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衣騙局 第十章
    她輸了,還是贏了?

    清晨六、七點,凌雪未就醒來了,換上衣服後,她靜靜的坐在床沿,看著那張睡得好孩子氣的俊顏。

    他說,他要她,所以昨晚他們瘋狂的做愛,幾近天明,他才肯放了她,但她始終無法安穩的依偎在他懷裡,那種得到他又像是夢境的錯覺,教她心慌至極。

    他的心真的屬於她了嗎?

    昨夜纏綿的一切像是她大吵大鬧換來的,肉體上的結合或許滿足了她擁有他的希冀,但她仍是一點安金感都沒有。

    經過昨夜之後,她突然害怕了起來,他說他要她,但他倆之間除了做愛外,他給的起她想要的愛情嗎?

    凌璇之熟睡的表情有著稚氣,但他一醒來,還能這麼的溫和嗎?昨晚說要她的他,醒來了還會要她嗎?

    七年前的那一夜讓他備感污辱,她巳經找不到勇氣等他醒來了。

    她好怕,昨夜的一切對他而言,只是一場各取所需的歡愛而巳,他還是棄她的真心如敝展。

    就算他肯要她,她也分不清他是真心的,還是因為內疚於她曾懷過他的孩子,才想對她負責的。

    她累了,已經有好幾次都累得想認輸。

    七年來,她花了大多的青春在追逐、等待,但她真的累了。昨晚差點被強暴的記憶過於清晰,只要想到就直打哆嗦,再也玩不起試探的游戲了。

    不如,就此做罷,再這麼下去,她不知道最後會不會連命都沒了。

    七年前的那一夜,他丟下了她,現在,換她丟下他,她並不以為昨夜的纏綿對她有什麼意義,她只是暫時得到他的專注而已。

    放過他。她才有資格擁有幸福吧!

    凌雪未深深吸了口氣,像是決定好了什麼,在便條紙上寫了字,置在他握起的掌心之中,然後親吻了下他的額,悄悄的離開了房間。

    她該何去何從,她並不知道。

    也許,她只是需要靜一靜,想想怎麼習慣寂寞,習慣不去想他的日子……

    “雪未……”凌璇之像是預知到凌雪未的離去,冒著冷汗的睜開眼,直到感覺到手心中的異物,他才倉促的攤開紙張,細細閱讀起。

    我走了,永遠的走了,答應我要好好照顧自己。

    PS:麻煩放了浴室裡被捆綁的家伙。

    妹妹雪未

    妹妹?不,她不是妹妹.她是哪條神經有問題了,她不是死都不當他妹妹嗎?  

    什麼叫做她走了,永遠的走了?她在說什麼傻話,昨晚他倆不是才分享了美好的夜,她居然敢說走就走,完全無視他的心情!

    她到底在怕什麼!他不是說好了,他要她了嗎?

    “可惡!”凌璇之忿忿的把紙條揉成團隨地一擲,以最快的速度穿上衣服。他身旁的床位還是熱的,她才剛走而已,相信他追的上她的!

    至於浴室內的那家伙?哼,敢動他的女人,就讓他再關久一點吧!

    凌璇之急速地奔出了房外,生平第一次,他徹底慌了,在二樓樓梯外遙望著大廳中來往的人群,只見她就站在大門口處,沖著他一笑,可她的笑像曇花一現般,當他下了樓後,她已消失無蹤。  

    “雪來,我不准你對我那樣笑!”那樣的笑太淒涼,活像是要跟他訣別似地,他一輩子都不想見到,他也不想失去她,一點都不想……

    凌璇之奔到飯店門口處搜尋著她的身影,直到發現前方的紅綠燈處,多了抹純白的身影,他急切的追上,在距離她幾公尺前,像是吼出心肺般嘶喊道:

    “雪未,你要去哪裡?”

    凌雪未一震,緩緩地轉身,似乎很意外他沒有死心,還追了上來。 

    “去一個你找不到我的地方。”她微笑,微笑的對他道別。

    他慌得要命,該死的她怎能笑著對他說出這種話!

    “聽好,我不准你再試探我了!”也無須再試探他了,他的心早在七年前就屬於她了,她還不懂嗎?

    “不會再有試探了。”因為她決定好了.放過他,也放過自己。

    像是聽到多絕望的話,凌璇之忐忑的就要停止呼吸,步步朝她逼近,想問清楚什麼叫做不會再有試探了?她已經懂得他的心了,還是打算放棄他了?

    我走了,永遠的走了,答應我要好好照顧自己。

    “我不准你走!”他沉痛的朝她低吼,一個箭步就要捉住她。

    凌雪未受驚的退步再退步,自以為聽到的僅是錯覺。就像昨晚做的也是一場美夢。“我是說真的,等我走過這個綠燈,我就放了你,徹底放你自由!”

    她都要放過他了,為什麼他還要緊追她不捨?為什麼不早一點追著她……

    “難道昨晚的一切對你一點都不重要?”他只屬於她了不是嗎?她不是很聰明嗎?為什麼還要說走就走?!

    “昨晚是我的一切,但對你而言,我只是你的過客。”凌雪未笑得好淒涼,像是什麼都無所謂、捨棄了,然後緩緩轉身,背著他迅速走上斑馬線,看似瀟棲,但來自背後那熾熱的視線,卻教她格外眷戀的想流淚。

    她拼命的告訴自己,只要他肯說愛她,那麼她就留下來

    “雪未,別走……

    那不是她最想聽的話。他要她別走,也許僅是內疚、習慣了她追著他跑……

    “再見。”她喃喃道,忍住想轉身著他的盼望,快步的朝前直走,自以為走過了綠燈,她就能擺脫六年來對他的愛戀。

    可心好痛、好痛,每一個步伐都沉重的教她快要窒息,教她幾乎錯覺,這條道路她永遠都走不完……

    凌璇之震了、傻了,像是大受打擊般無法動彈,站在馬路的人行道上,眼睜睜的看著她穿越了停駛的車群,離他愈來愈遠。

    她走了,不聽他的一言一語,真的毫無眷戀的走了……

    我是說真的,等我走過了這個綠燈。我就放了你,徹底放你自由!

    不!她休想走,就在她癡纏了他整整七年,害他戒不掉恨她想她的同時,她不能那麼殘忍的說走就走!她必須知道,她付出的並沒有白費,他也是愛她的。

    就算曾經誤以為她是他妹妹,早在邂逅的第一眼,不,更早,他跟蹤她,驚訝的看著她翻牆跳到小巷,一個人自由自在的走在路上時,他就對她移不開目光了。

    她當著同學們的面對他告白的那一天,表面上他是欣喜她上鉤了,其實是結結實實的嚇了一跳,像是雀躍又像是難為情。

    當她親自做了便當帶到工地找他時,他永遠記得那飯香的味道。記得她靠著他好近好近,那少女的香澤有多麼芬香,還有她被貓兒抓傷時,他那時候的焦急……

    與她每一次的回憶,至今仍那麼清晰,無法否認,她早就被烙人了他心底,所以當他復仇得逞,看著她為他倆之間的血緣關系痛苦不堪時,他同樣也不好受,一點都沒有嘗到勝利的滋味……

    也因為他愛她,那一夜他才會禁不起誘惑,抱了她……

    但現在承認這些來得及嗎?他不要她離他愈來愈遠,不要她那麼快就放棄,他們之間也不只一個七年,還有很多的七年能糾纏!

    凌璇之再次追了上去,決定不讓她越過綠燈,離開他的生命,可沒跑幾步,就匆匆膘到一輛紅色轎車正疾逸的闖過紅燈,而且目標還是……

    “小心!”他拉開喉嚨大吼,快步追上把她推開,承受即將而來的重擊。

    “痛……”凌雪未突然被一股力量推到地上,當她終於看清楚,這幾秒間發生的事時,她幾近崩潰的抱住橫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凌璇之。

    “璇,你別嚇我……”她痛哭失聲的懇求著,這是怎麼回事?這一場車禍是怎麼發生的?他怎麼會傻到推開她,替她擋了這場劫難……

    “不,我不是故意的,我要撞的是你,我哪知道璇會突然推開你……”

    尖銳的叫囂聲教凌雪未看了轎車內的駕駛一眼,想都沒想到,開車想撞她的竟是凌璇之的前任未婚妻——連雅欣!

    但她沒有心情責怪她,清路人打了電話叫救護車後,抱著凌璇之,一遍遍地呼喚著他,連罪魁禍首何時開車逃逸都沒發覺。

    “拜托,你不能死啊……”凌雪未哭得像個淚人兒,可是凌璇之怎麼都沒有反應。

    說什麼要放過他,還要學會不想他!要是他死了,她只會忘了怎麼呼吸!

    凌璇之的傷井無大礙,在送到醫院的隔天就轉進了一般病房,醫生吩咐只要好好休養就能順利出院。

    意外的是,連雅欣的惡行被恰巧拍攝的民眾全程錄起,也拍下了她的車號,供警方逮到她,連氏早巳空毀的事實才被八卦記者挖了出來。

    原來連雅欣被凌璇之退婚後,得知凌雪未曾積極的調查連氏的機密資料,懷疑是她對凌璇之說了什麼,她才會臨時被退婚,陷入被追債的困境。

    想置凌雪未於死地,是在路上碰見她臨時起意的,可她沒想到撞上的竟是凌璇之,就算她現在後悔,也得吃上好幾年的牢飯。

    “雪未呢?”凌璇之在當天便醒了,這是他開口的第一句話。

    不過沒人回答他的問題,他原以為她是在和他玩躲貓貓,但兩個星期過了,她像是失蹤般,無論他怎麼追問,父親和小媽都只字不提,讓他有著被陷害的錯覺。

    “璇之,醫生說你的傷口愈合的很快,過幾天就能出院了。”凌母身子骨比以往強健多了,所以特地前來照顧他。

    凌璇之也懶得和小媽說客套話,每天不厭倦的直問著。“雪未呢?為什麼她不來看我?”自他住院後.他每天等啊等,等到的都是失落的答案。 

    凌母一笑,仍對女兒的行蹤保持高度神秘。“璇之,等待的滋味很苦吧。那你知不知道,這七年來,雪未是用著怎樣的心情等你回來的?”

    凌璇之停頓了幾秒後,撇開微窘的俊臉,沒有正面回答。“我會樸償她的。”

    “你最好在她面前別那麼少活,她會認為你誠意不足。”凌母帶笑的提醒道。

    “我知道,但她到底在哪裡?”凌璇之慢條斯理的道,可眸光是凌人銳利的,非問出個答案不可。

    想也知道,小媽一定知道雪未在哪,搞不好連父親都知道,就他一個人被蒙在鼓裡! 

    “她早就來了,你不知道嗎?”凌母有意無意的像是在暗示什麼,在離開病房前感謝道:“對了,雖然這麼說對你不好意思,但我還是很謝謝你救了雪未。”

    “阿姨。”凌璇之沖動的喚住了她,有絲別扭的道:“你也要幸福。”曾經對她懷恨過,但至今什麼都雲淡風輕、不重要了。

    “謝謝,你也應該對你父親說這句話。”凌母滿足的微笑道。長期與主治醫生培養出愛情,決定和二十多年來的假丈夫離婚的她,是個沉溺於愛河中的小女人。

    “我知道。”凌璇之頷道,目送著凌母離開。七年了,躲在新加坡逃避了那麼久,也是他該面對父親的時候了,可他現在什麼都沒辦法思考,只能想著她。

    “什麼叫做她早就來了……雪朱,你到底在打什麼鬼生意?”

    咀嚼著小媽的話中之意,凌璇之怎麼都模不著頭緒,不過,這就是凌雪未吧,要是她沒有能耐能讓他恨得癢癢地,她就不再是他愛的那個女人。

    不過道高一尺、魔離一丈,他就不信他逮不到她!

    深夜,凌雪未踮起腳尖的漫步在醫院走道i上,像是深怕吵醒誰似的,不敢多發出一點聲音,悄悄的推開了某間病房房門。

    如她所想的,凌璇之已經入睡了,凌雪未輕輕的坐在床沿處,看著凌璇之那俊逸的題臉,她抿起笑,傾下臉蛋想親吻他。

    她好想他,不只是想每夜偷偷看他而巳,她還想要跟地說說話,被他強而有力的擁抱著、吻著,感受著他給予的溫暖。

    但還不行,她和爸媽商量好了,還不能那麼早就和他見面,所以趁現在偷偷吻他一下,滿足一下她的思念也不為過吧!

    “小魔女,終於捉到你了。”凌璇之就在她快貼近他的唇時。突然睜大黑眸,快手擒著她的柔荑,也抓緊了她落在他臉龐的發絲,與她保持著這麼噯昧的姿勢。

    “你、你什麼時候醒來的……”凌雪未想都沒想到他會裝睡.慌張的結巴道。

    “你以為我會乖乖睡著等你強吻我嗎?”凌滿之難得有心情調侃道。

    “亂說!我什麼時候要強吻你了……”還沒吻到不算數好嗎?

    “現在……”凌璇之超她不注意時,伸手壓下她的後腦後,任她那誘人的櫻唇就這麼印上了他的唇。  

    兩唇緊貼,兩顆心也撲通撲通的跳,凌雪未羞得掙脫了他。花容失色的掐捏著他。“你這個大包狼!”

    凌璇之拉住她的手臂,同時也自床上坐起身,霸道且深情的道:“不許走,我不許你再離開我身邊。”

    凌雪未像是受寵若驚的怔住,直到他把她拉回床沿,仍無法回神。  

    在他為她出了車禍,她確實有想過他要她別走的真正用意,但仍沒有他再次親口對她說出來得震撼。

    母親說,他是因為太愛她。才會在緊急時刻推她一把,是真的嗎?

    “為什麼不光明正大來看我?”凌璇之接緊她,微溫的質問著,眼神卻深情款款的引誘著她說出實話。

    “我憑什麼來看你?我都說不再糾纏你了。”凌雪未撇開臉蛋。似不想被他看見她的表情。

    “就這樣?”如果說她沒有一點古靈精怪,邪天空就要下紅雨了。

    凌雪未哼了一聲,當著他的面露出她邪氣嘟啷的俏臉。“才不呢!我是愈想愈不甘心,我花了七年的時間在你背後追著,可是你始終看不見我,現在你為我受傷了,我就這麼輕易的送上門,不是很不公平嗎?我當然也要讓你嘗嘗見不到我的滋味……”

    凌璇之真想捏捏她紅通通的頰,不過他忍住了,繼續維持著深情的氣氛。“我不是看不見你,我只是從沒想過,我最恨最想掐死的那個女人,竟也是我最愛的女人。”

    這算告白嗎?太氣人了吧,她有那麼可恨嗎?

    可凌雪未笑了,一句話就把她安撫的服服貼貼。“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凌璇之的俊臉上閃過幾分赧色。“從七年前,或許更早……

    “有多早?”

    凌璇之索性一鼓作氣的說完,以滿足她女性的驕傲。“當你在學校爬牆,坐在牆上時,被背後的我看到內褲那一刻。”

    凌雪未硬生生嚇了一跳,無理頭的丟出一句。“我那天是穿什麼顏色的?”

    凌璇之勾起笑,偷偷的在她耳畔說著。

    “天啊,讓我死了吧!”教心上人看到她穿幼稚的粉紅圓點內褲,真的是好丟臉啊!

    凌璇之把她擁人懷裡,兩個星期的思念之苦,讓他不想再松開她了。“聽好,雪未,你要記住當你等了我七年,備受相思折磨時,我也同樣在遠方等了你七年,被你糾纏到連做夢都夢見了你。”

    凌雪未的心發顫著,似狂喜又氣呼呼的指控。“可是你和其他女人訂了婚!”他知道當時滿心期待他回來的她,有多麼大受打擊嗎?

    “你還不是周旋在眾男人間無往不利?”現在回想,他之所以沖動的和連雅欣訂婚,除了想氣氣她之外,也確實帶著惱人的酸味。

    凌雪來震驚了好久,像是心胸舒坦些了,_才釋懷的說出結論。“所以我們扯平了。”真可笑,她盼了七年今天才發現,原來她想要的愛情其實唾手可得,只是他們一個追一個逃,一直都無法發現彼此的心意。

    “扯平?”凌璇之挑眉。

    “我等了你七年,你現在還為我受了傷,是該扯平了。”凌雪未甜笑著,跟著傾身,舔吮著他那敏感的耳垂,柔荑也探進了他的上衣裡,在他赤裸的胸膛上劃著圍圈。誘惑病人似乎不太道德吧……

    “就這麼輕易放過我嗎?”畢竟他曾對她說過太多傷人的話。凌璇之細聞著她的發香,醉了,沉迷於她的挑逗中。

    終於,她不再逃了,給了他一個重新愛她的機會。

    “當然不。”女人,可是最會記恨的。

    凌璇之一副了然,無反顧的任憑她處置。“我的魔女,你打算怎麼罰我?”他暗啞地道,差點無法控制的壓倒她猛吻。

    “這個嘛,我倒要好好想想……”凌雪未依然在他胸前劃著圈圈,得意的看著他失控的倒抽了口氣,欲火沸騰到了極點,讓她笑得好甜好賊。

    “就罰你,不准吻我,碰我一根寒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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