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劍寒梅 正文 第四章 情流暗生 贈君南極令
    戈碧青一枝長劍,力鬥二丑四丑兩人的四柄三尖兩刃刀,若不是龍騰劍法的招式精奧神妙,而戈碧青在這套劍法上,曾下過苦功,火候造詣極深的話,恐怕早就落敗了。

    龍騰劍法的招式雖然神奧,威力絕倫,但兩柄三尖兩刃刀的招式何嘗不是詭異異常!固然,戈碧青與豫中四丑弟兄單打獨鬥,的確可穩操勝券,若獨鬥二人,短時間內雖可不敗,但時間一長,則就很難說了。

    一枝劍獨鬥四柄刀,晃眼之間,已打了四五十招,雙方只扯成了個平手,彼此誰也不能奈何誰。

    三丑見二哥四弟久戰戈碧青不下,便一聲喝道:「二哥四弟,我來助你們!」

    身形一晃,便已撲出,大醜一把沒拉得住,不禁暗喊一聲:「糟糕。」

    依照豫中四丑對付強敵的慣例,除非是雙方先講好條件,以一對一,被對方拿話扣住,不好意思外,一向都是一擁齊上的,不過,所謂不好意思,也只是在沒落敗時來說,如果落了敗,結果還是免不了來個一擁齊上,擺開四象陣,困住敵人,不將敵人傷在手下,決不肯輕易放過!

    今天,四丑弟兄對付戈碧青,倒並不是他們小覷了戈碧青,認為戈碧青的武學不值他們四弟兄一擁齊上,實在是有所顧忌,這顧忌,就是為了旁立的莊韻睛,他們怕一擁齊上對付戈碧青時,莊韻睛便會出手。

    大醜一把沒拉得住三丑,三丑已縱身撲出,剛喊得一聲「糟糕!」果然,三丑身形才一縱起,莊韻晴已柳腰一擰,身若巧燕般地掠出,攔著三丑一抖長鞭,鞭梢直捲三丑腰際,嬌叱道:「回去!」

    三丑一身武功雖然頗高,但與莊韻晴如何能比,何況身懸半空,本就不易問避,而莊韻晴出手又快若迅雷捷電,長鞭攔腰纏到,剛想閃避,只覺得腰間一麻,鞭梢已纏捲腰間,真是快得有如電光火石,三丑連念頭都沒來得及轉動,一個身軀已被直摜出去,「拍」的一聲,摔在地上,而且還摔了個四仰八叉。

    大醜一聞嬌叱入耳,就知道不妙,還沒看清楚是怎樣回事哩,三醜的身軀已被摔了出去,四仰八叉的跌在地上,爬不起來了。

    大醜心中這一驚真是非同小可,以為三丑躺在地上不動,定是非死即傷!連忙騰身縱到三丑身邊,一檢視之下,也才知道,三丑既沒有死,也沒有傷,只不過是被點了穴道而已!

    揮鞭纏入摔摜出去,並能點制穴道,這是種什麼鞭法?什麼武學?大醜心中更是既驚且駭!

    二丑四丑雙鬥戈碧青一支長劍,本是個平手局面,看情形,在百招之內,恐伯還不能分得出勝負。

    三丑一聲喊喝:「我來幫你們!」聲方人耳,隨又聞聽,一聲嬌叱:「回去!」

    接著只聽得「叭!」的一聲響聲過後,三丑既未過來,再也未有其他響動,兩人在與戈碧青激鬥中,雖然無暇旁顧,但憑打鬥經驗,已知道是怎麼回事,必然是三丑縱身撲出,為那蒙面少女所阻,那「叭」的一聲響,毫無疑問,定是三丑被那蒙面少女摔倒地上發出的聲音!

    高手過招,最忌心神旁騖。二丑四丑心神略分,戈碧青長劍已乘隙連續演出絕學,本來是拉成平手的局面,二丑四丑立即被迫處下風,真是俗稱所謂:「差之毫釐,失之千里。」

    戈碧青長劍一展開絕學,劍勢威力驟增,便更精神抖擻,忽地一聲長嘯,劍招一變再變。只見寒光飛灑,劍影縱橫,夭矯似游龍盤空,四面八方皆是劍雨,結成又緊又密的劍幕。

    這一來,二丑四醜的四柄三尖兩刃刀,立刻為緊密的劍幕所阻,無法遞得進招式!

    二丑四丑心中不禁大駭,才知道,這少年書生武學劍術的是不凡!

    就在二人心中驚駭之間,戈碧青的劍招又變,招演「雙龍擺尾」,忽轉「偷雲換日」,緊跟著是「攔江截斗」,三招絕學。

    這三招絕學,乃是龍騰劍法九大絕招中的連環三絕學。也是精華所聚的三招絕學,其威力,實有驚天地,泣鬼神之勢。

    就在這三招絕學的第三招出手之際,陡聞戈碧青一聲清叱道:「撒手!」

    在「撒手」聲中,只聽「噹!」的一聲暴響,火星四濺,二丑左手的一柄三尖兩刃刀,巳被長劍磕飛!

    二丑今天真是走足了背時運,先與莊韻晴動手之際,左手兵刃被長鞭磕飛,還震傷了虎口,揀回刀來,這次竟又被戈碧青的長劍磕飛,而且未癒的虎口傷口,鮮血又復涔涔而出!

    雙刃在手,二人合鬥一支長劍,尚且沒討著便宜,如今只剩下右手一柄單刃,虎口又疼得緊,如何還敢勉強支持再鬥下去!

    兵刃一脫手,便忙不迭的撤身暴退,同時口中喝道:「四弟!咱們退!」

    四丑見兩人合力尚且鬥不過人家,二丑一退,只剩下自己一人,孤掌難鳴,如何是敵手,徒自稱強何益。於是便答道;「好!」

    好字出口,便霍地向戈碧青猛攻出一招,以進為退,乘戈碧青閃避之際,撤身暴退!

    四丑身形剛暴起撤退,戈碧青便一聲喝叱道:「那裡走!」

    喝叱聲中,雙肩晃處,身形已跟踵縱起,長劍一揮,直撲四丑。

    四丑身形也不過剛落地,尚未站穩,戈碧青的長劍已挽著一大朵劍,迎面罩著前胸三大穴,乃是「玄機」,左右「肩井」三大穴刺到!

    戈碧青這一招,不但來得太快,而且也用得太狠!豈只是狠,更是又沉又穩!

    四丑不禁大吃一驚!要想避讓那裡能夠,只得眼睛一閉,暗喊一聲:「我命休矣!」

    雖然是閉上眼睛,暗喊「我命休矣!」難道就是這樣真的閉目等死不成?

    螻蟻尚且貪生,何況是人?人,豈有不惜命的?在這世界上,有那一個人在臨死之前,不做垂死掙扎的?要嘛就是失去了理智,神經錯亂,已經不知道死亡可怕的人!

    四丑在這時之所以閉上眼睛,暗喊:「我命休矣!」他倒並不是不冀圖掙扎,而是一個人在生命瀕臨絕望時,一種畏懼死亡的必然現象!

    四丑眼睛一閉,兩手的兩柄三尖兩刃刀,卻下意識猛勁的往上一撩,當然,他這一撩的目的,是希冀能能撩開戈碧青刺來的長劍,但,戈碧青又怎會讓他撩上!

    就在這千鈞一髮,眼看四丑就得立刻喪命在戈碧青的長劍下之際,驀聞大醜一聲喝道:

    「打!」

    打字剛入耳,只見數點寒星,夾著「嘶!嘶,」破空風聲,疾電般自側面向戈碧青襲來!

    戈碧青這一劍雖能將四丑斃於劍下,但自身亦難逃被暗器擊傷之危,況戈碧青本心並沒有要四丑弟兄性命的意思,只是想制住四丑弟兄,強迫他們說出殺害他父親全家的仇人是誰,好替亡父報仇!

    用器襲到,戈碧青立即挫腕掣劍,偏身圈臂,長劍畫起了一道弧形,正準備揮劍迎擊打來暗器時,陡聽得一聲嬌叱道:「丑賊!敢施暗襲!」

    一股強勁掌風已自戈碧青身側擦身而過,迎向襲來暗器,掌風到處,數點寒星立即全被震飛!

    跟著香風微颯,莊韻晴的嬌軀已若飛絮般地飄到了戈碧青的右側,俏生生的站立。

    這時三丑被點穴道已被大醜拍活過來,四丑弟兄會合站在一起。

    戈碧青唯恐四丑弟兄逃去,再要追尋,又得多費手腳,雙肩一晃,正要再度撲出,忽然衣袖被人一拉,剛要縱起的身形,竟被這一拉之力,硬阻了下來,同時耳中聞聽得一聲極低的嬌呼道:「喂!你慢點兒!」

    戈碧青雖知是這姓莊的蒙面少女所為,但也不禁為之一怔!因不知她為何要阻止他,遂就感覺詫異的掉臉看她,可是,她臉上蒙著黑紗面幕,看不到她臉上的表情,如何能知道的阻止他的意思。想問吧,可又有點兒問不出口!

    大醜見四丑遇險,縱身出拉已是不及,只好打出五枝透骨追魂釘,這透骨追魂釘,釘身均喂有劇毒,中者無救,霸道無比!

    若不是莊韻晴發出一掌,震飛這五枝透骨追魂釘,戈碧青是否安然無恙,還真的難說呢!

    莊韻晴一掌震飛五支透骨釘後,立即飄身到了戈碧青身側,一見戈碧青要縱身再度撲出,生恐戈碧青輕進遇險,所以才暗拉他衣袖,出聲阻止他,要他慢點兒。

    戈碧青掉頭詫異的望著她,她本心性玲挑剔透的人,如何不知道他的意思,不禁抿嘴噗哧一笑低聲道:「當心他們的暗器!」

    一語提醒了戈碧青,他乃恍然大悟,暗道:「自己怎麼恁地粗心大意呢?縱身撲出,萬一他們乘機再發出一把暗器,身是半空,功力再高,也無法施展,無法躲避,那時豈不是要命喪暗器之下?」

    戈碧青這麼一警覺,心中對莊韻青便不禁十分感激,感激可是感激!但莊韻晴不應該噗哧一笑,戈碧青對她這噗哧一笑,卻感覺十分的難為情,因為難為情,也就產生了一種不悅與氣恨!

    在戈碧青的心裡,認為莊韻晴這噗哧一笑的意思,是含有著輕視與訕笑,笑他粗心大意,沒有腦筋。

    一個少年男人,被一個年青的少女訕笑,這少年男人除非是一個懦夫,否則,能受得了嗎?況戈碧青又是個平素高傲自負的少年呢!

    莊韻晴雖是個蘭心意質,聰明絕頂的少女,但她並不是個善用心機的姑娘,她這噗哧一笑,可能是一種習慣的使然,也可能是在一個心中喜愛的男人的面前的一種嬌態,當然並沒有輕視與訕笑他的意思!

    她怎知道,因為這一笑,會惹起他的不愉快,要是知道,她會笑嗎?願意惹她芳心喜愛的男人不高興嗎?當然不!

    戈碧青本是要謝謝她提醒他的好意的,可是也就因她這噗哧一笑,而沒有說出一句「謝謝」。

    豫中四丑會合站立一起後,都知道戈碧青一定不會放鬆他們,必然跟著再度撲出發難,弟兄四人一個個,每人手中都暗扣上了五支透骨追魂釘,蓄勢以待,只要戈碧青身形縱起,四人手中的二十支透骨釘,便立刻集中向他打出!

    也幸虧是莊韻晴適時阻止了戈碧青,沒有縱身躍出,否則,這時戈碧青恐伯已經命喪在透骨釘之下了。

    大醜見戈碧青身形一動,似要縱出,心中不禁暗喜,那知,莊韻晴不但阻止了他要縱起的身形,並且還提醒他,叫他當心暗器。

    這一來大醜便更加地把莊韻晴恨入骨髓,雖是恨入了骨髓,但又有什麼辦法?

    忽地,大醜心中念頭一動,暗道:「我既約了那丫頭陰歲中秋參加英雄大會,何不也約上這小子,並順便把這件事也擱在英雄大會上再說呢?反正這小子的仇家,那老怪物,明年英雄大會,也是個準定到場的人物!」

    想到這裡,便桀桀一陣怪笑道:「小狗!你要知道你那真正的仇家是難,又有何難,只要你有膽量,明年中秋參加本幫的英雄大會,到時不需你找他,或者他還要先找你,來個斬草除根呢!」

    大醜的話剛說完,戈碧青還沒有答話,莊韻青已冷哼了一聲,嬌喝道:「丑賊!你說話可要算數,明年的英雄大會,我們準定到場,到時你若不交出他的仇家來,可別怪姑娘心狠手辣!」

    莊韻晴這幾句話,算是代替戈碧青答應了參加英雄大會,由四丑交出仇家,藉英雄大會上雙方作一了斷。

    戈碧青不禁一怔!望著莊韻晴道:「莊姑娘!我和你……」

    戈碧青的話還未說完,便聽得那邊大醜嘿嘿一聲冷笑道:「好!我們就這樣決定,明年中秋我弟兄恭候二位的玉駕!」

    大醜說著,便向他的三個兄弟招呼道:「我們走!」

    走字剛出口,四條身形均已掠身縱起,躍上馬背,一擰馬韁,向來路疾馳而去。

    戈碧青身形一動,方待要追,莊韻晴忽地一伸手攔住他嬌嗔道:「喂!你這人怎地不聽話的哩!」

    戈碧青不禁一怔!旋及會意地望了她一眼道:「我為什麼要聽你的話,你說話也真奇怪!」

    莊韻晴不禁一呆,暗道:「是呵!他為什麼要聽我的話呢?」忽然心中又忖道:「但是我是好意呵!」

    一想到好意,便不由得格格地嬌笑道:「你這人!真是……我也是一番好意呵!」

    戈碧青望了她一眼,冷冷地道:「哼!好意?我和你素不相識,你知道我願意不願意參加那個什麼英雄大會,就擅做主張的代答應了,並且還……」

    戈碧青的話還沒有說完,莊韻晴已攔著說道:「你別說啦,我知道你是怪我不該放走了豫中四丑是個是?」

    莊韻晴說到這裡,忽又格格一聲笑道:「我說你這人呵!真是不識好人心,憑你的功力武學,斗豫中四丑一個兩個的?或者沒有問題,要是他們四人聯手合鬥你一人嘛!不但追問不出你父親仇家的下落,恐伯還得白饒上你的一條性命!

    莊韻晴這話可全是實情,戈碧青的武學功力有多高,豫中四醜的武學功力如何?她冷眼旁觀了許久,心底甚是有數!

    莊韻睛的心裡有數,戈碧青的心裡又何嘗不是雪亮,知道她這話確實不假,但,由於他一向高傲自負慣了,明知是實情,怎肯承認,何況說這話的人又是個素不相識的少女呢?……

    戈碧青聞言,臉色不禁一變,冷冷的道:「這是我自己的事,可用不著你那麼操心!」

    戈碧青的語氣,一再的不領情,莊韻晴的芳心中也就不由的生了氣,冷冷地道:「這麼說來,該是我不好了!」

    戈碧青道:「當然是你不好,誰要你多管這件閒事的!」

    莊韻晴怒道:「好!就算我不對,我已經管了這件閒事,你要怎麼樣?」

    戈碧青也怒道:「我要你替我去把豫中四丑追回來!」

    莊韻晴冷冷地道:「我要是不呢!」

    戈碧青倏地劍眉一挑,俊目精光灼灼地望著莊韻晴道:「不然我就要……」

    要什麼呢?……,戈碧青呆住了,要留下她做抵質,威脅豫中四丑,豫中四丑與她根本沒有關係,不但沒有關係,而且還結下了樑子。要與她分個高下,那又是為的什麼呢?不但與她無仇無怨,而且她還幫助過自己!況她的武學功力,剛才曾親眼目睹過,她一人獨鬥四丑弟兄,只不過是三招兩式之間,就將四丑弟兄迫得暴退不迭,自己和四丑弟兄中二人激鬥了五六十招,雖是獲勝敗了二人,但卻勝得極為僥倖,由此可見,自己與她的功力相差幾許?……

    所以,戈碧青一句我就要之下,要怎樣?他可要不出來了。

    非只是要不出來,神情還有點尷尬,一雙俊目望著莊韻晴發怔!莊韻睛見他這付神情,不禁噗哧一笑,故意使刁的催促地說道:「你就要怎樣呢?說呵!怎麼不說了呢!」

    戈碧青在後天性格上,雖然承受了他受藝恩師的狂傲氣質,但他先天的心性,畢竟是淳樸厚道的。

    莊韻睛的凌人傲態,他看了心裡雖然不大舒服,但她這種凌人傲態,只是對豫中四丑,並沒有對他呵!而且在他危急時,她還曾幫助了他呢?她雖不該擅作主張,代為答應參加明年中秋的英雄大會,放走豫中四丑,若歸根結底說起來,她對他實在的並無關連沒有前往參加的必要,但,他亦是關內武林正道人士,而且,這英雄大會,天下群雄畢集,這種武林難得的盛舉,豈可失此機會,不前往一觀,藉開眼界之理!

    戈碧青的思緒,有如電光火石般地在腦際一掠而過,剛才心中的那股子氣怒,不但立即化為烏有,反而朗聲笑道:「莊姑娘!過去的事就算了吧,我戈碧青今天承蒙姑娘援手,未毀在豫中四丑手下,此德只有銘志於心,日後有機會再為報謝吧!」

    說著,便朝莊韻晴拱手一揖,雙肩晃處,已掠身而起,出去兩丈開外。

    莊韻睛不禁一怔,她萬想不到戈碧青忽然會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並且話一說完,幌身就走!芳心一急,就一聲嬌喊道:「喂!戈相公!」

    喊聲中,柳腰一擰,嬌軀已似海燕掠空般地,落在戈碧青的前面。

    戈碧青不覺詫異地問道:「姑娘有何見教?」

    說罷,一雙星目,精芒似電的望著莊韻睛。

    莊韻晴格格一聲嬌笑道:「你這人,性子怎麼恁急的呢!話還沒說完,就拱手要走。」

    戈碧青冷冷地道:「我不是已經說完了嗎?」

    莊韻晴又是格格一聲嬌笑道:「還有我呢?」

    「哦!」戈碧青哦了一聲道:「姑娘有話就請說吧,小生當洗耳恭聽就是!」

    莊韻晴秀目透過覆面的黑紗,望著他說道:「你這人和人說話,怎麼板著一張冷冰冰的面孔的哩?你這樣板著面孔,我有話也說不出來了呢!」

    這莊韻睛也真刁,真怪!她要和別人說話,還要干涉別人面的表情,真是豈有此理!

    戈碧青到底是心性淳樸的少年,面對著這樣一個刁蠻的少女,還真的毫無辦法,不禁感覺又好氣又好笑的說道:「姑娘!你究竟要我怎樣呢?」

    戈碧青說著時,面部神情已變,不再是那冷板板的樣子。

    莊韻晴格格一笑道:「要怎樣呢!好了,就要你現在的這個樣子。」

    戈碧青不禁莫名其妙地望著她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格……格……格……」

    莊韻晴不禁格格地笑彎了腰,純是一付少女的天真嬌態,那裡還像是一個身懷奇技異學,三招兩式,就政卻威震江湖,豫中四醜的絕頂高手。

    莊韻晴格格的笑聲,雖是嬌甜好聽,但因為戈碧青不解她的笑意,遂不禁緊皺起兩道劍眉,面容一正,朗聲說道:「姑娘!你有什麼話,請快說吧!不然,小生可要失陪了。」

    莊韻睛這才停住嬌笑,一雙秀目射出懾人的神光,可惜這兩道似電般地神光,被覆面黑紗擋著,戈碧青沒發覺它,否則,戈碧青的心頭必然一凜!

    莊韻晴秀目神光似電的望了戈碧青一眼道:「戈相公!看你剛才施展的劍法,頗似絕跡江湖二十多年的龍騰劍法,不知相公是陰山異叟的何人?尚請見告!」

    莊韻晴此語一出,戈碧青心中不禁一愕!

    原來傳授戈碧青藝業的那位絕世異人,乃四十年前名震江湖的一位江湖怪客。

    這位江湖怪客,不但一身武功高絕,而且生性高傲孤僻,在江湖上鮮少與人來往,也無人知其出身來歷!

    因其性情怪僻孤傲,一生做事,均是獨斷獨行,樹結的仇家也甚是不少,不過他為人甚是機警,而且行蹤飄忽詭異無常,仇家卻也拿他無可奈何!

    不知怎的,二十年前,忽然絕跡江湖,從此即來再見,江湖中人都以為他已被仇家殺害了。

    因為他鮮少與人交往,又無傳人,漸漸,江湖上人也就淡忘了這位名震一時的江湖怪客,再也無人提起,那知他卻隱居在陰山絕峰背後,改號陰山異叟,收了戈碧青為徒。

    他之所以收戈碧音為徒,乃是他與戈碧青的父親神箭穿雲戈大俠有一段交情,二十年前,他偶被仇家圍鬥,孤身陷於重圍,眼看不支,難逃血濺當場之際,卻巧遇戈碧青父親經過該處,義伸不平,拔刀相助,結果解了他的一場危難!從此二人便成了知交。

    後來,經過戈碧青父親的勸說,他也自感二三十年來樹立的仇敵太多,於是便退出江湖,隱居陰山絕峰背後一所古洞中潛修功力。

    戈碧青父親知他一身武功高絕,未有傳人,乃將愛子拜在他門下,他也甚為喜愛戈碧青天資聰穎,根骨佳好,就將戈碧青帶回洞中苦心調教,將一身武學,傾囊相授!

    也是戈家不應當絕後,就在戈碧青被帶去陰山古洞後第二年的夏天,他父親與全家滿門,盡遭仇人殺害!

    陰山異叟因痛失老友,對戈碧青也就更加的悉心傳授武學,以期學成下山替老友報仇!

    龍騰劍法絕跡江湖二十多年,陰山異叟之名號,江湖上更是無人知曉,莊韻晴能一語道出劍法名稱,與陰山異叟的名號,戈碧青心中怎能不為之一愕?

    戈碧青雙目精芒電射地望著莊韻晴問道:「請問姑娘師承何人,怎知家師名號的?」

    莊韻晴本想告訴他師承門派的,忽然心中念頭一動,暗道:「不可!據恩師說,陰山異叟的師父,與恩師乃是道義之交,如說出來,論起輩份,那他不是要成為自己的師侄了嗎?……」

    莊韻晴芳心這樣一想,覺得還是不說為妙,不然……

    前集書中已經說過,姑娘芳心的一縷情絲已系向戈碧青身上,情愫已生,如果一說出師門關係,則師叔與師侄的名份成立,以後不就難以相處了嗎?是以,莊韻晴才決定暫時還是不告訴他自己的師承為佳!

    莊韻晴的一對眼珠兒,在黑紗裡面骨碌碌地一轉,嬌笑著道:「既是陰山異叟傳人,那我們就不是外人了,不過……」

    莊韻晴說著,略微一頓道;「家師的名號暫時尚不便相告,這個尚望相公原諒才好!」

    戈碧青雖然感覺有點兒失望,但對方既說不便相告,或許這其中另有原因,當然不便勉強再問,只得一笑說道:「姑娘既然不便說出,小生怎敢勉強!」

    戈碧青說著,略一停頓,又道:「不知姑娘還有何話見教否?不然,小生便要先走一步失陪了。」

    莊韻晴嬌嗔道:「你這人怎麼搞的,怎地只是急著要走,難道有什麼急事要去趕辦嗎?」

    莊韻晴這話雖是嬌嗔,但戈碧青聽來頗有點兒不是味道,要不是因為莊韻晴剛才一語道出他恩師名號,又說過不是外人的話,恐怕又沉下面孔了。

    戈碧青道:「急事是沒有,不過,我們總不能站在這裡說到天亮呀!」

    「呵!」

    莊韻晴只才如夢醒初地仰臉望了望天色道:「要不是你提一下,我真忘了哩,看天色已經不早了哩,大概已快三更了吧!」

    戈碧青點了點頭道:「那麼,姑娘有話就請快說吧!」

    莊韻晴略一沉忖道:「戈相公!剛才我代你答應了豫中四丑,明年中秋參加天雄幫的英雄大會,到時你是去不去呢?」

    戈碧青道:「天雄幫的英雄大會,我去與不去本屬無關,不過,既是姑娘代小生答應了,小生豈能不去,令姑娘失信天雄幫人,何況為了要向豫中四丑追出父仇姓名,更就必須一行了。」

    莊韻晴一點螓首道:「這麼說來,屆時你是決定赴約了。」

    戈碧青點點頭道:「如不赴約,豈不要讓豫中四丑天雄幫人笑我戈碧青膽小無能了嗎?」

    莊韻睛笑道:「那麼你是準備單獨前往哩?還是與人結伴同行哩?」

    戈碧青望了她一眼道:「不瞞姑娘說,我戈碧青出道江湖,只不過三四個月的時間,還沒有一個朋友,明年中秋之約,只有一個人單獨前往了。」

    莊韻晴道:「假如有人願意和你結伴赴約呢?」

    戈碧青不禁一怔,旋即恍然,望著莊韻睛道:「姑娘的意思是……」

    莊韻睛道:「怎麼樣?是不是怕我拖累了你!」

    戈碧青的俊面不禁一紅,有點口吶的道:「姑娘這話太……」

    戈碧青說到這裡,不知道應該怎樣說法是好,因此便停住沒有說下去。

    莊韻睛卻緊接著一句道:「是不是我有點兒太不自量力?」

    戈碧青連忙把手一搖道:「姑娘!你言重了,以姑娘一身絕學功力,小生能得姑娘結伴同往赴約,喜歡還來不及呢!怎能……姑娘!請別誤會了小生的意思!」

    莊韻睛嬌嗔道:「那你為什麼要吞吞吐吐的呢?」

    戈碧青一時不禁為之語塞,無話可答。

    其實,戈碧青到是由衷之言,莊韻晴要與他結伴同往赴約,他倒是真的喜歡還來不及哩,只是因為彼此毫無關連,莊韻睛雖曾說過不是外人,但到底怎樣不是外人,他實在莫名朦然,他覺得一個年輕的男人,與一個少女結伴同行赴約,實在有點不大好,雖然彼此都是武林兒女,大可不必存著世俗之見,但總有點兒不便,況他之赴約,並不是想要在英雄大會上,與天下武林豪客一爭長短,乃是要向四丑弟兄追問他真正殺父毀家的仇人姓名?當然,那仇人如果也參加了英雄大會,立時便是一場生死血戰!

    他是個心性厚實淳樸的人,他不願意為了他個人的血仇,牽涉別人,所以他才吞吞吐吐的感覺有點兩難!

    莊韻晴忽地噗哧一笑道:「好了,你不說我也知道你的心意,反正我已經和四丑弟兄約好了,英雄大會我是非參加不可,我們雖不結伴同往,到時總會碰頭的,我們就英雄大會上再見吧!

    戈碧青便也點點頭道:「好!那就再見!」

    再見聲中,戈碧青身形幌處,已掠空而起,落地時已在兩丈開外。

    莊韻晴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嬌喊道:「喂!你且等一等!」

    話未完,蓮足一點地面,身形已疾苦飄風般地到了戈碧青的身側。

    戈碧青連忙停足,愕然地望著她問道:「姑娘!你還有何事?」

    莊韻晴道:「距離明年中秋天雄幫英雄大會之期,還有一年多呢!這一年多,你準備去那裡?」

    戈碧青不禁一怔!他感覺到這個少女真奇怪,不但奇怪,而且有點太嚕嗦了。

    雖然嚕嗦,可是這並不是惡意,怎好不答,只得說道:「小生行蹤無定,此去何處,尚未有所決定!」

    「哦!」

    莊韻晴輕「哦」了一聲道:「這麼說來,你是毫無目的了!」

    這話豈不是明知故問,何去何從,既未決定,又有什麼目的呢?

    然而,她這明知故間的一句話,卻擠出了戈碧青想去的目的地!

    戈碧青道:「小生曾聞江南風光絕佳,名勝極多,故擬趁此機會前往江南一遊!」

    「這樣也好,我要去武夷山辦點事情,事情辦完後,就到江南去找你好嗎?」

    戈碧青當然不便推辭,只好點頭道:「好!」

    莊韻睛又道:「可是江南那大地方,我又到那裡去找你呢?」

    戈碧青本是隨便答應她的,想不到她有此一問,當時便不禁一呆!

    莊韻睛似乎已看出他的心意,噗哧一笑道:「不說定地方也好,反正我們在那裡碰著,就說那裡好了。」

    莊韻晴說到這裡,忽地伸手入懷,掏出一塊四方形的小鐵牌,往戈碧青的手裡一塞,說道:「這東西,我帶在身上沒有多大用處,我把它轉送給你吧,也許你會有用著它的地方!」

    戈碧青不知道這塊四方的小鐵牌有什麼用處,不禁奇怪地藉著月光仔細一看,只見這小鐵牌的正面,精工雕刻著一個頭戴竹笠,手持釣竿的老翁,坐在一塊大岩石上垂釣,鐵牌的背面刻著「南極令」,三個古文篆字。

    戈碧青心中抖然一驚,他曾聽得恩師陰山異叟對他談過,這南極令共有三塊,乃南極島南極釣叟的信物,南極令所到之處,江湖上無不大事化小,小事化無,不管是黑白兩道人物,對它莫不尊敬異常。因此,江湖中人又把這「南極令」叫做「保命符」,就是身懷此令的人,走遍天下,不但無人敢惹,且若遇危難,看在這南極令的份上,還得要加以保護!

    戈碧青想不到莊韻晴竟身懷這種江湖上人視為至寶的保命符,而且還說她帶在身邊無用,要把它送給他。

    這種保命至寶,江湖上人誰不想能有一塊帶在身邊,豈有隨便送人的?

    須知戈碧青乃是心性淳厚正直之士.怎會隨便接受她這種贈送,於是略一沉忖後道:

    「姑娘!這南極令乃江湖中人視為保命的至寶,小生與姑娘萍水相交,怎敢接受這種重物,還是請姑娘把它收起來吧!」

    說著,便將南極令拿在手上,要交還莊韻晴,莊韻晴並未伸手去接,只把一雙玉手一搖道:「我不是說過了嗎?我帶著它,實在沒有什麼用處,我既然送給你了,你就把它收著吧!」

    戈碧青見莊韻晴不肯收回,不由得一皺頭,正容說道:「可是……」

    戈碧青剛說了可是兩個字,莊韻睛已攔阻著嬌嗔地說道:「什麼可是不可是的,你這人真是……」

    莊韻睛本是要說「你這人真是個傻瓜」,忽然覺得有點不好,這才突然停口一頓,續道:「你既然知道這南極令是江湖中人視為保命符的至寶,當然也知道它的來歷了,我送給你,你就老實的把它收下好了,客氣個什麼呢!」

    戈碧青見她執意要送給他,知道推辭不掉,只得暫且收下再說。

    戈碧青雖然還不知道她的師承來歷,但從她一身高絕的武學,以及這塊「南極令」上,已經判斷出她的來歷不小,定是什麼世外高人的傳徒!並且還與南極釣叟有關,否則,那來「南極令」哩!

    戈碧青收起「南極令」道:「那麼小生就只好卻之不恭了。」

    莊韻青嬌笑道:「這才是呵!」

    戈碧青道:「不過……」

    欲言又止的望著莊韻晴。

    莊韻睛奇怪地問道:「不過……又是什麼呢?」

    戈碧青道:「如若有人問起我這塊「南極令」是那兒來的,我該怎麼說呢?」

    莊韻青聞言,略一沉忖道:「你就說是南極釣叟送給你的就是啦!」

    戈碧青又道:「如果問我的是南極釣叟本人哩?」

    莊韻晴不禁一呆!隨即說道:「你就說是我送給你的好了。」

    戈碧青道:「就說是莊姑娘送的嗎?」

    莊韻睛點點頭道:「你就說是晴兒送給你的,他就會知道了。」

    「哦!」

    戈碧青「哦」了一聲之後,不禁感覺得有點失望!他原本是想藉此探聽出她一點師承來歷的影子的,豈料莊韻晴口風緊得很,一點也沒有露出來。

    不過,雖是沒探出她的師承來歷,卻證實了他猜想得不錯,果然與南極釣叟有關。

    戈碧青覺得已經無話可說,遂向莊韻晴抱拳一拱說道:「姑娘!我們江南見吧!」

    話聲未落,身形已掠出兩丈開外,這回莊韻晴可沒有再出聲喊住他了。

    只見戈碧青的身形兔起鳥落,接連著幾個縱躍,便已出去二三十丈外。

    莊韻睛因為芳心情愫已生,雖然不久,江南可以再見,終不禁感覺有點兒黯然!呆望著戈碧青馳去的背影,去遠了,像一縷輕煙似的,淡了,直到消失得看不見了,只才悵然若失的緩步去解下王雪駒,無精打彩的躍上馬背,一擰韁轡,也不過是一擰韁轡,王雪駒驀地一聲長嘶,已四蹄盪開,疾若箭矢般地朝前馳去。

    原來莊韻晴騎的這匹玉雪駒,和她妹妹莊韻秋騎的乃是一對,莊韻睛的這匹是牡的,莊韻秋的那匹是牝的,莊韻秋發了小性兒,賭氣驅馬一走,這匹牡馬落了單,怎甘寂寞?不要急急追去!

    須知這玉雪駒乃異種良駒,深通靈性的寶馬,雖是落了單,不甘寂寞,卻因忽然來了敵人,知道主人心意,只才耐著性子,等候主人退了敵人,再追伴侶!

    莊韻晴這一躍上它的背上,它怎得不急急盪開四蹄,朝前疾馳,去追它的伴侶!

    戈碧青自與莊韻晴分手後,展開輕功身法,快以一縷輕煙般向前直馳,一口氣馳出了二三十里路,只才放慢腳步,緩緩前行。

    他一面走,一面暗想,滿以為豫中四丑乃殺父血仇,所以才三探熊耳山,那知其中還另有曲折!……然這殺父毀家的真正仇人究竟是誰呢?……

    他又想:「蒙面少女莊韻晴,她究竟是何來歷?武學功力恁高,她為何要對自己那麼好,乍識初見,就將這江湖上人視為保命符的「南極令」送給自己,她為什麼要這樣做?……

    這什麼要這樣做?忽然,一個念頭閃過腦際,暗道:「難道兩次相遇,她對我已生了情愫?……」

    心中這樣的念頭一生,立時一驚!血仇未報,何能談及兒女私情!」

    忽然,微風裡傳來一兩聲微弱的呻吟,好像發自道旁的樹林中。

    這時候,天已過三更,怎麼還會有人在道旁林中,這呻吟的聲音,像是一個人垂死前的痛苦的掙扎!

    是過路的人病倒在樹林裡,還是鬼魅?……

    鬼魅!他渾身立起了一陣雞皮疙瘩!有點恐懼!

    的確!在這四周寂靜,颯颯微風的深宵裡,再是身懷絕學,藝高人膽大,心中也不禁有些兒恐懼感!

    雖然有些兒恐懼!但又有點好奇!恐懼和好奇在心底交雜,終於恐懼感敵不住好奇心,在好奇心的驅使下,他掣出青鋼長劍,輕聲輕息的走進樹林,尋著這微弱的呻吟聲尋去。

    赫然,一個人躺臥在地上,這人穿著一件道袍,足踏芒履,頭上的道髻已經散開,頸下三級長髯齊胸。

    戈碧青連忙收劍入鞘,一個縱步躍到那道人身邊,伏下身軀問道:「道長!你病了嗎?」

    那道人微微睜開神光已散的眼晴,望了戈碧青一限,無力地搖了搖頭,便又閉上了眼睛。

    戈碧青忽然發現道人嘴角上的淤血,心中不禁一驚,暗道:「看這道人真氣渙散,嘴角溢血,顯然是內腑受了重傷,不是得了什麼病!」

    於是戈碧青急忙從懷中掏出一支小白玉瓶子,打開瓶塞,立有一股撲鼻清香隨風散溢。

    戈碧青小心翼翼的從瓶裡傾倒出一粒「龍虎保命丹」,納入道人口中。

    這「龍虎保命丹」,乃陰山異叟經十多年,採集六十餘種靈藥煉製成,雖抵不上什麼仙品聖藥的功效,但亦具起死回生之力。

    那道人本已精神渙散垂危,這顆藥服下去後,立見精神稍振!

    雖是精神稍振,奈何傷勢過重,內臟已支離破裂,縱有仙丹妙藥,恐怕亦難令其有回生復元之望!

    那道人服下藥後,重又睜開眼睛,望著戈碧青,戈碧青便向他點頭微笑的問道:「道長!你現在覺得怎樣了,感覺好些嗎?」

    那道人微微搖頭道:「謝謝你小兄弟,好多了,只不過是貧道的傷勢太重了,縱有靈藥亦只不過是能使貧道苟延殘喘,多活幾個時辰罷了!

    戈碧青安慰的道:「道長請放心吧,小可身邊帶有專治內傷的靈藥『龍虎保命丹』,只要道長的傷勢,沒有到內臟碎裂的地位,多服用幾粒,小可相信,總可以治好道長的!」

    那道長苦笑道:「小兄弟!貧道的傷正是已到了內臟支離碎裂的地位了,你還是別費心吧!」

    戈碧青不禁呆了一呆,微一沉忖說道:「那麼道長仙居何處,請告訴小可,讓小可立即送你回去再說吧!」

    那道長聽後,搖搖頭道:「不用了,人生如夢,數十年歲月,只不過是彈指光陰,死後,還不是一堆黃土埋白骨,黃土,遍地皆是,白骨那裡不可埋,何必一定要埋在那裡呢,而且貧道居處迢遙數千里,小兄弟要送我回去,只怕走不出百里,貧道的屍體就已經僵硬了,貧道臨死之前,能遇上小兄弟,總算有緣,不如就趁著貧道還沒有嚥氣之前,我們談談吧!

    道人說到這裡,已是上氣不接下氣,喘息頻頻!戈碧青連忙又倒出一顆「龍虎保命丹」,納入道人口中說道:「道長既然這麼說,小可當然不敢勉強要送道長回去,不過,道長要和小可談談,可能是有所遺命,道長儘管說好了,只要小可力所能及,定當代道長辦到!

    道人點點頭,臉上顯出了一絲笑容,那意思是對戈碧青的這幾句話很感滿意高興!

    欲知這道人是何來歷,受傷詳情經過,請看第五章——

    xmwjw 掃校, 獨家連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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