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神爵爺 第四章
    馬車行走了兩三天,文少懷這才想到要問嚴玉琳一件事。 

    「玉琳,你想上哪兒去。」文少懷邊駕車邊問道。 

    不會吧!現在他才想到要問。 

    嚴玉琳翻了翻白眼。 

    「你怎麼突然想到要問這問題。」

    文少懷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有些尷尬地瞧著他。 

    嚴玉琳也不再捉弄他,直接說:「到清隆山莊吧。」

    「清隆山莊是不是在南方良州。」文少懷似乎聽過這地方。 

    「沒錯。」嚴玉琳反問:「你知道這地方。」

    「只要有在江湖上走動的人,大部分都知道清隆山莊,我自然也不例外。」

    清隆山莊,莊主名為柳清隆,他的出身來歷不明,可一身武功高強,是個神秘人物。 

    基本上,清隆山莊本身就滿神秘的,它的崛起神秘,成員神秘,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探訪都不得其門而入,而玉琳他…… 

    「玉琳,你認識清隆山莊的人。」文少懷推測著。 

    「啊!我沒說嗎?」

    文少懷搖搖頭,「你什麼也沒說。」

    嚴玉琳聳聳肩。 

    「讓你知道也沒關係,我自小就在清隆山莊長大,莊主是我的師父。」

    「可是,你不是被你舅舅帶去撫養的。」文少懷提出疑問。 

    嚴玉琳看了他一眼,才開口說出另一個秘密。 

    「我舅舅就住在裡面。」

    「咦!」文少懷大吃一驚。 

    嚴玉琳的舅舅可是名滿江湖的神醫,但多年來無人知道這位神醫的住處。 

    沒想到他就住在清隆山莊 

    不過…… 

    嚴玉琳肯告訴他這些事,是否代表他已不再把他當外人了。 

    想到這裡,文少懷的心情不禁雀躍了起來。 

    「喂,可不可以告訴我,你是為什麼而被皇上封為忠義侯的。」嚴玉琳窮極無聊地問。 

    文少懷垮下臉。 

    「是我倒霉兼雞婆,一時好心救了當時還是太子的皇上,還護送他回宮。我還是在他被人迎回宮裡時,才知道他的身份。」

    「啊!這樣就撈到了侯爺的身份」

    這未免也太容易了。 

    「太簡單了,對不對。」文少懷瞭然於心,「我當時也有這種感覺,所以就進宮去找皇上推辭聖恩。而我在那時才知道,我競在無意中助他順利坐上王位。」

    嚴玉琳微蹙起眉,他記得他曾聽人說過一些宮廷秘辛。 

    先帝去世時,太子年幼,為防大權外落,所以先帝的弟弟代為攝政,並在太子十八歲那年還政。 

    當時有某些臣子不願攝政王還政,所以暗地派人暗殺太子。該不會文少懷正好在攝政王要還政時,把現今的皇上給護送回到宮裡,讓他順利登基的吧! 

    「喂,我問你,皇上是不是在你護送他回宮後沒多久就登基了。」嚴玉琳問。 

    「沒錯。」文少懷點頭,接著他提出一個要求。 

    「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叫我『喂』,我是有名字的。直接叫我的名,行嗎。」

    問題是他叫不出口。 

    他總覺得叫名字似乎太親匿了。 

    「我叫你文大哥好了。」嚴玉琳退了一步。 

    「玉琳,我會以為你在叫我大哥。」文少懷輕歎道。 

    沉默了好一會兒,嚴玉琳試著開口:「少懷。」

    他叫得彆扭極了,可文少懷卻笑了出來。 

    太好了兩人關係又進了一步。 

    「救命啊救命啊……」

    女子的呼救聲驚動了正在野炊的二人。 

    文少懷和嚴玉琳互視一眼,兩人一同起身,往發聲處趕去。 

    林中深處,只見一名女子一身狼狽地跑著,在她身後,有兩三個猥瑣男子在追著。 

    文少懷見狀,立即上前去打跑了那幾名男子。 

    嚴玉琳則被那女子撞個滿懷,他連忙伸手扶住那女子。 

    「姑娘,你沒事吧!」

    那位姑娘搖搖頭。突然,她似乎想到什麼似的,一臉慌亂地向後看去。 

    「公子,有……」

    「放心。」嚴玉琳打斷她的話,「我朋友已經把那些人打跑了。」

    那名女子這才鬆下一口氣,福了一福身。 

    「多謝兩位公子救了小女子。」

    「不用客氣,請問姑娘你為何孤身一人在此。」文少懷走到嚴玉琳身旁,好奇地問道。 

    「不瞞二位公子,小女子乃是嚴相國的千金嚴玉琳。原是隨舅舅出外採藥,不小心迷了路,然後碰上了那些惡人……」話說到這裡,那女子便哽咽地無法再說下去。 

    文少懷和嚴玉林兩人被她的話給嚇了一跳,他們看了看眼前的冒牌貨,相互看了一眼,然後決定暫時不拆穿她。 

    嚴玉琳朝假「嚴玉琳」拱手行禮,「原來是嚴姑娘,在下方才失禮了。在下張棋玉,這位是我的好友趙少懷。如果小姐不介意,那就隨我倆一道至營火那裡休息一番。」

    「小女子多謝二位公子。」

    晚膳過後,嚴玉琳這才開口問假「嚴玉琳」。 

    「對了,嚴姑娘,你曾提及你是隨你舅舅出外採藥,那想必他老人家就住在這附近。明日一早,我們就護送你回去吧。」

    「謝謝二位公子。」她一臉感激。 

    「這只是舉手之勞,何足掛齒,你也無需客氣。對了,今晚就委屈姑娘到車廂裡睡一夜,我和趙兄在外面打地鋪就可以了。」

    她點點頭,起身進入車廂休息。 

    一進入車廂內,她即被內部的陳設給震懾住。 

    從外型看,這只是一輛平凡無奇的大馬車,但沒想到裡面所放的各項器具用品都是上等貨。 

    想必那兩位公子的家中一定很有錢,她不由得臆猜。 

    她改變了想法,決定自己一定要當他們其中一位的妻子。 

    但要挑哪一位呢? 

    張棋玉溫文有禮、趙少懷剛強沉穩。兩人皆是一時之選,令她一時難以做出決定。 

    想著想著,眼皮不禁開始沉重了起來。 

    她拿出放置在一旁的枕頭和被子,躺下睡覺。 

    不久後,馬車門被打開來。 

    確定裡面的人睡著了,嚴玉琳這才關上門,回到文少懷身旁坐下。 

    「那位姑娘睡了。」文少懷邊問邊丟了些枯枝進火裡,營火再度旺盛起來。 

    「嗯。」嚴玉琳點點頭。「我在她喝的熱湯裡動了手腳,她會一覺到天明,咱們就趁現在好好商量一下。」

    「還是你考慮周到。」文少懷微笑讚許著。「你打算怎麼做。」

    怎麼做啊…… 

    嚴玉琳思索了好一陣子,然後,他轉頭看向文少懷。 

    「我想聽聽你的意見。」

    「我嗎?嘿……暫時別拆穿她,乘機追查看看她有哪些同夥。」

    嚴玉琳點點頭,「我也這麼想。」

    反正旅途上滿無聊的,找事來做也不錯。 

    文少懷似乎有些知道嚴玉琳在想什麼,不禁主動提議。 

    「玉琳,測試那女孩的事就交給你了,我就專門負責駕車。不過,別對她動真感情喔。」他還小心翼翼地加了條但書。 

    嚴玉琳翻翻白眼,沒好氣地說:「我對說謊的人沒興趣。」

    聽到這裡,文少懷這才放下心來。 

    假嚴玉琳直睡到天大亮才起來,她略微整理一下儀容,才步出馬車廂。 

    「嚴姑娘,你醒了睡得可好。」

    「小女子很好,多謝張公子關心。」

    化名「張棋玉」的嚴玉琳笑了笑。 

    「那就好。啊!對了,昨日在下忘了問你住在哪裡,我們也好送你回去。」

    假嚴玉琳愣了一下,但她馬上想到該如何回答。 

    「我和我舅舅並無特定的住所,前一段時間是住在不遠的小鎮,但我不知道舅舅他是否還會回去。」

    看樣子她是打算賴上他們了嚴玉琳心中暗忖。 

    他故意蹙起眉頭。 

    「既然他老人家居無定所,我們很難找人。對了,我們送姑娘回去找令尊嚴相國好了。」

    「不行。」她立刻脫口阻止,而後她似乎發覺自己說錯了話,立刻自圓其說。「我的意思是,如果我就這麼離開,我舅舅會擔心。」

    「這樣啊……」嚴玉琳思索一下,不了決定。「這樣好了,我們先送姑娘你回鎮上等等看。三天後,令舅如果尚未回來,那就請你留封書信說明詳情,再由我們送你回京城去,如此可好。」

    假嚴玉琳聞言鬆了一口氣,她微笑地點點頭。 

    「一切就照公子的意思去做。」

    這時,文少懷走了過來。 

    「張兄弟,一切都準備好了,可以出發了。」

    嚴玉琳點點頭,他朝假嚴玉琳微微一笑。 

    「嚴姑娘,你請上車吧。」

    假嚴玉琳點點頭,轉身進入車廂。 

    文少懷二人則坐在馬車前座。 

    「駕!」

    馬車開始平穩地朝假嚴玉琳所說的小鎮駛去。 

    馬車在下午就到達假「嚴玉琳」所說的城鎮,假嚴玉琳請他們在一間茶館前停下,表明自己要回去看看。 

    而文少懷二人也不再表達意見,兩人乾脆進茶館裡叫了一壺茶和幾碟小菜,邊吃喝聊天邊等人。 

    「你真的打算要等三天,玉……呃,張兄弟。」文少懷在嚴玉琳的瞪視下改了口。 

    「放心,要不了多久,她就會回來要我們帶她走。」嚴玉琳優閒地說。 

    「你的意思是……她看中咱們了。」文少懷揚了揚眉。 

    「似乎是。」

    嚴玉琳點點頭,而後他突然想到什麼似的揮手叫喚店小二。 

    「小二。」

    「來囉。」店小二應聲來到他們這桌,「客倌有何吩咐」

    嚴玉琳拿出一小塊碎銀放在桌上,開口問道:「方纔我們送回來的那位姑娘,你可認得。」

    店小二收起那塊碎銀,微笑地說:「那位是嚴玉琳嚴姑娘,是相府千金。她是在半個月前和她舅舅來到我們小鎮的。」

    「那可曾有人向他們求過醫。」

    「有是有,但是都被拒絕了。」

    嚴玉琳點點頭,然後揮手讓他退下。 

    在店小二退下之後,嚴玉琳咕噥地說:「真是的,假冒得這麼爛。」

    「啊!」文少懷一時聽不懂。 

    嚴玉琳丟給他一個白眼。 

    「你以為一個閨閣千金的姓名這麼容易知道啊。若不是她有什麼驚人貢獻或什麼的,哪能名滿天下。」

    「對喔,『嚴玉琳』這三個字能名滿天下,靠的就是那一身連御醫也比不上的醫術。」

    「所以說啊,想假冒嚴玉琳的話,至少得有些醫學方面的基礎,結果呢……」

    文少懷笑了笑,「好了,別生氣了。」

    「我沒生氣。」嚴玉琳沒好氣地說:「我只是不喜歡被人如此毀壞名聲。」

    「那你乾脆直接在眾人面前拆穿她不就好了。」文少懷聳聳肩,隨口提議。 

    「不要,我要整整她,為自己出一口氣。」這話嚴玉琳說得有些氣呼呼地。 

    「好,隨你。」

    「你不反對?」他有些訝異地看著文少懷。 

    「為什麼要她毀壞的可是我未婚妻的名譽。」文少懷理直氣壯地說道。 

    這時,假嚴玉琳手裡提著一個小包袱出現,她走到兩人面前,「二位公子,小女子回到家中,發現舅舅所留的書信,信中提及舅舅有位朋友有危難,所以先趕去救人了。」 

    「哦,那姑娘為何提著包袱。」嚴玉琳問。 

    「那是因為舅舅在信中表示他這次會出外很久,所以要我回京城去。」她向兩人福了一福,「小女子想先向二位公子辭行再出發。」 

    唷!以退為進啊。 

    和文少懷交換個眼神,嚴玉琳連忙開口。 

    「姑娘你一個人上路太危險了,就由在下和在下的朋友護送你回去吧。」 

    假嚴玉琳暗喜在心,她以為張棋玉對她有意,故作柔順地說:「小女子謝謝二位公子。」 

    她決定,要在到達京城之前擄獲「張公子」的心,讓他不顧一切地先娶了她。 

    然後,她就可以像今日一樣,要求單獨一人先到相府請罪,隨即再借口佯稱父兄不應允,她決定和他一起離開京城。 

    如此一來,就不怕身份被拆穿。 

    而她也能就此當一輩子的富家少奶奶。 

    喔……多麼美麗的遠景。

    

    不是說女追男,隔層紗的嗎?可是為什麼她就是無法拿掉那塊紗,假嚴玉琳心裡頗為懊惱。 

    那位「張公子」的確待自己很好,每當到達一個城鎮時,他總會邀自己到鎮上走走,偶爾也會買個小東西送給自己雖然不是自己中意的。 

    用餐時,更是慇勤地夾菜給自己。 

    還有,三不五時的噓寒問暖……這種種的一切,不就代表著他是喜歡自己的嗎? 

    可是,為什麼他就是不上鉤 

    在兩人獨處時,她故意投懷送抱,但他總是很快地退開,然後向她道歉,說他無意冒犯什麼的。 

    但……她就是要他的「冒犯」啊!

    因為如此一來,就不怕他不娶她,即使謊言拆穿,她也能過著富足的日子。 

    等一下。 

    假嚴玉琳突然想到一件嚴重的事 

    她忘了確定這大馬車究竟是誰的,她更忘了打聽兩人身家是否富有。 

    萬一到時成了定局之後,才知道張公子只是窮書生一名,那自己不就虧大了。 

    不行,她一定得弄清楚。 

    一行三人在一家客棧用膳時,假嚴玉琳終於忍不住心中的疑問。 

    「對了,請問兩位公子,那輛大馬車究竟是誰的。」假嚴玉琳突然開口問。 

    怎麼?想確定是不是。嚴玉琳在心中暗諷。 

    嚴玉琳表面不動聲色地夾了些菜給假嚴玉琳,順口說道:「是我的。怎麼,有問題嗎?」 

    假嚴玉琳慌了一下,但立刻回復鎮定地說:「也沒什麼,我只是看那馬車內部的各項陳設很適合給旅行中人的使用。所以我想在回家後,請爹爹為舅舅打造一輛。」 

    嚴玉琳恍然大悟。 

    「原來是這樣啊。」他指了指文少懷,「那你得問他了,雖說是我出的錢,但是是他找人打造的。」 

    假嚴玉琳聞言,開始猶豫了。 

    這些日子以來,這位「趙公子」總是默默地做著自己的事,她也嘗試要和他攀談,但總是得不到回應。 

    「巧藝軒。」文少懷簡短地說了三個字,然後就繼續吃他的東西,不再理會她。 

    「啊!」假嚴玉琳一時之間聽不懂。 

    多說一些會死啊!嚴玉琳暗自埋怨。 

    但他還是笑容可掬地向假嚴玉琳解釋:「他說他是找巧藝軒的工匠打造的。」

    假嚴玉琳一聽,大吃一驚。 

    巧藝軒耶,那裡面所販賣的皆是一流的工藝品,訂價更是高昂。隨便一條手絹,就得花上平常百姓一個月的生活用度。 

    而那輛馬車……是訂做的,花費一定更高。 

    「張公子,那輛車……花了你不少錢吧。」她小心地問。 

    嚴玉琳聳聳肩,「我沒注意過。」 

    假嚴玉琳聽了,更加確定眼前這位張公子的身家一定非常富有。 

    看來,她沒挑錯。 

    嚴玉琳看她那滿意的神情,就知道她被自己說服了。 

    不過…… 

    嚴玉琳看向文少懷,心中若有所思。 

    「少懷,你最近是怎麼一回事怪怪的。」 

    當夜,一行三人住在客棧,嚴玉琳弄了些迷香讓那女人沉睡之後,才去敲文少懷的房門。 

    一進去之後,嚴玉琳劈頭便直接問他最近怎麼回事。 

    文少懷勉強扯出一抹微笑,「我沒事。」 

    「騙人?」「嚴玉琳直接拆穿他的謊言,「別以為我沒注意到,你最近是愈來愈沉默了。」 

    「我真的沒事。」文少懷回答得有些煩躁。 

    該死的。他總不能讓他知道他是在嫉妒,他說過隨他去玩的。 

    可是,看他對那女人那麼好,雖然是假的,但心裡總是不痛快。 

    「是不是我對那女人太好了。」嚴玉琳若有所悟。 

    文少懷沉默無語。 

    嚴玉琳歎了口氣,從腰間掏出一個錦囊打開,拿出放在裡面的東西遞到文少懷面前。 

    「喏,我挑的,這是給你的。」他說得有些彆扭。 

    文少懷看到那樣東西,怔愣了一下。 

    那是一枚白色的玉戒指。 

    他抬頭看向嚴玉琳,嚴玉琳則不自在地撇過頭。 

    「你到底要不要啦。」 

    「當然要。」 

    文少懷連忙接過來,直接將它套進小指。 

    看著它,文少懷的心中頓時充滿溫暖,語氣輕柔地說:「謝謝,我一定會隨時戴著它。」 

    嚴玉琳的臉紅了起來,他連忙起身離開。 

    文少懷伸手拉住他,「別走,留下來。」 

    「不行,明天你還得趕一天的馬車,你得好好休息。」

    「那就一起睡。」見嚴玉琳的身體僵了一下,他連忙解釋:「就睡覺,沒別的。」 

    瞧嚴玉琳神情不安地看著他。 

    文少懷強調地說:「真的。」 

    嚴玉琳看了他好一會兒,最後,他點點頭。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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