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令 正文 第四九章 死因可疑
    這話有道理,也有義,該說,該問。

    按理,按義,白玉龍應該立刻點頭答說「自然要救」才對,然而,白玉龍他對此竟然未答,反而星目深注地反問道:「劍鳴兄,你看呢?」

    此間頗出劍鳴意外,神情不由微呆了呆,但旋即劍眉雙揚地道:「你會去救的,對不對?」

    白玉龍道:「可是因為他為我才被關起來的道理?」

    趙劍鳴道:「這只是道理之一,我另外還有個道理?」

    白玉龍道:「另外還有什麼道理?」

    趙劍鳴道:「小龍弟,過去你在這裡雖然只住了兩個多月的時間,但是上上下下,無人不稱讚你是個熱心好義,有志氣的少年……」

    白玉龍忽然含笑接口道:「謝謝劍鳴兄提醒我這件事,大家對我的稱讚,使我感覺非常光榮,不過,有兩個半人卻與眾不同,對我很看不順眼呢?」

    趙劍鳴不禁楞然一怔,詫異地道:「兩人半人?」

    「嗯。」白玉龍點頭道:「正是兩個半人。」

    趙劍鳴不解地眨眨眼睛問道:「怎麼叫做兩個半人?」

    白玉龍微微一笑道:「因為兩個人對我是百分之百的不順眼,另外一個則是一半的一半,這解釋,劍鳴兄你明白了麼?」

    「哦!」趙劍鳴心中暗暗一震,點頭道:「我明白了。」

    語聲一頓又起,道:「兩個人便是杜志遠和趙少南,是麼?」

    白玉龍道:「一點不錯,正是他們兩個。」

    趙劍鳴注目問道:「那半個人呢,他是誰?」

    白玉龍笑道:「劍鳴兄猜不到麼?」

    趙劍鳴搖搖頭道:「我猜想不出來。」

    白玉龍微微一笑道:「此刻猜想不出來,就留待以後慢慢的猜吧,總有一天會猜想出來的。」

    語聲一頓,話題轉入正題的接道:「劍鳴兄,你可是因為這兩個道理,便認為我一定會去救出秉揚兄的是麼?」

    趙劍鳴點頭道:「我正是這樣想,以你的性情為人,也決不會不去救的,是不是?」

    白玉龍淡淡一笑道:「劍鳴兄,一個人的性情為人常會因時間和環境影響而有所改變的,你知道麼?」

    趙劍鳴神情微微一呆,道:「小龍弟,你難道不想去救秉揚師弟麼?」

    白玉龍搖頭道:「那倒不是,只是……因為……」

    「只是」怎樣?「因為」什麼?結果卻語聲一頓而止,竟沒有接說下去。

    趙劍鳴眨眨眼睛道:「小龍弟,因為什麼?你怎不說下去。」

    白玉龍沉吟地道:「劍鳴兄,因為事實上我有困難!」

    趙劍鳴目光逼注地道:「所以你就任由他關在地牢受罪,不去救他?」

    白玉龍輕聲一歎,道:「這也是不得已的事。」

    語聲一頓即起,道:「秉揚兄乃是個深明事理大義之人,我想他知道了我的困難後,他一定會原諒我的!」

    趙劍鳴心念電轉了轉,問道:「你的困難是什麼?」

    白玉龍緩緩地說道:「第一,我不知道地牢所在……」

    趙劍鳴接口道:「這根本不算困難問題。」

    白玉龍搖手說道:「劍鳴兄,你且等我把話說完了再說如何!」

    語聲一落即起,道:「第二,我一個人單勢孤,如果前往地牢救人,這不但太冒險,而且也不一定能把他救得出來,所以我認為與其冒這種沒有一分把握的險,不如慢慢地想辦法等機會再說!」

    「哦,原來如此。」趙劍鳴眨了眨眼睛,微一沉思,道:「你這話雖然似乎有點道理,但是在道義上卻說不過去,何況俗語有云:『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怕困難,怕危險,又豈是鬚眉男子氣的行為!」

    白玉龍劍眉微蹙地道:「劍鳴兄,古語說:『小不忍則亂大謀』,冒險犯難,雖能獲人讚揚,但小弟以為那只是愚勇,也於事無補。」

    趙劍鳴劍眉微皺了皺,語聲倏地一冷,道:「小龍弟,你實在很令我失望得很!」

    白玉龍微微一笑,道:「是的,我這番話也許確實令你太失望了些,但是……」

    話鋒一頓,星目倏然深注,語出意外地問道:「劍鳴兄,你肯幫我嗎?」

    趙劍鳴揚眉說道:「如果你是去救秉揚師弟的話,我自然義不容辭,一定幫忙,不過,若是其他事情,那就請你原諒了。」

    白玉龍笑道:「劍鳴兄,這一點我還有自知之明,如是其他事情,我也不會那麼不自量力,開口勞動大駕的!」

    語鋒一頓又起,道:「事情就此決定,至於如何前往地牢的問題,少時我們再作研究商量,現在卻要請你避避嫌,暫時休息片刻辰光!」

    話落,倏樊然抬手點出一縷指風,趙劍鳴立時悶哼一聲,仰身往後倒去!

    白玉龍飛快地跨前一步,探臂伸手扶住了趙劍鳴後倒的身軀,將他扶坐椅子上。

    趙慧芝在旁看得不禁黛眉微微一蹙,道:「小龍哥,你這是做什麼?」

    白玉龍含笑道:「芝妹,你對他當真就這麼輕易的完全信任了麼?」

    趙慧芝眨眨美目道:「小龍哥,你認為他不可信任麼?」

    白玉龍搖頭道:「並非絕對,不過,我暗中仔細注意他的臉色神情,雖然變化極微不易看出什麼來,但是,他目光閃灼不定,時閃異色,分明不是個足以十分信任可靠之人。」

    語聲微微一頓,接著又道:「芝妹,你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問你,所以我必須點上他的穴道,讓他睡上片刻,以防萬一!」

    趙慧芝螓首微點眨了眨美目,話題忽然轉回到她父親「氣喘病」的問題上,美目凝光地望著白玉龍問道:「小龍哥,我爹他老人家的病,你想可能真是人為麼?」

    「這很難說。」白玉龍微一沉思,道:「我倩料似乎甚有可能。」

    趙慧芝美目寒電倏地一閃,道:「難道杜志遠他竟敢……」

    白玉龍急地截口搖頭道:「芝妹,我希望你能聽我的話,凡事在真相未明之前,最好保留些,千萬不要衝動亂說。」趙慧芝螓首不由一垂,嬌靨微紅的道:「是的,小龍哥,你的話是對的,關於這一點,爹也曾對我說過你。」

    白玉龍雙目不禁星采一閃,問道:「你爹說我如何了!」

    趙慧芝螓首一抬,嫣然微笑地道:「爹說你性情為人外和內剛,機智沉穩,冷靜,遇事頗能克制自己,和你父親完全一樣。爹要我以後和你在一起時,一定要好好的聽你的話。」

    「哦!」白玉龍揚眉笑了笑道:「芝妹,你爹他老人家太誇獎我了!」

    趙慧芝美目眨了眨,道:「小龍哥,有個問題,我一直極感奇怪不解得很。」

    白玉龍問道:「是什麼問題:」

    趙慧芝道:「從爹的語氣中,爹和你爹分明是很熟的朋友,可是,我奇怪當你臨離去時,爹為什麼不留下你!」

    白玉龍眨眨星目道:「這問題你是什麼時候發覺的?」

    趙慧芝道:「你走了之後。」

    白玉龍道:「你沒有問過你爹為什麼嗎?」

    「問過。」趙慧芝道:「但是每當我提到這問題時,爹不是顧左右而言他,便回說日後我再見到你時自會明白其中道理的。」

    「哦!」白玉龍微一沉思,道:「如此,現在你明白了沒有呢?」

    趙慧芝眨著美目,想了想,道:「我有點明白了。」

    白玉龍微笑了笑,話題忽地一改,問道:「芝妹,跛腿老人家是怎麼去世的,你清楚麼?」

    趙慧芝美目中倏地閃過一抹奇采,道:「是暴病去世的,怎樣?」

    白玉龍道:「我很懷疑。」

    趙慧芝道:「你懷疑什麼?」

    白玉龍道:「我很懷疑他老人家的死因。」

    趙慧芝道:「小龍哥,你可是懷疑他可能是被人謀害的?」

    白玉龍點頭道:「我心中確是有個疑念。」

    趙慧芝美目轉了轉,道:「小龍哥,我有個查明他死因的好辦法,不知你贊成不贊成?」

    白玉龍問道:「什麼好辦法?」

    趙慧芝道:「掘墓驗屍。」

    白玉龍心中倏然一震,道:「掘墓驗屍!」

    趙慧芝螓首一點,道:「這辦法怎麼樣?」

    白玉龍神色怔了怔,道:「芝妹,你怎地想到這個辦法的?」

    趙慧芝眨眨美目,道:「這辦法不好麼?」

    白玉龍搖頭道:「這怎麼可以。」

    趙慧芝道:「為什麼不可以?」

    白玉龍正容搖首道:「他老人家已經死了,怎麼可以再掘墓開棺,驚擾他的遺骸,此舉對老人家未免顯得不敬!」

    趙慧芝眨了眨美目道:「那你就別想查明他的死因,讓他死因永遠成謎,永遠含冤九泉好了!」

    語鋒微微一頓,接著又道:「掘墓開棺,驚擾遣骸,對老人家雖有不敬,但是,若為查證死因,那麼該另當別論,再說他若泉下有知,也定然不會認是不敬而見怪的!」

    白玉龍微一沉思,心念忽然一動,星目深注,道:「芝妹,對於你突然提出這個辦法,我實在感到有點奇怪,也有點不懂!」

    趙慧芝笑道:「可是因為語調激烈了些?」

    白玉龍點頭道:「正是如此。」

    趙慧芝霎霎美目道:「掘墓開棺之後,你就懂了。」

    白玉龍道:「有道理麼?」

    趙慧芝道:「還是那句話,你掘墓開棺之後就明白了。」

    白玉龍劍眉微蹙地沉思了片刻,點點頭道:「好吧,你既這麼說,明夜我便動手掘墓開棺一看就是。」

    趙慧芝朝他嫣然一笑,沒有接話,但那笑卻笑得有點奇突。

    白玉龍接著又道:「現在已經二更多天了,我們也該辦正事了,救人,去看你爹,這兩件事情都必須在四更以前辦完才好。」

    語聲一頓即起,道:「芝妹,你把紙筆拿來我寫幾個字。」

    趙慧芝取出紙筆,白玉龍接過揮毫在紙上寫下:「暫寄兩命,希望從此醒悟改過,下次如再敢對施弄狡猾詭謀,定必廢爾一身功力!」

    房內雖未點燈,黑黑的,但白玉龍一身內功已臻上乘,目力極強,能於黑中視物如同白晝。

    至於趙慧芝,她內功目力雖然不如白玉龍甚多,但是在黑暗中時間一久,眼睛已自然能夠適應環境的需要。

    是以,白玉龍寫完之後,她不禁黛眉微蹙了蹙,有點不解的問道:「你寫這個做什麼?」

    白玉龍微微一笑道:「現在別問,回頭你自會知道的。」

    說著把筆遞給趙慧芝收起,同時暗運神功,將墨跡燙干,折好攏下袖內,倏然抬手出掌虛拍,解開了趙劍鳴的穴道。

    趙劍鳴一聲輕「呵」,睜眼自椅子上長身站起,目注白玉龍,臉泛怒容地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白玉龍含笑搖頭道:「劍鳴兄,你先別生氣,我有解釋。」

    趙劍鳴輕哼一聲,道:「如此,我洗耳恭聽。」

    白玉龍星目微微一轉,道:「劍鳴兄,我解釋時,言語之間如有得罪之處,尚請原諒勿見責才好。」

    趙劍鳴道:「只要有道理,我決不怪你。」

    白玉龍抱拳一拱,道:「如此,我先謝謝劍鳴兄了。」

    趙劍鳴拱了拱手,道:「別多客氣了,請解釋你的道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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