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愛還愛 第七章
    白雪茫茫。

    銀白大地純潔,恍若不知人間險惡。

    精致小巧的火爐慢慢地釋放出暖意,白淨瓷碗裡香氣四溢,補身的人參雞湯可稱人間美味,鐵無虛卻無舉箸之意。

    眼神迷惘,窗外銀白世界正與她糾結的思緒恰恰成反比,見過了宇文雷霆,鐵無虛的內心產生了極大的掙扎……

    他是令你致死的幫凶,你該恨的凶手!

    她想起了天威的話語;想起了那些她曾經因為在陽問與冥府間失去的記憶,究竟有沒有那個人:那個天威說是鬼王爪牙的宇文雷霆……

    他是否是自己失去記憶的關鍵人物?

    在那段失去的記憶裡面,她的武功大減,是否跟他有所關聯?

    鐵無虛不禁又回想到他那曖昧而激情的一吻……

    “……你在想什麼?”

    猛然間,天威的聲音突然竄出,打斷了鐵無虛的沉思。

    “師兄……”

    雕工精致的木門被打開,冷颼颼的寒氣隨之登門而入,伴隨而來的是天威陰沉的面孔。

    “我們明天就啟程回大漠。”

    “什麼?”鐵無虛被這突如起來的宣布給愣住。“為什麼要這麼快?”

    “皇宮對你而言太危險。”天威將身後的大門給關上。“宇文雷霆會出沒在這個地方,就表示鬼王也會來到京城,我們還是盡早回去。”

    “那就更要跟他斗上一斗!”

    固執的鐵無虛有些惱怒,開始反抗起天威。“好不容易遇上了鬼王,就應該一鼓作氣解決這個禍害!為什麼要回大漠?師父在世的時候,不也希望能將這個禍害斬除干淨?”

    “你不能接觸宇文雷霆!”

    天威的怒意終於爆發,他俊美的臉龐上出現的是得不到鐵無虛的渴望。“他會再度地傷害你!我無法再忍受你離開這個人世……”

    “啊!”

    猛然間,天威欺身過去,一把攬住鐵無虛的纖腰,就往床褥上倒去!

    “無虛!你可知道我有多愛你?”天威居高臨下,強押住鐵無虛。

    “我一直把你當成師兄尊敬,除此之外,我無法將你當成夫君般愛慕你!”鐵無虛不停地掙扎著,那雙紫眸有著怒意。

    “就算要以暴力令你妥協,我也要擁有你──”

    “不要!”

    細雪微飄。

    藍色琉璃瓦被層層白雪覆蓋,宛若鐵無虛最初失去的記隱。

    琉璃瓦上,站著一抹快要與白雪同化的人影。

    昨夜發現鬼王蹤影。

    追逐一夜,宇文雷霆至今未眠?

    雖宇文雷霆擁有鐵無虛大部分的功力,可鬼王畢竟是魑魅魍魎之首,與他對戰,確實有些吃力。

    最後一擊,卻讓鬼王巧妙地往皇宮方向遁去,再也無蹤影。

    真是巧,他所鍾愛的女子和他需要殲滅的妖魔共處在此。

    認識鐵無虛始於鬼王,再度重逢的契機也是因為鬼王……

    這對鐵無虛來說相當危險,鬼王一直想盡辦法要奪得她的元神紫晶,如今她再度復活,身上功力也大不如前,若鬼王突然突襲在宮中的她,那後果將不堪設想……

    她現在在作什麼?

    宇文雷霆往下看著那偌大的宮中雪景,想到那纖麗的人兒就在這宮城中的一角……

    正當宇文雷霆心思紊亂之際,只見那熟悉的清麗人影猛然出現!

    “無虛!”

    那漫天飛雪之際,天威淒慘的喊叫聲特別引人注意,只見天威追著不停奔跑的鐵無虛!

    “這裡是皇宮,不是你管的大漠!”鐵無虛回過頭喊著,仍不停地跑著。

    她不能讓天威強占自己!喘著氣,不停、不停地在皇宮的走廊上奔跑著;不顧那些灑掃的宮女,太監每一個人都瞪大著眼睛看她……

    沒有人可以幫得了她,對方可是連皇上賜婚都敢違抗的天威將軍!

    “啊!”

    她驚叫一聲,就只見宇文雷霆那雙大手將鐵無虛纖腰一攬,就這麼往皇宮的屋瓦上飛去……

    “宇文雷霆!”天威抓著了鐵無虛的一只袖子,卻發現他敵不過鐵無虛用力回扯,只留下那一只斷袖。

    是他。

    他英俊的側瞼上沒有寫著來劫人的惶恐;沒有寫著屬於敵人該有的仇恨;只是那雙臂膀是如此的牢靠,教人心安。

    她沒有驚慌、沒有掙扎。

    不知為何,他的出現竟帶給她一種驚喜:在這個紛擾的世界中,帶給鐵無虛一個自由的空間…、…

    風雪雖大,寒風刺骨,鐵無虛就這樣被他抱著,任他恍若一只美麗、強壯的雄鷹將自己帶離這個可怕的逼迫世界……

    她感覺不出來這個英俊的男人真的曾經置她於死地過;她沒有辦法對這個陌生的男子有仇恨。

    她說不上來,就彷佛她本來就該屬於他這樣摟抱著她……

    一片銀白世界,純潔地教人落淚。

    那飛躍宮牆之後,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杳無人煙的枯樹林中,兩人才分開。

    他將她溫柔地放在雪地上,鐵無虛卻有一點捨不得離開他的溫暖懷抱。

    風雖仍寒冷地吹過,他倆的心頭卻是充滿了暖意。

    他高大的身子走在她的身邊,有一種說不出的甜蜜,慢慢地在他們兩人之間散開。

    “為什麼要救我?”她的聲音在這片空白的雪地上像是最甜美的天籟,打破了他倆之間的沉默。

    “我不想你受苦。”他的聲音低沉而溫柔,在這寒天凍地卻讓人感到暖流進駐心中。

    “為什發不想讓我受苦?”她那雙紫眸因為聽到了字文雷霆這樣的回答,而有了些許的疑惑……莫非他也……

    “我不知道天威跟你怎麼形容我的。”他高大的身影在狂風之中顯得有些清冷孤寂。“可我必須要告訴你,我無意與你為敵;但我是一個極容易讓你受傷的男人……”

    這句話語讓鐵無虛的心裡起了陣陣的狂潮;他的一舉一動是如此地吸引著鐵無虛,她不相信這眼前的男人會是可怕的鬼王爪牙!

    “你應該認識失去記憶之前的我吧?”鐵無虛的水眸直視著他,那一雙美麗的瞳孔之中有著認真的質問。

    “是的。”

    雪地裡,宇文雷霆又再一次地對上了鐵無虛那雙無邪的眸子;他沒有躲,那深邃的眼眸中緊緊地透露出他狂猛激昂的愛戀。

    “我們之間曾經發生過什麼事情?”對於宇文雷霆,她再也不會有戒心;鐵無虛揚起了小臉,無邪地問著。

    宇文雷霆愣了一下,他不知道要怎麼去回覆鐵無虛的問題。要真的告訴她那些過往,那又如何?只是徒增痛苦罷了……

    “你知道那些事情又如何?過去的都已經成了過去,如果這些回憶都是痛苦的,那你又何必要問起?曾經發生過的事情,你不能改變什麼,那麼就不要問你曾經發生過什麼……”

    “可是我還是想知道令我痛苦的原因!”鐵無虛的話語聽來十分倔強。

    “你想知道?”原來,她雖然失去了記憶,可卻沒有失去她那天生的倔強傲骨。

    “嗯!”她用力地點著頭。

    猛然間,只見宇文雷霆吻上了她的唇……那溫暖的唇一碰觸到她的柔軟唇瓣,就像是引線著了火……

    那吻如同這冬日中令人害怕的野火燎原;她的紫眸中寫滿了意外,可卻沒有排斥他那沖動的吻……

    一種臉紅心跳的感覺在她的心裡猛然地竄起;這跟方才天威強要她的可怕恐懼不同:她對這個男子的吻並不陌生。

    她喜歡他身上那股好聞的男人氣味……喜歡他這樣溫柔地擁著自己;喜歡他這樣對待自己……

    “……以前我們曾經做過這種事?”

    他離開了那被自己吻腫的唇瓣,那雙深邃的眼眸望著自己;照映出的是自己羞紅的雙頰……

    “你還想知道更多嗎?”他低啞的嗓音在她小巧的耳垂上說著話語。“好奇心太重,會讓你吃不消的……”

    “……我們……還做過哪些事情……”鐵無虛有些羞怯地看著他,她想要知道自己跟宇文雷霆究竟是什麼樣的關系:卻清楚地感受到這個男人對她的欲望……

    她再度地被他那霸氣的吻給擄去了發言的自由;再度地被那溫暖的懷抱給緊緊擁住。

    天知道他有多麼渴望她……

    當他看到她被天威所追的時候;心裡是有多麼地難過跟心痛,他忘了曾經答應過天威的事情、忘記了他今生不應該再度見到鐵無虛、忘記了他不應該毀約……

    他真的只愛她;只愛這個曾經因他而死去的女人。

    他舔咬著她小巧的耳垂,撫弄著在柔軟衣裳下的美麗身軀;那許久被壓抑的欲望全部都再一次地沸騰了起來。她的身子是如此溫暖,就如同當年他碰觸她那樣地令人熱血沸騰!

    她被眼前的這個男人吻得暈頭轉向的;她沒有辦法抗拒那個親吻、沒有辦法排斥那向她源源不斷襲來的愛欲狂潮……

    他的大手像是燎起平原的熊熊野火,觸摸在她如雪的肌膚上,引起的是一陣火熱!

    她因那些大膽的愛撫而呼吸急促了起來,從那艷紅的雙唇中呼出的是陣陣白霧……

    他似一把野火,燃燒起鐵無虛空白的心房,這冰天雪地的樹林中,兩條交纏的身影卻是火熱萬分……

    “你說你想知道的。”他附在她的耳朵旁輕聲細語著;那低啞的聲音中充斥著憊促的欲望。“我會盡責地告訴你,曾經我們是多麼地相愛……”

    相愛?

    這個字句在鐵無虛的腦中造成了很大的回蕩!

    她愛這個人?而這個人也愛她?

    “也許你不信……”宇文雷霆那雙眸子裡閃著神秘的光芒,叫鐵無虛心頭微微一愣。“我們曾經深深地愛著彼此,你信嗎?”

    深愛著彼此……

    她不能再多看宇文雷霆一眼;就怕那一眼就要使天雷打上自己那塊空白的記憶;就怕那地火就要竄進她的四肢百骸……

    “無虛……”

    這是如此溫柔的叫喚;若非這男子愛自己極深,是很難有如此柔情似水的呼喚──打從心裡的呼喚……

    她被宇文雷霆的深情呼喚給攝住了心魂,她接受這男人的唇、這男人的擁抱、這男人的觸摸……

    她感覺得到那男人的大手毫無忌憚地往她白皙的大腿上襲來;那寒冷的氣候令她有些瑟縮,那十指不由自主地抓緊了他的臂膀。

    “……冷嗎?”宇文雷霆感覺到她的顫抖,將自己的披風覆蓋在鐵無虛嬌小的身軀上。

    她感受著他的火熱:心中暖意逐漸加溫;她喜歡這個男人身上好聞的味道,還有細心的感覺……

    “……我知道我不該碰觸你……但……”她聽見那好聽的聲音在自己耳朵旁低喃;她的心跳逐漸地越來越快、無法呼吸。

    “我知道我說什麼也許在你耳中聽來可能很虛假,荒謬,可我……我是真的愛你……”

    她失去了記憶;而他差點失去了她。

    宇文雷酶擁抱著這個柔軟的身軀,給予她更多的愛撫和親吻,彷佛要彌補這些日子以來沒有她的空虛及痛苦。

    那一聲一聲的輕喚;那些耳鬢斯磨都叫她發出回應──用全身來回應……

    是的,雖然她失去了記憶,可身體卻記得那種被愛的感覺。

    “無虛……無虛……”

    “我在……我在你懷裡……”她被宇文雷霆的烈焰給征服了,她的紫眸逐漸有著熱情的媚態,紅唇裡吐出的是回應他的話語。

    她知道這男人渴望著自己;那激烈的擁抱和親吻,都再再地告訴她──他要地!

    “……快推開我……”宇文雷霆的聲音在鐵無虛的耳盼低語著。“……也許……我們不應該再見面……我不應該介入你重生之後的世界……我……”

    “為什麼?”她覺得被他親吻、被他所愛,彷佛是理所當然的事情:為何要避開她、不要相見?

    “我只會傷害你……只會讓你痛苦……”

    “若能讓我痛苦……想必我們以前一定有更密切的關系……”鐵無虛回吻了猶豫的宇文雷霆。

    是;他們是如此深愛過對方;那相守的決心是如此堅強,即使失去生命也要相守相愛……

    “……你不怕我再次傷害你?”

    “如果,你要離開我,那才叫做真的傷害我!”

    他被鐵無虛這充滿震撼性的話語攝住了心魂!

    是的;她不可能回去那快要將自己逼瘋的天威懷抱之中;她只能相信這個將她帶離那窒息之地的男子。

    雖然天威說這男子是鬼王爪牙,可在這男子的懷中、眸中,她卻只看到這個男子對她的熱情及認真……

    她信的是自己雙眼所見,而非他人所言……

    兩人相視,深情凝聚,無語亦可懂心意。

    他再也不管是否會毀壞誓言、再也不管這天地間那些正邪不兩立的天條道理……

    他只知道此時此刻要好好珍惜眼前這個嬌弱的靈魂……

    他與她十指緊緊環扣,在這冰天雪地的曠野中只剩下她和他,沒有其他的禁忌……

    入夜之後,風雪劇增,柴火燃起暖意。

    這森林之中,仍有天然洞穴可擋風雨;宇文雷霆將鐵無虛帶入一處洞穴中避避風雪。

    鐵無虛正在他那件溫暖的披風上安穩地睡著,那美麗的小臉上帶著平靜的笑靨。

    他違反了誓言。

    可他卻沒有一絲悔意,因他能再吻著她,能再這樣擁著她,看著她笑,看著她怒,這一切都已經足夠。

    就算這樣的違約會讓他下地獄,遭受業火煎熬都無所謂……

    他不怕千軍萬馬,更不怕天威揮刀相向……

    “沙……”

    在風雪閭傳來了不尋常的響聲,只見宇文雷霆警戒地看著漆黑的入口,心中不好的預感逐漸升起……

    “啪嚓──”

    就只見那一瞬間亂石伴隨狂風襲穴而入,為保護鐵無虛不受傷害,宇文雷霆連忙以肉身阻擋!

    “嗯!”

    猛然間,痛楚自左胸襲人,宇文雷霆定睛一瞧,只見胸部因被亂石打傷,鮮血正汩汩而出!

    這狂風亂石實在太過可疑,這洞穴如此隱密怎會猛然出現巨大風雪?

    就在宇文雷霆如此懷疑之際,只嗅得一絲惡臭腥味……

    方才那一陣亂雪將原本旺盛的柴火滅去,這黑暗之中只見外頭早已不見風雪,只剩皎潔月光照耀著雪白大地。這一切,太違反常理!

    遠方,傳來陣陣人聲。

    “嗚!”

    胸口中的血液突然沸騰了起來;他不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只感覺到一陣錯骨斷筋的痛楚!

    “嗚……嗚……”他想要運氣將自身血液中沸騰反抗的異樣感覺壓下,卻無法制止那排山倒海而來的痛苦……

    “咭……咭……”

    宇文雷霆不由自主地發出怪聲;一種完全不屬於自己能控制的異樣感覺充斥全身。

    是,他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了。

    他也曾見過這樣的人;可沒想到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好個卑劣的鬼王!

    魔物最愛修道之人體內的精氣,鬼王必定是從他們自皇宮逃出之後便緊跟著他倆;趁他大意之際,引起狂風亂雪,乘機侵入他的體內……

    如今見到宇文雷霆和鐵無虛,自然是不肯放過!

    “那邊有個洞穴!進去搜搜!”

    人聲開始鼎沸,越來越逼近洞穴中的兩人。

    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淌下,他明白自己得花上一段時間才能將鬼王從自身體內逼出;可現在追兵卻已經迫在眉睫!

    遠方可見火光點點,看得出是整齊劃一的軍隊……

    天威來了。

    他不甘自己的女人被搶走,故他追來了……

    “宇文雷霆?”被囂鬧聲吵醒,只見睡眼惺忪的鐵無虛發現了他的異樣!

    “不要過來!”

    暗夜中宇文雷霆出聲制止鐵無虛再度逼近,那異樣的感覺令他快要失去原有的理智……

    “你怎麼了?”

    “啊──”

    就當鐵無虛慢慢地靠近宇文雷霆的同時,宇文雷霆突然發出狂吼一聲,他用盡全身的力量,將鐵無虛一掌送至洞穴之外,然後他帶傷的身子,在皎潔的月光下消失在隱密的樹林中……

    “無虛!”

    只見那力道實在太過突然,鐵無虛毫無預警地被那一掌推往大地之處,若非天威奮力將自己接下,恐怕自己早就受傷了!

    所有的動作皆在剎那間出現完成,可月光皎潔早已讓鐵無虛看到了宇文雷霆的臉孔──

    那景象是極為駭人的,只見宇文雷霆那張俊美的臉孔,一半是原來的面貌,一半是扭曲的獸形……

    “宇文雷霆?”

    鐵無虛感到錯愕而詫異,這是怎麼一回事?跟他相處的時候,她完全感受不到他的妖氣啊!

    “等等!”

    “無虛!危險!”鐵無虛本來要追上去,卻被天威緊緊攬住!

    “放手!我要去追他!”

    “他已經被附身了,以你現在的功力去追他,危險啊!”

    天威雖無法完全了解事情的來龍去脈,可他卻知道,這樣的情況對自己有利。“我說得沒有錯吧?他的確是鬼王的手下!”

    “不是!他前一刻不是這樣的!這其中必定有誤會……”她奮力欲脫出天威的擁抱,可卻仍徒勞無功。

    “誤會?為什麼每次你都要這麼縱容他?你生來不是要讓他糟蹋的!我不信我比不上他!要他不要接近你,我跟他定下的契約,也是為了你好……”

    “契約?”

    猛然間,天威不小心說溜了嘴,只見鐵無虛回過頭來看著失言的自己……

    “這麼說來,你從頭到尾都在騙我?”

    “我……”他後悔自己失言。

    “別再說什麼都是為了我好!”

    “無虛……”

    “夠了!”鐵無虛冷冷地打斷他的話語。“你們不許追來,這件事……我要親自解決!”

    天威當初跟她所述,有假。宇文雷霆的眼神,有真。

    她想要知道更多有關於這個奇異男子的事情;她渴望知道三年前那些她喪失的回憶中,這男子參與她的喜怒哀樂,為什麼又要跟天威定下契約,不能再接近自己?

    他的眸子,那麼深情地看著自己;那嘴唇,曾經狂野地擄獲她說話的自由;那雙臂,讓她有著一股莫名的安心力量……

    原本以為自己應該是不沾惹世間男女情愛,過完這一生;可見到宇文雷霆之後;心中那澎湃的情感卻不由自主地升起……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鐵無虛不曾有過的,她想要知道那些情感,以及在那三年中,到底發生過什麼事!

    如果,他真的被鬼王附身……得要做個了斷……這就是紫晶巫女該做的事情……

    是的;這也是師父在去世之前的最大願望:將危害人間的鬼王擒住就地正法……

    可……她真殺得了他?那從心中緩緩湧出的不捨跟心痛是怎麼一回事?

    咬了咬唇,她看著這蓊郁的樹林。

    這片樹林再過去便是五雷山;宇文雷霆必定往五雷山的方向逃去。

    “無虛!”不等天威將話語說完,鐵無虛一個翻身飛去,隨即消失在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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