芭蕾舞娃娃 第二章
    隔周的星期五串珠班正式開課,韓烈首度見到指導老師何英雄。

    何英雄長得粗粗壯壯五短身材,膚色黝黑,方形國字臉上始終咧著嘴憨憨笑著,令人不禁聯想到熊,不是窮兇惡極的灰熊或者黑熊,而是一隻很和氣很可愛的卡通泰迪熊。

    韓烈使勁咬住下唇憋住一肚子笑氣,睜著不敢恭維的眼睛看著何英雄身上那條滾著蕾絲花邊長至膝蓋下的可笑背心圍裙。

    啐!

    今天晚上是教串珠課不是教烹飪課,幹嘛穿得像X姐在電視上教人作菜?韓烈伸手抹了一把臉,心中湧起一股被打敗的感覺。

    愛搞怪的何英雄玩的創意噱頭可不僅僅發揮在圍裙而已,他的頭上還紮著一條原住民黑頭巾,巾上縫綴各式圓形、長形、三角形的五彩琉璃珠。這還不打緊,最、最、最精采的是,何英雄手腕、腳踝、胸前掛滿叮叮噹噹五顏六色的大小珠串,把自己打扮得像一棵會走路會說話會教學的聖誕樹,呃……視覺效果驚人!教人印象深刻,一眼難忘。

    就在韓烈盯著何英雄猛瞧時,他這個萬紅叢中一點綠的唯一男生同樣也成為班上十多位女同學十多雙眼睛注目的焦點,從她們驚訝的表情不難看出她們的心裡充滿好奇……

    咦?

    怎麼會有一位英俊的帥哥成為自己串珠班的同學?幾個年輕女生交頭接耳掩嘴竊笑……

    韓烈收回投注在何英雄身上的眼神,打量呈門字型整齊排列的長桌,每個座位的桌子正中央很貼心地鋪著一張PVC發泡樹脂止滑墊,用來防止珠子滑滾;右上角整齊擺著一個針線包、手鋸,小剪刀、尖嘴鉗、小十字起子、膠水……等等DIY必備的工具;正中央則放著一盒彩色珠子、一盒亮片、一塊護腕以及一張白紙跟一枝2B鉛筆。

    「各位同學大家好!我是何英雄……」

    何英雄軟酥酥的話還沒說完,教室立刻爆出哄堂大笑。

    這……這……沒聽錯吧?

    何英雄細細嫩嫩的溫柔嗓音像個嗲聲嗲氣的嬌嬌女,跟他粗獷的熊外表簡直不搭嘎到極點!然而,何英雄對大家這麼不禮貌的直接反應似乎早已司空見慣,依然笑容滿面的調侃自己:

    「對不起!我的聲音轉大人時沒轉成功,所以,很多同學在背後幫我取了一個綽號,叫我『狗熊溫柔男』。」何英雄大方坦承,不著痕跡地把自己娘娘腔的說話語氣轉換成他的個人特色。

    韓烈支肘點頭肯定,他不欣賞何英雄的誇張打扮,卻很欣賞何英雄以自我解嘲化解缺陷的過人勇氣。

    「她叫田媛……」何英雄拉起田媛的手跟大家介紹。

    「大家好。」田媛笑容可掬地頷首問候。

    「如何?我的拍-很漂亮吧?我們的組合就叫--美女配野獸。」

    「哈……」

    何英雄逗趣的言語,再度引發一陣笑聲。

    何英雄跟田媛靜靜站在講台上等大家笑聲歇止,何英雄這才拿目光緩緩環視台下一圈,大聲地說:

    「今晚,第一天上課,相信大家彼此都不認識,我想先花幾分鐘時間供大家自我介紹。為了不耽擱太多寶貴的上課時問,請各位同學的自我介紹詞說得跟迷你裙或者熱褲一樣,愈短愈好。現在,就請我們唯一的男同學打頭陣……」何英雄抬手邀請韓烈起身自我介紹。

    「我的名字叫韓烈,開一間小店餬口。」

    於是,十多位同學一個緊接著一個簡短介紹自己。韓烈意在田媛,對其他同學叫什麼名字、從事什麼工作一點也不感興趣,只記得坐在他左手邊是六十多歲的招弟阿嬤,坐在他右手邊是綁著一束俏皮馬尾的十五歲國二女生曉安。

    「有人說學音樂的孩子不會變壞,我則相信愛玩針線活兒的人,不但不會變壞還很賢慧……」

    何英雄自以為幽默的談話贏得零星掌聲,他繼續往下說:

    「我們言歸正傳,回到今晚上課的主題--如何縫製一個漂亮護腕。我之所以在第一堂課選擇縫護腕不外有兩個原因:第一,年輕女孩佩帶漂亮護腕搭配衣服可以展現個人風格;至於,婆婆媽媽清晨起來戴上護腕到公園練外丹功或者眺太極舞則顯得時髦又拉風。第二,我想趁著縫護腕的機會,測試一下各位同學拈針線的功力。各位千萬別小看這一針一線,我建議你們不妨在縫製的時候,內心默默想像當親友收到這份由你們親手縫製的護腕時,臉上將會露出何等喜悅的表情?」

    「狗熊老師!我要多縫製幾個護腕送給我的外孫女。」招弟阿嬤眨巴紋著黑眼線的垂垂老眼興匆匆附和。

    而招弟阿嬤這一聲狗熊老師再度引發哄堂笑聲。

    「各位同學的桌子上都有工具跟材料,首先,你們要把心中想呈現的圖案畫出來,然後依著圖案選定基色跟挑配珠子或亮片……各位同學若有任何問題請舉手發問,我跟田媛老師會輪流走到各位同學的座位上做個別指導。」好脾氣的何英雄無所謂被稱何老師或者狗熊老師,反正,名字不過是個符號而已。

    做個別指導?

    太好了!

    韓烈等的就是這一刻。

    只見同學們有的埋頭設計圖案、有的仰頭穿針引線,更有手腳俐落的同學已經捻起小珠子直接縫綴在護腕上……唯獨韓烈不動如山的坐在椅子上,一臉苦惱地望著工具材料,不知道該如何開始。

    「我還以為你一定跟我一樣熱愛女紅,才會不顧世俗的奇異眼光來報名參加串珠班。」何英雄困惑不解地站到他座位前。

    「我就是不懂女紅才來報名上串珠課程。」他悶悶回答,心裡很嘔!怎麼是狗熊溫柔男前來給他個別指導而不是田媛?

    「你會畫圖吧?」何英雄不改溫柔男本色,細聲細氣問。

    「當然會。」問這種廢話問題,簡直是瞧扁人嘛。

    「你一定希望你親手縫製的護腕與眾不同,所以,我建議你不妨先畫下心中想要的圖案,比如一隻展翅的飛鷹或者騰空的蛟龍……」何英雄很受不了他一臉茫然的表情,趕緊提供男人最想展現的圖案供他參考。

    「飛鷹跟蛟龍對我而言太難了,我希望愈簡單愈好。呃……有了!我畫一個太陽如何?狗熊老師。」韓烈故意學招弟阿嬤的口吻喊他,提起筆在白紙上畫了一個圓圈。

    「你畫一個圓圈象徵太陽?」何英雄用一種朽木不可雕的眼神覦他。

    「在我心裡一個圓圈是太陽,半個圓圈是月亮,兩個三角形一個向上一個向下交疊在一起就是星星。不過,狗熊老師若認為光畫一個圓圈太簡單,我可以再加上幾條長短不一的放射狀光芒,如何?」韓烈隨意在圓圈邊緣加畫幾條長短線。

    「然後呢?」何英雄頻頻點頭……不錯!這塊朽木的偷懶腦袋已經開始思索開始運轉。

    「我的護腕是黑色,我要把太陽用紅絲線繡滿……」黑色配紅色,夠搶眼吧?

    「很好!接下來呢?」何英雄很有耐心地一步步引導他,希望藉由腦力激盪開發他的潛能。

    「我打算在光芒部份貼上銀色亮片。」韓烈被何英雄一步步逼出藍圖。

    「雖然,你的構圖流於簡化,不過,我還是恭喜你踏出第一步。」何英雄深信興趣是時間慢慢培養出來的,絕非一蹴可幾。

    「謝謝你的鼓勵。」

    「專心完成你的作品,我待會兒再過來。」何英雄留下話隨即走開。

    像不像也要三分樣,韓烈笨手笨腳地抽出紅絲線穿過針孔……只是,奇怪!任他怎麼縫整條紅絲線都直接穿過護腕根本縫不起來。

    「我說這位男同學啊!當你把線穿過針孔後,必須把兩條線扯平,然後,在線的尾端打上一個死結,這樣才可以縫合住。喏!就像這樣……」皇帝不急急死太監!坐在旁邊的招弟阿嬤實在看下下去了,雞婆的湊上一顆花白頭顱指點他。

    「喔,原來線尾要先打個結?謝謝招弟阿嬤的指點。」他雖然笨得可以,但,一張嘴巴卻甜得像塗了蜂蜜似。

    「不必跟我客氣啦!……欸!你看我的HELLO  KITTY繡得像不像?」招弟阿嬤把繡好的護腕送至他眼前獻寶。

    「像!像極了。」雖然,他內心很懷疑HELLO  KITTY的貓臉怎麼看起來像狗臉?不過,敬老尊賢嘛!他還是點頭讚好。

    「我最小的孫女都已經念高中了,她的房間裡擺滿各式各樣的HELLO  KITTY,我這個做阿嬤的就投其所好縫這個貓貓臉護腕給她……」招弟阿嬤說著說著用牙齒咬斷絲線,還把護腕按在桌面扯了扯。

    「喔……」他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頭殼壞掉?竟然為了親近田媛報名參加這個撈什子串珠班,跟一群婦女同胞坐在一塊兒縫縫串串黏黏貼貼?

    這時候,教室門口閃過一抹熟悉的身影,他別過臉往外瞧--

    奇怪!湘琪不好好在樓下看店,跑到樓上躲在門後偷窺什麼?該不會是特地上來看看他有沒有出糗吧?

    呃……不!

    湘琪的眼睛連一秒鐘都未曾從何英雄身上移開過,莫非,湘琪跟何英雄是一對?原來湘琪喜歡個性有點娘的男人?

    「哇嗚!」韓烈一個分心閃神,把美工刀當成剪刀想剪斷線卻不小心削到大拇指,當場血流如注。

    「夭壽唷!狗熊老師!我隔壁的男同學被美工刀削到手指頭流血啦!」招弟阿嬤嚇得大呼小叫。

    「你怎會這麼不小心?快跟我到辦公室擦藥。」田媛蒼白著小臉跑過來,掏出她的手帕包住傷口,快步帶他到辦公室。

    「奇怪!怎會傷在右手?」她仔細看了看傷口,邊說邊走過去打開置物櫃拿出一隻藥用箱。

    其實,也難怪她會脫口這麼問,因為,一般人慣用右手,就算不小心割傷也理應是右手拿美工刀削傷左手才對。

    「報告田老師!我是左撇子。」他嘻皮笑臉回答,完全不把割得又深又長的傷口當作一回事。

    「噢,對不起!我問了一個笨問題。」她跟他雙雙坐在長沙發上。

    「我們左撇子是長期遭受這個社會漠視的弱勢族群,我早已習慣啦。」他扁扁嘴說得好哀怨。

    那可不?

    小時候,他用左手舉箸夾菜吃飯,爸媽老是板起臉孔一而再、再而三子以糾正,然而,從小被寵成小霸王的他,不但不依還索性推開碗筷,寧可讓小肚子挨餓也要抗爭到底。

    當時,他小小的心靈實在搞不懂大人們究竟怎麼了?他就是慣用左手吃飯、寫字,幹嘛非要強迫他改用右手不可?僵持不下的場面,最後,還是由擔心小寶貝挨餓的媽媽先投降才得以收場。

    其實,天生左撇子就左撇子嘛!又不犯法,何必為此傷了親子和氣?

    「我曾聽說左撇子的左腦特別發達,比較聰明。」她從藥用箱取出碘酒跟棉花棒。

    「所謂比較聰明,充其量也只是一點點小聰明罷了。」

    「這……會很痛喔!請你咬牙忍一忍。」她好心先提醒一句,才旋開瓶蓋拿棉花棒沾碘酒小心翼翼幫他消毒,甚至,很體貼地努起紅菱小嘴為他吹氣吹涼,希望多少能減輕消毒時的痛楚。

    他被她的溫柔模樣給迷住,忘了傷口的隱隱抽痛,逕睜著兩隻晶晶亮亮的燦眸瞬也不瞬癡癡望著她。

    「怎麼連指甲也被削掉一小片?閣下該不會把自己的大拇指當成一枝鉛筆,直接拿來削吧?」她笑掀水眸,卻被他的強力電眼鎖住、交纏……田媛發覺自己的心臟咚!咚!咚!跳得又急又響,忙吃慌的撲下兩排睫翼,心慌意亂地拈起另一根棉花棒沾碘酒再幫他徹底消毒一遍。

    「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害羞的模樣很美很迷人?」他強烈感受到她的羞澀與不安,於是,使壞的故意挪了挪身軀,企圖更靠近她一點。

    「這算是一種……讚美嗎?」她好不容易才穩住一顆小鹿亂撞的心,轉眸輕聲反問。

    為了幫他清潔包紮傷口,田媛不得不跟他促膝靠坐得很近,這麼一來,她也就無可迴避的一直嗅聞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濃濃男人味。

    喔!嗅覺靈敏的她,立刻分辨出他的刮鬍水帶著清新的薄荷氣味。

    「我是真心真意讚美你。」他放懶一笑。

    「雲南白藥對止血跟凝結傷口很有效,你別動來動去,我幫你塗上藥粉。」她顧左右而言它,說話的口吻儼然老師在訓斥一名調皮搗蛋的學生。

    「遵命!田老師。」他騰出左手跟她行個童軍禮,逗得她一臉哭笑不得的直搖頭。

    「雖然,美工刀是新的,不過,我還是建議你去打破傷風比較安心。」最後,她幫他貼妥貝繃。

    「我敢打賭你一定沒教過像我這麼笨手笨腳的學生,對不?」他的聲音完全聽不出來有任何一絲絲沮喪,反而,充滿愉悅。

    瞎貓碰著死耗子!

    韓烈萬萬沒想到自己受點皮肉傷流幾c.c.血,可以換來她的細心包紮跟細語關切,他覺得很值得,血沒白流傷口沒白疼。

    「笨手笨腳?不會呀!其實,我還深深為你感動呢。」

    「感動?你深深為我感動?」他熱力四射的電眸穿透她的清澈水眸。

    「是啊。」她被他瞅得臉紅心跳,趕緊低頭藉整理藥箱避開。

    「我?我到底做了什麼驚天地位鬼神的感人事跡,竟然深深感動你?」他絕非沽名釣譽之輩,卻也不是那種為善不欲人知的無名氏,只是,最近他真的沒有什麼了不起的大額捐款啊。

    「我之所以感動無關你做了什麼感人的事跡,而是你對你女朋友的一片癡心。」她起身把藥用箱放回置物櫃。

    「我?女朋友?」他亦步亦趨跟著她,表情滑稽的大叫。

    怪怪!今晚又不是正月十五元宵節,她幹嘛跟他玩猜燈謎?

    「我猜,你一定想送你女朋友親手製作的飾品討佳人歡心,所以,你才鼓起勇氣報名參加串珠班,對不對?」很簡單的邏輯,她想當然爾猜想。

    自從湘琪大驚小怪跑來告訴她韓烈繳費要參加串珠班之後,這是她唯一想得到的合理猜測。

    她不知道一個男人要多深愛一個女人,才會不顧旁人的異樣眼光擠身在女人堆中學串珠?只知道自己為此感動莫名。

    「你以為我是為了討女朋友歡心才來學串珠?」他嘿嘿笑著。

    「難道不是?一個只要花錢就可以輕易買到的現成飾品再漂亮都少了那一份用心,當然比不上親手做的彌足珍貴。」她一提睫又遭他的黑眸鎖住,不知為什麼,他赤裸的大膽凝視總讓她背脊羞羞喜喜的起顫兒。

    「我只能說你猜對了一半。」他把兩隻手插進口袋管束,惟恐自己一個情不自禁會張臂抱住她。

    「哦?」

    「我參加串珠班不是對女紅感興趣,也不是為了討女朋友歡心,而是為了……」他止住話,著迷的眼緊迫盯著她飛染紅暈的俏麗臉蛋。

    「為了什麼?」

    「為了你。」

    「我?」她震驚地往後踉艙一步。

    他趕緊伸出手輕托她的手腕扶住她。

    「你為了那尊芭蕾舞娃娃真是用心良苦啊!不過,你注定要失望,因為,就算你是我的學生,我也不會把它賣給你。」她以為他想套交情買芭蕾舞娃娃。

    「去他的芭蕾舞娃娃!呃……你相信一見鍾情嗎?」他啐了句,清澄的眼睛燃燒兩簇愛之焰。

    「一見鍾情?言情小說的浪漫情節,現實生活恐怕很難遇上。」她二十六歲了,早已過了作夢的年紀。

    「可是我卻遇上啦。」他得意極了。

    「真的?那……恭喜你。」她嘴巴道喜,心裡卻有點不是滋味。

    「恭喜我也恭喜你。」他又開始說怪怪話吊她胃口。

    「韓烈!我之所以恭喜你是因為你遇上一見鍾情的對象,我不懂你反過來恭喜我什麼?」她不客氣-白他一眼。

    「我當然要恭喜你,因為,我一見鍾情的對象就是你。」

    「我?」她拿食指勾點自己的鼻尖。

    「是啊!打從我第一眼見到你,我就無可救藥喜歡上你。」

    「嗄?」他的大膽剖白,令她驚愕得合不攏嘴。

    「呃……有沒有人告訴你,千萬不可以在男人面前雙唇張開,那會引誘男人不顧一切吻你。」他的眼毫不掩飾地徘徊在她兩片嫣紅的唇瓣,要不是顧忌自己若太躁進可能會嚇到她,不得不壓制心中的熱情,他早就擁她入懷掬吻她的唇香。

    「啊。」她聞言,嚇得緊閉唇片。

    「我喜歡你!我想追求你!所以,一看見招生海報上有你的名字,我毫不猶豫就報名參加串珠班。」他朝她聳聳眉稜骨,真情表白。

    「勇氣可嘉!不過,你似乎沒考慮到串珠班十之八九都是女生報名,你夾在其中會很尷尬?」他一個大男人為了追求她,不惜混在女人堆裡娘娘腔的捻線串珠……聽得她好感動ㄋㄟ。

    「為了親近你追求你,我顧不了那麼多。」他深情的眸光一閃。

    「我……我覺得感情的事還是順其自然比較好。」他的坦率令她有點招架不住。

    「相信我!我會以無比的信心跟耐心把你追到手。」他忘情伸手撫摸她的一頭烏溜秀髮。

    「別這樣!」她困窘地拍掉他的手,不小心揮到他受傷的大拇指。

    「噢……」他逮住機會皺鼻皺眼唉唉叫。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弄痛你。」老實的她捧住他受傷的大拇指赧顏致歉。

    「沒關係。」

    就在她困窘抬頭的-那,他的唇有意無意滑刷過她飽滿的額頭,她爆紅雙頰像一尾彈塗魚咚地彈跳開。

    「我想……我們也該回教室繼續上課……」她舔舔唇作出決定,她擔心再跟他單獨待下去,她會抗拒不了他老練的調情。

    「好。」他乖乖跟在她背後朝教室走去。

    韓烈的唇角浮出一抹得意的笑紋,暗忖:「田媛啊田媛!我自信很快就能擄獲你的心。田震啊田震!你的魂魄就等著看你妹心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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