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茲養 第七章
    公園裡,元琦坐在石椅上晃著腿。

    “文凱,我問你一件事。”她想弄清楚狀況。

    “嗯?”夜涼如水,文凱不想破壞現在的寧靜氣氛。

    “你曾說,我三十歲若仍未婚,你就娶我。”她側著頭,長發垂至胸前。

    “如果你想提前,我也不介意。”他微笑,帶著疼愛的作弄意味。

    “文凱──我不是這意思。”他誤會了!元琦趕忙解釋,“我是說,我今年才二十五歲,你為什麼就向我求婚?”

    “我說了,我希望可以提前的。”

    “這不是答案。”她才不讓他打馬虎眼。

    文凱知道元琦一拗起來,沒人勝得了她,歎口氣道:“第一,我媽在催了。”

    賓果!她猜中了。“那第二呢?”

    “第二就是,我也在催了。”他看著元琦細致而分明的五官,為之傾心。

    “還有第三嗎?”元琦覺得不可思議。

    “第三……嗯……我想目前到?三十歲,只剩四年多左右,而以你的個性,絕無可能閃電結婚,一定會先認識幾年。但到現在為止,我並沒有看到那個該出現的人,所以……”

    “所以你覺得我不可能把自己嫁掉?”她口吻中賭氣的成分令文凱心驚。

    “琦琦,你別沖動,我沒那個意思,只是推測,你別賭氣!”

    “我不街動也沒賭氣,更不會拿自己的婚姻開玩笑,所以……文凱,無論我幾歲未出嫁,我都不要你等!”她義正辭嚴。

    “元琦──”

    “我是認真的,文凱!你可以很輕易的找到讓朱媽媽安心的對象。”元琦認真的聲音在夜裡顯得冷酷。

    “那我呢?你教我怎麼安心?”他扳過她的身子面對自己,帶著激動,不像平常那個冷靜斯文的朱文凱。

    “文凱──”元琦想掙脫他。

    忽然,他封住她的唇,唇齒間傳來的赤裸情欲驚嚇了她。

    不對!感覺完全不對!元琦拚命搖著頭,無奈後腦勺被文凱牢牢的鉗制住,她有種被侵犯的劇烈恐懼感。

    元琦無奈之余,狠命的咬了他下唇一下,趁文凱痛呼的時候,用力推開了他。

    文凱錯愕而狼狽的瞪著她。

    元琦發著抖叫回投投,快步逃離眼前這個人。

    直奔到家門口,她才腳軟的蹲在地上啜泣了起來,怎麼會這樣?!元琦死命用手背擦拭唇上殘留的感覺,她沒那麼討厭文凱,但是……她就是想吐、想哭!

    士達吻她時,她不是這種反應……士達!噢──她想見他。

    元琦抹去眼淚,掏出鑰匙開門。

    一推開門,刺鼻的酒味又深了幾分。

    人眼的景象慘不忍睹,醉的醉、半醉的半醉,唯一沒醉的,睡在女人大腿上。

    元琦的心當下涼了半截!不行,她一定要去搖醒或踹醒他,否則這群爛醉如泥的人怎麼回去?“士達,士達!你醒醒!”她推不動他魁梧的身軀,真不知敏芳的腿如何能承受他壯碩的體格。

    “嘻──他醉了,別叫他,呃……別叫他!”浩宇拍開元琦的手。

    醉了?

    元琦狐疑的怔了一下,低下頭一聞,果然臭氣熏天。

    連唯一的希望都泡湯了。哦,今天是什麼爛日子!她暗自呻吟著。

    “我還沒醉,元琦,我會一個個安全送到家,你放心。”說話的是醉了五成的恆祥。

    她能信他的話才有鬼!元琦火大極了。

    不行!她要去沖沖水降火氣,否則她肯定當下發飆,把這群酒鬼給丟出窗外。

    元琦怒沖沖的奔進浴室,站在蓮蓬頭下,她打開水龍頭,讓溫暖的水流灌頂。稍微平靜之後,她將濕透的衣服褪下,直到舒服的躺在一缸暖水中,才覺得細胞稍微活絡了些,否則今天戰死的細胞可能要了她的老命。

    外頭那群酒鬼,不是醫師就是老師,竟然喝得酩酊大醉!要是讓他們的病患或學生看到了,鐵定轉院的轉院、轉學的轉學。

    不管了!隨他們去,最好明天早上清醒後個個喊頭痛。

    才這麼想著,浴室門外傳來恆祥的聲音,“元琦,我們要走了喔?我會安全的送他們回家,你放心!”他頓了一下又說:“雷達交給你了。他家太遠啦!你的沙發借他躺一晚……”

    什麼?!

    元琦嚇得跳出浴缸,大叫:“恆祥──喂!你們不可以……”她伸手要拿衣服,這才發現憤怒之下,竟沒帶換洗的衣服進來,而原來那套又已濕透,她只剩下一條干淨的浴巾可以裹身。

    咱!大門傳來清脆又殘酷的關門聲。

    他們走了?!

    留下士達?!

    元琦錯愕得不知所措,只覺血液逆流,臉蛋燒紅。

    愣了半晌,她鼓起勇氣悄悄的將浴室門推開一道細縫,窺探客廳的動靜。果然,只剩下那個龐然大物昏睡在沙發上,其他人全走光了!

    老天,她怎麼辦?浴室門離沙發只有五步遠,要回房,勢必得繞過士達……她該租間大一點的房子的!但是現在懊悔已無濟於事。

    沒關系!他醉了。元琦如此安慰及鼓勵自己勇敢的踏出成功的第一步。

    放輕松,別緊張,成功的第一步……

    可惜,幸運之神未曾眷顧她,就在腳尖才碰到地面的剎那──

    “嗯──”士達扭動著身體,作勢欲吐。

    “我的地毯!”元琦尖叫一聲,飛奔到沙發旁,顧不得衣不蔽體,她迅速抓來垃圾桶放在他面前,一面拍著他的背一面快速指揮,“投投!幫媽媽咬毛巾來,快!”

    聰明的可卡犬緊閉著氣銜來一條毛巾,又馬上走避。

    他沒吐,但是全身汗濕,嚇得蹲在一旁的元琦手忙腳亂,不知如何是好。

    “你好點了沒?”希望微涼的毛巾能讓他舒服些。

    “元琦?”士達勉強張開迷蒙的雙眼,視線失焦,“噢……我一定在作夢!”他撫著她膚若凝脂的雙肩,引起元琦渾身戰栗,無法動彈。

    修長的手指順著粉嫩的雙肩往上摸索,他撫觸著她的頸項,喉中吐出低嚷:“哦!老天……”

    一個使力,元琦被猛地拉跌在他結實的軀干上,雙唇剛好覆上他灼熱的唇。

    “哦──元琦……”他一路吻上她的鼻尖、耳垂,再滑回頸項,雙手緊緊擁著她裸露在外的纖細玉臂。然後他的唇貪戀的吻向她的酥胸,雙手扯去惹人厭的障礙物,任浴巾滑落,輕柔的覆上她的粉紅色蓓蕾。

    元琦無力的輕喘,士達如雨點般的吻在經過的每一處肌膚點燃火焰,教她全身仿佛著火般的熱燙。

    “告訴我,這不是夢!不是夢!”他像夢囈般的又輕咬著元琦的耳垂,“告訴我!”

    元琦頑皮的貼在他耳畔,用著輕軟勾魂的聲調說:“不對,士達,你現在是在作夢,所以不要醒,放心去感受,好嗎?”她含著他的耳垂輕嚙,用灼熱的舌尖大膽的挑逗他,令他幾欲瘋狂。

    “噢──”士達忍不住輕聲呻吟著。

    她則愈來愈大膽,手指挑逗的解開他的襯衫鈕扣,愛撫他的胸膛。士達結實的肌肉一點都不像文質彬彬的醫生,寬厚的三角肌倒像苦練多年的健美先生。

    再往下滑,是他精瘦的腰,元琦沿著皮帶畫圈,一寸寸接觸、輕點,耳畔傳來他呼吸困難的喘息聲。

    突然,一陣刺耳的電話聲劃破旖旎的氣氛。

    糟糕!可別吵醒他,她現在幾乎是全裸。

    由於士達惡霸的環著她的腰不放,元琦無法起身去接電話,好不容易稍微掙松魔掌,她伸長了手趕在響第三聲之前接起電話,話筒才一入手,又被士達的長手環腰抱了回去,跌坐他身上。

    “喂?”還好是無線電話,否則照士達那種蠻橫霸道的拉力,話座一定砸得她滿頭包。

    “元琦,是我……文凱。”

    “是你啊,有事嗎?喔──”元琦急促的吸口空氣。

    老天!士達正沿著她的背脊吻上火熱的唇印。

    “元琦,你怎麼了?”文凱擔心的問。

    “呃──我沒事。”輕咬著下唇,她努力克制情緒。

    “元琦,剛剛我……”

    她急切的打斷他,“剛剛什麼事也沒發生!”她連回想都不要。

    一個不小心,她連同無線電話被士達抱進懷中,頭陷入他的頸窩中,哦──士達的氣息染著酒味,讓人迷醉。

    士達撫著她的發絲囈語:“元琦……”如果這是夢,他一輩子都不要醒來。

    “元琦!”文凱也在電話那頭大叫。

    她趕忙一手捂住士達的嘴,一手將電話拿遠,沒想到士達竟就著她的手指,一根一根、細細密密的吻了起來,噢──情況一團混亂。

    “喂?喂、喂?文凱?”待她回神,電話中只剩下機械的嘟嘟聲。

    他聽見了?完了!

    這是什麼情況,全然失控又復雜;而且她不要再攪進文凱,千萬不要!

    而依然沉溺夢中的士達只想去感覺,去感覺這個讓他想了七年的女人。

    她柔嫩得不可思議,每一寸肌膚都足以燎原,這場綺夢太美了,他情願永遠不要醒來。

    忽然,門鈴如短路般的尖聲響起,在寧靜的夜裡擴音,震得整楝房子都緊張了起來。

    該死!門鈴再響下去,全世界都醒了!元琦奮力掙開士達的虎掌,拎起浴巾重新系好,趕在吵醒他前跑去應門。

    “誰?”她打開一道門縫,隔著安全鎖條問。

    “元琦?!你……”文凱看著她紅腫的雙唇、凌亂微濕的發絲、沐浴後的淺香摻雜著酒味及……男人的氣息!

    而且她只裹著浴巾!

    連三歲小孩都猜得出她剛剛在干嘛!

    “你……”文凱臉上倏地燒紅一片,苦澀的問:“你喝酒了?”

    “沒有,我很清醒。”她的雙瞳深邃如黑晶石。

    “你……”搖著頭,文凱跌跌撞撞的後退,突然又一個箭步向前抵著門,瘋狂的喊道:“讓我進去!元琦,讓我進去!我要知道是誰!”

    “文凱!”元琦驚呼,“不是!不是你想像的那樣!”聲音中卻夾雜著心虛。

    “那就讓我進去!”文凱幾近嘶吼。

    “不行!”她怎能冒這個險?以他現在的火氣,鐵定會吵醒士達,屆時……

    “那個男人這麼沒種?不敢出來!”他口不擇言,完全失去理智。

    “文凱,我說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你理智點!”她好急,再吵下去,鄰居都快圍過來了。

    “讓我進去,好教我死心!”文凱像受傷的猛獸般低吼。

    “文凱……”元琦開口想解釋,卻教士達打斷了。

    “元琦,你在哪裡?我為什麼抱不到你……”他喃喃囈語著,因為找不到夢中的元琦而發急。

    門外的文凱聽見了,雙眼瞪得老大,“你……他……”他悲憤的看著元琦,一時說不出話來,背靠著牆壁坐了下來。

    元琦焦急的打開門,因為跌坐地上的文凱脆弱得像個孩子,讓她良心不安。

    她走到文凱身邊蹲下來,伸出手想安慰他,不料他竟瞪大眼,像是被電到了似的急急閃躲,咆哮道:“別碰我!”

    元琦愕然,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中。

    他憤恨的痛擊地板,青筋額爆,眼淚竟沁出眼眶。

    “文凱……”她也想哭。感情這種事真的沒辦法,她也希望自己能愛上文凱,這樣事情會單純些,但是……她就是沒辦法……沒辦法去忘記士達。

    “別碰我……我沒事。”文凱一邊搖頭,一邊靠著牆撐起搖搖欲墜的身體,步履蹣冊的走出元琦的視線。

    元琦無力的走回屋中,只見沙發上的士達已沉沉睡去,完全不明白自己曾引起一場風暴。

    她坐進沙發邊緣,輕輕的撫著他的眉。她有什麼資格指責士達拒絕女人太殘酷、太直接?自己用這種曖昧而懦弱的方式,難道就不傷人?讓文凱誤會了也好,否則她還真想不出該如何拒絕他。

    想到自己剛才大膽的舉動,元琦忍不住羞紅了臉。

    文凱不過淺淺一吻,她便覺得被侵犯,而對於士達,她只差沒強暴他!

    元琦撥開他覆於睫上的發絲,彈彈他挺直剛毅的鼻梁,低頭寵愛的獻上一吻──她是個大色女!

    ☆          ☆          ☆  

    在一陣焦味中,士達皺著五官醒了過來,哪裹失火了?!他睜開眼才發現,自己醒在陌生的地方,而且全身的骨頭快散了,這副身子像是別人的。

    然後,他聽見一個嬌憨的聲音。

    “投投,你最好吃下這些蛋,而且要在士達醒來之前吃掉,否則,我一定餓死你!”元琦蹲在地上,和可卡犬進行著勸食拉鋸戰,只見小狗倔強的將頭調離碗前,誓死不肯吃,連嗅一下都不肯!

    看著碗裡那三顆黑壓壓、慘不忍睹的傑作,元琦只好改用懷柔政策,“這樣好了,你吃幾口,我星期天帶你上山,到你最愛的北投山上,好不好?”

    士達撐起上半身,看著趴在廚房門口地板上、屁股翹起的元琦,和極有個性的可卡犬大眼瞪小眼的,忍不住狂笑起來。

    元琦聞聲快速跳起,飛快的將碗藏到身後,“干什麼笑成這樣?”

    瞧她一副粉飾太平的模樣,他伸伸懶腰,“哦──老天,我可能半身癱瘓了。”他顧左右而言他,然後-腆的搔搔頭,“不好意思,我大概占用了你一晚沙發。”

    “梳洗後,你的早餐在餐桌上。”她看也不看他一眼。

    “我的?”他受寵若驚,走到餐桌前。

    “別抱太大希望,我沒佳佳好手藝。”她冷冷的說。

    “看得出來。”他把視線停留在她身後的碗上,元琦當然看得出來他正盡力忍住狂笑的街動。

    狠狠的踩上他的赤腳,再偷偷處理掉那三顆蛋,元琦連忙找別的東西喂狗,不再搭理他。

    突然,士達雙手握住元琦的肩膀,將她扳正面對自己,臉上笑意盡褪;元琦發梢的香味讓他想起了那場如真似幻的綺夢。

    “我……我昨晚有作夢嗎?”不對!他拍了一下頭,重新問她:“我是說……昨晚,我有說什麼醉話、夢話或做出什麼事嗎?”他臉上誠實的浮出一陣紅、一陣白,耳朵已火熱紅透。

    元琦拍開他的手,佯裝拿起吐司塗果醬,不敢正視他如X光的眼。“去問投投,昨晚只有它睡在你身邊的地板上,它知道。”

    “你呢?”他瞪大眼。

    “我不知道!”她不假思索的回答。

    看她這副嫌惡的模樣,看來他真的是在作夢了。唉!作夢多好,他腦中忽隱忽現她香甜的肩、柔軟的唇,唉!

    拍拍可卡犬,他洩氣的說:“嗨,謝謝你陪我一夜好夢。”

    豈止好夢而已?它真實得令他不想清醒,原來這就是酒精的魔力,難怪有人會嗜酒如命。如果可以再夢一次,他願意天天泡在酒裡。

    元琦轉動眼珠子瞄瞄他,暗暗松了一口氣,看樣子,他真的相信自己作了一個夢。他干嘛一臉沮喪?做這種調情的事對他來說,不是家常便飯嗎?她揮去這些胡思亂想,眼見愛犬面對美味的狗食,依然不屑一顧,不禁大發雌威,“投子,我換上你愛吃的飼料啦!沒有我煎的蛋。”

    她煎的蛋正放在士達面前,蛋黃中心未熟,而蛋白已焦黃,邊緣還呈現焦黑的顏色,這該怎麼形容?可以吃嗎?士達實在有點害怕。

    “你也不吃?”她把怒氣轉向尚未動手吃蛋的男人。

    “吃,當然吃!”士達一口扒進嘴巴裡。老天!她沒加鹽巴,味道只比生吞雞蛋好一些。

    “人家都吃啦,你還不吃?!臭投子,餓死算了!”她氣呼呼的叉腰,凶狠的指著把頭掉向一邊的可卡犬。

    拿他和狗相比?!他可真幸運。士達忍不住苦笑。

    基於保護動物立場,他不得不插手管事,“來吧,我試試,你去換衣服。”

    “你確定?”她是養它多年的娘?,元琦挑挑眉。

    士達肯定的點頭。

    元琦進房快速的換好衣服又街到廚房時,只見士達吹著口哨,正在清洗狗碗。

    “它吃完了?”這怎麼可能?!

    “嗯!清潔溜溜。”他亮亮碗底,投投正在他腳邊磨蹭著撒嬌。

    “這……”

    “它幾歲了?”他看得出來元琦所受的打擊不小。

    “七歲以上。”他問這干嘛?但她不想提出問題,因為她現在深深感受到母親被兒子拋棄的強烈失落感,她可不想再讓他認為她無知。

    “七點多了,你快去上課吧,回來我拿東西給你。狗狗陪我一天,OK?”這倔強的女人,她不多問,他也就不多說,士達暗笑著。

    “你……不上班?”她吞吞口水。

    他搖頭。

    “要在這兒?”她的聲調步步高升。

    他點頭。

    看來他是不打算開尊口了,算了,神秘兮兮的。她看看壁鍾,真的快遲到了。

    “這……是怎麼回事?”他指著垃圾筒中那三顆焦黑……不,全黑的蛋。

    她看看他,遲疑了三秒,“你不准笑,我就告訴你。”

    他猛點頭。

    “第一顆,沒洗鍋、沒加油;第二顆,有洗鍋、沒加油;第三顆,有洗鍋、有加油,但是鍋太熱、火太大。”她噘起嘴,停頓了下看他的反應。很好,沒笑。

    她神氣的轉身走出廚房。

    下一秒鍾,背後卻傳來士達捧腹的笑聲,“哎喲!笑死我了,難怪蛋色有漸層的效果,哎喲!哈──哈──哈──”他蹲在垃圾筒旁抱肚狂笑。

    “雷士達!你去死!”她大力地甩上門。

    ☆          ☆          ☆  

    “元琦,士達呢?”佳佳拉著元琦,小聲的問。

    一聽到他的名字,她倏地燥熱起來。

    這沒逃過佳佳的法眼,“元琦,昨天……咦?你不一樣了。”佳佳曖昧的上上下下、來來回回檢視著元琦。

    “你少討厭,愈來愈色!八成是恆祥把你教壞了。”元琦送她一記衛生眼。

    “喔──不打自招,我又沒說什麼。”佳佳忍住笑,聳聳肩道。

    “我也沒做什麼。”元琦一陣心虛。

    “真的?”佳佳看著元琦像變了個人似的閃著羞怯之色,難以相信。

    元琦拒答。

    “他呢?”

    “死啦──”

    “不會吧,才一夜……”

    “佳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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