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毛小火球 第十章
    杜晉芸的好心情一直延續到第二天,即使姑姑對她在宴會上的大膽行徑頗多批評,但絲毫沒有影響到她的情緒。

    "真是丟人現眼,你是想表演給誰看?" 陸靜安責罵道。

    杜晉芸沒有回話,只是點點頭,一邊還偷瞄桌上的書本,姑姑已念了她一上午,她都被數落得沒感覺了。

    "以後還有何顏面出去見人?"陸靜安繼續道。

    "那我們就別出去了。"杜晉芸馬上附和道。

    "這怎麼行,悶死人了。"陸靜安斥責。

    "姑姑,事情都過去了,而且大嫂喝醉了嘛?"陸芙琳已聽得快不耐煩了,連她這麼好脾氣的人都快招架不住。

    "喝醉就變得這樣放浪形骸,要克制點。"陸靜安訓示道。

    "以後我不喝酒了。"杜晉芸保證道,她自己也覺得不好意思。

    "對了,大嫂,韋公子待會兒會來接我們。"陸芙琳決定換個話題。

    杜晉芸高興的點頭,一想到可以去參觀藏書她就興奮莫名。

    "還有,謝謝大嫂幫我。"陸芙琳羞澀地低下頭。

    "幫什麼?"杜晉芸不解,她拿起桌上的杯子啜口茶。

    "韋公子的事。"陸芙琳小聲道。"昨天大哥同我說了一些話,他說只要我幸福就好。"

    "真的?"杜晉芸訝異,隨即欣喜道:"那真是太好了。"她握著小姑的手。

    她就曉得丈夫是非常愛護家人的,只是他不會掛在嘴邊,從他退掉芙琳的婚事,就可以知道他很疼芙琳,他希望幫她找個好人家。

    "那不是我的功勞,你大哥也希望你過得好。"杜晉芸道。"我根本沒說什麼。"

    "我知道大哥疼我。"陸芙琳點頭。"他是個好哥哥。"昨天她感激得摟住大哥時,他還有些憋扭呢?她已經好幾年沒這麼做了,自從大哥從軍、乃至後來經商,東奔西跑,他們兄妹倆就顯得有些生疏,但她一直知道大哥對她很好。

    杜晉芸臉上掛著笑容,事情能如此順利發展,真是令人高興。

    "你為什麼還是穿著這幾件衣裳?"陸靜安看著杜晉芸一襲粉綠的保守衣裳。

    "相公不許我穿那些訂做的衣棠。"杜晉芸喝口茶道,微風迎面拂來,讓她倍覺沁涼,在涼亭坐著賞花真是一種享受。

    "為什麼?這孩子是怎麼回事?"陸靜安不滿道,那些衣服有什麼不對?

    "他說太暴露了。"杜晉芸說。

    "有什麼暴露?"陸靜安反駁道。"我和芙琳還不是這麼穿。"

    陸芙琳輕笑道:"大哥是在意嫂嫂。"

    "在意?"陸靜安揚聲道。"在意什麼?"

    杜晉芸屏住呼吸,傾聽陸芙琳的話。

    "大哥怕是吃醋了。"陸芙琳笑道,"所以才不許嫂嫂穿得暴露。"

    杜晉芸綻出一抹甜甜的笑容,羞怯地低首,心中掠過暖暖的感覺。

    "吃醋?"陸靜安張大嘴,不敢相信這件事會發生在她暴躁的侄子身上。

    陸芙琳頷首道:"這樣不是很好嗎?"她當然也希望大哥幸福。

    陸靜安仍然有些不可置信,事情的發展真是出人意料。

    杜晉芸想起昨晚丈夫的話語,不由笑得開心,她相信假以時日,他會對她說出他心中隱藏的感情。

    "小姐,韋公子來了。"丫環的聲音打斷了杜晉芸的思緒。

    陸芙琳說道:"我們就出去。"她點頭示意僕人退下。"姑姑,你要來嗎?"

    陸靜安大搖其頭。"我才不想去看什麼書。"

    '"那我們走了。"杜晉芸起身道。

    陸靜安揮手示意她們快走,一邊還叨念著。"嘖!藏書有什麼好看的?"

    *  *  *

    "哇!"杜晉芸發出驚歎聲,仰頭望著書庫裡滿滿的典籍。

    "陸夫人,你盡量參觀瀏覽,不要客氣。"張景明說道,他是名中年男子,面容和善。

    杜晉芸道謝了一聲,心思便被這滿滿的書冊吸引,再也無暇顧及其他人。

    韋文智露出瞭然的笑容。

    陸芙琳微笑道:"大嫂都快變書癡了。"

    張景明也笑道:"文智,咱們出去聊聊,就讓陸夫人好好待在這兒。"他轉頭對陸芙琳說:"陸姑娘也一塊來。"

    "大嫂,我們先到內廳去。"陸芙琳說道,只見杜晉芸點個頭,也不知真聽進去了嗎?

    三人見狀,又是一陣笑意,遂走了出去。

    杜晉芸抱了一大堆的書,隨地坐下來閱讀,絲毫沒有意識到時間的流逝。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一抹人影由書房外漸次走近。

    "陸夫人。"

    沒有反應。

    來人直接走到她面前。"陸夫人。"

    杜晉芸這才察覺到跟前一片暗影,她抬頭一看。"高公子。"她訝異道,趕緊站起。"你怎麼在這兒?"

    "我來這兒拜訪朋友,聽文智說你在書房,所以過來和你打個招呼。"

    杜晉芸向他點個頭。"不好意思,我看得太入迷了,沒注意到你進來。"

    "沒關係。"高定平微笑,他隨手從架上抽出一本書翻閱,"陸夫人很喜歡看書?"

    "嗯。"杜晉芸頷首道,想起丈夫說過不許接近高公子,但他自己跑來和她說話,她也沒辦法,昨晚她忘了問丈夫為何他不許她和高定平說話。

    "對了,陸夫人,上次你說過要讓我看看那玉珮,不知你帶出來沒?"高定平漫不經心的問。

    晉芸楞了一下,回道:"我沒帶在身邊。"

    "哦!"他顯得有些失望。"不曉得你能不能帶出來讓我見識見識,我真的很好奇。"

    "很抱歉,可能沒辦法。"杜晉芸說道。

    玉珮現在都由陸震宇保管,他不許她再戴著,因為怕她會有危險。

    "那真是太可惜了。"高定平歎口氣,"我只好得罪了。"他的聲音驟然變得冷酷。

    杜晉芸不知他的臉為何有股無情的感覺,她下意識地向後退了一步。

    "什麼意思?"她不解。

    "得罪了。"高定平伸手抓她。

    杜晉芸本能地閃開後退。"你做什麼?"她不停退後。

    "我要抓你去換玉珮。"高定平露出猙獰的臉孔。

    杜晉薈倏地往後跑,她不知道為何事情會變成這樣?但她知道她不能被抓住。

    高定平在她後面追趕,杜晉芸尖叫著奔跑,她將書架一排排的書全掃下地,阻擋他的去路,她只要逃出書房就行了,可是房門看起來好遠。

    "你不用白費力氣尖叫了,不會有人來救你。"高定平踢開書,與她在書房追趕。

    "你為什麼突然變這樣?"杜晉芸狂奔至另一側書架,與他隔著木架相對。

    "怎麼?陸震宇沒告訴你嗎?那玉珮上面的藏寶圖可是價值連城。"高定平冷笑道。

    "你……是你滅了陸府。"杜晉芸睜大眼。

    "你也知道這件事?不過你猜錯了,那可不關我的事,那是我爹主使的。"他不帶感情的陳述。

    "你們太可惡了。"杜晉芸憤恨不平,原來如此,難怪相公見到他們會如此激動,他不知如何忍耐克制住自己,才沒有當場殺了他們。

    "所謂'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高定平冷笑。

    "你們已經夠有錢了。"杜晉芸喊道,她只希望他能不停說下去,以拖延時間。"你們竟為了一個藏寶圖而滅了一府的人,簡直喪盡天良。"

    "你怎麼說都行。"高定平的眼中露出貪婪的目光。

    他快速繞過書架,杜晉芸立刻跑到另一側,再次與他對望,兩人圍著書架繞圈。

    愈跑,高定平愈火大,他雙手用力一推,將整排書推向杜晉芸,杜晉芸立刻閃向一旁,高定平也隨之移動,他一排一排地將書推向她,迫使杜晉薈一直往旁移動。

    杜晉芸愈來愈驚慌,照這樣下去,她一定會被抓住,她要想個辦法,她趁高定平又在推書之際,迅速跑向書架末端,她繞過桌子,就要奪門而出。

    高定平快速地追上她,抓住她的手,杜晉芸尖叫一聲,下意識地拿起桌上的鎮紙砸向他的額頭。

    "啊!"高定平哀嚎一聲,放開她,鮮血自他額上滑下。

    杜晉芸喘著氣奔向房門口,高定平拾起鎮紙向她射去,杜晉芸痛苦的尖叫聲霎時響起,她撞向門扉,緩緩跌落至地面,在她倒下的那一剎那,她似乎瞧見陸震宇衝向她。

    她閉上雙眼,倒在地上,聽見的最後聲響是丈夫的咆哮。

    她忘了告訴他,她愛他。

    當陸震宇看著杜晉芸像破娃娃般地倒在地上時,他的怒吼聲響徹雲霄。

    他痛苦地奔向她,抱起她時,卻瞥見她嘴角流出的血,而她動也不動,他的心整個撕扯著,讓他透不過氣來。

    "老天!"他抱緊她。"別離開我。"他痛苦道,顫抖的手探向她的鼻間,她微弱的氣息差點讓他癱在地上。

    他瞧見地上的鎮紙,眼神冷得可讓湖水結凍,他轉向背後的高定平。

    高定平嚇了一跳。"我……"

    陸震宇踢起地上的鎮紙,它以飛快的速度,筆直朝高定平飛去,高定平向前奔跑,只聽見高定平的慘叫聲傳來,鎮紙由後插入他的腹中,他掙扎著癱在地上。

    "料理他。"陸震宇冰冷地對一旁的手下說道,他要高定平死無葬身之地。

    他隨即以飛快的速度奔回府中,他抱緊妻子,整顆心繃得快斷了,他絕不讓她離開他,絕不!

    她是他的,老天也不能帶她走。

    陸震宇從沒這麼害伯過,他箍緊她,低頭看著她蒼白的臉孔,嘴角的血絲看來觸目驚心,他緊皺眉頭,臉上是驚慌的表情,他第一次覺得無助與脆弱。

    他飛奔回府,衝進房裡,將她放在床上。

    他拿出櫃子最深處的瓶子,將瓶內的紅色藥丸取出,放人杜晉芸口中。

    他的額頭冒出冷汗,他撫著她毫無血色的臉蛋,心中的恐懼不安逼得他喘不過氣來,他拚命告訴自己她受的傷不重,只是昏過去,但她一直不醒來,讓他根本無法理智地去想這些事。

    他拭去她嘴角的血絲,將她摟在懷中,額頭抵著她的額頭,感覺她輕微地鼻息吹拂在他臉上,他環緊她。

    驀地,杜晉芸輕輕動了一下,他急切而沙啞道:"別亂動,你受傷了。"

    瞧見她睜開雙眼,他才覺得胸口的疼痛逐漸舒解,他撫著她的臉,激動地在她額上印下一吻,閉上雙眼。

    杜晉芸感覺口中一股甘甜沁涼直人心肺,她呢喃道:"我以為我在作夢,我看見你向我跑來。"她環著他,小手抓緊他背後的衣裳。"我還以為再也看不見你了。"她紅了眼眶。

    "不會。別說這種話,我不愛聽。"他粗嘎道,他抱緊她似乎想將她揉進體內。

    "我的背疼。"她皺眉道。"他是不是拿了什麼東西砸我?"她想到昏倒前的最後一幕。

    陸震宇的臉色沉了下來,只要一想到那個雜碎,他就很不得把他大卸八塊。

    "他不會再傷害你了。"陸震宇冷聲道,他開始替她寬衣。"我看看你的傷。"

    "韋公子呢?"她偎緊丈夫,這才發現她是在臥房裡。"我怎麼回來的?"

    "你好好休養,別問這麼多。"他卸下她的衣裳,只見她白皙的背部中央有個錢幣大小、泛黑的瘀痕,那該死的混蛋。

    他撫著她的瘀傷,杜晉芸瑟縮一下。"好疼。"她抓緊他,"我不該拿鎮紙砸他的,現在我也被丟傷了。"

    "如果砸死他還算便宜他了,他傷到你的五臟,我絕不饒他。"他咬牙道,幸好高定平武功平平,否則他若下手再重些,杜晉芸有可能就……想到此,他不禁摟緊她。

    杜晉芸根本不知她已受了內傷,她只當是高定平拿鎮紙砸她,她撞到門板才暈倒的,雖然如此,但她也感覺得出丈夫的不安與關心。

    "我好高興你來了。"她的臉蛋枕在他頸邊,"那時我還以為自己要死了,再也見不到你了,我好害怕。"她輕歎口氣,"其實我只是暈倒而已。"她磨蹭他的脖子。

    "你把我嚇壞了。"他粗聲道。

    "我很好。"她柔聲道,雙手撫著他的背,給他安慰,"只是背疼。"她輕咳一聲。

    "你受了內傷,要好好靜養。"他輕聲道,俯身吻一下她的額頭,想讓她躺好。

    杜晉芸不依。"我要靠著你,我的背好疼,躺著一定會痛。"她背部中央隱隱作痛。

    "我替你化開瘀血。"他就要起身拿藥。

    "不用了。"杜晉芸急道,巴著他不放。"現在好多了。"老天!她不敢想像化瘀血會有多疼。"你怎麼會

    突然來找我?"她趕緊換個話題。"芙琳他們回來了嗎?"

    "他們還沒回來。"陸震宇沉聲道,"那個混帳是不是要抓你?"

    杜晉芸心想他指的混帳應該是高定平。"他以為玉珮在我身上。"她仰頭注視她。"是他們滅了陸府——"

    "我知道。"他頷首道,他追查了近十年,當然曉得兇手是誰。"他告訴你的?"

    "嗯,只提了一些,他想抓我去和你換玉珮,所以我們才會在書房追逐。"她歎口氣,不解道:"他們已經夠有錢了,為何還要藏寶圖呢?"

    他撫著她的臉頰,"人心太貪婪了。"

    她搖頭。"為了錢財殺人,太可怕了。"她只要想到陸府在十年前被殲滅,不由得打個冷顏。

    他的妻子太純真了,恐怕一輩於也無法瞭解人心險惡。但他一點都不介意。他就要她保持這樣,他會一輩子保護她,今天的事不會再發生了。

    如果不是他派人盯著高定平,恐伯她現在就被架走了,只是他來的太慢了,還是讓她受了傷害。

    "晉芸。"他抬起她的下巴,一字一句道:"這種事永遠不會再發生了。"他輕撫她的下巴。"但是我還是要先告訴你,如果我來遲了,記住,不要再像今天這樣觸怒歹徒,或是逃跑——"

    "可是他要抓我和你換玉珮。"她打斷他的話,她怎能坐以待斃?

    "你的命比任何東西都重要。"他粗聲道,"聽見沒?"

    杜晉芸看見他的脆弱,激動地抱緊他,她好高興,這是她聽過最好聽的情話。"可是玉珮是你們的傳家之寶。"

    "那不重要。"他打斷她的話。

    杜晉芸淺笑道:"你為了玉珮才娶我,卻說它不重要。"她的心覺得好甜蜜。

    "別再提這件事。"他不悅道。

    "那是事實嘛!"她微笑。

    "我說別提了。"他輕捏她的腰側。

    杜晉芸咯笑著,她喜歡拿這些事臭他。

    "我在昏倒前,想到有件事忘了告訴你。"她說。

    "什麼事了。"

    "有關於責任的事。"

    "責任?"

    "你忘了你告訴我身為妻子的責任。"她抬手摸著他的臉頰。

    "我記得,怎麼?"

    "我已經盡了責任。"她笑得好開心。

    "什麼意思?"他沙啞道。

    "我愛你。"她不好意思地將臉貼在他頸邊。"我醉酒時說的話是真的。"

    他抱緊她,粗嘎道:"我知道。"他輕磨她的頸項。

    "你怎麼曉得?"她訝異道。

    他微笑。"昨晚你又說了一次。"

    "哪有?"她稍微推開他,仰頭注視著他。

    "你快睡著的時候說的。"他的笑容有些洋洋得意。

    她紅了臉,對他皺一下鼻子,才又將頭枕在他肩上。"難道你沒有什麼話對我說嗎?"

    "什麼話?"他不解。

    杜晉芸打他。"至少你要說說你的感想。"她不指望他也會對她吐露愛意,但什麼話都沒表示也太可惡了。

    "我很高興。"他溫柔道。

    "還有呢?"

    "還是很高興。"他不知她要他說什麼?

    杜晉芸對他蹙眉。"你的詞彙就這麼少。"她抱怨道,乾脆她下次自己寫滿滿的一張情話,叫他念給她聽。

    "你要我說什麼?"他無法理解。

    "算了。"她蹙眉道。"高公子呢?你沒對他怎麼樣吧?"

    "你要我放了他?"他沉聲道。

    "我不知道。"她歎口氣。"你復仇心切,我沒有立場阻止你,畢竟若我是你,我也無法原諒他們,可是我不想你殺人,那對你的靈魂沒什麼好處。"她指著他的心。

    "我有分寸。"他握著她白嫩的小手,輕撫著她的掌心。"這可和靈魂沒關係。"

    "當然有,我們死後可要一起到西方極樂世界。"她親一下他的下巴。

    他大笑,情不自禁地吻上她的唇,品嚐屬於他的甜蜜,杜晉芸圈緊他的頸項,熱情的回應。

    良久,他才放開她。"你受傷了。"他掙扎著說,雙手卻無法克制地在她身上游移。

    "我很好。"她仰頭親吻他。

    "我還有事要忙。"他又說,手卻不聽話的解開她的肚兜。

    "當然。"杜晉芸回道,她圈緊他,臉蛋微微泛紅,眼波流轉。

    陸震宇放棄與內心交戰,只要她在他身邊,他就沒什麼自制力,他覆上她的唇,現在他只想和妻子纏綿,其他都不重要了。

    "解決了?"陸震宇站在廊道,看著手下。

    "解決了。"矮壯的男子說道。"東西也全歸了位,看不出任何痕跡。"

    陸震宇頓首道;"芙琳呢?"

    "屬下通知她,你有要事找夫人,所以夫人先回府了。"他陳述道。

    "帶個口信給高萬德,說我已經失去耐心,我給他們兩條路走,一就是滾離杭州:我給他們一個月逃亡的時間,不然我就封掉他們所有的貨,要他們傾家蕩產,一無所有的死去。"他冷聲道。

    妻子連續受傷的事已惹火他,他沒心情和他們再耗下去,原本他是想慢慢拖垮高府,可是他現在只想立刻送他們下地獄。

    但他不想在杭州殺了他們,他不要妻子知道這些事,她是那麼善良、純真,她會難過,他要她一輩子快樂無憂。

    他算準了他們一定會離開杭州的,畢竟他們的靠山——刀煞門,已被滅了一半以上,元氣大傷、無力再插手,他有能力滅刀煞門,就有辦法神不知鬼不覺地殺掉高萬德。

    "屬下這就去。"矮壯男子立即道。

    陸震宇見他離去後,轉身折回寢室。

    他走到床沿坐下,看著妻子可愛的睡姿,不自覺地露出一抹笑容,他以手指關節輕撫她柔嫩的臉頰,想起她曬傷時的模樣,不由得笑開。

    她在他心中已是舉足輕重,沒有人能夠代替,他在差點失去她之後才恍然大悟,只是他需要時間適應,他還不習慣這不斷擴大的情愫。

    這十年來地一心只想著如何復仇,可是她一出現就搞亂了所有的事,讓他措手不及。

    他俯身在她額上印下一吻。他會珍惜她,愛她一輩子的,他擁有的,就絕對不會放手。

    他在心中承諾,而他向來說到做到。

    終曲

    "你怎麼來了?"陸震宇自帳本中抬頭,挑眉問道,他注視著現在應該正被迫殺的好友。

    "來向你要一樣東西。"魏架說道。

    "什麼東西?"陸震宇伸個懶腰。

    "令牌。"

    陸震宇訝異道:"你要這幹嘛?"他自抽屜拿出令牌,拋向魏架。

    "我惹上百龍堂的人了。"魏架漫不經心的說。他將令牌放人腰腹。

    "怎麼?"陸震宇訝異道。

    "以後再告訴你。"他頓了一下又道:"他們派烈焰來殺我。"

    "該死!"陸震宇大聲詛咒。

    "所以我才來要你的令牌。"魏架說道。"我不想傷他,而他只聽你的命令。"

    "烈焰為什麼會去?"陸震宇皺眉。"他已經不屬百龍堂了。"他頓了一下,對了,一定是百龍堂用烈焰妹妹的下落來威脅烈焰。

    "這我還在查。"魏架說道。

    "沒想到事情會演變成這樣。"他蹙眉。"你帶個口信給烈焰,就說我要見他。"

    魏架頷首道:"我該走了。"

    "你自己小心點。"陸震宇道。

    陸震宇從抽屜的夾層拿出一個金色令牌,拋向魏架。"緊急的時候,動用它,我有預感你會用到。"

    魏架頷首道:"算我欠你,我還有事,先走一步。"他聽見腳步聲朝這兒奔來,他立刻由窗戶縱身躍出,瞬間不見蹤影。

    這時,門也被推開,杜晉芸抱著一疊書進來。

    "夫君。"她氣喘吁吁道。

    陸震宇立刻起身接過她的書。"你在幹嘛?"

    "我到街上買書。"杜晉芸拭去汗水。"我找到好多想看的書。"她興奮道。

    "為什麼不叫僕人搬進來?"他問。

    "姑姑說我要多運動,身子才會好,而且我喜歡搬書。"她愉悅道,"我再去拿書進來。"說畢,就要跑出去。

    陸震宇把住她的手腕。"你的傷才剛好,不要太勞累,別管那些書了。"他拂去她紅通通的臉上的汗水。

    "可是——"

    "我說別管了。"他不禁有些大聲,他會被這些書氣死,她的心思就不能多故在他身上嗎?

    "你為何又在生氣?"她對他皺眉。

    他從腰帶中拿出玉珮替她戴上,杜晉芸訝異道:"你不是說戴著會有危險嗎?"

    "不會再有危險了。"他說。

    杜晉芸撫著玉珮,問道:"我聽人說高府在搬家,是你安排的?"

    他頷首道:"我要他們離開杭州。"

    "你要放了他們?"她懷疑道。

    他挑眉。"你不相信?"

    "當然。"她用力地點頭。"你該不會派百龍堂的人追殺他們吧!"

    陸震宇第一次驚訝地說不出話來。

    杜晉芸看著他愕然的臉,咯笑道:"被我猜中了。"

    "你怎麼知道百龍堂?"他托起她的下巴。

    杜晉芸得意道:"我問的,上次我在書房中看見過令牌,你不肯告訴我,我就自己去打聽,我很聰明吧!"

    他無法置信地搖頭。"別告訴我你到街上探聽。"

    "我當然沒那麼笨。"她瞪他一跟。"我跑去問長工,就是你那些部下,上回他們和黑衣人過招,我就覺得奇怪,哪有長工這麼厲害的?所以我跑去套他們的話,我還偷拿你的令牌。"她愈說愈得意。

    陸震宇實在不知道該生氣還是該笑,看來他是低估了妻子。

    "你還做了哪些偉大事跡?"他無法置信地搖頭。

    杜晉芸見丈夫沒有一絲生氣的模樣,得意忘形道:"我還發現抽屜的夾層中有個金色的令牌。"

    "什麼?"陸震宇大吼一聲。

    "你幹嘛嚇人?"杜晉芸拍拍胸口。

    "老天?"他不敢置信。"別告訴我你拿著它亂跑。"

    那金色令牌可號令百龍堂,這是當初他離開時,堂主贈予的。

    "我當然沒有,我知道那是很重要的東西,否則你也不會故在夾層。"她又瞪他一眼。

    "你什麼事都不告訴我,我只好自力救濟。"

    陸震宇又好氣又好笑。"以後不許你再翻箱倒櫃的搜我的東西。"他攬她人懷。

    "嗯。"她微笑地抱著他,反正該搜的也全部搜完了,她仰頭望著他。"既然你不許我搬書,那你要教我騎馬了嗎?"

    雖然她還是很怕上馬,但她很喜歡和丈夫一起騎馬,她可以便在他懷裡和他說笑,這已變成兩人的例行活動。

    "走吧!"他俯身吻她一下,才牽著她的手一起往後院走去。

    "夫君。"她喚道。

    "什麼?"

    "這玉珮裡的藏寶圖是真的嗎了?"她問。

    他聳肩。"我不知道,沒人證實過,陸家歷代沒人去動用過它。"

    "真的?"她好訝異。

    "我們喜歡自己賺錢。"他回答。

    杜晉芸微笑地"嗯"一聲,靠在丈夫身側,左手握緊他。

    "我們不需要那些寶藏。"她贊同的說,"我們這樣就很好了。"她不希望再惹出事端。

    陸震宇頷首道:"那些事都不重要。"他輕撫她柔軟的臉頰。

    杜晉芸笑得燦爛,仰首道:"我最重要,對不對?"她記得他說過的情話。

    他溫柔地笑道:"當然。"她不只每天提醒他,而且還會把它寫下來,叫他念給她聽,他實在是哭笑不得。

    杜晉芸甜笑著偎緊他,陸震宇環上她的腰,午後的陽光灑在兩人身上,他喜歡這樣寧靜的氣氛,這是他花了好大的代價才得來的,因此格外珍惜。

    他低頭凝視妻子,覺得滿足,俯身在她身邊說了句情話。

    杜晉芸錯愕,隨即淚眼盈眶,她牢牢地抱緊他,綻出一抹笑容。

    "我也愛你,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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