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探桃花Ⅰ 第十章
    破屋外煙霧飄渺,清冽的空氣彷佛吸入一口便會有如撕裂胸口般疼痛。

    破屋內火光點點,火爆的空氣宛若隨便開口說一句話就會引發山崩地裂般可怕。

    “你這家伙……好男色的臭妖怪!”

    宇文偷兒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站直身子開始不顧形象地破口大罵:“變態就是變態!干嘛還要說出要靠接吻來吸取我的毒這種謊言?要吸取我身上的毒不是只要從傷口直接吸取就可以了嗎?說那什麼冠冕堂皇的話!”

    “嗄?”被宇文偷兒罵得有點莫名其妙,碎夜也跟著站起來企圖解釋:“你真的誤會了,我並沒有好男色之癖啊!”

    “胡扯!那你親我這一事怎麼說?”宇文偷兒再次狠狠地瞪了碎夜一眼,一手緊握著腰間的紅蓮鞭,如果這只年獸膽敢再靠近一步,那就休怪他手下不留情。

    雖然沒法封印住他,但最起碼能讓對方受點皮肉痛,那也就夠了!

    看宇文偷兒一副真以為自己是變態的模樣,老實說他也是感到無奈又想笑。

    “真是敗給你了!”碎夜聳聳肩苦笑,雙手舉上胸前示意自己不會靠近他,“現在的我因為吸取了你體內全部的毒,可挨不起你那一鞭。”

    “咦?”碎夜這話讓宇文偷兒有些疑惑,露出狐疑的眼神望著碎夜。

    挨不起?之前被他打了一鞭的傷口不是一下子就愈合了嗎?現在何出此言?

    不過……總覺得眼前這家伙的臉色似乎比先前還要難看得多。

    “真的,我沒唬你。”碎夜相當認真地道:“你不是問我為什麼不直接自你的傷口中吸取毒嗎?我可以跟你解釋。”

    聽他這一番說辭,宇文偷兒不禁又露出懷疑的眼光,半瞇著眼眸瞅著碎夜。

    “我不是說過我是能吸取大地萬物惡念的年獸嗎?”碎夜略顯疲憊的坐回原位後再緩緩開口:“不過我們年獸的活動時間只有在年末年初的那個時刻。”

    “啥?”聽得有點霧煞煞,所以宇文偷兒的眼神又更加不相信。

    接收到宇文偷兒那帶點鄙視的眼光,碎夜只好再開門解釋:“意思就是說,只有在年末年初的那兩天,我們年獸才會去吸取邪氣。”

    “那其他時間呢?”宇文偷兒在他對面坐下,不過始終和碎夜還是保持距離。“曾經聽老人家說年獸在平常的時候都早躲在深山裡睡覺,到年末年初時才會蘇醒……”

    碎夜笑著搖搖頭,“不,平常時候其實我們是像普通人一般過活的。”

    “咦?”宇文偷兒張大嘴巴,“你是說平常你們就跟普通人類一樣?”

    “嗯,跟人類不同的只是我們會獸化這一事而已,所以我那時才會對你說,你的捆妖鎖對現在的我而言沒有用。”

    有點被嚇到的深吸了—口氣,宇文偷兒還是睜著吃驚的大眼睛望著他。

    “顧名思義,捆妖鎖即是捆綁妖怪的枷鎖對吧?”碎夜朝宇文偷兒笑笑地續道:“那理由你總該了解了吧?”

    沉默了一會兒,宇文偷兒才像在思考一般的略擰眉宇低下頭。“嗯……”但沒一下子,他又帶著懷疑的眼神望著碎夜。“這又跟你吻我這一事有什麼干系?”

    哼!還說不會唬弄他,說了這麼一大串還是沒講到重點,可別以為他這麼好唬弄!

    “重點來了!”碎夜彷佛也知道宇文偷兒會有此反應的迅速回答:“毒,也算是邪氣類的一種,既然是邪氣,那我又何必自傷口處吸取?”

    看著碎夜那像是在講解什麼道理一般的專注,宇文偷兒雙手抱胸,一副思忖模樣的出聲:“嗯……”

    “換個方式來說吧!”碎夜歎了口氣地續道:“如果我自你傷口吸毒,那被吸取的肯定是血而非毒素,這樣子……恐怕你的血被我吸光了,毒素還是留在你的骨子裡吧!”

    講解到這裡,如果宇文偷兒還是聽不懂的話,那他可能真的是有點過笨了些,所幸他還挺聰明的。

    宇文偷兒像是恍然大悟地點點頭,隨即自薄唇逸出聲:“喔!”

    “而最易於吸取毒素的人體部位莫過於那張唇了。”碎夜盤腿坐著,一手撐起下顎緩緩地閉上雙眼。“雖然我還知道有其他地方可以取毒,但……我想你不會想聽的?”

    “哼!果然有其他方法可以把毒逼出體外,要說就說,哪有什麼我不會想聽的道理。”宇文偷兒再次皺緊劍眉,狠狠地吼著。

    真是好笑,不過是吸取毒素罷了,有什麼比接吻這方法更糟的嗎?他宇文偷兒才不信!

    再歎了一口氣後,碎夜有點像是迫於無奈地開口:“要說人類身上有什麼孔之類的可以抵達體內,其實也不過是那幾竅,但鼻、耳不容易,雙目也因為有眼珠在而無法順利吸取,既然你說不要自口,那就只剩下……”說到這,碎夜不禁撫撫下顎偷瞟了宇文偷兒一眼。

    “干嘛?說下去啊!”被看得有點渾身不對勁,宇文偷兒實在覺得碎夜的目光讓人看了就討厭。

    “好吧!七竅不算在內,那也只有那裡……”碎夜再望向偷兒,目光由上往下移動。“只有下身的……某幾個部位才可以直通體內吧?”

    先是怔愣了下,然後宇文偷兒像是被燃燒般滿臉通紅,猛然彈跳起身。“你這個變態!”

    原來他指的是那裡!意思是說這家伙也很有可能會自那不可告人的私密地方吸取毒素?

    果然是變態!要不然哪有人會想到那方面去?

    “臭妖怪,今天我一定要要了你的命!”宇文偷兒憤怒地執起紅蓮鞭就是一甩,像是忘了先前曾經因此而吃癟的情況。

    驚險地閃過這一鞭,碎夜斂起笑容跟著起身,隨即,他卻反常的像是一瞼痛苦的捂住胸口往前一傾,跪蹲了下去。

    碎夜的痛苦模樣讓宇文偷兒有點訝異地停下攻勢。

    奇怪!先前不論他怎麼想揍他,根本連他的衣角也摸不著邊,而碎夜那討人厭的笑容也會越漾越大,可這次……怎麼自己都還沒打到他,他卻像是很痛苦的倒了下來?

    ※※※※※※※※※※

    “你……”看著碎夜額頭沁出的冷汗,宇文偷兒也不自覺的緊張起來。

    “沒……沒什麼。”碎夜喘了口氣後笑了笑,但眉間的痛苦卻因直冒的汗水而表露無遺,只見他坐回原位再深吸口氣緩道:“再休息一陣子,這點毒可能就會消耗掉了吧!不礙事。”櫻焰

    這話讓宇文偷兒不相信地指著碎夜,“你……將原本在我身上的毒轉移到你自己身上去了?”

    宇文偷兒有點不敢相信眼前這妖怪痛苦的模樣是真的,但自他額際冒出的冷汗和他緊皺的眉頭看起來又不像是虛假。

    碎夜並沒有回答他的問話,只是抿起嘴唇微微一笑。

    原本因為體內毒性突然造成的不適而露出痛苦表情的俊逸臉蛋,竟在這時揚起一抹宇文偷兒最常看到的那抹笑。

    但在這時候看來,他卻一點也不覺得那笑容很討厭,反而……還好看得讓他有點失了神。

    因為那笑容就宛若冬天夜晚高掛在天空上的月兒般,散發著煦煦溫和的亮光,暖引的讓看的人都情不自禁地放緩了緊繃的神經。

    “為什麼?”宇文偷兒在他身旁坐下,一瞼不解地看著他。“為什麼要這樣幫我?”

    明明他就從沒對他好過,為何這妖怪卻總是要漾著那溫柔的笑容看著他?

    又為何要幫他承受被毒性所害的痛苦?

    對方先是歎口氣,再輕笑了一聲。“呵……幫……還需要理由嗎?”

    猛然的,宇文偷兒突然覺得心口一陣緊縮,酸澀的感覺也隨之蔓延開來。

    “你真是奇怪……”宇文偷兒略擰眉頭地繼續道:“普通人在幫別人後都會希望對方也能拿出對等的付出,難道你不會嗎?”

    “是嗎?”碎夜仍舊是漾著那張好看的笑容,“我只知道那時我很不忍心看到你痛苦而已,其他根本就沒多想……”

    對……沒錯,那時光是看到他險些被亂箭射中就夠讓他心驚膽戰了,在發現他身中劇毒時,向來冷靜的他頓時亂了方寸。

    碎夜一手靠著身旁的巨石撐著下顎,若有所思地回憶著。

    為什麼只要是有關宇文偷兒的事,他都會變得不太像平常的自己?也許他是真的有點喜歡這個年輕人,但像稍早之前宇文偷兒還未清醒時的心慌,他可是頭一次嘗到。

    “不忍心看到我痛苦?”宇文偷兒狐疑的聲音喚回了正在思考的碎夜,但在他還未開口之前,碎夜卻先說話了。

    “你為什麼在那個時候想死?”

    就他所知,沒有一個人類會在得知自己身中劇毒後會靜靜地等死,但宇文偷兒卻在那個時候拒絕他替他治療,還叫他讓他靜靜的死去。

    倘若不是因為宇艾偷兒暈厥過去,他肯定會為了不讓他治療而力抗到底。

    “沒有一個普通人會這樣等死的吧?”

    “問題就是我並不算是一個普通人啊!”宇文偷兒像是不關己事般的續道:“我啊!在被爹娘拋棄的那個時候,都還不會說話就記得爹娘姓什麼。”

    見碎夜的表情像是很驚訝,宇文偷兒再繼續接下去說:“一個不到一歲的娃兒可能記得自己雙親的姓氏嗎?這就正常人類的嬰孩來說……是不正常的吧?”

    他還很清楚的記得母親就只抱過他那麼一次,在將他丟棄時的那一刻……

    “誰教有我在的地方老是會出現一堆奇怪的東西呢!”像是在自嘲一般,宇文偷兒一臉苦笑,“所以那時……我突然覺得像我這種被所有人排斥歧視的人就算死了……也沒什麼關系吧!”

    心突然沒來由地揪痛了下,宇文偷兒雖早已默默接受了這項事實,但真正從自己口中說出來,還是頗令他覺得感傷。

    望著宇文偷兒眺望著遙遠地方的側臉,碎夜突然覺得他這時的身影看來極為瘦弱,讓他想將他緊緊擁入懷中,

    他猛然地心疼起來,心痛著那絕美的臉蛋竟是如此的哀淒。

    “沒有任何一種生物出現在這世上是不被需要的。”碎夜略擰眉頭,張著一雙耀眼的金瞳望著宇文偷兒。“你的出現一定是被某人所需要……”

    碎夜的話讓宇文偷兒猛然回過神看著他。

    在碎夜的眼中有他的倒影,那雙如月兒般漂亮的眼睛竟深刻的映照著他的身影!

    “你是讓我得到自由的人,沒有你,那我又怎會存在?”碎夜低頭淺笑了下,而後又繼續看著宇文偷兒,“起碼現在,你是被我所需要的。”

    霎時,宇文偷兒感覺到心口突然怦咚跳動了下,傳出了連自己都聽得到的一聲巨響。

    在看到那雙金色眼瞳之中的肯定後,那道巨響跟著碎夜的語音讓向來覺得自己總像是游走在迷霧之中的宇文偷兒,在剎那間清醒過來。

    正當碎夜看到他的淚,擰著劍眉想要說些什麼話時,宇文偷兒的聲音卻先蕩了開來。“謝謝。”

    一滴淚不自覺地沿著那有如陶瓷般精致的臉頰滑落下來。

    ※※※※※※※※※※

    其實,他要的不是外在的幫助。

    其實,他不要別人的安慰和憐憫。

    他只是希望有人能幫他確定自己在這個世界上不是不被人需要的。

    “謝謝……”宇文偷兒的聲音一出口,淚也跟著如雨般的落下。

    但在這時,碎夜卻看到了他的嘴角微微一揚,展露出他從未看過的笑容。

    那並不是揚著得意的笑,也不是宛若無奈的苦笑,他的笑容……有著他解不開的濃濃情感存在。

    碎夜並不清楚那是什麼,也無從解釋,但卻覺得他微笑的模樣極美,美得讓他覺得有點炫目。

    就像是緩緩燃著火光的火堆一般,亮眼得讓他有點看不清,但那顏色卻又像是要一筆一畫刻印在他腦海般,讓他感到震撼般強烈。

    忍不住的,碎夜想好好看清楚他而傾身向前。

    他伸手撥開宇文偷兒的發絲,輕觸了下他那淌著淚水的臉頰。

    溫暖的體溫自手掌傳遞了過來,讓碎夜更忍不住的探向前,湊近宇文偷兒的臉蛋細細端詳著。

    宇文偷兒的模樣在這時看來,就像是一朵有著紅色霞暈的含露桃花,泛著誘人攀折的粉色霧光。

    桃花的香味飄散,紅色的氣息蕩漾著……

    碎夜禁不起這樣的誘惑,一手抬起宇文偷兒的下顎,緩緩湊上唇。

    在四片唇辦相觸的那一剎那,宇文偷兒像是意識到什麼的回過神來,推開碎夜破口大罵:“混帳東西!你又想干嘛?”

    他現在又沒中毒,沒事干嘛吻他?

    抹抹嘴唇,宇文偷兒再狠狠地白了他一眼。

    果然對妖怪大意不得!

    他不過才看了他那雙金瞳一眼,竟被那雙眼睛給迷失了方向,而導致這家伙已經將臉湊向他,他卻還渾然不知。

    真是見鬼了!居然看著他的雙眼也會看到失神。

    宇文偷兒在心中狠狠地咒罵了自己一頓,一對好看的劍眉都快打結般的糾在一起。

    被宇文偷兒的聲音和舉動驚回神的碎夜則是一臉無辜地苦笑著,他高舉雙手無奈地道:“我……我不是意的……”

    這話讓宇文偷兒半瞇著眼瞳的望著碎夜,擺明了就是不相信他的話。

    但瞪視的時間也不過半刻,瞪著碎夜那好似笑得很尷尬的模樣,宇文偷兒漸漸跟著放緩臉部表情。

    “呵……”

    這笑聲一發出,碎夜隨即訝異地露出一臉疑問。

    通常這時候他不是應該要更憤怒的反罵他一頓嗎?

    怎麼在這時候竟笑得此他還開心?

    “算了!”宇文偷兒突然笑開了,“看在你救過我的份上,這件事我就不跟你計較了。”

    “救你?”碎夜跟著淺淺地彎起了嘴角。“是說中毒那件事嗎?”

    並沒有看碎夜,宇義偷兒只是低著頭喃喃自語:“那只是其一……”

    最重要的是,碎夜拉了身陷泥沼已久的他一把。

    好似聽到宇文偷兒的小聲細語,所以碎夜狐疑地開口:“還有?”

    “不,沒什麼。”偷兒迅速地打斷了碎夜的疑問,反問道:“對了!你說你叫什麼?”

    跟這只妖怪共處了這麼久,只知道他是年獸,也好像記得他有自我介紹過。

    但說實在的,宇文偷兒那時候根本沒聽進去他說了些什麼,所以也就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

    名字被遺忘掉的感覺並不好受,但因為對象是他,所以碎夜也就不太在意的回答:“碎夜。”

    “破碎的碎,夜晚的夜嗎?”

    感覺有點熟悉,總覺得好像在某個遙遠的地方曾聽過似的。

    宇文偷兒側頭想了下仍想不起來,最後只得當是因為之前曾聽過,所以才覺得耳熟罷了!

    碎夜點點頭,再像是想到什麼的開口:“那你呢?我只知道你是吞金賊,外號叫赤紅免,可是你卻從未跟我提過你的名字。”

    雖然他知道他叫偷兒,但那也是因為聽到他的師兄這樣叫他他才跟著叫的,他還是希望他能親口告訴他。

    “名字……”宇文偷兒撫撫下顎,略擰了下眉宇。“有盜賊會告知他人自己的真實名字嗎?”邪邪地笑了下,宇文偷兒顯然像是忘記碎夜曾經叫過他的名字般的揚起眉。“好吧!我就破例告訴你本大爺的名字。聽好,我叫宇文偷兒。”

    “宇文……偷兒?”

    “宇文就是我所記得的親生爹娘的姓氏,偷兒是師父取的爛名字。”眼角瞄到碎夜眼中含著笑意,令他有點火大的別過頭去冷哼一聲。“想笑就笑吧!我知道那根本就個像名字。”

    真是該死的!他可從未將他這個姓氏說給別人聽過呢!

    噗哧地笑出了聲,但在宇文偷兒還未發火之前,碎夜就先停止訕笑換成很溫柔、很溫柔的淺笑。

    “很可愛的名字。”碎夜的金瞳再次映照著宇文偷兒的人影,緩緩地再重訴了一遍:“偷兒……這名字真的很可愛……”

    霎時,一陣火紅自脖子處竄爬了上來,宇文偷兒的瞼在剎那間變得像是紅關公般滿瞼通紅。

    那副可愛的模樣又讓碎夜忍不住的想要狂笑,但基於怕會毀掉他跟宇文偷兒之間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關系,所以碎夜便強忍著想要-笑的沖動,只是淺淺地揚著一抹好看的笑容。

    殊不知碎夜這一笑還是動到宇文偷兒的肝火了。

    只見他眉一擰,不耐地起身喝道:“笑什麼笑啦!還不快點准備一下。”

    這話可讓碎夜真的收回了想要狂笑的念頭,“准備一下?”

    “算了,你不走我自己走。”

    說完,宇文偷兒還真的轉身踏步往屋外走去,但才走沒幾步,手臂便被一股力量扯住。

    “款……等等!”碎夜有點搞不清楚他在說什麼,所以也跟著起身的跟在他身後狐疑地問:“你的意思是……”是說他……允諾讓他跟著嗎?

    並沒有答案傳出,宇文偷兒只是回頭望了眼,挑挑眉,神色之中像是帶著不容對方拒絕的問句:“走不走?”

    突然,空氣中隨之又飄起了一陣桃花香。

    看著眼前這矮他近半顆頭的年輕人,碎夜的嘴角漸漸地勾起一抹開心的笑。

    就像是聽到碎夜答應一般,宇文偷兒也朝碎夜揚起笑容,霎時,耀眼的陽光自破屋的縫隙之中射了進來。

    路好似帶著光輝般的在他們倆面前延展開來,直抵達那看不見的另一端。

    望著宇文偷兒一邊笑著一邊走遠的身影,碎夜也跟著展露笑顏的朝那大放光輝的門檻一跨,大步邁了出去……

    《本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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