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糊佳偶對對碰 第六章
    良久……倩倩的神智才慢慢的從嚴重打擊中恢復過來。

    開什麼玩笑?要她對這個蠻橫不講理的紅毛猩猩唯命是從?有沒有搞錯!

    「不可能!」倩倩大叫一聲,想也不想,拔腿就跑。

    一時沖得太猛,鼻子竟撞上了一片銅牆鐵壁,疼得她哀叫一聲,跌坐在地。

    定睛一瞧,那座銅牆鐵壁正是敖烈的壯碩胸膛,他已先一步「瞬間移位」擋住了她的去路。

    「想往哪逃?上次你不告而別,我還沒同你算帳呢!看來不好好教訓你一頓,你是不會學乖的。」

    「你想幹什麼?」

    倩倩驚愕的看著敖烈手中幻出一把玉尺……膽戰不已,「不會吧?你不會這麼野蠻吧?」  

    「你說呢?」敖烈好整以暇的蹲下身來,「咻咻」有聲的在手心拍打數下示威。

    「不要呀……」倩倩嚇呆了,眼淚都快流下來了,「我聽你的話就是了。請你不要打我啦,我統統聽你的就是。」

    「還沒打呢,你就怕成這樣?」敖烈又憐憫又好笑的看著她毫無骨氣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真是惡人無膽。這一點你跟我妹妹小龍女還真是如出一轍,有志一同。」

    「小龍女?她是你妹妹!」倩倩錯愕的指著他和小龍女髮色相近的頭髮,「那麼你是——」

    「我是她的五哥——敖烈。」敖烈笑瞇咪的點頭,「原來你認識小龍女,怎不早說?」

    「甭提了,要不是她害我闖了禍,我也不必亡命天涯。哇嗚,我真命苦呀!」倩倩一想到有家歸不得,忍不住悲從中來放聲大哭,直嚷嚷著:「走了一個妹妹,來了一個哥哥,我上輩子到底欠了你們什麼,這樣糾纏不休,把我害得還不夠慘嗎?」

    敖烈皺眉捂起一邊耳朵忍受她難聽的哭聲,一邊好言安慰:「好了,好了,頂多下次我拿這玉尺代你教訓小龍女,替你出氣。你別再哭了,好不好?」

    「不好,不好,我怎麼能不哭,有其妹必有其兄!妹妹陷害我,哥哥也欺負我,哇嗚,我怎那麼倒楣遇上你們?」

    倩倩淚如大雨滂沱,不計形象的痛快大哭,宣洩心中的委屈。

    「不要哭了,好不好?」敖烈被吵得頭皮發麻。

    「哇嗚……」

    「求求你,別再哭了。」敖烈精神快崩潰了。

    「哇嗚……」

    倩倩愈哭愈大聲,完全不理會他的好言相求。忍無可忍之下,敖烈終於失去耐性的,朝跟小孩子一樣「番」的倩倩大喝一聲:「不許哭!」並舉起玉尺作勢往她頭上劈下:「再哭!我就揍你。」

    嚇得倩倩吸吸紅鼻噤聲,雙手護住頭部不敢再造次。

    那楚楚可憐的模樣,著實令口硬心軟的敖烈於心不忍,掏出一條素帕遞給她。

    「哭得臉都花了,還不擦一擦?」

    倩倩溫馴的接過手巾往臉上擦拭淚痕後,還毫不客氣的在他素帕上擤鼻涕。

    瞧得敖烈心中的最後一絲溫柔都蕩然無存,這哪是個會令男人心動的女人?

    「還你。」倩倩將他的手巾徹底蹂躪後,又毫不含蓄的遞到敖烈面前還他。

    驚得敖烈倒吸一口氣,瞪著那條沾了淚水、和了胭脂、擤了鼻涕的髒手帕,心有餘悸的問:「你確定這樣就還給我了嗎?不先洗洗嗎?」

    「要洗嗎?」倩倩懷疑的問。

    「當然。」敖烈簡直快昏了,居然連這種蠢問題也要問!

    「可是這是你的東西呀!應該是你自己洗,怎麼要我洗呢?這太說不過去了吧?」

    「那就扔掉吧!」敖烈朝天翻翻白眼。

    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早晚被這蠢女人活活氣死。

    「扔掉?太浪費了吧?洗一洗還可以用嘛!」

    「你到底想怎麼樣?」敖烈再也按捺不住火爆脾氣,朝她怒吼。

    怎麼會有這種少根筋的女人?

    「人家只是覺得丟了可惜,你幹嘛那麼凶嘛……」倩倩委屈萬分地絞著手帕,雙肩抽動起來。

    「哦!拜託不要……」敖烈立即懊悔了自己逞一時之快的衝動。

    「哇嗚……」

    一陣石破天驚的哭聲頓時刺穿他的耳朵,嚇得他魂飛魄散,全沒了方寸。

    到底他造了什麼孽?要被這蠢女人如此折磨?  

    究竟誰來告訴他解答?

    ☆            ☆            ☆  

    春日秀朗,江水如畫,暖風徐徐拂過蒼翠山林。

    敖烈飛身如燕的摘下樹上幾顆水梨後,揚嘴一笑,往溪邊縱去。

    倩倩正在溪邊洗滌手絹。她已洗盡鉛華,恢復原有的清純素雅。

    敖烈望著她邊哼著不成調的曲兒、邊專心的搓揉水中素帕的側像,竟不覺看得著迷。

    山水秀色隨著波光映在她晶瑩剔透的容顏上,竟也出奇耀眼奪目。

    「倩倩……」他情不自禁的湊近她耳畔,低沉輕喚著蠱惑她。

    倩倩如遭電流竄過般怔住,眨了眨眼,困惑的回頭一看——意外的發現敖烈鮮明的五官如此貼近,都快和她的嘴臉相碰。倏然一驚,尖叫一聲:「啊!」

    一不小心就往溪流裡跌落下去。

    「救命啊!救命呀!我不會游泳……」

    敖烈瞪了瞪白眼,歎了口氣,莫可奈何的走人溪水裡,伸手將那殺風景至極的笨丫頭從水中撈起。  

    「別叫了,淹不死你的。」

    「咦?」嚇得像八爪魚緊抱著敖烈不放的倩倩,這才低頭往下一瞧。

    可不是嗎?溪水的深度才只到敖烈的膝蓋、自己的大腿罷了。

    「對不起呀!紅毛猩猩……」倩倩困窘不已道,並鬆開自己反應過度攀扶在他身上的手。  

    「叫我敖烈……」他聲音突然變得沙啞道。

    「敖烈?」倩倩納悶的望著他眼眸裡驀然亮起的兩簇火苗,不自在的隨著他游移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四處查看檢視,「我身上有什麼不對勁嗎?你幹嘛一直盯著我看?」

    她絲毫不知道,衣裳濕淋淋的服貼在身上,曲線是多麼動人,玲瓏有致。

    「你已經是個成熟嫵媚的女人,你知道嗎?倩倩。」他幾經壓抑才能克制心中熊熊燃燒的渴望,僅僅熱烈的凝視她,艱澀的說出訝於她魅力的驚歎。

    「成熟的女人?我嗎?」倩倩指著自己,滿頭問號,-愣愣道:「你從哪裡看出我是個成熟的女人?你的眼睛怎變得那麼奇怪?有兩團火似的……」

    「倩倩,你好美……」敖烈對她像麻雀的嘈雜置若罔聞般,著了魔似地伸手撫過她柔順的長髮,引起倩倩週身莫名的戰慄。

    「你……你是不是又想吃我的嘴巴?」倩倩又期待又有些遲疑的問。

    因為此時,敖烈俊美的臉上有種不同於前次遊戲態度的認真,她害怕他這次真會飢不擇食吞下她的整個嘴巴。

    「不是吃你的嘴巴,是吻你。」

    「吻?」

    倩倩還來不及理解字面意義,敖烈已俯身溫柔的攫住她欲言又止的朱唇,纏綿的索求著,似乎要倩倩真實體驗吻的滋味般,熱情引導她的投入。

    不似上次偷吻她的霸道自私,而是另一種完全不同的溫柔甜蜜,彷彿多了許多複雜的感情投入、融和。

    倩倩打從心裡喜歡這種心靈相互交流的感覺,於是,她也主動攀上他的脖子,更熱烈的回應他。

    敖烈受到鼓舞,環抱住倩倩的纖腰,更熱烈的傾吐唇中無言的情意。就這一瞬間,他似乎肯定倩倩就是他這一輩子唯一所要的新娘。

    「哦,倩倩……」他喘息的深深擁抱懷中癱瘓的可人兒,呢喃問道:「你喜歡我嗎?」  

    「有時候討厭,有時候喜歡……」倩倩靠在他肩上,甜甜的笑道:「有時候你對我凶,有時候你又對我好,我都快搞不清楚自己的心情了。一顆心總是被你攪得七上叭下,沒個安寧。每次你吻我時,我的心總是跳得好快,不知道為什麼?我是不是生病了?」

    敖烈聞言失笑,對她近乎孩子氣的坦白率直感到無奈及莞爾。

    恐怕問了也是白問,她根本不確定自己的心意。

    「如果你生病了,那只怕我已病人膏肓了。」敖烈滿足的歎口氣,眷戀不捨的鬆開倩倩柔軟的身軀,語意深長道。

    「你得了什麼不治之症?還是中了什麼毒嗎?」倩倩信以為真的從腰際裡掏出一小瓷瓶,「我這兒有月老贈我的仙丹,你要不要試一試?」

    「不用了,只怕仙丹也難救。」敖烈被她傻氣的關心弄得又感動、又難過,笑著握住她遞上白瓶的手道:「告訴我,如果有一天我們分開了,你還會想念我嗎?」

    「我不知道-?因為我來不及想念你的時候,你就出現了!可能要分開久一點,才知道喔!」

    「哦……」敖烈得到她直言不諱的答案,難掩失望。

    這丫頭像個程咬金般半路莫名殺出,混亂了他原本波瀾不驚的情海,攪動了他平靜的心,對他卻說連想念也不曾?!

    白費了他整天掛心於她,竟然還殘忍的對他說要分開久一點?真不知道自己究竟愛上了怎樣沒心沒肝的笨仙婢。

    倩倩看他面覆寒霜的背對她走向岸邊,以為自己又說錯了話,焦急的追上去解釋。

    「真的。分開久一點,我一定會想念你的。紅毛……呃,不,敖烈哥哥。」

    「不必。」敖烈毫不領情的冷冷回絕她的「好意」。

    他才不上她的當呢!這分明是托詞,目的也不過是想騙他讓她一人獨行,恢復自由罷了。

    這個想法令他心情惡劣,想不到倩倩對他為她付出的一切非但無動於衷,還迫不及待想逃離他?

    不由得,他面色陰沉更加難看。

    毫無心機的倩倩根本不知道敖烈的猜忌,單純的為他前後判若兩人的冷漠態度感到十分難受。

    「其實,這一、兩天我雖然沒有想念你。但,作夢有夢到你喔!感覺你根本沒離開過嘛,怎麼想念?」

    「夢到我?是真的?」敖烈丟開咬了一口的水梨,一掃心中的陰霾,欣喜的抓住她垮下的肩問。  

    「嗯,是真的。我夢到你還沒剃掉鬍子的樣子,真的很像紅毛猩猩,一直追著我跑,好可怕呀!後來,我又夢到你現在的樣子……」倩倩低低的回答,似有些靦腆的說:「我就不再跑了。」  

    她心虛的回想在夢中與恢復俊美外表的他,攜手共舞在雲間的浪漫情形,不自覺面如潮紅。

    有總比沒有好吧?儘管這傻丫頭的夢境並不太浪漫,總算聊勝於無,當下他也不多計較,只覺心情豁然開朗。

    「既然這樣,你願不願意陪我回珠海去?」他欣喜的徵詢她的同意。

    「去珠海幹什麼?」她傻傻的望著他略帶神秘的微笑。

    「傻女孩!珠海是我的家呀!」

    「你的家?你要請我去做客嗎?那怎麼好意思叨擾,你不用這麼客套啦!」倩倩總算恍然大悟,又高興、又不好意思的頻頻推托客套。

    敖烈卻莞爾的握住她搖晃推卻的手,含意深遠的告訴她:「那不只是我的家,將來也會是你的家。你不必把自己當成客人一樣客氣。」

    「我的家?你的家就是你的家,怎麼會是我的家?你別開玩笑了。」一根腸子通到底的倩倩,仍然愚鈍的聽不懂他深情的暗示。

    「我不是在開玩笑,我是認真的。反正你已經無家可歸了,把珠海當成你的家,有什麼不好?」

    「你願意收留我的心意真教我感動,你真好心,我算是沒白交你這個朋友。」倩倩完全會錯意的感動萬分道:「雖然寄人籬下的滋味並不好受,可是到底比我那兩個死黨好多了,她們一點也不同情我,還是你最好了,簡直就像是……」

    「像是什麼?」敖烈期待的問。

    「紅粉知己。」倩倩想了半天,勉強湊和道:「哦,不好,不好,你是男的,怎能用紅粉呢?」

    「謝謝你哦!還知道我是個男的。」敖烈已絕望得不能再絕望了,從來沒見過這麼遲鈍又殺風景的女人,老是用冷水潑熄他一腔熱情?

    他都已經暗示得這麼明白了,她居然還無動於衷?顧左右而言他,筒直不把他放在眼裡嘛!

    「啊!有了,你的頭髮是焰紅色,那就說你是我的紅髮知己好了。只改一個字,就成了你的專用代名詞,你說妙不妙呀?我很聰明吧!」倩倩為自己靈機一動的點子雀躍不已。

    「妙,妙。」敖烈隨口敷衍她,心中卻不以為然的嘀咕:笨,笨死了,真是笨得無藥可救!他不耐煩的追問:「說了半天,你到底跟不跟我去珠海?」  

    「去,當然去,不過不是現在。」倩倩若有所思道。

    「為什麼?難道你還要挑黃道吉日不成?」

    「不是。因為我必須無去鄞縣一趟,暫時分不開身。」

    「對了,我還沒問你呢!為什麼非到鄞縣去不可?有什麼特殊理由嗎?」倩倩難得堅決的態度,引起敖烈強烈的好奇心,他原以為倩倩只是漫無目的的遊玩,看來事情並非如此單純。

    「因為這個,你看……」倩倩從包袱裡拿出那個隨手偷下凡間的泥娃娃。

    「你長這麼大了,還在玩這個?」敖烈取笑她的童心未泯,不經意的賞玩手中精緻如真人的泥娃娃:「不過,捏得還真漂亮,好像真人一樣。咦?還幫娃娃取名字呀?魚婉蓉!名字挺好聽的。不會吧?連出生八字都有?太誇張了!江蘇鄞縣人?」

    這下敖烈直覺事有蹊蹺,不敢再等閒視之了,「這泥娃娃有特別來歷?」

    「嗯。不過我也不很清楚。我本是月老的仙婢,工作是專門按照姻緣簿上記載,捏造成雙成對的泥娃娃,並為它們牽上紅線。可是,我居然不知道這泥娃娃是從哪冒出來的?而且四處找不到與她匹配姻緣的男娃娃。我怕是我的錯誤害了她一生。情急之下,就順手牽羊,把她帶下凡。」倩倩愧疚不已,「我想依娃娃的樣子去找她的本人,也許……還有補救的機會。」

    「原來是這樣。看不出你還挺有責任心的,都已經被貶下凡了,還不忘記當紅娘的神聖使命。」敖烈表面上雖用調侃的口吻促狹她,其實卻是打從心底激賞她的善良無私。  

    尤其在他知道了阿牛和小蘭這對苦命鴛鴦的故事之後,他就沒辦法再忽視倩倩藏在笨拙外表下那顆高貴有情的心靈……

    「能幫助人總是好的,何況是牽紅線這麼美麗的事,對我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看到別人成雙成對,我心裡就感覺踏實幸福。這是什麼都比不上的,你明白嗎?」倩倩臉上閃著動人的光輝及滿足的笑靨。

    「明白。不過……看到大家都成雙成對,有情人終成眷屬,你不希望自己也能成雙成對嗎?」敖烈懷抱著一絲希望,試探的問。

    「我自己?」倩倩現出一抹迷茫表情,好似從沒想過這問題,「我不知道……」

    「算了。人家是對牛彈琴,我呢,我是對紅娘談情,同樣都是白費心機。走吧!既然要到鄞縣去找美人,那就趁早起程吧。」

    敖烈將泥娃娃隨手扔還她,訕訕沒趣的起身跨步而去。

    倩倩慌張的接住寶貝的泥娃娃,手忙腳亂的收進包袱裡,急忙追上他飄逸的腳步,並在後面不淑女的大聲嚷嚷:「喂!紅髮知己,等等我呀!你會彈琴,我怎不知道?哪天彈幾首曲兒來給我聽聽吧?」

    「唉!嗚……」

    月亮還沒升起,被遲鈍的倩倩氣得無話可說的敖烈,只得學狼嚎叫,以洩心頭之憤!

    ☆            ☆            ☆

    來到鄞縣。

    倩倩正想開口詢問魚婉蓉下落時,碰巧聽到一連串熱鬧的鞭炮聲,吸引了她和敖烈的注意。

    沒多久,就看見一隊嫁迎隊伍敲鑼打鼓的走過。

    「哇!是新娘子花轎-!我們也去瞧瞧。」倩倩興奮莫名的,拖著敖烈粗壯的手臂,就往圍觀人群襄鑽。

    敖烈儘管興趣缺缺,卻不忍掃她的興,只得勉為其難的陪著一塊湊熱鬧。

    「有什麼好看的?還不是一個樣子?」

    「誰說的?一個女孩子一生只有一次這麼光彩的時候,這可是女人最感幸福的時刻,你少殺風景。」

    倩倩沒好氣的反駁他的話,便扔下他不情願的手,自顧自鑽到前頭看個仔細。

    「自己的終身大事不急,別人的婚事倒是挺關心的,真是本末倒置。受不了你!」敖烈莫可奈何搖搖頭,也隨著鑽人人群靠到她身畔。

    誰教他放心不下這老是學不乖,不懂防人、保護自己的迷糊傻紅娘呢?

    不過,無聊至極、張目四望的敖烈,倒比倩倩先一步發現,四周圍觀民眾氣氛的詭異。似乎並沒有一般嫁娶喜慶所應有的歡樂表情,反倒隱隱約約聽到不少議論及歎息。

    他鎖住兩道英氣紅眉,支著下巴暗自思索這異常之際,聽見了興高采烈的倩倩已迫不及待詢問路旁老嫗。

    「大娘,這是哪戶人家娶媳婦呀?新娘子又是哪家幸運姑娘?」

    不知是倩倩大嗓門過於宏亮?還是她的用詞有什麼奇怪?頓時之間,他們週遭一片靜默,所有人的眼光正不友善的全集中到他倆身上。

    週遭氣氛一時為之緊張。

    「怎麼回事?」敖烈繃緊臉部線條,警戒的防備隨時可能有的狀況,並提醒後知後覺的倩倩道:「情形好像有點不對勁。」

    「怎麼回事?我正在問問題呀!」遲鈍的倩倩無法理解敖烈朝她擠眉弄眼的警訊,不耐的揮揮手道:「哎呀!紅毛猩猩,你不要吵行不行?什麼不對勁?我看你才不對勁呢!」

    「紅毛猩猩?」眾人皆對眼前高大英挺的紅髮美男子投以驚詫的眼光,好奇的議論紛紛。

    登時,敖烈宛如置身籠柙的猛獸般,被人評頭論足得渾身不自在,難堪至極。

    早晚被這個超級遲鈍的笨仙婢給害死。敖烈無奈的朝天猛翻白眼,既然倩倩這麼遲鈍,他也只好捨命陪君子,見機行事再說了。

    「兩位好像不是本地人?」那滿頭灰白的老嫗,瞄了一眼形象突出、相貌特異的敖烈,和打扮不同於本地女子的倩倩,略為好意主動提示他們道:「難怪不知道本地規矩。不過,我還是勸你們別問了,而且愈早離開愈好。唉!造孽喲!」

    說完,那位老嫗竟搖頭歎氣,撇下一頭霧水的他們轉身就走。

    「喂!大娘,等等……您還沒說重點呢!」倩倩想喚回老嫗問個明白,無奈老嫗拒不回頭。

    令倩倩有些沮喪的嘟起了嘴,「怎麼我問這個,她回答那個,答非所問。打什麼啞謎嘛?我們才剛到,就叫我們趕快離開這裡,這算什麼待客之道?」

    「也許那大娘是番好意也說不定。」敖烈倒心有領會道。

    「算了,她不告訴我們,我問別人好了,反正我們有的是時間。」倩倩這會兒腦筋倒轉得快,回頭想再找個較熱情親切的民眾問清楚。

    「請問……」怎知她甫一旋身,後面的民眾竟然全做鳥獸散,離得遠遠的,一個也不留。

    倩倩傻了眼,手指僵在半空中,靈活的眼珠子左右瞟了瞟,不可思議的驚呼:「不會吧!全跑光了?這是什麼態度?怎麼全一個德行,太冷漠了吧!」

    「你現在才發覺呀?」敖烈反倒氣定神閒,毫無驚訝表情,好似早料到他們的反應似的。

    「你好像早就算準了我會出糗似的?莫非是你和他們一起串通好,故弄玄虛戲弄我?」倩倩吃了鱉,心中難免有氣,忍不住把箭頭瞄向了敖烈。

    「你也太有想像力了吧!我幹嘛那麼大費周章呢?何況,人家怎肯陪我幹這種無聊的勾當?你未免把我想得太小人了吧!」敖烈抗議道。

    「你本來就是小人。」反正她心裡有氣,看什麼都不順眼,順著他的話就罵。

    「你這話不公平。你看看你多不受歡迎,大家一見到你就跑個精光。只有我還在你身邊傻傻的陪著你出糗,你不感激就算了,還說這種沒良心的話?」敖烈不滿道。

    「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不受歡迎的人是你!倒楣的才是我。哦……」倩倩似有所悟指著高頭大馬的敖烈道:「我明白了。一定是你的長相太可怖,又站在我身後,大家才不理我走人的。對,一定是這樣!我替你背了黑鍋,你才會這樣幸災樂禍。」

    倩倩頭頭是道的指責完,轉身就跑。

    「喂,你不會這樣就要跟我分道揚鑣吧?」敖烈詫異的抓住過度反應的她的手臂。

    「笨蛋!花轎走遠了,再不追就來不及了。」倩倩望著漸行漸遠的花轎,無比著急道。

    「你剛剛看也看夠了,幹嘛還去追?」敖烈雖然鬆了口氣,卻不敢輕易松放性格衝動的倩倩去自找麻煩。

    「這其中必有古怪。我要去瞧個明白,你別攔我啦!」倩倩好奇心旺盛,想跟去一探究竟。

    「你不要雞婆,插手多管人間的閒事。干犯天意,是不會有好結果的。」敖烈深謀遠慮的提醒只瞻前不顧後的倩倩。

    「你要是畏首畏尾,那就別跟來好了,這閒事我管定了。」倩倩冷不防用力踹他足踝一腳,趁他分神之際,甩開他的手跑開去。

    「哎喲!」敖烈驚多於痛的皺起眉心,「這丫頭還真狠。」

    望著倩倩執著堅毅追逐花轎而去的背影,他認命的歎了口氣,看樣子,這場未知風波是避免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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