後。」

    江阿郎沒多說什麼,毫不猶豫地邁步走了下去。

    西門玉霜等眾人見狀,也就帶著那些不會武功的男女老幼,跟隨在江阿郎之後,走入了地道。

    江阿郎他實在夠大膽的,如果這不是處秘道出口,如果這是處陷阱,柴天遠只須將鐵板蓋起封死,那後果如何,不言可知,江阿郎等眾人非被悶死在裡面不可。

    江阿郎率眾前行片刻之後,已到了地道盡頭。

    登上出口之處,正是一座斷垣殘壁破敗的山神廟後。

    驀地,一道火光直上夜空,看方向,正是「幽靈門」總壇所在的那座谷地。

    江阿郎的臉上泛起了笑容,說道:「看來我沒有看錯他!」

    杜心蘅突然哈哈一聲大笑道:「江兄弟,老朽對你實在心服口服了!」

    江阿郎微微一笑道:「杜老,你太誇獎我了,我只是秉承恩師他老人家的訓示,以一個「誠」字待人而已。」

    說話間,地道出口處人影一閃上來了柴天遠。

    江阿郎目光上一凝問道:「柴兄所有的人全都走了麼?」

    柴天遠點頭躬身說道:「全都進了另外兩處地道走了!」

    江阿郎點了點頭,緩緩說道:元兇巨惡雖未除,事情雖然不能算了,但由於這座總壇的被毀,我想那『幽靈門主』必然會銷聲匿跡一段時日,暫時絕不敢在江湖上有什麼行動作為了!」

    谷振非笑說道:「少俠說的不錯,現在我們可以安心的去取出那筆寶藏了!」

    江阿郎點頭一笑,轉向柴天遠說道:「柴兄,麻煩你前行帶路出去吧!」

    於是,柴天遠在前帶路,領著眾人往山外走去。

    自從「幽靈門」那有如銅牆鐵壁般的總壇被江阿郎破毀,加上柴天遠的那一把無情之火後,江湖上突然平靜了下來!

    江湖,本來就是打打殺殺,這個逞強,那個鬥狠,是是非非,紛爭不息。永遠不可能有真正平靜的地方!

    這裡所說的「平靜」,並不是絕無打殺紛爭是非,只不過是沒有重大的紛爭是非發生而已!

    換句話說,江湖上如果沒有打殺紛爭,也就不成為江湖了!

    對於這份突然的「平靜」,江湖人的心裡都隱隱有著一種預感到這不是個好兆頭!

    因為「幽靈門」總壇雖然被毀,但是「幽靈門主」和那些護法高手一個未除,各地分壇屬下也仍然存在,「幽靈門主」絕不會因總壇的被毀而就此消聲匿跡,打消他那雄霸天下武林的野心!

    所以,江湖人的心裡大都明白,「幽靈門主」必定會再出江湖,而再出江湖時,必往挾雷霆萬鈞之威!

    所以,眼前的這份「平靜」,只是一種暴風雨將臨前的「平靜」!

    半年過去了。

    「幽靈門」毫無一點動靜,「幽靈門」的那些屬下弟子,也全都失了蹤似的,半年來,一個也未在江湖上現過身,露過面!

    此刻,江湖上突然出現了一幫、一谷,兩個為人稱道的門戶的屬下弟子在江湖上的作為,全都是濟弱扶危,劫富濟貧的俠行義舉!

    幫是「雙鳳幫」,谷是「忘憂谷」!

    「雙鳳幫」是原來的「五鳳幫」的蛻變,幫主是「五鳳幫」的「黃鳳」虞筱眉,和「白鳳」陳虹虹!

    這是怎麼回事?

    不用說,這是陳虹虹聽了江阿郎的話,邀請「眉山老樵」協助,持殺了「紫鳳」尤月嬌,和「紅鳳」、「藍鳳」三個,大刀闊斧的整頓了幫從屬下,去莠存良,將「五鳳幫」改為「雙鳳幫」,以新面目出現江湖!

    「雙鳳幫」是「五鳳幫」的蛻變,然而,「忘憂谷」呢?「忘憂谷」就是「忘憂谷」,谷主姓貝名天威,谷在太白山中。

    據傳說,那是處確實能令人「忘憂」的好地方,谷中山青水秀,遍植花樹,鳥語花香,四季不斷,任誰進入谷中,耳聞那些鳥語,鼻嗅花香,在那水秀山青如詩如畫般的景色中,就會感覺心曠神怡,樂而「忘憂」!

    儘管「忘憂谷」之名在江湖人的心目中十分陌生,「忘憂谷主」貝天威三字也從來未聞聽說過,但是,從「忘憂谷」出來的屬下弟子個個武功高強,與及在江湖上的那些俠行義舉看來, 「忘憂谷主」顯然是位武林高人,不容置疑的也是正道俠義之士!

    因此,「忘憂谷」三字立刻傳遍江湖,天下武林無人不知道「忘憂谷主」貝天威之名!

    「雙鳳幫」與「忘憂谷」雖是同時崛起江湖,但「忘憂谷」的名頭比「雙鳳幫」可要響亮得多了!

    然而,「忘憂谷主」貝天威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

    是個什麼出身呢?……

    還有,「忘憂谷」真是那麼個鳥語花香,山青水秀,景色如 詩如畫,令人心曠神怡「忘憂」的地方嗎?

    這些,在江湖上都是個「謎」!

    為此,曾有人向「忘憂谷」的屬下弟子探詢過,「忘憂谷」的屬下弟子答的很好,也十分婉轉:「敝谷主雖然從未在江湖上走動過,但生性卻是十分好客,竭誠歡迎各路江湖朋友,武林同道前往敝谷作客盤桓小游!」

    這話也就,是等於說:要想知道谷主是個什麼樣的人?什麼出身?只要前往谷中就明白了!

    「忘憂谷主」既然十分好客,歡迎各路江湖朋友前往作客盤桓,於是,便有人懷著好奇的心情去拜訪了「望憂谷主」。

    凡是去過「忘憂谷」的人,都異口同聲的說:「忘憂谷」確實是個名符其實的令人忘憂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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