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人,有膽別走! 第七章
    莎莎失蹤了,甫回靜環的喬簡直急瘋了,他四處搜尋,但一無所獲!

    「不可能,這裡沒有直升機是不可能離開得了,除非有人幫助,或者——遭人綁架?」喬強迫自己細想分析。

    綁架不可能,自從莎莎出事以來,四周警衛就更森嚴了,不可能有人在完全不驚動警衛的情況下綁走莎莎。但這麼一來,一定是有人幫助莎莎離開,這會是誰?莎莎又為什麼肯跟他走?而且還是在傷勢嚴重的情況下離開?

    喬心焦不安的看著他與莎莎的合照。

    糟了!他差點忘了,趙傑任還在追殺莎莎,如果不趕快找到她,她恐怕會有生命危險。

    喬心驚得冒冷汗。只要想到她可能渾身血淋淋的遭到殺害,他就坐立難安。

    「來人!」他大叫。  門外立刻進來一名安全人員。

    「快去機場查查是否有莎莎出境的紀錄?」他剛翻過她的束西,發現裡斯為她弄來的假護照和台灣的假身份證都不見了。

    「好的,喬先生。」安全人員立即去查。

    他焦急的在房裡踱步,等待消息。半個小時後

    「喬先生,莎莎小姐碓實離開英國了。」

    終於有消息了!

    「我知道了!」她一定是去台灣了,自己得在趙傑任發現莎莎回到台灣之前找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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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小姐,你回台灣都快一個星期了,一直都悶悶不樂的,你是不是還在想那個超級騙子?」蘇孝治指的是喬。自從一個星期前,他接到大小姐的求助電話,潛進諍環將大小姐救出後,她便終日愁眉深鎖,心事重重,她心中一定還對那個騙子念念不忘。

    「別胡說了!」傑伶駁斥他。

    「我沒有胡說,趙傑任派去的殺手,意外的讓你恢復了記憶,你該可以看清一切,可是你沒有。回台至令,你只關心那個姓喬的一切,不斷看新聞、翻報紙,為的是要得知他的一舉一動,現在得知他即將來台舉行演唱會,你更關心了。你不要忘了,他是個騙子,利用你失憶,將你耍得團團轉,還編了那套你可笑的身世,甚至還不知恥的自稱是你的未婚夫,將你軟禁,他根本是對你有所圖!」

    「他圖我什麼?錢嗎?他身家財產是我的數倍,他能從我身上圖得什麼?」她下意識的為喬辯駁。

    「哼!就算他不圖你的錢,也不可能是因為愛上你。瞧他現在不是正和他的理財顧問,叫什麼安……莉的打得火熱?你當初被趙傑任那混蛋派去的人給開了兩槍,命在旦夕,他人在哪?告訴你,他正陪在那個叫安莉的女人身邊,還焦急的陪她進開刀房,關懷備至,哪管得了你的死活?這些你早從這些報章雜誌上瞭解得一清二楚了,可是至今你還不死心。」蘇孝治忿忿不平的說。

    「你說夠了嗎?我的事不用你管。」孝治說中了她的痛處。

    「你的事我怎能不管?老爺臨終前囑咐我要好好幫你。」

    「那你就好好幫我奪回趙家的產業,別讓傑任毀了爸的心血,其餘的你就不用多管  了。」

    「大小姐,你——我知道我的本分了。」他氣餒的說。

    「很好,我交代的事,你辦得如何?」

    「我已經按照你的計畫派人盯住趙傑任,並且在他的住處及電話上全裝了竊聽器,相信不久後就會搜集到他犯罪的不法證據。」  「很好!」她點頭。

    「他現在對外謊稱你失蹤,已經完全掌控了公司的一切,但你畢竟沒有死,隨時可以回去奪回經營權,所以趙傑任正設法一點一滴的賣掉趙氏的股權,打算毀了趙氏,帶著巨款另成立新公司,徹底吞了屬於你的一切。」

    「這個渾球!連爸一手創立的基業,他都不惜毀之殆盡,他不是人!」

    「我想老爺當初不把趙氏給他而留給你,就是知道他不會愛惜趙氏,趙氏在他手中早晚敗落。」

    「都是我沒用,還是讓爸失望了。」她自責的低下頭。

    「這不干你的事,是趙傑任太卑劣了,逼婚不成,居然還想殺人奪財。」他恨不得殺了趙傑任這個混蛋,他居然敢傷害大小姐。

    大小姐失蹤的這陣子,他瘋狂的找,還數度找上趙傑任要人,都被他痛毆出門。那陣子自己以為大小姐已經慘遭毒手,十分痛恨自己無用,也有負老爺所托。正絕望之際,看到了大小姐居然出現在報紙、電視上,還是和國際巨星喬在一起,他立刻欣喜若狂的開始找她,可是也不知這姓喬的把她藏在哪,讓他費了好大一番工夫仍徒勞無功,最後想不到居然接到大小姐的求助電話,真讓他差點喜極而泣。

    現在大小姐回來了,他一定要幫助她從趙傑任手中奪回趙氏。可是大小姐這次回來,似乎對姓喬的動了真情,念念不忘,鎮日悵然若失,再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怪來怪去,都要怪道姓喬的小子,利用她失憶來欺騙她的感情,真不是個東西,有朝一日他一定要替大小姐討回公道。

    「好了,孝洽,我累了,讓我休息一會兒吧!其他的事就麻煩你了。」

    她真的覺得好累,她並不希罕這些家產,這些本來就不該屬於地,只是爸對她有養育之恩,臨終前她答應要為他守住這片家業,不教傑任給敗光,否則她也不會回來爭這些東西,這些東西對她來說毫無意義,只是負擔罷了。

    「你傷還沒好,是該多休息,我這就辦事去了。」

    「嗯,謝謝你,孝治。」這次要不是他,她恐怕還困在靜環呢!

    「哪兒的話!」孝治搔搔頭,極不好意思地說,然後面紅耳赤的走了出去。

    傑伶微笑的看著他無措的背影,孝治是個大老粗,心地善良、心直口快的常得罪人,但爸卻非常賞識他,覺得他是個可靠的人,一直將他留在身邊,而孝治也的確非常忠心,做事更是賣力,所以爸臨死前才特意要孝治多幫助自己。

    想不到爸去世後一切的變化竟是這麼大,兄妹隔牆不說,就連整個趙氏都搖搖欲墜。誰能幫助自己解除這一切危機?喬?他會幫助她嗎?

    遇到困難時,她心中一閃而過的人竟是他。不!傑伶用力搖頭,想甩掉這個念頭。自己從失憶後就太依賴他,難道被他騙得還不夠?她實在不該再朝朝暮暮念著這個男人,尤其自從自己恢復記憶的那一刻起,她便明白了一切,這一切都是騙局,什麼未婚夫、什麼古莎  莎,這一切全是他捏造出來的。

    但他為什麼要這麼做?是愛嗎?她多麼渴望是這個答案。但諷刺的是,她看向散落在桌上的雜誌,封面正是安莉為喬捨命的一幕,以及喬護送安莉到醫院的神情,一切是那麼的真情流露,他們才是一對真正的戀人,連媒體、歌迷這次都破天荒的想成全他們,這一切對自己來說,真是天大的打擊。

    她多想逃避,假裝一切都沒有發生,她還是靜環的公主、喬的未婚妻。但公主的美夢終究得醒,她得承認喬愛的人不是自己,而自己在台灣仍有著重大的責任等著她。她永遠忘不了在靜環的生活,那段日子是她這輩子最無憂、最快樂的,相信有了這些回憶,夠教她回味一輩子了。

    她回台灣後首次放任自己痛哭,也許這將是她最後一次流淚了,從今以後她得堅強作戰,得奪回爸所遺交的一切,這也是回報爸多年養育之恩的唯一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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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少爺,有消息了。」大虎匆匆跑進來報告。

    「喔!她人呢?」趙傑任咬牙問,幾次都沒能讓她徹底消失,她命也太大了。

    「大小姐已經離開姓喬的,目前人在台灣,正躲在蘇孝治那兒。」

    「哼!在台灣她除了蘇孝治那笨小子那裡可去,恐怕也沒地方躲了。」趙傑任一臉不屑。

    「現在要怎麼辦?」

    「笨蛋,還問怎麼辦,當然是殺了她,以絕後患。」他猙獰的怒斥。

    「是是是!」大虎嚇得連連應聲。

    「是還不去?」趙傑任怒吼。

    「還……還有一件事沒向你稟報。」大虎連忙說。這位大少爺喜怒無常,脾氣又異常暴躁,要不是看在錢的份上,他實在不想伺候他。

    「什麼事快說!」他一臉不耐。

    「姓喬的也來台灣了。」

    「什麼叫也來台灣了,說清楚點。」

    「是!姓喬的提前來台灣了,原本以為他要下個星期演唱會前才會出現,可是調查結果發現,他一個星期之前就已經在台灣了。」大虎連忙說。

    「你們這群笨蛋,人都來台灣一個星期了,現在才知道,你們到底是怎麼辦事的?」他破口大罵。

    「對……對不起!」大虎被他罵得冷汗淋漓。

    「對不起有什麼用?飯桶!你別告訴我連他現在人在哪裡都不知道。」

    「知道,知道!他就住在你賣給他的莎園裡。」  「住口!什麼叫我賣給他的,是他用卑劣的手法讓我以為是賣給一位英國富商,我要是知道買主是他,死也不會賣,因為他不配得到我趙家的一分一毫。」他咆哮大吼。

    「對不起,是我說錯話了,是他騙去的莎園。」大虎實在不知怎麼平息這位大少爺無常的怒氣。

    「好了,廢話少說,你現在給我牢牢的盯緊他,他的一舉一動我都要瞭如指掌,等候時機我會再給你命令的,到時候你就會知道該怎麼做了。記住,別再給我搞砸了,否則我要了你的小命。」他陰狠的威脅。

    大虎渾身打了個冷顫,下定決心等這事一結束,他要立刻帶著妻小遠走高飛,否則早晚死在這位少爺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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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小姐,不好了,我剛竊聽到趙傑任和大虎的對話,他們發現你在我這兒了。」孝治著急的跑進傑伶的房間。

    「走,我們趕快離開,他派來的殺手一定馬上就會到。」傑伶吃力的想下床。「快來幫我!」她的傷口又滲血了。

    「可是你的傷還沒好,上回為了要離開英國,你的傷口又裂開,這回要是再移動,你的傷口恐怕又要惡化了。」他擔心的阻止她的動作。

    「惡化總比在這等死好吧!」她咬緊牙關,努力推開棉被。

    「沒錯!總比在這等死好,我來抱她,我車子就停在屋外。」是喬。

    「天啊!你怎麼會在這裡?」她不是在作夢吧?

    「先別問這麼多,我們先離開這裡再說。」喬上前抱起傑伶。

    「慢著!大小姐是不會和你走的,你這個騙子,誰知道你安什麼心?」孝治擋住了他的去路。

    「現在不是爭執這些的時候,你到底走不走?」喬不耐的抱著傑伶與他對峙。

    「孝治,這裡太危險了,先離開再說,我相信他不會對我怎樣的。」傑伶祈求的看著孝治。

    孝治無奈,「好吧,我就相信你一次,你最好別搞鬼,否則我拚了命也會救出小姐的。」

    「嗯,跟我來!」喬無心再與他周旋,抱著傑伶,快速地鑽進他停在後巷的跑車裡。

    他們一行三人火速的離開了孝洽的家。

    「你要帶我們去哪裡?」孝治不放心的問。大小姐居然還相信這小子,但他可沒這麼好騙,防著他點準沒錯。

    「回莎園。」喬簡潔的說。

    「莎園!莎園原來是你買走了,我正打算買回來。」傑伶十分意外。  「我就是在那裡救了傷重失憶的你。」

    「原來如此!」她輕點一下頭。她就是讓傑任綁架到莎園,並被追殺至林中,而在林中不幸迷了路,跌落陡坡,一路滾到溪邊,她好像僮上了一塊大石頭,接著便不省人事了。

    「你怎麼知道你住的地方就安全?」孝治質問。

    「總比你住的地方安全。」喬受夠了他的態度。

    「你這什麼意思?在那起碼我是全力保護大小姐。」

    喬冷笑一聲,「就憑你一個人,是對付不了趙傑任的。」

    「你再說!」孝治漲紅了脖子。

    兩人的戰火簡直一觸即發。

    「你們倆都別再說了,現在最重要的是想辦法還擊,不能老處於挨打的地位。」傑伶及時出聲排解。

    「莎莎說得沒錯。」喬附和。

    「哼!」孝治不屑的撇過頭,對喬他始終看不順眼。

    「還有喬,請你以後別再叫我莎莎了,我本名是趙傑伶。」

    「我喜歡喚你莎莎,你永遠是我在靜環的莎莎。」他深情的看了她一眼後,才又專心開車。

    傑伶幾乎說不出話來。他說的是真的嗎?可是……

    「你少不要臉了,什麼莎莎,大小姐叫趙傑伶,我再說一遍,趙傑伶——她也永遠不可能回到你那什麼狗屁城堡,你最好不要再騙她了,你傷她傷得還不夠嗎?騙子」

    「夠了,孝治,你說夠了嗎?我說過我的事不要你管。」傑伶喝住他。

    「可是,這小子又在花言巧語,也不知安了什麼心?」

    「我是真心的,莎莎對我的誤會,我都可以解釋的。」喬急急地辯道。

    「我想,我是不是誤會都沒有什麼關係,我根本不是你什麼人。」她強迫自己裝得毫不在意。

    「莎莎」喬有心碎的感覺。她不信任他,甚至希望不再與他有瓜葛,這不是他千里迢迢追她至台灣的結果,不管她對自己有多大的誤解,他都決心要贏回她,他不會放棄地的。「我們不會毫無關係的,妹妹——」

    「妹妹?你在說什麼?」她大惑不解的叫道。

    「沒錯,你是我的妹妹,不久你就會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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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飯桶!你們真是一群飯桶!」趙傑任怒火中燒,大聲咆哮。

    「我們到那裡時早就空無一人。」大虎低著頭,戰戰兢兢地回道。

    「空無一人?這怎麼會?除非……除非我們裡頭有內奸。」趙傑任一臉懷疑的逼視大虎。

    「大少爺,你可別嚇我,我怎麼會背叛你?我大虎對你一向忠心不二,你是知道的,絕不會是我。」大虎嚇得一顆頭搖得如博浪鼓。他知道背叛趙傑任的下場只能用「淒慘」兩個字來形容。想當初阿吉就是不願成為他的幫兇,不肯殺大小姐,結果落得命喪黃泉不說,就連他的家人都慘遭迫害,他的妹妹遭人施暴,父母也都被人殺傷成殘,自己可不想步上阿吉的後塵。

    「哼!量你也不敢。」趙傑任嫌惡的吐了他一口口水。

    真是謝天謝地,他沒有懷疑自己。「是啊!我有一千個膽子也不敢。」

    「可是,他們是怎麼得到消息逃跑的?而且傑伶那丫頭還受著傷,能上哪去?又跑得了多遠?」

    「我也不知道……」大虎乾笑了兩聲。

    「廢話!你當然不知道,因為你是笨蛋  慢著,快去房子四處給我搜,看有沒有什麼可疑的東西。」趙傑任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

    「好的。」大虎不解的開始派人四處搜查。

    不久後——

    「有了,大少爺,有了。」大虎連忙遞了好幾顆像鈕扣一般的東西給他。

    趙傑任一看上刻憤怒的將這些東西捏碎。「你們居然讓人摸上門都不知道,還讓人裝  了滿屋子竊聽器!」他狂怒。

    「竊聽器!這……我……對不起!」大虎這下嚇得雙腳發軟,怕他一怒之下,一槍斃了  自己。

    「對不起?對不起有什麼用?」他憤怒的一腳踢翻大虎。

    「原諒我吧!」大虎抹去嘴角的血。「這次我一定會殺了大小姐的。」

    「好,如果你這次再不成功,別怪我無情。」他眼中泛起了濃濃的殺意。

    很好!這臭婊子也開始反擊了,你鬥不過我的,臭老頭將一切全留給你,根本是錯的,他將會知道他錯得有多離譜。趙傑任在心中忿忿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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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先生,我們的竊聽器被發現了。」楊清國一見喬抱著傑伶回來便上前說道。

    「他終於發現了。」這趙傑任也太遲鈍了,現在才發現自己早就被人盯上。

    「原來你也裝了竊聽器。」傑伶出聲。

    「是啊!蘇先生不是也裝了?」他看向一臉不屑的孝治。

    「哼!」

    喬好笑的搖了搖頭。他八成看自己不順眼到了極點。

    「竊聽器被發現,我們的資訊也斷了。」傑伶覺得可惜。  「別擔心,一切全在我的掌握之中。」

    「嗯。」看著喬的眼神,她總會不由自己的信任他。

    喬直接將傑伶抱到早為她準備好的房間。

    「你早知道我會來嗎?」她好奇的看著整個佈滿玫瑰花的房間,而且這些玫瑰好似在靜  環才有的,因為在靜環生長的玫瑰花瓣特別大,顏色也特別鮮艷。

    喬深情的點點頭。「希望你會喜歡,我記得你最喜歡靜環的玫瑰,這些是我要人空運來  台的。」他溫柔的為她蓋好被。

    「為什麼?」傑伶望進他深邃的眼裡,他又在迷惑她了。

    「因為愛。」

    「愛?」

    「因為我第一眼見到昏迷不醒的你,就知道你是我的公主。」

    「不,我不是你的公主,你別再玩弄我了,我受夠了這一切。」她忿忿的說。他已經有  了安莉,卻還想像在靜環一樣,將她當洋娃娃耍弄。

    「你聽我說,我不管你聽到或看到什麼,那都不是真的。」

    「喔,是嗎?」傑伶嗤鼻的拒絕再受騙。

    「別這樣,莎莎——」

    「我說過別再叫我莎莎。」她怒吼。

    「你  好吧,傑伶,你先休息一會兒,這件事我們稍後再諛。」看來她對他的誤解不是三言兩語可以解釋得了的,他想等她冷靜下來再談。

    「我不需要休息,我需要的是你的解釋。你在車裡時說我是你妹妹,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你真的急於知道?」

    「你快說。」

    「好吧!這已經是二十九年前的事了。我母親叫喬蕾莎——」

    「慢著,你說你母親是喬蕾莎,那你不就是趙傑仲」

    喬止同定的點了下頭。

    「天啊!你居然就是爸傳說中的大兒子。」傑伶震驚不已。

    從她十三歲進人趙家開始,便知道這個傳說。爸的第一任妻子是個美麗的外國女人,她曾為爸生了一個兒子,取名傑仲,但後來好像聽說喬蕾莎在外偷人,所以從此被爸軟禁,連她生的兒子爸都懷疑不是他親生的,所以這個兒子始終讓他藏起來,從不曾公開露面,因而只傳聞爸有個大兒子,卻不見其人,而喬蕾莎沒幾年也死了。久而久之,大家便認為這只是個傳說,而爸也從不否認。但爸臨終前-告訴她,如果有一天傑仲回來了,要她代他向傑仲說聲對不起,並將所有產業交還給傑仲,但倘若他始終沒出現,便要自己好好管理產業,不負他所托。  她萬萬沒想到失蹤已久的傑仲居然會是喬,喬的母親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而喬又為什麼要離開台灣,遠走他鄉?現在又為什麼會出現?

    「你知道我是誰,他曾對你說過什麼?」這個他是指趙廷龍,喬始終不願稱他為父親。

    「爸只對我說,如果你出現了,要將趙家的一切交還給你。」

    「哼!我不希罕他的東西。」他極為不屑,要不是為了傑伶,他不會回來,更不會承認自己就是趙傑仲。

    「你和爸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

    「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他。」喬疾言厲色的說。

    「你願意告訴我為什麼嗎?」她柔聲問。喬一定曾受到根大的傷害。

    喬冷靜下來,記憶似乎回到久遠——

    「三十年前,他在一次的旅行中遇見一個十七歲的英國少女叫喬蕾莎,她在建築設計上十分有才氣,他們很快墜人愛河,可是當時受到少女家人強烈的反對,認為蕾莎太年輕,而這個男人又是外國人,始終得回到他的國家,所以百般阻撓他們在一起。

    「在這種情況下,蕾莎毅然決然地與娘家脫離關係,決定隨他私奔台灣,以為從此可以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卻萬萬沒想到,這個姓趙的根本就是個花心大蘿蔔,一回到台灣才知道他原來已有一個論及婚嫁的情人,這個情婦一天到晚到家裡來哭訴,想盡辦法要將蕾莎趕出趙家。不久,他對蕾莎也日漸冷淡了,偏偏蕾莎懷了孕,這才又讓他重新注意到她,並且依她的設計建造了這座莎園送給她。

    「但這份注意力也維持不了多久,因為他外頭的情婦不甘受冷落,製造了一個陷阱,要她從此萬劫不復。這個情婦利用他到南部出差一天的機會,對蕾莎謊稱他要出差好幾天,要她至他將下榻的飯店等候。她信以為真,以為他要重溫蜜月時光,欣喜的前往飯店,不久她接到一張署名他名宇的宇條,上面說要給她一個驚喜,請她將所有的燈關掉。她高興的照做,不一會兒進來一個男人,黑暗中她錯以為他就是自己的丈夫,那男人一出現,便與她熱情擁吻上床。

    「哪知當她自以為沉浸在幸福的泉源裡時,他真正的丈夫怒氣衝天的帶著他的情婦出現了,她一時錯愕不已,才知上了當。她聲淚俱下地解釋原委,可是他卻不相信她所言,原本想當場打死地,要不是她當時懷有身孕,恐怕他不會手下留情。

    「從此以後,他便將她軟禁,還不時帶著情婦到她面前羞辱她。她終於受不了,提出離婚的要求。她自忖雖然不能再回英國娘家,但以她在建築上的天分,相信也不至於餓死。她的要求受到他斷然的拒絕,並將她毒打一頓,她在不堪受虐的情況下,決定挺著大肚子逃走,但仍教他發現逮回,他一怒之下決定將她關在她自己設計的莎園,並請人將四周的樹林設計成一座迷宮,派人二十四小時看守,打算老死一生都將她關在這裡,以做為懲罰。」喬愈說愈憤恨,猛力的砸碎了水杯。

    「你冷靜點,這段過去我從來不知道。」傑伶柔聲地安撫他。  「你當然不知道,也沒有人知道,因為知道的人都死了。」他憤然的又摔碎了一隻杯子。

    「喬,別這樣,告訴我以後的事。」

    「然後母親在無人照料的情況下生下了我,但他一次也沒來看過我,他覺得我是他的污點,他不相信我是他的種,只派人送個名字來,從此我就得叫趙傑仲,多麼可笑!」他一陣自嘲的狂笑。

    她靜靜的任他發洩。原來喬有著這樣的過去,此刻他心中一定充滿了對爸的怨恨。

    「你知道嗎?母親就是在莎園憔悴至死的,她設計莎園時,一定沒有想到,這竟成了囚禁她的監牢,埋葬了她的一生,就連她死了,他都沒上莎園看過她一眼,只派人來帶我去見他。當年我十歲,而他在母親一死,就立刻娶了他的情婦,也就是趙傑任的母親,當時他也已經七歲了。」

    「爸見了你以後,又發生了什麼事?」

    「呵!他一見到我不到十秒,就立刻要人把我送走,一句話也沒對我說,當時我還懷抱著希望,希望他能接納我、承認我,事實證實我和母親一樣傻。」他一陣苦笑。

    「爸把你送到哪?」傑伶焦急的問。在她的印象中,爸不是這樣的人,他疼她、愛她,視她如己出,是個有恩於她的老好人。

    「他急忙把我送到英國去讀寄宿學校,這一讀就是九年。」

    「九年之中你都沒再見過爸,也沒再回台灣?」她為他感到難過,想像一個年僅十歲、正需要父母關愛的小孩獨自在英國求學,如同被遺棄一般,要是自己早就崩潰了。

    喬木然的搖搖頭,「沒有,他一次也沒來看過我,讓我自生白滅,一直到了學業告一段落,他才又稍來訊息,要我回台灣,他想見我。」

    「你回去了嗎?」她急著問。

    「嗯,我回去了,我想他終於記起他還有個兒子,我還渴望能從他身上得到一絲親情,就算遲來的也好。」

    「結果呢?」傑伶好奇他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讓他從此改姓喬,並成為全球矚目的巨星。

    「結果那是我最後一次見到他。」

    「發生了什麼事?」

    「當年我帶著他給我的信,充滿渴望的回到台灣,但他並沒有立刻見我,只把我安排在莎園等待。這一等就是三個月,這期間我不斷遭到莫名的攻擊,甚至遭人下毒,還好我命大,都活了過來。我百般不解,終於按捺不住,覺得他根本無意見我,否則不會連見我一面都要我等上三個月還沒有消息,我氣憤的直接登門找他。」

    「然後呢?」

    「找上他我才知道,他根本沒有寫信要我回來。他一見到我先是一陣愕然,然後便勃然大怒,問我回來做什麼?他根本不希望見到我,也不承認我是他兒子。我一氣之下,將他寄給我的信丟給他看,他看完後竟將信撕毀,還譏笑我,說我是自己想回來,而且還是為了圖謀趙家的產業,所以厚著臉皮假造這封信,希冀從趙家得到一分一毫。他怒斥我,並告訴我,我這生能從他身上得到趙這個姓,已經是天大的幸運了,要我別癡心妄想他會承認我是他兒子。」

    「喬——」傑伶握住了他的手。她無法想像他當時的心情上個渴望父愛多年的少年,竟讓自己的父親傷得這麼重。

    「別同情我!」他甩開她的手。他最不需要的就是別人的同情,所以他才會隱藏自己的身世這麼多年。

    「我沒有同情你,我只是心疼你。」她真誠的再握住他的手。

    喬感動的傾身擁住她,只有她的溫柔能融化他冰凍的心。

    「從那以後,我回到英國,而且發誓今生再也不見他,我連他給我的趙姓都丟棄,從此改母姓,以喬這個名宇閱人歌壇,直到令日。」

    「喬,既然爸沒寫那封信,那麼信又是誰寫的?」

    「那封信我確定不是他寫的,是他的第二任妻子也就是趙傑任的母親寄的。」

    「她為什麼要這樣做?」她不解。

    「原因很簡單,她怕我的存在會影響她兒子的繼承權,因為名義上我還是趙廷龍的長子,她將我騙回台灣,實際上是為了殺我,就算殺不了我,也要我死心,從此消失遠離趙家。她的目的是達到了,這個狠毒的女人,當年陷害我母親,後來連我也不放過。哼!不過她也沒好下場,我調查過了,她的丈夫背著她在外頭同時和好幾個女人交往,而與她丈夫交往得最密切的就屬你母親了。據我所知,這個狠毒的女人會死亡,就是因為趕著要去進行陷害你母親的勾當,在途中撞上卡車,當場橫死。真是報應,這是我最後一次得知趙家的消息,後來因為你的出現,我才又對趙家有了新的接觸。」

    「喬——」想不到外表光鮮、有著數億歌迷的他,竟有著不幸的童年,以及悲慘的少年歲月,她為他忍不住紅了眼眶。

    「哈羅!真的是小精靈,楊先生果真沒騙我!」裡斯像旋風一樣地衝進房間,一見傑伶  立刻興奮的給她一個大擁抱。

    「裡斯,好久不見!」她愉快的打招呼。

    「裡斯,你可以放手了吧?你抱得也太久了。」喬不悅的瞪著裡斯抱著傑伶的手。

    「你也太小氣了,我只是表達我有多高興見到她罷了。」

    「喔!是嗎?如果你再不放手,我會讓你知道,我是如何熱情的歡迎你出現。」喬一面  接近他,一面摩拳擦掌。

    裡斯見狀連忙放手,並將手高舉作投降狀,「我明白了,我放手,你別過來。」算是服  了他的醋勁。  「算你識相!」喬嗤鼻的說。這小子老是這樣沒頭沒腦就出現了。

    「哼!沒良心,我為了你東奔西跑,你就這麼對待老朋友?」裡斯抱怨。

    「廢話少說,事情辦得怎麼樣?」

    「放心,我已經照你的吩咐,玩起你丟我撿的遊戲,只要那敗家子弄垮一間公司,或釋  出一點股份,我就照單全收,統統把它們納進喬氏。」他得意的說。

    「這是怎麼回事?」傑伶不解的問。

    裡斯笑得得意,「喬得知你那敗家子哥哥正在吞蝕屬於你的一切,所以要我接收下他釋出的股權,以及他用不法手段弄垮的子公司,以免趙氏以後真的蕩然無存。」

    「謝謝你們!」她由衷的感激,想不到喬肯這麼做,不管是為了她,還是為了趙氏。

    「你別輕易信了他們,也許他們另有所圖,並不是存心想幫我們。」孝治站在門邊嗤鼻  的說。

    「喂,你是誰呀?欠揍是不是?什麼叫做有所圖?」裡斯的中文已不同以往,自然聽得懂孝治的話。他一臉怒容的衝向孝治,一把揪起他的衣領,一副準備和他大打一架的模樣。

    「裡斯,住手,他是傑伶的朋友。」喬將裡斯架開。

    「原來是小精靈的朋友。不過他也太囂張了,好心沒好報!」裡斯仍餘氣未消。

    「裡斯,對不起,孝治不是這個意思。」傑伶趕緊打圓場。

    「不,我就是這個意思,大小姐相信你們,我可不會上這個當。」

    「你——你這臭小子,看我怎麼教訓你!」裡斯氣炸了,打算好好賞孝治兩拳。

    喬連忙又將他拉住。「裡斯,算了!隨他說去。」

    「什麼算了,咱們好心沒好報,還徒惹一身騷。」裡斯忿忿不平。

    「對不起,都是因為我,才會造成你們的困擾。」傑伶愧疚的說。

    裡斯這才抑住怒氣,搔搔頭說:「別這麼說嘛!好嘛!算我不好,我不與這小子計較  了,你別這個樣子,我看了都難過。」

    「謝謝你,裡斯。」

    「哼!誰希罕!」孝治仍一臉不領情。

    「孝洽,你太過分了,快向裡斯道歉。」傑伶也動怒了。孝治太不知進退了。

    「我為什麼要向他道歉?你別忘了,他們是一群騙子,想想那個姓喬的是怎麼玩弄你,  什麼超級巨星,呸!只是個好色之徒罷了—」

    「住口!不要再說了,你先離開吧!」傑伶覺得難堪。

    「為什麼叫我離開?該離開的是他們,他們只想害你,不會存心幫你的,他們一搭一唱  就是要你上當。報上一下說你是那姓喬的女人,一下又說是那個叫裡斯的情人,他們根本就  是要你身敗名裂,從此萬劫不復、沒臉見人。」孝治不顧一切的咆哮。

    傑伶覺得難堪至極,她想忘卻的痛卻教孝治一再挑起,她抖動雙肩,幾乎控制不住怒  火。  「傑伶,你聽我說,事實不是這樣的。」喬急於解釋。

    「對,你別聽這小子胡說八道,誤解了喬的本意。」裡斯也幫忙排解。

    「我沒有胡說,事情還不止這些,大小姐心裡一清二楚。」

    「你別再挑撥了,你根本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就唯恐天下不亂,我看真正沒安好心的是你。」裡斯終於忍無可忍,與孝治大打出手。

    一時之間,只見他們倆在房裡踢來撞去,喬想阻止都阻止不了。

    「住手!你們都給我住手!」傑伶忍不住大吼。

    孝治立刻被傑伶的吼聲與怒容給嚇住了,首先停手,接著裡斯才心不甘情不願的停住  手。

    見他們終於停下幼稚的行為,傑伶才又開口:「你們都給我聽著,誰值不值得信任,我心裡有數,該怎麼做我自有打算。現在我累了,需要休息,請你們都出去,別再來打擾我。」她躺下,閉上雙眼,決心不再理會他們。

    「傑伶——」喬見她對自己誤會這麼深,仍急於解釋。

    「喂,你沒聽到啊!大小姐說要休息,你最好別打擾她。」孝治朝喬怒目而視。

    喬不得已歎了口氣,「好吧!你好好休息,總之我不會放棄你的,總有一天你會明白我是真心的,我這麼做一切都是為了你。」

    傑伶仍不為所動,只是緊閉雙眼。

    喬覺得十分氣餒,他到底該怎麼做,才能重拾傑伶對他的信任?

    「姓喬的,你別廢話了,大小姐不會再相信你那一套了。」孝治嗤鼻道。

    「你——」裡斯又忍不住想動手了。

    喬阻止他。「算了,我們走吧!」他無奈的拉著裡斯退出房間。

    一見喬他們受挫離去,孝治十分得意。「大小姐,你這麼做就對了。」

    「你也出去!」

    「可是——」

    「出去,我也不想見到你!」她失控的嘶吼,並朝他丟了個枕頭。

    孝治嚇了一大跳。「好好好!我這就出去,你別發火!」

    他逃難似的衝出傑伶的房間,留下傑伶一人獨自飲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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