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預借你的種 第二章
    位在總統套房裡的一角,雨芝當真是站也不是坐也不對,整個人緊張到無以復加,只能借由不斷的深呼吸,來平息內心深處那股無助的恐懼。

    看著她緊張地猛吸氣,邵承謙迷惑了,無法理解一個外表風情萬種的女人,為何會有這種稚氣的舉動?

    向來,對女人了解甚深的他,只需要一個眼神便能將對方看透。然而,愈是和眼前的女人相處,他就愈是迷惘,總覺得她本人並不若外表所表現的那般世故。

    果真是如此,那她一身性感的穿著又該作何解釋?何況這個邀約還是她主動提出的,種種的跡象令他感到費解。

    看來想揭開謎底,只能靠他一層一層慢慢去抽絲剝繭了。

    等了半天仍不見角落的女人有任何動靜,邵承謙不禁狐疑,究竟她是真的感到緊張,抑或者,這不過是她眩惑男人的另一種手段罷了?

    落坐在偌大的雙人床上,邵承謙語帶慵懶,“你大老遠跟我到飯店來,該不會只是為了站在那裡和我互相眺望吧?”

    “啊一?什麼?”雨芝正因盤算著要如何竊取他的精子而想得有些入神,“不、不是的,對不起我分心了。”她隨即為自己的失態致歉。

    雨芝的勇於認錯讓邵承謙對她起了絲好感,聲調不禁也放柔了些,“既然這樣,那你現在是否可以走過來些?”對邵承謙而言,雨芝就像團謎,讓他不由自主想去探索。

    “過去?不、不……不用了,我站在這裡就可以了。”雨芝禮貌的婉拒。離他還有段距離,自己的腦袋都仍不免受到他的影響,要真再走近些,她還能思考嗎?

    “問題是你站得那麼遠,我們該怎麼共度今晚?”邵承謙順手扯下自己的領帶。

    “今晚……”雨芝相信自己此刻鐵定是滿臉通紅,所幸她現在站的角度照不到鏡子,否則肯定會更加慌張,“你不打算先梳洗一下嗎?”她找理由想將他先行支開,好暫時緩和一下自己緊張的情緒。

    “我習慣在辦完事後梳洗。”邵承謙懶洋洋回道。

    “那……那……”雨芝急中生智,“不如我們先喝杯酒吧!”她在心裡為自己的聰明喝采。

    太好了!這樣一來就能替自己爭得少許緩沖的時間。

    換成平日,遇上像雨芝這般不干脆的女人,一向對女人沒啥耐性的邵承謙肯定會甩頭離去。不過,眼前的女人確實勾起了他的興趣,所以他願意暫且將計就計,陪她玩上一玩。

    邵承謙起身走到酒櫃倒了兩杯酒,而後步伐沉穩地來到雨芝身側。

    忙著低頭在皮包中翻尋的雨芝,壓根就沒有察覺到他的靠近,直到整個人被他結實的抱個滿懷,才注意到他的存在。正要驚呼之際,他性感的薄唇已貼上。

    未曾有過的親密讓雨芝睜大雙眼,死命地揪著他,腦海中盡是一片茫然的空白。

    幾乎是四瓣交接的一剎那,邵承謙便察覺到她的生澀,只是他實在無法、也不願相信,一個外表風情萬種的俏女郎,會是顆初嘗情事的嫩蘋果。他需要更進一步的確認,所以他加深了兩人間的吻,充滿激情而濃郁的探索。

    被他吸吮得幾乎要喘不過氣來,有一度,雨芝懷疑自己就要暈眩過去了,整個人宛若無骨地癱軟在他懷裡,所幸有邵承謙支撐住她。

    暈眩歸暈眩,雨芝並沒有因此忘記她此行的目的。

    一等理智稍稍恢復過來,她隨即打開握在手裡的小藥包,悄悄的將裡頭的粉末倒進桌上其中一個酒杯。以為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覺,殊不知邵承謙早將她的小動作丁點不漏,盡數納入眼中。

    無預警的,邵承謙一個轉身將雨芝往旁邊帶,右手迅速將兩杯酒調換過來,而後才毫不戀棧的結束兩人之間的吻。

    不可否認的,懷中的女人有兩片出奇柔軟的紅唇,她生澀的吻技勾起他想更深入品嘗她的沖動。如果不是瞟到她方才的小動作,他是不可能那麼絕然地放開她的。

    以為計謀即將得逞的雨芝,壓根就沒有察覺到其中的蹊蹺。盡管自己有一度曾被吻得意亂情迷,但人一得到自由,仍是迫不及待的端起酒杯,喜孜孜的將其中一杯酒遞到邵承謙手上,跟著舉起另一杯與他對飲。

    盯著她閃閃發亮的眼眸,邵承謙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冷笑,跟著仰頭將手中那杯酒一飲而盡。

    目不轉睛盯著他一口飲盡杯子裡的紅酒,雨芝笑了,也安心了。這下子應該萬無一失了吧!她想。

    雨芝試探性的問他,“你現在是不是很熱?”忽然覺得房間裡的空調像是壞了,她的額頭不由自主的冒出幾滴汗珠。

    “你說呢?”邵承謙不答反問,不解她又在打什麼主意。原本對她的興趣,在方才見到她在酒裡下藥的那一刻起,便消失無蹤。之所以沒有當面拆穿她,無非是想將計就計弄清楚她的意圖。

    瞧他好整以暇的模樣,絲毫沒有任何躁熱的症狀,雨芝又問:“那有沒有覺得很想脫衣服?”此時,房間裡的溫度仿佛又升高了幾分,她捺不住胸口的躁熱,手指不自覺地扯著自己的衣襟。

    “是有這個打算。”邵承謙似笑非笑,隱約感覺到她有些不對勁。

    他的話讓雨芝總算稍稍松了口氣。人已開始有些恍惚的她,嘴邊無意識地喃喃自語起來,“好熱……好熱……”同一時間,掛在她身上的衣服已經悄然落地。

    留意到她反常的言行舉止以及渙散的神情,邵承謙才驀然驚覺,原來剛剛她在酒中加入的並不是什麼安眠藥之類的東西,而是點燃人類情欲的春藥?!他整個人為這個發現而大感愕然。

    以為她在酒裡下藥必是心懷不軌,邵承謙哪裡料想的到,自己居然也有看走眼的時候。

    濃妝艷抹的五官已經看不出她本來的面貌,但卻別有一番風情;嬌小玲瓏的身軀雖然談不上豐滿,至少還算得上凹凸有致。如此一個亭亭玉立的女人應該不乏追求者才對,究竟是為了什麼原因,讓她非得采取如此激烈的手段不可?邵承謙真的想不透。

    春藥的效力顯然已經開始在雨芝體內發揮作用,理智盡失的她在褪去自己衣物之余,整個人也貼上了邵承謙,在他身上笨拙的摸索。

    邵承謙並沒有太多的時間思索,眼前有個迫切需要解決的問題正在等著他。

    一個彎身,他打橫抱起幾近赤裸的雨芝上床,接著褪去自己身上的衣物,整個人欺身壓在她上頭。

    盡管夜已深,但是屬於男人和女人的夜晚卻才剛剛拉開序幕……

    ***

    星期一的早晨,九點剛過,上班族都已經打卡上班,學生也都坐在教室裡上課讀書了,這會卻見一名上班族打扮的女人在街上拔腿狂奔,邊跑嘴邊還不住念念有詞。

    “要命!這麼重要的日子,我居然遲到了。”記得昨天經理還特地把大家集合起來,耳提面命今天公司有個非常重要的客戶要來,囑咐所有的員工務必得准時出席,哪裡知道自己居然還是遲到了,這下她真的是有十條命也不夠人家砍了。

    其實,她也不是有意要把上司的命令當成馬耳東風,只不過她哪裡料想得到,昨天回到家會為了一點小事,與兒子又起了爭執。

    更過份的是,兒子居然在末了又負氣的去小明家住,以至於今早沒人喚她起床,她就這麼又遲到了,當真是一點也不負她遲到大王的美譽啊!

    好不容易,在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後—她總算是來到自己上班的大樓了。遠遠的,見著其中一台電梯的門正要闔上。

    “等一下!”雨芝拉開嗓門疾呼,“等等我呀,我也要搭電梯。”

    腳程又加快了些,她終於趕上電梯,站在電梯裡頭,她還不住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幾樓?”出於禮貌,電梯裡惟一的男士問道。

    雨芝一手撐著電梯門回答,“十七樓,謝謝。”她的一顆心全懸在手表上的時間,並沒有轉過頭去看他。

    聽到她的回答,邵承謙有絲詫異,眼前的女人居然也是那家公司的員工?

    見表上的時針正一分一秒的過去,雨芝禁不住焦慮,旁若無人的喃喃自語起來,“慘了,慘了,待會肯定會被罵到焦頭爛額。”運氣差一點可能連工作都保不住了。

    叫她心急如焚的語氣給勾起了絲興味,他站在她後頭問:“有這麼嚴重嗎?”

    “還不嚴重啊!”雨芝也沒留心,順口便搭上話,“今天公司裡有大客戶要來,全體員工都要准時出席,而我……都快十點了,居然還在電梯裡?”她覺得世界末日仿佛正降臨在自己眼前。

    “這樣啊,那聽起來是滿嚴重的。”他對眼前少根筋的女人感到有趣。

    “是嗎?連你都這麼覺得,這下我真的是死定了。”話一說完,雨芝卻像受驚似的猛一回頭,“你是誰?!怎麼會在電梯裡面?”

    瞧她那驚詫不已的模樣,邵承謙不由得要懷疑,敢情她之前跟自己的對話全是無意識的?

    “記得嗎?我本來就在電梯裡面,是你在一樓的時候喊住我,讓我等你的。”他好心情的提醒她,嘴邊還掛著抹促狹的笑意。

    實在是眼前的女人有趣的緊,否則要換成平常,他是不可能如此輕松自若的和人攀談。

    經他一說,雨芝才後知後覺的回憶起,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謝謝,要不是你好心等我,我可能會死得更慘。”

    邵承謙欣然接受了她的道謝。她跟平日那些企圖接近他,矯揉做作的女人不同,他感受得到她的真誠。

    “不過我想這次是真的在劫難逃了。”雨芝覺得洩氣。

    “別擔心,說不定那大客戶也還沒來。”邵承謙很確定,自己應該就是她口中的那位客戶。

    “有可能嗎?”她根本不敢奢望,“要真是這樣就好了。”

    不等邵承謙保證,電梯門在這時開了。

    雨芝才走出電梯門,眼前的景象當場讓她看傻了眼。總經理、經理、主任……以及公司上下所有的員工,居然全列隊在電梯外邊恭迎自己?!如此的勞師動眾,要她如何擔待得起。

    然而,看傻眼的並不只有雨芝一個人,門外一大群人顯然也沒料到從電梯裡出來的人,居然會是雨芝!只見在場幾名主管的臉色驀地一變,底下員工有的想笑卻不敢笑,有的好心想暗示雨芝,卻是苦於找不到機會。

    眼見雨芝就要成為炮口下的余灰,邵承謙不疾不徐的從電梯裡走了出來,外邊正准備發火的幾名主管一見著來人,臉色再轉,全又成了阿諛奉承的諂媚。

    雨芝還不明就裡的杵在電梯門口,後頭的邵承謙已經率先開口,“很抱歉我來遲了。幸好是這位小姐帶路,否則怕是一時半刻間還上不來。”按理說邵承謙根本不需要如此客套,之所以會這樣說,純粹是想幫雨芝一把,讓她免於遭到責難。

    果然,外邊幾名主管一聽,全都笑盈盈的對雨芝點頭表示贊許,再無人去計較她遲到的原因了。

    直到上頭的高級主管逢迎拍馬的把邵承謙迎進貴賓室,雨芝都還沒能弄懂是怎麼一回事,旁邊幾名要好的同事已經圍上前來,嘰嘰喳喳不住的沖著她道恭喜。

    “想不到他那麼帥,我真羨慕你,可以和他獨處在電梯裡面。”其中一個至今還小姑獨處的女同事,語帶夢幻的同雨芝說道。

    有些則是忙於埋怨自己的失策,以為公司的大客戶必定是個腦滿腸肥的糟老頭,哪裡料得到居然是個大師哥。後悔今早出門的時候沒能盛裝打扮一番,白白錯失飛上枝頭當鳳凰的好機會。

    “帥?誰啊?”短短一個小時不到,雨芝像是乘坐雲霄飛車一般,心情忽上忽下,以至於到現在還沒能回復過來。

    聽到雨芝的回答,較為激動的女同事忍不住叫囂,“天啊!你該不會是要告訴我們,你根本沒注意到那男人的長相吧?”對雨芝的不僅把握,她很是不能諒解。

    雨芝顯然無法體會眾人的吃驚,“什麼長相啊?我一路跑、一路趕,急都急死了,哪裡還有時間留意那麼多。”但她心裡卻相當明白,他幫了自己一回。

    ***

    雨芝略施胭脂,將一頭及肩長發挽在腦後,帶著兒子一同來到晶華飯店九樓,參加公司創辦二十周年的慶祝晚會。

    原本,她是想把兒子寄放在好友家裡,哪裡知道素華今晚剛巧加班,卉茵陪她的總裁老公到美國出差兼N度蜜月,淑蘋則是女兒感冒住院,這會人正在醫院裡。

    加上公司又為了充場面,怕到場人數太少面子掛不住,規定每位員工都務必要參加。不得已,雨芝只得帶著兒子同行。

    雨芝才到會場,公司裡的同事一見到小帥哥桑煒也出席了,全都興奮的一窩蜂圍上前來。

    由於單親的關系,雨芝曾經有幾次悄悄帶著桑煒到公司上班的紀錄,同事們第一眼見到他長得俊秀可愛、嘴巴又甜,全都不由自主的喜歡上他,老愛在休息時間逗著他玩。他心裡雖然不喜歡,但聰穎過人的他懂得掩飾自己,每每逗得一票叔叔阿姨開心不已。

    有一次,不小心讓年過半百的總經理給撞見了桑煒,眾人心想雨芝這下慘了,全在一旁替她著急,所幸桑煒機警,懂得察言觀色,才讓雨芝化險為夷躲過一劫。甚至到後來,連平日嚴苛的總經理,也給桑煒收服得服服帖帖。

    從此,桑煒不需要再躲躲藏藏,得以明目張膽的在公司暢行無阻。而上至公司各級主管,下至各部門所有員工,全都把桑煒當成了寶,捧在手心裡疼惜,雨芝也因為兒子的關系連帶沾了光,否則以她遲到大王的美譽,怕不早八百年前便讓公司給辭掉回家吃自己了。

    只不過,隨著年齡的增長,桑煒卻是怎麼也不肯再到雨芝的公司去,忍受眾人對他的性騷擾。為此,公司上下,連帶總經理本人都對他思念的緊,多次要雨芝帶兒子到公司,可惜都被桑煒嚴詞拒絕了。

    雨芝也因此無端背了好幾次黑鍋,因為眾人怎麼也不肯相信,那個無時無刻一臉帶笑,乖巧有禮的小男孩,會拒絕到公司來看那一大堆疼他的叔叔阿姨們。

    像這會,桑煒又開始發揮他精彩絕倫的高超演技,飾演一個乖巧懂事、聰明可愛的小男孩。直到公司邀請的客戶陸續到訪,眾人對桑煒的過度注目才稍稍移轉。

    周年慶的最高潮,是在邵承謙意外出現的那一刻。

    盡管之前總經理曾多次親自上門邀請,但是誰也沒料到他會出席。畢竟,他們不過是一間規模尚可的中小企業,如何能勞駕全台十大企業之一的冠倫總裁登門與會呢?

    其實,今晚的宴會並不在邵承謙的預定行程裡,之所以臨時決定出席,主要是為了避開母親幫自己安排的相親宴。心情煩悶的他不經意想起上回和雨芝在電梯裡的偶遇,想到她的迷糊逗趣,當下便臨時決定繞道過來參加。

    總經理一見到他大駕光臨,趕忙便迎上前去,幾名與會的賓客也像是中了頭獎似的,全都興奮的上前找邵承謙攀談,一時之間,宴會廳裡的眾人仿佛全繞著邵承謙一個人打轉。

    由於邵承謙的意外出現,雨芝母子倆總算可以獲得片刻喘息,站在人群外圍大啖美食的同時,偶爾還能對人群中的最佳男主角評論個幾句。

    “不愧是大企業的總裁,是有那個氣勢。”小帥哥桑煒老氣橫秋的說。

    “你又知道了?憑你的身高,哪裡看得到人家長得是圓是扁。”一圈又一圈的人群結結實實堵住了雨芝母子倆的視線。

    “說了你也不會懂。”桑煒眼角輕蔑的瞟了她一眼,“那種氣勢普通人是瞧不出來的。”言下之意,非得像他那般聰穎過人的神童,才能慧眼識英雄。

    當了六年的母子,雨芝哪裡會聽不出來,兒子是在拐著彎嘲笑她駑鈍。

    “是啊,我是不懂。”她蓄意自暴自棄,“我這個普通人怎麼會生出個怪胎來。”一個只會在人前拼命裝乖,人後同她耍嘴皮子的雙面怪胎。

    而此時,原本希望可以來這裡放松心情的邵承謙,被眾人這麼一攪和,他的心情更糟了。他借口上了趟洗手間,出來之後低調的繞道會場外圍舒緩心中的煩躁。

    意外居然會有人和自己一樣,選擇到隱蔽的角落來松一口氣,邵承謙望見不遠處一大一小正爭論著。由於角度的關系,小男孩背對著他,邵承謙只能看清楚女人的臉孔。

    是她!那個迷糊卻又直率的女人。

    邵承謙不覺眉心一舒,好整以暇的倚在圓柱邊,傾聽雨芝母子的對話。

    由於有圓柱擋著,加上正忙著爭辯,雨芝母子倆並未發現到邵承謙的存在,桑煒這會正慷慨激昂地編派著母親的不是。

    “都是你的錯,如果你肯讓我一個人待在家裡,我又哪裡需要忍受那些八爪女的性騷擾。”

    雨芝回嘴說道:“是你自己愛裝可愛,咎由自取怨不得人。”

    “如果不是我裝可愛,你能在公司裡混吃混喝到現在?”桑煒馬上反唇相稽,“一天到晚遲到不說,做事又老是丟三落四的,人家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才會勉強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忍受你到現在。”他滔滔不絕地述說著自己的功績,差點沒把自個兒給捧上了天。

    雨芝當然也明白兒子說的是實話,只不過被人如此明著指出來,難堪是免不了的,她不甘示弱的道:“笑話,如果不是我含辛茹苦的賺錢養你,今天你能站在這裡和我頂嘴?”

    母子倆斗得起勁,一旁的邵承謙也聽得趣味盎然。

    起先發現雨芝和小男孩的關系居然是母子時,他很是訝異,沒料到看來不過二十七、八歲的雨芝,居然已有這麼大的小孩。

    冷不防的,突然有人喊道:“邵總,原來你在這裡啊!”

    來人打斷了邵承謙的興致,也壞了他好不容易才放松的心情。

    很快的,他周圍又聚集了人群,一圈又一圈的將雨芝母子兩人,遠遠的隔離到他視線之外。

    賓客裡有名女眷不經意瞥到雨芝母子,注意到桑煒的容貌竟和邵承謙神似,她悄悄的拉了下老公的衣袖,夫妻兩人竊竊私語起來。

    於是,有人開始謠傳桑煒是邵承謙的私生子,所以邵承謙今晚才會意外的出現在這場宴會裡。然而,誰也沒有當場言明並加以證實,只當是自己意外的發現,彼此心照不宣。

    ***

    桑煒是邵承謙私生子的傳言甚囂塵上,甚至傳進當事人的耳裡,邵承謙本人並不當真,但是他的父母,抱孫心切的前任邵氏總裁夫婦可是相當在意。

    這天,邵武雄夫婦倆正追問著兒子,有關他私生子的傳言。

    客廳裡,邵書廉和邵雅玲兄妹也在場,正興致勃勃的留意著事情的發展,雖說他們其實一點也不相信那則塵囂甚篤的謠言,因為他們太了解自己的大哥,以他的個性,是不可能讓自己的兒子成為私生子的。

    “上流社會就愛捕風捉影,你們又不是不知道,居然也會當真?”邵承謙對父母說道。

    “可是無風不起浪,人家會這麼傳,一定是見著了什麼。”王繡雲猶不肯輕易死心,絞盡腦汁想說服兒子承認私生子的存在,希望能為自己掙出個孫子來。

    “嘴巴長在人家身上,管他們怎麼瞎說。”邵承謙當然知道,母親之所以如此堅持,無非是希望能早日抱孫,偏偏自己沒有結婚的打算。

    說著說著,邵武雄夫婦倆的話題又繞到兒女的婚姻大事上頭,邵承謙兄妹三人一見父母又要老調重談,沒一會便全借口還有事要忙,一哄而散了。

    ***

    看著周圍的小朋友一個個被家長接走,空空蕩蕩的幼稚園裡只剩下自己獨坐在秋千上頭,有一下沒一下地蕩著,桑煒簡直氣炸了。

    明明說了今天幼稚園只上半天課,媽咪怎麼到現在還不來?難道……他驀地從秋千上跳下來。

    臭媽咪!肯定又睡過頭了。

    也不想想自己一沾床就睡得像頭豬似的,居然還敢大言不慚說要重新塑造好媽媽的形象,堅持非來接他放學不可。天曉得,她來接自己放學的次數多到用五根手指頭都數得出來,桑煒在心裡奚落著母親的不是。

    “臭媽咪、笨媽咪,害我像個笨蛋似地呆坐在這裡等了那麼久,看我回去不狠狠踢你幾腳才怪。”桑煒走回教室開始動手收拾書包。

    整理好自己的東西後,他一改剛才咬牙切齒的神情,乖巧有禮地走向教室前方的葉淑珍,一副標准的乖寶寶模樣。“老師再見,煒煒要回去了。”

    不需贅言,葉淑珍已了然於心,“媽咪今天又賴床啦?那好吧,煒煒回家的路上要小心喔!”剛開始她並不放心讓他自己回家,堅持送他回去才發現,他家離幼稚園僅一街之隔,加上他天資聰穎,久而久之她這才安了心。

    “好。”桑煒用力的點了下頭,“老師再見。”說著還不忘綻放出一抹純真的笑靨。

    一如往常的,葉淑珍再次被他那天真無邪的笑臉給蠱惑了,哪裡知道前一秒還堆滿純真笑靨的小臉蛋,一踏出幼稚園門口便被橫眉豎目的怒容給取代了。

    走了一小段路,絞盡腦汁思索回去該如何狠狠修理母親的桑煒,壓根就沒有察覺到路口的紅燈已然亮起,猛然“吱——”的一聲,伴隨著響徹雲霄的緊急煞車聲,他的身體已應聲倒地。

    “劉叔,怎麼啦?”邵承謙在車後座不明就裡地問。

    “少爺,有個小男孩闖紅燈被我撞到了。”老劉慌張回話。

    “什麼!趕快下車看看。”他率先打開車門走了出去。

    看到倒在血泊中的小男孩,邵承謙不假思索立即將他抱上車,“劉叔,馬上去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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