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人有難 第八章
    東野長梅知道冷若冰又整夜沒睡,因為她也睡不著,從微啟的窗口下她看得到他孤單的人影在月光下是那樣的慘白,雪花落到他的身上,他用手去汲取,然後靜靜的看著它融化在他的手中。

    他不知道這樣的天氣在外頭坐著是多大的傷害嗎?他真的就像小二哥口中所說的一樣每天不吃也不睡嗎?東野長梅不斷的想著,直到天明。

    第二天一早,當冷若冰來到東野長梅的房前時,他知道自己的手在抖顫,他顫抖得無法敲響這道隔住他們之間的屏障,但門卻在這時自動的開啟。

    「進來。」東野長梅露出一張素臉淡淡的說著,然後悄悄看著冷若冰眼下的黑影,昨夜天色太黑,黑得讓她無法看清他,而如今這麼一看,她的心整個都碎了!

    他實在憔悴得讓她吃驚,從認識他到現在,從沒看過他如此無神的雙眸、那樣瘦削的身影,但他就是如此,而她,再也無法欺騙自己漠視他的所為,她柔柔的要他進門,然後不自覺地為他拂去滿身的白雪。

    靜靜的受著東野長梅給予他的溫柔,冷若冰只能無言的看著她優雅的動作,她還是像他想像中的那樣柔美,一舉一動都牽動他每一條感情的神經,他不敢開口,因為他知道等自己說完要說的一切,她將再度離他遠去,毫不留情!

    「你昨天說要告訴我婉兒的事。」看著冷若冰欲言又止的神情,東野長梅自己開了口,如果他不說,她只得自己問。

    「我在蘇州遇到了他們。」他還是無法不說,這一刻總要到來的。

    「他們?」東野長梅挑了挑眉毛。」是的,上官婉兒與齊若愚,他們是到蘇州來找你的。」冷若冰望入東野長梅的眼底,她在高興這個消息,而他看得出來。

    「他們好嗎?」東野長梅笑了,她料得果然一點也沒有錯,婉兒是跟齊若愚成親了,而且看樣子他們還相當的契合,就像她當初所想的一樣,她好滿足,這個從小與她一起長大的女孩,已經找到了最好的歸屬。

    「他們成親了。」冷若冰小心翼翼的說著,然後專注的看著東野長梅的神情變化,可是她一點也沒有吃驚,只是淡淡的笑著,笑得那樣滿足、笑得那樣開懷。

    有什麼地方不對了嗎?他不解的問著自己,齊若愚不是她的夫婿嗎?雖然他知道自己的機會已經比以前大多了,可是為什麼東野長梅一點也不在乎自己的未婚夫婿已經跟自己的好友成親了?難道他們之間沒有他想像中的情分在嗎?

    「我知道。」看著冷若冰訝異的表情,東野長梅也不明白他為什麼會如此的震驚。

    「你知道?!」這更讓冷若冰吃驚了,東野長梅既然知道這事,為什麼可以這樣一副不在乎的樣子?

    「你要說的就是這些了嗎?」聽完自己所想要知道的事後,東野長梅撇過頭去淡淡的問著,她的心中有一些期待,希望冷若冰能為他自己辯護些什麼,可是他只是用手撐著頭,什麼話也沒有說的呆坐著。

    「好了,既然這樣我就要走了。」還是一樣的不流露出自己任何一絲情感,但是東野長梅看著冷若冰那種呆若木雞的神情,及那一身的落寞,心中卻有些不忍。

    可是她能說什麼呢?難道還要開口要求他帶她走嗎?不可能的!他這樣一路行來只是為了告訴她婉兒的事罷了,不會對她有任何情意的,要是有,他也不會在那天那樣冷冷的瞅著她,瞅得她的心都冷了,再也沒有任何的幻想與期待了。

    「你想去哪裡?」終於,冷若冰很疲憊的抬起頭看著她。

    「去看看婉兒吧!」

    「然後呢?」

    「再說吧!」東野長梅輕聲的說著,是的,看過靜靜的受著東野長梅給予他的溫柔,冷若冰只能無言的看著她優雅的動作,她還是像他想像中的那樣柔美,一舉一動都牽動他每一條感情的神經,他不敢開口,因為他知道等自己說完要說的一切,她將再度離他遠去,毫不留情!

    「你昨天說要告訴我婉兒的事。」看著冷若冰欲言又止的神情,東野長梅自己開了口,如果他不說,她只得自己問。

    「我在蘇州遇到了他們。」他還是無法不說,這一刻總要到來的。

    「他們?」東野長梅挑了挑眉毛。

    「是的,上官婉兒與齊若愚,他們是到蘇州來找你的。」冷若冰望入東野長梅的眼底,她在高興這個消息,而他看得出來。

    「他們好嗎?」東野長梅笑了,她料得果然一點也沒有錯,婉兒是跟齊若愚成親了,而且看樣子他們還相當的契合,就像她當初所想的一樣,她好滿足,這個從小與她一起長大的女孩,已經找到了最好的歸屬。

    「他們成親了。」冷若冰小心翼翼的說著,然後專注的看著東野長梅的神情變化,可是她一點也沒有吃驚,只是淡淡的笑著,笑得那樣滿足、笑得

    那樣開懷。

    有什麼地方不對了嗎?他不解的問著自己,齊若愚不是她的夫婿嗎?雖然他知道自己的機會已經比以前大多了,可是為什麼東野長梅一點也不在乎自己的未婚夫婿已經跟自己的好友成親了?難道他們之間沒有他想像中的情分在嗎?

    「我知道。」看著冷若冰訝異的表情,東野長梅也不明白他為什麼會如此的震驚。

    「你知道?!」這更讓冷若冰吃驚了,東野長梅既然知道這事,為什麼可以這樣一副不在乎的樣子?

    「你要說的就是這些了嗎?」聽完自己所想要知道的事後,東野長梅撇過頭去淡淡的問著,她的心中有一些期待,希望冷若冰能為他自己辯護些什麼,可是他只是用手撐著頭,什麼話也沒有說的呆坐著。

    「好了,既然這樣我就要走了。」還是一樣的不流露出自己任何一絲情感,但是東野長梅看著冷若冰那種呆若木雞的神情,及那一身的落寞,心中

    卻有些不忍。

    可是她能說什麼呢?難道還要開口要求他帶她走嗎?不可能的!他這樣一路行來只是為了告訴她婉兒的事罷了,不會對她有任何情意的,要是有,他也不會在那天那樣冷冷的瞅著她,瞅得她的心都冷了,再也沒有任何的幻想與期待了。

    「你想去哪裡?」終於,冷若冰很疲憊的抬起頭看著她。

    「去看看婉兒吧!」

    「然後呢?」

    「再說吧!」東野長梅輕聲的說著,是的,看過婉兒之後再想她往後的生活也不遲,她原本就不期待能過像以前那樣的生活,知道婉兒活得好好的,她再無遺憾了。

    也許她能在貝勒府中住下,也許她可以找一個清靜且離婉兒很近的地方好好的活著,但是,這一切都要等看過婉兒以後再說了。

    靜靜的看著東野長梅許久,冷若冰知道她變得堅強了,不再像從前一樣需要一個人來照顧她,她一個人也能生活得很好,再也不需要他在她的身邊,為她做任何的事了。

    「要走的時候告訴我一聲吧!」站起身來,他無話可說了,他找到了她,知道她過得很好,這就夠了,太足夠了!

    看著冷若冰憔悴的背影從門口消失,東野長梅心中五味雜陳,那種既苦又澀的心情不斷的升起,讓她都無法開口。

    思量了一下,她決定先將小男孩送回親人的家,然後自己就可以回到杭州去看婉兒了!

    ◇       ◇      ◇

    將小男孩送回家後,東野長梅發現東城裡有不少星府的人在其間走動,她不敢久待,否則極有可能再被捉回星府,因此她悄悄的從男孩家中借了一套粗布衣裳,然後將新嫁衣送到城中的當鋪,星府果然是財大氣粗,這樣一套隨便的嫁衣都能當到一個好價錢。

    走回了客棧,她考慮了許久,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去向冷若冰告別,但是,正當她處在極度的矛盾之中時,小二哥看到她進門的身影便急忙的來到她的身旁。

    「姑娘,你要不要去看一下那位公子,他今天一整天都沒有出房門半步,我們怕他是不是怎麼了。」

    「好,我這就去。」東野長梅聽完小二哥的話後,再也沒有任何的遲疑,她立刻就走到冷若冰的房門輕敲了幾聲,但都沒有人應門,因此她只好推開門走了進去,然後發現一臉蒼白的冷若冰躺在床上。

    他生病了嗎?她擔心的想著,但根本不必多想她就可以知道,這麼多天來的不眠不休,再加上昨夜在雪地裡呆呆的坐了一晚,想不生病也難。

    當下不再想其他的事,東野長梅坐到冷若冰的身邊,為他蓋上大布棉被,然後下樓要小二哥去請大夫來。

    就這麼三天三夜的,東野長梅眼都沒有闔過的看顧著這個男人,而他在沉睡,但在睡眠中,他常囈語,那個聲音小到她都得附耳上去才聽得見,而那個聲音是——「東東」。

    冷若冰在夢中不斷喚著她的名字,輾轉反側的動著,東野長梅心焦的只能柔聲安慰著他,直到他再度的睡去。

    心疼都不足以表達東野長梅對他的愛憐,她用手輕撫著他瘦削的臉頰,為他那種無盡的風霜而反思著自己的心情,她知道自己一直是感激著他的,就算他曾那樣冷冷的對待著自己,但她卻仍無時無刻的想著他的好,想著他給她那種心動的感覺。

    對,心動!她早為他心動了,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她的一顆心總掛在他的身上,隨著他的一喜一憂而牽動著自己的心弦,從沒有一個人能讓她這樣反覆的思念,婉兒雖然可以,但這兩者之間卻是有著天壤之別。

    她愛上他了嗎?東野長梅很困惑的想著,這就是愛嗎?當初齊若愚到家中來時,那雙不斷隨著婉兒身形而游動的雙眸,就像她現在對冷若冰所做的一樣!

    歎了口氣,東野長梅只能歎息了,愛上了這樣一個男人,是她的幸運還是什麼?要不是他,她早就不知道受了多少人的欺凌,要不是他,她現在可能早已流落青樓,她不愛他還能愛誰?

    「姑娘,大夫有事要跟你談一談。」小二哥輕輕敲門走了進來。

    「好,我馬上去。」東野長梅微微笑了笑,然後為冷若冰蓋好布被,隨著小二哥下了樓去。

    ◇        ◇       ◇

    幽幽的轉醒,冷若冰一時不曉得自己身在何處,望著屋頂,他記起了一切。

    沒有半個人在他的房裡,沒有半點人聲在他附近,她走了吧?

    冷若冰站起疲累的身子走到窗前,望著屋外的點點明燈。

    「東東!」冷若冰輕輕的喚著,你真的走了嗎?真的一句話也沒說就走了嗎?你知不知道我是費了多大的心力才找到你,只為了告訴你一句話——留在我的身邊,你瞭解我一直認為自己配不上你嗎?你是那樣的美麗、那樣的溫柔,在你的身旁,我只能自慚形穢,就算是知道了齊若愚不再是你的夫婿,我仍不敢告訴你我是多麼的想著你。

    仿若遠方的月牙兒就是東野長梅,他小聲的對它傾吐著心中的情意:「我告訴過你我不能喜歡你,那是因為你有一個那樣尊貴的貝勒爺在身旁,就算我愛你愛到心痛,我也永遠無法擁有你。而如今,這個問題已經消失,可是你卻不需要我了,我原以為如果你還有表現出一點點的柔弱,我絕不可能讓你一個人走,可是你變得那樣的堅強、那樣的獨立,我知道你再也不會需要我在你的身邊了。」

    輕歎了一口氣,冷若冰的眼朦朧了起來:「月牙兒,你能告訴我嗎?要如何才能讓她知道我的心?我是那樣深刻的愛戀著她,如果能再讓我擁抱她一次,我願以我的一生與你交換,只為這一刻的溫柔。」

    「你為什麼不親自告訴我?」在一聲長歎之後,一個柔美而略帶沙啞的嗓音從冷若冰的身後響起。

    一陣狂喜的,冷若冰倏地轉過了身,看著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站在門口的東野長梅展著她那迷人的笑容,帶著一雙明亮而含淚的雙眸,定定的注視著他。」東東!」再也忍不住了,他一把向前跑去,將東野長梅抱個滿懷,不斷的將吻印在她的臉上、眉上、眼上。

    「你……」東野長梅雖然被他強大的力量所弄痛,但是卻一點也沒有抱怨的意思,當她送走了大夫打開房門的那一刻,她清清楚楚的聽到了他含情的告白,他說得是那樣的悲痛,說得是那樣的淒楚,讓她實在無法再漠視他的情及自己的心。

    「你沒有走!我以為你真的連一聲再見都不願給我。」埋在東野長梅的一頭長髮裡,冷若冰暗啞的說著。

    「我曾經這樣想過,可是我知道我放不下你,沒有辦法讓自己就這樣走,我沒有辦法!」東野長梅不知道要怎麼表達心中的想法,她從不知道他也是這樣的愛著自己,她原以為他對自己的一切,都是因為他的善良以及仁慈,可是她卻聽到了他的心,這種情況之下,她怎捨得離開這個讓她愛到心痛的男人呢?

    「為什麼?告訴我。」冷若冰抬起頭來,但是眼中仍有一抹畏懼,如果她只是同情他、感激他,那他寧可她靜靜的離去,不要讓他在狂喜之後,再給他一次重重的打擊。

    「你還不明白嗎?」東野長梅又哭又笑的說著,她從不知道這個男人是如此的易碎,竟願讓她一個人走,也不肯親自告訴她他所有的心情,「我怎能離得開你呢?在我最無助的時刻,你給我溫柔;在我最需要有人在我身邊時,你靜靜的守候著我,若是我還不懂你所做的,我就太傻了。」

    「原來……」冷若冰彷彿被打敗了一樣,他跌坐在床上,她是感激他,就像他所想的一樣,可是他要的並不是感激啊!他只是想從她的嘴裡聽到她對自己的愛,可是她所說的一切都不是,在自己明白的對她剖白之後,她仍是因感激而留了下來!「你走吧!」

    「為什麼?」聽了冷若冰的話,東野長梅就像是被潑了一桶冰水,他居然一點也不為她的話所感動,而且還是這樣冷冷的要她走,為什麼?

    「我不需要你的感激,你懂不懂?我一點也不需要你的施捨,這種感情我已經有太多太多了,不必多你一個。」冷若冰受傷似的大吼著,卻看到東野長梅呆愣在他的面前,眼中那種震驚讓他讀不出她現在心中所想的。

    「感激!你居然說我只是感激你!如果我只因為感激,我為什麼每夜只為你說的話、做過的事而心痛?如果我只是感激,我為什麼不去想每一個曾幫助過我的人?你這個王八蛋,好,如果你一直是這麼想,我無話可說,如果我會因為感激而愛上一個男人的話,我現在可以立刻告訴每一個幫助過我的男人說我愛他,你滿意了吧!」

    東野長梅簡直可以說是用整顆心在大吼著,她說完之後,立刻轉身往樓下走去,她不想再留在這裡了,原以為他會瞭解的,可是卻只換來了他的一個冷語刺激。

    但東野長梅並不像她想的走下樓去,她被一個火熱的懷抱所禁錮得無法動彈。

    「東東,你愛我嗎?告訴我,你說的都是真的嗎?」沒有辦法放開她,冷若冰聽著她的話,心中激動得不能自已,她說她愛他,就跟他一樣深、一樣重,這會是真的嗎?

    「假的,我說的都是假的,反正我怎麼說你也不會相信我的!」

    東野長梅啜泣的低喊著,但卻發現自己早被一個熱情的擁抱所留住,而唇被緊緊吻住。

    一切的痛苦早已離冷若冰而遠去,他只知道自己所愛的女人也是同樣的愛著他,這個時候他不要再開口了,只想吻著她、擁著她,讓她明白,他是真真切切的愛著她。

    從沒有過如此熱情的感覺,東野長梅根本就無法靠自己的力量站立,她只能依著冷若冰的胸膛,聽著他與自己心跳交纏著,環繞在寂靜的夜色中,一隻小手不知道什麼時候環上了他的頸。

    而冷若冰只曉得自己再也不會放開她,他用舌挑弄著她芳香而誘人的唇瓣,激情的探索著她的柔情與愛戀。

    如果時間可以靜止,冷若冰希望他們可以永永遠遠如此相擁再不分離,他的唇離開了她的,眼眸相互纏繞著,看著她微腫但濕潤的雙唇,他實在無法再思考,抱著她走向床畔,他靜靜的坐了下來,眼睛沒有半刻離開過東野長梅。

    而東野長梅只知道有冷若冰在她的身旁,她再也不怕任何的險阻,只知道自己的心火熱得不知如何驅退,雙肩微顫的坐在他的腿上,感受著他的唇不斷的在她雪白的頸上流連忘返,一種不知名的情慾從她的心底緩緩上升、飛揚……

    知道自己不能這麼做,但是冷若冰無法離開她,他吻著她珍珠般的耳垂,聽著她急喘一聲的發出讓人心顫的嚶嚀,用牙齒輕咬開她的頸扣,看著她膚如白雪的雙肩。

    「東東,你快走!」他痛苦的嘶吼著。

    「為什麼?」東野長梅抬頭,用那雙迷濛的美目看著一臉緊繃的冷若冰,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她走,「你不是喜歡我嗎?」

    「我當然喜歡你,可是東東,你不明白一個男人不能忍受更多了,我怕我自己會傷害到你,你走吧!」冷若冰咬著牙痛苦的說著。

    「你不會傷害我的,我知道。」東野長梅輕撫著他的頭髮,眼底含笑的說著,她不笨,她知道自己繼續留下將會發生什麼事情,可是她心已屬於他,也願意將整個人給他,只因為她知道,在這個世間,沒有人能給她更多的心動及此刻所擁有的感覺。

    「可是……」口裡遲疑著,但他的眼卻離不開她的胸前,他用手輕撫著她的週身,聽著她一聲又一聲的低吟。

    「若冰,我愛你。」

    低吼了一聲,冷若冰知道自己停不住也不想停了,在他懷中的東野長梅是那樣的嬌羞卻又那樣的誘人,他緩緩除去她身上的束縛,愛憐的看著自己的雙手輕環住她美麗而豐滿的酥胸,她是他的!在今晚,他知道自己將會擁有她。

    將愛一點點的印在她的胸上,他聽著東野長梅細碎的喘息,輕輕的將她放倒在床,他會用這一生最初也最溫柔的撫觸愛憐著她,只因她將是他永遠的女人!

    窗外的雪花無聲的飄落,月牙兒輕輕掩嘴笑看著這一對多情人兒永恆的愛與戀。

    ◇        ◇          ◇

    「我們以後要去哪裡?」在冷若冰的懷中,東野長梅柔聲的問著。

    「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冷若冰微笑的看著似水佳人紅艷的雙頰。

    「那你呢?你不回玄武寨了嗎?」東野長梅既欣喜又擔憂的急急問著,她知道玄武寨等於是他的家,他竟願為了她而離開那裡,這種舉動只令她更加的深愛著他,但她也不願讓他因為自己而做出原先不想做的事。

    「我當然會回去,」冷若冰看著她眼中的柔情,完全瞭解她的想法,這樣一個善解人意的女人,他何其有幸的能擁有她呢?「但是我們不必住在那裡,我有謀生的能力,我想陳叔會瞭解我的,我們可以常常回去看看他們,可是不管如何,只要我們在一起,天涯海角都是家。」

    「謝謝你。」感動的淚水還是湧上心頭,東野長梅聽著他的話語,看著他滿足而誠摯的表情,她從不知道自己能在受到這麼多的苦楚之後,得到這樣一個溫柔男人。

    「還謝什麼,我們早就是一家人了。」冷若冰俏皮的摸了摸東野長梅的胸前,然後看著她臉上飛起一片紅雲,「我想我們可以先到杭州去看看你的婉兒,再回玄武寨去告訴他們一聲,如果你想跟婉兒住在一塊兒,我們可以定居在杭州,你看可好?」

    「聽你的就可以了。」東野長梅打了一個呵欠,然後躺在他溫暖的臂彎裡,她一點也不後悔自己的決定,歷經人世變化、世間冷暖,她學會了知足與感激,就算曾經發生過多少事,但現在的她是幸福的。

    ◇       ◇       ◇

    兩天後,冷若冰與東野長梅在大家的祝福下啟程前往杭州,但卻驚訝的得知,婉兒與齊若愚到西藏去了。

    「他們怎麼會到那麼遠的地方去?」在回玄武寨的路上,東野長梅還是想不明白,齊若愚那種人居然會惹惱皇上而被派到那麼遠的地方去,而且還帶著婉兒。

    「誰願意離開家鄉呢?那樣一個喜怒不形於色的皇上,什麼事都有可能做出來的,不過至少他們是一起去的,你就不要太擔心了。」

    冷若冰柔聲安慰著東野長梅,因為他知道她很為婉兒此去而擔憂,可是能怎麼辦?繞了這麼大一圈,他們還是沒能見到她最想見的人,除了造化弄人,他別無解釋。

    「我知道。」東野長梅柔聲說著,但離玄武寨愈近,她的心就不知不覺的升起一陣害怕,他們還會像以前一樣對待她嗎?還是像對待一個仇人一樣?他們會怎麼對冷若冰?

    「我的小娘子,不要再皺眉了,你這樣一下老了十歲,多傷啊!」冷若冰故意取笑著她,他當然也明白自己即將會面對什麼,可是再多的擔心也沒有用,他已下定了決心,帶著東野長梅回到杭州去,就算陳曉不肯,他仍會堅持的。

    「到了。」百感交集的看著自己一直以來生活的地方,他淡淡的說著。

    就像以前一樣,長嘯聲四處響起,而所有玄武寨的人看到冷若冰又帶著東野長梅回來,雖然訝異,但還是伸出了友誼的雙手,畢竟這兩個人還是回來了。

    「陳叔。」冷若冰微笑的看著眼前沒有表情的男人,心中一片坦然。

    「回來啦!」還是沒有辦法板起臉孔來面對這一對璧人,陳曉從他們之間的氣氛早已瞭解到,就算有多少人反對,他們也不可能再分開了。

    「嗯!」跟著大家的腳步走到大廳,冷若冰發現並沒有看到陳婕的身影,「小婕呢?」

    「不要理她了,一看到你們回來,小性子又發了。」陳曉很無奈的搖了搖頭,他從冷若冰離去的那一天就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可是他能怎麼樣呢?一個是他從小待如親生兒子的男人,一個是他自己的寶貝女兒,一個則是美麗如花的溫柔女子,這是一段無法介入的感情。

    「不走了吧!」陳曉拉著冷若冰的手問著。

    冷若冰輕搖了搖頭,「陳叔,我們打算在杭州定居,那裡有東東的朋友在等著她。」

    「罷了!」陳曉搖了搖頭,早知道會有這麼一天的,冷若冰雖然到了玄武寨之後,以往的記憶全部消失,但是他那渾然天生的飄然出塵氣質,及受過良好教育的應對進退都讓陳曉明白,他不是個普通人,玄武寨留不住他,「要住幾天?」

    「陳叔,我只想告訴你,不管我人在哪裡,玄武寨永遠是我的家,我會回來的。」誠摯的說出自己心中的想法,冷若冰依然不捨,這個陪著他一同成長的地方、這些跟著他一同奮鬥的人們,永遠都會留存在他的心中,沒有人能帶得走這一切的一切。

    「好!好!」陳曉動容的拍著冷若冰的肩頭,回頭對弟兄們叫著:「拿酒上菜,今晚不醉不休!」

    好一個不醉不休,所有玄武寨的人仿若辦喜事一樣的熱烈慶賀著,雖然他們失去了一個二當家,但是卻多了兩個在天涯的朋友。

    一陣酒醉喧嘩之後,冷若冰靜靜的從熱鬧的大廳中離開,他知道無論如何,他都得讓陳婕知道,雖然他不能愛她如妻,但她永遠會是他最疼愛的妹妹。

    「小婕!」他在陳婕的門外輕聲叫著。

    門很久後打開了,冷若冰看著雙眼紅腫的陳婕,心中一陣愛憐,他就像以前一樣輕撫著她的頭髮,拉著她坐在月光之下。

    「若冰哥哥,你真的都不回來看我了嗎?」陳婕怯生生的說著。

    「小傻瓜,你可是若冰哥哥最愛的小妹妹,我怎麼可能會不來看你呢?」冷若冰輕笑。

    「東野姐姐……她……」陳婕知道這兩人的感情世界中容不下她,她雖任性、雖難過,但是事實終歸是事實,而她必須學著接受。

    「小婕,若冰哥哥只能跟你說,有一天你會找到一個你愛的人,他會比我更好,比我更加的疼愛你,他能給你我無法給你的一切。」冷若冰嚴肅的說著,他不忍傷害她,可是終究還是不免會造成這種場面,他只能開導她,讓她知道並不是她不好,只是他並不適合。

    「那個時候你還會像現在這樣疼我嗎?」忍住淚水,陳婕知道自己永遠也忘不了冷若冰,但是起碼她還是他的妹妹吧!

    「當然,只怕到時候你就忘了我這個若冰哥哥了。」冷若冰微微笑著,然後看著陳婕臉上的紅暈在月光下閃耀,「好了,到大廳去吧,你爹很擔心你呢!」

    「他那哪叫擔心啊!一天到晚強迫我做這做那的,根本是故意讓我忙得忘記去想你。」陳婕灑脫的站了起來,嫣然一笑,事情過去了,她會難過、會思念,但是她必須面對一切。

    欣慰的站起了身,冷若冰知道小女孩真的長大了,她能夠接受一切無法如願的事,而這也就是真正成長的開始。

    獨自漫步在雪夜中,冷若冰看著這裡的一景一物,他知道自己會想念這裡所有的一切,但是只要想到東野長梅,他的心就更感到幸福。

    「怎麼來了?」在一件長衣披在肩上後,他看到東野長梅那甜甜的笑容。

    「我怕你著涼了。」東野長梅偎進冷若冰的懷裡,大廳的氣氛雖然熱絡,但是少了他,她還是覺得不對。

    「我看你是想來偷看我有沒有做什麼對不起你的事吧!」冷若冰捏著她的鼻子俏皮的笑著。

    「你說什麼啦!」輕打著他的臉,東野長梅嬌嗔著,卻發現冷若冰深深的將她擁在懷中。

    「一回到杭州我馬上要跟你成親。」

    沒有答話,因為在東野長梅的心中,他早是她的夫婿了,多一道或少一道手續,不會有什麼改變。

    「對了,我忘了一件事。」突然,冷若冰像記得什麼似的,輕輕推開東野長梅,自頸上解下一條紅色絲線,柔柔的掛到她的頸項上。

    「好美!」在月光下審視著這個鴛鴦玉墜,東野長梅忘情的看著它的柔美光輝,她聽他說過這是他與親人間惟一的連結之物,而他給了她。

    「從現在起,東野長梅將是我一生中惟一的妻子,而我——冷若冰,永遠謹守著這個誓言,至死不渝!」

    再也沒有任何的語言能表達出東野長梅的感動,她柔柔的將自己的唇印在他的唇上,這是她的誓言,她永遠的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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