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女惹暴君 第五章
    夕陽西下,紅霞漫布的天際煞是美麗。

    柳飄絮佇立在窗前仰望著落日余暉,映入眼簾的雖是美景,但她的眉心卻是輕蹙起的,完全沒有賞景的興致。

    「小姐,該用膳了。」丫鬟春梅的嗓音驀地從身後傳來。

    柳飄絮回頭一看,就見春梅端著晚膳走進來,並且一一將那些香噴噴的食物擱上桌。

    看著那仍冒著熱氣的食物,柳飄絮不禁想——段家堡的人會不會想要報復她,也在她的飯菜裡加了什麼東西呢?

    這個念頭一閃過腦海,柳飄絮的唇邊忍不住揚起一抹略帶嘲諷的微笑。

    就算段家堡的人在她的飯菜裡下毒藥,這也是無可厚非的事,誰教她是「柳義淳」的女兒呢?活該要被憎恨、被敵視。

    今天她會有這樣的遭遇,可以說完全是因為爹的緣故,她會因此而恨爹嗎?

    平心而論,要說她完全不介意那是騙人的,可她介意的原因是,她爹竟然會為了貪念而鑄下大錯。

    爹的這輩子,就因為當時犯下的那個大錯而毀了,事後就算有再多的悔恨,也已經於事無補了。

    「小姐,快點來吃吧!」春梅擺好了飯菜,等著伺候她用膳。

    望著春梅那一臉恭敬和善的表情,柳飄絮的心裡不禁充滿了疑惑。

    「難道你不知道我是柳義淳的女兒?」她開口問。

    「我知道啊!」

    「既然如此,那你為什麼還對我這麼友善?」

    「春梅雖然沒有念過書,大字也不認識幾個,可是春梅知道,上一輩的事情和小姐無關。」

    聽了春梅的話,柳飄絮不禁感到有些慚愧。

    雖然她自幼便讀了詩書,可許多事情反而沒春梅了解得這麼透徹。要她拋開恩怨,完全不去怨恨段不讓?這對她來說好像有點困難。

    一想起段不讓,柳飄絮的眉心就不禁再度蹙起。

    那個男人……到底在打什麼鬼主意?為什麼態度改變得這麼快?

    昨夜她還在柴房時,段不讓擺明了非要狠狠地報復她不可,可後來他卻突然抽身而退,態度轉變之迅速,實在太過詭異。

    到底是什麼原因讓他突然轉變呢?

    她知道段不讓恨極了她是柳義淳女兒的身分,既然如此,還有什麼比這更重大的原因,能夠左右他復仇的決心?

    柳飄絮對此百思不得其解,可就算他真的不打算再折磨她,她也依舊無法完全拋開他們之間的恩恩怨怨。

    她忍不住想,要是能夠死在段不讓的手裡,或許對他們來說是最好的,這麼一來,她和段不讓或許才能從仇恨之中徹底解脫……

    正當柳飄絮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春梅開口提醒道:「小姐,快來吃吧!飯菜涼了可就不好吃了。」

    柳飄絮搖了搖頭。「我沒胃口,不想吃。」

    「可是……」

    春梅還想開口勸她,一個低沉的嗓音卻驀然插入。

    「不吃東西,是想要把自己給餓死,免得繼續遭受折磨嗎?」

    一聽見這個聲音,柳飄絮和春梅回頭一看,就見段不讓大步走了進來。

    「參見主子。」春梅立刻恭敬地行禮。

    「你先退下吧!」

    「是。」

    春梅聽話地離開之後,房裡只剩下段不讓和柳飄絮兩個人,這讓柳飄絮頓時感到神經緊繃。

    「你來做什麼?」

    「我看看你想要怎麼折磨你自己。」

    「我要怎麼折磨自己,和你無關!」柳飄絮一臉的叛逆不馴。

    段不讓濃眉微皺,說道:「我已經沒有要你在灶房干活兒,也沒要你繼續待在柴房裡,你還有什麼不滿的?」

    不滿?他竟然問她這個仇人之女有什麼地方不滿的?他的行為舉止未免也太不尋常了吧!

    「姓段的,你不用故意在我面前裝出一副假仁假義的模樣,你到底想做什麼?有什麼目的,你就直說吧!」

    「目的?沒有啊!我只是突然不想繼續折磨你罷了。」

    突然不想折磨她?柳飄絮才不信呢!這男人肯定在打什麼鬼主意,而她實在受不了處在這種不明的狀況下。

    不管他到底想要做什麼,總之,她相信他最後一定還是會殺了她,既然如此,那她還不如早點和死去的爹娘團聚。

    打定主意後,柳飄絮刻意用著諷刺的語氣說:「不想折磨我了?難道你忘了你爹娘是怎麼死的?難道你忘了我是柳義淳的女兒?」

    聽見她的話,段不讓的臉色驟變。

    「那些事情我再清楚不過,你不需要特地提醒。」

    「是嗎?要是你真這麼清楚,怎麼會不想再折磨我了?我看你是真的忘了你爹娘的血海深仇吧!」

    「夠了!」段不讓叱喝一聲,臉色變得陰鷙駭人。「別再說了,難道你真的這麼希望我折磨你、報復你?」

    「這不就是你硬把我帶到段家堡來的目的嗎?我可不怕你,有本事就殺了我,替你爹娘報仇呀!」

    「我已經報仇了,殺害我爹娘的凶手已經死了。」段不讓咬牙說道。

    「別忘了,我是柳義淳的女兒,是你最痛恨的仇人的女兒!你不連我也一並殺了,這樣對得起你爹娘嗎?」

    「夠了!你真想要我殺了你不成?」

    段不讓的個性向來暴躁易怒,面對她一再地挑惹他的怒氣,他的脾氣已經到了爆發的邊緣。

    「來呀!你想殺便殺,難道我怕了你不成?」

    「你——」

    「當年我爹設計殺害你爹娘,是兩條人命,如今你只殺了我爹,一命怎麼抵得過兩命?我想,你爹娘在天之靈若是有知,一定會對你相當失望吧!」柳飄絮刻意挑釁地說。

    她的話才剛說完,就忽然聽見砰的一聲巨響,原來是段不讓在一怒之下一拳打在紫檀木幾上,那堅硬的木料登時碎裂,可知他這一拳有多麼憤怒。

    「你當真不怕死?」段不讓的黑眸瞇起,瞳中閃爍著高溫的怒焰。

    「來吧!殺了我,好替你爹娘報仇吧!」

    柳飄絮毫不懷疑這個人人畏懼的暴君會在盛怒之下殺了她,她美麗的臉龐平靜而無畏,屏息地等待死亡的來臨。

    就在她認為段不讓要動手的時候,卻意外地發現他的眼底竟閃過一抹壓抑與掙扎。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殺了她這個仇人之女,還有什麼好猶豫的嗎?

    正當柳飄絮感到錯愕之際,就見段不讓沉著臉色說道:「我警告你,別再提起我爹娘的事情了,你也一定不希望我一直在你面前說你爹有多麼的可恨、多麼的卑鄙、多麼的罪該萬死吧?」他的怒氣雖然確實被挑惹起來,卻也還不到失去理智的地步。

    聽了這番話,柳飄絮一陣啞然,找不到話可以反駁。

    的確,一再地提起他爹娘被設計殺害的事情,不啻是不斷地在他尚未結痂的傷口上撒鹽。

    可……柳飄絮不明白的是,段不讓為什麼要這麼容忍她?他明明已經暴跳如雷了不是嗎?

    依照他的個性,他應該會毫不猶豫地殺了她來洩恨才對,可怎麼卻只是口頭警告她別再犯?

    柳飄絮想要弄個明白,然而段不讓已轉身離開,臨去前只扔下一句——

    「把晚膳吃了吧!那是杜大娘特地幫你准備的,別辜負她一番心意,放心,沒有人膽敢在你膳食裡面『加料』的。」

    聽了他的話,再看著他高大的背影,一種復雜的情緒驀地湧上來,在柳飄絮的心裡翻騰。

    她實在搞不懂這男人到底是痛恨她,還是關心她?

    若說是痛恨她,她還可以理解,但……關心?怎麼會?但……倘若他根本不理會她的死活,又為什麼要在乎她吃不吃?

    柳飄絮雖然沒什麼胃口,但最後還是吃了春梅端來的那些食物。

    她在心裡告訴自己——她之所以會吃,純粹只是為了不辜負杜大娘特地為她准備這些食物的心意,跟段不讓一點關系也沒有!

    在用完膳之後,柳飄絮藉口要歇息支開了春梅,自己一個人待在房裡。

    望著這間寬敞舒適的廂房,柳飄絮忽然有種相當荒謬的感覺。

    她原本是該被段不讓一刀給殺了的,可現在卻住進段家堡的廂房裡,若是不知情的人,說不定要以為她是段不讓的客人!

    隨著夜色漸深,她獨自一個人倚坐在床邊,柔軟的床榻和之前柴房裡的木板床相比,簡直有如天壤之別。

    一整個晚上,她睡意全無,心裡的疑惑一直存在,倘若不解開,只怕她沒法兒釋懷,更別說是要好好人睡了。

    可惱人的是,段不讓什麼也沒說,而她若是去問旁人為什麼段不讓會突然對她改變態度,只怕旁人也不會給她任何答案。

    在無法可想的情況下,柳飄絮也只能無奈地歎口氣,任由紛亂的思緒在腦子裡轉呀轉的。

    不知過了多久,她忽然聽見一陣隱約的腳步聲,原本她以為是春梅,可仔細一聽卻又不像,因為那分明是男人沉穩的步伐,而非女子輕盈細碎的腳步聲。

    但……那會是誰呢?會是段不讓嗎?

    正當柳飄絮胡亂猜測間,外頭的那個人似乎已來到門口,她迅速躺上床,閉上眼睛裝睡。

    要是她猜得沒錯,外頭的人應該就是段不讓,而他倘若想要在她睡夢之中殺了她,那她可得好好配合一下裝睡才行。

    就在柳飄絮努力裝睡的同時,段不讓高大挺拔的身形就佇立在她的門外,眼看房內一片幽暗,他猜想她應該已經睡得沉了。

    他伸出手,輕輕推開房門,皎潔的月光灑在床榻的人兒身上,讓她看起來多了分難以抗拒的神秘魅力。

    段不讓走上前去,低頭望著柳飄絮。

    今天晚上不知怎地,他一直睡不著,腦中不斷地浮現她的身影。

    她悲傷的神情、她憤怒的模樣,還有她在他的撩撥之下那意亂情迷的表情……都一一地浮現腦海。

    他不懂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反應,只知道當自己回過神時,已經來到了柳飄絮的房門外。

    此刻,望著她美麗沉靜的睡顏,心裡更是湧上一股復雜的情緒。

    今天傍晚她刻意激怒他,依照他之前的個性,就算他沒有在一怒之下殺了她,也至少會狠狠地教訓她的放肆,可他卻什麼也沒做。

    是他脾氣變好了嗎?

    不,他知道並不是這個原因。

    但……倘若恩情和仇恨可以相互抵消,那麼究竟是什麼原因讓他對她一再地容忍,甚至不願意放她走?

    難道是他被這個美麗又勇敢的小女人吸引了嗎?

    段不讓凝望著柳飄絮,仿佛想從她美麗的容顏上找出答案。

    在他的目光中,有著平常不存在的溫柔,要是旁人見了此刻他的神情,只怕會以為是自己眼花了!

    段不讓定定地望著柳飄絮,仿佛看上了癮似的,怎麼也無法移開目光。他就這樣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她,幾乎忘了時間的流逝。

    在段不讓的專注凝視下,躺在床上裝睡的柳飄絮覺得難受極了!

    因為怕被段不讓發現她根本沒睡著,她刻意放緩了呼吸的節奏,緊閉的眼珠子不敢亂轉,甚至也不敢翻身或有任何的動作。

    只是,要—直維持這樣一動也不動的姿勢,實在相當累人,才不過—會兒的時間,她就覺得全身僵硬,甚至開始酸疼了起來。

    她在心裡不斷咒罵著段不讓,希望他要嘛就快點動手殺她,要嘛就快點離開,好讓她可以從極度的僵硬酸疼中解脫。

    偏偏事與願違,段不讓不知為何一直杵在床邊,既不吭聲也沒半點動作,仿佛在和她比賽誰的耐性比較強似的,簡直快氣煞了她。

    又過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之後,柳飄絮已經徹底失去耐性,不想再繼續裝睡下去了。

    她佯裝剛睡醒的模樣,打了個呵欠,再緩緩地睜開雙眼,頭一抬,恰巧對上段不讓的黑眸。

    幽暗的房間裡,他的眼眸顯得異常灼亮,仿佛夜空中用以指引方向的星子,讓她一時之間只能盯著他看,一瞬也不瞬的。

    寂靜的夜晚,四周沒有紛擾嘈雜的聲音,而此時他們除了四目交會之外,也沒有多余的言語。

    在這一刻,柳飄絮幾乎忘了他們彼此的身分,忘了他們原本敵對的立場,回歸到最最單純的男人與女人,而他那燒灼的目光,令她的心跳亂了節奏。

    她實在不懂,為什麼段不讓能用這樣專注的目光望著她,她也實在不懂,為什麼光是被他注視著,她的心裡就莫名地有股異樣的情緒翻騰。

    雖然在知道爹的確罪孽深重之後,她就不再那麼憎恨段不讓了,可……要說她會為他心動,這也未免太過突然了。

    不過話說回來……感情這回事,似乎也沒有道理可循……

    隨著時間的流逝,柳飄絮被他愈看愈心慌意亂,那種感覺就好像先前被他摟在懷中親吻時一樣。

    忽然間,一個念頭驀地閃過腦海——難道段不讓待她的態度突然轉變,為的就是要解除她的心防,想要讓她愛上他,之後再狠狠地羞辱嘲諷她?

    不不不!倘若真是如此,她怎麼能讓他的計謀得逞?她寧可他殺了她,也不要遭受那樣的羞辱與嘲笑!

    柳飄絮驀然掀開被子起身,走到桌前點燃燭火。在火光照亮房間的剎那,她已再度築好了心防。

    「大半夜的,段堡主不睡覺跑來這裡做什麼?」

    「我來看你是不是又想折磨自己,不肯好好的歇息。」

    「我有沒有好好歇息,對你來說重要嗎?反正到了最後,你還不是一樣要殺了我!」

    又不是在養牛養豬,難道他還要先將她照顧得肥肥胖胖的才要動手殺她?這未免太好笑了吧!

    「我沒說要殺你。」

    段不讓的話讓柳飄絮驀然一愣。

    「你……難道不殺我?」

    「我的確是沒打算要殺了你。」

    「我不懂,既然如此,那你把我強抓到段家堡想做什麼?軟禁我一輩子,還是要我做一輩子的丫鬟、奴婢?」

    不管段不讓心裡打的主意是哪一個,她都無法接受!她寧可死得痛快,也不要一輩子受這樣的折磨!

    柳飄絮把心一橫,決定要激怒他到底。

    於是,她不顧段不讓先前的警告,再度開口說道:「我想了一整晚,最後得到了一個結論。」

    「什麼結論?」

    「結論就是——你爹娘的死,肯定死有余辜!」

    聽了她的話,段不讓果然立刻變了臉色。

    「你說什麼?!」

    「我說,你爹娘的死,肯定死有余辜。」柳飄絮不怕死地又說了一遍。

    「胡說八道!」段不讓開口怒斥。「明明是你爹該死的鬼迷心竅、謀財害命,死有余辜的是你爹才對!」

    「我才不信!你又沒有親眼看見我爹殺了你爹娘,難道你隨便說了就算嗎?依我看,肯定是當年你爹娘貪心想要私吞所有的錢財,所以我爹才會憤而教訓那兩個家伙!」

    「閉嘴!我不許你再胡說八道!」

    看出段不讓眼裡的暴怒,柳飄絮的心裡有些愧疚。

    要是換成別人隨便說她爹的不是,她肯定也會氣得抓狂,更何況她說的根本與事實不符,他的心裡肯定更加難以忍受。

    但,只求一死的她,顧不了這麼多了,反正最終她會用她的命來謝罪。

    「我偏要說!你能拿我怎麼樣?」

    段不讓忽然一把揪住她的肩膀,把她抓到面前。

    「你一再刻意地激怒我,難道真這麼想死?」他咬牙切齒地問。

    「我的確是想死,要嘛你就成全我,痛快地殺了我,要嘛就看你可以忍受到何時!」柳飄絮仿佛嫌他還不夠震怒似的,最後又補上了一句。「更何況……說不定我猜得沒錯呢!」

    段不讓的黑眸一瞇,眼底燃著高溫的怒焰。

    「我已經警告過你了,不許再提我爹娘的事!」

    「你是警告過,但那是你的事,可嘴巴長在我臉上,我偏要說,你管得著、阻止得了嗎?大不了你殺了我呀!」

    「要讓你閉嘴,方法多得是,不必非殺你不可。」

    柳飄絮愣了愣,神情頓時充滿了防備,不知道他究竟想做什麼。

    「怎麼,怕了嗎?你不是連死都不怕了,怎麼不繼續說了?」

    「我的確是打算要繼續說,你爹娘他們當初——唔……」

    柳飄絮的話突然沒了下文,因為她的嘴兒冷不防被段不讓的唇堵住,根本說不出半個字!

    這個吻帶著明顯的懲罰意味,異常狂暴而熾烈,他近乎蹂躪地狠狠吮吻她的紅唇,甚至還毫不憐香惜玉地嚼咬她柔軟的唇瓣。

    趁著她發出疼痛的低呼,他的舌強悍地探入,強悍地掠奪她的甜美並要求她給予回應。

    這個來勢洶洶的吻讓柳飄絮招架不住,思緒頓時陷入一片混亂,全身的力氣仿佛被抽光,就這麼無法抗拒地被段不讓摟在懷裡恣意輕薄。

    或許是滿腔的怒氣需要宣洩,也或許是她的滋味太過甜美,段不讓欲罷不能地愈吻愈深,他甚至想要更多、想要完整的她!

    在欲望的驅使下,他一邊吻著她,一邊一件件地扯下她身上的衣裳,很快地她全身上下就只剩下薄薄的兜兒和褻褲包裹住她最最私密的曲線。

    突如其來的涼意,讓柳飄絮混沌的思緒有一瞬間的清明,一發現自己的衣裳幾乎被剝光了,她的一張粉臉頓時脹得通紅。

    「你……你這是做什麼?」

    「做什麼?你故意惹怒我,不就是要我懲罰你嗎?」

    懲罰?她的確是希望他懲罰她,但,她預期之中的懲罰是殺了她,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呀!

    柳飄絮正想要抗議,段不讓卻突然一把扯下兜兒,讓她的上半身登時毫無遮掩地呈現在他眼前。

    「不!」柳飄絮驚呼一聲,粉臉脹得通紅。

    她又急又羞地想要伸手遮掩,雙手卻被段不讓箝制在身後。

    「放開我!」

    段不讓仿佛沒聽見她的話似的,他的目光落在她美麗的酥胸上,那雪白的渾圓和粉嫩的蓓蕾,讓他體內的欲火頓時更加高張。

    幾乎是毫不猶豫的,他低下頭親吻她胸前的那顆朱砂痣。

    某種溫暖的熱流驀地滑過他的心間,在這一刻,他突然知道了自己為什麼從來不曾想過要放她走,那是因為這個多年前救了他一命的女娃兒,有著深深吸引他的魅力,讓他想要將她永遠地留在身邊。

    當他火熱的唇貼上她的肌膚時,柳飄絮克制不住地發出心慌的低喘。

    倘若不是自己親身經歷,她簡直不敢相信光是唇片與肌膚的接觸,竟會撩起這般驚濤駭浪的感受。

    「放開我……你別這樣……」不知為何,她的抗議聲聽起來異常軟弱,根本起不了半點作用。

    「飄絮,你真美。」段不讓一邊親吻一邊低語。

    聽見他的贊美,柳飄絮的心跳驀地又更加快了些,但她的心中也同時浮上一抹疑惑。

    真是奇怪,為什麼他的舉動、他的一言一行,會對她的心情產生這麼大的影響?難道她真的在不知不覺中對他動了心?

    但……這是應該的嗎?她真的能夠拋開兩家之間的恩怨,敞開心胸順著自己的感覺嗎?

    就算她真的可以,但是他呢?只怕他做不到吧!

    雖然她不明白段不讓對她的態度為什麼突然轉變,但她可沒忘記他先前有多麼的憎恨她的身分,那時他甚至還信誓旦旦地要報復、折磨她!

    該不會……現在這一切也是他報復的一部分?可……就算真的是好了,她又能抗拒得了嗎?

    柳飄絮的思緒被段不讓突然將她打橫抱起的舉動給打斷了,她很快地被他抱上了床。

    看著他一件件褪去身上的衣衫,柳飄絮的心驀然一頭。

    雖然不曾經歷過男女之事,可她隱約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也知道自己無力阻止一切的發生。

    事實上,當段不讓卸盡衣物,也跟著躺上了床,將她赤裸的身子擁入他健碩陽剛的懷抱中,她根本無法思考也無力抗拒了。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他的懷抱之中,承受著他的溫柔與狂野,承受著他一次又一次地撞擊她的心魂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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