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呈祥 第二章
    貞觀盛世,長安城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望月樓一隅,一名長相斯文清俊,眉宇似有笑意。渾身散發濃濃害卷氣的白衣公子,優閒的持杯淺嘗,透過典雅的窗欞,看向這繁華熱鬧的天子腳下。

    慕雲平並不是第一次到長安來,但卻是第一次可以優優閒閒。自得其樂的賞玩長安街景。

    以往他到長安的目的,不外乎是為了出鏢,而和他一塊兒出鏢的結義大哥夏侯揚天是個有潔癖、令人匪夷所思的江湖男子。他無法忍受太久的出門在外,每一回都是匆匆的來,匆匆的去,害得慕雲平累得人仰馬翻。

    不過,這回可不同了。

    夏侯揚天在兩個多月前和素末謀面的親生父親——清江王爺相認,同時也蒙聖上恩賜,迎娶當今皇后的義妹花綵衣為妻,當然,這一切都是狡猾的老王爺一手安排的。

    清江王爺依照王侯的禮儀,帶著襲爵世子夏侯揚天和義子慕雲平遠由江都赴長安面見君主。

    面聖完畢,夏侯揚天迫不及待的趕回江都會他的新婚嬌妻,但慕雲平這回可不奉陪了,他決定要獨自留在長安好好玩個幾天。

    慕雲平如今可是江都城赫赫有名的大鏢局——揚天鏢局的總鏢頭。

    其實,原本鏢局負責人是夏侯揚天的,慕雲平尊敬義兄而甘願在旁輔佐,如今夏侯揚天貴為世子,是清江王爺的單丁餘脈,自然不好再插手風險極高的保鏢事業,涉身危險的江湖了。

    慕雲平不忍見幾年來辛苦經營才大放光彩的揚天鏢局就此銷聲匿跡,遂一肩挑起,繼續留鎮鏢局。

    雖說慕雲平也受聖上恩賜爵位,但這只是名義上的賜封,畢竟王府義子不能是個平民百姓,遂賜封虛號,以示尊貴,和平民有別。

    因此慕雲平雖說是堂堂的准陽侯,但仍是自由之身,毋需如夏侯揚天一般,忍受那些繁文耨節。

    何況慕雲平生於江湖、長於江湖,若要他平靜安穩地過著錦衣玉食、出入僕從簇擁的貴族生活,那肯定要悶壞他了。是以他寧願繼續從事保鏢行業,刺激驚險的江湖生活才適合他這不慕名利、生性不羈的豪情男子。

    按理說,揚天鏢局名號響亮,鏢務繁忙,慕雲平應該是沒有閒工夫逗留長安才是。

    只是,再忙也得休息嘛!慕雲平覺得放自己幾天假可一點都不過分,何況揚天鏢局還有一名武功高強的冰山美人姚紫衣坐鎮著呢!慕雲平一點也下擔心,他此刻就好整以遐的坐在望月樓的一隅。

    望月酒樓名滿長安,樓內座無虛席。

    伶人樂官走唱著支支動聽的小曲,吸引了不少食客的注意。

    當然,其中多得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的紈子弟,他們目光流連貪看的也不外是伶官的俏麗。

    慕雲平耳畔聽著小曲兒,嘴嚼著精緻可口的小菜,斟上一杯香濃甘醇的好酒。

    哎呀,這歌好、菜好,酒好,就可惜身邊缺了個勸酒的脂粉佳人,當真是美中不足啊!慕雲平心下笑歎著。

    其實,他心下著實羨慕義兄夏侯揚天可以抱得美人歸,在茫茫人海中能夠尋著一個真心相愛的佳人,此生無憾矣!無奈他飄泊許久,就是不見所謂的一見傾心」。

    慕雲平搖頭感歎之際,不料眼前競就出現了一名俏生生的絕色佳人。

    高呈祥一踏進酒樓,立刻就看見了這個眉目帶笑、斯文俊秀,獨坐窗邊一隅的傢伙,並且直覺的斷定,他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莫說他的身形特徵完全符合,光他渾身散發的劍氣就足以說明他的身份了。

    由他舉手投足散發的氣勢看來,他肯定是個高手。而開鏢局的人身手武功自然不會軟弱,所以這個傢伙一定就是慕雲平。

    高呈祥故意似笑非笑的朝慕雲平走了過去,俏生生的在他眼前站定。

    慕雲平這可大大的受寵若驚了,他連忙由座位上站了起來,君子涵養展露無遺。

    他被這個素不相識的姑娘給迷住了!一對細細長長的鳳眼彷彿會勾人魂魄似的,媚汪汪的眨動著。

    彎彎的兩道細眉就好像江南的煙柳一般,嬌媚裊弱。而眉宇間一抹掩蓋不住的英氣,又讓地在媚態之中添加了不可言喻的風味。

    她的體態窈窕,婀娜多姿,既有北國佳人的高姚亮麗,又不失南方麗人的纖細柔媚,真正是匪夷所思的奇妙組合,慕雲平不由得看癡了。

    哼!果然是一個好色的登徒子!高呈洋在心咬牙暗罵。

    看見姑娘家魂魄就全飛了,真是該死!心下氣惱歸氣惱,高呈祥猶是不動聲色。

    「閣下可是揚天鏢局的慕雲平?」她皮笑肉不笑的間道。

    「你認識我?」慕雲平大大吃了一驚。

    這名姑娘如何會認識他呢?他來長安也沒有幾天吧,舉止更是安分得很,名號怎麼會不陘而走?「我有些話要對你說,不過這兒人多不方便,慕大俠可願隨我走一趟?」高呈祥雖是詢問他的意願,卻不等慕雲平答話,逕自轉身就走。

    慕雲平不禁暗暗訝異這位姑娘的精明和蠻橫了。

    她分明是用半強迫的方式,利用人類的好奇心和好勝心,讓人不得不跟著她走。

    慕雲平雖明知如此,仍是選擇乖乖的隨她而去。

    沒辦法,因為他對這個姑娘實在太感興趣了。

    高呈祥在城郊的一處僻靜荒地停下了腳步,慕雲平也隨之停下。

    高呈祥卻不說話,只是冷冷的上下打量他。

    「姑娘,這兒四下無人,有什麼話不妨直說。」慕雲平笑道。

    「好,你可仔細聽好了。」她巧笑爝然,一手緩緩向腰間移動。

    「我要說的話就是——替天行道!」在「道」字出口的同時,高呈祥已然抽出短劍,又快又凌厲的攻嚮慕雲平。

    慕雲平倒抽一口涼氣。

    他吃驚的不是她的突然出手,早在她把手探向劍柄時,慕雲平便已心生警惕,有所防範了。

    只是他沒料到高呈祥出劍的速度竟是如此快速,招式更是凌厲。

    原來這位姑娘深藏不露,她的武功修為不差,慕雲平不敢掉以輕心。

    高呈祥自小便拜師學藝,天資聰穎,再加上性格奸勝,因此各家劍法多所涉獵。

    只可惜一直未遇上真正的名師,並無法取得劍術的精髓。

    她雖然沒有確切地采入劍法的精要,但憑著聰明動學,至少也領悟了七成,而這七成便已讓她在平凡世界少逢敵手。

    但今天,高呈祥是注定要栽跟頭了!慕雲平生於江湖、長於江湖,師承江湖中赫赫有名的「不破老人」,盡得不破十三式的真傳,江湖上人盡皆知。

    況且慕雲平又日日與刀劍為伍,和他相比,高呈祥便有如初生之犢,怎麼會是慕雲平的對於呢?不消說,交手幾回後,高呈祥便敗下陣來。

    慕雲平巧妙地一個旋身,便揮去了高呈祥手中的短劍,劍尖筆直地沒入黃土寸餘。

    高呈祥又驚又怒,簡直不敢相信。

    她被打敗了!被一個斯文溫和、風流倜儻的登徒子打敗了!慕雲平輕巧的用足尖挑超短劍,再以劍尖抵著呈祥細緻的頸項,笑問道:「解釋一下『替天行道』是什麼意思?』高呈祥慍怒的撤過頭去,賭氣的不發一語,俏麗的臉蛋閃著懊惱與倔強。

    慕雲平不由得無奈的笑歎,唉!好倔強的姑娘!他也不打算多問了,因為無論他再怎麼逼問,肯定都不會得到一絲回應。

    自認身為一個君子,怎麼能夠脅迫一名姑娘家呢?慕雲平歎了口氣,俐落的翻轉劍身,將劍柄的一端遞向高呈祥。

    此時他才赫然發覺,這把短劍十分特別。劍身削薄如蟬翼,似乎只有平常劍的一半厚度,劍柄上鑲嵌了一塊溫潤美玉,玉上刻了個清竣的「祥」字。

    這塊玉讓慕雲平覺得似曾相識。

    這真是一把好劍!峭薄的劍身泛著凜然的冶芒,不輸給天下第一名劍——龍泉寶劍。

    慕雲平姿勢不變地笑道:「真是一把好劍,姑娘是由何處得來?」

    高呈祥略一猶豫,接過了自小隨身不離的短劍,而後冷冷的瞪了慕雲平一眼。

    「哼!]按著,頭也不回的轉身就走。

    慕雲平被「哼」得莫名其妙。

    他無奈的摸摸鼻子,委屈的想道,奇怪了,他是在哪兒得罪過這位姑娘的?怎麼她對他像是有不共戴天之仇一般?慕雲平想破了頭卻還是想不明白。

    最後,他只有無奈的歎道:「女人心,海底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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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氣死人了!高呈祥生氣的將短劍往床鋪一丟,接著氣呼呼的往床上一坐,整個人沮喪到了極點。

    她幾時變得如此不中用了,連個無賴的登徒子都教訓不了!不過話說回來,那個登徒子的武功真的很不錯。

    他竟然能夠毫不費力的將她的劍揮離她的手,高呈祥如今想來,不由得生出一絲絲的敬佩之意。

    此外,他長得還真是英俊風流,那似有若無的笑容,似笑非笑的促狹眼眸、昂然挺立的七尺身軀、自然散發的書卷氣息,加上那渾然天成的大派氣勢,簡直就是人中龍鳳哎呀呀,她在胡思亂想些什麼啊?他可是個十惡不赦的登徒子呢!有什麼好;:不過長相俊了點、身手好了些罷了!天生良材卻品行不端,可悲!「叩叩——」

    一陣敲門聲響起。

    「祥兒,你在裹面嗎?一高士廉的聲音透著一絲興奮。

    「是的,爹爹請進。」高呈祥連忙收起自己的胡思亂想。

    高土廉滿面春風的踏入她的闔房。

    他臉上的得意非凡讓高呈祥困惑,一時摸不著頭緒。

    「爹爹,怎麼了?有什麼好事嗎?你似乎很高興。]高呈祥笑著挽住高士廉的手臂。

    在高家,高士廉是唯一真心寵溺高呈祥的人。雖然她的潑辣倔強有時讓他頭痛不已,但高士廉還是寵愛她。

    因為高呈祥是一個意外得來的女兒,是上天特意恩賜給他的。

    高士廉並末回答她的問題,仍舊笑呵呵的,十分興奮。

    「爹,究竟是什麼事。你快說嘛!I高呈祥扯著父親的臂膀撒嬌。

    「喜事!天大的喜事!]高士廉笑道。

    這可真是奇怪了!究竟是什麼樣的喜事,竟然能讓身居高位,見過無數場面的父親如此高興?「爹,是什麼喜事啊?」高呈祥抿嘴笑道,「該不會是萬歲爺又賜給你什麼奇珍異寶了吧?」

    「奇珍異寶哪有什麼了下起?皇上賜婚才真正是天大的榮幸啊!高士廉興奮地宣佈-「賜婚?賜給誰?]應該是同父異母的姊姊高呈燕吧,要不然爹幹嘛高興成這樣?不過這也奇怪了,若是賜婚給高呈燕,又何必同她說呢?「你啊!當然是你啊!」

    「我]高呈祥訝異的張大嘴巴。

    「是啊!皇上下詔,將你許配給新授爵位的准陽侯慕雲平。這慕雲平是清江王爺的義子,清江王爺和皇上又親如父子,難道不是一樁上好的姻緣嗎?」高士廉笑得闔不上嘴。

    「什麼?准陽侯?」高呈祥大驚失色。

    有沒有搞錯啊?要她嫁給那個好色的登徒子?「爹,萬歲爺是不是搞錯對象了?姊姊年紀比我長,怎麼反倒我先婚配呢?」

    「不會錯的,聖旨上寫得清清楚楚,聖上英明,肯定有他的用意。]高士廉寵溺的拍拍呈祥的俏臉,「我見過准陽侯,確實是一表人材,足堪配你的花容月貌,況且他和皇室有密切的關係,富貴榮華自然少不了,祥兒,這可是門可遇而不可求的好姻緣啊!」高士廉哈哈大笑,愉快的走出了她的閨房。

    高呈祥完全?住了,怎麼會這樣呢?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是她?按理說,長幼有序、嫡庶有別,皇上賜婚,理該賜給長她數個月、尚待字閨中的姊姊高呈燕才是,怎麼卻反挑上她呢?挑上她也就罷了,怎麼對像又好死不死的偏偏是那登徒子慕雲平呢?皇上一定是不明白慕雲平斯文儒雅的外表之下,其實是個不折不扣的大色狼,才會莫名其妙的配了姻緣。

    這可糟糕了!誰來救她啊?君無戲言,聖旨一下,還能挽救嗎?高呈祥急得好似熱鍋上的螞蟻。

    此時,一個人影閃入她的腦海中——皇后。

    是了,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皇上對皇后娘娘十分寵愛,眼下只有表姊能夠救她了!高呈祥心念一定,遂火速的趕進宮去。

    由於高呈祥是皇后的近親,和皇后的交情極好,所以進入宮闈並沒有遇到阻礙。

    只是,在中宮的立政殿門口,卻被長孫皇后的貼身侍女雪兒給攔阻了下來。

    「皇姨,你還是別入內得好。」雪兒故作神秘的說道。

    「我有要緊事兒,非得面見皇后娘娘不可,請你通報一聲。」高呈祥說道。

    「雪兒不敢……」雪兒忽然很害怕的垂下了眼瞼,裝出瑟縮可憐的模樣。

    「為什麼?」她疑惑的上前一步。

    「娘娘……」雪兒湊近高呈祥的耳朵,小聲地說道:「在抹淚呢!」

    「啊?]高呈祥感到十分驚訝,「為什麼?」

    她無法相信,她這個表姊堪稱是有史以來最幸福的皇后了。

    皇帝將她寵上了天,誰下拿她當明珠一般呵護?從不用為了情愛和後宮嬪妃爭寵,也沒有俗事掛心,天塌了橫豎有天子替她頂著,從來看見她都是無憂無慮,笑口常開的,怎麼如今竟抹起淚來了?真是令人百思不解!「為了皇姨啊。」雪兒黯然。

    「我?」

    「是啊,皇姨想必知道皇上賜婚的事了吧?」

    高呈祥點頭。

    「正是為了這事。娘娘也不知道為什麼,執意反對聖上下詔賜婚,她要聖上無論如何得收回成命-可是……]雪兒輕歎,「皇姨也知道的,君無戲言,頒下的聖旨怎麼能夠收回呢?「所以……聖上沒有答應?」呈祥有著萬分下祥的預感。

    「當然不會答應了。」雪兒理所當然的說,「萬歲爺見娘娘神色不對,以為娘娘有不可告人的理由,問娘娘,娘娘卻又說不出口,於是萬歲爺便惱了。你也明白的,娘娘本就是個倔脾氣,一氣急了更是口無遮攔,他們當下就吵了起來,把我們都嚇壞了……」雪兒露出一副心有餘悸的表情。

    「這……」高呈祥心中十分不安。這對帝王夫妻平素恩恩愛愛的。

    如今卻為了她而起爭執,她無論如何是過意不去的。「那……娘娘她…」高呈祥擔心下已。

    這個同她一般倔強的表姊得罪了至高無上的君主,該如何是好?「方纔萬歲爺怒氣沖沖的拂袖離去,據說……他生氣得要廢後呢……]雪兒忍下住的流下眼淚。

    「你這賤婢!嘀嘀咕咕些什麼!?」長孫無垢由內室冷喝一聲,「是誰在外邊?』雪兒臉色蒼白、雙唇顫抖,急急的跑了進來,拭淚哽咽道:[回娘娘的話,是皇姨「祥妹?」長孫無垢一聽見是高呈祥,便由內室倉皇而出,她梨花帶淚的撲進高呈祥的懷-「祥妹……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高呈祥急忙安慰她,[姊姊,這怎麼能怪你呢?」見她臉上淚水縱橫,高呈祥心中的罪惡感十分沉重。

    唉,全都是為了她!「當然得怪我!我不應該告訴你慕雲平的真面目,如果你不知道他是個偽君子,就不會覺得這件婚事賜得有多離譜,也就不會痛苦害怕,就不曾……」長孫無垢淚漣漣的哽咽泣訴。

    「姊姊,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啊!我遲早都會發現他的真面目的,你若沒事先告訴我,將我蒙在鼓,等他日我發現了真相,那我才真的會生下如死呢!」高呈祥按捺著心中的惶恐,柔聲的安慰著表姊。「姊姊,多虧你早早告訴了我那偽君子的真面目,讓我可以從容的做好對付他的準備。」高呈祥一派認真冶靜的說道。

    「啊?你的意思是……」長孫無垢睜大了淚眼,眸中盛滿疑惑。

    「聖旨既下,我自然是嫁他為妻了。」高呈祥下忍心看表姊難過自責,遂心生一計,改變了初衷。

    「你不可以!」長孫無垢護妹心切的大聲反對,「我不可以讓你嫁給那個無恥的登徒子——」

    「姊姊,聽我把話說完。」高呈祥成竹在胸的說道,「我決定嫁給他,然後利用妻子的身份好好的教訓他,讓他以後見了女人就怕,再也不敢輕薄女人。]她認為這個方法十分可行。自己可是出了名的潑辣貨,肯定教那慕雲平生不如死!長孫無垢聞言愕然的止住了眼淚。「祥辣,你真勇敢……可是你一向對那種輕狂的登徒子溧惡痛絕,這樣做……太委屈你了!一說著說著,她又落下了兩行清淚。

    「犧牲我一個人,卻可以救無數的女人免遭他的魔手,這又有什麼委屈?二咼呈祥堅強的笑道,「況且他想要佔我的便宜,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可是——」

    「姊姊,我心意已決,不必再多說了。」高呈祥堅決的打斷她的話。「我回去了,姊姊,你別再為我的事傷心了。」高呈祥朝長孫無垢一笑,輕聲告退離去。

    「祥妹——祥妹——』長孫無垢仍是愁鎖雙眉的呼喚她,而高呈祥卻置之不理。

    但當高呈祥纖麗的背影消失在層層的迴廊之後,長孫無垢卻忽然爆出了大笑。

    「哈哈哈……」她笑彎了腰,淚珠卻還掛在臉上呢!「娘娘,你真是了不起,居然能夠哄得精明的皇姨乖乖下家。」

    原本也配合著裝出一臉愁雲慘霧的雪兒此刻開心的笑道,她遞給皇后娘娘一條絲絹。

    「那當然!」長孫無垢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好不容易才克制住自己。

    她接過絲絹,拭去了不費吹灰之力便擠出來的汪汪淚水,自豪的笑道:「這有什麼難?哄騙人可是本宮最在行了!你若不信,就問問萬歲爺去。」

    這可不是長孫無垢自誇,當初清麗有餘、艷麗不足的她就是靠著這步「秘招」,將周旋在眾多「浪蝶」中的搶手貨李世民給騙到手的。

    這還不算什麼,更本事的,是在騙到手後,還能讓這個英俊霸氣,威武勇猛的天子對她持續不厭的眷戀寵愛,此方是她長孫無垢「哄人」的最高、最得意的成就了。

    「不敢!不敢!」雪兒聞莒連忙討饒,「奴婢有幾個腦袋,哪裹敢間萬歲爺這樣的問題。」隨即她又忍不住嘻皮笑臉的說:「娘娘,你真是壞!這樣亂點鴛鴦-不怕日後皇姨來找你算帳?」

    「壞什麼壞啊?」長孫無垢抿嘴笑道,「你這小丫頭才是不懂呢!日後他們感激我都還來不及。」  「真的嗎?」雪兒真的很懷疑。

    「等著瞧!」長孫無垢十分篤定的撂下這句話,款款的步回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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