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王的祭品 第五章
    她到底該拿-劍霄怎麼辦?俞戀禧不知是該繼續恨他還是感激他。

    雖然他救她並非是她所願,如果她能選擇,她寧願葬身河中也不願他出手相救,但是他救了差點溺死的她卻是不爭的事實,他對她有救命之恩。

    若是刺殺他,她勢必會背負忘恩負義的臭名;但若是不殺他,她又無法告慰呂箋在天之靈。

    殺與不殺最後都會落個不仁不義的惡名,實在難為啊!

    俞戀禧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做,於是,一日拖過一日,在狂霄苑度過了一個月,至今仍然下不了手。

    「夫人,你怎麼還是眉頭深鎖呢?」

    巧兒一進門就看到俞戀禧滿臉的愁容,枯坐在窗邊想事情,於是就提醒她要放開胸懷。

    巧兒是-劍霄賜給她的婢女,不但照顧她的日常起居,還會與她談天排遣寂寞,甚至供她使喚。因為榮榛的身份不是奴婢,所以她只負責保護她的安全,其餘的事她一概不管,而巧兒就是負責伺候她的工作。

    也正因為如此,她現在身邊就有兩個跟班,一個是巧兒,一個是榮榛;每天跟進跟出的,讓她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只能暫時過一天算一天。

    「夫人,我真是不明白,你為何常常不快樂呢?」巧兒鼓起勇氣問道。

    她來伺候這個身份特殊的主子已經快一個月了,她每天的表情幾乎都是抑鬱不樂,好像她有許多的痛苦及愁思。

    「我該快樂嗎?」

    俞戀禧不懂這樣的日子有何快樂之處。

    「夫人當然該快樂啊!」

    「喔!是嗎?」

    怕俞戀禧認為她是隨口說說的,巧兒連忙解釋清楚:「夫人可是我所見過的主子中最美麗、最幸福、也最受寵愛的,不但吃穿不用愁,還有貼身護衛保護你的安全;由此可見爺是多麼地疼愛你,才會無微不至地處處為你著想。」

    巧兒覺得這樣的生活可是別人想求也求不來的,而她卻是唾手可得,就不知她還有什麼不滿的。

    「他疼愛我?」覺得巧兒說了很可笑的話,俞戀禧無奈地苦笑。

    他根本是將她當成了玩物,她從頭到腳都是屬於他的,就連她自己也沒有支配自己的權利,想自殺也不行。

    而貼身護衛就更可笑了,她在榮榛的面前根本沒有地位。榮榛輕視的眼神、言語及敵意,讓她覺得自己好像是個床奴,除了幫-劍霄暖床之外,她就別無用處;若不是她有一張美麗的臉孔,她甚至比她這個會武藝的貼身護衛還要不如。

    「爺當然疼愛夫人啊!為了夫人的安全,爺不惜移山去填河,這就表示夫人在爺的心目中是相當重要的。」

    巧兒覺得這世上沒有人會為一個討厭的人處處著想。

    說起他移山填河這件事,這其中的內情俞戀禧可是一清二楚,所以她不會誤以為他是因為疼愛她的緣故。

    為了怕她再度尋死,他將所有可能自盡的東西全剷除殆盡;若不是房屋的橫樑拆不得,說不定早就被他給拆了。

    她只是他的所有物,生與死只有他有權利決定,她自己卻無權剝奪自己的生命。

    「巧兒,你不是我,你不會知道我的痛苦。」

    今日若是換成了別人,也許會死心塌地的跟著-劍霄,對他的略施小惠而感動得痛哭流涕,但是對她而言卻只有痛苦,因為他是她的殺夫仇人。

    巧兒是頗為遺憾自己沒有她的花容月貌,否則,她早就被納為小妾,哪還需要辛苦地當個小小的婢女。

    「我……」

    巧兒想要告訴俞戀禧她的看法,卻被魚貫而入的婢女們給打斷。

    「巧兒,她們是?」-雲閣從沒有一次出現這麼多人過。

    看到她們手上托盤裡的佳餚,巧兒這才想起她回-雲閣的原因。

    「我真是沒記性!」她敲了下自己不中用的腦袋。「爺吩咐說今晚要在-雲閣設筵,要與夫人把酒言歡。我就是知道消息後想要回來為夫人梳妝打扮,怎知我一說起別的話就忘得一乾二淨了。」

    設筵?也就是說今晚只有她和他兩人要單獨用膳 !

    俞戀禧忽然想起被她藏於櫃中底層一小包的「斷腸散」,這可是取他性命的大好機會,若是錯過了,她一定會後悔一輩子的。

    「夫人,來換件衣衫吧!」巧兒手上拿了件紅色的絲綢衣。

    「我今天不穿紅的,換穿那套白色的絲衣。」

    「啥?」巧兒不懂她為何會突然想要穿白色的衣服。

    俞戀禧曾聽過一個古老的傳說,說人死時若是全身穿紅色的衣物,那死後就會化成厲鬼報仇。

    今晚若是毒不死他,她的命大概也不保了,但死後她絕不要變成索命的厲鬼,她希望所有的仇恨隨著她的生命消失。

    若是幸運地毒死他,她就穿著素衣為他送終,也算是報答他的救命之恩。

    這是她惟一能為他和呂箋做到的事!

    ************

    「巧兒,你先下去吧!」想要下藥,就得先支開巧兒。

    「夫人,我可以在旁伺候你和爺啊!」

    「我是要和爺單獨相處,你守在一旁只是殺風景罷了!」為了要讓巧兒離去,俞戀禧編派了個借口。

    聽她這麼一說,巧兒就懂了。「原來夫人是嫌我太礙眼啊!巧兒這就先退下,讓夫人和爺好好共度這良景春宵。」她戲謔地以話暗喻。

    「要你下去,哪兒來這麼多的廢話?」俞戀禧羞赧地嬌斥。

    「是,巧兒明白!巧兒這就告退!」

    看到巧兒確實走遠後,俞戀禧這才回身至衣櫃中找尋那包斷腸散。

    找到了!她趕緊將毒藥緊握在手心裡,害怕會被人瞧見了。

    俞戀禧故作冷靜地走到門旁,看到外頭沒有半個人影,她立即踱步重播滿佳餚、美酒的桌旁。

    要下藥在哪兒呢?看著滿桌的酒菜,她一時不知道要下藥在何處。

    酒裡好了!

    她想他一定會喝酒,所以,下藥在酒裡才會萬無一失。

    她顫巍巍地掀開壺蓋,抖著手將斷腸散倒入酒壺中。

    藥一下完,她趕緊將包毒藥的紙藏於她的腰帶中,再將壺蓋蓋上,捧起酒壺搖晃,想要將藥搖勻。

    她以為自己下藥該是神不知、鬼不覺,沒有想到她所有的動作全落入了興匆匆趕來-雲閣的-劍霄眼中。

    她在酒裡下了什麼?

    當然是毒藥啊!她不可能在酒裡倒補藥幫他補身-

    劍霄以為她早該放棄刺殺他才是,沒想到,她仍然沒有放棄,她這些日子以來的乖順根本就是要等待機會伺機而動,現在機會來了,她沒有放棄的道理。

    原本熾熱的心在看到她的動作後全冷卻了下來,變得比冬天的飛雪還冰冷,連臉上也彷彿罩上了千年寒冰。

    俞戀禧一轉身,發現-劍霄站在門口,她頓時大吃一驚。

    「你……你來了……啊……」因為心虛,所以她結結巴巴地說不完整。

    他站多久了?他看到了嗎?她的心中充滿了不安,害怕被他看到她下藥的經過。

    「是啊!」-劍霄決定先不打草驚蛇,他要先看她打什麼主意。

    踏進門,他依平常的習慣摟住她,將她緊摟在懷裡,只是,這次他沒有平時的溫柔,力道大到弄疼了俞戀禧。

    「痛……」她喊疼。

    聽到她喊疼的聲音,-劍霄立即鬆開手不敢再摟住她,怕自己若是控制不住會弄傷了她。

    他的不尋常讓俞戀禧感到害怕,她總覺得他好像看到她下藥了。

    「我們從沒好好吃過一頓飯,這次是我們第一次在一起用膳,說不定也會是最後一次。」若是他被她毒死了,那可就真的是最後一次了。

    他的話讓俞戀禧又是一驚,袖裡的手握得死緊,硬逼自己不能露出害怕及心虛的神情。「你……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我們就好好地吃這一頓空前絕後的晚宴!」他率先坐定位。

    俞戀禧跟著他入座,但心中仍然對於他意有所指的話感到心驚-

    劍霄為自己倒了杯酒,當他端起要飲時,俞戀禧出聲阻止他。

    「等等……先吃些菜再喝酒嘛!」她夾了些菜送進他的口中。

    笨蛋!他明明就要喝下毒酒了,你沒事喊住他做什麼?俞戀禧在心中暗自痛罵自己的愚蠢。

    算她還有點良心,沒有冷眼旁觀看他喝下毒酒。

    吃了幾口她為他所夾的菜,他又作勢端起酒樽。

    這次,俞戀禧快速地按住他的手,讓他無法端起。

    「怎麼了?」他假裝不知情地問。

    「嗯……沒事、沒事……」她縮回自己的手。

    不是希望他喝下毒酒嗎?為何自己要一再地阻止他呢?俞戀禧對於自己與計劃不一致的行為感到相當不解。

    她是否對他有些在乎,才會一再地破壞自己的計策呢?-劍霄私心裡當然是希望她能及時回頭。

    她若是肯將一切坦白地告訴他,他可以考慮不與她算這次的毒殺之帳-

    劍霄又再度舉起酒樽,打算一口飲盡。事不過三,他給她的機會也不會超過三次。

    俞戀禧心驚地搶下他手上的酒杯。

    她知道他喝下這杯酒之後會有的反應,不外乎至九泉下見閻王,她想刺殺他是一回事,但要見他在她面前倒下又是另一回事。

    原本還信誓旦旦地要為夫報仇,現在才知道自己根本就下不了手,她承認自己是心軟,才會一再地阻止他喝酒。

    「怎麼了?難道說這酒裡有毒?」他故意製造機會給她,就是希望她能聰明地順著台階下。

    他早就知道了!這是俞戀禧目前腦海中惟一的想法。

    就是因為他知道這酒裡有毒,所以才會故意一再地想要喝下毒酒。

    他是想要戲弄她,還是想要看她露出馬腳呢?

    「是啊!這酒裡有毒!」她坦誠道。

    她這次又失敗了,-劍霄鐵定是不會輕易饒了她,她不如有骨氣點先喝下毒酒自盡,省得到時候讓他一動手,給她一個生不如死的懲罰。

    在-劍霄還來不及阻止的情況下,俞戀禧仰頭將酒樽裡的毒酒一飲而盡……

    ************

    「戀禧——」-劍霄心驚地大喊。

    她會喝下毒酒是他始料未及的,他以為她要對他坦白了,怎知卻是以自盡來結束自己的生命。

    該死!他早該有警覺的,她想尋死已不是一次兩次的事了-劍霄責怪自己大意地忘了她以前的記錄。

    砰的一聲,酒樽自俞戀禧的手中掉落。

    頭好昏,所有的東西都在轉,她好難受、好痛苦……

    俞戀禧的身子搖搖晃晃、東倒西歪的模樣,很有可能隨時都會暈倒。

    「戀禧——」

    在她的身子下墜即將落地之時,-劍霄眼明手快地抱住她。

    「戀禧,別睡,醒一醒!」他輕拍著她的臉,不讓她的眼合上。

    她現在喝下的可是毒酒,若是眼一合上就會長眠不醒,那該怎麼辦?害怕她真的會一覺不醒,-劍霄說什麼也不讓她睡著。

    「我……噗——」俞戀禧才一開口,紅中帶紫的鮮血就自她的口中噴出。

    「戀禧!」看到她吐血了,-劍霄慌張地大吼。

    「快來人啊!來人啊!」-

    劍霄的呼喚聲,引來了榮楮、榮榛及巧兒。

    「快去叫邢大夫!」

    「別……去……」俞戀禧虛弱地搖著頭阻止他們。

    在想要報仇、又不忍報仇的矛盾中掙扎,她活著只是痛苦罷了,不如就讓她這樣死去,別費心救她了。

    「戀禧,你別再說話,多保存點體力,大夫馬上來。」-劍霄輕柔地哄著倒在他懷裡的俞戀禧,發覺並沒有人聽命去叫大夫,他馬上對著他們大聲咆哮:「快去叫邢大夫!順便告訴他,戀禧是中毒。」

    先交代清楚,大夫才懂得先拿各種解毒藥。

    「別……」俞戀禧想教-劍霄別去請大夫,但是,一口紫血又從她的口中吐出。

    見她又吐血了,-劍霄更加地著急,怕大夫來晚了,她就回天乏術。

    「還不快去!」

    「我去——」巧兒一進門就被眼前的場面震懾住,直到-劍霄再次的大吼才喚回她的心神。

    「巧兒,等一等!」榮楮阻止巧兒去請大夫。

    這個俞戀禧一進入狂霄苑就吸引住主子所有的注意力,她若是肯用心地服侍主子那倒還好,偏偏,她只想要刺殺主子;要不是她有主子當後盾,他早就將她除掉,不會留到今日。

    現在她中毒了,有可能一命嗚呼,她既然一心求死,他倒不如利用這個機會成全她,省得日後還要拿劍殺她。

    「爺,夫人看來中毒已深,就算邢大夫來也無力挽救她的性命,還是別浪費施救的時間,好好地陪夫人走完這最後一段路。」榮楮的言下之意就是不願去請邢大夫來。

    「住口!」-劍霄沒料到榮楮不但不聽他的命令,還想要讓俞戀禧中毒身亡。

    「你想要抗命不成?」

    「爺,我是遵照夫人的意思不去請邢大夫,何來抗命之說?」

    「找死——」-劍霄怒不可遏,他空出一掌打算以十成的內力發出強勁的掌風取榮楮的性命。

    「不要……」俞戀禧伸手按住他的手,不讓他發掌。

    「戀禧!」他不懂,她為何要阻止他。

    俞戀禧撐住最後一口氣,孱弱地說:「該死……的人是……我……別殺他……」

    「戀禧……」榮楮都想要她死了,她竟還替他求情。

    「我死後……將……我運回……常州……我要葬在……呂箋的墳……旁邊……」

    她像是在交代遺言似地請求著。

    她一心當自己是呂家人,若是死了,她也想和呂箋合葬在一起,到九泉底下與他相逢。

    她就連死也想要回常州陪她那個短命的未婚夫?-劍霄無法接受她的請求,更加無法眼睜睜地看她在他的面前香消玉殞。

    「不——我不准你死——」她的命是屬於他的,他若是沒有允准,她就只能好好地活著,不準死去。

    「答應……我……」難道說連她即將要死了,他也不肯過她?

    就算她死了,她還是屬於他的,他絕不會讓她葬在呂箋的墳旁。

    「戀禧,你聽好了!」-劍霄不打算欺騙她。「你就算死了也不能擺脫我,我是不會送你回常州,我會將你葬在-雲閣。」

    「你……」他竟然狠心地拒絕她的請求!

    「榮楮!去請邢大夫!」這是他最後一次開口命令他。

    「爺,我不能去!為了爺好,就算爺事後會怪罪我,我也不能去請大夫來醫治俞夫人。」就算主子要他的命,榮楮還是不改變主意。

    好個榮楮!竟然不肯去請邢大夫來為戀禧解毒!

    既然榮楮不能為她動身去請邢大夫,那為了他,他總該會去吧?-劍霄打算賭上自己的一條命,逼他去請狂霄苑裡惟一有辦法解毒的邢大夫-

    劍霄大手一撈,就將裝著毒酒的酒壺拿在手裡,一把挑開壺蓋,他將毒酒倒入自己的口中。

    「不……」

    俞戀禧見他要喝下毒酒,她想阻止他,卻無奈自己身子已虛軟得沒有多餘的力氣,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將整瓶的酒飲下。

    「既然你想要死,那我就陪你,縱使你想要葬在呂箋的墓旁,我也會陪著你。」他將她摟緊。

    是怎樣的男子會有如此瘋狂的舉動?

    明知那是毒酒,卻仍眉頭不皺地一口喝下,甘願以這樣的方式讓她永遠無法逃離他。

    「你……好傻……」他想要什麼樣的女子都有,何苦這樣執著。

    內力深厚的-劍霄只覺得胸中一陣氣血翻攪,帶紫的血絲自他的嘴角淌出。

    「嗚——」俞戀禧受不住身子的痛楚,悶哼一聲暈死過去。

    「戀禧——」

    以為她斷氣了,情緒過於激動加速了毒性的擴散,一大口的血自他的口中吐出。

    ************

    看到-劍霄也中毒了,榮楮沒有遲疑地趕緊去請邢大夫。

    年邁的邢大夫一趕到就拿起-劍霄的手要診脈。

    「先解戀禧身上的毒!」

    他有習武的根基,他還撐得住;但是她不一樣,要是再耽擱下去,她柔弱的身子就撐不住了。

    「爺,別管她了!你自己的身子要緊啊!」榮楮不明白主子為何會糊塗地將她的命看得比自己的還重。

    「爺,應該先解你身上的毒才是呀!」榮榛想要俞戀禧死,卻不希望-劍霄也跟上她的腳步。

    「爺……夫人……」巧兒看到滿地的血,她忍不住地啜泣。

    「邢大夫,救戀禧!」

    看他堅持的樣子,再與他周旋下去,可就真的一個也救不了。本著醫者父母心,雖然俞戀禧是個女刺客,邢大夫還是應-劍霄的要求替她把了脈。

    「邢大夫,戀禧要不要緊啊?」邢大夫一直沉默不語,-劍霄是萬分地擔心。

    「爺,不知夫人是吃下什麼中毒的?」要先知道是中何種毒才能對毒下解藥。

    「她將毒藥下在酒裡!」

    邢大夫拿起酒壺又聞又瞧,才肯定地說:「是斷腸散!」

    「有沒有藥解?」

    「冰玉蓮草!」

    冰玉蓮草是一種長在雪地裡,外形像蓮花的解毒草。

    「狂霄苑裡有啊!」-劍霄記得他采過這種藥草。

    「是有沒錯!可是……」邢大夫猶豫不決,不知是否該將實情說出。

    「可是什麼?」

    「只夠解一個人的毒!」言下之意,-劍霄只能選擇要自己的命或是俞戀禧的。

    「救戀禧!」-劍霄沒有任何遲疑地下決定。

    聽到他的決定,榮楮和榮榛全想要阻止。

    「爺,不行啊!」

    「爺,你決定了嗎?」邢大夫怕他只是隨口說說。

    「救戀禧!」-劍霄堅定無比地說。

    「爺,那你怎麼辦?」

    「我自己將毒逼出來!」他有內功,想要自行逼毒並不是件難事。

    「爺,這很危險!」邢大夫提醒他。

    用內力逼毒固然可行,但是,若無法將毒性完全逼出,仍會有餘毒殘留在體內。

    「我知道!」他可以冒險,但她不能冒任何的一點風險。

    邢大夫知道已無力讓-劍霄回心轉意,如今也只能照著他的意思做。

    他將冰玉蓮草搗成碎泥,和著水讓俞戀禧吞服。

    見到俞戀禧服下解藥,-劍霄懸著的心終於能放下了,突地,他又吐了一口毒血,人忽然之間失去了意識,向後昏厥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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