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愛能相守 第八章
    陸映啞一臉戒備的看著龔慎夢的側臉,能閃多遠,就閃多遠。要不是因為小木偶在  他手上,她才不會跟他回家。  

    陸、映、啞。  

    她一個字一個字慢慢地念,覺得這三個字的發音彆扭得可笑。這真是她的名字嗎?  為什麼一點懷念的感覺也沒有?  

    「你不必坐那麼遠,我不會吃掉你。」  

    冷冷的男音突然自鄰座傳來,嚇了她一跳。  

    陸映啞如臨大敵的看著他,反而越坐越遠。  

    「我說,坐過來一點,若是掉下車我可不管你,我沒興趣沿路撿屍體。」他說重話  嚇嚇她,害她險些當場跳車。  

    不得已,她只好別彆扭扭的挪動位置,想辦法跟他保持安全距離。  

    這個人怎麼這麼凶啊,完全不顧別人的感受。  

    「你剛剛在嘀咕些什麼?」張著大嘴醜死了。  

    「我在念自己的名字。」她不好意思的低下頭,憎恨自身的低能。  

    「喜歡自己的名字嗎?」他隨口問了一下。  

    她怔了一下,拗口的回答。「不怎麼喜歡。」不曉得怎麼搞的,她寧願她是別人。  

    「你呢,你喜歡我的名字嗎?」她很好奇。  

    這次換他怔住,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喜歡。」過了一會兒他才說出心裡話,整個人出奇的輕鬆。  

    「為什麼喜歡?」陸映啞天真的問,開始覺得他也滿親切的。  

    「很難解釋。」他避而不答。他怎能告訴她,即使這個名字代表距離,即使這個名  字對他而言只是痛苦,他仍然無可救藥的鍾愛這個名字,眷戀她的容?。  

    「哦。」她又低下頭,瞪著車內的地毯發呆。  

    「你喜歡我的名字嗎?」龔慎夢反問,另一手忙著換擋。  

    名字?她愣了一下,?起頭來看著他。  

    「呃,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她一臉無辜的道歉,差點使他手中的方向盤轉向  。  

    「龔慎夢,這就是我的名字。」他苦澀的回答,將方向盤扶正。  

    龔慎夢,這就是我的名字。  

    突然間,陸映啞的腦海中閃過一個片段的畫面──一位年輕男孩一臉不耐煩的瞪著  一個酡紅了臉的女孩,無可奈何的丟下他的名字。  

    那女孩是誰呢?會不會就是她?  

    她的頭好痛,幾百條神經都攪在一起了,好難過……「怎麼了,小啞!哪兒不舒服  ?」他倏地將車子停在路邊,熄掉引擎著急地問。  

    「我的頭好痛……」陸映啞抱著頭哀號。「你的名字使我的腦中閃過一個模糊的畫  面,可是又想不起來……」  

    「想不起來就不要想了。」他將她擁入懷裡輕搖。「不要想了……」天曉得他一點  也不希望她忘了他,可是當他親眼目睹她是如何?回憶感到痛苦時,他反倒覺得那些回  憶一點都不重要了。  

    然而……「你真的一點都不介意嗎?」她靠在他懷裡問,總覺得他不是如此寬大的  一個人。  

    龔慎夢再次避而不答,只是盲目的瞪著遠方。  

    「你介意,對不對?」她忽地起身,不安的看著對方。  

    「我不該介意嗎?」他沒好氣的反駁。「我是你的丈夫,你卻把我忘了,而且忘得  如此徹底!  」忘到一想起他的名字都會令她頭痛,這該死的女人。  

    小氣的男人,她忘的不只是他,她不也忘了自己的名字,幹嘛這麼計較?  

    不過,她理虧倒是事實,誰教她是他的妻子。  

    「我們為什麼會結婚?」她百思不解。  

    「為什麼你會這麼問?」龔慎夢僵住,心底的不安逐漸升高。  

    「因為你看起來就是一副很討厭我的樣子。」她實話實說,使他不禁?生一種錯覺  ,彷彿十一年前的陸映啞又回來了;那個天真、直接又善良的女孩。  

    「我一點都不討厭你,相反的,我很愛你。」就是因為太愛了,才會使他一時之間  難以平衡。  

    「真的嗎?」她瞪大眼看著他,不怎麼相信他的話。  

    「真的。」他苦笑,?起手想?她撥開掉落胸前的頭髮,卻被她疾速閃開。  

    「我不會傷害你,你用不著如此怕我。」他硬生生的將手放下,心中盈滿受傷的感  覺。  

    「對不起,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怕你。」她不好意思的道歉,十分尷尬。  

    「不曉得怎麼搞的,我總有一股荒謬的感覺,好像你曾經傷害過我……不過,當然  你不會,對不對?」就是這股感覺使她下意識的逃避他,也許她多心了,他看起來就是  一副相當關心她的樣子,怎麼可能傷害過她?  

    「……對,我當然不會傷害你,再也不會了……」最後這句話他是埋在她的秀髮裡  說的,對她也對自己保證。  

    陸映啞沒聽懂,只聽見「對」這個字。她僵住身體,還是很不習慣他的擁抱。  

    為了掩飾她的不適,陸映啞不知所措的調開視線,幸運地被她瞄到放置在駕駛座下  的小木偶。  

    「我的木偶!」她拿起木偶把玩,將它緊緊壓在心口,表情像個孩子般興奮。  

    「我找它好久了呢,原來在這兒。」她嫣然一笑,緊張遲疑的表情消失一空,笑得  比春花還要燦爛。  

    龔慎夢茫然的看著她,不曉得該笑還是該哭,那是他送給她的木偶,她忘了雕刻它  的主人,卻記得它。  

    「為什麼一定要找到它?」他輕問。「你知道當你被送到醫院時,手中還緊緊握住  這個木偶,說什麼也不肯放嗎?」  

    就在他開始後悔自己混蛋行?的同時,醫院打電話給他,告訴他她車禍的消息。他  幾乎是用飛的到達醫院,守在病房外面度過此生最難熬的一夜,直到醫生告訴他她沒有  生命危險,他才放下心來,回家梳洗並通知關以升,沒想到等他再回到醫院時,她已經  忘了他,徹底的忘了他……為什麼一定要找到它?  

    陸映啞愣了一下,想盡辦法尋找答案,還是想不出來。  

    「我也不知道。」她和他一樣茫然。「我只是覺得,它很重要,我不能失去它。」  所以拚命保護它,就算昏倒也不放手。  

    「你是不是覺得我這種行?很傻?都已經失去記憶了,卻還堅持一定要找到這個木  偶。可是,它就像……我的心吧!似乎在很久以前,我的某種感情就已凍結,藏在木偶  裡。所以我可以失去記憶,就是不能丟掉這個木偶,於是我只好拚命找,拚命找……」  陸映啞大氣不換的說了一大串,等她發現對方正用一種前所未有的溫柔眼神看她時,她  不好意思的酡紅了臉,覺得自己真的很傻。  

    「如果我是傻瓜的話,那我一定比你更傻,因為那木偶是我送給你的。」無視於她  陡然放大的瞳孔,龔慎夢接著說:「那木偶是我親手刻的,是我十一年前一刀一刀的刻  ,一道一道的把多餘的木屑推掉,然後再刻上你的名字……」哽咽間,他再也說不下去  ,她為什麼要把他忘掉?為什麼不乾脆拿起木偶砸他,指責他辜負了他們曾有的一切?  

    「想起我,拜託。」他突然抱住她閉上眼睛歎息。「想起我,不要把我忘掉……」  她忘掉的不只是痛苦的記憶,還有他們曾經擁有的美好時光,直到這麼那他才知道自己  喪失了什麼,卻?時已晚。  

    陸映啞猛眨眼,像個原先即將停擺的洋娃娃,再重新注入新的活力一般活了起來。  他……竟然就是送她木偶的人,那是否表示,他們從前真的很相愛,只是她後來不小心  發生了意外?  

    很有可能哦,她那麼珍惜那個木偶,也許她也一樣珍惜他。  

    可是,她為什麼會無端的發生意外?根據護士的說法,當時她手中緊緊的捉住木偶  ,嘴裡唸唸有詞,好像故意要忘掉過去的一切。沒想到她真的忘了,至今還想不起來。  

    他傷害過她嗎?否則她怎麼會下意識的逃避他,卻又捨不得他?  

    「你傷害過我嗎,或是罵過我?」她納悶的直言使他?頭。  

    「我一直想不通自己為什麼會跑到大馬路上被車撞,他們說車禍發生的地點離你家  很近,你能告訴我為什麼嗎?」  

    面對她的問題,龔慎夢蒼白了一張臉,猶豫著該如何回答。他能告訴她事情的真相  嗎?不!一旦她知道他就是傷害她的人,此刻信任的眼神,不確定的口氣,都會轉?堅  定的拒絕,頭也不回的離去。  

    他死也不能說!  

    「那是因為……因為……」龔慎夢猶豫。他是可以用婚姻來套住她,強行將她拴在  他身邊,但那不是他要的關係。他曾經使他們的婚姻宛如地獄,並不想再經歷一次。既  然如此,何不讓故事重新開始,編織歷史外的美夢?  

    「因為什麼?」陸映啞非常困惑,他看起來不像是一個說話吞吞吐吐的人。  

    「因為我們吵架了。」他決定說謊。「我嫌你做菜難吃,你一氣之下帶著行李離家  出走,過馬路時不小心被車子撞了,然後就住進了醫院。」  

    「有這種事?」陸映啞叫了起來,一點也不相信他的鬼話。  

    「你騙我的,對不對?」她懷疑的看著他,覺得他在說謊。  

    「是真的。」他盡可能的放鬆。「你真的不會做菜,不信的話你可以自己再試試看  ,就知道我是不是在騙你。」他希望她最好連做菜的方法都一併忘掉,不然他就麻煩大  了。  

    「好,我一定找機會試試。」她發誓非找出真正原因不可,事情一定不像他說的這  麼簡單。  

    「儘管試□。」龔慎夢笑笑,開始吹起口哨。他有信心編織一個能令他們雙方都感  到滿意的美夢。  

    車子就在一個懷疑,一個興奮的情況下奔馳過台北的街頭,往位於更遠的陸家大宅  駛去,開始他們的新生活。  ???龔慎夢很快地發現他的說謊技巧有待改進,就算再怎麼著急,也該編織一個  不那麼危險的理由。  

    這天晚上他剛從陸氏回來,一踏進家門就聞到一股燒焦的味道自廚房飄來,彷彿發  生火災。  

    他三步並作兩步,丟下公事包便往廚房跑,差點被迎面而來的濃煙嗆死。  

    「你幹什麼?!」他不得不用吼的,正拿著鍋鏟的陸映啞咳得比他還厲害,淚流滿  面。  

    「我正在煮飯。」她說得可憐兮兮,臉上烏漆抹黑。  

    「你不是在做菜,你是在放火燒房子。」龔慎夢搖搖頭,隨手拿出手帕走到流理台  ,打開水龍頭沾了一點水,幫她把臉擦乾淨,扶她坐下。  

    「我不知道煮飯那麼困難,我還以為很簡單。」看來他說她做菜難吃的事是真的,  她根本連一道菜都做不出來。  

    「你才知道。」他輕點了一下她的鼻尖,開始著手收拾。  

    「我來幫忙。」她自告奮勇,卻被他擋了回去。  

    「不必,你乖乖的坐著,我自己來就好。」他目光如炬地將她釘在位子上,她只好  縮回椅子上,動也不敢動。  

    「好嘛,不幫就不幫。」陸映啞心不甘情不願地看著他收拾好散落在四方的廚具,  十分鐘不到,就將原本亂成一團的廚房收拾乾淨,甚至開始做飯。  

    「想吃什麼菜?」他邊開冰箱邊問。  

    陸映啞隨口說了幾樣,龔慎夢一一拿出材料,開始進行事前的準備工作。  

    她著迷不已的看著他利落的動作,從切菜到轉動鍋子,每一個動作都像跳舞般自然  ,結合了力與美,看起來相當賞心悅目。  

    「你好像很會做菜的樣子。」相對之下她就像白癡,她不禁歎道。  

    「因為我從很小的時候就開始照顧自己,自然駕輕就熟。」龔慎夢一邊回答一邊上  菜,還有餘力將煮過菜的廚房弄乾淨。  

    「你媽媽呢?她為什麼不照顧你?」她不做多想便問,一邊拿起筷子準備吃飯。  

    「死了。」他拿起筷子淡然的回答。「在我很小的時候她就離開人世,我對她沒什  麼印象。  」據說他父親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喝酒,一喝就是十幾年不曾停過。』  

    「這樣啊!」雖不好意思,她還是繼續問:「那麼你爸爸呢?  

    你總有父親吧?」  

    提到他的父親使龔慎夢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但他還是捺下性子回答。  

    「他也死了,聽說也是因為發生意外。」當他好不容易才從馬來西亞回來找他的時  候,居然獲知他因為一瓶酒跟人打架被人活活打死的消息,當時他不知道什麼反應才叫  正確,只是坐在他父親的墓前呆愣了好久,直到突然下大雨將他打醒?  

    止。  

    「啊?對不起,我不該問的。」陸映啞匆匆忙忙的道歉,趕緊低下頭來扒飯吃菜,  以掩飾尷尬。  

    龔慎夢聳聳肩,也低下頭吃飯,讓沉默自然延伸。  

    晚飯過後,他們各自洗澡然後一起看電視,一直看到十二點,牆壁上的掛鐘提醒他  們該睡了,他們才有所行動。  

    「晚安。」龔慎夢很有風度的打招呼,打算先行離開。  

    「等一等。」反倒是陸映啞捉住他的手不放,一整個晚上他都是這樣握著她看電視  ,習慣成自然,實在很難放開。  

    「還有什麼事?」龔慎夢就這麼保持不動,和她對視。  

    「多說一些你自己的事,或是我們之間的事,好不好?」  

    她憋了半天終於請求,他只得坐下,摟著她歎息。  

    「你想知道什麼?」他支起她的下顎輕問,從她眼裡看見一大堆問號。  

    「你的名字!」她的問題特別奇怪。「我覺得你的名字很特別、很好聽,跟一般的  男人不同。」甚少男人的名字有夢字,總覺得那是女人的專利。  

    「好奇怪的問題,但我還是回答你。」他輕笑,微吊的眼角看起來特別迷人。  

    「我的名字是我父親取的,因為他希望我能謹慎的做夢,不要去夢想一些不切實際  的事,或是去攀折一些不屬於我這個階層的花朵……」說這話的同時,他的眼神開始迷  □,彷彿又回到十一年前那個被當成畜生鞭打的夜晚,耳邊響起陸淮生殘酷的話語。  

    你只是個酒鬼的兒子,憑什麼碰我女兒?  

    「結果呢?你聽他的話沒有?」陸映啞好奇的看著他的臉,晶燦無辜的眼神倏然打  散眼前不實的幻象,將他拉回到現實。  

    「結果……」結果他不但不聽他的勸告,還弄得家破人亡。他不只一次責怪自己,  如果當時肯聽他父親的話,不去招惹陸映啞就好了,至少他父親會繼續活著,雖然沒有  尊嚴,最起碼不會死得那麼淒涼。  

    「嗯?」她不懂他的話為什麼老說到一半。  

    他搖搖頭,捧起她的臉深吻,算是給她回答。  

    他做了一個不切實際的夢,至今還深陷跨不出來,而且這個夢會再延續,直到他再  也不能呼吸為止。  

    他們慢慢地,深深地品嚐這個吻。有別於過去狂風暴雨似的激情,陷入無止境的舔  吻與輕嚙中,不疾不徐的探索對方。  

    「我們一定很相愛才會結婚,對不對?」她膠在他唇際輕問,急著填補記憶的空白  。  

    「很相愛。」他無法避免的織謊,用假造的記憶?她空白的記憶增添顏色。  

    「我就知道。」她笑得好開心,勾住他的脖子繼續問:「當初我們怎麼認識的?」  她歪著頭,模樣十分可愛。  

    「嗯……我來你家打工,你跟一群同學喝茶聊天,聊著聊著就看上我,我也不知道  為什麼。  」他試著輕鬆的打混過去,不想在這個話題上打轉。  

    「你是說我們一見鍾情?」好浪漫啊!  

    「算是吧。」至少對他來說是的。「總之你和我戀愛了,就這麼簡單。」  

    「才怪!」她搔他癢,不允許他把話題輕易帶過,他則掐住她的脖子,將她壓在身  下,轉過來搔她。  

    她只好笑著求饒。  

    「之後呢?我們是不是就開始交往,一起到現在?」她笑得很天真,完全沾染不到  塵世的美醜。  

    他點點頭,編織另一個謊言。  

    「這麼說,你和我認識很久了□。」難怪他會送她小木偶,原來是他很久以前的傑  作。  

    「很久了。」他再點頭,?起她的臉又要吻她。  

    「那你一定認識我父親,我爹地是個什麼樣的人?」  

    這個問題成功地終止了他的吻,使他僵在半空中。  

    「慎夢?」陸映啞不解地看著他,不明白他的臉色為何突然變得那麼難看。  

    他直直的看著她,想盡辦法隱藏對陸淮生的恨意,過了半晌才讓臉色緩和下來。  

    「你父親是個很好的人,很仁慈,很溺愛你,總是時時刻刻?你著想,是個偉大的  父親。」  

    他盡可能挑最好最接近的事實講,以免謊言編不下去。  

    「這我就放心了。」陸映啞鬆了一口氣,對著他笑。「剛才你的臉色好難看,我還  以為你很恨我爹地呢!」幸好不是那麼一回事。  

    「我人不舒服。」他隨口編了個理由,覺得自己越來越旬說謊專家。  

    「哪裡不舒服?」她擔心得不得了,扶住他的臉猛問。  

    「這裡。」龔慎夢突然勾住她的腰,將她拉到身上,捉住她的手放在鼠蹊處暗示性  的回答。  

    「我的下半身很不舒服,你能幫我治療嗎?」他咬住她的耳根輕問,綿密的熱氣刺  穿她的耳膜,溫暖她的全身。  

    「我……我不是醫生,不懂治療。」她尷尬不已的在他身上亂動,試著縮回被龔慎  夢促住的右手,結果不小心摩探到他,使他更?腫脹。  

    「你已經很懂了,再懂下去我可能會氣血失調而亡。」他咬牙苦笑,忍住不適的感  覺。  

    「真的?」她停止掙扎,發現他是真的很不舒服,以為他發燒。  

    「你的臉好紅,可能真的生病了,我去找體溫計。」說著說著她就要滑下他的大腿  。  

    龔慎夢連忙制止她愚蠢的行?,他已經脹得快要死掉。  

    「我不需要體溫計,我需要的是你。」他乾脆將褲頭解開,讓她感受他的溫熱。  

    「感受到它的悸動了嗎,小啞?」他握住她的手不讓她離開,而她不好意思的點點  頭,情不自禁的接近手下的男體。  

    龔慎夢呻吟了一聲,連忙捉住她的雙手阻止她也再探索下去。  

    「你會讓我忍不到最後關頭。」他將她的手轉環至自己的頸子,親吻她的下巴。  

    「好癢哦,你的胡碴!」她笑著躲避他的吮吻,拚命扭動誘人的身軀。  

    「老天!」他再也忍受不住,兩手探入陸映啞寬大睡衣之中,觸摸她溫熱的蓓蕾推  擠搓揉,置於指間輕捻細壓,使它們高高挺立。  

    「這次換我發燒了。」她閉上眼呻吟,全身都是汗。才不過幾秒鐘的時間,她已經  發生呼吸困難的現象,渾身上下都不對勁。  

    「我想我需要體溫計。」她在他的嘴裡低語,捨不得放棄與他相依的任何一個碰觸  。  

    「你不需要體溫計,你需要的是我。」他邪邪的低笑,用更熱烈的唇齒吞噬她。  

    「也對。」她附議,打高舌尖與他交纏。  

    「如果你有使我比較好過的方法,我建議你快使出來。」  

    一陣熱吻之下,她已經渾身燥熱,胸部腫脹。小褲在他的惡意攻擊之下,早已不知  到哪裡去了,只剩下源源不絕的熱液浸濕他的長褲,而他一點都不在意。  

    「遵命,我的大小姐。」他眨眨眼,抱起她往臥室走去,溫柔的將他放在床鋪正中  央。  

    陸映啞伸出雙手,勾住緩緩降下的強壯身軀,一切盡在不言中。  

    芙蓉帳暖,夜吟春光寒。窗外洩漏出微微涼意,床上的激情方興未艾,以相同的身  軀,訴說著不同以往的溫柔,期待故事能夠再一次重來。  ???陸映啞自酣夢中醒來,起床的時候,嘴角還帶著幸福的笑容。  

    她真的很幸福,她心滿意足的想。從她發生車禍以來已經整整過了一個月,這一個  月她受到無微不至的照顧,而且龔慎夢還告訴她很多事。比如他是如何代她父親接管陸  氏,她父親又是怎麼樣的一個人,從他告訴她的話裡不難發現,他和她父親的交情匪淺  ,要不然她父親也不會放心將公司托付給他。  

    她父親究竟是怎麼樣的人呢?  

    陸映啞坐定沉思,怎麼也想不出任何跟她父親有關的事來,於是她決定不如用實際  行動比較快,直接去翻她父親留下來的東西,或許能找到一些蛛絲馬?。  

    一定有什麼東西可以告訴她,她父親是怎麼樣的人!  

    她站起來,往二樓的方向走去。看來她只有一間一間的找了,原來的管家據說從她  車禍以後就離職了,根本找不到人可問,所以還是自己來吧。  

    她先打開一間看起來很優雅的房間,結果是客房。她聳聳肩,並不灰心,陸家實在  太大了,可能要浪費不少時間。  

    半個鐘頭後,她終於找到位於角落的房間,她戰戰兢兢的打開房門,迎面撲來些許  發霉的味道,害她嗆了幾下。  

    「咳咳。」她揮開飄散在空氣中的灰塵,連眨了幾次眼,才看清楚房內的擺設。  

    這個房間古色古香,一看就是中年男子的味道,她猜想可能就是她父親的房間。  

    奇怪,陸家的一切都被照料得好好的,為何獨漏這個房間?  

    陸映啞百思不解,只好進房自己動手找答案。她先到洗手間內擰了條濕毛巾擦拭屋  內的灰塵,待一切都清理乾淨之後,再翻箱倒櫃找找看有沒有日記之類的東西留下。  

    沒有,就是沒有。  

    無論她怎麼找,都找不出她父親的隻字片語,就好像有人事先動手整理過似的。  

    會是誰呢?到底誰會……陸映啞把這個問題?到腦後,只是一味地想翻出任何有關  她父親的東西來,等過了一個鐘頭後她終於宣告放棄,乖乖的承認失敗。  

    算了,不找了,有什麼不懂的地方找慎夢問就是了,反正他會告訴她。  

    她才正要轉身離開,不料卻因用力過猛踢到某個突起,讓它動了一下。  

    這是什麼?  

    陸映啞瞠大眼看著原本是牆壁的牆面突然凹了一個洞,轉出一整櫃的書。  

    她挑出其中一本看起來像日記薄的東西,急切的翻開它。  

    日記薄上大都是空白,只有一小部分記載著文字。  

    原諒我,女兒!我要是知道事情會走到這個地步,就不會這麼做了她翻開其中一頁  ,上頭寫著她看不懂的話,而且沒有標明日期。  

    她再往下一頁翻,空白。她又翻了幾頁,終於又看到文字。  

    我一定會想辦法救你,小啞,你等著爹地!  

    又是她看不懂意思的描述,她爹地究竟想說什麼?  

    事情終於有轉機了,女兒!等我在馬來西亞的投資賺了錢,我就可以再讓你擁有奢  侈的生活,送你到世界各地過你想要的生活。  

    馬來西亞?這不是慎夢發?的地方嗎?他曾告訴她,原本他是個窮小子,她的父親  不太贊成他們來往的事,一直到他事業成功回國了,情況才得以改觀。  

    我被Alex蕭騙了!他根本不是什麼心胸寬大的企業家,而是個無恥的騙子,他騙走  了我所有的錢。現在,我真的一無所有了,只留下滿身的債務。小啞,我對不起你,我  的乖女兒,爹地對不起你。  

    Alex蕭……突然間,似乎有某種東西重擊她的記憶,迫使她鬆掉手中的日記,抱住  頭猛搖。  

    她的頭好痛,誰又是Alex蕭?為何她會對這個名字有所反應,彷彿她也認識他一般  ?保住公司,小啞,你一定要幫爹地保住公司!陸氏是我畢生的心血,失去了它,我連  靈魂都會痛哭,答應爹地,你一定會保住它!  

    掉落在地上翻開的那一頁,也是最後的一頁。陸映啞用顫抖的手指撿起它,淚流滿  面的將日記抱在胸前痛哭。  

    她雖不記得她爹地了,但從他留下來的隻字片語不難發現,她爹地真的很愛她,所  以才會冒險投資馬來西亞,落個人去樓空的地步。  

    「我一定會幫您保住公司的,您不必擔心。」  

    她對著父親留下的日記起誓,決定明天就去陸氏看看,她相信陸氏在她丈夫的打理  下,必定欣欣向榮,業務蒸蒸日上。  

    但,萬一她錯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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