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制酷情郎 第八章
    「黃兒姑娘,這兒就是貴家宅?」阿嚴望著面前雄偉的建築、高大的城牆、古樸的屋簷,喃喃道。

    坐在衣衣背上的孫黎黃點點頭,望著自個兒的家,她是既熟悉又陌生,心裡不自覺地想起幽悠小築。

    她比較喜愛幽悠小築寧靜幽雅的氣氛。

    「你說你是逃跑出來的,這牆這麼高——黃兒姑娘,你是怎麼出來的?」

    「走大門出來的。」她隨口胡諂。

    什麼「逃跑」?又不是犯人!她是溜出來的!「什、什麼?這屋子如此大,僕人、婢女少說也有十來個,既然是逃跑,難道沒人瞧見或是看見?」

    「那換成是後門走出來的行了吧!」孫黎黃道。

    「噢!黃兒姑娘,如果你不方便道,那就當阿嚴沒開口問過好了。」

    「好啦!我是鑽狗洞出來的啦!」她扁扁嘴。

    「噢……」

    「阿嚴,我可不准你去跟裘大哥說,否則我就讓裘大哥毒死你。」她不忘先警告他。

    「是。」阿嚴抿住嘴,努力將笑意塞回肚裡。

    哎!和裘衣羿在一起,好的沒學,倒學了一串子的霸道,他們小倆口還真是——絕配!「阿嚴,你先去叫門,我下馬。」她望了四方,在確定周圍沒人時,小心的下了馬。

    這兒可不比關外,姑娘家穿著綾羅綢緞騎馬,實在是不合時宜。

    阿嚴應了聲好,走近偌大的紅門前才準備伸手叫門,大門就被緩緩打開。

    「你是?」孫明望著站在門外的壯士,濃眉大眼,不像個善。

    「老伯,我帶人來找孫老爺。」阿嚴指了指身後的孫黎黃。

    「小……姐!小姐,是你嗎?」孫明張大眼,望著面色紅潤的孫黎黃,咋舌的道。

    才短短幾個月,臉色一向蒼白毫無血色的小姐竟然如此健康,而且還能不用人扶的自個站著……這裘衣羿真是位活菩薩。

    「孫伯。」孫黎黃對他笑了笑,大步的走近他,「爹呢?我好想他老人家。」

    「老爺在大廳,小姐。」

    「我去找他。」她一聽完,就小跑步的進入屋內,留下阿嚴及孫明。

    「小姐,你小心點,你的身子——」

    「老伯,黃姑娘的身子骨很強壯,不礙事的。」阿嚴道。

    是呀!小姐現在是個健康的人呀!孫明欣慰的落下老淚了。

    「啊!裘公子,快快請進,老孫帶您進正廳。」他恭敬的招呼著。

    小姐能有今天,可全是他的功勞啊!「哦?對不起,我叫阿嚴,不姓裘。」阿嚴挑起眉。

    奇怪,黃兒姑娘不是在途中被裘當家的救起,理應她的家人不會知道有裘當家的存在,怎麼……他搖了搖頭,大概她曾捎信回來過吧!阿嚴在心中告訴自己多慮了。

    阿嚴?怎麼?不是姓裘嗎?孫明愣了愣。

    「公子,請進。」

    不管如何,請進屋之後自然見分曉。

    孫黎黃踏進正廳,一眼就瞧見父親坐在太師椅上低頭品茗,她笑容滿面地站在原地,等待父親的發現。

    爹還是老樣子,大善人一個,永遠的慈眉善目,即使家裡已經沒銀丙了,他仍然是神采奕奕,容光煥發,她想。

    孫謀四似乎察覺有人進入廳堂,直覺反應就以為來人是家中的總管孫明,他抬起頭,才要開口,就被眼前站的人給愣住,張大嘴半天說不出話來。

    「黃——兒!?是黃兒嗎?」他不相信地揉了揉眼睛,最近他常想到她,一想到她就感覺她站在自己面前,恐怕這又是幻影吧。

    他輕輕歎了口氣,自己當初的決定實在是錯誤,他不應該用計讓黃兒識破以為家裡的產業因為治她的病而漸殆,更不該讓她識破以為他欠魏權巨額的債款以至於有人要追債。

    哎!他根本就不清楚裘衣羿的個性,就貿然的讓黃兒跟著他四處飄蕩,孫明不也說過,那男人是個閒雲野鶴、不喜與人打交道、法喜與人做朋友,縱使有一身好醫術,也只照自己的心情救人,除了每年春分時刻會到洛陽城買女兒紅之外,他的行蹤根本就不定。

    像這樣的男人,難保他不會棄女兒不顧,就算沒有遺棄她,他也不太可能會救她。

    哎!孫謀四又歎了口氣。

    「一開始就是個錯誤,現在一晃眼就是半年了,黃兒是生是死也沒了下落……」他低聲自語喃喃道,鼻頭一酸,人就傷心起來。

    他唯一的女兒,現在究竟在哪兒?在一旁安靜了許久的孫黎黃還是沉不住氣,走近他面前,輕輕喚廠聲「爹」。

    孫謀四台起頭,眨了眨老眼,訝異地道:「怎麼幻影還會講話?」

    孫黎黃拍拍他的額頭,原來她還以為爹是見到她高興的說不出話來,沒想到他竟然以為自己是個幻象!「爹,我是黃兒,我回來廠。」她伸出手握住他的,讓他感覺到她的體溫。

    「黃——兒?」孫謀四望著她,感覺著她的溫度,「真的是你?你回來了!」

    「是,是我,爹。」

    孫謀四望著她紅潤的臉龐,昔日的病模樣已不在,他欣喜的拉著她的手,直叫好。  

    自己的決定還是沒有錯,那裘衣羿真的把黃兒治好了,才短短的半年……他真的是位神醫,此時的孫謀四心中充滿著感激。

    「這半年來你去哪兒了?爹好想你。」

    「黃兒也好想爹。」她的黑眸閃著淚水,「我到關外去了。」

    「裘衣羿那小子待你好嗎?」

    「他是個好人,有時候酷了一點,本來他要跟——咦?爹,你怎麼知道裘大哥?」她沒向爹提過裘衣羿的事呀!糟了!孫謀四暗叫,一時大意漏了口風。

    「嗯……這……嗚……黃兒,談談你在關外過得如何?」

    他扯開話題。

    「關外很熱鬧,有很多的商人……」一提到商人,孫黎黃就得意洋洋地道:「我上了魏柏——魏權那個大壞蛋!」他連忙改口。

    「哈!他挑起眉,在心裡偷笑著,大壞蛋?她真的把魏權老哥當成仇人了。」

    「而且,我還——嘻!教訓了他!」

    孫謀四的臉色微微一變,但她像是沒注意到似的,得意的繼續道:  

    「我買通他的下人,在他進食的餘菜當中放人大量的巴豆,他整整瀉了三天的肚子,整個人躺在床上不能起來,嘻!爹,你就沒瞧見他那副模樣,否則你一定會拍掌叫好。哼!誰教他那麼愛錢,連爹你這樣的好人他還向你討債,說他是大壞蛋根本不為過。」

    她邊說邊開心的輕笑,巴豆自然是裘衣羿提供,這計謀當然也是裘衣羿提供,而買通下人……嘿嘿!當然還是他。

    在旁邊靜聽敘述的孫謀四冷汗不停地從額上冒下,巴豆?瀉肚子?躺在床上?噢……他的手抵在額上,低聲呻吟起來,現在自己又更對不起魏老哥了。

    「爹,我幫你整那個大壞蛋,你高不高興?」孫黎黃挑著眉,笑語。

    「高興?」他毫無力氣地重複著她的話。

    「我就知道你會高興。」她將他的回答當成是肯定。

    他高興才會有鬼!他翻個白眼,他得捎封信去向魏權請個罪才行。

    「老爺。」孫明這時帶領著阿嚴進入廳堂。

    「他是?」孫謀四望著老孫身旁的壯士。

    「爹,他是阿嚴,特地從關外送我回來的。」

    「壯士,勞煩你了。」孫謀四感激的向阿嚴點點頭。

    「不麻煩,我是奉我們裘當家的命令護送小姐回來的,阿嚴是個粗人,還怕照顧小姐不周。」阿嚴恭敬的朝他彎腰。

    「你照顧我很好,不像裘大哥,他連照顧我都沒有。」孫黎黃嘟著嘴。

    至今她還在埋怨著裘衣羿硬把她逼上馬,趕她回來洛陽的事呢!阿嚴笑了笑:「黃兒姑娘,既然你已安全回到家中,那阿嚴也該告辭了。」

    「壯士,你不在洛陽多待幾天?好讓孫某盡盡地主之誼?」

    「是呀!阿嚴,你多待幾天嘛!」我可以帶你游洛陽城,洛陽的龍門石窟可以魏美敦煌的莫高窟,你不參觀參觀豈不可惜?」孫黎黃在一旁附和。

    「這……」他委婉的道:「多謝孫老爺與小姐的美意,阿嚴在關外還有要事,實在不能多擔擱。」

    「好吧!那好歹你也吃過晚餐再走,府裡的廚子做的菜味道很棒,我本來是想讓裘大哥品嚐的,但是我現在很氣他,所以決定先讓你品嚐。」

    「多謝黃兒姑娘美癔,恕在下不能多留。」

    「你真的那麼急著走?」她皺起眉,不太捨得的道。

    「我一回幽悠小築就告訴裘當家——」

    「你不用告訴他什麼!」孫黎黃不悅地打斷他,「你要回去就回去吧。」

    臭裘大哥!說什麼馬兒病一好就快馬趕上來,他們在路上停停走走快一個月了,依他的駕馬速度早就該趕上了,可……她決定不要原諒他了。

    「那在下告辭了。」

    「你走吧!」她揮揮手,可惡的裘衣羿!阿嚴向孫謀四及孫明叩了叩首,就準備離開廳堂。

    「等等阿嚴,麻煩你轉告裘大哥一件事。」

    「請說。」

    「要他別來洛陽了!他不需要千里迢迢來到這兒,就叫他安心的照顧馬兒,一輩子別來找我了。」她負氣的嚷道。

    「是。」阿嚴微笑道。

    黃兒姑娘真是個有著偉大情操的姑娘,竟然要裘大當家安心照顧馬兒,不用來看他,嗯!真是難得,真是奇女子!他在心中讚賞道。

    一點兒也不懂得女人心的阿嚴,還以為她有多偉大的情操,她對的尊敬更加深了一分。

    阿嚴又再次對廳中的每個人叩首,然後退了下去。

    「黃兒,你和那位裘公子——」

    「爹,我累了,明天我們聊好嗎?」

    「好,你去休息吧!」他寵溺地道:「要不要找個下人扶你回房?」

    「不用了,我現在身體健康,不必勞煩別人了。」她搖搖頭。逕自退離廳房,朝自己的閨房走去。

    孫謀四望著女兒的背影,看來是女大不中留了。

    「這孫家要辦事喜了。」他微笑的喃喃自語。

    他已經等不及要見見他未來的女婿了。

    或許——先準備好婚禮事宜,等裘衣羿來了,小兩口就馬上拜堂……嗯!必須準備嫁衣、鳳冠……孫謀四喜悅的在腦中安排著婚禮該有的事宜,殊不知道這對小倆口還有段波折得經過呢!孫黎黃坐在院子裡的亭子裡,面前的石桌上擺了把琴,但她卻無心拔弄,只是望著遠方,沉思著。

    五天了,她回來都五天了,-裘大哥人還沒有到,信也該捎一封,可是什麼都沒有,難道他忘了她嗎?她急急搖搖頭,甩去這恐怖的想法。

    不可能,裘衣羿不會忘了她的。

    「小姐。」這時她的貼身丫環銀兒端了個盤子走到她身邊,打斷他的沉思。

    「銀兒。」孫黎黃輕喚道,眉宇間的淡淡哀愁讓銀兒驚訝。

    「小姐,你怎麼了?是誰欺負你了?」

    「沒,沒有誰欺負我。」孫黎黃搖搖頭,「你拿了什麼東西來。」

    「呃,是魏老爺送給老爺的酒。」銀兒這才想起手上端的盤子。

    「魏老爺?」怎麼爹又跟魏權那個大壞蛋在一起了?孫黎黃想,「這酒他派人送來的。」

    「是魏老爺子親自送來的。」

    啊!敢情倒好,他瀉肚子還瀉得不夠!「銀兒,府裡有沒有巴豆?」

    「有,一點點。」

    「你快去拿來。」孫黎黃一揚,太好了!「這酒——」

    「放在這兒,你快去拿,我在這兒等你。」她將銀兒手中的盤子接過手,然後就催促銀兒去拿巴豆,哼!瀉死你!誰叫你欺負老爹!她望了望盤上的酒杯,她好奇的拿來聞聞,沒啥味道!她挑起眉,聞不出個所以然來。

    「給我喝的?打死我我也不再喝這又苦又辣的東西。」

    孫黎黃可是還記得當初在酒泉,裘大哥讓她喝這鬼東西的味道,她可是不敢再領教。

    「既然是魏權那個壞蛋送的東西,一定是個好東西,留下來,讓裘大哥嘗嘗。」她點點頭,準備好好保管它。

    裘衣羿挑起眉,望著面前的阿嚴,不敢置信地道:「你再說一遍。」

    「黃兒姑娘要當家的不用去找她了,她要您好好的照顧馬兒,一輩子不用去找她了。」

    這丫頭!他抿著嘴,是在怪他、氣他吧!

    「幫我備馬,我這就快馬去洛陽。」姑娘家的反話他焉有不知道的道理。

    算算他與孫黎黃也分開一個多月了,耳邊少了她的聒聲實在是不習慣,還有她柔軟的身子……噢!才短短的一個多月這小妮子就勾起他的思念。

    為了阿初的馬,擔擱了太多的時日,這次真的是打破了他以往的原則。 

    「黃兒,只要十天,十天我就能與你見面,到時候一定娶你為妻……」

    這短短的一個月,他倍受相思之苦,裘衣羿從沒想過一向獨來獨往的自己竟會為了個弱女子而安定下來,從未娶妻的念頭也一併而生,現在他只想見到她、摟著她、在她耳邊私語著她最想聽,他是自己最難啟齒的一句話……

    「女兒呀!」孫謀四望了躺在床上臉色蒼白的魏權,又望了望站在房門口滿臉得意的孫黎黃,滿腹的話語只能化成長聲的歎息。

    他從不知道自己的女兒手腳會如此快,在他還沒來得及提高警覺時,她就偷偷的把巴豆參人魏權的茶中。

    想當然的,魏權又瀉了一個下午的肚子,最後終於不支倒在床上奄奄一息。

    「爹,我是在替你打報不平也!誰要他這個奸商、刻薄商老欺負您老人家。」她得意地道,絲毫不覺得自己哪裡做錯了。

    「哎!」孫謀四搖搖頭,轉回頭望著魏權,「魏老哥,孫謀對不住你,讓你受苦了。」

    「爹!你幹什麼跟他這種見錢忘友的壞蛋道歉!」

    「黃兒,你給我閉上嘴!」孫謀四不得已,怒聲的大聲道。

    孫黎黃扁扁嘴,嘴著腳,縱使心中有千萬個不願意,但她不敢不聽從父親的命令。

    「魏老哥,小女管教不好,讓你見笑了。」他一臉的歉意。

    躺在床上的魏權想笑,卻使不上力,只能虛弱地道:「孫老哥,魏……魏某的身子還承得住,但你千萬得把事兒跟黃兒明說了罷,否則——魏某的老命是再也承受不起任何巴豆的折騰了。」 

    「這一定,孫某必定還給老哥一個公道。」孫謀四承諾著,轉頭,望著門外的女兒,歎了口氣。事情攤明瞭,女兒會原諒他嗎?

    「黃兒,你進來。」

    孫黎黃扁了扁嘴,不情願的走進屋內,低低地喚了一聲:「爹。」

    「跪下。」

    她抬起頭,不相信自己耳朵所聽到的。

    「跪下,向魏柏伯道歉。」

    「不!」她用力搖著頭,要她向這個壞蛋道歉?先殺了她再說。

    「跪下!你不聽爹的話了嗎?」

    「聽,黃兒當然聽爹的話,但是我為什麼要向他磕頭下跪?我沒有做錯什麼事,我是替爹出氣——」

    「錯了,黃兒,你完全錯了。」孫謀四無奈的打斷他的話。「魏伯伯他沒借爹錢,爹也沒向他借錢,他根本就不曾向爹討過債。你完全誤會他了。」

    「沒討過債?但是我那天明明聽見您和孫伯——」

    「是我們故意說給你聽的。」

    「為什麼?」孫黎黃不懂。

    事到如今,還是明說了吧!

    孫謀四無法再隱瞞,於是便說出了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包括了他如何用計誘騙她離家,讓她能夠和裘衣羿恰好碰上,以及讓他替她治病……

    「天!」她摀住嘴,「爹,你竟然會做出這種事?我是個姑娘家也!你不怕發生事情,或是讓外人知道?你真是、真是……魏伯伯,黃兒對不住你。」她腳一軟,羞紅了臉向魏權道歉。

    「爹破壞你的名譽,黃兒代爹向你賠罪。」

    「起來起來,不知者無罪,魏伯伯從沒怪過你。」見她一個嬌滴滴的大姑娘跪在地上,魏權急急道。

    孫黎黃仍舊跪在地上,「魏伯伯,我真的不是有意讓你瀉肚子,只是想到你……你會原諒黃兒是嗎?」

    「我根本就從未怪過你,你快起來,只要以後你不要再下巴豆,我就很感激你了。」魏權打趣道。

    「嘻,魏伯伯,黃兒絕對不會再犯的。」她失笑道,一邊爬離地面一邊拍了拍裙衫。

    「黃兒……」一旁的孫謀四低喚。

    孫黎黃扁了扁嘴,裝作沒聽見。

    他是爹不能罵,她也知道他安排這一切是為自己好,但是他也不能為了她的身子健康就用計騙她離家出走,如果裘衣羿沒碰上自己呢?如果自己在路上碰到壞人呢?她絕不原諒了!不給他點顏色瞧瞧,難保不會有下次!

    「魏老哥……」孫謀四向魏權搬救兵。

    魏權苦笑著,整場計謀下來,對好友、對她都有好處,唯獨對他這個躺在床上的老人沒有好處,平白無故地還瀉了兩次肚子,現在自己又得替好友求情?

    哎,這就叫做誤交損友!

    「黃兒,你就原諒你爹吧!他也是為了你的身體著想,你不原諒他——」

    「魏伯伯,你別替我爹求情,他怎麼可能讓我一個姑娘家隻身在外,很危險的也!要不是我遇上裘大哥,說不定我現在早就屍首無存,死在他鄉了。」她搖搖頭,「反正我不原諒他。」

    「女兒……」孫謀四喚著,「好歹你也要嫁給裘衣羿那小子了——」

    「誰要嫁給他!我才不嫁給那個自以為是、老是欺騙我的大騙子!」她腳一跺,就氣呼呼的直奔回房。

    「這是怎麼回事?他們不是兩情相悅嗎?」孫謀四納悶地看著魏權。

    難不成他老眼昏花,看錯了?

    「孫老哥,你搬錯救兵了,你看不出你的寶貝女兒正在惱那位裘小子嗎?」魏權笑嘻嘻地道。

    「有嗎?」孫謀四搔搔頭,「那現在該怎麼辦?黃兒這一生中最重要的兩個男人都讓她生氣了,這還了得!」

    雖然沒見過他的乘龍快婿,他已經不自覺地替他想辦法了。

    「我有妙計,孫老哥,你湊耳過來。」魏權心生一計,緩緩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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