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爵的惡女傭 第二章
    魏巖終究沒再醒來,在加護病房中又躺了三天之後,心跳終於停止,最後在醫生宣告肝腎機能衰竭的情況下,與世長辭。  

    同一天,魏家上上下下亂成了一團,不過不是因為忙於喪事的籌辦,而是因為魏家的家族企業正面臨有史以來最嚴重的挑戰。

    TMC跨國集團也不知看中了魏家企業的哪一點,居然公開收購起魏家的股份,更糟糕的是,由於這陣子以來,魏家那些野心勃勃的親戚們全將注意力集中於魏巖的病況,和早苗的繼承可能,反倒忽略了眼前的情況。

    等發覺時,事態已到不可挽回的地步,明日一早,掌控超過百分之五十股權的TMC集團,就要召開臨時股東大會,改選董事、監事和董事長,魏家一手打下的大好江山,馬上就要異主。

    「怎麼辦?怎麼辦?你們大家倒是說說看該怎麼辦呀!」魏並慌慌張張地在靈堂前來回走著。

    眾人噤聲,你看我,我看你,沒人能拿得定左意。

    「爸,TMC到底是什麼東西呀?」見人家都沒話可說,魏懷思硬著頭皮吐出一句話。  

    是呀!TMC集團到底是幹嘛的?

    大夥兒的眸光一下子拉了過來,眼裡寫著的全是同一件事。

    咳了一聲,魏並先擦擦額上的汗,再一把將兒子拉到身邊來。「你這臭小子,平日我不是要你多看一些有關財經方面的書籍和雜誌報導嗎?」

    聳聳肩,魏懷思半分不以為忤,「爸,都這個時候了,你就別念我了,不信你問問早苗,她也不見得知道什麼是TMC吧!」

    這個焦點轉移得好,大家的眸光刷地一拉,一下子全集中在一直靜靜坐在父親靈前的魏早苗身上。

    早苗雖然也不喜歡這些親戚們,但怎麼說他們都是長輩,何況現在還在為父親守靈,她千千萬萬得管住自己的脾氣。

    「如果連懷思堂哥都不知道的話,我怎可能會知道呢?」

    這個答案讓魏懷思很滿意,他笑著朝父親揚了揚眉。

    「爸,你看,我說得沒錯吧!早苗可是我們魏家產業的繼承人,連她都不知道TMC,那我不知道,根本一點也不為過。」

    他笑得有些張狂,早苗討厭極了他的話中之意,但依舊忍著。

    「早苗呀!不是我這個叔叔愛說你,你也不想想你父親所留下的擔子是何等重大,這可關係到我們整個家族的存亡,好歹你也多放些心思在這些方面上呀!」

    魏並看似勸告,實則取笑,想讓早苗出糗、讓其他親戚們知曉,不能將家族企業交到她這樣一個乳臭末乾的小女子身上。

    早苗不語,眸光略略下拉,看著地上。

    「好吧、好吧!說來你也還年輕,年紀輕輕的,是需要長些見識。」魏並由廳堂裡的這頭走到那頭,再折回,故意站到早苗身邊。「不是我這個叔叔多話,也不是有心想與你爭些什麼,說實在,你應該放棄……」

    早苗出聲喊住了他,大聲提醒:「你不是要談TMC嗎?」

    叔叔想私占家族企業的念頭,早已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咳……是。」沒想到早苗會突然開口,魏並在一怔之後,不得不將話拉回到正題。「TMC聽說是個跨國的集團,幕後的老闆和資金聽說來自於法國,所經營的產業囊括香檳葡萄酒、時尚名牌服飾、皮件和名車。」

    而其中,又以能爭取到法國亞丁罕家族所生產的香檳葡萄酒代理權,最讓人感到眼紅護嫉。  

    亞丁罕家族所生產的香檳葡萄酒,每瓶在市場上的售價五到十萬美金不等,有錢還不一定能買到,這種穩賺不賠的代理,每每讓人爭破頭。

    「這樣……」早苗站得挺直,無意識地拉回眸光,飄落到靈堂正前方父親的遺照上。

    不知為何,她的腦海中很唐突地閃過一個身影,是那個長得高大俊美,看來一身傲氣的黑髮外國男子。

    你會知道的,而且不需要大久!他的話,再一次地出現在魏早苗的腦海裡,蕩漾著、縈迴著。

    「爸,也就是說,以目前的情況來說,我們也只能等著看嘍?」沒理會魏早苗微愣的神情,魏懷思逕自說。

    「是這樣沒錯,想了那麼久,要是有法子,我早就說了。所以,以目前的情況看來,如果大家都沒辦法想出其他的法子來,我們也只能耐心的等了,等著看看明日的情況,然後再行定奪。」

    魏並說著,故意朝著早苗的身影用力地一歎,然後,他搖搖頭,收到暗示的魏懷思也搖搖頭,其他的親戚們,當然沒忘趕緊跟上搖頭的速度。

    對了,頭一搖,自然是要加上歎息聲,才算是絕配。

    與其說是個臨時股東會,倒不如說,這僅僅只是個說明會。

    一個對魏氏剩餘不到百分之五十股權的魏家親戚們,和內部營運主管的說明會。

    「我想,方纔我的助手已經將話說得夠清楚了,若是你們之中還有人有任何問題的話,可以跟我今天所帶來的律師談。當然了,如果有人改變了主意,臨時想將手上的股票全拋掉的話,我並不介意承收,而且保證絕對在市場的價格之上。」菲爾神情鎮定,目光銳利地攝過在場的每一個人,語調沉穩地說著。

    隨著他的話落,一旁的翻譯也以飛快的速度,將他的話中內容簡譯成了中文,再向大家說了遍。

    在場的所有人皆是滿臉錯愕,當然包括魏早苗在內。

    她的雙眸像沾了膠水一樣定住了,直落在台亡的壯挺身影上。

    是他沒錯!真的是他!但……為什麼?

    「你憑什麼這麼狂?別以為你財大氣粗,就能拿錢砸人,我們不會賣股份,你別想將我們整個魏家吃下,好歹我們家族的人加一加,也還擁有另外的百分之五十左右的股份,誰能掌控魏氏,還很難說。」早苗還在思考中,魏懷思已早她一步站出來說話。

    果然足年輕氣盛,沉不住氣!他這一說,並沒有得到在場其他親戚們讚賞佩服的眸光,相反的,還連遭白眼瞪視,很明顯的,有幾個人已經決定陣前倒戈,投到菲爾那邊去了。

    他們心想,魏家的股票一直是要上不上,要下又不下,在營運上雖無大問題,不過每年的配股配息,也不過就是那麼一丁點的小利,而現在有人願意以兩倍,甚至是高於市價的三倍來收購,他們為何不拋售呢?

    菲爾打量著魏懷思,神情沒多大改變,讓人瞧不出他到底聽不聽得懂中文,不過他冷然銳利的眸光,卻讓人打從心裡升起懼意。

    他身旁的助理法柏靠了過來,他是個金髮藍眼的年輕人,行著非常典型的英國人長相,年齡莫約三十不到。

    他在菲爾的耳邊低聲說了幾句,只見菲爾面無表情地聽著,隨著他將話說完,菲爾笑了,笑得讓人不解,也不寒而慄。

    菲爾並沒多說什麼,只是淡淡地給了法柏一記眸光。

    法柏默契極佳地上前,態度如他的老闆般強勢,拉開了嗓門說:

    「能不能吃下你們魏家,憑的可是真本事,不過我的老闆還是希望你們能認清一件事實,以目前我們手上所握有的股權,這次開會之後,董座的席次恐怕頂多只會留下一,兩席給在場的人,所以,理所當然,掌控魏氏營業方向的操盤手也將會換人,若說得更白一點,就是公司所有的一級主管都會換人,當然了,這也包括了總經理和董事長。」

    法柏的中文雖然不是說得很流利,不過他的話夠具震撼性,炸得在場的所有人下得不個個豎起了雙耳,注意聆聽。

    「你……你在開什麼玩笑!」魏懷思不服。

    這不是擺明了說,他這個業務經理的肥缺,有被換掉的可能?

    「我們看來像是在說笑話嗎?」法柏將老闆的架式學習發揮到淋漓盡致。

    「不可能。」魏懷思慌了,視線急促地拉到一旁的父親身上,與他對上了一眼,見他沉默著不說話,他只好繼續開門:「我們不可能會只得一、兩席董座的席次,早苗……我的意思是說,由我大伯的手上轉移給早苗的股份,至少應該還有百分之三十左右,按著比例來分配,我們不會只得一、兩個董座席次。」

    「喔?」法柏笑了,轉頭看看坐在身旁的老闆,見菲爾的臉上還是沒有多餘的神情,他趕緊收起了笑容,「你就這麼確定,魏小姐會跟你們合作?」

    早苗的心咚地一跳,眸光更是無法由菲爾的臉上拉開。

    說實在的,法柏怪腔怪調的中文,實在讓人聽來難過,不過他的話太過讓人震撼,很難不吸引在場所有人的注意力。

    「怎麼說手臂也是向內不向外,我不信早苗會答應你們。」先前還對人明刀暗箭地諷刺著,這下,魏懷思可全都給忘了。

    「早苗,你怎麼說?」他拿出一副堂哥的口吻來壓人。

    早苗朝他看了看,唇線仍緊抿著,半天不願意吐出一絲聲音來。

    「是呀!魏小姐,不知你如何決定呢?」法柏道。

    早苗的目光改拉向他,看來像足在思考,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根本是煩死了!討厭死了!

    她討厭那些不知饜足的親戚,尤其是她的叔叔和堂哥,她更不喜歡父親所遺留下來給她的這些股份,她不是企業經營的料子,一心只想過自己想過的生活。

    但,不能將公司交到叔叔和堂哥的手中呀!畢竟這是爸爸費了一生心血建立起來的。

    「菲爾先生,我能私下跟你談一談嗎?」終於,她開口了。

    這一句話引來魏並和魏懷思的抽氣聲,也引來廠菲爾注視的陣光,他毫無掩飾地將倨傲凜冽的眸子,大刺刺地拉向她。

    早苗與他對上,許久許久。

    論傲氣,她或許不如他,但她怎麼也不肯敗下陣去,傲骨她也有,遺傳自她的父親。

    氣氛冷凝著,兩人就這樣無聲對望,其他的人則是屏息以待。

    又過了一會兒,終於——

    「跟我來吧!菲爾站起來,轉身走廠出去。

    早苗只略略躊躇了下,便很快地跟上他。

    「我想要知道,你是我父親的朋友嗎?還有,你們是如何認識的?」

    魏早苗不介意跟著菲爾走,而他也非常得當地選了一個不錯的談話空間,位於跟飯店租來召開臨時股東會議的大會堂的正對面的一家飯店。

    繞過一段走道,早苗隨著他進廠一間極為雅致的房間,關上門,她開門見山地問。

    不問合作細節、不問經營理念和將來的利潤分配,她還是堅持著第一次見到他時的問題。

    由今日的情況看來,早苗幾乎可以確定,他和父親應該是認識的。不過,為何父親從頭到尾沒提過?

    「你的這個問題,似乎跟我們接下來要談的事無關。」

    菲爾發覺,自己很難不去注意她。

    雖然過往他也擁有過不少女人,但沒一個像她一樣,自然而然地就能吸引他的目光,並不是因為她長得特別美,或是身材特別好,菲爾甚至認為她那削著一頭短髮的模樣,有點像個淘氣的小男孩。

    那麼,她又為何吸引他呢?

    他想,是因為她那一身的傲骨,還有她無懼的眼,那對敢直直迎望著他的眼瞳。

    「我並不認為無關。」

    早苗心裡明白,她在硬撐,不論是氣勢或是身高,在這個俊挺的男人面前,她都矮了一大截。

    「若是不知道你和我父親的關係是敵是友,我恐怕很難答應與你合作。」輕輕吁出了一口氣,她強調地補上。

    菲爾的嘴角勾起一抹極淡的笑。「可,不知你有沒有想過,以目前的情況看來,你似乎是沒有選擇。」

    他指的是她那些似豺狼虎豹的親戚們,如果沒強而有力的後盾,她早晚讓那些人給生吞活剝了去。

    「如果同樣要被吃掉的話,我想是不用去區分想吃掉我爸爸留下來東西的,是外人還是親戚。」早苗的陣光堅定,內心卻早巳悸顫不已。

    「哈……」菲爾看了她一眼,突然咧嘴大笑。

    背對著她,他走到窗邊,將窗推開一道縫隙,用很慢的速度掏煙,點上。

    吸了一口,煙圈裊裊上升,隨著冷氣空調飄向窗外

    我要你迎娶我的女兒!

    這幾個大字在他的眼前閃過,很意外的,此時此刻,他並不覺得討厭,甚至覺得魏巖信中的要求,是個不錯的提議。

    至少,她不怕他,一點也不,所以,不會是個無趣的妻子!

    他轉過身來,指間夾著煙。「我仍然不想告訴你,我跟你父親是什麼關係。不過……我倒是可以透露,我是來幫你的。」

    如果她真成了他的妻子的話,她就是他的女人了,他能不幫她嗎?

    「我憑什麼相信你?」雖嘴硬地說,但很意外的,幾乎是第一眼,早苗的心就已相信他了。

    他的雙眸太過銳利,銳利得似能-開她的心,將她給瞧得透徹,但也令人敬畏。

    菲爾的嘴角又是一勾,笑得極淡,淡得幾不可辨。

    「不用憑什麼,因為你就是會相信我。」他很有自信,又用那種灼灼眸光看她。「不過,我也不會是平白無故的幫你,如果你願意答應我的條件的話,我可以允諾你,在三年之後,等你能獨當一面時,我會退出整個魏氏的營運,把我手中所有的股權都交給你。」

    「你的條件是什麼?」

    如果他所提出的是那種變態的、可怕的、邪惡的要求,譬如,要她當他情婦之類的,那麼就算會因而丟掉手中股份,她也要狠狠地痛扁他一頓。

    雖然她一定是打不過他,由身形高矮就可看出,這無疑足以卵擊石,但她有視死如歸的決心。

    菲爾收起笑容,雙眸定定地望著她。

    如獵豹般犀利的眸光,輕而易舉就能讓人膽顫,早苗雖然害怕,卻命令自己不准退卻,昂首挺胸與他對視著。

    菲爾又是哼地一笑。「看來,你真是勇氣十足。」

    早苗不理他,繼續追問:「你的條件到底是什麼?」

    菲爾勾勾嘴角,難得在幾個小時內能笑上這麼多回。「我幫你處理好目前的一切,但…你得跟我回法國去。」

    去結婚,完成他對魏巖的承諾。 

    「跟你回法國?」早苗的驚愕全寫在臉上。

    菲爾銳如鷹、燦爛如琥-的雙眼緊瞅著她。「是的,怎麼?你不敢?」

    這一刻他突然覺得,往後的生活中多了她,應該會增加許多的樂趣。

    「我……我為什麼不敢?」早苗根本是虛張聲勢。

    其實,不是她胡思亂想,因為他的話和笑容,很容易使人想歪。

    菲爾笑了,這次笑得連他自己都覺得有點意外。「你真的敢嗎?我可看不出你有這麼勇敢,何況,你不怕我把你騙到法國賣了?雖然以你的模樣,在法國可能賣不到什麼好價錢。」

    這個小女人真是的!心裡在想些什麼,全都寫在她那對水汪汪的眼瞳中,而也是那對水汪汪的眼瞳,讓菲爾興起丫逗逗她的興趣。

    「我……」被這麼一說、一笑,魏早苗恨極了地瞪著他。

    「你又不是我肚子裡的蟲子,怎麼知道我敢不敢?至於想把我給賣了,也不是那麼容易,除非你的智商能超過兩百,還有,別狗眼看人低了!雖然你們歐洲人都喜歡大胸脯、大屁股的女人,但我們小巧的東方女人,要胸有胸、要腰有腰,不見得會比你們歐洲女人沒魅力。」

    咬了咬水潤的唇,早苗在心裡狠狠地將他給臭罵了一頓。也是因為這股不服輸的衝動,讓她稍梢忘了對他的懼意。

    菲爾的眸底綻放讚賞的光暈,斂起笑,他抬手吸丫口煙,朝著窗外緩緩吐出一陣煙圈。

    再轉過頭來時,他眸光中帶著笑意。「也就是說……你答應了?」

    要不要告訴她呢?要不要乾脆直接告訴她,他要帶她回去結婚,她將會成為他的女人!他思忖著。

    「我……當然!」早苗雙頰氣鼓鼓的,才不想被他看扁。

    「不怕我把你抓去賣?」菲爾笑問,不由自主地伸過來一手,撫上她的臉。

    早苗被他嚇了一跳,顫抖著退開一步。「我……我當然不怕!」

    「是嗎?」他看出了她的退卻,一伸手,輕而易舉地就將她給揪回,居高臨下地凝睇著她。「真的一點也不怕,就算……」就算我會把你給吃掉?

    菲爾沒說下去,就此將話給打住。

    他可不想一下子就嚇傻了這個小女子,尤其不喜歡在她那對活潑淘氣的眼瞳裡,見到一絲害怕。

    「就算什麼?」莫名地,早苗就是覺得他末說出口的話,才是會讓她心驚膽跳的重點。

    「沒什麼。」他的眸光突然鎖住她,深深地望了幾秒,然後鬆開乎,轉過身去,走到窗邊將窗子給關上,並將煙給按熄在一旁小几上的煙灰缸裡。

    「我的直覺告訴我,你沒將話說完。」他越不說,早苗心裡的疑惑越濃,她亦步亦趨地跟著他的腳步。

    菲爾突然轉過身來,早苗一時煞不住腳步,差點撞上他。

    菲爾雙手適時地扶住了她,不過那一攔一抱,她卻落進了他的懷中,一低頭,她香甜的氣息已充斥於他的心肺。

    沒多想,他將腰身壓低,下一秒,攫住了她的唇,吞嚥下屬於她的所有氣息。

    這個吻沒有狂掠的氣息,淡淡的,彷彿微風般吹拂過兩人的頰靨,但已甜美得讓人心跳加速,不由自主地眷戀,再眷戀

    直到雙人的氣息同樣不穩,菲爾終於離開了她。

    「如果我說,就像這樣呢?你……還敢隨著我一同回法國去嗎?」他修長的指在她柔嫩的頰靨上流連。

    「我……」早苗紅著臉,雙耳嗡嗡作響,心跳快得好似隨時會由嘴裡蹦出來,思緒早在被他吻上的剎那升天,不知飄到何處去了。

    「如何?」菲爾的神情沁人一點溫柔。

    她張著嘴,半響吐不出—句話,

    他望著她,一歎。「算了,不用急著回答我,我可以給你幾天的時間考慮,但你得在你父親喪禮結束前給我答覆。」

    收回手,他轉身準備離去。

    早苗仰著臉看著他的身影。「如果我說,我現在反悔了,我不想與你一同回法國去了呢?」

    「你會是這麼膽小的人嗎?」菲爾停下腳步,轉身睇著她。「我相信你不會拒絕的,別忘了你需要我的幫忙,才能撐起你父親所遺留下來的公司。」

    由西裝口袋裡掏出一張名片,他遞給了她,笑得篤定。

    「給我電話,我相信,你不會讓我等太久。」

    他擺明了是在告訴她,她絕對沒有選擇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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