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情莊主癡情郎 第八章
    硬撐著虛弱無力的身子,夏子君絲毫不敢讓自己停下半秒鐘,蹣跚的腳步一直往前方奔走,深怕自己一停下,可怕的雷廷威就會在她身後出現。她不要再回到那個讓她害怕的地方,絕對不要!

    她與李大哥逃出雷府時,太陽已漸西下,現在眼前四周已經是一片暗黑,為何她跑了好一段路,卻仍不見莊主呢?

    夏子君緊張的環視身旁四周,相似的樹木讓她分不清何處是東,何處是西。她迷路了!她不知道自己是在什麼時候走偏了方向,現在若是再走回頭,也未必能找到正確的方向。如果這時候雷廷威追上了她,她該怎麼辦?

    林中樹葉的晃動聲和奇怪的鳴叫聲,讓夏子君更恐懼了。她環抱著自己發抖的身軀,小心翼翼地往前走。

    身後突如其來的腳步聲嚇得她忘了該逃,只是直挺挺站在原地,聽著腳步聲逐漸接近。她害怕得回過頭,一個黑影證實有人已追上了她。

    回過神的夏子君拼了命的往前奔跑,不時回頭注意追趕她的黑影。她可以感覺到腳步聲已經離她越來越近了。當她一發現前方無人居住的破屋時,便毫不考慮的躲進屋裡。

    雜亂的破屋內沒有讓她躲藏的地方,黑影似乎也發現了她躲進破屋中,正慢慢地朝破屋走來。

    夏子君緊張的撿起腳邊的木棍躲在門後,抖動地雙手緊握著手中的武器。她不要再被捉回去,現在她只能放手一搏了!

    隨著腳步聲的接近,夏子君的心越跳越怏。她高舉手中的木棍屏息以待,準備在他一踏進屋內時,狠狠地擊昏他。

    就在黑影踏進破屋時,夏子君緊閉雙眼用盡全力的擊向他,只可惜木棍還未擊中,就被他的手一揮,以拋物線落在一旁的地面上。

    夏子君見自己偷襲失敗,驚慌的轉身想逃,腳未踏出半步,她便讓人從身後緊緊地圈住了。

    被捉住的那一剎那,她覺得自己像是被死神擒住一般,再也沒有生還的機會了。心中的恐懼已到極點,她歇斯底里的喊叫:

    "放開我!放開我!求求你讓我回到莊主身邊,求求你!"夏子君使出全身力量,努力的想掙開環住她的雙臂,但這雙手卻絲毫沒有鬆開之意。

    "是我,子君!"這個聲音……這個聲音!

    夏子君停止掙扎,緩緩地轉過身,站在她眼前的人真的是她思念至極的閻律天!

    多日所受的委屈讓她止不住眼淚,下一秒,她已哭倒在閻律天的懷裡了。她不是在做夢吧?真的是他!真的是他!被囚禁的日子裡,她天天夢見自己像此刻一樣在他懷裡緊緊地摟著他,但清醒後才知道那只是一場夢,內心的失落讓她頻頻落淚。

    她好怕!好怕現在的他也會像夢中一樣在她眼前消失,最後醒來她還是孤單一人!

    閻律天激動地回抱著她,急切地想證明懷裡的人不是幻影。他不會再讓她離開他身邊半步,絕不!

    相擁的兩人只是緊摟著對方,感受彼此身上的體溫來證實眼前的人是真實,而不是虛幻。

    過了許久,閻律天先開口:"對不起!全是因為我,才會讓你受苦。"

    夏子君搖著頭。

    閻律天抬起她淚流滿面的小臉,柔情地替她拭去淚珠,她消瘦的臉蛋看在他眼裡,更讓他覺得心疼與愧疚。"為什麼要如此折磨自己?"

    "我只是不希望因為我而害了您。"

    為了他,她可以連性命都不要,他何嘗不是如此呢!為了她,不管雷雄提出什麼要求,他都可以答應,只期望她能平安的回到他身邊。若是失去了她,他再也沒有活下去的意義了。

    "我保證,再也沒有人可以拆散我們了!"閻律天堅定說出對她的諾言,再次緊摟著她。

    一路的奔跑,早已透支了夏子君所剩無幾的體力,躲在他懷裡的安全感,讓她的精神漸入恍惚,身上的疲倦,使得她快撐不起雙眼的眼皮了。

    "莊主,我想回山莊。"夏子君細聲的請求,現在她只想回到那個讓她安心的地方。

    閻律天看著屋外的夜色,思考是否要馬上起身回莊。

    月初的夜晚沒有月光的照明,屋外幾乎是伸手不見五指。此刻他們又處在深山林中,要正確找出回莊的方向似乎不太可能,他們只好暫留在這破屋中一晚了。

    "夜裡在林中走動不妥當,我們只好在這兒度過一夜了。"等不到她的回應,閻律天低下頭才發現,疲倦的她已經睡著了。

    抱起入睡的她,小心的安置她坐躺在一旁,閻律天拾起屋內原有的木柴起火,火紅的火焰瞬時讓屋內四周散佈著暖意。

    閻律天回到夏子君身旁坐了下來,身子一坐定,她的身軀自然地往他身上靠近。這種依賴的舉動溫暖了他的一顆心,他緊摟著她瘦小的身軀,借由自己的體溫不讓她感到一絲的寒冷。

    見到她安然無事的逃離雷府,他焦慮的心情才逐漸舒緩。幾日的分離讓他體會到失去至愛的惶恐,即使當年被迫離開生長的故土,在陌生的環境裡流浪,他也不曾如此恐懼過。這種無助與恐懼,他沒辦法再次承受!

    寂靜無聲的黑夜裡,突然傳來一陣陣雷響,熟睡的夏子君在他懷裡動了一下,依舊沉睡在睡夢中。

    雷聲停止後,滴滴雨珠猶如斷線珍珠一般由空中撒落在地。山中的雷雨總是令人無法預測,今夜在此度過的決定是正確的,以她現在虛弱的身體,倘若再淋上一場大雨,必定會吃不消。

    望著懷裡的夏子君,閻律天捨不得離開一秒鐘,停在她身上的目光像是看一輩子也不覺得足夠。手指輕觸她的臉龐,他臉上的笑容充滿著疼惜與愛寵。

    正當閻律天沉醉在甜美的氣氛中時,一個冒失的男子卻在此時匆忙的跑進屋內,破壞了他們的獨處。而讓他冒失進屋的原因,當然是屋外的這場急雨。

    "對不起,能否讓我在這兒躲雨?"

    閻律天反射地將夏子君摟進懷裡,警覺地看向這名冒失的男子。當他一看清他的容貌時,防備的神情頓時換上一臉錯愕。

    躲雨的男子同樣的盯著閻律天直瞧,他的臉上與閻律天一樣充滿著驚訝與錯愣。"五哥!"

    這個稱呼,閻律天已經十多年沒聽過了,他以為這輩子再也不會聽到了。這一聲"五哥",讓他不知所措,更讓他塵封已久的記憶再次浮現腦海。

    "五哥!真的是你!我們都以為你已經不在世間了,沒想到我會在這兒找到你!"男子興奮地說道。

    閻律天仍無法從驚訝中醒來,依然直望著他。這張面孔是他想忘也忘不了的面容,經過了十多年,他內心對他的愧疚絲毫沒有減退過,在那男子的右胸膛前,還留著當年的傷疤,彷彿就像他的愧意,永遠都不可能消失。

    他就是當年讓閻律天誤傷的同父異母弟弟——赫納爾,而閻律天真正的姓名其實是赫律天。"閻"這個姓是洪總管替他改的,為的是想躲避正妃派出追殺他們的殺手。

    "納爾?你……你怎麼會出現在這兒?"他萬萬沒想到,他們兄弟會有相遇的一天!

    "十八歲之後,我就到中原四處探游,一方面是因為自己對漢人文化習俗的興趣,另一方面是希望有朝一日能找到你,即使找不到你的人,我也希望能得到有關你的消息。"

    "父王安心讓你獨自來到中原嗎?"閻律天懷疑的問。

    "剛開始父王是不允許我一個人來,到最後他只能無可奈何地答應了。"

    "你是私自離開?"閻律天指責地問。

    赫納爾不好意思的朝閻律天傻笑,五哥總能猜透他的心思。從小他就非常崇拜五哥優秀的能力與高人的智慧,若非發生了那一次的意外,現在登上族群王位的人應該是他。

    "起先我的確是私自離開,但最後我有得到父王的允許。"

    父王這個尊稱,讓閻律天想起了他極少見面的父親。

    幼年時,他總是被人推拒遠遠的,見到父親一面的機會都很難。父親這個角色,在他一生中與一名陌生人相差不多,他從未見過父親對母親與他有過關懷的表現,父親的冷落真的只因為他與母親都流著異族的血液嗎?若真是如此,當初他又為何要娶母親呢?

    "父王他……可安好?"儘管閻律天對父親有著不諒解,但在他的內心仍惦記著他。

    "父王的身子健朗得很,只是偶爾會見他一個人默默在歎氣。雖然父王表面不說,但我很清楚,父王真的很想你。在幾年前,父王已將王位傳給能力不錯的二哥了。"

    在他們族群裡,繼承王位者是從王爺中選出能力最為優秀的一位,二哥是繼五哥之後適當的人選之一。

    "為何繼承王位的人不是你?"

    在他被迫離開時,赫納爾是人人爭相獻慇勤的王位繼承人,為何最後登上王位的人是二哥而不是他?即使他無心爭奪王位,正妃娘娘也不可能輕易放棄。

    赫納爾明白他所指之意,只是微笑的回答:"我只對漢人文化有興趣。"

    赫納爾將目光轉移到閻律天懷裡的女子,閻律天細心保護的舉止令他深感到好奇。"五哥,我該稱她一聲兄嫂嗎?"

    一談及他心愛的女子,閻律天的口氣隨即變得非常的柔情:"將來會的。"

    "五哥似乎對她很寶貝?"五哥的言行舉止已經透露太多對這位女子的愛意了!

    "當年我若沒有來到中原,也許這輩子就無緣與她相識了。"離開時他是那麼的心灰意冷,與她的相識是唯一令他欣慰的一件事。

    "這或許就是有失必有得的最佳寫照吧。"

    "對不起!"閻律天愧疚地望著赫納爾,為他當年所犯下的錯,真誠地道出歉意。

    在他無意誤傷他之後,這一聲的道歉從那時候就一直藏在心裡,他以為這一生已經沒機會向他說出,是上天給了他這個機會,讓他不再有遺憾。

    "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我從不曾怪罪過你。"赫納爾笑著說。

    當年他恰巧路過,發現了被人擋下路的五哥,他們輕蔑不屑的言語激怒了五哥,失控的五哥瘋狂毒打著出言污辱者,他怕五哥會失手將他們活活打死,便急忙向前勸阻,一個不小心,讓忿怒沖昏頭的五哥失手將身上的佩刀劃過了他的右胸,等他再次醒來的時候,五哥已經不知去向了。他明白那只是個意外,五哥絕非有意傷他。

    閻律天感激的看著自小就喜歡纏著他的弟弟,從不喜歡與人爭奪的他,總是能輕易地原諒任何人,就連差點讓他喪命的他,也只是笑著一語帶過,完全沒有怪罪的意思。

    破屋中,分別多年的兄弟就在屋外雨聲的相伴下,兩人相談了一夜。直到屋外東方既明,閻律天才抱起仍沉睡的夏子君,帶領著赫納爾走回無情山莊。

    ##########

    夏子君再次睜開眼,時間已經過了一天一夜。此時的她正躺在自己的房間裡,而她眼前關切的面孔正是多日不見的好友玉梅。

    "你終於醒了,你不知道我有多擔心。"玉梅扶起了夏子君。

    "我睡了多久了!"

    "你已經昏睡一天一夜了,若不是大夫一再保證你只是因為太累才沉睡不醒,莊主老早就發狂了。"

    在她沉睡不醒之時,焦急的莊主臉上的表情更冷了,所有與莊主接觸的人,都被他不穩的情緒嚇得膽戰心驚。還好上天保佑,她現在終於醒了。

    "李大哥呢?他沒事吧?"不知當日分開後,雷廷威有沒有為難他。

    說起李青山,玉梅便覺一陣鼻酸。"當天他回到山莊,身上全是傷,是洪總管特地派人請來大夫為他療傷,現在他還躺在床上靜養。"

    當晚見他生命垂危,她不知有多著急,深怕他有什麼三長兩短,現在想起來,心中仍餘悸猶存。

    "李大哥要不是為了保護我,也不會受重傷。"

    "你別這麼說!保護你是李大哥心甘情願,也是他應該做的。"

    夏子君還想開口,肚子傳來抗議的聲音,打斷了她們的談話,她不好意思的摸著肚子說:"我餓了。"

    "這裡有準備好的熱粥,你趁熱吃吧。"玉梅端起桌上的熱粥,送到夏子君面前。

    "你怎麼知道我會在此時醒來?"夏子君對早已準備好的食物感到奇怪。

    "是莊主怕你醒來挨餓,命人隨時準備好熱騰騰的食物,好讓你一醒來就能進食。因為你已經好幾天沒吃東西,廚子特地為你煮了粥。"

    大家對她貼心的照顧,讓夏子君非常窩心。低頭吃了幾口後,她抬起頭尋問玉梅:

    "莊主呢?"

    "成德布莊的陳老闆來訪,莊主現在正在大廳招呼他。"

    說起成德布莊,夏子君倒想起了雷雄曾對她提起的計謀,緊張的問道:"雷雄已經接管成德布莊了嗎?"

    "雷家已經破產了!有人向新上任的父母官提出控告他們父子的惡行,現在官府正積極的捉拿他們,前一任的縣老爺也因此落得貪官之名入獄了。那些做過壞事的人,最後仍要為自己所作所為付出應有的代價。"玉梅將昨日得到的消息告訴初醒的夏子君。

    得知作惡之人終於嘗到該得的後果,夏子君總算可以放心了。

    他們今日悲慘的結果並不值得任何人替他們同情、可憐,他們若能在作惡之前想到會有這樣的惡果,就不會犯下那些傷天害理的事了,而那些無辜的人也不會受到牽連,事後的後悔早已無濟於事。

    夏子君吃下碗中三分之一的熱粥後,便放下了手中的湯匙:"我吃不下了。"

    玉梅蹙眉說:"你才吃這麼點,怎麼行呢?再多吃一點吧。"

    夏子君搖頭拒絕。

    "你醒了!"剛踏進屋裡的閻律天,一見到已經甦醒的她,開心地說道。

    "莊主。"玉梅欠身恭敬的問候。

    "你先下去吧。"

    "是。"

    玉梅一離開,閻律天二話不說便拿起夏子君手中的碗匙,舀了一湯匙的粥送到她的嘴邊:

    "多吃一點,你已經好幾天沒吃東西了。"

    夏子君不忍心拒絕他的好意,順從的張口吃下他親手餵她的粥。再吃了幾口後,她飽飽的肚子已經沒有多餘的空間可以塞下任何東西,她推開了他手中的湯匙:"我真的吃不下了。"

    閻律天放下碗匙:"以後三餐我會盯著你吃下每一樣食物。"

    "我的胃口本來就不大嘛。"

    "一個月之內,我要見到雙頰圓潤的你。"

    "那我不就成了一隻胖豬了!"夏子君開玩笑的說。

    "總比現在消瘦的模樣好。"

    "我聽玉梅說起雷家父子的事,到現在官府仍不知他們的下落嗎?"

    "你不用多操心,他們是逃不過法律的制裁的。不談他們了,我帶你去見一個人。"

    話一說完,閻律天便牽起夏子君來到了書房,書房裡有個她不曾見過的陌生男子,正坐在案桌旁翻閱書籍。

    "他是……"夏子君好奇的打量著他。他有張黝黑的面孔,明顯的五官不像是中原人,高瘦的身材卻仍不失健壯結實,看得出是從小訓練的結果。

    "他是我同父異母的七弟,赫納爾。"

    夏子君雖是訝異,仍友善的向他打招呼:"初次見面,我是夏子君。"

    "這已是我們第二次見面了。初次見面的時候,你正安穩的睡在五哥的懷裡呢!"赫納爾對她笑著說。他的話立即讓夏子君害羞得臉紅。

    "納爾,別捉弄她!"閻律天指責說。

    "五哥,我只是實話實說,並沒有捉弄兄嫂呀!"

    "兄嫂?"夏子君不懂的問道。

    "反正你嫁給五哥是遲早的事,先讓你熟悉一下這個稱呼,以後才不會覺得不習慣。"

    聽完了他的解釋,夏子君的臉更紅了。

    "納爾!"

    "是!五哥,我不捉弄她就是了。"

    閻律天扶著夏子君坐在案桌旁。"子君,我等會兒有事要到店舖一趟,你和納爾在這兒聊聊,事情處理完後,我會盡快回來。"

    夏子君點頭,給他一個迷人的笑容。

    離去前,閻律天轉頭提醒笑容滿面的赫納爾:"不准再捉弄她!"

    "五哥你放心,我不會捉弄兄嫂的。"

    得到他的保證,閻律天才離開書房。閻律天一離開,夏子君便迫不及待的向赫納爾尋問:

    "你是莊主的弟弟,那一定知道莊主小時候的事,可不可以告訴我?"她對莊主的過去仍然非常好奇。

    "當然可以。只是五哥的童年並不快樂,我倒覺得現在的五哥比以前快樂多了。"

    書房裡談話的兩人,話題一直繞在閻律天的身上,赫納爾道出所有關於閻律天的回憶,也包括當年閻律天離開的原由。夏子君靜靜地聽著他訴說的每一件事,心中不時替閻律天感到不平與難過。

    ##########

    探視過李青山後,夏子君走在回房的迴廊上,在經過書房外時,她見到閻律天正一個人在書房內。

    自從幫助成德布莊度過財務的危機後,莊主變得更忙碌了。前些日子,赫納爾向她提出了一個請求,希望她能說服莊主與他回塞外一趟,也許他們父子相見能解開之間的不愉快。不管她能否說服莊主答應,她都得試試。

    夏子君輕敲房門後,便推門而入。

    閻律天一見到她,便不自覺的展出難得的笑容。"你來找我有事嗎?"

    "是有件事想與您談談。"

    "什麼事?"閻津天放下手卷,專心聽她說話。

    "納爾希望您能與他回去一趟。"聽完了她的話,閻律天馬上皺起雙眉。

    "當年我被迫離開時,我就告訴過自己,這一生絕不再踏上故土一步。"

    "納爾只是希望您能回去探視您的父親,讓他知道您在這兒過得很好。"

    "我想沒這必要。"

    "到現在您還不能諒解您的父親嗎?"她不忍見莊主與父親的關係如此惡劣,從此互不往來。

    "納爾已經將事情全告訴你了?"她的知情,他並不覺得奇怪。

    夏子君點頭回答。

    "既然你已經明白一切,也應該知道他並不在乎是否有我這個兒子,我回去又有何意義?"

    他無法原諒父親對他們母子的漠不關心,他永遠記得母親夜里長歎的背影,是那麼的悲涼。讓他想不透的是,母親卻不曾埋怨過父親。

    "莊主,或許您的父親當年為了掌管族群中的事而疏忽對你們母子的照顧,又不能體會你們母子獨自生存在異族中的苦處,但他仍是您的父親,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現在他也因為當時的忽視而感到愧對於您,您何不回去一趟,將事情弄個明白。倘若他依然對您毫不在乎,您可以清楚的知道,那個地方已經沒有值得您掛心的人,但如果他真的非常想念您、關心您,您若是不回去,將會造成您們的遺憾。因為您不能保證,幾年後他仍舊會健康在世,就像我爹一樣,說走就走,完全沒有留給我孝順他老人家的機會。"想起突然逝世的父親,眼淚就是止不住。

    閻律天來到她身邊,安慰的抱著哭泣的她,只要見到她的眼淚,他只能舉手投降了。"我答應你,等事情告一段落後,我會和納爾回去一趟,確定往後我與父王之間的關係,是父子,還是兩個不相干的人。"

    "這次回去不管有沒有人歡迎您的歸去,我只希望您能記得一件事,我永遠在無情山莊等候您回來。"夏子君摟著他,真誠的向他說出心中的承諾。

    是呀!不管族群中是否有人歡迎他,他依舊有個屬於自己的家,更有個他愛的女子,永遠在這兒等候著他。這個想法驅逐了他心中的恐懼與不安,他不是一個人,他還擁有愛他的夏子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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