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劣情人 第五章
    「秋秋,有沒有決定要讀哪一所大學?」

    紀浣浣對著鏡子拿梳子在頭發上梳了兩下。

    「沒有。」秋之憂從廁所出來,正扭開水龍頭洗手。

    「我爸媽希望我到美國念書,可是我想留在台灣念大學。」紀浣浣改梳另一邊。

    秋之憂以曖昧的眼光看她,促狹地問:「為了心上人?」

    正拿衣服擦干水分的秋之憂沒發現紀浣浣乍現在臉上的紅潮。

    「又在亂放炮了。討厭!〕

    秋之憂從紀浣浣身上摸來一包面紙,邊擦邊打呵欠。

    紀浣浣撇嘴瞧她一眼,便要拿手上的梳子替她梳發。

    「看看你這副樣子,像個什麼啊!」

    秋之憂拉下她的手,聳聳肩。「像什麼?不就和你一樣,是個兩只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巴的女人嗎?」順手又撥亂一頭齊肩的發。

    紀浣浣調侃地瞄她。眼光在她全身上下打轉,然後刻意停留在她不怎麼突出的胸部。

    「你像女人嗎?」她刻意挺挺自己傲人的豐胸。

    「噢,是不太像。」秋之憂低頭看看,不在乎地答道,然後突然伸手要摸紀浣傲人的胸部——

    「哎呀!你干嘛啦?」紀浣浣很快的以手擋開她的祿山之爪。

    〔沒干嘛,只是很好奇大大的胸部摸起來,是不是像我想像的那樣軟綿綿的……喔——痛!」

    秋之憂被賞了一記木蘭鐵拳。

    「不會去摸你媽的?你媽的胸部也很偉大啊!」

    紀浣浣本是想開玩笑,沒想到秋之憂卻很正經的回答她:「我媽的太老了,沒興趣摸。」

    紀浣浣兩邊嘴角下滑,真敗給她了。她肯定秋之憂的腦袋一定跟別人不一樣。

    算了,不跟她扯那些沒營養的事。

    「你還沒決定好要念哪裡嗎?〕

    兩人走出廁所,往教室走去。

    「我沒打算繼續念書。」

    「嗄?」紀浣浣杏眼直盯著她看。

    伙之憂伸伸懶腰。

    「不念書,那你畢業之後要做什麼?找工作嗎?」

    午休時間,教室裡只剩兩三個人。

    陣陣暖膩徐風,吹得幾乎讓人進入夢鄉。

    「或許吧。〕秋之憂又打個呵欠。稍後又語出驚人地說:「搞不好找個男人嫁了,或者被哪個有錢人供在金屋裡包養也不錯。」

    「你說真的還是假的?」紀浣浣皺皺眉。

    雖然她也是很努力在找看看有沒有一百分的男人,但那前提只是先交往、談場浪漫戀情,久了之後才視感情程度考慮是否論及婚嫁。

    沒想到秋之憂竟然會有想結婚的念頭。年紀輕輕就想跳進愛情墳墓……更別說她要去當人家包養的小老婆了。就說她那顆腦袋長得和別人不太一樣!

    「少來了,他們會肯嗎?」她所說的「他們〕自然是指秋進生和姚芷秀了。

    秋之憂擺擺手,一臉譏誚地道:「如果那個人有能力助長我老頭事業的話,就另當別論了。〕

    「也對。」紀浣浣點頭。

    秋進生和姚芷秀想要「賣女求榮」早已不是什麼新鮮事,秋之憂若被逼進禮堂也不是什麼怪事。但是……

    紀浣浣臉色有些怪異地抬眼望向打呵欠的秋之憂。

    難道秋之憂心裡已經有結婚人選了?

    會是——他嗎?她曾在酒會上留意到他看秋之憂時候的眼神……

    秋之憂趴在桌上幾乎要睡著了,忽然被紀浣浣一問:「秋秋,你——是不是認識獨孤逸棠?」

    紀浣浣伸手推推她,趕走了腦子裡幾只瞌睡蟲。

    「算不上認識啦!」秋之憂意興闌珊地答道。

    紀浣浣又問:「不認識嗎?可是我看你們在酒會上又是跳舞,又有說有笑的樣子,倒像是挺熟稔的。」

    沒留意到紀浣浣略顯怪異的表情,秋之憂滿不在乎地趴在桌上說道:「獨孤逸棠曾在酒會那天傍晚差點開車撞到我,我和他只不過有一面之緣而已。」

    紀浣浣略微沉吟了會兒,才又說:「秋秋,你好像瞞著我許多事情。」她聲音悶悶的。她們倆向來是無話不談,居然都不曉得有過這麼一檔事。

    「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秋之憂起身後,看見紀浣浣不太高興的表情,以為紀浣浣是在為她擔心。「我又沒被撞得魂歸離恨天,你少一副哭喪臉了!」她捏捏紀浣浣的鼻子促狹地道。

    紀浣浣悶哼一聲,撇嘴不看她。

    「哎呀——」秋之憂似乎突然想到什麼,兩眼瞬也不瞬地直盯著紀浣浣瞧,像在打量什麼。「呵呵……」

    「你笑得好惡心!」紀浣浣皺眉推她。

    秋之憂三八兮兮地捂嘴悶笑,「咱們美麗的紀大小姐該不會是在——吃醋吧?〕她曖昧的眼神上下亂瞟。

    紀浣浣賞她一記爆栗外加一頓白眼。

    「喔!好痛!」秋之憂發出吃痛的哀號聲。「我要對外公開你紀大干金有嚴重暴力傾向啦!」擺開廝殺陣式叫囂。

    紀浣浣瞪她。「誰教你亂說話。」

    「不是嗎?你若不是在吃醋,哪會一副酸不溜丟的鳥樣?」秋之憂斜睨她。

    「嘿嘿,你是不是看上獨孤逸棠了?」

    這種事她可得問個清楚才行。如果浣浣真對獨孤逸棠動了心,那她這個做人家手帕交的損友就不好「覬覦」了。

    盡管她對獨孤逸棠確實有那麼一丁點好感,不太討厭,而且他又是一只超級大肥羊,她幾乎也有點想昧著良心對他「下手〕……

    但是,如果好友真是動了心,她可不想搞出個三角習題來煩死自己。

    她對獨孤逸棠的好感,僅止於純粹欣賞他溫文儒雅的談吐與氣度而已:當然啦,她之所以想要「下手」的原因是出自於老頭「賣女」的逼迫,也因為她自己的私心——想要假意遵行老頭之意,私下執行她削凱子,然後遠走高飛的計劃!

    所以了,倘若好友是真心喜歡上獨孤逸棠,她便撒手,不打算對獨孤逸棠下手。她又再問了一遍。

    「我——沒——有——看——上——他!〕紀浣浣斬釘截鐵地說。

    秋之憂搔搔頭,才自言自語的叨念著:「是嗎?如果是這樣,那或許我可以考慮對他下手。」噢,得好生琢磨一下才是。

    紀浣浣忽然問:「你是真的對他有意思,還是只想奉父命成婚?」

    「唔,我是想海削他一番,然後遠走高飛。」

    紀浣浣陰陽怪氣的直瞪住她。

    秋之憂好笑地敲她的頭,「這不是你教我的嗎?干嘛一副蠢樣。〕

    「拜托!我是叫你釣個金龜男進禮堂,好逃開你那個討厭的家;我哪有教你騙財騙色騙感情啊!放著那麼好條件的男人不要,難道你不想結婚、不想談戀愛?白癡啊你!」

    對於紀浣浣的不以為然她只是淡然一笑,沒作任何表示。

    她也想呀!她也向往愛情、渴望相依偎的懷抱……

    只是……她能嗎?她根本不知何時會發病。

    午後一陣黏膩的風,吹來悶窒的氣息。

    「你覺得獨孤逸棠會上鉤嗎?」紀浣浣突然這麼問。

    「不知道。」秋之憂思索了下,才說:「但他似乎對我有點意思。」她聳聳肩。

    紀浣浣沉默了會兒,忽而轉了話題。「你最近好像挺有男人緣的。」語氣是酸酸的。

    「是嗎?」

    「你不覺得這學期剛調派到學校、又臨時代我們班導的〔憂郁王子〕——范克群,對你有意思?」

    原本帶她們這一班的班導,因為車禍請了長假,所以校方改派那位甫調派來的范克群接任。

    說起這個范克群,來頭可真不小。

    年紀輕輕,二十有八,未婚,頂著名校頭銜不說,人又長得挺性格的。

    他平常老是一副斯文小生樣。有點憂郁、話也不多……所以惹得一群豆蔻少女們春心大動,繼而給他取了個「憂郁王子」的雅號,並對他崇拜得要死。

    當然,紀浣浣會這麼說也是有些蛛絲馬跡的。因為范克群三不五時就會找秋之憂談話。

    對於紀浣浣的調侃,秋之憂只是回以哂然一笑。

    「有嗎?」她看看自己、又看看紀浣浣。「原來我這麼有魅力啊,我都不知道哩!」她傾身靠向紀浣浣攬住她肩膀,開玩笑地打趣道:「嘿嘿,嫉妒吧?」

    「妒忌,嫉妒得要死。」

    紀浣浣的語氣跟平常一樣,但和她臉上的黯然卻有著相當的對比。但秋之憂沒有注意到。

    女人心裡那份天生潛藏的好勝、嫉妒因子,正逐漸在紀浣浣身體裡蔓延、發酵;她自己也隱約察覺到,心底最深層似乎有股詭異的感覺正在滋長。

    嫉妒——她是真的很嫉妒。

    她的條件比秋之憂要好得太多了,為什麼男人的目光卻只集中在外貌身材都不如自己的秋之憂身上?

    *  *  *

    「秋同學!秋之憂!」

    秋之憂回頭一看,原來是范克群在叫她。

    不一會兒,范克群便趕上她。

    小跑了一段距離,使得范克群有點喘。

    「什麼事?」她問。

    放學的尖峰時刻已經過了,沉謐的校園內顯得有些空曠寂寥。

    要不是剛才突然MC來,跑了一趟廁所,她早就跟紀浣浣一起走了。

    范克群從資料夾中抽出一張紙。那是她的志願表。

    范克群連催了好幾天,她才填好交出去的。因為——之前她都交出白紙。

    「你寫的是什麼?」范克群遞給她。

    接過志願表,她連看也沒看就說:「是你硬要我寫上去的。〕她本來不打算寫的。

    他拿回她手上的志願表格。

    「我是要你填寫想讀的學校校名,可沒有叫你胡亂寫些怪東西。」

    「有嗎?很奇怪嗎?」她咧嘴笑了下。

    范克群皺皺眉頭,〔在志願表寫上——我要釣個凱子海削一筆,這還不算奇怪?」

    打從他接任她班上導師開始,就覺得她和其他同齡男女不一樣。

    思想怪異、言行遭議……就連名字也讓人相當側目。

    他不否認自己的確對她另眼相待、特別了點。

    因為秋之憂的纖細和蒼白像極了另一名同樣蒼白脆弱的女孩!

    即使兩人氣韻相差迥異,但他仍在第一眼瞧見秋之憂時,便深深詫愕住,無法自己。

    或許,是有些-情作用吧。他總會不自禁地想要對她多付出些關心、呵護。

    秋之憂打量著瞧她瞧得神的范克群,不禁想起午休時候紀浣浣所說的話。

    嗯——這個范克群該不會真的對她有什麼遐想?

    平常有事沒事就找她上職員室談話。有時候是談論她的課業問題,有時候是詢問她的家庭狀況;更有時,還會頻頻追問她是不是哪裡不舒服,臉色太蒼白之類的……

    啊!他不是真的「煞」到她了吧?

    那可不行哩!她只剩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就能夠拿到鑲金嵌銀的文憑了,可不能因為被傳出什麼「師生戀」的八卦新聞,而遭學校掃地出門。

    唔,她得速速想出良策才行。

    斜眼睨了那紙志願表一眼。秋之憂嘴邊泛出笑容。「老師,你一定聽說過『人各有志』這句話吧?」

    范克群側過頭看她,想了下,然後點頭。

    「這不就結了。」她伸手比了比那張志願表。「有的人希望留洋讀個博士碩士學位,有的人則想要留在國內求取知識……而我呢——」她微瞇水眸,噘起櫻唇,極撩人魅惑地含笑喃語:「我只想找個有錢人,挖挖他的金山、掏掏他的財庫,然後好生逍遙快活去。」

    她話一出口,范克群便擰眉豎目,又駭又氣。

    「你在胡說什麼?不要亂開玩笑了!這種話不該是好女孩說的。」

    在他心目中,秋之憂就像是那荏弱柔婉的女孩一樣,應該是清純潔白的天使化身,而不是他眼前這個墮落沉淪,宛如專司魅惑男人心智的魔女。

    就算是,他也會讓她遠離罪惡深淵!

    他已經錯失過一回。這一次,他無論如何都不會再放手。

    范克群突然傾身拉她的手腕,口氣焦躁地說:「我不許你這樣!你不行、不行!」他的口吻足略帶獨占性的喝阻。

    秋之憂蹙起眉、甩開他的手。

    「你又不是我父母,有什麼資格過問我的性向志趣?」她譏誚地冷笑。「老師,你似乎僭越師職了。」很好,她的目的就是要讓他討厭她,愈反感愈好,最好是離她離得遠遠的。

    才轉身要走,范克群突然又道:「我要和你父母好好談一談。」他不能放任她去墮落。不能!

    秋之憂聞言,便仰頭大笑。

    范克群的目光不解地鎖住她。

    「你要見他們?」又是一陣三八兮兮的笑聲。

    「沒錯。」他點頭。

    好不容易遏止住笑意,她才緩緩地對他說:「他們若是看到那張志願表,一定會高興得放鞭炮慶祝哩!」

    她老頭巴不得她現在就拐了金龜男,釣了凱子佬,勾了大肥羊呢!啐!

    看了悶聲不語的范克群一眼,她撇撇嘴,道:「啊,我忘了告訴你一件事,我的父母比較特別。」她比了比那紙志願表,「釣凱子呢,是他們兩位老人家親自授命給我的。」當然,她是不會告訴他——「釣凱子〕是父母之命,「海削一筆」是她要遠高飛的偉大計劃!

    望著逐漸離去的纖細身影,范克群臉上浮現出一抹異於書卷氣質的剽悍。

    他不會放任她沉淪罪惡深淵。即使是,他也會是那個她要沉淪的對象!

    *  *  *

    嘖!已經這麼晚了。

    過了晚餐時間才回去,免不了又要吃一頓罵。

    還不都是那個范克群害的,管什麼閒事!

    他以為他打著響當當的夫子名號,就能逾越師職干涉人家私事了?

    啐!也不曉得他安的是什麼心。

    不過,光是憑她的直覺以及他眼中那抹狂熱,她敢肯定——范克群可能、應該、大概是「煞」到她了。

    其實,她也並非真的很討厭他啦。只不過,她不想因為所謂的師生戀而影響到她取得文憑。

    呃……如果說,范克群也有金山銀礦供她「覬覦』,或許她就會給他點機會也說不定。

    只要是肥羊,她寧可「錯殺一百」,也不輕易放過。

    呵呵,她還真是壞呀。愈來愈像肥皂劇裡面的壞女人、狐狸精了。

    嗯……可是,她真的那麼有魅力嗎?既沒有傾國傾城的絕色容貌,也沒有肥嫩翹的屁股、軟綿綿的大胸脯,她真的有條件讓男人為她癡為她狂嗎?

    應該……是有吧。她想!

    要不,紀浣浣干嘛一天到晚老說她長得一副媚相,男的見到她總被勾去兩魂六魄。還有,學校的女同學也是老拿敵意的眼光看她,好似她搶了她們的男人一樣又妒又恨的。

    噢……或許,她真的長得很「壞女人」吧。呵!

    驀地,心底劈進一道不好的直覺!

    她忙著四下張望。

    沒人。呼——還好。

    都是那該死的瘋子,才會害得她愈來愈神經質、草木皆兵!

    還是走快一點比較好,畢竟她現在正為了縮短路程,改挑一條小巷抄捷徑,而且還是名副其實的走夜路,她可不想歹命地遇上「鬼」。

    突然,一輛車子技術高超地在她身邊煞車。車身離她只有三公分!

    「啊——」

    像是綁架的情節一樣,人質被擄進車內,然後車子揚長而去。

    *  *  *

    為什麼?

    她在心裡問了第一百零三遍!

    她干嘛要烏鴉嘴咒自己?

    偷偷的斜眼瞥了下,媽呀!那個「鬼」就在她旁邊啦!

    她現在正坐在那個「鬼」的車子裡面……嗚……

    「穿著高中制服有助於你勾引男人嗎?」獨孤傲一開口就沒好話,又諷又冷。

    這早在她預料之中。

    「關你屁事。」她沒好氣地道。

    獨孤傲投給她一記冰冷目光。「聰明的就別惹我。〕他撂了一句警告。

    唔……可惡!死男人!「不想聽,不愛聽就讓我下車啊!搞什麼?是你自己要擄我上車,不是我自願的。搞清楚好不好!」

    就為了半年前不小心、很衰的被他給「救」了,現在她就得隨時冒著心髒衰弱兼罷工的危險,被他出其不意的突然出現騷擾啊!神經病!

    「你到底想干什麼?」她低吼。

    車子在路邊停住。他側頭看她,冷冷的笑著。

    一道寒意劃過秋之憂背脊。

    「我說過,別在我的地盤上干些下流勾當。」

    秋之憂的水眸漾起憤怒的火花。

    她挑眉睨視他,不怒反笑。「怎麼?你哪只眼睛看見我在勾引男人丁?」睜眼說瞎話嘛!

    他燃起一根煙,吸了兩口,才開口道:「學校。」

    呃?學校?

    「別告訴我,你對著范克群猛送秋波、飛吻,不是刻意在使媚誘惑。」

    「你——」是鬼啊——這三個字含在嘴裡沒說出口。

    由於她太驚太怒,以至於忽略掉獨孤傲如何得知范克群的名字。

    秋之憂倔傲地回瞪他。「就算是又怎麼?我在學校裡愛做什麼你管得著嗎?」

    獨孤傲先是微瞇起利眸看她,未料,他竟突然出手——

    秋之憂瞠眼瞪著那只鎖在她脖子上的巨掌!

    雖然沒有用力緊箍住,但卻也教她動彈不得。

    他魔魅的眼對上她的。「很少人知道,那所學校有一半以上的資金是我所出。〕

    秋之憂一愣,在心裡低咒她果真是名副其實的踩在人家地盤上了!

    混蛋!她脖子上那道掐痕的青紫都還沒褪盡呢!她拼了她!

    「放手——放手啊!」她又推又打地。

    她沒理由乖乖當砧上當肉、任其宰割。

    「我愛做什麼輪不到你來管!你這個瘋子、變態、神經病!」

    獨孤傲攫住她胡亂推拒的手,惡狠狠地道:「我比誰都有資格!〕掐住她脖子的手不自禁地加重了力道。「你的命|!是我的。〕

    他向來最是憎厭勾引男人以索取名利的女人!而她,顯然更是個中翹楚。

    獨孤傲的魔性驚戾面孔,使得秋之憂心底為之一顫——

    她咬住唇,忍受心口傳來的一陣刺痛感。

    他發現她異於常人的慘白臉色,腦際劈進一道念頭。掐住她脖子的手改往胸前探去——

    「啊!你干什麼!」

    秋之憂瞠大的水眸瞬也不瞬地死瞪著他罩在她左胸口的手。

    即使獨孤傲的神情和舉止並沒有猥瑣之意,但他的舉動卻仍是觸及那一段夢魘般的回憶。

    她-地低頭咬他,直到她嘗到血腥味,才發現他竟然一直任她咬住……

    抬頭發現獨孤傲居然在笑,她駭了下。

    「很好。」他竟低頭舔舐那抹血腥。

    獨孤傲的言行實在地讓秋之憂覺得森寒。

    那句「很好」有些吊詭,還有一抹她所不明白的深奧意味。

    「原來,你和我一樣,都是嗜血的人。」

    他驀然俯下頭,貼上她沾滿腥紅的涼唇,然後一咬——

    「痛!」她推開他。

    獨孤傲純粹是要咬傷她的唇,嘗那抹血腥!

    秋之憂開了車門,在他魔魅瞳眸的注視下,飛快地沒入黑暗中。

    獨孤傲看著她隱沒的身影,不禁為自己方才莫名探她心跳的舉動覺得好笑。

    即使她既蒼白、又細瘦得很,她的心跳一點也不沉緩或微弱。

    他絲毫沒留意到,自己的手指來回撫搓著唇,像在眷戀那抹冰涼又柔軟的余溫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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