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搶檀郎 第五章
    寒梅焦灼地極目四望,仿佛恨不得把所有的幽徑看穿,立刻找到那個小小的身影。

    就在這時,他聽見了一聲隱隱約約的虎嘯,臉色微微一變,右手入懷摸出了三片薄如蟬翼的柳葉刀,左手牽動著韁繩策馬往虎嘯處前進。

    胯下的馬兒不愧為大宛名駒,面對山中之王的吼聲依舊不驚不逃,穩穩小跑步前進。

    驀然,駭人的情景躍入眼簾——

    他眼神深沉危險得可怕,尤其當他瞥見緊緊抱住高大樹干上的繡娘——他胸口一緊,熱血沸騰滾燙起來。

    老天!

    他立時判斷出了情況之危急——從那不耐到近乎瘋狂的吼聲和動作看來,盤旋在樹下的那頭猛虎顯然已經垂涎繡娘許久了。

    “繡娘!”他忍不住叫了一聲。

    樹上那小人兒微微動彈了一下,隨即又緊抱住樹干,拼命發抖。

    “繡娘——”他又高喊一聲,非但驚醒了她,也驚動了猛虎。

    老虎眼中散發出嗜血饑渴的利光,緩緩地轉過頭來,饑餓地盯著他,仿佛發現了絕世美食。

    樹上的小人兒發出一聲哽咽,“傅公子?你——你怎麼會來這兒?不不不,你快逃,這兒有老虎,老虎會吃人——”

    他眼眶發熱,震撼極了,“繡娘,你還好嗎?有沒有傷著?”

    “有老虎——”她瘋狂地想要趕走他,生怕老虎傷害他。“你快走啊——快走,不要理我了!”

    她已經這麼危急了,竟然還滿心顧慮著他的安危——

    寒梅大大震撼,感動得不得了,沙啞地叫道:“你放心,我——”

    “小心啊,老虎過去了——你快走!”她悲傷絕望地叫。

    猛虎驚天動地地吼叫著撲了過來,繡娘的哭泣嘶喊完全被淹沒了;就在她痛苦、不忍卒睹地閉上雙眸之時,突然間,老虎的吼聲消失了。

    她瞬間胸口一劇痛,幾乎暈厥。

    他——死了?

    “你不是進來捉雞的嗎?怎麼反倒捉了一只大老虎?”他低沉悅耳的笑聲響起。

    她一震,迅速抬頭,完全不也相信自己的又眼。

    他好好的,完全沒事兒——而且雪白的衣服上連半點兒血漬也沒有,英俊的笑容還是那麼慵懶性感。

    “傅公子?”她呆住了。

    她愣愣地望向地上橫躺的虎屍。老虎也沒流血——是睡著了嗎?

    看見她臉上驚悸猶存的神情,他忍不住笑了起來,愛憐地道:“傻丫頭,怕老虎再起來追你嗎?”“它、它睡著了嗎?”她小小聲地,好似怕吵醒了老虎,“你快走,趁它睡著的時候快走!”

    他輕身一躍,在她的目瞪口呆中輕輕巧巧落在她身畔的枝椏上,順勢攬上她柔軟的腰肢,“傻姑娘,你以為老虎是等著吃你等太累了,所以就睡著了?”

    “否則——否則——”

    “否則什麼?”他熱熱的氣息又在她耳畔廝磨誘惑。

    她又累又餓又冷,怕得渾身都僵硬了,可是給他這麼一擁一呵,全身瞬間都軟化了。

    就像浸在暖乎乎的花瓣兒澡裡,舒服得她好想閉上眼睛沉沉睡去。

    寒梅偷嘗著她的香氣和柔軟,忍不住低低呻吟了一聲,真想要現在,就在這裡,將她一口吃掉!

    “否則——”她咽了口口水,努力抵御溫暖又強烈的催眠感,正色問道:“否則它怎麼會乖乖躺在那兒呢?”

    他趁隙偷吻了她臉蛋兒一記,惹來她驚叫抗議。

    可是她的心口熱乎乎的,好像有一汪春水在裡頭溫柔地流淌著。她垂下了螓首,掩住桃紅的臉蛋兒。

    “老虎怎麼樣了?”她的聲音變得好小好小。

    他憐惜地擁緊了她,笑了。“老虎死了。恭喜你可以帶只珍貴的老虎回去,靠它吃穿上一年是夠了。”

    她沒有他想象中的歡然雀躍,反而不忍地蹙了蹙柳眉,“吃它嗎?太殘忍了。”

    他稀罕地道:“為什麼?它方才差點吃了你,你一點都不生氣?”

    “大動物吃小動物,小動物吃更小的動物——這是物競天擇,我不怪它想吃我,可是我們人類能吃的東西太多了,雖然吃其他動物也好殘忍,可是——吃是不得已,要維持生命,但是有菜有豆腐有雞有蛋可以吃,為什麼還要吃老虎呢?”

    “嗯,問得好。但是你別忘了,它是猛獸。”

    “就算它是猛獸,也不應該被我們吃掉。”好輕蹙著眉,“因為——因為——”

    他深深凝視著她極力想要解釋清楚的神情,雪白的小臉上散發著一股美麗善良、悲天憐人的風采。

    他輕輕地道:“好,我們就不吃它。那麼你要把它帶回去賣錢嗎?”

    “老虎很貴嗎?”她呆了一呆。

    他一本正經地道:“很貴。”

    “大概——可以賣多少錢?”她有點心動,小小聲地問。

    “嗯,賣個六十兩銀子沒問題吧。這麼大的一只老虎,虎肉虎骨虎鞭——虎皮的價錢更好,尤其毛皮沒有受到損傷,價錢可以多上一倍沒問題——你怎麼了?臉蛋都皺在一塊兒了。”他好笑地逗著她。

    可是她並沒有笑,小臉蒼白嚴肅,緊交纏握著又手。

    “我本來是好想拿它去賣錢的——六十兩銀子啊,可以夠我們家吃用至少三年了,可是——”她小臉蒼白,難受地道:“老虎死掉已經很可憐了,就算要給賣掉也還好,反正它都沒知覺了。但還要抽它的筋、剝它的皮、啃它的骨——它都死了,還讓它這麼沒有尊嚴——我也說不清楚,但是我們可不可以別這樣?給它  一點尊嚴吧!”

    他又好笑又感動,忍不住揉了揉她的發頂。“好吧!那還要不要挖個洞把它埋起來呢?”

    “不,不用麻煩了。”她輕輕地望向老虎,心中滋味復雜,“就讓它在大自然裡化了吧!”

    “好,讓它回歸天然去。”他低頭微笑,攬緊了她的腰肢,“我們回去吧。天已經快黑了,離回城還有一段距離;你也餓了吧,我帶你到城裡吃飯去。”

    “可我娘——”

    “我會讓人捎個信兒給她,請她安心。”

    “可是——”老實說,她又餓又累又倦,好想大吃一頓又想好好地洗個澡睡個覺。

    可是,她總覺得不妥。

    “噓,閉上眼睛先憩一憩吧!”他溫柔體恤地吻著她的額頭,呵護道。

    她真的很累很累了,恐懼和緊張消耗了她太多的力氣,她也沒有精神再思前想後考慮太多。

    她柔順地偎入他懷裡,任憑他緊抱著躍下了樹,落在馬鞍上。他舉止輕柔地將她穩穩安置在你前,褪下了外袍緊緊包裹住她,用溫暖的懷抱守護住她,輕拉韁繩,腳下一夾馬腹,緩緩出了森林。

    繡娘靜靜躺在他懷裡,耳畔貼靠著他堅厚溫暖的胸膛,聽著他沉穩有力的心跳聲,一遍又一遍,仿佛是一曲美麗的歌兒。

    她情不自禁深深貪汲著,眷戀著這珍貴無比的幸福——

    哪怕只有一瞬間,哪怕這一生再也沒有機會可以這樣碰觸他,感受這樣的幸福。

    她緊緊閉上眼睛,想滿心地體會,好好地留住這一刻的美麗——

    他們回到城裡時,華燈已上,夜幕初張,四處飄蕩著晚間家家戶戶的菜餚香氣。

    寒梅策馬來到一家有名的酒樓前,繡娘心不甘情不願地睜開了雙眸,著實捨不得離開他的懷抱。

    可是夢醒了,她也該醒過來了,怎能再貪戀迷幻夢境的甜美?

    他微笑道:“來,我們下馬。你一定餓壞了。”

    她依順地讓他抱下了馬,縱然小腳還是酸軟無力,依然堅持地推開了他的攙扶。

    他將手中的韁繩交給酒樓的專雇馬夫,讓他牽了馬兒去後頭馬廄喂養草料,自己低頭不滿地凝視著她。

    她的蓄意躲逃讓他懷中一空,寒梅劍眉不由一揚,不悅地道:“為什麼推開我?”

    她蒼白的小臉充滿謹慎,心緒矛盾復雜地道:“我很謝謝你救我,可是男女授受不親,這樣你會給人說閒話的。”

    他又好氣又好笑,“你講話怎麼像個老頭子?誰會說閒話?你又何必怕閒話?你是為了別人活還是為自己活?”

    她再說,他就先吻她個暈天轉地!

    “人言可畏。”她幽幽歎息,“而且我們身份相差懸殊,怎麼能做朋友?”

    “誰說身份縣殊就不能為友?不過我的確也不要你做我的朋友。”他邪邪一笑,誘惑地道:“忘了嗎?我是要你做我的女人。”

    她小臉一陣白一陣紅,“你——你亂說些什麼?”

    他笑了起來,牽起她頻頻掙扎拉扯的小手,穩健地將她帶進飄香四溢的酒樓裡。

    掌櫃的見寒梅衣著高貴氣質不凡,連忙哈著腰迎了出來,親自帶領他們上了二樓的包廂雅座。

    這雅致脫俗的酒樓上還請有古琴師父操琴引樂,讓賓客在大快朵頤之際亦可以聽到絕妙清雅的琴聲,在色香味之外還憑添了詩情畫意。

    繡娘從未來過這麼高級的地方,她完全看傻了,也聽傻了。

    “發什麼呆呢?”他淺淺一笑,牽著她的手坐入隔簾雅座。

    她搖搖頭,愀然不樂地縮在一角。

    他憂慮地瞥了她一眼,先向一旁侍立的掌櫃道:“炒幾樣貴店拿手的好菜,取向碟子點心,再泡壺一品桂花茶來,務必要清爽潔淨點兒。”

    “是是,小的立刻就去辦。”

    “不喜歡這兒嗎?如果你不喜歡,我們換別家。”他溫柔問道。

    “不。”她急忙搖頭,咬唇道:“我不是不喜歡,只是覺得別扭,我和這樣的地方格格不入——不如你讓我回家去吧,我還是比較吃得慣娘做的粗茶淡飯。”

    他盯著她,“你多慮了。粗茶淡飯自動比錦衣玉食?”

    “安貧食素菜根香。玉食雖美,卻少了幾絲清甘味。”她輕輕道:“何況繡娘已慣了這樣的滋味。多謝傅公子一片好禮相待,繡娘點滴都是記在心底的。”

    他靜靜地道:“你當真點滴在心頭?”

    她點頭。

    “不,你沒有,否則你不會連陪我吃頓晚飯都不肯。”他有一絲落寞。

    “我不是——我——”她手足無措起來,“你別難受,我不是針對你的,只是我們不能這樣。”

    “哪樣?”他眸光熠熠。

    她深吸了一口氣,勇敢迎視他明亮的雙眸,“我永遠不可能做你的女人,你何必再把精神浪費在我身上呢?”

    他把玩著桌上的竹箸,若有所思地微笑,“我並不覺得是浪費。何況塵埃尚未落定,我們之間才開始呢!”

    “我們之間淌有任何開始。”她疾聲。

    “我說過了,我傅寒梅的辭典裡沒有‘不可能’這三個字。”他沉著地道:“凡是我要的東西,沒有得不到的。”

    她怔怔地道:“是嗎?凡事總有萬一。”

    “你究竟在怕什麼?怕我吃了你?”他俯近了來,暖昧迷人的眼神勾動著她,輕聲哄誘,“答應我——難道你不喜歡我嗎?”

    “我不喜歡你!”她急急往後退,生怕脆弱的心靈禁起如此強大的蠱惑,“你可以死心了。”

    “你在騙人。”你滿意地搜尋著她頰上的紅暈,還有粉頸雪白肌膚上淡淡泛起的粉紅。“你連脖子都紅了。告訴我,你真的不喜歡我嗎?”

    她全身起了一陣異樣戰栗,訥訥地道:“我真的不喜歡。你、你離我遠點兒,不要靠我這麼近。”

    “既然你不喜歡我,我靠近你又有什麼關系?你有感覺到異狀嗎?你的心口跳得好急嗎?”他一一說中她的症候。

    她張口結舌,慌忙地往後縮,可是她的背後已是一堵嚴實的牆,她再也無路可退。

    他渾身濃濃地男人氣息緊迫地籠罩住她,一縷神秘麝香撩鼻而來,繡娘的胸口心跳如狂風驟雨,沒有一刻稍稍歇止。

    “你要做什麼?”

    他低低噓了一聲,在竹簾掩映下覆上了她的唇兒,繡娘連驚呼抗議都來有及,她眼前一暈,幾乎昏厥過去。

    可是他不容許她暈厥,靈活的舌尖趁隙溜鑽入她柔軟的幽腔裡,撩拔引誘她青澀甜蜜的處子情懷。一遍又一遍貪嘗著那蝕心刻骨的絕艷芳氣。她的反應嬌弱、怯憐憐的,無比誘惑人——

    他原只想淺嘗輒止,可是沒想到這一試探卻再也無法自拔,深深沉溺在她清新動人的處子幽香裡,再也無法自抑。

    繡娘被吻得頭暈臉燙,全身癱軟如飲香醪沉醉,心兒都快要蹦出來了。

    不行——再這樣下去——她會——會被全身的燥熱給燒盡了。

    這是就是吻嗎?吻——

    她倏然驚醒,飛快地推開了他,驚喘不休,“你好放肆!”

    寒梅猶感不足地舔了舔唇瓣,沙啞的聲音裡充滿了強抑的情欲,“是,我放肆,但是你已經被我偷嘗了。身為女子,應當從一而終,被人看見雪臂都得嫁給那人了,何況你的朱唇已為我所嘗。”

    他笑得好不愉悅,她卻沒有辦法原諒他的自大狂放和惡劣!

    “你是個登徒子!”她咬牙切齒,眼圈兒紅了起來,“有誰要對你從一而終?你別癡心妄想了!如果——如果我高聲一呼,你立刻就會被捉進官府裡去,你、你到時候自身難保——”

    “別急別急,氣壞了身子劃不來。”他笑意溫柔,看了臉殷勤的小二一眼,“啊,菜來了。先吃點兒點心消消氣,這裡的桂花雪片糕是一絕,你要不要先嘗一塊?”

    她看著滿盤噴香鮮辣菜餚上桌,哪還有胃口吃得下?

    更教她生氣的是,他竟然像沒事人一樣,還能夠笑嘻嘻地招呼她吃東西。

    先前她還以為他是個大俠、大好人,對於自己不由自主傾心於他,想起來又心酸又甜蜜;可剛剛他過分的唐突與侵犯已經把她對他的好印象全盤翻覆。

    她怎麼忘了,他明明就是個好色的大壞蛋呢?他是個視禮教於無物的浪蕩男子,如此大膽地宣稱要她做他的女人。

    她有她的禮教包袱,他卻連禮教與尊重都不懂,只是自私地說要她——

    看他殷殷切切地夾菜盛湯,繡娘的心痛卻不是他曲意迎歡就能消弭的。

    “我不吃。”她板起了臉蛋。

    只要小小心軟就被他爬到頭上來徹底欺負,她怎麼能再稍加松懈呢?

    “為什麼不吃?”他微微揚眉。

    “不餓。”

    “騙人。”他有些氣惱地道:“你一整個下午飽經困頓驚嚇,怎麼會不餓?乖,好歹吃點兒。”

    他生氣和誘哄的模樣好似多關心她一樣,可是繡娘心知肚明,她如此施展溫柔也不過就是想要拐騙她罷了。她不可能為了兩口好菜就把自己賣掉的!

    “我不餓。誠如你所說,我‘飽’經困頓驚嚇——嚇也嚇飽了,怎麼還會餓呢?”她很是固執。

    他深深盯著她,笑歎,“你這是存心和我賭氣嗎?”

    “繡娘是什麼人,怎麼敢和傅公子賭氣?”她別過頭去,瞪著清幽密密的竹簾。

    他神情認真起來,輕蹙眉頭,“你是真跟我生氣了?”

    她繃緊小臉,面若寒霜,“繡娘不也。”

    她的視線一直回避他,寒梅幾次把她轉過來,她又執拗地轉過身去,寧可看粉牆綠簾也不肯看他。

    到最後他也惱了,兩只大手堅持捧住了她的小臉蛋轉過來,牢牢掌握住,低吼道:“看著我!”

    她掙脫不開,索性閉上了眼睛。

    “你!”沒想到她鬧起性子來比驢子還倔。

    她存心躲閃逃避的模樣兒教他氣得牙癢癢,忍不住威脅道:“你再不理我,我要吻你了!”

    她這下干脆連小嘴都緊緊抿起,教他連威脅都沒個去處。

    就這樣大眼瞪小眼良久,寒梅最後忍不住失笑。

    他放開了她的臉蛋兒,輕笑搖頭,“怎麼會呢?我竟然拗不過你,拿你沒法子。”

    她心頭微微一震,情不自禁睜開眼睛,又隨即閉了起來,“你到底要不要讓我回家?”

    “除非你吃完飯,否則我們就這樣耗著。”他淺笑。

    她皺起眉頭,氣惱地道:“我真的吃不下。”

    “難道連吃一口都不願意?”

    她搖頭。

    他低低歎息了,輕柔地拉起她,“那我們走吧!”

    她倏然又睜開杏眸,有一絲驚愕,“你——你也不吃嗎?”

    “你沒胃口,我又怎麼會有胃口?”他柔柔一笑,黑眸橫溢萬千柔情,“走吧,送你回去。”

    繡娘心頭閃過一絲——酸酸甜甜的滋味。她不由自主地癡望著他,遲疑地道:“你——不吃晚飯?很傷身子的。”

    他聳聳肩,“一餐不吃死不了人,你的事比較重要。”

    她想了想,好恨自己的心又硬不起來。“如果——如果我吃一口呢?”

    他眸光倏然晶亮起來,滿心歡悅地道:“當真?”

    她猶豫地點了點頭,小手怯怯地拉了拉他的手掌,“你吃吧,我——坐著陪你吃一點。”

    寒梅被這突如其來的狂喜沖昏了頭,剎那間竟然有點感激上蒼讓她答應了——

    他隨即一凜,暗咒自己真昏了頭。不過就是答應陪他吃一頓飯罷了,他做什麼興奮成這樣?

    許是這些天太無聊了,導致他五髒六腑三魂七魄都悶得瘋,才會有這等失去理智的種種情緒。

    繡娘看他神色一會兒喜一會兒惱,有點納悶,不過她被自己方才瘋狂的舉動嚇住院了,所以也不敢再多說什麼,連忙埋頭假裝忙著吃飯。

    今天是太太不平凡的一天了。她肯定是被老虎給嚇傻了,才會思想行事顛三倒四的。

    等明天吧!明天一切就會恢復常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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