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新鮮人 第七章
    過了一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的颱風夜後,首當其衝的北部地區像是個又髒又亂的大型垃圾場一樣,到處都是被颱風掃起的垃圾、落葉,被吹斷的大樹和掉落的招牌滿地皆是。

    當然,今天一早,要上學的還是要上學,該上班的依舊得上班。

    「等會兒找人把這兩片玻璃給換掉。」

    颱風過後,鍾呈宇一早便急著察看公司內外有無損壞。才走到會計部,便發現有幾扇窗戶的玻璃因為被硬物砸中而裂開。

    「是,等會我馬上聯絡工人來修理。」跟在鍾呈宇身後的總務課課長,趕緊記錄下來。

    宏偉的八樓只有總經理室和會計部而已,因此察看完畢後,鍾呈宇繼續朝七樓巡視。

    而跟在總經理身後的不只總務課長而已,還包括了各部門的主管。

    七樓的部分則分為業務部和行銷企畫部。

    鍾呈宇一進業務部,看了看四周,沒發現有任何損壞,眸光一轉,看了下業務部的員工,環視一番後,眉心一擰,心頭略微不悅。

    她沒來上班!

    沒看到她,他竟然有些失望,心中有種莫名的失落感,突然也覺得提不起勁來。

    這時,他的眼睛略略掃過辦公室一遍,不巧讓他瞧見謝友銘懶散地坐在辦公桌前,而且一雙眼睛還大大的盯著他瞧,一副恨他入骨的樣子。

    鍾呈宇沒開口與他交談,只是和他對視了一眼之後,繼續巡視著。

    想他昨晚一時氣憤,忘了當時風雨交加,竟將王采婷丟在西餐廳,等到稍晚發覺再回去時,她已經走了。

    儘管他非常生氣她卑鄙的手段,但是仍然擔心她的安全,最後只好開車到她的住處等她。

    沒想到等了許久,竟發現謝友銘開車送她回來,他還和她一起上樓,兩人摟摟抱抱,狀似親密,他氣得當場油門一踩,看也不看的就離開。

    之前他沒將謝友銘對王采婷的粗暴行為說出來,是想再給他一次機會,沒想到這小子今天這樣狠狠瞧著他,根本就是目中無人!

    「李副理!」他大聲喚道:「說說看,你們部門的員工是怎麼了,個個無精打采不說,今天竟然有這麼多人缺席!」

    他火了,乾脆挑業務部的毛病。

    老處女有些愣住。想她來宏偉做事多年,從來沒見過總經理發脾氣,今天!竟然發飆了!

    「呃……是這樣的,因為颱風的關係,所以有些住得較遠的同事,因為交通的緣故,所以沒辦法來上班。」老處女吶吶地解釋。

    「有多遠?是住在台中還是高雄?」他冷著一張臉,毫不留情地抨擊業務部。「我看你們這個部門要重新整頓才行,個個懶散不說,做事效率又低,再這樣下去,公司遲早會被你們拖垮的!」

    「總經理……」老處女有些意外,想不到他會這樣批評業務部,就連跟隨在後的幾個部門主管也都面面相覷。

    鍾呈宇不想再看謝友銘那副嘴臉,逕自走到行銷部,不理會身後的老處女那一副想解釋的表情。

    「李副理,昨晚的颱風你可能沒被刮到,今天這一頓算是補你的。」有人小聲的調侃她。

    「少幸災樂禍,下一個就輪到你!」

    丟下話,老處女悻悻然地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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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天,她依舊沒來上班。

    到了第三天,她還是沒來。

    理由是,她病了。這是李副理給他的答案。

    連續兩天,鍾呈宇要求業務部給他一份出勤狀況,請假的人都要有充分的理由,否則公司會以不適任為理由,請他回家去。

    奈何這兩天請假的只有一個人,那就是王采婷。

    鍾呈宇坐在總經理室裡,心情低落地望著落地窗外的台北夜景。

    是生什麼大病,怎麼連續三天沒來?在詢問李副理時,他顯得有些擔心。

    不過這時他又有另外一種想法:莫非這又是她的手段,以生病為理由,好博取他的同情和諒解?

    更或許她的詭計在被他識破之後,她根本就沒臉來上班也說不定。

    煩!這許多煩人的思緒,在他腦中轉呀轉的,搞得他頭都快炸了。

    這時陳明諺推門而入。

    「我就知道你一定還沒走。」

    鍾呈宇沒看他,依舊望著玻璃窗外。「找我有事?」

    他知道陳明諺是夜貓族,下了班以後,他可是生龍活虎,PUB、舞廳都是他最愛去的地方,不是泡馬子、把美眉,就是跟一大票朋友哈啦,不到深夜是不會回去的。

    「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找你一起去透透氣。」他拉了把椅子坐下。

    「謝了。」他還是看著窗外。「那些地方,我不習慣。」

    「我都還沒開口,你就知道我要帶你去哪裡?」同學加好友十多年了,他果真這麼瞭解他。

    「你去找你的樂子,讓我靜一靜。」

    瞧他話裡多了分憂鬱,陳明諺了然似的說:

    「這麼多年了,公司裡的事務再忙,你從沒煩心過,就連去年的財務難關,我也沒見你皺一下眉頭,那時我們幾個擔心得要死,你倒看得輕鬆,哪像現在這個樣子,一個王采婷就讓你要死要活的!」

    「你胡說什麼?我一點也聽不懂。」鍾呈宇的眉心微皺,就算陳明諺說中了,他也不願承認。

    「我更不知道她究竟有多大的能耐,能把你弄成這副德性!」陳明諺不悅地說。

    「你說說看,我現在是什麼德性?」他反問。

    「只有兩個字可以形容,」他看著他道:「頹廢!」

    鍾呈宇的胸口一緊。不相信自己就是別人形容的那樣,更何況他的事業正蒸蒸日上,經營他的事業都沒時間了,哪容許這兩個字放在他身上。

    「胡說!」他起身駁斥。

    「別否認了!」陳明諺也跟著站起來,陪他站在落地窗前。「告訴你,今晚跟我去快活快活,明天保證你像我一樣,生龍活虎!」

    「像你就完了!」鍾呈宇不給他面子。

    「下了班,還能這麼逍遙自在,輕鬆快活,像我有什麼不好?」陳明諺不明白。

    鍾呈宇淺淺一笑,沒承認也沒否認。

    「走吧!我介紹幾個美眉給你認識,保證比王采婷還漂亮!」陳明諺拍拍鍾呈宇的肩,給了他一個「爽呆了」的表情。

    為什麼又要提起她!他有些懊惱。

    但是光聽到這個名字,他就不自主地想起她燦爛的笑容。

    「你自個兒去吧!」那些地方真的不適合他。

    「算了,你不去我也不勉強了,」陳明諺搖著頭歎道:「好自為之吧!」

    陳明諺走了後,室內又恢復了之前的平靜,他再度坐回皮椅上,拿起桌上的文件準備簽核……

    不經意看了下放在桌上的手機,上面顯示現在的時間是十點十五分。

    隨手拿來按了幾個按鍵,手機裡的電話簿隨即顯示出王采婷的手機號碼。

    他有股衝動,想打電話給她。

    但是都這麼晚了,現在不知道是不是睡了?更何況她生病了,應該早早就躺在床上了,這樣貿然打電話去,說不定會把她吵醒。

    猶豫了半晌,一個念頭閃過,他突然把文件擺回案上,起身拿起手機和外套便疾步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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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啾!」

    自從情人節那晚淋了一身兩回來後,王采婷的鼻涕就沒停過。

    為了方便抽取,她乾脆把整盒面紙抱在手上。這時她抽了一張,用力撙了鼻涕之後,鼻水又無法控制地流了出來。

    討厭!都病了三天還不好。她無力地坐在沙發上抱怨。

    光是剛才和林慧珊通電話,她就用掉了半盒面紙,再這樣下去,只怕感冒還沒好,她的鼻子就因為得鼻水用力不當先掉了!

    窩在家裡,無聊的三天就這樣過了,她的感冒一點起色也沒。

    這期間除了林慧珊下班後來看過她外,就只有謝友銘了,不過她沒讓他進來,她在門口收下他帶來的水果後,直接就告訴他,她的感冒還沒好,可能會傳染給他,等她病好了,一定請他過來坐。

    看得出謝友銘有些失望,不過這除了為他好之外,也是為了她好,瞧她這一臉無精打采樣,怎麼見人呢?

    倒是鍾呈宇連看也沒來看她一眼,他真是該死!為了一些不實的流言臭罵了她一頓,害她真的有些灰心了,或許……該死心了。

    拿起擺在桌上的壓克力名牌再看一眼。

    鍾呈宇呀鍾呈宇,這麼多年來,他給她的印象可以說是完美無缺,沒想到那天他竟然對她又吼又叫的,還把她說得那麼不堪,更是讓她失望透了。

    算了!不去想他,還是把身體照顧好要緊。

    隨手將名牌放在桌上,走到廚房,倒了一杯白開水。她聽了醫生的建議,每天猛喝水,就是希望能趕快好起來。

    「鈴……鈴……」門鈴聲忽然響起。

    又是誰來了?林慧珊和謝友銘都來過了,會是誰呢?

    她右手夾著面紙盒,左手拿著馬克杯走過去開門。

    大門一開,站在門外的竟然是鍾呈宇。

    「鍾……」她趕緊改口。「呃,總經理……」

    她有些訝異。自從那天不歡而散後,她難過了好幾天,今天她的心情算是恢復得差不多了,他怎麼又出現在她眼前呢?不管他今天來的目的是什麼,至少她已經做到不去找他,他應該不會再生氣了吧!

    「我可以進來嗎?」

    她看起來真是病了,兩眼無神,唇色有些蒼白,說起話來有氣無力,一頭長髮就任它垂在肩上……

    「已經很晚了……」她有所防備似的,並不是怕他侵犯,而是不願再背負一次無辜的罪名。

    「聽李副理說你病了,所以我過來看看。」他的神色有些不自在,或許是被自己矛盾的行為所影響。「這麼晚才來,希望沒打擾你。」

    「進來吧。」她側過身子讓他進來。再走神一瞧,自己這一身邋遢樣,竟呈現在他眼前,多糗呀!不過……算了,反正他也不喜歡她,漂亮與丑都無所謂了。

    他走進屋裡,坐在沙發上,看著她問:「看醫生了沒有?」

    「看了。」她眼睛瞟向其它方向,就是不看他。

    「好些了嗎?」他關心地問。

    她點點頭。不管她是不是一直在打噴嚏,或是鼻水仍然一直流,她就是不想把這些細節告訴他。

    他看了下四周,又問:「伯父、伯母不在?」

    「他們出國去了,要一陣子才會回來。」她邊摸著鼻水邊回答。

    「這幾天都一個人?」他又問。

    「當然是一個人。」或許因為上一次的談話,她有些賭氣,因此回氣顯得冷淡。

    見她態度不是很熱絡,好像也有所防備,於是他吐了一口氣,才道:「你別誤會,我只是想你這麼多天沒到公司上班,所以過來看一下你,沒別的意思。」

    「我知道。」她沒多問也沒多說。

    其實那天他已經說得很明白了,他要她別自作多情,所以現在她也只能把他想成是總經理來探望部屬了。

    他沒接著說話,實在是不曉得要說些什麼。想他一時衝動跑來這裡,為了也是見她一面,但是人見著了又能怎樣,他也只能說幾句客套話,要不然就是這樣靜靜地看著她,難怪現場氣氛有點尷尬。

    她也發覺了兩人都有些窘迫,於是開口道:

    「這麼晚了,你該回去了。」她不想再背上一個誘惑總經理的罪名。

    下逐客令?他看著她道:「不請我喝點東西?」

    他留下來想做什麼?還想嘲諷她嗎?

    她頓了下,才道:

    「好吧!你要喝點什麼?」

    「你決定就行了。」

    「花茶好嗎?」她問。

    「隨便都行。」他笑得有些不自然。

    走到廚房,她燒了一壺開水。接著從櫥櫃裡拿出玫瑰花片。

    「有些人不習慣喝茶,怕喝了會睡不著,你會嗎?」她拿出杯子,邊向著客廳方向問。

    「還好,不過我很少喝茶。」他看著她的身影,從燒水,打開櫥櫃,拿杯子,每個動作都是那麼吸引他的視線。

    其實她看起來一點也不像個心機深沉的女孩。

    對於幾天前的攤牌,其實他是有些後悔的。連續幾天沒見到她,就像是少了什麼,尤其是聽見她生病了,總覺得自己就是害她生病的元兇。其實那天若不是陳明諺把她說得那麼低級,他也不會氣急敗壞地痛罵她一頓。

    想他還不曾對女人那麼凶過,那天也不知是哪條神經不對勁了,見了面,二話不說,竟對她冷言冷語,態度也惡劣極了,甚至還刻薄地嘲諷她,自己真是可惡透了!

    「對了,你加不加糖?」她回過頭問,不巧對上他專注的眼神。

    「呃……都可以。」他趕緊收回視線,隨手打開桌上的報紙,卻不巧瞥見桌上的壓克力名牌,上頭那三個字清清楚楚地印著他的名字。當年他把它送給那個叫王采婷的小女孩,難道真的就是現在的她?

    頓時,一股暖流湧上心頭。當年他將隨身的一件物品送給她,想不到過了這麼多年,她沒將它遺忘,還一直保留在她身邊。

    她也有些意外,想不到他會那樣瞧著她。她回過頭輕道:「不加糖會有些澀,我喜歡帶點甜味。」「那我也加點。」他邊看報邊回答,心卻不在報紙上。她真是當年的小女孩嗎?這名牌還保存的這麼好,可見她很重視它,而當時他隨口說的那句話,她是否還記得?

    靜默了一會兒,她端來了兩杯花茶。

    「喝喝看,這兒有糖,不夠甜的話可以再加。」

    他淺嘗一口,讚道:「剛好,恰如其分。」眼神卻是離不開她。

    仔細瞧,她和當年的小人兒模樣還真有幾分相似,坦率可人的樣子沒變,只是多了幾分成熟。

    她淡淡地道:「我不喜歡太濃,你大概會不習慣這麼淡的茶吧。」

    「這花茶泡得非常好喝,我喜歡。」他讚不絕口,咕嚕嚕地把整杯全喝個精光。

    她沒再說話,自己喝起茶來。

    「對了,這個星期天要不要一起去孤兒院?」他興致頗高地提議。

    找她去孤兒院!

    早幾天以前,聽了他的邀約,或許她會很快就答應他;但是現在,和他有關的一切,她都想避開,想逃得遠遠的。

    「我身體不太舒服,你自己去吧。」

    「也好。」他有些失望,也沒強迫她去。「身體要緊,先把病養好,下次再去好了。」

    她苦笑了下。下次?他們還有下次嗎?

    她指了指花茶。「還要不要?」

    「不用了,時間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他隨即起身。

    「也好,總經理慢走。」她淡道。

    她的冷漠令他頗不適應。

    走至大門外,他回首說道:「好好休息,希望你早日回公司上班。」

    她點點頭,淡淡一笑,便掩上門。

    走出了大廈,夜風輕輕拂過鍾呈宇的臉龐。

    原本以為見了王采婷之後,他的心情應該會開朗許多,沒想到反而越嚴重。她對他不再像之前那麼坦率了,因為她有了防備,他們就像是初見面的陌生人一樣,有些客套,各自戴了面具,誰也不願掏出真心。

    但是他卻意外發現她就是當年那個任性的小女孩。

    走在夜暮低垂的馬路上,他朝天空苦笑了下。

    陌生人?他對她從來都不覺得陌生,怎麼今日兩顆心卻是如此疏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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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電影剛散場,出口處出現了一堆人潮。

    王采婷和林慧珊跟著人群步出電影院。

    「笑死我了,這部片子真好笑,笑得我的肚子都疼了!」林慧珊邊走邊捧著肚子說:「這下子,你的心情應該好多了吧!」

    「還好。」王采婷回道。

    「什麼!這部電影這麼好笑,你居然只說還好!」林慧珊睜大眼睛不置信地道。

    「雖然是搞笑片,但是內容幼稚,無聊死了!」她擺著一張臭臉。

    「小姐,拜託你好不好,這麼好笑的電影,你居然把它形容的一文不值!」瞧她都笑成這個樣子了,她還說不好笑,真是的!

    王采婷沒有說話,繼續往前走著。

    「唉!等等我。」林慧珊跟了上來。「你怎麼了?」

    「我們回去吧!」王采婷根本沒什麼心情繼續逛。

    「現在才三點多,你就急著回去,有沒有搞錯啊?」林慧珊斜睨了她一眼。

    「感冒才剛好,我想回家睡覺。」其實她是想起了今天鐘呈宇要去孤兒院的事,她拒絕了他,卻和林慧珊跑來看電影,心裡總有點對不起他的感覺。

    「好好一個假日,難得看了場電影,你竟然想回家睡覺?」不會吧?這小妮子病太久了,頭腦秀逗了是不是?

    「我心情糟透了,想回去休息。」她逕自往前走。

    「我知道了!」林慧珊大叫了聲。「原來你是因為他!」

    她停下腳步,微擰著眉問道:「你說什麼?」

    「告訴我,你是不是還在想他?」林慧珊雙手交疊在胸前,一副老實招來的架勢。

    「你說誰呀?」明知她指的是誰,王采婷仍故意裝傻。

    「鍾、呈、宇。」林慧珊一字一字地說。說得夠清楚了吧!

    「哪有。」王采婷否認。

    「哪沒有?」林慧珊進一步逼問。「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那種落寞的神情,就像被人拋棄,活像個怨婦似的!」

    「你胡說!」她垂下臉來,有些難過。

    「不是我愛說你,他既然跟你不來電,你又何必想著他呢?更何況我早說過了,事情都過了十多年了,他現在已經是一家大企業的總經理了,怎麼可能再像從前那樣對你?想開一點吧!」

    「我已經想開了啊!」她辯解:「這幾天我努力讓自己不去想他,甚至他來家裡看我,我也表現得很冷淡,就是希望不要讓他誤會我是有計劃的去引誘他,難道這樣做還不夠嗎?」

    「你既然能這樣想,何不立刻把他忘了,省得心煩啊!」以她過來人的心得,她覺得應該快刀斬亂麻。

    「你以為說忘就能忘啊,哪那麼容易。」她忽地又道:「你知道嗎,他本來約我今天陪他到孤兒院去,我以生病為理由拒絕了他,但是現在想想,更有點對他不好意思。」

    「你真的很笨耶,人家隨口說說,搞不好是想試探你,你還當真啊!」林慧珊毫不留情地罵了她一頓。

    「你別把他想成那麼壞,其實他人還不錯。」

    「饒了我吧,小姐。」林慧珊摸摸王采婷的額頭。「你不會是生病把腦子給燒壞了吧!」

    「神經!」她拿開她的手,輕聲斥責了下。

    「你忘了嗎?他把你說得那麼不情,這個時候你還替他講話,有沒有搞錯啊你!」

    「我沒忘。」王采婷輕笑了下。「該怎麼做,我自己知道。」

    「隨便你。」林慧珊不想再提這些煩人的事,轉個話題:「走吧!前面那家百貨公司正在打折,我們去逛逛吧!」

    「我要回家睡覺。」她最討厭這些浪費時間和體力的事情了。

    「大白天,睡什麼覺!」林慧珊硬是不讓她走,牽著她的手,叫道:「走啦!心情不好才更要買些漂亮衣服穿,這樣才會有好心情,Do  you  know?」

    她被拖著走,無可奈何之下,只好陪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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