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姑娘的秘密 第五章
    “我要見你們總裁。”  

    好雄偉氣派的辦公大樓喔!

    詹幼依走進聶氏集團位在信義路上的超高樓現代建築,立刻被室內的空曠感給嚇到,挑高四米以上,寬廣的空間,令人視野為之一亮。

    “小姐,不好意思,請問您有事先預約嗎?”櫃台的服務小姐立刻面帶笑容、十分客氣的招呼她。

    她打量眼前的不速之客,一身西門可蹺家少女的打扮,暗忖,這女孩是不是找錯地方了?總裁絕對不可能認識這樣的女孩。

    “麻煩你通報一聲,說有人要把支票還給他,他就懂了。”詹幼依將手上的名片晃了晃。

    “是,不好意思,請您稍等一下。”

    櫃台小姐很快地撥了內線電話,聯絡總裁辦公室的陳秘書,講了幾句掛斷電話後,立刻改變對她的態度。

    “總裁辦公室在十九樓,陳秘書請您現在就上去。”櫃台小姐指了指電梯。

    詹幼依收起名片,露出得意的笑容,上樓找人去也。

    詹幼依搭著電梯直達第十九層樓,“叮”的一聲,她跨出電梯門,眼前氣派的辦公室裝潢令人震驚。

    黑白相互交錯的設計,展露出高貴的氣勢與身份,似乎也象征著聶風獨特的特質——絲不苟,嚴肅而正經。

    詹幼依瞥見一旁大會議室裡坐著許多人,聶風正坐在首位上,神情凝肅的與下屬商談大事。

    他那時而皺眉、時而撇嘴、專注嚴肅的表情,與黑夜裡那個溫柔多情的男子有如天壤之別

    他專心的交代著事情,沒有發現詹幼依已然站在會議室門口,正一臉崇拜的仰望著他。

    會議室內的一票人正襟危坐,不敢漏聽總裁的任何一句話,但眼尖的陳秘書二發現詹幼依的到來,立刻走出會議室朝她走來。

    陳秘書的舉動引起眾人的好奇,眼光不自覺地飄向詹幼依。

    詹依的出現引起一陣竊竊私語,原本表情嚴肅,正在說話的聶風,循著眾人的視線看去,他立即閉口,一張撲克牌臉馬上拉下采變成馬臉,從地鐵青臉色得知他的情緒似乎很不好。

    喜歡八卦的陳秘書正要請詹幼依到貴賓室銷坐,聶風動作卻比她快,三步並兩步地火速趕到詹幼依眼前,拉著她就往總裁辦公室走。

    “喂!姓聶的,你那麼大力拉我干嘛啦!”

    瞧他那張死人臉,他好像很不高興看到她喔!

    “你來做什麼?” 

    因為焦急心慌,他用力的拉著她,動作不免粗魯了些,惹得詹幼依氣憤的將手掙脫,但細嫩的手臂上已被抓出一片殷紅。

    “我不能來嗎?”

    無事不登三寶殿,誰教他要留下“痕跡”讓她有跡可循。

    “呃,我不是這個意思。”

    她的出現令他很訝異,卻也不意外,他心裡有種微妙的情緒,既想見她,又不想在這裡見到她,實在很矛盾。  

    “那你是什麼意思?”她理直氣壯,他則心虛不已。

    而一旁眾人全被這場好戲吸引住目光,只因從來沒有一個人敢這樣大聲又沒禮貌的對總裁說話!這個小女生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更奇怪的是,向來嚴肅正經、不苟言笑,沒有第二種表情的總裁臉上竟然出現了難得一見的尷尬表情!

    這真是太神奇了,這女孩究竟是何方人物,怎能讓總裁在一夕之間完全變了個樣?

    聶風注意到下屬們各個露出驚訝又好奇的眼光,他可不打算讓自己成為辦公室茶余飯後閒談的對象。

    “呃!我們借一步說話。”

    他將手搭上詹幼依的肩,而這個動作更讓眾人驚呼出聲。

    從來沒傳出和女人有任何糾葛的聶大總裁,一直被外界認為是對美色沒興趣,但今天眾人終於親眼證實,這項謠言絕對是誤傳。

    “不行,我一定要在這裡說,在場有這麼多人,正好可以讓大家來評評理。”

    他愈是心慌、心虛,愈想把她支開,她就愈想整整他,誰讓他把她一人丟在飯店裡。

    “評什麼理?”

    敢情她不是來敘昨夜舊情,而是來找碴的?

    “你看你多沒誠意——”她故意攤開手上那張支票現給大家看。

    他挑眉,不懂她到底要做什麼。

    “你開的什麼芭樂票嘛!根本就沒誠意要付我錢。”

    她才不稀罕他給她錢哩!對她而言,那可說是莫大的侮辱。

    付錢?!

    哦喔!眾人的耳朵頓時豎得比天線還尖,大家面面相覷,你望我、我望你,心底皆冒出同一個問號總裁為什麼要付錢給這個小女孩?

    是贍養費?學費?還是生活費?該不會是……夜渡資吧?

    “這張十萬元的支票根本沒辦法兌現!”

    “你嫌太少?”

    他的眉頭糾結得更厲害了,他不願猜測她是來向他索取更高的金額。

    “不……不是……”

    十萬元怎麼會少?她可從來沒頜過那麼多的“打工”費耶!但……那不是她想說的重點嘛!

    “太多?”

    他只是身上剛好帶著一張十萬元支票,所以想也沒想的順手就給了她,他不能否認這筆錢是一種補償作用。

    “也不是——”

    她雖然很愛錢,但她向來憑勞力賺錢,不靠出賣靈魂和肉體,他對她的誤解未免太深了。

    “那是怎樣?”  

    怎樣?!

    老天!這個男人肯定從來沒親自經手錢的事,才會這麼沒概念。

    “你不知道支票後面有蓋禁止背書轉讓的印章嗎?你讓前面收款人處空白,支票後面卻簽上自己的名字,如此一來,這張票不就等於形同廢票嗎?”  

    敢情她千裡迢迢的跑來找他理論,只為了他不小心開錯了一張芭樂票?

    在場一干人等差點跌倒,有人忍住捧腹憋氣,有人捂嘴掩臉,哦——這種想笑不能笑的感覺真的好痛苦喔!

    詹幼依一張小臉漲得紅通通的,努力解釋的表情真是可愛到不行,害他忍不住又想親親她的小嘴了。

    昨夜兩人溫存的畫面突然閃過腦海,才分離不到幾小時而已,他竟然就這麼想念她,她在他身上所制造的化學效應,似乎已經具有強大的影響力。

    他牽起她的手,不顧眾人窺探的眼神,將她強拉進自己的辦公室內,並“砰”的一聲將門帶上,卻關不住門外的好奇心。

    ★  ★  ★

    門才掩上,他已經迫不及待的吻住她的小嘴,將她壓制在門上,雙手輕柔的撫摸她的臉頰,熱烈深入的親吻著,吻得她臉泛紅潮,幾乎失去呼吸。

    他的舌尖撬開她的牙關,滑溜的舌探入她的甜柔芳唇,汲取她的甘醇蜜津,先是美式輕咬,後是法式深吻,讓她的呼吸不再順暢,教她的理智不再清醒。

    “想不想我?嗯?”他稍稍松開她的嘴,卻又不給她太多的時間喘息,另一個吻又烙上她白淨的頸項,在她耳後哈氣呵癢。  

    “嗯……”

    說不想他是騙人的,他俊帥的身影早已占據她所有的心靈。

    “那……你呢……”

    詹幼依好怕自己只是一廂情願,她想知道他的心意,所以試探性的問。

    “你說呢?”

    如果不是因為想見她,他怎會容許她到他的辦公室來鬧場。他對她的好感完全超乎他的想象和理解,感覺這種東西,真是奇妙得很。

    “我不知道。”

    她沒再追究答案,只想靜靜的感受此刻他的溫柔。

    他輕輕的撫摸她的發,直至現在,他才真正看清楚她的長相。

    原來包裡在濃妝底下的真實面目,竟是如此清純、年輕,而且秀淨。

    她的氣質干淨清爽,明顯是出自好人家的女孩,只是臉上偶爾閃過的一點歷練和警戒心,讓人隱約察覺她似乎吃了不少苦頭。

    然而,當她眨一眨那長而密的睫毛,嘴角洩漏出調皮搗蛋的笑容,銀珠子滴溜溜的轉動時,她又瞬間像變成俏皮可愛的小精靈。

    再加上一頭削直的短發、清亮美麗的大眼睛、直挺的鼻子……她是那種會讓人樂於親近的女孩,活潑、甜蜜,卻又很有個性。

    聶風從頭到腳端詳著詹幼依,她的外型令人賞心悅目,整個人像是復雜多變的綜合體,令人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

    “有件事我一定要先弄清楚。”

    他沒停下吃她豆腐的舉動,細細的吻來到她的鎖骨,發出飽含原始欲望的低沉嗓音,邊親著她,邊打探她的身世背景。

    詹幼依露出羞饋的表情,手不自覺的握起拳頭,他的話和舉止讓她誤解,她可不是那種出來賺的“小野雞”,人家她也算是出生在好人家的落難富家女。

    “你誤會了。”

    她的身體一緊繃;聶風立刻察覺到她又誤解他的意思了。

    他用吻化解她的疑慮,將他的歉意暖暖的送進她的芳唇內。

    “我是要問你……呃!你到底成年了沒?”

    他是擔心自己是不是已經觸法,他可不想被冠上一個誘拐未成年少女的罪名。

    她噗哧一笑,回給他一個甜得可以融化人的笑容。

    “放心,我已經二十五歲了!”  

    她巴不得掏出身份證讓他驗證一下,但他的手卻開始不安分的游移到她的腳脯;

    “真是看不出來,你看起來頂多個十八歲。”

    那天晚上,如果不是她頂著那臉濃妝,他發誓,打死他他也不會去碰她。

    還好他沒有成為摧花狂魔,否則……他一世英明就全栽在她的手上了。  

    “誰像你,少年老成,我猜你不過大我五六歲,看起來卻至少大我十歲以上。”

    他是少年得志,外加聰敏過人,他自信的談吐與氣質的確讓他感覺比同齡的人還要成熟許多。但商場上長年的爾虞我詐與機心計算,讓他無法輕易相信別人的好,總不願將真心展現出來。

    這也是他何以貴為黃金單身貴族,卻至今仍孤家寡人的原因。

    惟獨徐言希例外,他倆因相親而結緣,同樣具有反骨的兩個富家子女,反而因此結成莫逆之交。

    “你平常一定工作過度。”

    詹幼依一點也不怕他那張嚴肅的撲克牌臉,甚至還覺得有趣;她心疼地憮掌著他的臉頰,想將那嚴厲的線條加以撫平,看在他的眼裡,只覺不可思議。  

    “還好,對了,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他們總要正式地重新認識對方吧!雖然在還沒搞清楚對方姓啥名誰之前,他們已經摸清彼此的“裡裡外外”。

    “我叫詹幼依,詹天佑的詹,幼小的幼,小鳥依人的依,你愛怎麼稱呼都可以。”

    他邊聽,邊忙著在她胸上、腰間吃豆腐。

    “幼幼,YOYO……”他輕聲呼喚著。

    “嗯……”

    在他的愛撫下,她很快就軟化了,兩只纖纖玉臂撐不住身體重量,攀上了他寬厚肩膀。

    好熟悉的名字!

    聶風迅速在腦海裡搜尋這個名字,馬上想聯到那張貼有“鬼臉”照片的履歷表!

    “你——很缺錢?”

    不然怎會要到“晨光”打工,現在還在他的“蘭迪斯餐廳”擔任服務生。

    “為什麼這麼問!”他應該不會知道她負債累累,而造成她背債的罪魁禍首,就是她那一大家子無情無義的家人。

    “你該不會——背負著上億元的龐大債務吧?”

    好厲害喔!他為什麼一猜就猜中了?她暗自吃驚著。  

    “才不是那麼老套的劇情呢!我只不過是要贖回一塊上千萬元的土地罷了。”她只是想買回她家的別墅和那畝曾經種過薰衣草的溫室花田。

    至於她老媽欠下的一屁股賭債……嘿嘿嘿!能躲多久就躲多久吧!誰教她在社會上愈混愈懂得“生存之道”呢!

    “那你打算怎麼還?”他很清楚光靠打工是賺不到幾個錢的。

    “你可不要大發慈悲想幫我還債喔!”他們有了親密關系之後,這樣的做法會讓她覺得她好像——好像真的——賣給他了!

    “如果……我想這麼做呢?”

    幾千萬對他而言,根本是九牛一毛,更何況,是為了幫自己喜歡的女人償還債務。

    “我不要!”

    她怎能收他的錢?無功不受祿,如果她真的收了他的錢,那他們的關系不就更牽扯不清、更復雜了嗎? 

    雖然她承認自己很想跟他有一腿;但絕對不是用這種方式。

    “你只要有空陪我聊聊天……談談心……呃——”

    當然啦,還包括上上床,工作“內容”一點也不困難。

    他已經摸透她倔強的個性,一定不會乖乖舉手贊成,他只好使點論計誘她上勾,讓她自動樂意接受他開出的條件。

    咦?這種俗擱大碗的好康A代志,聽起來好像不壞,只是……她怎麼覺得好像有哪裡不太對勁咧?

    “那我不就成了你的女人了。

    她突然想到了其中的關鍵點,激動之下,一雙小手抵住了他的胸膛,觸到他襯衫的扣子,那下意識的舉措在他看來卻像是在撩撥他,更加強了他的興奮感。

    “你不早就是我的女人了嗎?”

    他將她攔腰抱起來放倒在真皮沙發上,不理會她的驚呼,狂肆的封住她的唇,大手放縱的在她柔嫩的白皙肌膚上摩挲。

    當他正想更進一步的占有她時,忽然間,砰地好大一聲,辦公室的大門被撞了開來。

    “總裁,你已經耽擱三十分鍾了,業務部的主管們正在等你開會——” 

    陳秘書開了門,又立刻退了回去,想一下後……才又戰戰兢兢的把門給打開一條縫。

    總裁辦公室外幾位高階主管想要上前一窺究竟,卻都被陳秘書揮手給擋掉了。

    “滾!滾出去!”

    聶風陡然發飆,他氣急敗壞的順手砸出一個抱枕,嚇得陳秘書趕緊闔上門落荒而逃!

    哦喔!天大的消息呀!陳秘書捂著嘴快步逃離“案發現場”,那目擊第一現場的震撼,令她既緊張又興奮。

    哦呵呵呵呵!本辦公室今年一整年都不缺八卦話題了!

    陳秘書狂奔而去,不敢相信一向嚴以律己的總裁原來也是個好色之徒啊!她得趕快去跟樓下的情報網通報一聲囉!

    “哈哈哈!”

    聶風羞憤難堪的臉色令詹幼依忍不住開懷大笑,她笑到肚子痛,笑到流眼淚,大力晃動的小腦袋還不小心敲到聶風的下巴。

    該死的!自從遇見她之後,他正人君子的形象幾乎被破壞殆盡。

    難道她真是老天專門派來整他的大克星?

    唉——他歎口氣,拿她沒轍,只能以熱吻封住她嘻笑的唇角,以行動懲罰她自討苦吃的惡劣行徑。  

    不過,他這是自作自受,誰教他沒事愛去招惹人家呢?

    ★  ★  ★

    一室旖旎,辦公室裡的空氣還彌漫著剛才兩人盡情歡好的氣氛與味道,冷氣再強也無法澆息男歡女愛的如火熱情。

    聶風起身穿好西裝褲,走向辦公桌,拉開抽屜,拿出放置許久的香煙點燃其中一根。

    煙霧飛散在空中,增添幾許迷瀠的曖昧意味。

    這是他第二次為了詹幼依的事情感到頭痛,他還沒有想出對策究竟要怎麼安置她。

    他不可能快刀斬亂麻;現在就把跟她的關系撇得一干二淨;但他又不打算為了她,一再讓自己陷人混亂局面,例如,他在公司的形象很可能已因她的現身而淪為笑柄。

    所以,無論如何,他告訴自己,他不能再和她糾纏不清,他必須立刻終止兩人這種噯昧不清的關系!

    他看向辦公室中附屬的小套房,那個讓他傷透腦筋的小女子正在裡面的浴室內沐浴沖洗。

    這間臥房和浴室除了他自己外,詹幼依是第一個使用的外人。

    不過,從種種跡象看來,他似乎並沒有把她當成外人,甚至已經將她當成“自己的人”。

    他讓她介入他的私人領域,住她悄悄地留駐他的心房,但他卻仍以為他倆終將擦肩而過,傻傻的打算把她排除在外。

    只是,情愫已生,現在想逃,恐怕……已經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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