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獅戀人 第八章
    愛琴海諸島某私人島嶼

    「喂,先生,你到底有沒有問題,幹嘛突然帶我來這座小島?」冷月頭重腳輕地問著身旁的雷德。

    今天下午一睡醒,她就被這傢伙死拉硬推地塞人一艘遊艇,經過兩小時要命的暈船後,她才七葷人素、莫名其妙地來到這座不見人煙、烏漆抹黑的鬼小島。她生平最討厭坐船了,混帳!

    「帶你來這座島嶼,自然有我的目的。第一,在婚禮舉行前,我不想見到亞娜。第二,我想讓你僅剩七天的壽命能夠過得快樂一點,懂了嗎?」他邊說邊將好幾大袋的食物及日用品自遊艇內搬至岸上。

    「七天?真謝謝你喔!歐納多先生,沒想到小女子還有七天的壽命可活,真是感激不盡,掉了牙齒也不會忘。」她向上翻了翻白眼,滿臉的受不了。

    有沒有搞錯?這句話應該是她說的才對。七天之內,若是她還沒完成任務,那麼七天之後,這傢伙鐵定難逃一死。因為就算自己不殺他,老總也會找人暗殺他。

    總之,雷德.歐納多就只有死路一條,除此之外,他別無選擇。

    「冷月,難道你不想求我放你一條生路?」他挑了挑眉地問。

    「求你?別傻了,你乾脆現在一槍斃了我,省得我等會兒口吐白沫而死。

    「是嗎?」他笑了笑,抱著幾大袋的東西在黑暗中緩綬前行。這女人的脾氣還真不是普通的硬,相當難纏呵!

    他們兩人步行了約十分鐘後,終於來到一棟小巧的白色木屋前。

    「待會兒你可以先找個房間休息一下,等我把晚餐弄好後,你再出來吃舨。」

    他踢開木門,走了進去,隨即將手上的東西抱進廚房,開始動手準備晚餐。

    「這傢伙到底在搞什麼鬼,帶我來這裡野餐啊?」她百思不解地在屋子裡到處亂逛,腦中思緒一片混亂。

    在此之前,她的確時時刻刻害怕自己隨時會被雷德解決掉,畢竟他這傢伙不是個容易對付的角色,在自己的身體狀況極差,又手無寸鐵的情況下,他要取下自己的性命,簡直是易如反掌,有如囊中取物。

    當初她認為雷德沒有立刻下手的原因之一,是為了從她口中套出話來;之二,他是為了想要得到自己。如今這些假設都已一一證實,雖然他的逼問並沒有得到結果,但她的身體的確已被他強行佔有,成了執行這次任務意外的犧牲品。

    她儘管難過、痛苦,但眼前的情勢根本不容許她為自己的清白而哭泣,現在最重要的事是及早完成這次的任務,其他的傷心事就等自己回到台灣,再慢慢去哀悼……。這大概就是身為一個無情殺手最大的悲衷吧,沒有自己的靈魂,沒有自己的軀體,更沒有所謂的自由、所謂的愛情……她早已將所有的一切出賣給惡魔之子撒旦,除了這具虛有其表的美麗軀體,她真的不知道自己還擁有什麼?哼!多可笑。

    胡亂地逛完屋內外的周圍環境後,冷月最後還是來到廚房,拉了把餐椅,反坐在椅子上,雙手撐頭地看著雷德忙進忙出。

    一邊忙碌地料理一堆食物,煞有其事地準備晚餐,似乎還滿有那麼兩下子,有模有樣的。

    「不了,我又不是小豬,說睡就睡,今天下午已經睡得夠飽了,再也撐不下任何一隻瞌睡蟲,晚上八成也睡不著了。」她搖搖頭,皺了皺鼻子說。

    下午一睡醒,竟然發現她整個人窩在他懷裡睡覺,差點沒讓她羞憤得從二褸陽台上跳下去。

    「晚上如果你真的睡不著,那麼我們雨人可以找些真他事情做做,嗯?」他暖味地回頭向她眨了眨眼,笑得好邪惡。

    「你會做飯?」她揚了揚眉地問。

    看他身穿圍裙,手拿鍋鏟的奇怪模樣,令她對這位在歐洲赫赫有名,令人聞風喪膽的狂獅不禁感到好奇。他那熟練的料理功夫,以及做飯時的專業態度,倒真的像極了一位整天窩在家裡的家庭「煮」夫,若非自己親眼看見,打死她都不相信這位全身充滿沙豬味道的大男人,竟然願意脫下西裝、捲起袖子,洗手做羹湯。看來她立則對他所下的評論,似乎並非完全正確,還有待修正。

    「嗯,我的父親是一位世界級的大廚師,六歲之前我都跟在他屁股後面到處晃,久而久之,在耳濡目染下,多少從他那裡學到一點廚藝,再加上我對做菜也非常有興趣,只要有時間、有心情,通常我都會親自下廚、不過,距離上次下廚又隔了兩年時間,所以廚藝有點生疏,等一下做出來如果不好吃,就不要太見怪。」

    他邊口答邊鏟動大鍋內的菜餚,就連翻菜的動作也很有架式,令冷月不得不開始對他刮目相看。

    「六歲就會煮菜?天啊,我六歲的時候連味精和鹽都分不清楚,更甭提煮一道菜了。」

    不要說六歲,就算是已經快滿十八歲的她,能夠擺上桌的菜根本少得可憐,平常三餐大都是吃學校的美味便當,要不就泡速食麵湊和著吃,或者乾脆叫外送披薩。

    總之,她向來敬廚房而遠之,下廚的次數屈指可數,根本就是不會做菜。相較之下,她倒真的佩服起這個大男人的廚藝,實在是勇氣可嘉,令自己跌破眼鏡。

    「你一定很餓了吧?大概再十分鐘就可以開飯了,忍耐一下。」他撥撥落在額前的頭髮,不經意地向她笑了一下,隨後又埋人那堆五花八門的食物中。

    冷月雙手撐頭,困惑的看著雷德忙碌的背影,不知為何,她突然有股莫名的感動。

    從小她就有個願望,希望能夠像現在這樣,反坐在餐椅上,撐著頭笑看母親穿著圍裙,忙碌地穿梭在廚房中,而她那位溫柔慈祥的母親也會回過頭來,笑著叫她餓扁的肚子忍耐一下,只要再過一會兒,等父親下班回家後,全家三口就可以圍著餐桌,一起說說笑笑地吃著晚餐,到時的她將是全世界最最幸福的小孩,也是父母懷中的心肝寶貝。在充滿飯香、菜香及說笑聲的溫馨氣氛中,她真的是很幸福、很幸福……

    「冷月,冷月,怎麼趴在椅子上睡著了?可以開飯了!

    一個溫柔的聲音呼喚著自己,她睡眼惺忪地揉著眼睛,撒嬌地低喃:「媽,人家快餓扁了……」

    「媽?冷月,還沒睡醒啊?,

    一隻溫暖的大手輕拍她的臉頰,令她一下子自恍惚中清醒過來。「雷德……

    她睜開眼睛,便立刻瞧見他那如星子般的深邃眼眸,正以一種異常溫和的神態望著自己。他的眼神好溫柔,和平常顧盼自錐的驕傲態度完全不同,真的好柔……

    「你一定是作夢了,所以才會胡言亂語。來,晚餐已經弄好了,我們趕快開動吧!我都快餓死了。」他用那強健的手臂把她攔腰抱起,將她抱進餐桌前的椅子上,讓她好好欣賞一下他的精心傑作。

    「我的天!你當是在「辦桌」啊,怎麼弄了滿桌子菜?而且好像每道菜都很好吃的樣子。」望著彷拂是滿漢全席的精緻菜餚,她不由得吞了吞口水,從來沒見過如此豐盛的料理,真的從沒見過……

    「不是好像很好吃,而是真的狠好吃。我猜想你大概吃不慣南歐的食物,因此才會把自己餓得像個難民似的,所以我就隨便弄了幾道中國料理讓你解解饞。來,吃吃看,嘗嘗味道如何?」

    他將一雙筷子及一碗盛得滿滿的白米飯交給她,並細心地為她解說餐桌上的每一道菜名。整體說來,雷德自己對這些佳餚還算滿意,畢竟中國菜遠比南歐食物入味多了,現在就等冷月嘗過這些菜餚後,聽聽她的心得了。

    「咦,不喜歡這些菜色嗎?怎麼不動筷子?」他納悶地看著呆坐在餐桌前的她,不解地問。

    「雷德,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你沒有必要為了填炮我的肚子而弄大工夫,真的沒有必要……我不明白,到底是為什麼?」

    她呆坐著,竭力壓抑內心的激動,就算是最後的晚餐,也沒有必要弄得如此豐盛。她真的迷惘了……

    「冷月,別想這麼多,先把肚子填飽再說,嗯?」他迴避她的追問,笑著敲一下她的小腦袋,為自己再盛一碗飯。

    「對不起,我……我吃不下,你自己吃吧,我想出去走走。」

    說完,她便放下手中的碗筷,頭也不回地衝出屋外。

    「冷月……」

    雷德見狀,還來不及拉住她,她就像是一蘋美麗的蝴蝶般快速地展翅飛走。他連忙追上前去,以免她想不開而做傻事。

    不理會雷德的叫喊,冷月不要命般往前衝。她真的被搞迷糊了,現在的她已分不言己和雷德所持的相對立場到底是什麼?

    他是她的獵物,而自己則是他的階下囚,在以前和他相處的時間,她有許多次機會可以取他的性命,但她並沒有這麼做;而雷德也該在逼問不出任何結果時,一槍解決掉她,但是他也沒有下手。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等待什麼?亦或在依戀些仟麼?雷德是頭暴躁的狂獅,但今天下午及晚上所不經意表現出來的溫柔和體貼,卻又令自己深受感動。她不懂,他和自己的態度不知何時已悄悄地走了樣,完全和初見面時那種舞刀弄槍的火爆場面迥然不同。為什麼會演變成今天這種局勢?雷德甚至為了她而親自下廚,這未免太可笑了吧……

    「冷月,你給我回來,聽見沒有?」雷德在她身後大吼,急促的腳步聲不停地追逐她。他看見這小女人不要命似的直往海裡跑去,海水已快速淹沒她的上半身,眼看就要將她整個人全部吞噬。

    她究竟想幹嘛?自殺嗎?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令他無法看清楚她的蹤影,只能像無頭蒼蠅似的,拚命地在海中尋找她的芳蹤。「冷月,別做傻事!」

    好不容易,他終於抓到她了。不顧這小女人的拚命抵抗,他將她緊緊地擁人自己的懷中,不讓她有絲毫輕生的白癡舉動。

    「你放開我,不要管我!我的死活不關你的事!」冷月聲淚俱下地全力掙扎,無奈就是掙脫不開雷德強而有力的臂膀。他將她死命地摟在他溫暖寬闊的懷中,不讓她有任何掙脫的機會。

    「冷月,我很想回答你剛才的問題,可是連我也無法摸清楚自己的心思,我不知道自己為何無法忍心下手殺了你,更不知道為何會有這種莫名的衝動,將你帶來這座屬於我和麗蓮兩人的蜜月小島上。如果你硬是要我給你一個答案,我只能說我想和你一起好好珍惜現在的這種幸福感覺。和你在一起,我感到狠快樂,自從麗蓮死後,我不曾再有這種感覺,真的。」

    微暈的醉人月光下,雷德低柔的嗓音迴盪在她的耳邊。鹹濕的海水早已將兩人打濕,陣陣海潮聲不停地自黑暗那方有節奏地傳來,彷彿是首能夠撫平人心的安魂曲般,令她原本洶湧的心濤悄悄地平靜下來。倚靠在雷德結實溫暖的胸膛中,她只聽見他那不停鼓動的心跳聲,只聞到他充滿男性迷人氣息的熟悉體味,好溫暖……

    「雷德,我……我還是得殺了你……」

    她的心好痛,這男人對自己愈溫柔,她就愈忍不下心來殺他,她的心好苦、好難受……

    「我知道,我不會怪你,只要能擁有現在這份感覺就夠了。」他撫著她濡濕的秀髮,輕聲地安慰。

    這場暗殺遊戲中,終究必須有人付出代價,這是遊戲規則,他明的。老總這傢伙不會如此輕易放過他,更不會讓未完成任務的手下苟延殘喘,這次他勢必得放手一搏,和這隻老狐狸好好鬥一鬥,不僅是為了她,也為了自己。

    這場遊戲才進行到一半,鹿死誰手甚至還沒定局,他要讓那位想要取走他性命的幕後主使者知道——他,狂獅雷德,可不是好惹的!

    ***

    「雷,你還要在小島上待多久?塞頓已經放出狠話,若是你再避不見面,他可是會跟你翻臉。為了他的寶貝女兒被你狠狠摑一巴掌這件事,他簡直氣得跳腳,要你出面給他個合理解釋,我看你還是早點回來好了,免得羅馬這邊給他搞翻了天,吵得大伙不得安寧。」

    納克的聲音自話筒彼端傅了過來,由他充滿焦切的求救語氣聽來,羅馬那邊極可能已是風雨滿城,厲兵秣馬。

    塞頓當然不會原諒他打了亞娜一巴掌這件事,但他在動手之前」考慮到整個事情的後果,並決定是該跟義父攤牌的時候了,他不想一輩子活在塞頓的陰影下,活得一點尊嚴也沒有。至於亞娜被打的事情,他才不想出面說明,也懶得去理它。

    「鈉克,我還不想這麼早回去,你告訴塞頓,我會在三天後的結婚典禮中自動出現,請他不必派他的爪牙四處找我。我既然已答應了他,就絕不會做個落跑的新郎,請他不必如此著急,要相信他兒子的人格。」

    他懶懶的朝著大哥大說話,眼神卻一直飄向坐在屋簷下的冷月。她不知道正在想些什麼事情,只是一直呆坐在木製階梯上,待會兒一定要好好問問她。

    「雷,你至少得在婚禮前一天回來吧!你故意拖到婚禮當天才出現,分明是想把塞頓及亞娜氣死。我真搞不懂你到底在玩什麼花樣?就算你活得不耐煩,也得替麗莎想想。你總不希望這孩子變成無父無母的孤兒吧!」納克擔心的勸道。

    「我自有打算,你別替我瞎操心了。納克,後天我會和你聯絡,到時你再照我的吩咐去辦事就行了。」

    他想盡早結束這通電話,因為他看見冷月已自木階上站起,慢慢離開自己的視線。

    「雷,既然你另有打算,那麼我就不多說了。冷月……冷月她好嗎?」

    顯然納克對這句表示關心的問候還有些猶豫,語氣不由得頓了一下。究竟即使冷月現在過得不好,他又能如何?他根本什麼忙也幫不上,徒然問了一個很愚蠢的問題罷了。

    「嗯,她剛剛還坐著發呆,現在人不知道跑去哪裡了?」

    他拿著電話站在屋簷下,白花花的刺眼陽光將整片沙灘照得雪亮,但卻不見她的蹤影,不由得令他開始擔心,連忙四處搜尋。

    「雷,還有件事情要告訴你。你說過,只要我能夠找出一個充分的理由,說服你不要殺掉冷月,那麼你就願意放她一條生路,是不是?

    「沒錯,如果你已經找到,不妨說來聽聽。」

    聽到納克這麼說,他倒也好奇起來。就連他都找不出一個令自己心服口服的原因,來說明他為何遲遲不除掉冷月,而納克竟已找到理由,不免令他急著想知道答案。

    「我的理由很簡單,那就是,你已經無可救藥地愛上冷月,所以你絕對不能殺她。這個理由夠充分了吧!」納克信心十足地說道。他跟在雷德身邊這麼多年了,若連這一點也看不出來,未免太說不過去了!

    「我愛上冷月?」他彷彿五雷轟頂般地停下腳步,仔細地過濾納克所說的每一個字。

    若是說他迷戀她的身體,同情她的處境,這些柩都願意承認;但若說他已無可救藥地愛上她,這未免也太荒唐了吧1他不認為自己會去愛上一位處心積慮想要幹掉自己的女殺手,他和她之間絕不可能存在「愛情」這碼子事。自從麗蓮死後,他早已沒有心情去觸碰這個令人魂牽夢繫的鬼玩意,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站在潔白的灼熱沙灘上,他不停反覆地思索這個問題。至抬頭,他忽然看見冷月那纖細的身影,他終於找到她了。

    此刻她正站在前方的海岸線上,遙望海天一色的湛藍海景。溫暖的海風將她的長髮柔柔吹起,吹亂了她的連身雪紡洋裝,也吹醒了自己迷亂不已的心。

    他看不見她的臉龐,也無法想像此刻的她有著什麼樣的表情,她纖弱的白色背影看起來是如此孤單、如此落寞,令他感到心疼、難受,好想奔上前將這個小女人緊緊擁人自己懷中,不再讓她感到寂寞。他終於瞭解,自己早已在不知不覺中愛上她,不知不覺……

    「冷月!」他大叫,丟掉手中的大哥大,麥瘋似的直往她的方向衝去,將她整個人旋空抱起,擁入自己寬闊的懷中。他已決定再也不放她走了!

    「雷德,你做什麼?」

    被突然出現的他嚇了一跳,冷月不由得皺著眉躲避他的擁抱。他以為他是誰?每次總是把她當成寵物般逗弄,說抱就抱,說吻就吻,一點也沒有顧慮到她的心情。就算他只剩三天壽命可活,他也不能如此率性而為,她是個殺手,並不是他的專屬情人。混帳東西!

    「冷月,聽我說,我有話要告訴你,我……喂!你不要亂動,幹嘛一直掙扎個不停?」他沒好氣地說道。他只不過有些話想要親口告訴她罷了,她幹嘛躲自己就好似躲瘟疫般,拚命想脫離他的懷抱?

    「雷德,你有話就直說,何必一定要抱著我?」冷冷的聲音自她緊抿的唇瓣傳出。

    由於無法掙脫他的箝制,她不禁氣惱地撇過頭,不想理會這蘋突然俯衝過來的狂獅。他以為他是誰?愚蠢少女的夢中情人嗎?

    「冷月,你……」

    見她滿臉冷漠樣,原本想脫口而出的話語立刻又吞了回去,他真不懂自己為何迷戀上這位冷得足以凍死人的女殺手?簡直是頭殼壞掉!

    「如果沒事,請不要來煩我,我想一個人靜靜。」

    剛才她才在考慮要如何把整個遊戲做個了結,正當她準備下定決心時,這傢伙竟不識相地衝過來搗蛋,讓她好不容易才鼓起的勇氣又像浪潮般地消失無蹤。

    「冷月,看著我說話。」他抬起她柔嫩的臉蛋,沉下臉說道。他討厭見她如此幽冷、不理不睬的德行,誰都不許用這種漠然的態度對他說話。

    「你休想,除了我的身體,你休想強迫我做任何事情。我不是那種可以隨意任人擺佈的笨女人,你所需要的昱蘋唯命是從的哈巴狗,而不是我,你懂嗎?」她冷冷地譏笑他。

    自從那天晚上發現自己幾乎已快沉溺在雷德不經意的溫柔後,她便時時發現自己不能再以軟化的態度對待他,以免愈陷愈深,無法自拔。所以這幾天來,她刻意地遠離他、惹怒他,只想把內心深處的某種依戀給沖刷掉,不想讓他的些評溫柔再次侵蝕自己層層隔離的真心。

    她不明白,她到底還在猶豫些什麼?這場暗殺遊戲已經拖得太久,她已經沒有力氣再繼續玩下去……

    「好,既然只能強迫你做這件事,那麼我們就玩這件事。」

    他火大了!她這幾天一直惹惱他、反抗他,態度甚至遠比初見面時更加惡劣。他不知道這女人到底出了什麼問題,自從他好心好意地弄了那桌菜後,她便有如長滿針刺的玫瑰般,不停刺傷他的心,難道這就是她回報自己的方法嗎?

    「快放開我,你這只禽獸——」

    她整個人被他推躺在酷熱無比的潔白沙灘上,謾罵的話語被他溫熱的雙唇封住,強烈的陽光刺痛她的眼睛,令她看不清楚雷德此時的神情。

    他的動作好粗暴,四處探索的唇舌毫不客氣在她嘴內竄動,粗大的雙掌在她全身上下游移撫摸,弄得她好痛……

    「是你先惹怒我的,小女人,別怨我。」

    說完,一手扯裂她的洋裝,雪白的誘人肌膚立刻暴露在燠熱的陽光下,無所遁形。他俯下身用力吸吮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膚,她的唇、她的頰、她的頸、她的肩,還有她那挺立誘人的蓓蕾……

    「不要,雷德,別這樣……,

    她踢他、打他、推他,用盡全身所有力氣抵抗他,卻都徒勞無功。他怎能如此齷齪,光天化日之下,竟在沙灘上強迫她做這種事情?他不是人,是禽獸,是畜生……

    「如果你再胡亂掙扎,可別怪我弄傷你!」

    冷酷再度襲上他俊逸的臉龐,他的膝蓋正抵在她兩腿之間,讓身處下方的她強烈地意識到自己脆弱的處境。

    「我恨你!雷德,我恨你……」她嘶啞的低喃著。別過頭,晶瑩的淚珠自她眼角悄悄滑落,濡濕了她的秀髮,滴落在細白的沙子上。

    她的心好痛、好苦,這個遊戲究竟何時才會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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