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冷酷遇上冷漠 第六章
    最近鄭大少確實很奇怪,不知道是他床上的表現令他很滿意什麼的!?竟然頻頻召喚他。

    不過做愛都是那回事。他不太熱衷也不太討厭,是不是冷感的人都是這樣?實在很好奇?按醫學的角度,女性會有冷感的機率大概是一百個中有十個;而男性呢?一百個中基本上都不會有一個,除非是性無能。

    不過性無能也不代表性冷感。那他確實是一個異類。

    外面的天好黑。

    現在幾點了?賀宇耘懶懶地抬起眼,他們現在這個是不是正常體位?一個上一個下。

    一夜七次?光想就頭皮發麻。就算要死,也不要被操死。這個死法實在太難看了。不太符合他的美學觀念。

    鄭巍身上的汗,一滴,兩滴……地滑落在他的身上,形成一道引人遐想的風景。

    “你很熱?額頭很多汗?”他伸手摸摸自己的額頭,很干爽。

    “當然,只有我動。你有用過力嗎?”他的聲音繃緊。

    “哦。”他泛泛眼。

    “誰叫你的享受比我多,這樣很公平。”口裡又嚼了嚼。

    “沒人叫你動也不動,一條死魚的樣子。”他咬緊牙關。

    “我腰痛,背痛,下面更痛,沒力動。”嘴裡咬了幾下。“你應該慶幸我沒有因為疼痛而暈死過去。”

    “為什麼?”鄭巍輕柔的話語與他猛烈的動作完全不符合。

    他們兩人的視線互膠著在一起,鄭巍深邃的雙眸充瞞熾熱的火光……

    他的眼光好熾熱……熱到可以冒出火。

    賀宇耘不明所以地瞄了他一眼,然後移開視線,嘴裡繼續嚼了幾下。

    “你在吃什麼?”耳邊響起鄭巍冷到結冰的聲音。

    他愣了愣,一時沒反應過來。

    “我在問你,在吃什麼?”他咬牙切齒一字一字地吐出話。

    賀宇耘蠕動了下唇齒,突然從嘴裡吹出一個泡泡。

    “口香糖。你沒見人吃過?”

    “口香糖?我是沒見人吃過。”鄭巍他牙根一緊,野蠻地冷笑,“是沒見人做愛的時候吃過。”他的怒氣很快地擴張蔓延至他的全身。

    “我無事可做……”賀宇耘越說越小聲。

    奇怪,他的聲音怎麼比快要斷氣的人還虛弱?他怕什麼?又不是作奸犯科?大不了就是吃個口香糖,有什麼了不起?

    “沒事做?”鄭巍狠狠地瞇起眼,“沒事做就可以吃口香糖?要不要我現在去拿份報紙給你看?”他清楚感覺到自己額上的青筋隱隱抽動凸起。

    “你去拿,我也可以看……”

    “你還敢說話?這種時候也可以吃口香糖?你還有什麼做不出?”他勉強克制住自己想殺人的沖動,從齒縫中硬生生地迸出話語。

    “是誰規定,做愛不能吃東西?”賀宇耘閒閒地出聲反駁。“何止吃口香糖?我吃包子也行。”然後很不怕死地回視鄭巍那雙想宰人的黑眸。

    “是嗎?”鄭巍盯了他一會,然後勾起一抹冷酷的微笑。

    “無聊是不是?我下次就買一堆包子,等做的時候,你就吃給我看?看你還說不沒事做?”鄭巍從他的體內抽出,矯捷地坐起身,陰沉的臉龐掛著一抹極為冰冷的笑意。

    好一個賀宇耘!真是有本事!竟能將他逼成這般境界。

    剛察覺到他竟然在吃口香糖的時候,害他差點因憤怒而控制不住早洩了。幸好能把持住,不然一世英名就喪失在他的手裡。

    “喂,你想頂死我?這麼使勁。好痛。”賀宇耘曲起身子,捂著有點漲痛的肚子。

    挺進的過度深入,除了下體會痛,還會伴隨著出現一陣陣胃痛的感覺。

    “如果真能頂死你就最好。免得又在作怪。”他出言相譏,然後笑出一口森冷的白牙,“禍害遺千年,這句話是你說的吧?說的真好,你就是一個千年禍害。”他的眼神是全然的冷冽。

    “我下次不吃可以了吧?”他很遜地抱著肚子,在床上滾了滾。

    “還有下次?”鄭巍氣極,不怒反笑。當然是冷笑。

    “沒有沒有……不敢不敢……”就算再遲鈍的人也察覺鄭巍瀕臨爆發邊緣。

    他發出微弱的聲音,以便平息鄭巍的怒火,不然遭殃的可是他自己。

    其實他也不太清楚做錯了什麼。

    “不敢就最好。不然……”鄭巍冷哼數聲,“你就死定了。”

    他起身下床,隨手圍了條毛巾,就走進浴室。

    眼尾的光瞥了眼鄭巍頎長的背影。本來想習慣性地勾起譏笑,但還沒扯起嘴角,已先扯起腹部及私處的痛覺神經。就是笑不出。

    勉強地拿起放在床頭櫃的紙巾,吐出嘴裡的口香糖。包起,扔出,形成一個優美的弧度。然後,他又在床上翻來翻去的打滾。

    真是要命,全身幾乎沒有不是酸痛的地方。他摸了摸心髒的位置,乖乖,沒有發病,不然真是命不久矣了。身上傳來刺鼻的腥味令他有點反胃,但他已經筋疲力盡,甚至坐不起身、站不住腳,想去洗的力氣幾乎也沒有。

    翻了翻眼,整個人好像被人當沙包打了一頓似的,又痛又累。心想,不會這樣痛死在床上吧?

    鄭巍從浴室出來,看見賀宇耘還窩在床上。他的身體正難受地蠕動著,雙手緊抱著自己的腰腹,好像遭受到極大的折磨一樣。他走近床沿,卻看見他縮了一下,然後偏身背對著他,這個有點孩子氣動作,看上去像賭氣,但也很可愛。他不由自主地露出低低的笑意。

    “喂?宇耘?”鄭巍低沉悅耳的嗓音回蕩在室內。

    眼底下的人,微震了下,嘴裡咕噥的發出囈語,背肌動了動,又翻轉過身。

    “睡夠了沒有?”好像聽到有點熟悉的聲音。

    但睡意正濃的賀宇耘僅是動了動眼皮,沒有睜眼。

    “再不醒,我就動手了。”鄭巍坐上床從他身後抱他,輕輕地撫過他帶著瘀青的頸項,然後低頭在他的頸邊細細地吮咬著。

    頸項上酥酥麻麻的觸感,使他驀然一驚,惺忪睡眼倏地睜開。果然晴天霹靂地看見鄭巍的臉不斷在他眼前放大他差點跳了起來,拜托!別又來了。

    “放手,下次好了,今天到此,到此。”他悶聲道。

    然後在他懷中轉身,雙手使力抵住他的胸膛,盡量讓自己與他隔開些許的距離,這次他一定要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說“不做”。

    “如果你覺得還不能舒解的——”賀宇耘吸了口氣,指了指房間裡的電話。“我好心點,幫你去打什麼寂寞熱線,你喜歡找男人女人,任君高興,不要找我就行。”他還不想自己的下面,被過度開發。

    “你少說兩句,沒人說你是啞巴。”鄭巍微慍地加大手臂的力道。

    剛剛稍微平息的怒火又被他三言兩語勾起。

    奇怪!為什麼別人無法煽動他的情緒,他只要隨便說上幾句,他就有股想發火的沖動?究竟是他損人的功力太好,還是他的度量變小。

    “麻煩請移開……你在我頸上的嘴巴。別再虐待我的頸項。”賀宇耘好像沒聽懂鄭巍的話,仍是自己說自己。

    他無力地把頭寢在鄭巍的肩上,掀動了一下眼皮,被人抱著的感覺,真舒服,舒服得想睡覺。如果他的臂力放松點,溫柔些,就更好了。然後又懶懶的打了個呵欠。

    “我說不呢?”他俯首在他耳邊輕語,純男性的氣息吹進他的耳窩。

    耳邊的騷動,令賀宇耘不悅地挑起眉,瞇細了黑眸。昏沉的意識逐漸聚焦。

    “你的調情技巧已經很好了,不用在我的身上做試驗。”他的語氣很快恢復平日的冷淡客氣。

    “終於清醒了?”鄭巍松開兩臂。

    “我一直都沒睡。”只是太累不想動。

    賀宇耘勉強撐身下床。

    “是嗎?”他哼笑,“你造反的功力真是無人能及。”

    “不高興就把我開除。”故意笑中帶諷,反將了他一軍。

    他甩了甩頭,讓自己大腦盡快回復清晰。然後舉步走向浴室。

    是不是所有有權有勢的人都像鄭巍那般奇怪,他自認是一個很失責的情夫。以鄭巍“閱人無數”的情況來看,他早就該被出局。原因很簡單,他已經不下數次地觸犯了他的權威與自尊。

    當然這些觸犯都是無心,只不過是出於自覺性的反擊。難道就因這些小小的不馴而引起他繼續與他糾纏下去的念頭?真是恐怖。

    不過他已經沒興趣再和他玩下去,因為再這樣下去,一定會玩出火。他也隱約發覺事情有點不在他控制范圍。這是他意料不及和最不想發生的情況。

    分手,是必然的。

    但應該怎麼開口呢?

    ***

    兩個月了。

    他被人當怪物看了兩個月。忍耐的程度快要到極限。因為又有人對他進行語言“騷擾”了。

    “賀特助,你的女朋友真是熱情。”來者特別在“熱情”二字提高音調。

    又是秘書室那些花瓶。賀宇耘有點不耐地瞇起眼。

    “賀特助,想不到平常你這麼溫文,原來也這麼猛。”在旁的另一個花瓶也插進話,還發出“呵呵”的曖昧笑聲。

    聽得賀宇耘直咬牙關。

    至於他為什麼被嘲笑,很簡單。因為他頸上的戰績實在太輝煌。任誰看到都會不由自主想到“那些”地方去。他頸項明顯的吻痕和牙印,只有一個詞形容,觸目驚心。程度之嚴重,已經過兩個月了,那些累積的瘀青都沒有消褪的跡象。真令人懷疑,會有哪個女人這麼“狂”。

    “賀特助,你們是不是吃了什麼補品?不如說出來,大家分享一下。”第三個花瓶加入問話。

    賀宇耘低下頭,額上的青筋不停地在暴動。深呼吸了一口氣,准備來個人畜無害的笑容。然後就,哼,他在心底冷笑。

    當他抬起頭,一一掃過“圍觀”他的花瓶,正想開聲反擊的時候,背後傳來了一把熟悉迷人的嗓音。

    “你們很閒?”冷冷的語調,正是某人特有。“要閒話家常就等下班後才說過夠。這裡是公司不是街市。請你們有點自律性。”

    花瓶們紛紛回頭,發現鄭巍正抱胸站在她們的後方。大家因他的突然出現,驚嚇得有點“花容失色”。

    他的表情看似平淡無波,但嘴角微微勾起的笑意,有點涼涼的,會讓人不寒而栗就是了。

    不用一下子,人作鳥獸散。花瓶們悻悻地返回各自崗位。

    鄭巍蹙眉瞪了眼散去的人群。再把視線調回,若有所思地看了看他頸上的瘀痕。

    剛剛的話他站在後面聽了不少,有點詫異他竟然會不作聲,讓人拿他作話題。

    在他的印象中,賀宇耘這個人是比平常人冷淡了點,但不代表他沒有脾氣。如果別人不犯上他,他可以很客氣地與人和平相處,這只是前提。若有人踩在他頭上,他可是沒有“忍氣吞聲”的雅量。與他平日的對話中,就知道他要削人,一定是不留情面。因為他個人的自我防衛意識是極重的。

    “副總,有什麼事?”他以淡淡的口氣問道。

    鄭巍奇怪的目光盯得他心髒不受控制的跳快一拍。不過很快又恢復正常。

    “我想要福企的資料,你等下拿進來給我。”鄭巍發現四周仍有人不時竊竊私語。

    他有點不快的攏緊眉心。看來平時太過縱容她們,真是越來越放肆。

    沒過多久,賀宇耘就捧著資料到他辦公室。

    “副總,你要的資料。沒有別的事,我先出去。”

    “等一下。”鄭巍停下筆,從抽屜拿出一盒藥膏,來到他的面前。

    “什麼?”賀宇耘轉過身。

    “回去擦擦吧。”他的眼中竟然泛起一股溫柔,迷惑了他。

    鄭巍再睨了眼他頸上的瘀痕。“現在還痛嗎?”

    賀宇耘了皺眉頭,他罕見的溫柔,讓他有點不太適應。

    “你說呢?”他接回藥膏。把問題再次丟給他。

    “應該還痛吧。”鄭巍把手輕撫上他制造的“傑作”,問得有點如情人間的溫存。他半瞇著一雙醉人的黑眸,俊臉上是可以熏得人眩暈的柔情。這等性感的模樣真是能勾走人三魂七魄。

    “還好還好……”賀宇耘倒抽了口涼氣。

    原來眼神也可以引人犯罪,帥哥的魅力真是不能小覷。鄭巍真要傾倒起他的魅力,真是沒人能擋。如果給外面的花瓶們看見,一定是心花怒放外加醉生夢死。

    “今晚楊氏企業會舉行一個慈善晚會,你跟我一起去。我會安排陸妍做你的女伴的。”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內。

    賀宇耘連拒絕的理由也沒有。他也沒什麼好說了。只能點頭,除了點頭還能說什麼?

    這些酒會全是有錢人攀帶關系的聯誼。即使去了也是浪費時間,不過也可以當是一個白吃白喝的機會。

    鄭巍今天的舉止有點怪異,欲言又止。

    他沒問為什麼一定要他去。因為他有感可以從酒會那裡得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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