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玫瑰 第十三章
    她抬頭挺胸,走進馬廄。她看到道格在馬廄的另一端。他卷起了衣袖,正把一大桶水倒進一個金屬大盆裹。他身旁的地板上已經有兩個空水桶了。他站直身子,轉動肩膀活動僵硬的肌肉,用掛在柱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手,然後走向“貝格”的馬房。

    她往前走好能看到“貝格”。她可以聽到道格對它輕聲細語,但聽不清楚他在說什麼。她看到他撫摸“貝格”的脖子,“貝格”用口鼻挨擦他的肩膀,讓他知道它有多麼喜歡他的撫摸。

    道格知道依莎在看他。他不是聾子也不是死人,怎麼會聽不見她發出的聲音。

    她自言自語地走進馬廄,現在顯然連盤子都端不穩。她不是緊張錮過度就是故意弄出那些聲音來引起他的注意,他可以聽到杯盤刀叉互相碰撞的聲音。

    他想等氣消了再跟她說話。他知道現在只需要看她一眼就足以使他大發脾氣而傷了她脆弱的感情,他在事後會覺得自己差勁透頂。

    “道格,你還要對我不理不睬多久?”

    他終於轉身。“我想推敲出你為什麼違背對我的諾言。你記得你答應過我什麼事嗎?我很肯定我要你保證過夜裹會好好待在屋內,因為我在馬廄裹時無法分身看顧你。”

    她把托盤放在右邊的馬車座位上。

    “我記得,但我想你可能餓了,所以找──”

    他故意打斷她的話。“你是不是也記得我們為什麼認為可能有危險?”

    “道格,你用不著像對待小孩子似地對我。我很清楚我答應過什麼事,我也知道你為什麼那麼堅持。我告訴過你,有一次……只有一次,鮑力的幾個手下喝醉了,在夜間騎著馬沖下山來,你就是在那時建議我待在屋內。”

    “你忘了一件事。”

    “有嗎?”

    他故意看她一眼,讓她知道他不相信她忘了。

    “你跟我說他們企圖闖進小木屋,記得嗎?”

    她知道他說的有理。她不應該冒險,她應該跟兒子待在屋內。她有責任保護他。天啊,步槍!她把步槍留在屋內的窗邊。

    “我沒用腦筋。現在你滿意了嗎?我承認了,我最近常常心不在焉。失陪,我要回兒子身邊去了。”

    她轉身快步走出馬廄。

    “依莎,你的步槍呢?”

    她沒有回答。他很清楚步槍在哪-,因為她走進馬廄時手裹沒有槍。他明知故問只是為了使她覺得自己像白癡。她確實覺得自己像白癡,因而生起自己的氣來。

    要不是被道格搞得神不守捨,她也不會做出這種傻事來道格走過她身邊去察看派克,寶寶仍熟睡在桌上的抽屜裹。他想把寶寶搬回臥室,但油膩髒污的雙手使他決定等洗干淨再說。

    依莎站在他身旁低頭看著她的兒子。道格沒有再跟她說話,他們兩個早就該好好談談她的未來的。一等他清洗干淨,他就要叫她坐下來聽他說,強迫她做幾個決定。

    他抓起一條干淨的厚毛巾和一塊肥皂,悶不吭聲地往馬廄走。

    他洗刷掉身上的塵垢,但冷水澆不熄在他體內悶燒了幾個星期的欲火。每次想到依莎,他就欲火中燒。不幸的是,他幾乎是無時無刻不想到她。冷水一點幫助也沒有,他就算是用冰雪洗澡,體內仍然會燃燒著碰觸她的渴望。

    他必須盡快遠離她,但在她告訴他她到底想去哪裹前,他不能丟下他們母子倆一走了之。她已經拖延得夠久了,他決定今晚就逼她做出決定。

    道格知道他必須控制住自己,他也知道該怎麼做。只需要他媽的離依莎越遠越好就行了,因為她害他變成發情的野獸。

    從現在起,情況將有所改變。他穿上干淨的衣服,熄掉燈光,回小木屋找依莎長談。

    她在等他。

    他把連碰都沒有碰一下的晚餐拿進廚房。

    “我們需要談一談。”他壓低聲音以免吵醒寶寶。“先讓我把派克放到旁邊去。”

    “放回梳妝-裹嗎?”她沒好氣地說。

    “現在不是你鬧情緒的時候,依莎。我們需要──”

    “鬧情緒?我不敢相信你剛才說……把抽屜留在桌上別動。你跟我來,我要你看一樣東西。”

    她不由分說地快步走進臥室。他一進臥室,她就關上房門,然後誇張地指著床邊地板上的鋪蓋。

    “可不可以請你解釋一下,你為什麼有床不睡,偏偏要睡地板?想我知道為什麼,但我要聽你告訴我。”

    “你認為我為什麼要睡地板?”他避免直接答復。

    “因為一想到睡我的床就令你厭惡得寧願睡硬邦邦的地板,我說的對不對?”

    “不對。”

    他竟敢對她皺眉頭,她這下可是勃然大怒了。她走到床的另一邊,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你不必否認。我知道你不喜歡在這裡,你幾乎無法忍受跟我在同一個房間裹。我做了什麼使你這麼討厭我,道格?不,不要回答。我想該是你離開的時候了。

    你想要談的就是這個,對不對?”

    他不敢相信一個女人竟然能天真到這種地步。她扭曲了所有的事,老天為證,他想不出她怎麼會得到如此離譜的結論。難道沒有人跟她說過她有多麼漂亮嗎?

    “你真的不知道我在想什麼,對不對?”那個可能性令他吃驚。

    她深吸口氣,命令自己別再批評他,然後道歉說:“很抱歉,我不該對你說那些話。要不是你仗義相助,派克和我早就不知道變成什麼樣了。我覺得好無能為力。我應該感謝你的幫助才對,可是我剛才卻表現得像個潑婦,我只能以最近心神不寧來為自己的行為辯解。”

    “你為什麼心神不寧?”

    “為什麼?仔細看看,道格。我的人生過得一塌糊塗。我不知道怎麼──”

    “依莎,你的人生沒有那麼淒涼黯澹。”

    他准備提醒她她有個日漸強壯的漂亮兒子,但她不給他時間多說一句話。

    她沒有心情講道理,也不喜歡別人跟她唱反調。她再開口時嗓音提高了八度。

    “當然有那麼淒涼、黯澹。我的兒子睡在梳妝-抽屜裹,看在老天的分上,他應該有個象樣的搖籃。我不應該每次下雨就害怕得要命。你以為我不知道派克把小木屋建在哪裹嗎?鎮上每個人都企圖說服他打消主意,但他決心證明他們錯了。現在你高興了吧p我承認派克不是十全十美,但你也不是,道格。你粗魯無禮,冷酷無情,理智的令我想要尖叫。”

    “你已經在尖叫了,寶貝。”

    “你竟敢現在開始和顏悅色!你從來不曾失去自制嗎?”

    “輪到我了嗎?你一直問我問題,卻根本不讓我回答。”

    他聽來跟往常一樣冷靜鎮定。“你知不知道我被你搞得多麼沮喪?”她問。

    “你想談沮喪?”他冷笑一聲走向她。“你現在看到的就是。你一定是瞎子或瘋子,才會不知道我只要一看到你就會這樣。”

    他一開口就停止不了。

    “我睡地板是因為床單有你的味道,女人,那使我熱得睡不著,滿腦子想的都是跟你做愛。現在你明白了嗎?”

    他突然把她壓在牆上,低頭對她怒目而視。

    “你害怕了嗎?還是我使你驚訝得說不出話來。你在微笑什麼,依莎?我想要跟你上床,聽懂了嗎?現在你害怕了嗎?”

    她緩緩搖頭。

    “依莎,我求你,叫我離開。”

    “留下。”

    “你明不明白……”

    “噢,我明白。”她呢喃。

    她伸手摟住他的脖子。

    他溫柔地捧起她的臉蛋,緩緩低下頭。“我努力跟你保持距離……“是嗎?”她長歎著問道。

    “我不夠堅強,抗拒不了你。都怪那些性感的……”

    “雀斑嗎?”

    “對,雀斑。男人的忍耐力是有限度的,禁不起一再的誘惑。看見你洗澡時,”

    “道格,你到底要不要吻我?”

    她的問題還沒說完,他的唇已封住了她的嘴,他的吻比完美還要完美。她的反應是即刻的,全身都對他的吻起反應。當他的舌尖輕拂過她的時,她模仿他的動作,用積壓許久的全部熱情回吻他。

    他緊抱著她不放,繼續嘗試吞沒她。如果他不設法使她放慢速度,那麼他想要對她做的那些事都會還沒來得及開始就結束了。但是一想到他必須停下來才能跟她解釋,他就無法忍受。

    他們兩個人都不記得替對方脫衣服或上床。道格心想,他可能在倉促間把她扔到床上,但也有可能是她把他推倒在床上的。她好象在過去的幾分鍾裹變成了大力士,強迫他讓她吻遍他胸膛的每一-肌膚。

    他沒有給她任何協助。天哪!他愛死她了。她具備了他想從愛人身上得到的一切。

    她溫暖的肌膚貼在他身上時的感覺令他興奮無比,她沒有一個地方不完美。他喜歡她豐滿的酥胸垂壓在他胸膛上。每次他貼著她移動時,她都會發出令他神魂顛倒的吟哦。她毫不掩飾對他的渴望,因此他也不再壓抑克制自己的情欲。

    他親吻她的粉頸、香肩和酥胸,然後緩緩往下移動。

    “你要做什麼?”她問,聲音因激情而沙啞。

    “我要吻遍你身上的每一顆雀斑。”

    她認為那是她所聽過之中最浪漫的情話。

    “天哪!”她在他每次碰觸、親吻或撫摸她時,一次又一次地呢喃。

    他令她迷失在感官的漩渦中無法思考。她好象聽到他問他有沒有做出她不喜歡的動作,她努力想回答他說無論他怎麼做,她都喜歡。但是她每次開口想要說話,他都會做出更美妙的事,使她只能歎息或呻吟。

    如果他有意逼她瘋狂,那麼他非常成功。當他終於來到她兩腿之間,緩緩進入她體內時,她感到一陣刺痛。等他成為她的一部分和溫柔無比地擁著她時,疼痛消失,她只感到歡愉。

    他細細體驗每聲呢喃和每個動作。等到尋求解放的需要變得無法抗拒時,他加快速度和加重力道,強迫她得到滿足。

    她從末體驗過的狂喜開始蕩漾蔓延,然後在轉瞬間爆發和達到頂點。她緊緊依附著他,感到世界化為無數閃亮的碎片。他們的結合充滿喜悅和甜美。

    他花了好幾分鍾才從激情中平復過來。他緊擁著她,用嘴唇輕輕挨擦她的粉頸,用手指懶洋洋地撫摸她的肌膚。

    “你還好嗎?”他輕聲間。

    她沒有回答,但在他耳邊輕輕歎息了一聲。在他鼓足力氣抬頭注視她的臉蛋前,他已經知道她快樂極了。

    他又驕傲又滿足,因為他知道他使她筋疲力竭。她在他的懷裹睡著了,修長的雙腿仍和他交纏著,紅暈末褪的臉頰貼著他的頸窩。此時此刻,她完全屬於他。

    這應該足夠維持一生一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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