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類童養媳 第一章
    只要常常和你見面,

    就感到快活;

    只要依偎著你的身驅,

    就不再寂寞。

    盛大的酒會,熱鬧非凡。

    江寒濤站在酒會的一角,劍眉微微皺起,湛然有神的瞳眸如冷凝的潭水,冷漠而深沉,令人不敢逼視。一襲黑色西裝,包裹住他修長挺拔的身軀,舉手投足之間盡顯高貴優雅的氣質。

    他如雕刻般完美俊逸的五官,舉止優雅的翩翩風采和致命的男性魅力,使得他一進入酒會即獲得在場所有女性的注目,尤其他現今還頂著跨國大企業江瑞集團總裁的光環。

    江瑞集團自從江寒濤接手管理後,便向通訊、電腦、高科技材料開發、房地產等方面多元發展,短短幾年便迅速壯大,很快成為內地首屈一指的大企業。此外,扛瑞集團在外國還擁有多家子公司,收益頗為可觀。

    外表俊美、身價非凡,這樣的他,自然吸引了無數女子的愛慕眼光。名嬡千金們芳心蠢動、躍躍欲試,只是礙於他週身所散發出的冷淡氣質,遲遲不敢上前。

    畢竟,人人都知道江寒濤生性冷漠,是出了各的厭惡出席各種商業酒會。若非為了進一步打開日本市場,他也不會參加這次日本三大集團之一的「新堂高科」在台舉辦的酒會。以前,曾有幾位千金小姐不畏江寒濤的冷漠,上前攀談,結果自說自唱了半天,卻得不到他任何回應,從此成為社交圈的笑柄。

    儘管如此,偶爾還是會有一、兩個自視甚高的女人,試圖融化冰山,就如現在正向江寒濤走來的顧雨玫。「江大哥,你好!」顧雨玫以熟人的方式招呼道,一雙水霧嫣然的秋眸注視著江寒濤,露出一抹自認艷麗無雙的媚笑。

    江寒濤冷漠地掃了她一眼,隨即調離目光,像是對待與他無關的路人甲。顧雨玫有些尷尬,咬咬下唇,告訴自己,他本來就是個冷漠的人,她不該期望過多。「我是顧雨玫,顧氏公司新上任的總裁,江伯母應該對江大哥提起過我。這一個月來,多虧有江大哥幫忙,才使顧氏化險為夷。」她柔柔淺笑,語氣略帶點嗔怪和哀怨。「如果江大哥不介意,就叫我雨玫吧。」

    一個月前,她的父親出車禍逝世,正在外國學企管的她匆匆趕回來,接手顧氏公司。所謂初生之犢不畏虎,自恃喝過洋墨水,她迫不及待地想做出一番成績。可誰知商場如戰場,她一個沒啥經驗的小菜鳥,差點被其他公司生吞活像。

    後來,顧氏瀕臨倒閉,父親的好友——江寒濤的父母,請他幫忙整頓顧氏,他由江瑞內部派出兩員大將,很快地就解除了顧氏的危機。

    *****

    過去曾聽說不少關於他的傳聞,已是對他芳心暗許,而今日見到他英挺俊秀的外表,對他更是傾心。以前的男朋友們和他一比,簡直是天壤之別。

    她向來只要最好的,像江寒濤這樣的好男人,她一定要獵取到。

    江寒濤輕易看穿了她眼中的愛慕,面色更冷。除了靈兒,他對任何女人都沒有興趣,偏偏總有一些女人不識趣地靠過來,惹人生煩。他不由得開始後悔幫助了顧氏,以致招惹顧雨玫這個大麻煩。顧南玫等了許久不見他回應,眉間籠上霧般輕愁,仍自顧自地說下去。「初入商場,我才知道所學有限,恐怕支撐不了父親所留下的顧氏公司,此刻,真希望能有人在身邊幫我。父親生前曾說過,顧氏就是我的嫁妝……」說到後來,她嬌羞的低下頭,話中之意不言自明。

    江寒濤是個商業奇才,短短六年,就把江瑞擴充成跨國性的大公司。反觀她,根本沒有能力掌管顧氏,因此如果他能入主顧氏,想必前途無量。

    她相信,男人對事業都有著強烈的企圖心,事業遠比感情重要得多,以顧氏作為禮物,他應該不會拒絕她的!她柔弱無依的姿態惹人憐惜,就算是鐵人也會心軟,只可惜,江寒濤的心比鐵人還冰冷堅硬。弱水三千,他只取靈兒一襄;而財富,他還不把小小的顧氏看在眼裡。面對顧雨玫的矯揉造作,他心中除了厭惡,還是厭惡,已準備轉身寓開。「一直沒有機會當面感謝江大哥,如果江大哥同意,不如我請江大哥吃個飯……」顧雨玫見他仍是冷冷的沒有回應,只得自己創造機會。

    「不必。」江寒濤的聲音十分冰冷,不理會她未完的話語,頭也不回地向酒會外的花園走去,留下失望不已的顧雨玫。?酒會上隱約傳來幾聲譏笑,似在嘲諷顧雨玫的不自量力。顧雨玫當然不甘心就這樣放棄,她瞅著不遠處「藍遠」公司的中年肥油經理陳有金,心生一計。  

    *****

    夏日的夜晚,怕羞的月兒藏在雲裡偷瞧著人間,花園的樹叢裡傳出男性淫鄙的呻吟混雜著女性驚恐無助的呼叫,給深夜增添了幾許詭譎迷離。顧雨玫推拒著陳有金,高聲呼救。她藉著與陳有金商談生意為名,和他來到花園,勾引得他心猿意馬後,又欲拒還羞,佯裝被施暴的模樣。她如此精心安排,就是為了引江寒濤前來,她不信江寒濤見到此情此景,還會置之不理。等江寒濤來了,她就可以裝出驚嚇過度的模樣,尋求安慰,然後……想到這裡,她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

    「乖乖地給我聽話!」陳有金根本不知顧雨玫的鬼主意,抓住她纖細的手腕,帶著煙臭的嘴就向那張驚恐的嬌容湊了上去,另一隻手也不甘寂寞的在她身上摸索著。沒有人注意到樹梢間晃動的人影。

    「你不是想簽那份合約嗎?讓我看看你的誠意吧。」

    「合約我不要了,你放開我,否則我要叫人了!"顧雨玫奮力掙扎,勉強擠出幾滴淚珠。她知道那幾分楚楚可憐的味道,更能激發男人的獸性和憐惜。

    「叫啊,叫啊!"陳有金肆無忌憚地大笑,沒有停下動作的打算。「顧小姐,這裡根本不會有人來,你叫了也是白叫。」「禽獸!啊……」顧雨玫口中叫喊著,環顧四周,心中焦急。怎麼江寒濤還不出現?

    嘶地一聲,她的衣服被撕開,整個人被壓在草地上,毫無還擊之力。

    「想想,如果有人看見你我之間的事情會怎麼想?呵呵,還會有人相信你的清白嗎?放聰明點,過多的反抗只會讓你受更多的苦。」陳有金卑鄙地恐嚇,肥肥的大手摸上她白玉般的身體。

    樹梢間的曼妙人影,悄悄舉起迷你相機。

    嘩——正當陳有金將臉埋人顧雨玫胸前的豐滿時,照相機的閃光燈亮起,他的惡行被攝人鏡頭。他低低地咒罵。是誰如此膽大妄為,破壞他的好事,躲在這裡偷拍?慾求不滿的陳有金匆匆站起身,意圖找尋那該死的偷拍者。他剛抬起頭,一個小紅球就迎面飛撞在他臉上,頓時大攤臭臭、黏黏的紅色液體佈滿他整張臉,一股強烈的刺鼻臭氣使他頭暈目眩。幾秒鐘後,他就像一攤爛泥倒在地上了。

    "呵呵,看來新研製的藥水還挺有效的。"一道曼妙的身影從樹上跳下來,先用腳踢踢地上的陳有金,再蹲下身,仔細看看

    「『寒哥哥』在哪?不就在這裡嗎?」他指指自己,笑著打趣。看著她懊惱、嘴饞的神情,他不忍心再逗她,從身後拿出袋子,裡面裝著一個精緻的粉紅色透明小盒子。

    靈兒興高采烈地打開盒子,小鼻子先是深深嗅了嗅蛋糕甜美的香味,再伸出小粉舌舔舔上面的奶油,快樂得不得了。「寒哥哥最好了!」她一邊吃著,一邊不忘討好「衣食父母」,以期待未來仍能吃到如此美味.「你啊,嘴這麼甜,準備灌我多少迷湯啊?」江寒濤愛憐地看著她迅速解決兩塊蛋糕,心下瞭然,「小靈子,你又沒吃晚飯了吧?"

    「嘻嘻……」靈兒心虛地笑著,低下頭不敢看他的表情。多麼熟悉的動作!從小到大,靈兒每次被抓到小辮子,就會露出這種心虛的笑容,並低下頭去。

    「我不是叮囑過你,胃不好,要特別注意飲食嗎?」江寒濤眉頭微傲擰起,聲音裡帶了幾分嚴厲,但仍很溫柔。

    「我……我忘記了。」她小小聲地回答。她有個壞習慣,每每專注於一件事,就會忘了其他事。「你這丫頭,教人怎麼放心得下?我就是擔心你獨自在家,不懂得照顧自己,才提早趕回來。說吧,你又到哪裡去頑皮,以至於忘了吃飯?」江寒濤明知故問。「我只是去看一個朋友,才……才會忘了吃飯。」靈兒把頭埋進他的胸膛裡,像個小女孩般撒著嬌,並暗暗吐了吐舌頭。

    她可不敢讓他知道,她做了哪些「好事」。

    雖然寒哥哥不會對她發脾氣,但他會好長時間不和她說話,直到她意識到自己的錯誤為止,這比什麼都更可怕。至於顧雨玫,雖然以後可能還會有機會見面,但她一點都不擔心。顧雨玫很愛面子,才不會告訴別人在那種尷尬的場合見過她哩!

    「是嗎?」江寒濤似笑非笑地反向。

    他十分確定酒會花園裡的那個小人兒,就是她。

    靈兒不敢看他的眼睛,低下頭,盯著他的衣扣,「堅定」地點點頭。

    江寒濤歎口氣,沒有揭穿她的謊言,體貼地換了個話題、「小靈子,玩了一年也該夠了,爸媽讓我問你,真決定不考大學,就這樣玩下去了?」

    靈兒高中畢業後,遲遲沒有考大學,幾乎整日泡在家裡。

    不是因為她不夠聰明,而是因為她太聰明了。她十三歲時就靠買書、上網查資料,學得電腦編輯語言、平面設計等多方面的專業知識,現在還靠替別的公司編輯軟件賺取零用錢,成了時尚的SOHO族。

    大學的課程之於她,太沒有挑戰性。她認為,上大學的目的並不是那張文憑,而是學習知識,既然怎樣都是學習,她當然要挑一條最適合自己的路了。

    她活潑好動,校園裡死板的教學方式根本不適合她,她的知識都是「玩」出來的。對什麼感興趣,便去學什麼-比如三個月前,她對醫藥有了濃厚的興趣,就找了這方面的資料自學,還配製出臭臭黏黏,可以使人昏迷的紅色液體。

    "寒哥哥,你也瞭解的,那根本不適合我嘛"靈兒吐吐小舌."難道你也在乎那一紙文憑?"

    江寒濤泛起柔和的笑意,溫柔地撫過她的秀髮,歎道:「你這丫頭,成天弄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讓人為你操心。如果你能乖乖的去上學,住在學校,我也不至於成天放心不下。」話雖這麼說,可他一點也不希望她寓家住校,因為看不見讓他牽腸掛肚的小人兒,他會更加擔心思念。

    靈兒很不高興地噘起小嘴,用著「你怎麼可以這麼想」的眼神看著他,心裡哀怨地大聲疾呼「是你不懂我的心」。她留在家中另一個原因,就是為了好好守護她的寒哥哥。

    哼,要是她去住校,讓女妖精們時時圍在寒哥哥身邊,她不嘔死才怪呢!

    她,江清靈,從很早很早以前,就愛上她的寒哥哥了。她一直努力地長大,為的就是早日成為寒哥哥的新娘。然而隨著她的長大,那些莫名其妙的女妖精,卻開始出現在寒哥哥的身旁,還用著有明顯企圖的眼神看著「她的」人,氣得她從十五歲起,身高就再沒長高過!幸好寒哥哥一直都很「守身如玉」,讓她稍稍安心了一些。

    可是寒哥哥雖寵她、憐惜她,對她溫柔體貼、無微不至,但她就是感受不到那種男人對待女人的感覺!她再過三個月就十九歲了,女人的青春是粉有限的耶!她在十八歲生日時就下定決心,並在三天前決定開始實施她偉大的計劃——給自己三個月的時間,讓他死心塌地的愛上她,從此王子和公主過著快樂幸福的生活。而目前的首要問題,是讓寒哥哥對她日久生出男女之情。

    當然,不可能只靠每晚和假日的見面來「生情」。

    因為根據她幾年來總結的經驗教訓,那只能生出親情,好像對愛情沒啥幫助。儘管這是項技術性的難題,不過憑她聰明的腦袋,也不是想不出解決的辦法,何況她還有兩位最佳的幫手……她眼睛滴溜溜的轉動幾下,偷偷瞥了江寒濤一眼,嘴角不受控制的上揚,笑靨中藏著狡黠。這是她每回「設計」人時的前兆,江寒濤不自覺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

    「寒哥哥,你這麼說真是讓我感到萬分愧疚耶!"天知道,她根本不曉得「愧疚」二字怎麼寫。」哦?」江寒濤挑挑眉,警覺地看著她。

    依他對她的瞭解,他明白在未明瞭她的意圖前,最好是少開口、多思考。」古人說的好,『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我決心從現在起,做個聽話的乖女孩,不再給寒哥哥和爸媽添麻煩。」靈兒一副懺悔的樣子,還做出十字交叉的動作。江寒濤十分清楚她表相下的狡詐,拒絕接受迷惑。

    「然後呢?」他不動聲色地反問道。

    「不讓寒哥哥為我操心,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寒哥哥時時刻刻看到我。而能讓寒哥哥時時刻刻看到我,又不耽誤工作的辦法,只有一個。」靈兒漾出甜美得彷彿可以沁出蜜來的笑容,繼續她的長篇大論。

    「像寒哥哥說的,我老是做閒人也不好,不如找個固定的工作,當然啦,能幫上寒哥哥的忙是最好的。」暗示得十分明顯了。「所以,結論是?」他眼裡閃著笑意,等待她自行說出答案。靈兒清了清喉嚨,總結地說道:「結論是,我到寒哥哥的公司做寒哥哥的私人助理,平時陪寒哥哥出席聚會什麼的。所謂活學活用,像我這個『金頭腦』不為家裡出份力、盡份心,實在是太浪費了,是要遭天譴的!而且唯有這樣,才能讓寒哥哥放心,專心工作,對嗎?」

    她真是佩服自己的聰明才智呀!根據她看書總結出的「定律」,上司和助理、秘書,最容易發展出辦公室戀情了。呵呵,這可是日久生情的最佳捷徑。

    江寒濤的唇間逸出低沉的笑聲,胸膛不住地起伏。雖然他早巳猜到她的意圖,卻沒想到她居然會說得如此大言不慚。不過,他不該驚訝的,畢竟「出人意料」才是她的風格,不是嗎?

    「小靈子,你確定你適合助理的工作?還是,你又打著什麼鬼主意?」他猜測著她真實的意圖。

    「寒哥哥,你怎麼可以這樣誤會我呢?」靈兒鼓起兩頰,用力裝出無辜又氣憤的表情。「人家真的是下定決心要做個乖女孩,所以才說要在寒哥哥身邊幫忙的,而且我相信一個小小的助理,我還可以勝任。」

    「哦?」他懷疑地瞧著她。「那我還是寧願你頑皮些好!」

    「寒哥哥!?」靈兒見軟的不行,臉色瞬間變得非常的「猙獰」,她伸出兩隻「九陰白骨爪」,冷笑了三聲。「既然敬酒不吃,那就吃罰酒嘍!」說著,不等他反應過來,她就撲到他身上,兩隻九陰白骨爪在他的腰間輕輕搔了幾下。他忍受不住地大笑出聲。

    江寒濤全身上下唯一的弱點,就是那處「笑穴」了,誰能想到一個嚴肅、冷漠的大男人,會那麼怕癢呢?他也不甘處於被動的局面,立刻給予回擊。兩人玩得倒在地上,好半天笑聲才停了下來。

    「怎麼樣,寒哥哥,你同不同意?」靈兒趴在他身上,伸出兩隻小爪子,威脅著。天底下,大概只有她敢這麼不知死活地威脅他了。江寒濤迫於惡勢力,「不得不」屈從了。他假裝無奈地歎口氣,說道:「我還有其他選擇嗎?好吧,你就當我的助理,過兩天和我一起去上班好了。」與其她在外面頑皮,讓他擔心,不如把她拴在身邊,也好放心些。至於她打的是什麼鬼主意,並不重要。

    「我就知道寒哥哥最好了!」靈兒臉色變得好快,迅速換上甜滋滋的笑容,還撒嬌地親親他的面頰。「不過——」江寒濤眼中閃過算計的光芒。「嗯?」她笑得沒有防備。「你不可以惡作劇、捉弄人。」他板著臉。以她惹是生非的本事,沒兩天江瑞集團恐怕就會被她整到倒閉,而百分之九十九的員工都會到總裁辦公室投訴,哭倒整棟辦公大樓。

    「啊!?」靈兒怪叫,但很快又恢復甜美的微笑,應聲道,"好嘛,我保證不會捉弄人。"

    嘿嘿,她不會捉弄人,她只會欺負人!所以她絕對不會食言而肥的。  

    江寒濤淡淡一笑,無可奈何地歎口氣,佯裝並未看穿她的鬼心思。畢竟,如果她能變得乖巧,除非天下紅雨、她不是江清靈。

    靈兒像只偷腥得逞的小貓,整個人懶洋洋地趴在他身上,攬在他身後的小手悄悄做出勝利的手勢。

    原本靜悄悄的月夜,從某幢別墅裡,再次傳來悅耳的銀鈴般笑聲,其間還伴隨著幾聲男性低沉無奈的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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