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塵拾夢 第八章
    「什麼?祭海?他們竟然將你祭海!」水吟吟瞪大了眼,不敢置信的問。

    「為了我死了那麼多的人,我確實該死。」拾夢淡淡的說著,眼神眺望著茫無邊際的海面。

    水吟吟激憤的道:「邀情姐姐,難道你也相信他們說的話,那些人絕不是因為你而死的,上天怎麼可能會因為你和丹風少主的婚禮,而降下災禍,這太愚蠢了。」

    「水吟吟,你知道嗎?為了我,連揚佳法師都死了。」拾夢口氣雖淡漠,但眼中卻滴落串串淚珠,滴進大海。

    「邀情姐姐,揚佳法師不是突然抱病而死的嗎?這怎麼會和你有關?你別胡思亂想了。是他們那些人太無知了,才會狠心的將你祭海,真是愚蠢到了極點!」

    「他們那些人莫名其妙的突然死去,關你什麼事呢?竟然說是因為上天反對你嫁給丹風少主所降下的懲罰!丹風少主也真是太無情了!居然親手將你綁上竹筏!虧他還口口聲聲說他有多愛你,你死了他有多痛苦呢!」一想到兩個多月前,她到鏡月國找邀情姐姐,見到丹風少主那副痛苦的模樣,水吟吟此時想來只覺得他太虛偽了。既然他親自將邀情姐姐送上死路,又何必裝出那副痛不欲生的表情。

    「別怪少主,他也是不得已的,為了我而死了那麼多的人,臣民人心惶惶不安,他只能這麼做,何況那還是國主親下的命令,他不能違抗國主的命令。」

    「邀情姐姐,你就是太善良了,處處為別人設想,所以才會被人欺負。」

    她還是很為她抱不平,「但是,寄月姐姐呢?難道她什麼都沒說,就這麼任你被祭海?」

    拾夢突然沉默不語。

    水吟吟突然盯著拾夢左手腕上的銀質環鐲驚呼:「咦,邀情姐姐,你什麼時候練化出還童鏡了?」

    拾夢抬起手腕,幽幽沉思的道:「我想是在我被綁在海上漂浮的時候,練化出的吧!」那時她心痛欲死,不是因為被綁在竹筏祭海,而是她終於想明白了一件事,揚佳法師的死,還有許多臣民無故暴斃身亡是怎麼回事了。

    哀莫大於心死,在想清楚的那一刻,她哀慟的想將所有的事全遺忘,所有她曾記得的一切,全鎖進她的靈魂深處,她痛苦的不願意再想起任何的事、不願意再知道任何的事。或許就是在那一刻,她遺忘了所有的事時,練化出了還童鏡。

    拾夢脫下銀鐲握在手中,倏然間那銀鐲變化成了一個圓形、光可鑒人的鏡面。鏡子微微閃動著銀色刺眼的光芒。

    「哇!真如揚佳法師所說,你真的很快的就練化出還童鏡了。」水吟吟驚歎的瞪著那只鏡面道:「邀情姐姐,可以借我看一下嗎?」

    拾夢無語的遞給她。

    水吟吟小心翼翼的把圓鏡握在手中好奇的看著。「邀情姐姐,聽說還童鏡可以將成人之身變化成孩童之身,要怎麼變呢?」

    「必須在天時、地利、人和相配合下,才能利用還童鏡將成人變成孩童。」

    「要在什麼樣的天時、地利、人和下呢?」

    「先要找一座無波如鏡的湖面,在陽光初現的清晨時刻,然後手持還童鏡,以眼淚滴於鏡面,才能將成人變化為孩童。」

    「我真想試試,邀情姐姐,你幫我變成孩童好不好?」水吟吟躍躍欲試,心想:變成孩童之身好像很好玩呢!

    「水吟吟,一旦變成孩童之身,就不能再變回成人了,你知道嗎?」拾夢警告的道。

    「啥?不能再變回來?這是真的嗎?沒有任何辦法再變回來?」水吟吟驚問。趕緊將銀鐲化成的還童鏡遞回給她。

    接過還童鏡,拾夢靜默了許久才道:「是有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

    「當還童鏡的主人死了,那人就能再恢復成人之身。」

    「啊!是了,一旦還童鏡的主人死了,那麼,還童鏡也會在瞬間消失了。」水吟吟突然替她擔憂的道:「邀情姐姐,我看你以後不要輕易替別人變成童身,否則一旦那人改變心意,想重新變回成人之身,那你就很危險,那人也許會把你殺了。」

    對水吟吟真摯的情誼,拾夢感激的笑道:「水吟吟,你別為我擔心,這件事只有歷任的護國法師與衛國神師才知道,連國主都不知道。」

    「啊!那麼我是唯一知道的外人了!」水吟吟趕緊摀住嘴悶聲道:「我絕不會再告訴任何人。」

    拾夢輕揚一笑。「水吟吟,若我信不過你,我就不會告訴你這件事了。」

    水吟吟放開捂著嘴的手,靈靈的大眼望住她再問:「邀情姐姐,你為什麼會到夢月國?」

    「我在海上漂流的時候,哥哥……絕塵陛下救了我,將我帶回了夢月國,所以我才會在那裡。」那段在夢月國的時光是她畢生最快樂的日子,可惜,快樂太短暫了,此時雁心應該已成為他的王后了吧!

    「我聽說絕塵陛下美得驚人,他真如傳說中般美得令人震懾嗎?」水吟吟到夢月國本來是想一睹他絕世的容姿,可惜無緣一見。

    拾夢悠然出神,滿眼戀眷的道:「嗯,他是很美,不過,他的心比他的容貌更美。」

    水吟吟無限惋惜的道:「可惜我沒能見他一面。邀情姐姐,你為什麼要偷偷的離開夢月國呢?絕塵陛下對你不好嗎?」

    「不是,他們都對我很好,只是……我沒有辦法再留在夢月國了。」她幽幽的道:「那裡終歸不是我久留的地方,我終究必須離開。」

    「可是,你為什麼要偷偷離開?啊!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擔心鏡月國的使者發現了你,知道你沒死?鏡月國好像也有派使者到夢月國祝賀,我在海上有看到鏡月國的船,只是我在宮中好像沒看到他們的使者哩!奇怪,據我所知,鏡月國好像和夢月國沒有往來,怎麼會突然派使者來祝賀絕塵陛下的大婚呢?」水吟吟不解的瞪著拾夢道。

    「我想鏡月國的來使主要不是來祝賀絕塵陛下的大婚,而是想知道我到底死了沒有。」拾夢將眼神調望無際的大海,盈滿黯沉傷慟的眸子微微的濡濕了。

    「鏡月國的人知道你沒死嗎?」

    她幽歎一聲,不想再說這件事了,轉了話題。「水吟吟,你若想見絕塵陛下,下次可以專程到夢月國求見,吟星國與夢月國素有往來,只要你請族中長老修書一封,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再見到他的。」

    水吟吟笑逐顏開的道:「對呀!我可以下次再去看他。邀情姐姐,你現在打算怎麼辦?你還要再回鏡月國嗎?既然他們都以為你死了,我看你不要再回去了,不如我們到天心國後,你跟我回吟星國。」

    拾夢感動的握住水吟吟的手,「水吟吟,謝謝你。」如今她真的沒地方可去了。

    「等我們回到吟星國,我要求長老為你到鏡月國討回公道,我相信這其中一定有人在搞鬼,我們求長老為你查明清楚。我想鏡月國那些蠢人,一定會知道自己有多麼愚蠢的,竟然相信那荒謬可笑的鬼話要你海祭。」

    拾夢驚道:「不!不要。水吟吟,沒必要再查了,就讓他們以為我我死了吧!這樣對大家都好。」

    「什麼?邀情姐姐,難道你永遠都不想再回鏡月國了嗎?你要含著這種莫大的冤屈過一生嗎?」水吟吟不平的問。

    「是的,就這樣過一生也沒什麼不好,只要不再有血腥死亡。」她不想再有無辜的人為這件事而死,已經死了夠多的人了。

    「邀情姐姐。」水吟吟不明白的瞪著她。

    「水吟吟,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不要再提了好嗎?我很累,我想休息了。」她緩緩的走進船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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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邀情姐姐,天心國好奇怪哦!怎麼會有那麼多人在打仗呀?那些人為什麼喜歡打來打去、砍來砍去呢?死了那麼多的人,流了那麼多的血,好可怕呀!」這已是她們來到天心國的第五日,在這五日中,她們遇見了三次軍隊鏖戰,只要一瞥見烽煙一起,拾夢即拉著她速速離開。

    「天心國地大物博,物產豐饒,人民又多,有少數野心極大、好戰成性的人,為了謀奪更大的權利與利益,才會造成戰亂頻頻。水吟吟,你要記住,以後一見到戰鼓響起、嘶殺聲響起,或烽煙燃起的時候,你就要立即避得遠遠的,不要被捲入戰事中,否則很難脫身,知道嗎?還有,你一見到軍隊,也要立即走避得遠遠的,有些軍隊姦淫擄掠、無惡不作,很可怕的。」拾夢細心的叮嚀。

    「嗯,我知道,這些族人有告訴過我。」在離開吟星國,前往夢月國祝賀時,族中已有很多人千叮萬囑的叮嚀過她了。「邀情姐姐,你來過天心過幾次?好像很多的事你都知道。」

    「我以前跟揚佳法師來過三次,這些事都是揚佳法師教我的。」一想起揚佳法師,拾夢忍不住一陣心酸。揚佳法師對她恩重如山,可是卻……

    「咦,邀情姐姐,你看,那好像是……」水吟吟驚訝的直視著前方的幾人。

    拾夢在她一出聲時,即順著她的目光望去,倏地臉色驟變,拉著水吟吟躲進一條狹隘的街道內。

    「邀情姐姐,你做什麼?剛才那人好像是丹風少主,你不上前和他相認嗎?」

    「不,水吟吟,我不想和他見面,你別出聲。」半晌,她微微探頭,發現他們人已走遠,才拉著水吟吟往反方向急急離開。

    「邀情姐姐,你是不是在怪丹風少主上次親自將你綁上竹筏的事?所以,才不想見他?」跑了一陣,她們才氣喘吁吁的停下來休息。

    「不是,我早已經不怪他了,只是我不想再見到他,這個時候見面,只會讓我們兩人都很難堪。」她掬了一把溪水淨臉。

    「難堪?為什麼?」水吟吟不明白的問。

    拾夢沉默許久才道:「水吟吟,你別問,總之我不想再見到他。」

    不問就不問,她也不是那麼好奇的人,不過,她發覺自在夢月國再遇到邀情姐姐後,她似乎變了,邀情姐姐以前是很快樂的人,但是,現在她好像總是心事重重的模樣,也難怪,她經歷過被人綁在竹筏上祭海這麼恐怖的事後,就算再堅強的人一定會餘悸猶存的,水吟吟兀自想著,也掬了把溪水淨臉。

    「不知道丹風少主來天心國做什麼?」

    「水吟吟,別去管他了,你只管記得長老交代的事,他不是要你來天心國尋找你喜歡的人嗎?」

    一說到這事,水吟吟忍不住垮下臉。「可是,我到現在都還沒見到一個喜歡的人,怎麼辦?」

    「這種事不能急,我們慢慢找,一定會讓你找到的。」此時她唯一擔心的是會再碰上丹風少主,今後要特別小心了,不能讓他遇上了。

    

    一道刺目的銀光籠罩住曠野,忽由銀光中傳出一聲女音:「水吟吟,我們快逃。」話落,拾夢急拉著水吟吟,在一群被銀光刺得睜不開眼的軍隊中脫身逃走。

    拾夢緊拉著水吟吟急急的往不遠處的城鎮奔去。

    「邀情姐姐,可以休息一下了吧!我想他們追不上我們了。」水吟吟拉住拾夢,停下腳步喘吁吁的道。

    拾夢注視前方,見城門已在眼前,再回首瞥視一眼,剛才那些如豺狼般的軍人已見不到人影,才放心的停下來休息。

    「邀情姐姐,剛才是怎麼回事?還童鏡為什麼會發出那麼刺眼的銀光?」喘過氣,水吟吟睜著驚魂甫定的大眼問。

    「還童鏡是由我的氣血所練化出來的,一旦我遭受到危險,還童鏡便會發出強烈的銀光保護我。」

    水吟吟拍了拍胸口,餘悸猶存的道:「剛才真的好險,我們差一點就被那些可怕的軍隊抓到了,好可怕噢!那些人猙獰淫穢的面孔嚇死人了!多虧了邀情姐姐的還童鏡,否則我們……」若是被那些可怖的人抓到,後果光是用想的,她已覺得渾身戰慄不止。天心國這麼的恐怖,為什麼長老還要她來呢?想到剛才所經歷的驚險,她忍不住眼淚汪汪掉下。

    拾夢歎口氣的輕摟住她,柔聲的安撫道:「沒事了、沒事了,別哭了,嗯,來,把眼淚擦乾。」水吟吟一向膽小,知道她真的嚇到了,拾夢輕拍她的背道:「水吟吟,現在你該知道了,我們要隨時保持警戒,天心國處處危機、人心險惡,不比在吟星國,這裡每個地方都可能有危險,我們要格外的留神小心,才不會再像剛才那樣被軍隊包圍,置身險境。」

    剛才她們會陷入險境,就是因為水吟吟一時玩心大起,追逐一隻野鹿,所以才會誤入險地。

    擦了擦眼淚,水吟吟梗著聲音道:「我知道了,邀情姐姐,以後我會小心的。」她靈氣逼人的臉龐猶帶幾分驚駭。

    「水吟吟,我沒有怪你的意思,我只是不希望你遇到危險。來吧!我們進城。」拉著水吟吟的手,拾夢與她一起步入城中,但是心中卻隱隱有股奇怪的感覺,在踏進城門後她深思的回首瞥了一瞥。

    

    「少主,您看到了嗎?剛才那道銀光……那會是由什麼物件發出來的?」一名侍從問向身旁的一名年輕英偉的男子。

    「據我所知,能發出那麼強烈耀眼的銀光,應該只有還童鏡才有可能,但是……」年輕英偉的男子沉思的遙望向剛才發出銀光之處。

    另一名侍從道:「但是自從揚佳法師死後,我們鏡月國到目前為止尚無人練化出還童鏡,除非……難道是寄月法師?她練化出了還童鏡?

    「是嗎?不太可能會是寄月法師,沒聽說她來天心國了。」那名年輕的男子細思片刻道:「我們過去看看吧!或許不是還童鏡發出的銀光。」

    他們走到發出銀光之處,除了雜草叢生的曠野,與紊亂的足跡,及散落一地的刀劍兵刃外,並沒有再見到任何的人。

    「奇怪,怎麼會這樣呢?兵器丟了滿地,剛才這裡發生過打鬥嗎?」一名侍從道。

    那名年輕的男子巡視著四周道:「看這情況應該並沒有發生打鬥,你們看這地上除了散落的刀劍外,並無任何的血跡和屍骸。」

    「但是,這些刀劍為什麼會凌亂的散落一地?而且看地上的足跡,剛才有不少的人在這裡,他們為什麼會丟下兵器離開呢?看這些兵器應該是軍隊所持有的,他們沒理由丟下兵器離開呀!」

    「有一個可能,如果他們突然都失明了呢?」年輕男子道。

    「突然失明?」兩名侍從詫異的道,一人驚呼:「只有在還童鏡發出禦敵的耀眼銀光時,才能令人突然暫時失明,難道剛才真的是……但是,誰練化出了還童鏡?若非寄月法師,還有誰呢?」

    年輕男子喃喃道:「難道是她?莫非她沒死?」他忽然驚喜的注視四周。

    「少主,您說的他是誰?少主莫非知道是誰練化出了還童鏡?」兩名侍從耳尖的聽到他喃喃地自語。

    「若不是寄月法師,也只有她才能練化出還童鏡,揚佳法師生前曾說過,她一定很快就能練化出還童鏡,一定是她,她沒死、她沒死!」

    「少主,您說的是……莫非您說的是邀情神師?那怎麼可能?當時是少主親自將邀情神師送上竹筏,邀情神師雙手雙腳都被綁在竹筏上,推送出海,我們鏡月國內海漩渦暗流遍佈,我看邀情神師是萬不可能有生還機會的,她早已喪生於漩渦中了,少主,我看您是他一想念邀情神師,才會認為是她。」

    年輕男子痛苦的鎖緊眉,低啞的道:「我太殘忍了,我竟然這麼對邀情!我對不起她,我對不起她!」

    「少主,這不是您的錯,這是上天的旨意,又是國主的命令,您怎能不遵,況且自邀情神師祭海之後,就不再有人突然死亡了,可見那一陣子突然死了那麼多的人,真的是因為上天要降罪給邀情神師,所以才會那樣警示我們,少主,您就別自責了,忘了邀情神師吧!她是不詳之人,您別再惦念她了。」一名侍從道。

    「不是這樣的,事情一定不是這樣的,我總覺得這件事似乎另有內情,也許是我們冤枉了邀情,我不相信上天會為了懲罰我和邀情的婚禮,而降下這樣的災禍。」他望著遠處的城鎮道:「我們到那城裡去看看。」

    在他們離開後,有三隻五彩大鳥在天際盤旋,沒多久大鳥飛落下來。

    「大哥,剛才那道銀光應該就是由這裡發出的,你看地上還散落了一地的兵器。」霏林率先跳下五綵鸞鳥,四處的巡望一遍。

    另一隻五綵鸞鳥上步下兩名侍衛,他們機警的注視四周。

    「據說還童鏡能發出耀眼的銀光,那道銀光莫非就是鏡月國的還童鏡發出的?」絕塵跟著步下綵鸞。

    「但是,大哥,我聽說自揚佳法師死後,至今鏡月國還沒有人能練化出還童鏡。我想或許那道銀光是別的東西發出的吧!只是很奇怪,這裡為什麼會有這麼多散落一地的兵器,而且地上並沒有任何的血跡或打鬥的痕跡。」

    「或許是寄月法師已練化出了還童鏡。」絕塵沉吟的道。

    「大哥懷疑剛才那是寄月法師?那倒好,若真是她,我正想找她算帳。」上次她陷害雁心的事,他可沒打算就這麼算了。

    「她傷了拾夢,我也沒打算原諒她,但是,現在最重要的事,是找到拾夢。」

    絕塵的眸光幽然的飄向遠方,思念的神色溢於言表。他不顧因若諫官的勸諫,來到天心國已多日,至今仍沒得到拾夢半點音訊,心底一日比一日急。天心國如此的險惡,但願拾夢不要有事。

    「大哥,你別心急,我們一定能找到拾夢的。」跟大哥來天心國,是為了幫大哥早日尋到心愛的佳人,而他和雁心也能早日廝守在一起。

    「我想到吟星國的驛站去看看,天心國這麼大,沒有一個目標,無異是在大海撈針,如果拾夢真的是和水吟吟在一起,或許吟星國驛站的人會知道她們的行蹤。」絕塵沉思的道。

    「吟星國的驛站?大哥,你知道吟星國的驛站在哪裡嗎?」他可不知道。

    各國的驛站都很隱密,不輕易讓外人知道所在之處。

    「昨日我曾見到吟星國的船隻在津江渡口靠岸,我們乘綵鸞在空中監視。」

    「這倒是好法子,這樣一來,我們就可以發現他們出入之處了。」

    

    他們第一次見到這麼美的人,美得教人震懾、美得教人心馳目眩。終於他們還是由目眩中回魂了。

    「你們來找水吟吟?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找她?」吟星國驛站的管事防備的問道。這些人突然找來驛站,一開口便說要找水吟吟,怎能不教人懷疑,而且他們是怎麼知道吟星國的驛站所在?

    霏林不耐的道:「別管我們是誰,反正我們沒有惡意,你們只要告訴我們,你們可知道水吟吟的行蹤就可以了。」他們可是在津江渡口守了兩天兩夜,才查到吟星國此處的驛站,不管如何,至少也要得知一些水吟吟的消息,否則這兩天豈不白辛苦了。

    那名管事小心的回答:「很抱歉,恕我無法告知你們水吟吟的行蹤,因為我們也不知道她在哪裡。幾位找她到底有什麼事?你們可以告訴我,改日我見到了她,我可以代為轉達。」

    絕塵聞言心知他是擔心他們會對水吟吟做出不利的事,基於保護水吟吟,所以才不肯告訴他們水吟吟的行蹤,絕塵誠懇的道:「我們是夢月國的人,我叫絕塵。」說明自己的身份後,他道:「其實我們不是要找水吟吟,而是要找與水吟吟在一起的人,若你知道她們的下落,請告訴我,我不會傷害水吟吟的。」

    那管事與其他的人聞言大驚。「絕塵?啊——你是夢月國的絕塵陛下,怪不得如此的絕美,美得教人吃驚。」

    絕塵和煦的問:「你們已知道我們的身份,現在可否告知水吟吟她們的下落。」

    「這……」那管事猶疑了一下問:「我能請問絕塵陛下,找水吟吟她們有事嗎?」他們早已奉令保護水吟吟,當她一踏上天心國的領地時,早有人在暗中隨行保護著她,他們隨時都掌握了水吟吟的行蹤,所以確實知道水吟吟現在在何處。

    聽他此言,絕塵已心知他們確實知道水吟吟她們的行蹤,知道他們的疑慮,所以他保證的道:「我要找的不是水吟吟,而是和她在一起的另一名女子。請放心,我絕不會傷害水吟吟的。」

    管事卸下心防道:「你要找的人已經沒和水吟吟在一起了,前日她們在城裡遇上了城裡一年一度的慶典,又碰上一支軍隊入城,她們被人潮衝散了。現在她身在何處,我們就不知道了。」他們奉命保護的是水吟吟,所以自是緊緊的跟緊她,至於他要找的那人,他們可就不知道她現在的行蹤了。

    「什麼?拾夢沒有和水吟吟在一起了?」絕塵一驚急問:「那麼你可知道她們前日是在哪座城裡失散的?」

    「拾夢?」管事奇怪的望住絕塵。他說的跟他說的是同一人嗎?那人分明就是鏡月國的邀情神師,不叫拾夢。「絕塵陛下,你是不是弄錯了?與水吟吟在一起的不是拾夢,她是鏡月國的邀情神師。」

    「鏡月國的邀情神師?」霏林叫道:「傳聞她不是死了嗎?我看是你們弄錯了吧?」

    管事正色的道:「我們沒弄錯。沒錯,是有傳聞說她死了,不過和水吟吟在一起的確實是邀情神師,而且她還練化出了還童鏡。」這是派去暗中保護的人傳回來的新消息。

    霏林驚愕的望住絕塵。「大哥,難道拾夢竟然是鏡月國的邀情神師?」

    絕塵震撼得僵住了,好半晌才擠出話:「不,不會的,拾夢不會是鏡月國的邀情神師,一定是我們弄錯了。」她怎能是鏡月國的邀情神師,據聞鏡月國的邀情神師在死前曾和鏡月國的少主行完婚禮,不,不會的,拾夢絕不會是邀情神師。

    那管事不解他們為何這麼的震驚。

    「你們如果還要找她的話,可以到下一座城裡找,前日她們就是在那城裡失散的,或許你們還可以在那裡找到邀情神師,這樣一來,你們就可以知道,到底你們說的拾夢和我說的邀情神師是不是同一人了。」

    「大哥,或許是我們弄錯了,也或許拾夢一到天心國就和水吟吟分手了,我想那位邀情神師應該不是她。」霏林擔心的睇向他,如若拾夢真是邀情神師,那麼這件事可就難辦了。因為她曾和鏡月國少主行完婚禮,那麼她就是鏡月國少主的妻子,大哥和她是不能……唉!事情什麼會演變成這樣?不過,這麼一來,寄月法師特意到夢月國設計殺拾夢的事,就有一個較合理的解釋了。

    「走吧!我們到下一個城鎮去。」他必須弄清楚拾夢的來歷,如果拾夢真是……他該怎麼辦?

    

    自前天在這裡和水吟吟被人潮衝散後,她已找了兩天,怎麼都不見她的人影,莫非她已離開這座城了?

    拾夢焦慮又心急的在城裡四處尋找水吟吟,一方面又得小心的避開她不想再見到的人。

    前天就是突然發現了丹風少主,而他們好像也發現到她,所以她才拉著水吟吟,急急的躲進街頭不知在慶賀什麼的人群裡,想要躲開他們的追蹤,怎知街道上突然湧來一群軍隊,將已十分紊亂的人群擠得更加紛亂,人人一見軍隊,便紛紛驚駭的開始閃躲,如潮水般的人潮衝散了她和水吟吟。

    水吟吟到底去哪裡呢?她素來膽小,找不到她,她一定會很害怕的。愈想愈心急,拾夢疾步在城裡的街道上,四處的尋找,企望能瞥見水吟吟的身影。

    唯一教她稍稍安心的是,吟星國有人在暗處保護水吟吟。一踏進天心國的領地沒多久後,她就發現了這點,不過她並沒有告訴水吟吟,既然吟星國的人選擇在暗處保護她,一定有他們的道理,或許這次讓水吟吟孤身來天心國,主要是訓練水吟吟的膽量,她一向膽小又愛哭,他們也許是希望借此讓水吟吟變得堅強些、勇敢些,甚至最好改掉那愛哭的性子。

    而她一直陪在水吟吟身邊,或許已破壞了他們當初的計劃,也許是他們故意將水吟吟暗暗的帶離了這裡,因為若水吟吟還在這城裡,她沒理由找了她兩天仍找不到她,而且她相信水吟吟見她不見了,一定也會心急著尋她的,現下極有可能的是,吟星國的人將水吟吟引離了這裡,這麼一想,拾夢不安的心才微微的定了下來。

    忽然,她聽到身後有一陣刻意放輕的腳步聲,拾夢機警的立即閃入狹隘的巷道裡,然後在巷道裡繞來繞去的逃避那急追她而來的腳步聲,繞出了重重狹隘的巷道,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座林子,她急奔進林子,身後的腳步聲也跟著奔進林子,她聽到有人急呼著:「邀情,你別走,我知道是你,你停下來好不好?我有話跟你說,邀情,邀情。」

    拾夢頭也不回的急奔,穿過一片陰森的密林,出現兩條路,一條一眼望去即知是一處斷崖,另一條路則是長滿了半人高的雜草的羊腸小徑。

    拾夢想也不想的往斷崖那條路上走去,探頭望了一眼崖底,對面的山頭上垂落了一處瀑布,斷崖底下是瀑布所匯聚的潭水,只細想片刻,她便小心的對著在斷崖處一株橫凸出的樹幹滑了下去,隱住了身形,在發現那陣腳步聲離她愈來愈遠時,她正想從樹幹處爬回斷崖,忽聽到天際傳來幾聲鳥鳴,她抬頭瞥了一眼半空,見到三隻五彩的大鳥,驚的失手,腳下一滑,跌入了斷崖下的深潭了。

    

    「等一下,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綵鸞上的絕塵低首瞥視著離他數丈的地面,他剛才好像聽到了有東西投入水中的聲音。

    跟在最後的一隻綵鸞上的兩名侍衛,其中一人立即道:「屬下剛才好像瞥見了有一人投入那處斷崖的潭裡。」

    「哦,有人投入潭裡,我們去看看,或許那人是不小心失足跌落的。」絕塵驅鳥飛回斷崖處深潭的上空,緩緩的讓綵鸞飛近潭底。

    「真的有人!她沉進潭裡了,快救人。」絕塵說完,有一名侍衛急急躍入潭裡,救起沉溺於潭裡的人。

    將她救起後,由於潭邊沒有可以落腳之處,那名侍衛將她抱上綵鸞,飛到斷崖上,將她抱下來時,絕塵瞥視了她一眼,這一眼讓他震驚的停住了呼吸。

    「拾夢!」他不敢置信的驚呼。

    緊閉著眼的人昏昏沉沉的睜開了眼,潭水嗆得她乾咳了幾聲。

    「拾夢,你怎麼樣了?」絕塵驚得趕緊抱接過侍衛手中的她,半蹲下身讓她的重量落在腿上,騰出一手輕柔的為她拍了拍她的胸口。

    她又咳了幾聲,在看清眼前的人是誰後,她又驚又喜又不知所措的瞪著絕塵,好半晌才輕吐一句話:「哥哥?我在做夢嗎?」她不敢置信的撫上他的臉,她濡濕的手將他的俊顏沾濕了。

    「不是,你不是在做夢,真的是我,拾夢,是我。」絕塵緊握住她撫著他臉的手,激動得不知該說什麼,他終於找到她了。

    「哥哥。」拾夢雙眼貪婪的緊緊盯在他的面上,怎麼也想不到她還能再見到這讓她魂牽夢縈的人,這麼說來,兩日前她的感應果然是對的。「你怎麼來天心國了?」

    他憐愛的捧著她的臉龐,,撩起衣袖為她拭去濕漉漉的臉龐,緊鎖的深情,毫無保留的流洩在他的眸光中。

    「我是來找你,拾夢,我取消了雁心的加冕了。」絕塵又憐又疼的望住她,「我記得那個夢中,你曾說過:愛是一種本能,不用任何人教就會了。但是拾夢,如果你仍不懂,我會慢慢教你的。」在那個綺麗的夢中,她的一言一語、一顰一笑都鮮活的刻印在他心中,他記得清楚,夢中的她對他是那麼的深情!她曾說:愛是不用人教的,但那畢竟是夢,此時的拾夢,可懂什麼叫愛?可明白他對她的深情?她可知道這幾日他找得她有多心焦?

    感受到他的深情,拾夢緊緊的偎緊他,他竟然取消了雁心的加冕!是為了她嗎?「拾夢,那時你為什麼會和水吟吟一起離開夢月國?」霏林忍不住插口問道。雖然明知大哥和她久別重逢一定有很多話要說,但是他覺得有必要先弄清楚這件事。旁觀者清,他直覺的認為拾夢似乎已經記起了什麼事。

    拾夢一震,無語的望住絕塵。他們竟然知道她是和水吟吟一起離開的!該是他們察覺到水吟吟不告而別的事吧!不過拾夢怎麼也沒想到,她們離開時,霏林正在幽夢亭內,目送著她們離開。

    「不錯,拾夢,你為什麼會和水吟吟一起離開?你認識水吟吟嗎?還是你已經想起了什麼事?」本不想這麼快問她這件事,怕知道的答案會令他承受不住,但是霏林既已問出口,他也不能再躲避這個問題了。只但願……

    「我……」她該說怎麼說?告訴他實情嗎?說她已記起所有遺忘的一切,說她本是鏡月國的衛國神師?

    「邀情、邀情。」一聲呼喊尖銳的劃破拾夢的沉默,突兀的迴盪在斷崖處。

    所有的人都將目光鎖在前方的三名男子身上。

    「果然是你!你真的沒死!邀情!」那名年輕英偉的男子激動的奔到絕塵與拾夢身旁。他驚喜的半蹲下身握住絕塵懷裡拾夢的手。「真的是你!真的是你!邀情,你可知道這些日子我有多麼想你,邀情。」他決定再折回來,果然是對的。

    絕塵的僵凝、震撼與他的激動、驚喜形成截然的對比。

    拾夢更是震得說不出話,她萬萬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和他見面。她下意識的抬眼注視絕塵,他的震懾與僵凝教她害怕,竟然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讓他知道她的身份!

    年輕男子被拾夢手上的環鐲吸引住了目光,驚喜的道:「邀情,你果真已經練化出了還童鏡,太好了,太好了。」

    霏林拉離那名男子,讓他和大哥與拾夢之間隔出一小段的距離,嚴詞問道:「你到底是誰?還童鏡?你所說的還童鏡指的可是拾夢手上的環鐲嗎?」

    見他看到拾夢手上的環鐲如此的驚喜,難道這只環鐲竟然就是還童鏡!還童鏡不是一面鏡子嗎?怎麼竟然是一隻環鐲?

    跟在那名年輕男子身旁的侍從,見霏林無禮的拉起他,挺身而出護衛他道:「不許你對我們少主無禮。」

    「少主?你們是……」霏林擰起眉頭瞥視他們,懷疑的道:「你們是鏡月國的人?」

    「不錯,我們是鏡月國的人,你們又是誰?」那名侍從睨視霏林與另兩名侍衛一眼後,將目光定在絕塵身上,只一眼他已被絕塵的絕美深深的震懾著。

    他口中所說的少主,望住絕塵問道:「你……請問你是誰?」竟然有如此美的男子!但他此刻為什麼緊抱住邀情?他的疑惑清楚的寫在臉上。他將詢問的眼神瞥向拾夢,希望她對此刻偎在另一名男子懷抱的事能有所解釋。

    絕塵不發一語陰霾凝郁的注視著她,然後他將目光投向懷中的拾夢,暗痖的說道:「邀情?你是鏡月國的邀情神師?」

    「我……我……」顫抖的聲音微弱的飄蕩在空中,拾夢的臉頓時蒼白地毫無血色,她無法親口說出她就是邀情神師,她不能!她是拾夢,她只想永遠做拾夢,在他溫柔煦然的笑容中伴此一生。她只想永遠與他在一起啊!不!不!

    她不是邀情,不是!在祭海的那一刻,邀情已經死了,已經死了!熱燙的淚不知何時滑落面頰,她哽咽得無法成語。

    「那一天彩波河地的事,是真的,不是夢?」絕塵面無表情的道,眼中卻凝著心碎與傷痛。為什麼要這麼玩弄他?讓他以為那是一場夢!

    「……」她無語的回眸睇住他,她看到了他的心碎,她的心也碎了,「原諒我。」

    淡然的神情更顯示出他的心傷,他冷漠的抬手拭去她不住滴落的淚。

    「太不公平了!你清楚的記得那日的事,卻教我以為那只是一場夢。」絕塵揚聲而笑,聲聲滿溢著刻骨的痛。「為何要這樣愚弄我?將我玩弄於手掌心?邀情神師,你一向都以作弄人為樂嗎?」他冷凝的聲音與冰冷的眼神,教拾夢的心為之凍結。

    她顫聲道:「不是的,我從沒有想要愚弄過你,我更不想欺騙你,我……我並非自始就有意欺瞞你,我也是一直到雁心將匕首刺入我心口時,我才記起了所遺忘的一切,我也一直很想告訴你這件事,但是……我不敢,我怕、我怕你會要求我回鏡月國,我……不想回去,我也不能回去。不錯,那天彩波河地的事,是我有意讓你以為只是一場夢,那時因為我不想令你困擾,畢竟第二天就是你和雁心的大婚,我怎能讓你為難,而我……只想在離開你時,帶走一個美麗的回憶,我絕沒有任何想玩弄你的意思。」她情願他打她、罵她,也不能忍受他此時的冷漠。

    「大哥,你們在說什麼?什麼夢?」他們到底在說什麼,怎麼他沒一句聽得懂,不過大哥的神色不對,顯然是因為已證實了拾夢的身份。拾夢是邀情,那麼眼前的這人,很顯然就是鏡月國的丹風少主,也就是邀情神師完過婚的丈夫。這情形……噢!麻煩了。

    眼前他們曖昧的說詞與神態令丹風懷疑。

    「邀情,他到底是誰?為什麼你會跟他在一起?」丹風疑惑的問,直覺的感覺到,她和這名絕美的男子之間似乎有著不尋常的關係。

    「少主,他們是夢月國的人,您看,那是夢月國的五彩鳥。」侍從指著不遠處在半空中盤旋的鳥道。

    「夢月國?難道,」丹風微驚,思及一件事,望住絕塵道:「莫非你是絕塵陛下?」據聞夢月國的絕塵陛下美得令人吃驚,難道竟是他?

    絕塵心傷的放開了懷中的人,站了起來。他絕美的容顏籠罩著冰冷的寒霜。

    「你是鏡月國的丹風少主?」

    「不錯。」他特別強調,「我也是邀情的丈夫。」他剛才和邀情的曖昧與親密令他不悅。

    拾夢站起,蒼白的臉色隱含著痛苦的控訴。「少主,為什麼還要再來找我?我沒死於海祭,你們不甘心嗎?非要置我於死地,你們才肯罷休嗎?是不是還要再來一場海祭,一定要親眼見我葬生海中你們才滿意!」他們為什麼還要再找她?為什麼要在這種情況下讓絕塵知道她的身份?太難堪了!這比那場海祭更教她痛苦。

    「不,不是這樣的,邀情,見到你沒死,你知道我有多麼驚喜嗎?我知道我對不起你,我不該對你那麼的殘忍,但是我也是不得已的,父王的命令我不能違抗。邀情,跟我回去,我向你保證我絕不會再讓你受到任何的傷害,我一定會查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一定會查清楚你的冤屈,我不再讓你受到任何的委屈。」丹風滿是歉疚、懇求的望住拾夢。

    「是嗎?」她突然一笑,冷冷的道:「以前的邀情已經死了,在那場海祭時,當我封閉住心靈,遺忘了所有的事時,邀情就已葬生於海中了。此時的我是拾夢,不是邀情。」是的,她只想當拾夢,那個快樂無憂的拾夢,那個可以和哥哥在一起玩得歡樂的拾夢。

    「邀情,我知道你一時無法原諒我,今後我一定會盡一切可能的補償你,跟我回去,我一定會更加好好的待你,我保證絕不會讓你再受到傷害,邀情,跟我回去。」他央求的道。

    「我早已經不怪你了,真的,若非這場海祭,我不會有那麼快樂的一段時光,只是,我不能跟你回去,我不想再有人死了,我也不想再嘗試第二次海祭的滋味,所有的真相就讓它掩埋掉吧!知道後對你不會有任何的好處。」她說得淡然,將那曾令她悲慟的事,小心的收藏在心底最深處,不願意再去觸及那沉痛的傷口,不想再去掀開真相。這一切就讓它隨著那次的海祭沉於大海中吧!

    「為什麼這麼說?莫非你已經知道事實的真相了!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快告訴我,我會為你洗清這一切的冤屈的,況且你已練化出了還童鏡,跟我回去,沒有人敢再傷你的,你該知道凡是練化出還童鏡的人,就連父王都必須無比的尊崇,只要你回去,將這一切告訴父王,父王一定會查個清楚的。」

    「沒有必要了,這一切對我來說已沒有任何的意義。少主,就當我已經死了,而你也不曾見過我,好不好?」她渴求的望著他。

    丹風堅定的道:「不,我沒有辦法這麼做,你可知道當我親自將你送上竹筏時,我有多麼心痛!這段時間裡,我每日都痛不欲生的想著你,如今知道你還活著,我有多開心你知道嗎?我要帶你回去,我們行過婚禮,你是我的妻子,你必須與我一起回去。」難道她竟是因為絕塵而不願與他回去?他確實是美得驚人,但是這次無論如何,他都要保護住他的至愛,絕不再做出令自己後悔的事。不管她和絕塵有何關係,他都要帶她回去,她是他的妻子,絕塵不能干涉他帶走她。「絕塵陛下,我要帶走我的妻子,我相信你不會干涉吧?」他定定的注視著絕塵道。

    「大哥。」霏林不放心的叫道,因為大哥的臉色慘白得教人擔心,彷彿全身的血液在瞬間抽離他的身子。為什麼事情會演變成這樣?大哥愛上的人是人家的妻子,在……該怎麼說呢,只能怪大哥運氣不好,愛上了不該愛的人。

    「我有什麼理由干涉呢,她是你的妻子,不是嗎?」虛渺的聲音自他的口中幽幽的逸出,絕塵彷彿一切都不在乎了,他失神的招來了綵鸞,跨上綵鸞頭也不回的直奔無邊雲際。

    「大哥,等我。」霏林急叫道,也倏地招來綵鸞與兩名侍衛急追而去。癡望著飛離她視線的綵鸞,她知道他已經做了了結,今後他們不會再有任何的牽扯了。雨忽然傾盆急落,愈下愈大的雨,將拾夢原本濡濕的衣裳淋得更濕,一如她淌在心湖的淚水,把整顆心都浸淫在心痛的淚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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