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面將軍 第六章
    荷花見廚房裡沒人,偷偷的想在唐詩兒的點心裡下失憶藥;之前她已經錯失兩次機會了,再不讓她吃下藥,就怕她的記憶快恢復了。

    因為最近她老將荷花的名字叫成小香,或是不知不覺做出一些她記憶中似乎沒做過的事;看來她的記憶有在慢慢恢復的跡象。

    「荷花,你來拿少夫人的點心啦。」廚娘突然的出現害荷花嚇了一大跳,藥水也沒有灑在點心上,反倒是將整瓶藥水掉到地上,全流光了。

    糟了!荷花連忙將瓶子藏起來,拿起點心,低頭快速衝過廚娘身邊。

    「荷花,你——奇怪?走這麼快做什麼?」廚娘喃喃自語。

    將點心拿到花園後,荷花懊惱的看著被唐詩兒吃光的點心。

    怎麼辦?藥水全灑了出來,她已經兩次沒吃到藥水了,她的記憶是不是很快就會恢復了?

    「荷花,你怎麼了?老是心不在焉的。」唐詩兒看荷花直盯著她看,還一臉懊惱的樣子。

    「沒什麼。」唉!是福是禍擋不住呀。

    「真的?如果……」正在花園賞花的唐詩兒突然一陣暈眩。

    「小姐,你怎麼了?」荷花連忙扶著唐詩兒到涼亭裡坐下。

    「我剛才腦中突然閃過一些畫面。」唐詩兒覺得有一股很熟悉的感覺。

    「什麼畫面?」荷花大驚。

    糟了!她的記憶該不會快恢復了吧?

    「我也不知道,畫面就一閃而過,我根本來不及看清楚,但是我卻有一股熟悉的感覺。」唐詩兒閉眼撫著額頭輕喘。

    「小姐,那你就不要想了,這樣頭才不會痛,我先扶你回房休息吧。」荷花巴不得她不要去回想。

    「嗯。」唐詩兒虛弱的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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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好痛、頭好痛。」正準備就寢的唐詩兒突然頭一陣疼,疼得她倒在床上呻吟。

    這時在書房的鍾凌霄也突然心頭一陣刺痛,心神不寧的讓他看不下書。他看看窗外發現已經很晚了,乾脆回房好了。

    一開房門,鍾凌霄就見疼得已經不能出聲且奄奄一息的唐詩兒正躺在地上。

    他皺眉的扶起她說:「你怎麼了?」

    「我……」唐詩兒勉強睜開眼,還來不及說出任何一句話就昏了過去。

    休息一會兒後,唐詩兒緩緩甦醒,慢慢睜開眼,一時搞不清楚自己在哪裡。

    「你醒了,有覺得哪裡不舒服嗎?」

    她轉頭看鍾凌霄,他正坐在桌邊冷眼看著她。「只是頭有點暈。」

    「大夫說頭疼可能是快恢復記憶的症狀,你有想起什麼嗎?」鍾凌霄隨口問問。

    「啊!沒有、沒有,我什麼也沒想起來。」唐詩兒驚慌失措地不敢正眼瞧他。

    鍾凌霄瞇眼看著她奇怪的反應,已瞭然於心;她應該已經恢復記憶了,只是不知道在怕什麼,因此不敢承認。

    「你好好休息吧。」鍾凌霄轉身打算離去。

    「你要去哪?」

    「我去客房睡,你今晚好好休息。」

    「不,你不要走。」唐詩兒總覺得他快離她而去,害怕的伸手拉住他的手不放。

    鍾凌霄看著她拉著自己的手,面無表情的說:「你好好休息。」說完,毫不留情的甩開她的手離去。

    唐詩兒伸手想再拉住他,但手卻僵在半空中沒有行動;因為她知道,他是不會為了她留下來的,而且他剛才的眼神好像知道些什麼似的。

    他是不是知道她恢復記憶了?唐詩兒注意到鍾凌霄的神情不太對,擔心他開始己產生疑心了;而且又想到她和鍾凌霄真的成了夫妻,臉就忍不住躁紅起來。

    她在想什麼呀!現在不是想這事的時候,她連忙搖搖頭。

    對了,她是怎麼成了蕭依依的替身呢?小香不知道有沒有事?

    她記得為了拉住滑下山崖的小香,她也跟著跌下山崖,再來就不記得了。

    醒來後,她竟然莫名其妙的失去記憶,成了蕭依依的替身嫁給了鍾凌霄;現在又莫名其妙的恢復記憶,看來只有問跟蕭依依陪嫁過來的荷花才知道前因後果了。

    唐詩兒不斷地來回想著;她若是找荷花問清楚,不就等於告訴荷花她已經恢復記憶了。再說,讓鍾府的人知道她其實是唐家的人,她一定會被他們趕出去的。

    她死都不要和鍾凌霄分開,可是不讓大家知道她已經恢復記憶了,她就要一直以蕭依依的身份生活下去。她不想每次鍾凌霄喊著她時,卻是叫著別人的名字。

    她失蹤那麼久了,爺爺和爹、娘他們一定很擔心她,她一定要想辦法跟他們報平安,可是他們一定會問起一切的,那到時候……

    「天哪!事情怎麼那麼亂!」唐詩兒煩躁的甩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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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詩兒坐在涼亭裡,卻一副坐立難安的樣子,不時看著站在一旁的荷花;她想問荷花所有事情的經過,又怕讓荷花知道她的記憶已經恢復了。

    站在一旁的荷花也一臉難以開口的樣子,她是想試探唐詩兒的記憶是不是恢復了?卻又害怕聽到事實。

    這兩人就這樣各懷心事,空氣中不時瀰漫著怪異的寧靜。

    突然有兩名女婢走過去其中一人說:「聽說街屋唐府的唐詩兒不見了。」

    「真的!為什麼?」

    「聽說……」

    鏘——唐詩兒突然將手一滑,手中的茶杯因此而打破。

    「小姐,你沒事吧?」荷花連忙看看她的手。

    「我……我沒事。」唐詩兒抖著手,想保持鎮定。怎麼辦?家人都在擔心她,娘甚至因此病了,不如找個機會甩開荷花,先偷偷回去見娘好了。

    「小姐,你在想什麼?我剛才說的話,你有沒有聽見?」

    「嗄,你剛才說什麼?」唐詩兒連忙回過神來。

    「老夫人說明天要去白馬寺燒香拜拜,要我們也去。」

    「哦,我知道了。」也許她可以在去白馬寺的途中,找機會偷溜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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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天,唐詩兒才踏出門口就發現鍾凌霄也在。

    「凌霄,你怎麼在這?你不是應該上朝了嗎?」

    「娘要我陪你們去白馬寺。」

    啊!怎麼會這樣?有他在,她就溜不成了。

    唐詩兒利用鍾凌霄陪婆婆去找師問禪時,心煩的在後院踱步想辦法。

    「小唐詩!?」突然有人出聲喚道。

    大哥!?這聲音不是——唐詩兒轉頭一看果然是她的大哥唐明。

    「真的是你!我以為我看錯了,這些日子你到跑哪兒去了?」唐明激動的抱住唐詩兒。

    「我……」

    「你們在做什麼?」鍾凌霄一臉怒容的出現在他們面前。

    「凌霄,我……」唐詩兒慌張的推開唐明。

    「你怎麼叫鍾凌霄這傢伙叫得這麼親密?你——」唐明驚訝著唐詩兒何時認識鍾凌霄的?而且感情好到直接叫他的名字。

    「蕭依依,你怎麼會認識唐明?」鍾凌霄向他們兩人靠近。

    「我——」凌霄生氣了,他誤會了!否則他不會連名帶姓的叫她。

    「蕭依依?這又是怎麼回事?」唐明一頭霧水,怎麼鍾凌霄會叫小唐詩「蕭依依」?

    「這……大哥,你先走,我會找時間再告訴你。你快走呀,拜託!」唐詩兒壓低聲音拜託。

    「好,不過我限你三天內一定要來解釋清楚,否則就換我去找你。」唐明勉強答應,才轉身離去。

    鍾凌霄並沒有迫上去,反而盯著一臉心虛的唐詩兒看。

    「蕭依依,這是怎麼回事?」

    「你別誤會,他是、是我的朋友,一個普通的朋友。」唐詩兒支支吾吾的。

    「是嗎?看你們的樣子不像是朋友,再說你不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千金小姐嗎?怎麼會認識他?」鍾凌霄這才想起,不知不覺中,他居然忘了要重新調查她的事了。

    「我、我……反正他是我的朋友就對了。」

    鍾凌霄盯著她看了好一會,讓唐詩兒快受不了,差點跟他招了。

    「走吧,娘在找你。」鍾凌霄什麼也沒再追問,轉頭就走。

    「凌……」好險!他不再追問了,唐詩兒拍拍胸口,深深的吐了一口氣。

    可是她知道事情不可能就這樣結束的,那只不過是風雨前的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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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白馬寺回來後,唐詩兒一直躲著鍾凌霄,怕他會再問起在白馬寺所發生的事情。她現在連吃飯都以不舒服為由在房內吃,整天東躲西躲的,好不容易才找到機會出來走走、散散心。

    唐詩兒心情沮喪的靠在柱子旁哀聲歎氣的。他為什麼都不問她呢?她知道他也刻意在避開她,但他越是不問,她就越痛苦、越不安。

    突然有人從唐詩兒身後抱住她。

    「啊!是誰?快放開我。」唐詩兒尖叫。

    「小寶貝,是我呀!」鍾有才連忙摀住她的嘴。

    「唔……」唐詩兒害怕的眼淚直掉,不停地在心中喊著鍾凌霄。

    「怎麼哭了?別哭,凌霄不喜歡你,我可很喜歡你;打從第一次見到你,我就想要得到你,可惜你偏偏嫁的是凌霄,他一定對你冷冰冰的吧!哈哈哈——」鍾有才看到唐詩兒一直避著鍾凌霄,以為他們吵架了,認為現在正是他得到她的好機會。

    「啊!該死,你居然咬我。」鍾有才連忙放開她,看著自己血淋淋的手掌。

    她可真狠!差點將他的掌心肉整個咬下來。

    唐詩兒一獲自由後,轉身就跑,但跑沒幾步又被鍾有才抓住。

    「放開我!凌霄,救命呀!凌……」

    鍾有才將唐詩兒拉到隱密的地方,將她強壓在地上,拉扯著她的衣服、強吻她。

    唐詩兒淚流滿面的覺得受辱,正打算咬舌自盡。

    突然一道白光閃過。

    「啊!我的手臂、我的手臂斷啦!」鍾有才突然發出慘叫聲。

    唐詩兒看到鍾有才的左手臂竟然斷了,整個手臂掉落地面且大量噴出血來。她嚇得忘了要害怕,整個人呆住,直到聽見身後有腳步聲,才木然的慢慢轉過頭去。

    是凌霄!凌霄來救我了!唐詩兒一看到鍾凌霄眼淚立即撲簌簌地直落,最後整個人直接撲進鍾凌霄的懷中,緊緊的抱著他痛哭,狠狠的發洩情緒。

    鍾凌霄什麼也沒說,只是緊緊地抱住她。

    這時聽到慘叫聲而趕來的鍾老太爺等人,見鍾有才一身是血,每個人無不蒼白著臉;鍾老太爺連忙點了他的穴道止血。

    「爺爺,凌霄砍了我的手呀!嗚……」鍾有才爬到鍾老太爺腳邊告狀。

    鍾老太爺看著鍾凌霄手中的劍及沿著劍鋒滴下來的血。「凌霄,真的是你!為什麼?」鍾老太爺震驚。

    「我警告他不要再對依依有非份之想,否則我將斷他一臂以示懲罰。」鍾凌霄表明了鍾有才是不聽他的警告才會自食惡果。

    「什麼!?」眾人全瞪向鍾有才。

    鍾有才低頭不語。

    「有才,你明知道凌霄一向說話算話,從不開玩笑,你還……」

    「是、是那女人勾引我的。」鍾有才突然指著縮在鍾凌霄懷中的唐詩兒。

    唐詩兒錯愕的看著大家,直搖頭說:「他說謊,我沒有勾引他,沒有!」

    「爺爺,你別聽她狡辯,她水性楊花的傳聞滿天飛,是她勾引我的。」鍾有才硬要拖她下水,更要讓鍾凌霄顏面掃地。

    「這——」鍾老太爺看她這些日子的表現,覺得她是那麼的溫柔賢淑,一點也不像外頭所傳的那樣子。

    鍾有才看到爺爺不太相信的樣子,連忙又說:「爺爺,你可別讓她表面上的假象給騙了,私底下,她可是個浪蕩淫娃。」

    「什麼!?你說謊,你為什麼要亂說?」唐詩兒激動的走到他面前,不敢置信他可以臉不紅、氣不喘的說著謊。

    鍾老太爺看著他們兩人,一時也不知道該相信誰,最後只好看著鍾凌霄,「凌霄,你認為呢?」

    鍾凌霄瞥了鍾有才和唐詩兒一眼,默默不語。

    「凌霄,你是相信我的吧?」唐詩兒滿懷希望地看著他。

    「我該相信嗎?你似乎有事瞞著我。」鍾凌霄露出冷漠的神情。

    「我——」

    鍾有才見機不可失,又說:「看吧,連凌霄都不相信她,所以我說的才是真的。啊——」

    突然一把劍插在鍾有才面前,打斷他的話,也把他嚇得直發抖。

    「你們誰說的話我都不相信,我只相信我所看到的,而我看到你正在侵犯依依。」鍾凌霄眼神一瞪,鍾有才竟然嚇得尿濕褲子了。

    「我、我再也不敢了,我發誓。」鍾有才跪在地上求饒。

    「你——」鍾老太爺看情況也知道誰對、誰錯了,忍不住上前摑了鍾有才一巴掌,「你這敗家子,老是惹是生非,滾!你給我滾出鍾府。」

    「爺爺不要呀!爺爺。」鍾有才苦苦哀求著。

    「來人呀,將他拖出去。」鍾老太爺狠下心來,真的要將他趕出去。

    鍾有才突然瞪著唐詩兒大叫:「都是你這賤女人害的,我不會放過你的。」

    唐詩兒聽了他可怕的咒罵,嚇得直發抖,就算環抱住身體,還是禁不住害怕。

    鍾凌霄將她的反應看在眼裡,卻說不出話來安慰她,只能看著她墜人害怕的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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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天鐘凌霄毫無預警的說要帶唐詩兒回岳父家小住三天,順便跟岳父培養一下感情,也想讓從小生長在蕭家的唐詩兒看一下過去熟悉的環境,也許有助於她恢復記憶,同時也能順便安撫她受驚的心情。

    嘴裡是這麼說,但唐詩兒總覺得鍾凌霄好像另有目的似的,也許是想試探她是否真的恢復記憶了吧?

    想著想著,馬車已經來到了蕭府,才剛踏進門而已,蕭依依的父親就衝了出來,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抱住唐詩兒。

    「這——你——」唐詩兒錯愕的看著眼前的老伯,不知道他是誰,怎麼突然抱住她?

    鍾凌霄冷眼看著他們不發一語。

    「我可憐的女兒呀!聽說你失去記憶,連爹都不記得了。」蕭伯表面上哭天搶地的,內心卻慶幸著荷花私底下已派人回來通知,否則事情就要穿幫了。

    「你是我爹?」唐詩兒莫名其妙的看著眼前的男人。

    唐詩兒突然覺得有點想笑,認為這老伯還真能裝,明明她根本不是他的女兒,他竟然可以睜眼說瞎話,白的說成黑的。不過想一想,她不也很可笑,居然配合著他作戲。

    「當、當然是了。」蕭伯差點咬到舌頭。

    「我帶她回來看看她從小熟悉的地方,也許可以幫助她恢復記憶。」鍾凌霄注意著蕭伯的眼神,看他是否不太自然。

    「是是是。」蕭伯恭敬的說。

    鍾凌霄根本不把蕭伯放在眼裡,也不當他是長輩和岳父看待,總是用命令的口氣跟他說話;而他竟然一點反應也沒有,反而對鍾凌霄更加恭敬有禮。

    沒辦法,誰教鍾凌霄是朝廷命官,而且是個大將軍,一不小心惹火他,可能連小命都不保。

    「對了,她出嫁前的丫環呢?叫她來。」鍾凌霄想見見上次跟在她身後的那丫環,也許可以從她嘴裡套出什麼來。

    「丫環?」蕭伯一陣錯愕,荷花不是跟著陪嫁過去了,還有哪一個丫環?難不成他說的是另有他人?

    「怎麼?岳父大人不知道我在找誰?」鍾凌霄挑眉問道。

    糟了!鍾凌霄似乎是在問小香,唐詩兒心頭一陣驚愕。

    「我怎麼會不知道呢?只是那丫環嫁人了。」蕭伯反應不差,馬上想到理由。

    「這麼巧?」鍾凌霄瞇眼看著蕭伯,讓蕭伯冷汗直流。

    「是呀,來來來,進屋坐,不要老站在門口。」

    蕭伯連忙轉移話題,這時鍾凌霄才沒再追問下去,蕭伯和唐詩兒才真的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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