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君宰割 第四章
    「喂!」路凡斯踩著急促的步伐朝迴廊前端的塞恩奔去。

    此刻的他有一肚子的困惑和震驚,他需要一個智者,就像塞恩這樣擁有「第六感」的智者來替他解答。

    「喂!塞恩,等我一下!」

    塞恩笑嘻嘻地停下腳步等著路凡斯向他奔來。

    「路凡斯大人,這麼急,有事嗎?」

    「塞恩,我今天想好好地跟你談談你那天說的第六感。」

    「什麼第六感?」

    塞恩眼神裡閃過一種明知故問的戲謔。

    「就是你那天說什麼憑著第六感才把馥柔兒留在王的寢宮當女奴的事,你說過的,對不對?」

    路凡斯臉上的表情十分認真,他回想著當時的情景。

    「嗯,我好像說過。怎麼樣,第六感靈不靈啊?」

    「咦?」路凡斯被塞恩的反問又攪得一頭霧水。

    他好像還沒想到那第六感靈不靈的問題上,他只是……只是覺得塞恩所說的第六感一定有什麼蹊蹺,否則……否則王不會又是賜給風族人洛特城,然後又是……天啊!今天一早王竟把昨天那兩個觸犯了宮中戒律的奴僕給放了,只將他們流放邊境,命他們永世不得再踏入赤焰城。  

    怎麼會這樣,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他跟在王的身邊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發生的事;但,剛才他親眼看到那兩個本來應該被活活鞭笞致死的奴役一起走出赤焰城。

    這又該如何解釋?

    他實在不想,卻又不得不把事情和那個風族女孩,也就是馥柔兒連聯想在一起。

    「我剛才看見瓦格放走了那對男女僕役,這似乎是王下的命令。咳!這種不合情理的酷刑早就該廢除了。」塞恩促狹地說道。

    並非他喜歡玩弄路凡斯,只是看到路凡斯那種認真卻又困惑的神情就讓他覺得十分有趣。

    「你怎麼知道我要跟你講這件事?」

    路凡斯覺得事情的先後順序好像有點顛倒,他明明談的是第六感;至於塞恩所說的這件事——他是打算說,可是還沒來得及說啊。

    「第六感嘍!」

    塞恩笑得更詭異了。

    其實,昨天被好奇心驅使到城北去一探究竟的人除了路凡斯之外,還有他。所以,路凡斯所看到的一切,他也都看到了。當衝動的路凡斯上前阻止瓦格繼續朝馥柔兒揮鞭時,他則始終待在暗處當一個旁觀者。

    今天一早,王釋放了那兩名奴僕的事,引起宮中許多大臣和諸多司役之長的議論。

    不過,他判斷這一定和那名風族女孩有關。雖然他無法猜測她和王之間究竟發生過什麼事;但那女孩的確具有某種可以影響王作決定的力量。

    「別跟我開玩笑了。」路凡斯急切且正經八百地問:「你比較聰明,你說說看王是不是變得有點奇怪?」

    路凡斯邊問邊整裡雜亂的頭緒,塞恩的目光卻被別的東西吸引而飄往另一個方向。

    「你瞧,那個讓我們王變得有點奇怪的人來了。」

    循著塞恩的視線,路凡斯看見馥柔兒正朝他們所在的位置走來。

    「路凡斯大人,塞恩大人。」

    馥柔兒走向迴廊這端,並向他們兩人屈膝行禮。

    「馥柔兒姑娘,你看起來精神奕奕,想必伺候王的工作應該不會太困難吧!」

    塞恩的一席問話讓馥柔兒不禁想起接連兩夜在寢宮所發生的事,加上她此刻四肢百骸酌酸痛也喚醒了她的記憶,羞愧的她忍不住脹紅了臉龐。

    「我們的王脾氣雖然暴躁了一點,但他確實是一個明理的主子,慢慢你會發現。」

    馥柔兒的嬌羞,塞恩完全看在眼裡,他故意閒扯些不相干的話題,好讓她有調整心緒的時間。

    「我十分贊同塞恩的話。你知不知道剛才王下令釋放昨天你為他們挨鞭子的那對男女?」

    路凡斯一向少點心思,他並沒有發現馥柔兒的窘態。

    「我聽說了。他們能獲得自由,我真的好高興。」

    馥柔兒展露出由衷的笑意,而那笑容就像薰風似的教人薰醉。

    「王帶著庫提大人和隨從去巡視邊境的部落,這幾天你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塞恩被那朵朵笑意引來一分好心情。誰說風、火兩族的人不和,簡直是無稽之談嘛!

    「兩位大人,我正是為這件事情來請求兩位大人的。」

    「請求?」

    路凡斯和塞恩幾乎是異口同聲地反問,只是路凡斯是一副。嗅到危險的警覺模樣,而塞恩仍是他一派莫測高深的從容樣。

    「是的,我想趁著王不在宮裡的這幾天到洛特城看看我的族人,不知道可不可以?」  

    雖然風族人已經得到火族之王所允諾的一片土地,暫時有了棲身之處;但她仍不放心自己的族人,尤其她聽說負責管理洛特城的奧菲爾將軍是嚴酷冷血出了名的。

    「當然可以。」

    在路凡斯還來不及說出反對的意見時,塞恩卻已經作出一派理所當然的答覆。路凡斯愕然的眼神斜睨著塞恩。赤焰城內管理奴僕的律令一向嚴格,而宮中的僕役更是不准任意出城。這些規章塞恩豈會不知情。

    「真的嗎?謝謝塞恩大人。」

    馥柔兒聽了雀躍不己,屈膝行禮後轉身便要走開。

    「等一下!」塞恩叫住正欲離去的馥柔兒。「這個你拿去,宮裡的律法非常嚴格,奴僕一旦進了宮就不可擅自出入城堡。你帶著這個令牌,它可以讓你自由進出赤焰城。」

    「嗯!」馥柔兒根本不大明白這個令牌的重要性和它所代表的意義,她只知道有了它,她就可以去看她的族人了。於是,她十分欣喜地接過令牌,打算立即出發。

    「你可以走了,路上小心。」

    塞恩點頭示意馥柔兒可以先行離去,而他則必須再待一下,因為路凡斯一定又有一肚子的牢騷。

    「你怎麼可以把王賜給你的火炎令交給她?!別說她只是個女奴,她可是一個不折不扣的風族人,你卻把在無炎月彎之內代表至高無上特權的火炎令交給她。哇!真服了你,王若知道了,肯定會要了你的命。」

    路凡斯果不其然發了一頓長篇大論。在偌大的冥界,火炎今是象徵火族權勢的令牌,每一代火族的君王最多只賜給十二個人這擁有莫大權力的令牌,而這塞恩竟隨隨便便就把令牌交給一個身份卑微的風族女子。 

    天啊!他實在愈來愈不瞭解聰明人的腦子裡究竟在想些什麼。

    「路凡斯大人,如果我不把火炎令給她,憑她這樣一個身份低下的女奴,又是個風族人,她如何可以出得了城到洛特城去,而且這火炎令還可以保護她的安全。你說是不是?」

    「你說的一點都沒錯,可是……」

    「你別擔心,更別著急,剛剛你不是找我談什麼第六感來著嗎?告訴你好了,所謂的第六感就是一個賭博遊戲,你不覺得我下的注贏的機率挺大的,至少前兩次都得到令人料想不到的結果。」

    「呃……」

    好像是,又好像不太通。路凡斯愈想愈混沌,心底愈是有種走鋼索的危機感。

    反正火炎令又不是他給的,這件事可與他完全沒有關係,他何不放寬心,靜待後續發展,順便研究、研究高人口中所謂的第六感。

    ★  ★  ★

    洛特城是位在赤焰城宮殿西側的一個綠洲上的雕堡,兩年前被火族祭師選做建造夏比神殿的所在地,如今建築神殿的工作全部由風之谷逃到無炎月彎的風族人擔任。

    在奧菲爾將軍的管理下,所有風族的工役每天必須工作超過十六個小時,每日僅供兩餐,工人全都集體住在營帳內。

    這樣的生活對風族人來說雖然是苦了點,但比起在街市中流竄,沒地方住、沒東西吃可來得安穩,甚至稱得上幸運多了。

    要不是接連著幾天在他們所居住的營帳陸續發生一些料想不到的狀況,一向樂觀浪漫的風族人還真的以為天神已經開始眷顧他們了。

    就在馥柔兒持著火炎令順利地來到洛特城,風族超過數千名的流民正好結束日間工作,紛紛回到綠洲南』端的營帳內。

    夜裡營帳外燒著一簇簇的營火,當馥柔兒慢慢靠近營帳時,裡頭卻傳來極不尋常的呻吟聲。

    「馥柔兒公主。」

    許多的風族婦女一見到馥柔兒便立刻圍攏上來。

    「你們……你們還好吧?」

    見了自己的族人,心中一股酸意立即湧向鼻尖。

    「公主……」

    在場的人不安地對望著,似乎沒有人知道該如何回答這麼一個簡單的問題。

    排開家人,馥柔兒往帳內走去,續續斷斷的呻吟聲竟愈來愈清楚。

    「他……他們是怎麼了?」

    看見幾個躺在營帳角落,陷入昏迷囈語連連的族人後,馥柔兒馬上一個箭步地靠了過去。

    「這幾天接連著有人病倒了,一開始只是上吐下瀉,後來就全身出疹子,而且高燒不退,這種病症誰也沒見過,大伙都不知道該怎麼辦。」  

    幾個焦急的族人開始七嘴八舌地向馥柔兒描述這幾天發生的事情。

    「每個營帳裡起碼都有七八個人倒下了,現在患這種病的人也已經超過三四十個人了。」

    「怎麼會這樣?」

    馥柔兒環顧四周,圍著她的是因為戰禍而不得不離鄉背井的族人,如今好不容易有個安身之地,天神為何又拿這種病痛來折磨他們!

    「長老呢?族裡的長老們也沒見過這種病嗎?」馥柔兒問道。

    「長老說這可能是一種在沙漠地帶才會有的熱病,在我們風之谷沒有人得過這種病,而且我們裡面沒有人會醫術,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大家一個一個地倒下。」

    「熱病?」

    病發的人痛苦的表情和虛弱的呻吟讓馥柔兒既心慌又心痛。

    突然,一陣吵嚷聲從鄰帳傳來——

    「不得了了!不得了了,有人死了,有人死了!」

    馥柔兒在一陣慌亂中循聲往鄰帳奔去。眼前的情景非常混亂,哀嚎哭泣聲夾雜著呼救聲,許多人圍著一具顯然已經斷了氣的屍體。  

    一名長者從死者身邊站了起來,沉重地搖著頭:

    「他走了,已經斷氣了。」

    「長老,怎麼回事?」馥柔兒憂心忡忡地趨前。  

    「公主,一些族人染上的沙漠中獨有的熱病,這病的傳染力似乎極強,才三天就有三四十個人倒下了,而且已經有人死了。依我看,最好把病人和健康的人隔離開,病死的屍體也應該立刻火化,以免染病的人數繼續增加。」

    「好,大伙立刻依長老的話辦事。」  

    馥柔兒開始分配工作給族人,原本該靜靜入睡的人們全都動了起來。

    「長老,您有沒有什麼可以醫治這種熱病的方法?」

    馥柔兒知道光是隔離是沒有辦法解決問題的。

    「公主,很抱歉,我只不過是一個虛長幾歲,比大伙有些人生閱歷的老人,我不是醫者,我實在不知道醫治這種熱病的方法。」

    馥柔兒點頭,她不該太為難老人家的。

    「也許火族的軍隊裡有隨行的軍醫,我們可以找他們來看看。」馥柔兒靈光一現地說道。

    「我早就向城裡的士兵報告過了,但是,根本沒有人理會。」

    長者無奈地長歎。這莫非是天神降下的惡運,是來毀滅他們風族的。

    「我們還是先安頓好病患和其他人,另外的問題再慢慢地想辦法。」  

    馥柔兒打起精神,在風族人最危難的時刻,她必須站在族人的最前端引領大家繼續往前走;即使面對再艱難的逆境,她都不能輕言退縮。

    何況風族人所受的苦或許是因為她的緣故。那年,在一場宮廷的變故中,她還落了象徵風族力量的風印之石。  

    如果風印之石仍在她身上,或許她就可以帶領族人抵抗查克人,甚至可以有力量幫助眼前染病受苦的族人。  

    但,如今的她只是個平凡的風族女子;即使貴為公主,也沒有能力解救大家。

    她只能不斷地告訴自己,正因為如此,她更不能放棄。將來她還要帶領著大家重回風之谷,重建新的家園。

    ★  ★  ★

    「是誰在外頭吵嚷不休?!」

    被營帳外的吵鬧聲而打斷手邊公務的奧菲爾不醋地步出帳幕,負責帳外守衛的正是他旗下一支訓練有素的騎兵。

    「報告將軍!是一名風族女子,她吵著一定要見您。」

    騎兵隊長趨前向奧菲爾報告。

    「風族女子?」  

    奧菲爾目光一掃,看見前方被手下架著阻擋在外的女孩,內心的煩躁加劇,真是一群令人頭痛的風族蠢民啊!這幾天,參與建造神廟的工役少了好幾十人,他還正為這件事發怒呢一現在竟然有人還想火上加油!

    「擅闖將軍營帳,把她拖下去杖責三十。」

    奧菲爾不屑一顧,手一揮、令一下,轉身就要回帳。

    「等一下!等一下!」馥柔兒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她掙脫抓住她的士兵,往前衝了四五步,身子撲倒在地上,使勁扯住奧菲爾的衣角。

    「你……你這是幹嗎?」

    奧菲爾斜睨腳下的身子,單腳一踢便把馥柔兒從腳邊踹開。

    「啊——」忍著腰際的痛處,馥柔兒毫不耽誤地直起身。「將軍,請聽我說,我的許多族人病了,而且族人病得很重,到剛剛已經有三個人死了。我們需要一個懂得醫術的人替他們醫治,求求您,是不是可以派軍隊裡的軍醫去看看他們。」

    「哼!偷懶不想工作就謊稱生病,你們風族人可真麻煩。」

    「不是的!真的有人病了,而且有三個族人死了,求求將軍您派人去看看,我沒有說謊,我的族人真的需要醫生!」

    馥柔兒急聲懇求著,這場傳染性的熱病來勢洶洶,才隔一個晚上,又有許多人倒下,甚至死亡的人數已經增加到三個人。  

    「不管你的族人需要什麼,我只知道王讓你們住在這洛特城是來建神廟的,除了建造神廟的事之外,我什麼都不管。我軍隊裡的軍醫是給軍隊服務的,是留給我的士官治傷看病的,就算所有在洛特城裡的風族人都死光光也不關我的事,你更別奢望有什麼軍醫會救治任何一個風族人。」奧菲爾傲慢地說道。

    原本他對管裡那些風族人就十分反感,如今他更不會在乎那群人是死是活,如果全部都死光了,他反而省事。

    「你怎麼可以這麼冷血,就算在你這偉大的火族將軍的眼中,我們風族是如何地卑賤、微不足道;但,我們也是活生生的人,你怎麼能見死不救?」

    「哈!哈……你可真有膽量,奴隸是不可以頂撞上司的。剛才你不聽勸阻,擅闖將軍營帳,依法是權責三十;現在又怒罵將軍,我甚至可以判你極刑。」

    「風族人的命在你眼中本來就一文不值,我又怎麼會怕死呢?」

    馥柔兒怒視著殘酷冷血的奧菲爾。她真的不怕死,惟一擔心的是族人的安危。

    「哼!拖下去,好好地讓她嘗嘗一百個軍棍。」

    奧菲爾一聲下令,兩名士兵便上前架住馥柔兒,一個勁地將她朝外拉去。

    「放開我,!放開我!」

    馥柔兒用力掙扎、扭扯,她不想把自己的生命浪費在這種無情冷血的軍棍底下;即使到了最後一刻,她還是要陪在自己族人身旁。

    「放開我——」

    拼了最後一絲力氣,馥柔兒仍頑強地和士兵拉扯,推拉間,一面火紅的令牌從她腰際間掉了出來。這出宮前塞恩交給她的火炎令。

    「火炎令下,如王親臨!」

    突然間,營帳外所有的士兵齊聲高呼,並且一個接著一個地屈身跪了下去,就連強抓著馥柔兒的兵卒也鬆脫了手勁跪倒在一旁。

    馥柔兒在驚訝之餘急忙將令牌從地上拾了起來。原來塞恩大人給她的是這麼一面赫赫有名的火炎令。

    在冥界有誰不知道這面令牌所代表的威信,尤其對火族的軍隊來說,它就代表著火族之王。

    「你?你手上怎麼會有火炎令?」奧菲爾錯愕地問道。這風族女子怎麼會有王的火炎令? 

    「我……」馥柔兒意念一轉,舉起令牌,大聲呼喝:「見了火炎令還不跪下!」

    在馥柔兒鎮定的怒斥聲中,奧菲爾馬上屈膝跪下。

    「將軍,委屈你了,請你立即派遣軍醫替風族人治病。」

    馥柔兒牙一咬,不管自己是否有權擅自利用這面令牌的威權,此時此刻,她不得不孤注一擲。

    「這……」就算奧菲爾有再多的不願意,在火炎令前他只能服從。「是,奧菲爾聽令。」

    接下來的發展完全是任何一個風族人都無法相信的。馥柔兒真的把火族軍隊的軍醫帶回營帳,然後開始替患病的人診治。

    ★  ★  ★

    「怎麼樣?還是不行嗎?」,

    經過軍醫接連兩天的診療,在風族族人間肆虐的疾病非但沒有減緩,反而更加猖獗。躺在營帳內發熱呻吟的人已達百人,而死亡的人數也有二十幾個。

    「這種我們火族人稱之為沙毒的熱病據傳每十年都會在沙漠間流傳肆虐一次,每次都會奪走不少火族人的生命。我行醫還不到三年,從沒遇上這種病,而且跟著軍隊行醫,我的專長是治傷。唉!這種熱病本來就十分棘手難治,火族的醫書上記載,只要一有部落發現這種病人,王室就會下令將整個部落隔絕,並且把部落裡所有的人連同屋舍一起燒燬,以阻止病源的擴散。」

    年輕的軍醫似乎已經束手無策,面對這來勢洶洶的傳染病他開始感到憂心。

    「燒燬?」

    馥柔兒恍惚著,回想著這幾天他們把那些死者的屍體一具具地火化,難道連活著的人也要……

    「剛才我已經建議奧菲爾將軍把洛特城這裡的情況傳報赤焰城,如果這個疾病也在無炎月彎散播開來,那可是非常嚴重的事。」

    「不……不可以!你們不可以用火燒了我的族人,絕不可以……」

    馥柔兒低喃著連連退了好幾步,她一定要想辦法救她的族人。

    這消息一且傳回赤焰城,所有在洛特城的風族人必然要喪身火海,她絕對不能讓這種事發生。

    慌亂中,她沒等軍醫阻止人便衝了出去。她非得趕快回赤焰城不可,不管求誰都好,她一定要阻止這恐怖的事情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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