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爆獅子女 第六章
    柔軟的床,淺淺的香氣襲人,米嬋娟覺得從來沒有睡得這麼舒服過,她手腳伸展地打了個大大的呵欠,只感覺身心舒暢,心靈是前所未有的輕松,幾乎是從那年離家後,就沒有過的輕松了。

    為什麼呢?是什麼讓她感覺如此美女呢?

    她滿足地瞇了下眼睛,又眨了兩下,才緩緩睜開。

    啊!前所未有的明亮陽光,竟然會充滿在她全年窗戶全開也看不到陽光的小套房?!

    不會吧?

    裝飾著簡潔巴洛克風格雕飾的淺米色天花板,讓她逐漸從夢中清醒,這裡不是她的房間,她在哪裡?她為什麼會在這裡?那顆渾渾噩噩的腦袋,開始從酒精的美好催眠中醒轉,推想之前發生過的事情,一開始好像是……

    約會?喔!是的,討厭的約會,是白靖月口中“了解一下”的約會,然後呢……

    夜市……對了,印象中吃了不少東西。不自覺地,米嬋娟的臉上露出一絲微笑,白靖月是個不錯的同伴,看來斯文溫和,但吃飯時也是什麼都吃,度量夠大……

    然後……手……牽手?!

    喔!老天!米嬋娟猛然睜眼,她被電到了,她想起來了,那時她抓住白靖月的手,正要往前走,卻被自己心裡那種突然冒出的感覺嚇到,而接著那一群人冒出來,然後大家就到永致飯店的CLUB喝酒……

    然後……然後呢?

    “醒了嗎?”

    突然間,白靖月溫柔低沉的聲音插進她那一片空白的思緒中,“我叫了早餐,大家都在吃,你要一起來吃嗎?”

    “啊?我……我現在在哪裡呀?”

    “都醒來這麼久了,現在才做這樣的反應,不會很奇怪嗎?米蟲?”

    白靖月叫著她的綽號,那語氣溫柔香醇得就像昨夜後來開的那瓶白蘭地……對了,她記得她去上洗手間,回來後就喝完了那最後半瓶白蘭地,然後呢?

    “然後什麼?”

    白靖月溫柔的聲調中帶著笑意。她總是能讓他感到驚奇。

    就像現在,她那茫然中困惑的眼神,還有那歪著頭顯然是在思考的可愛模樣,跟著思緒不自覺的比手劃腳,不小心念出聲的自言自語,能像她這樣全然不把旁人放在眼裡的,完全沉浸在自己思考中的人,還真少見。

    “然後……然後……”困惑的眼神移向白靖月,“我記不起來了,灌完那瓶白蘭地之後,我啥事都想不起來。”

    她邊說邊下床,直覺就往洗手間走去,她需要洗把臉才能振作精神面對白靖月。

    “啊!”她突然大叫出聲,一臉驚恐地轉身,看向白靖月的方向。

    “怎麼啦?”

    “你……你……你怎麼會在這……我怎麼會在這裡?”

    米嬋娟的腦袋終於跟現實連結上了,她現在正在白靖月的房間裡,這事實叫她震驚不已,她低頭看著自己身上的衣服,一身皺的套裝,酒氣煙味彌漫,該死!她怎麼能以這副模樣出現在白靖月面前?

    “啊……總……總經理!抱歉!”

    直覺地,她擺出那種有點愧疚又有點諂媚的笑容,“我失態了,我不是故意的,抱歉占用了你的床,還有……嘿嘿……我……我去外面上洗手間好了……”

    “慢著!”白靖月臉一沉,冷冷的道:“去用裡面的浴室,洗個澡。”

    “呃?”

    她愣愣地看著他走向更衣室,拿出一套休閒衣遞給她,“洗掉那一身的臭味再出來吃早餐吧!”

    這該死的女人!怎麼清醒的時候如此不可愛?比起來,昨天喝醉酒的她,還有剛才那個剛起床的她,都比現在這個她好多了。

    “啊?喔……”米嬋娟連偽裝的氣勢都全沒了,她頹然地走進浴室,不知道為什麼,白靖月這種冷冷的語氣叫人感到有所失落,可是卻說不上來為什麼。

    *  *  *

    洗完了澡,米嬋娟換上一套簡單的休閒衣褲,有點過長過大的袖子跟褲管,還有那輕輕縈繞在鼻尖,迷人的古龍水香味,使她心跳加速,帶著點莫名其妙,那種所謂“含羞帶怯”的心情,她走向外面的餐廳,正在努力心理建設,想說可能得跟白靖月來一頓兩人燭光早餐時,突然——

    一群人喧鬧的聲音傳來,她瞪大眼望去,才發現怎麼大部分的同事都在,不但都在,而且圍著一大桌可以媲美歐式自助餐晚宴的食物。

    “終於醒了!米蟲,快來!這牛排超正點,是你最愛的六分熟唷!”

    方傑一看到她,就舉高手裡的牛排刀,朝著她興奮的揮舞著。

    “是呀!”

    向來都用冷冰冰臉色面對眾人的李小芸,竟然破天荒地滿臉笑容,“還有這松餅也很好吃呢!這楓糖漿的味道好棒!”

    沒想到幾個也是一身臭味的同事,這會兒正在白靖月的餐廳用那什麼都有的豪華早餐,而白靖月則是一個人端著放著炒蛋跟咖啡的盤子,坐在不遠處的沙發上正盯著電視新聞看。

    看到這一幕,米嬋娟皺起眉頭,直覺地就撈了一盤子的食物,然後走向白靖月,一屁股坐在他身邊的沙發上,“你吃這麼一點怎麼夠?”

    “夠了。”

    白靖月眼也沒抬,慵懶的低沉語調,與平日在公司時的清冷似乎有些不同,隱隱地帶著一點讓人更易親近的魅力。

    “你昨晚吃很多的呀!你這麼瘦,不會怕胖吧?來!”米嬋娟把盤子放在他面前,“把這也吃完吧!”

    “你自己吃。”

    白靖月看也不看一眼。

    “不要,我又不是豬,啊……嗯……”

    這樣的說法好像不太對,尤其是當她面對的是……那個總是存在的危機意識突然冒出頭,“抱……抱歉!我是說……總經理……我不是說你是豬……實在是……”

    米嬋娟現在才覺得,這樣就捧著食物過來叫人吃的舉動,實在是不禮貌!可現在想到顯然已經來不及了,她滿臉尷尬。

    “叫我靖,現在不是上班時間。”白靖月淡淡地瞄她一眼,眼裡浮現著淺淺的調侃意味。

    “咦?”  

    “不然叫我主子也行,你昨天不是才說過?”

    從她一走出房門,他就在欣賞她剛洗完澡那種面色紅潤的模樣,現在看她坐在他身旁,因為尷尬而更顯紅潤的臉頰,讓他忍不住想出言逗她。

    “主……主子?!”

    米嬋娟心一驚,那個稱謂是她還沒認識白靖月之前,就喜歡對著那張照片開玩笑的稱呼,自從白靖月到他們的公司後,她就把那張照片藏在鐵盒子裡了,這稱呼也很久沒有叫過了,他怎麼會知道?!

    “不!我沒說過……我……我怎麼可能說過?”

    “你忘記了嗎?你自己說你從幾百年前開始,就屬於我了。”

    白靖月索性放下餐盤,面對面地欣賞她那開始漲紅的臉色。

    “對呀!對呀!我們也有聽到。”

    方傑突然在旁邊插話,幾個本來就可以回家睡覺的同事,因為想看老板跟米嬋娟的後續八卦,決定難得地在外面開個徹夜小派對。

    “沒錯,難怪我說你怎麼這麼難追?原來你已經暗扛了我們老板這麼久嘍?還騙我說你對男人沒興趣。”另一個曾經對米嬋娟有意思的張肇洋,也忍不住酸溜溜地開口。

    米嬋娟回眸瞪向他們兩人,才又回頭用一臉哀求外帶饒命的神情,面對著白靖月。

    “我沒有!我……總經理,請你相信我……那只是……”

    “我知道那是你喝醉了胡言亂語,我不在意,不過,還是請你不要叫我總經理。”白靖月淺淺微笑,看起來寬宏大量,好比聖人一般。

    “啊!哈哈……對呀!對呀!”米嬋娟忍不住感激涕零,諂媚討好的神情又冒出來,“當然是……還是總經理英明……我是說靖先生英明偉大、明辨是非,不像那群小人……”

    “不過……”

    她的話突然被打斷,不禁有些愕然,“嗯?不過什麼……”

    “不過你在昨晚已經在眾目睽睽之下,把你的女主人氣跑了,你打算怎麼賠我?”

    依然是淺淺微笑,只是這次不再是那種溫文爾雅的笑容,反而是充滿魅力的惡魔淺笑。

    “啊?!”

    *  *  *

    米嬋娟沒想到會這麼倒楣!

    她氣跑了白靖月的女朋友?什麼時候的事?她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可是不管她有沒有印象,事實上她還是屈服在白靖月,以及那票愛制造八卦的同事說服底下,答應幫白靖月擋掉那些意圖接近他的無聊女人,替他占住積架跑車的側座。

    於是乎——表面上出雙人對的兩人生活開始了。

    雖然她真的,真的不想當白靖月的女朋友,可是這樣在飯店享受長期住客的感覺,卻是挺不錯的。

    她不但可以常常免費用健身房、三溫暖,用透天的溫水游泳池、按摩浴池等等,而且最重要的是,白靖月從來沒有對她有任何過多的要求,她所要做的只是陪著他一起上下班,這對她來說既省車錢,下班後到了飯店,再一起吃個昂貴的晚餐,真是有錢人的生活,一頓幾乎可以吃掉她一星期以上的飯錢,然後她去做她的運動或是游泳,他則留在房間裡處理公事,開一些在她眼中看來神秘兮兮的會議。

    接著晚上十點多,到了離去的時間他就會開車送她回家,有時候如果時間晚一點,白靖月還有公事要辦的話,他就會吩咐人弄間客房,讓她留在飯店套房裡過夜。

    公司以外的地方,他對她彬彬有禮不說,兩人在一起的時間裡,他的談話跟舉止也總是溫文有禮從不逾矩。

    所以這一切的一切,都讓米嬋娟非常……也許不是非常滿意,但是也算九成九的心滿意足,天底下有哪個假女友,可以過著這麼奢華享受的生活呢?

    唯一讓她不太滿意的一點是,有時候她搞不清楚自己是希望白靖月再靠近她一點,還是更遠離她一點。

    有好多次他總是突然出現在她身後,用那低沉得叫人頭皮發麻的聲音跟她說話,那感覺總叫她心頭一陣紊亂,久久無法平息。

    有幾次她運動完洗完澡,望見他坐在客廳看電視,她便會走過去,剛開始還好,她會跟他保持距離,可漸漸地她會有點累,便忍不住挨著他坐,然後漸漸地往下栽,直到醒來時才發現自己把他的大腿當成枕頭,這種親密的舉動,照理說已冒犯他,可是奇怪的是,他似乎從不避諱。

    於是乎慢慢地,米嬋娟感到非常困惑。

    為什麼運動跟泡三溫暖,已經開始無法滿足她那向來容易滿足的心?她發現自己更渴望的似乎是運動過後,能枕著白靖月大腿睡的那段時間。

    一個星期之後,慢慢地,幾乎都變成她主動地接近白靖月,而他也似乎漸漸地少了坐在書房裡,連線上網辦公的時間,每次她一回到房間,他就會結束辦公走進客廳,開起電視等著她洗完澡出來一起看體育、看新聞節目。

    在他身邊,她就像只滿足的小貓,即使主人沒有搔癢,她也會不由自主地發出咕嚕聲。

    那種感覺帶給她更大的滿足。

    到後來她幾乎連自己的家都很少回去,白靖月也懶得再叫人開一間套房,常常把她抱上床後,就自己窩在外面客廳的沙發裡睡。

    這樣的模式持續到那天米嬋娟回家拿換洗衣物,接到那通電話——

    “死丫頭!最近這麼晚都不回家,是死到哪裡去了?”

    “媽?啊……”

    她突然想到不能說出最近自己常去總經理的地方過夜,因為……怎麼說?心頭突然一陣莫名的苦澀,她畢竟只是他的假女友。

    “我最近是因為工作上的事情比較忙,所以……”

    “所以怎樣?”

    “所以我比較少回來呀!有事你就打我手機嘛!打家裡干麼呢?”

    她應該把家裡電話轉到手機上去的,可是她又捨不得那跨網撥打的電話費。

    “公事?你薪水是賺多少啦?每天這樣忙像話嗎?上次給你寄了一堆泡菜過去,竟然沒人收,又全部送回來,你以為運費便宜唷?這樣耍你老媽!”

    “泡菜?啊……唉唷!”

    撇開有點可惜沒吃到的心情,米嬋娟還是想先結束電話,因為小巷裡不好停車,所以白靖月在樓下一定已經等很久了。

    “媽,好啦!對不起嘛!我還有事,我要去……辦公室一下,晚點我再打電話給你好不好?”

    “不好啦!不孝女!再見!”

    “砰”一聲,米媽媽大力地掛斷電話,那聲音震得米嬋娟的心一陣慌,連忙又撥了電話回老家賠不是。

    這一賠,竟又賠了快半個小時。

    白靖月在樓下等,坐在車裡,剛好能從窗外看到她的影子,只見她拿著電話一直講,她是在跟誰說話?

    莫名的不安占據住他的心房,從未了解過何謂擔憂、失去的心,卻突然開始有了警覺。

    米嬋娟說過,她的朋友很少知道她家裡的電話,有事情大家幾乎都只是打手機。

    而這一陣子他飽受折磨,從來不覺得會被任何事動搖的他,卻破天荒地受到柳下惠的折磨。

    別說總是會有些男人打手機來找她聊些有的沒的,光是她每次洗完澡,就毫不設防地躺在他最火熱欲望的附近,更叫他痛苦難耐!

    看她嫩白甜軟的臉蛋,如美麗新月般微閉的雙眼,紅嫩柔軟的香唇,總叫他忍不住偷啄過好幾次,卻也從不敢造次,因為他在等,等她更為接近,等她更為敞開心房。

    她對他已不會再有那種小老鼠般的諂媚神情,可是卻還隱約地藏著某種心事,叫他擔憂。

    而現在抬頭看著她終於收電話線的身影,白靖月想起來了,他若真要跟她在一起,可不會只是兩個人的事。

    撇開她家可能會有的狀況不說,還有最麻煩的是歐陽家!

    他的本名——歐陽靖,所背負著那龐大又累贅的名聲,繁重的家族枷鎖,屆時他需要更多長輩的幫助,還有米嬋娟對他堅貞不移的情意。

    堅貞不移?!

    天呀!他沒想到,自己竟然會想到這他一向最不齒的字眼,天殺的他痛恨堅貞不移!那愚蠢的字眼害死了他從小到大,亦師亦兄的護衛——重陽叔,而如今他竟然會希望米嬋娟為他這麼做?

    不!

    他更該渴望的是她對他的情意,因為他心裡的感覺已經很確定了,這次將會是他對喜歡的人堅貞不移。

    現在暫時得先做的,就是掃除那些對米嬋娟還不死心的蟑螂。

    “喂!發什麼呆?”

    米嬋娟猛敲車門的聲音,讓白靖月回神。

    “我跟你說,”一開門進了車內,米嬋娟完全沒注意到白靖月那有點詭異的神情,只顧著道:“我不能去你那,因為我媽說這幾天假期,要我在家打電話給她,不然她就要北上來查勤了,明天放假,你看是今天來我家睡,我家也有ADSL可以讓你上網,或者說你明天早上過來吧!吃飯的問題不用擔心,我會下廚煮給你吃,現在我可不能再去你那了。”

    “你剛講電話的對象是你媽?”心底松了一大口氣,白靖月的臉色安然許多。

    “對呀!那你怎說?如果你要睡我家,這輛車我覺得放這附近不安全,最好是開回飯店去。”

    “我晚點坐計程車過來。”

    白靖月幾乎是立刻決定,一說完才想到米嬋娟會怎麼想?有點顧忌地看向她,卻發現後者一臉坦然的神色。

    “OK,那明天早上我們一起去市場買菜,我冰箱的東西都壞了。”

    她放心的很,她在心底暗暗發誓,並且努力地壓抑那莫名興奮,簡直讓她想大叫的沖動。

    她在心底告訴自己,再次強調,白靖月現在就像是一個好朋友,一個有點冷淡,卻又莫名讓人有點心跳混亂的朋友而已,在一起這麼久了,對於煮飯給他吃這件事,她一點“其他”的想法都沒有!

    *  *  *

    她是……真的沒有“其他”的想法,只是怕地板太冰,雙人床雖然沒有飯店的大,可是也很空呀!再加上白靖月一向君子,因此她認為基於“朋友的義氣”,她該讓他睡得舒服一點。  

    所以半夜三點,當她在床上掙扎了快要三個鍾頭後,她忍不住探出手,碰碰在床下的白靖月。

    “嗯?”

    白靖月的聲音聽來清醒得有點讓人訝異。

    “你睡不著?”

    “是你睡不著吧?一直翻來覆去的,明天放假,還是你想起來看足球重播?”

    一貫是有些淡漠優雅的語氣,但今晚不知道為何,聽來好像特別刺耳。

    “沒有呀……”

    感覺到白靖月似乎有些生氣,米嬋娟不覺放軟了語氣,“只是……你那裡好睡嗎?”

    “可以。”

    白靖月的聲音讓她聽了忍不住皺眉,那句“可以”聽起來怎麼像在咬牙切齒?

    “真的可以嗎?”

    忍不住,她挨向床邊,臉也趴在床邊,手都探了出去,按在白靖月的枕頭上,她的臉跟白靖月所躺的位置落差在二十公分左右,感覺上很安全。

    “是真的!”白靖月閉著眼,緊皺著眉,那低沉的聲音比以往都來得沙啞,聽起來很像是在冒火。

    米嬋娟更困惑了,又朝他靠近一點,這麼暗,要看清他的表情不容易,“要是不舒服就說,我可以讓半邊床給你睡。”

    “該死!不要吵了。”他猛一轉身,背對著米嬋娟,嘴裡還喃喃地念著某些不干淨的字眼。

    聽力向來很好的米嬋娟瞪大眼睛,白靖月在罵髒話?!

    她家的地板有這麼難睡嗎?不會吧?她又不是沒睡過地板,地板會讓人睡到火氣這麼大嗎?

    她忍不住又探出身,這一探,“唉唷”一聲,她整個人落下床,掉在床邊跟白靖月身體之間——那不到半尺的隙縫中。

    白靖月的身子一僵。

    該死!這女人想折磨他到什麼時候?

    “抱歉、抱歉!我馬上走……”

    白靖月那結實的僵硬身軀嚇到她了。

    陌生火熱的感覺,透過棉制的布料穿過她的睡衣,摩擦過她的大腿、手臂、腰際。

    瞬間,身體上每個與他相碰觸的地方,在她的身體上燃起一簇又一簇,跳躍不已的火苗。

    “啊……抱歉……啊……”

    她心慌意亂地在那狹小的細縫中掙扎爬起。

    可越是掙扎著,越希望不要碰到白靖月,手腳就越不聽使喚,柔軟的身子一跌再跌,到最後幾乎連那柔軟又充滿彈性的胸部,也在白靖月的背上摩來蹭去,爬了老半天還是爬不回床上,而那些小火苗引發的那股陌生狂野,竄入她的四肢百骸,叫她越來越慌,慌得不知如何是好。

    “該死!”白靖月終於忍不住了,猛地轉頭,他輕易地撐起上半身,寬厚的肩頭一翻,一手輕易地搭上床沿,將米嬋娟困在床沿跟自己中間。

    他低頭,深幽的黑眸半垂,靜靜地俯瞰著米嬋娟那張臉上驚慌失措的神情。

    他的凝望動也不動,有如魔魅。

    深深沉沉地充滿魅力,隱隱躍動著火焰的黑瞳,在黑白分明間,仿佛不斷地散發著一股讓時間靜止的魔力,叫米嬋娟連自己的呼吸停了都沒發現。

    過了好半天……

    “呼吸!”低沉而充滿欲望的聲音,點醒了幾乎快要窒息的她。

    “啊!呼——呼——”

    一聽他提醒,米嬋娟才想到,忍不住喘了口大氣,“你……你……抱歉!我馬上爬上床,不打擾你睡覺了。”

    她弄不清自己是被自己慌亂的心嚇到,還是被白靖月那雙眼嚇到。

    白靖月的起身,讓她旁邊有了好大的空位,可以當作手臂的支撐點,所以她努力地手腳並用想撐起上半身,可好不容易要撐起時,她卻發現情況有些不對,白靖月動也不動的姿勢剛好困住了她,擋住她的去路。

    “嗯……我……我……”

    她抬起那雙纖長的濃睫,露出小鹿般無助的尷尬眼神看向他。

    “你……要是不讓開……”白靖月的凝視叫她無法好好說話,甚至連呼吸都覺得困難,“我起不……起不來……”

    “是嗎?”

    白靖月緩緩地低頭,一瞬間拉近兩人呼吸的距離。

    頓時,兩人之間只剩那不得不沉溺在彼此呼吸間的距離。

    米嬋娟愣住了,她跟他的距離好近唷!

    她瞪著眼前的他,跟白靖月相處這些日子以來,她從沒發現他那張薄軟的唇,形狀是這麼地優美,飽滿的色澤看起來就像是叫人垂涎欲滴的食物一般。

    而他的呼吸好深好沉好重,某種仿佛可以燃燒掉空氣中所有氧氣的頻率,牽著她的心跳,叫她不由自主地沉淪。

    梭巡完他那張每一分、每一寸看起來都好好吃的臉,她抬眼望進他的眼。

    喔!天呀!她敢對天發誓,她這輩子也許連上輩子,潛意識裡都從沒見過,甚至想像過,宇宙間會有這麼一雙眼的存在,它們好像真能奪人魂魄,光是凝視著你,就仿佛剝奪了你的一切,不要說肉體,就連靈魂都被他吸了過去。

    “閉上嘴巴!”白靖月道。

    她那嫩紅的臉頰,在月光下顯得迷蒙而誘人,因驚訝慌張而微啟的櫻紅小嘴,則逼得人不得不吻。

    “呃……”

    等到米嬋娟聽懂他的意思時,事情已經發生了。

    他俯身向她,雖然是絕對的壓迫,可是卻叫人感覺不到半點威脅。

    他輕柔地欺向她那柔軟的唇瓣,小心翼翼地釋放出自己的渴望。  

    本該是像過往一樣,偶爾在她睡夢中時,淺嘗即止的輕啄,這次卻因為她的清醒,而演變成了絕對的掠奪。

    厚重的喘息聲,帶著壓抑許久的深沉渴望,輾壓過那雙柔軟飽滿的唇瓣,火熱的舌尖,輕易地探開她那生嫩中帶著愕然的唇,他引著她的唇舌,在兩人緊密相觸的狹小欲望空間中,跳著火熱的燎原之舞。

    米嬋娟覺得世界上除了酒癡外,一定還有個叫做吻癡的名詞,不然,她不會有這樣迷亂瘋狂的感覺。

    她從沒想過,被吻的感覺會是這樣的美好,叫人忘了一切。

    “啊——”

    從那雙柔軟紅唇中,忍不住逸出的輕歎聲更叫白靖月無法克制,當她那雙小手忍不住主動地環上他的頸,緊緊地貼附著他的,原本那擱在床沿,努力安分而導致過於僵硬的手,因這樣的刺激而在瞬間轉移了目標,鑽進她早已輕抬而起的腰身下,將那渴望多時,美麗柔軟的身軀,緊貼入自己的剛強中。

    那緊擁釋放自己完全的渴望,更傳遞他心底醞釀已久,連自己都不清楚的深沉愛戀。

    他的熱情完全地焚燒米嬋娟。

    在連她自己都沒察覺的狀況下,她嚶嚀了一聲,扭動著宛如火燒的身軀,緊貼向前,渴望著更灼熱,更能釋放她心底那急躁渴望的碰觸。

    就仿佛有一種迷藥,在瞬間從他的唇舌開始,舞動進她的身軀裡,點燃她全身細胞裡那些隱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欲望的存在。

    她的身體從沒有燃燒過這麼徹底的感覺,這跟運動時的燃燒孑然不同。

    就仿佛每一分、每一寸,都跟著某種最原始蠻荒的節奏舞動著,叫人自甘沉醉,墮入地獄亦在所不惜。

    她那跟隨著渴望節奏的扭動,叫白靖月再也忍不住,他隔著衣衫觸撫她胸前敏感的部位,她那生澀純潔的熱情,灼熱得叫他無法招架,低吼一聲,他捧起她,緊緊地貼上自己火熱得幾乎要爆炸的欲望之頂。

    下半身那灼熱而明顯的碰觸,叫米嬋娟一震。

    她的震驚讓白靖月喝令自己停下來,他輕輕地放開她,緊凝著她那寫滿情欲的酡紅臉龐,情欲迷蒙的水漾晶眸,他在等,等她的反應,等自己的克制防線決堤的那一剎那。

    “好……好熱……”

    突然而起的嚶嚀聲中,帶著情欲的嬌喘,她扭動著身軀,想更接近那火熱,這熱情狂放的動作,潰了白靖月那向來收放自如的堤防。

    他再也忍不住,直接拉開她寬松的上衣,眼前所見,忍不住叫他輕歎一聲。

    她沒有穿內衣,那兩顆不大不小,卻健美誘人的乳房,就像是上天給他最美的禮物,給他這麼長久以來的折磨最美的回報。

    忍不住低下頭,他戀戀地含住了其中一顆,用最細膩的動作以舌尖輕輕地舔拭那叫人忍不住膜拜的堅挺。

    一場對那美麗動人的嬌軀,最神聖的禮贊於焉開始

    而一場對米嬋娟來說,前所未有的情欲戰火,也於焉點燃。

    她心底沒有過要喊停的念頭,甚至到了這一刻,她知道,沒有任何的人或物,可以叫她停息這場永不會膩的冒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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