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金簪 第二章
    翌日,天方露出魚肚白,羽蝶就被人從床榻上吵起,還一臉睏倦,就被袁浩風「打包」上馬車了。

    待她清醒後,馬車早已出城了。

    羽蝶無奈地瞪了眼對面一臉得意的人。她揭開窗幔的一角,看著隨著馬車奔走一閃即逝的景物,心思也跟著遠揚。

    直到一陣熱氣吹拂在她耳畔,才猛然回神。袁浩風不知何時已坐到她身旁,雙臂輕置於窗口,將她整個人環繞在他胸膛中。

    「你要做什麼?」她略微慌張地將身子往後,避開兩人的接觸。

    「別怕。」低沉的笑聲響起,雙臂一收將她纖細的嬌軀困在懷裡,下頜輕抵住她的螓首,感到懷裡的嬌軀變得僵硬。

    「我說過叫我浩風,我喜歡聽你喊我的名字。你放心,我不會吃了你的,這趟帶你出來,純粹是遊山玩水的。」

    「浩風,你可以放開我嗎?」他溫燙的胸膛緊靠著她,全身被他的氣息所包圍,令她不自在極了。

    從未和男人有過親密的接觸,來到傲劍山莊。卻被他三番兩次給打破。原該是輕薄的舉動,在他做來卻又像是天經地義般,好像合該他的胸膛就屬於她似的。

    「不放,我覺得這樣很好。」他輕佻道。

    俯下頭,將臉湊進她柔嫩的頸項,深吸口屬於她的幽香。

    「你……」她羞惱地雙手握拳,正猶豫是否該掙扎。

    「再過去不遠處有個茶棚,我會叫人停下來休息。你從醒來到現在滴水未進,吃點東西才不會餓著。」

    不捨地離開她頸項,將下頜輕靠在她纖細的肩上。眼光調向車窗外的景致,雙臂仍緊摟著她。

    緊握的雙拳不自覺地鬆開,側首瞧著他俊逸的五官,美眸閃著難解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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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官道旁的一塊綠陰處,有間小茶棚,供過路人打尖。小茶棚生意不錯,三三兩兩坐滿了客人。

    「客官請坐。」小二笑呵呵地趕緊招呼。

    袁浩風扶著羽蝶落座,對面坐著聶真和程衍兩人。

    「先來一壺茶,你這有什麼可吃的?」袁浩風問道。

    「我們這只有包子和饅頭,客官要嗎?」

    瞧著身旁的人一眼,見她點頭,才道:

    「好,就來幾個包子和饅頭。」

    「馬上來,各位請稍等。」小二趕忙轉身進去準備。

    待小二送來食物,四人安靜地用餐時,一對父女拉拉扯扯地經過茶棚,不時還傳來女子的啜泣聲。

    「爹,求你不要將我賣到妓院去,我是你的親生女兒呀,不要啊!求求你爹。」

    「哭什麼?!就是你這個賠錢貨,害老子我每賭必輸。賣了你,我就有錢再賭一把。老子就不信贏不了!」

    兩人的對話,清楚地傳人眾人的耳內,紛紛停下手上的動作,臉上的神情皆是鄙視氣憤。

    「太過分了!怎麼會有這種爹,竟然為了賭錢,要賣女兒。」程衍首先發難,一張剛毅的臉滿是氣憤不平。

    那對父女在拉扯間,就見那漢子揚手打了女子一巴掌,令她狼狽地跌落在地。還口出惡言說:

    「你再給我哭哭啼啼,我就活活把你給打死!」說完,粗魯地拉起她,拳頭就要往她身上落下。

    「住手!」羽蝶忍無可忍。倏地起身上前扶起那女子,氣憤填膺地朝他怒斥。「你算什麼爹,竟然要把親生女兒賣到妓院去,你還是不是人啊!」

    那漢子被罵得惱羞成怒,一張臉變得猙獰,危險地朝她逼進。

    「老子賣女兒,關你什麼事?再多管閒事,我連你一起賣!」  

    「那得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一道輕笑含著冷意的嗓音,陡然響起,伴隨著袁浩風的身形,出現在羽蝶身旁。

    羽蝶側首朝他望去,見他並無怒容,央求道:

    「浩風,這事我無法視而不見。」

    「我也是,莊主。」程衍也加入聲援,站在袁浩風側後方的他雙拳緊握,大有想上前教訓一頓之勢。

    那漢子看眼前之人,似乎不好惹,衡量了下情勢.嘴角露出諂媚的笑。

    「這位大爺,你若想管這檔閒事,不如我將女兒賣給你,看是要做妾做V互篁,都隨你。如何?」

    袁浩風嘴角噙著一弧冷笑,淡道:

    「聶真拿一百兩給他。」

    「什麼!就一百兩。大爺,這……」

    不滿的話,在對上袁浩風森冷的眼眸,只好不甘願地自認倒霉,還不停地嘀咕著。

    「姑娘、大爺謝謝你們。」女子感激地拭去眼淚.欲朝羽蝶跪下——

    事情就發生在電光火石間,羽蝶正欲扶起她,身子反被擒住,一把匕首架在她細白的頸下。

    「別過來!」女子架著羽蝶退到漢子身旁,兩人眼中有著得逞的愉悅。

    「你們演了這場戲,目的是什麼?」袁浩風俊臉陰沉,沒想到一向謹慎的他,竟然輕敵了。

    程衍和聶真兩人的臉色,也好看不到哪裡,尤其是程衍方纔還氣憤得很,沒想到竟會受騙,還害得羽蝶姑娘被挾持。

    「袁浩風,我們要你放了一個月前被你們所抓的那名刺客。」那女子揚聲道,她看得出來袁浩風對她所捉的這名女子重視得很,料定他一定會放人。

    「你是說那名偷藥賊?」

    「不錯。」

    「辦不到!」他一口回絕。

    「你說什麼?你不管她的死活了嗎?」

    女子驚愕於他的回答,沒料到他竟拒絕得那麼乾脆,難道她料錯了,這名女子對他並不重要。處於情緒激動中,手上的刀力道控制不穩,刀鋒一偏,頓時白皙的頸項出現一道傷痕。

    羽蝶柳眉微蹙,瞧得袁浩風黑眸危險地瞇起。

    「不是我不放人,而是他早在那晚失風被捕時,就已經死了。」

    本想留他們一條命,不過看來現在不必了。他們不該挾持她的,更不該傷了她。

    話甫落,身形一閃,彈指將一塊銅板射出,震麻她的手,隨著匕首落地,羽蝶已安然在他懷中。

    同一時間,聶真和程衍已縱身加入,與兩人對招,不到半刻,已將對手解決了。

    「你傷口怎樣了?」抬起她下頜,察看她的傷處,好在傷口不深,這才鬆了口氣。

    「不礙事的。」她淡道。

    「回馬車上,我幫你上藥。」

    不由分說地強摟著她,往馬車的方向走去。

    羽蝶在他懷裡回眸瞧著那對男女,兩人皆已斷氣,美眸浮上一抹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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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偷藥賊是怎麼回事?」

    羽蝶趁他幫她上藥時,隨口問道。

    「沒什麼。只不過一個月前,藥房遭人闖了進去.偷了一些藥材和千年人參。所幸最後都有追回,那賊人也在打鬥中喪命。」袁浩風淡道,收起藥盒,將她輕摟入懷。她倒也沒掙扎,任由他去。

    「我祖父曾在朝中當過御醫,由於我爹醉心於武學,對醫術毫無興趣。因此在他告老還鄉後,將所有的醫術全傳授於我。莊內的藥房收集了全天下的珍貴藥材,難免會引起有心人士的覬覦。」

    沒想到他不僅武藝出眾,竟也有一身的醫術,老天未免也太厚待他了。

    「在想什麼?」下頜被挑起,一雙清瑩美眸迎上他深邃的黑瞳。「方纔的事讓你受驚了。」

    「還好,只不過有些意外罷了。」美眸微垂,唇畔有抹淡笑。

    袁浩風深深凝視她許久,修長的手指停在她粉唇旁的淺笑,嘴角勾起一抹笑。

    與她相處愈久,愈覺得她像個謎團。

    擁有絕美出塵的容顏,卻有不符合她外貌的韌性。明明是個不懂武功的弱女子,卻有一副熱血心腸的膽量,讓他不知該稱讚她,還是笑她不自量力。

    清麗的臉上永遠是那抹淺笑,淡淡且不自覺地與他人劃分距離,竟讓他有種荒唐的感覺,像是她下一刻,就會消失在他眼前。濃眉因這想法,不悅地緊皺著。

    她還有多少種面貌,是他不曾見過的,他會慢慢挖掘出來。到那時候,就是她完整屬於他的時候了。

    羽蝶疑惑他的舉動,抬眸對上他若有所思的黑瞳。

    袁浩風雙眼迎上她的美眸,大手輕撫過她細緻的臉龐,輕笑道:

    「待會經過佃農家,瞭解情況後,就會趕往別莊,今晚會在那過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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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別莊休息了一夜後,袁浩風決定要在這多停留兒天。用過早膳,便拉著羽蝶往一條彎延的山徑走。直通山林深處。

    「浩風你要帶我上哪?」羽蝶被他拉著走,看著他帶笑的側臉,不禁有些好奇。

    「帶你去見一位老朋友。」

    他腳下速度未減,小心牽著她的柔荑,遇到較泥濘的山路,為免她繡鞋弄髒,乾脆橫抱起她走過。

    待山路較平坦時,正欲放她下來——

    驀地,一枚暗器破空而來,袁浩風旋身躲過.再度將她摟抱回懷裡。腳尖挑起地上的石頭,使力一踢,與迎面而來的暗器相撞,力道竟大得將暗器嵌進樹幹裡。

    「哈哈哈……」一陣渾厚的朗笑聲迴盪在整座山林間,笑聲未停已出現一道灰衫布衣的身形。

    「浩風,你的功夫似乎又增進了不少,要想打贏你,看來是愈來愈難了。」

    來人有張粗獷剛毅的臉孔,和一副壯碩魁梧的身軀,不笑時那模樣看來倒挺兇惡的。沒想到外表俊美儒雅的袁浩風,竟會有這樣的朋友。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袁浩風外表看似無害,實則骨子裡侵略性十足,這也是她與他相處後,深刻地認知。所以,也就不難接受他所相交的朋友了,羽蝶暗自打量著。

    「你這傢伙知道就好,不要每次見面都搞這些小把戲,你不膩我都嫌煩了。」

    袁浩風頗為無奈地睨視著好友。

    他抱怨的話換來一道更得意的笑聲,一雙炯炯有神的黑眸,閃著一絲興味,看著他懷中的女子。

    「你不幫我介紹一下,你懷裡這位天仙般的美人。」

    他揶揄的話,令羽蝶雙頰漲紅,推開袁浩風的胸膛。袁浩風也只能歎氣地任由她去,淡道:

    「她姓伍名羽蝶,是我的客人,目前留在莊內幫我的忙。」大手一伸將刻意遠離他的人兒捉回,對她柔聲說:「羽蝶,他是我的好友叫陸士剛。」

    羽蝶微笑對他輕頷首,輕道:

    「陸大哥好。」  

    「好,好!」被這樣一個嬌美的女子含笑輕喚,反教讓他手足無措,不自覺地搔了搔頭髮,那與他粗獷外表不符的困窘模樣,讓羽蝶忍俊不住地輕笑出聲。

    下一刻,身子猛然被壓進一具結實的胸膛,羽蝶詫異地抬眸,卻對上一雙灼熱深沉的黑眸。

    「這是我第一次看你笑得那樣自在,不是淡淡飄忽的笑。不過,我不喜歡你是因他人而笑,你的笑該是因我而起,因我而笑。」輕柔的細語在她耳畔響起,充滿宣誓似的霸氣,不斷地撞擊她心湖。美眸微垂,避開他熾人的黑眸,小巧的粉唇揚起一貫淡柔的淺笑,濃眉因她的反應狠狠地拱起,正欲逼迫她時——

    「浩風,你們兩個別淨杵在那兒,到我住的地方好好地喝上兩杯。」

    陸士剛粗線條地沒發覺兩人的異樣,不過倒適時解救了羽蝶。

    袁浩風陰沉的黑瞳注視她半響,才鬆開對她的鉗制,改摟著她跟上陸士剛的腳步。

    這時的鬆手並不代表他會放棄,他有的是時間,她逃得了一時,逃不了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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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陸士剛的帶領下,往山林深處走去,一路上不知名的鳥啼聲,伴隨著迎面而來的涼爽清風,讓人心曠神怡。

    就在到達他所住的木屋時,羽蝶被屋前的的小藥圃吸引住目光,好奇地彎身察看。而兩人也就由她去。逕自人屋把酒言歡。

    陸士剛取出珍藏的一罈美酒,為兩人各倒了一杯.豪氣地笑道:

    「來!我們兄弟倆今日好好喝上一場,不醉不歸!」

    袁浩風眼裡閃著促狹,取笑道:

    「要想灌醉我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別忘了每次先醉倒的可是你。」他的酒量自小就出奇的好,堪稱千杯不醉,比喝酒他可從沒輸過。

    「這倒是,那我們盡興就好。」陸士剛絲毫不以為意,誰教他老比不過袁浩風的海量。

    袁浩風揚起一抹笑,看著笑得開懷的他。當初會跟陸士剛結為莫逆,也就是欣賞他豪爽率直的個性,雖然神經是粗了點,不過倒也證明他是個無心機之人。

    一口飲盡杯中的酒,眼光調向屋外,瞧著那抹嬌美的身形。看她不時將藥草往鼻子嗅了嗅,那模樣倒像是很有興趣般。

    陡然,不知從何處冒出一隻兔子,頑皮地跳到她腳邊,就見她唇畔噙著一抹笑靨,將它抱在懷裡撫觸。莫名地,他竟羨慕起那隻兔子,能依偎在她懷裡。

    驀地,一隻大掌在他眼前揮舞,企圖喚回他的注意力。

    袁浩風劍眉微蹙,拉下他的手。沒好氣地說.

    「你在做仟麼?」

    陸士剛像看不懂臉色般,一張粗獷的臉興奮地湊到他面前。

    「你老實說,你是不是很喜歡羽蝶妹子,不然怎會老偷瞧著她。」他調侃道。

    「羽蝶妹子?」濃眉微揚,一臉古怪地睨視著他。

    「嘿!這……從沒有人喊我一聲陸大哥,被她這麼一喊,我倒是希望能有這樣一個如花似玉的妹子,不知道她是否願意?」

    陸土剛不好意思地搔頭,他是真的喜歡羽蝶.如果真能有這樣的妹子那可是他的好運。

    「放心,羽蝶現在是無親無戚,她會很高興多了一個兄長的。」瞧他擔憂的模樣,袁浩風笑著安撫道。黑眸一瞥找尋那抹身影,只是這一望去,竟不見佳人身影,濃眉不安地擰著。

    「奇怪,怎麼不見羽蝶的身影了。」

    聞言,陸士剛探頭朝外看去,輕道:

    「應該是去附近走走,別擔心,不會出事的。」

    雖然有他的保證,但接下來的談話,袁浩風都是得心不在在焉。就在兩人喝完一罈酒後,仍不見羽蝶,他決定出去尋人了。

    「士剛,我決定去四處找找,羽蝶這麼久沒回來可能是迷路了。」

    「我也一起去。」

    陸士剛這下也覺得不對勁,兩人匆忙走出門,正猶豫該從何處走時,一道慘叫聲從前方傳來,兩人臉色大變,提氣飛奔而去。

    羽蝶痛得冷汗涔涔,她太不小心了,竟然會顧著追兔子,誤中陷阱。看著左腳踝被一個齒形鐵器狠狠地咬住,疼得她臉色發白,正欲咬牙將鐵器扳開,一陣急切的叫喚聲傳來,令她只好忍痛鬆手。

    「羽蝶!」

    袁浩風火速趕來,在見到她的情形後,俊臉陰鷙鐵青,略一運氣輕易將鐵器扳開。黑眸在觸及她腳踝傷處後,爆出一聲如雷怒吼:

    「陸士剛!」

    比他晚到一步的陸士剛,在見到袁浩風懷裡慘白的嬌容,目光不由得往下移。原本白皙柔嫩的腳踝處,竟環繞著一圈齒形傷口,傷口處極深,怕是傷到骨頭了。

    沒有意外,在袁浩風腳邊瞧見一個被破壞過的齒形鐵器。那東西他不陌生,甚至相當熟悉,只因那是他慣用獵捕野獸,親手所做的陷阱。

    「這……對不起,我忘了提醒你們,我在這山林裡埋藏了許多用來捕獸的陷阱。羽蝶傷得如何了?」他歉疚的目光在羽蝶周圍打轉,擔憂地注視著她緊閉著眸子,毫無血色的美顏。

    袁浩風凌厲地掃過他一眼,抱起懷中的人兒,如來時般飛奔往別莊方向而去。離去時,拋下他警告的話:

    「放心,我不會讓她有事的。這筆賬先記著,下次有時間再找你算賬。」

    陸士剛原就不善的臉,因憂心而緊皺著,看來更像個惡人。

    他不是怕袁浩風離去時的話,相反地,他根本不放在心上,他掛心的是羽蝶的傷。

    這下好了,還沒認妹子,就先傷了人家,可他又不能跟去,而袁浩風現在正在氣頭上,去也只有挨打的分。看來,只有過些時候,再去探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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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匆忙趕回別莊,在仔細榆視她傷口後,確定是傷到骨頭。由於這裡藥材有限,袁浩風只能以有限的藥材,先將就替她處理包紮,當下決定即刻起程返回傲劍山莊。

    「天殺的陸士剛!下次見而一定要狠狠地揍他一頓才行。」此刻在馬車內,袁浩風摟抱著羽蝶.瞧著她的傷處,就心疼地忍不住謾罵。

    「別這樣,陸大哥也不是故意的,是我自己不小心。」  

    的確是她太大意了,照以前這種錯她不可能會犯的,所以她一點也不怪陸士剛。看來她是安逸的日子過太久了,也該讓事情早日做個了斷了。

    「不怪他怪誰?你是個不會武功的弱女子,又怎麼可能會發現他精心佈置的陷阱。你不用再幫他求情了,這輩子他想認你做妹子,想都別想了。」

    袁浩風決定要讓他達不成心願,傷了羽蝶他可能也沒臉提了。

    「你說什麼?陸大哥要認我做妹妹?」她驚訝地問。

    「沒錯!那傢伙長得那副惡人臉,從來沒人叫他陸大哥,不被他嚇死就好了。所以才會聽你叫他,樂得想認你做妹妹。」仍在氣頭上,所以開口火藥昧十足。

    羽蝶驚愕過後,聽到他不善的話,只覺得好笑。真是莫名其妙,受傷的又不是他,他幹嗎比她還生氣?

    許是被他強摟抱習慣了,她竟開始習慣他的氣味.粉唇噙著一抹迷離的苦笑。她十分清楚地知道,這個胸膛不會是她最後的依歸。

    微風吹拂著窗幔,隨著奔走的馬車,將陣陣涼風吹進馬車內。羽蝶舒適地依偎在袁浩風懷裡昏昏欲睡,在規律的馬車走動,逐漸跌人夢鄉。在意識即將失去時。她明白這次回去,一切都將改變。

    袁浩風凝視著懷裡的人兒,黑眸底盈滿柔情,在不驚動她的狀態下,挪動身軀讓她能睡得較舒服。

    而他就肆無忌憚地將她絕美可人的美顏盡收眼底,好教他刻畫在腦海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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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車方抵達傲劍山莊,就傳來若薇清脆的咋呼聲:

    「表哥,你們怎麼才出去兩天,就趕回來了?」

    話尾消失在見到袁浩風將羽蝶抱下馬車,又發出驚呼聲:

    「天啊!羽蝶姐姐出了什麼事?」

    袁浩風擰眉瞪了眼像麻雀嘈雜的人,避升她向前的小小身形,不堪其擾地拋下一句,就逕自走人了。「你們兩個幫我照顧一下她,暫時別讓她來煩我。」

    隨後跟上的兩人,有些無奈地對視,但仍遵照命令阻擋欲跟上的若薇。

    「喂!你們兩個別擋著我,我要去看羽蝶姐姐怎麼了。」若薇不滿地鼓起腮幫子,睇視眼前高大的兩人。

    「表小姐你也聽到了,是莊主要你暫時別去打擾他。還請表小姐先回房,別為難我們才好。」程衍睨了跟不吭一聲的聶真,只好認命地陪笑。

    「我不管!不然你們告訴我,羽蝶姐姐怎麼了。」知道他們不可能放行,只好從他們口中知道情形,滿足她的好奇心。

    「羽蝶姑娘不小心踏人陸士剛所做的陷阱中,腳踝似乎傷得很重。莊主大怒,也失了遊興,當下決定返回。」既然身旁有個惜言如金的人,那麼他也只好盡責地扮演多話的角色了。

    「原來是那個大塊頭害了羽蝶姐姐的,下回見到他,定要在他酒裡下瀉藥,替羽蝶姐姐報仇!」若薇憤慨地嚷嚷。

    既然現在表哥不准她去,那她就等表哥不在時,再去不就得了。心下這一思忖,決定放過他們,乖乖地先回房去了。

    見她難得合作,程衍心下鬆了口氣,算他怕了這個難纏的小祖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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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傷口還疼嗎?」

    袁浩風將羽蝶小心地放在床榻上,讓她坐臥著,蓋上錦被避過受傷的腿。跟著坐上床沿,關心地問。

    「嗯.不過比先前好多了。」唇畔漾開一抹柔笑。

    修長的手指沿著她美好的輪廓輕撫過,最後停留在她的粉頰,黑眸注視著她清靈的美眸,輕道:

    「在腿傷好的這段期間,可能要委屈你待在房裡。不過,只要我一有空,我會抱你去你想去的地方。」

    「這……不用了,我等腳好點再出去就成了,況且我還有另一隻腳啊!」

    她淡笑地婉拒他熱心的提議,大不了她不走出房門就是了,只用一腳在房內行動還是可以的。

    「不行!我堅持每天會過來抱你到處走走,這可是我十分樂意的事。」

    唇角勾起一抹謔笑。「我相信這兩天你該熟悉我了,塒我的碰觸也該習慣才是。」黑瞳閃過一抹邪笑,欣賞著她因羞赧而緋紅的雙頰。

    「你這人真是的!」她輕斥。

    這人不僅在行動上老愛輕薄她,連在言語上也愛戲弄她,弄得她手足無措,他反倒興味盎然。真是惡劣得緊!

    袁浩風的回應來自喉嚨深處,發出一聲愉快的暢笑。

    「好了,不逗你了。你先休息吧,晚點我再過來看你。」

    細心地扶她躺好,在她額際輕落下一吻,才不捨地離去。

    留下陷入自己思緒的羽蝶,清靈的美眸此刻正寫著掙扎,最後化為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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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低垂,漆黑的穹蒼上懸掛著一輪彎月,點點星光閃耀著,看似與月爭輝。

    陣陣晚風輕拂,吹散了不少暑意,也吹動著樹枝沙沙作響。幽暗冷清的小院裡,在深夜裡帶著一絲詭譎。

    「是誰在那?」突如其來的一道低啞醇厚嗓音,打破了夜的寧靜。

    袁浩風從暗處走出,俊逸的五官在濛濛的月光下.烘托出非凡的神采。一身白袍在夜裡格外明顯,看似儒雅溫和,實則不然,可由他一雙深邃犀利的黑瞳看出。 

    「羽蝶,這麼晚了,你在這做什麼?該死的!你腳受傷怎麼走到這的?」

    當他看清坐在石椅上,那抹清妍纖弱的身影後.從最初的訝然,轉為怒意。

    氣她不懂地愛惜自己,從她的廂房走到這小院裡。大約得走上十來步。沒錯,是不遠,但以她目前腳受傷的情況,她該不會是一路跳過來的吧!

    一想到這情形,濃眉不禁緊蹙著。

    「我……睡不著,所以才想來這坐坐。」注視著他陰沉的臉色,暗歎這下又慘了。

    「你還沒回答我,你是怎麼走到這的。」他微慍地問。即使明知道答案,仍要她親口說出來。

    「別這樣,你不是早猜出來了嗎?我知道我一路跳過來很危險,但我很小心並沒有摔倒,也沒有跌傷。你就別生氣了嘛!」

    知道他的性子,只好軟言相求。柔美的嬌顏上淨是楚楚可憐的神態,縱使有再大的火,相信也沒人發得出。

    袁浩風凝視了她許久,半晌,發出一聲輕歎。罷了,誰教他也捨不得太苛責她。

    一個箭步,將她從椅上抱起,隨後落座,讓她坐在他腿上,螓首枕在他懷裡。

    「下次不可再犯,我說過你若待在房裡覺得悶。可派人通知我。」溫熱的氣息輕拂她嫩頰,吐露出警告的話。

    「可現在已是半夜,我總不好打擾你睡眠吧!」她替自己辯解。

    「沒關係,我不會介意。只要是你的事,我再忙都有空。」他話裡別具深意,教羽蝶一時啞然。

    靜寂的氣息無聲無息地包圍著兩人,驀地,袁浩風起身抱著她,提氣一躍,幾個起落離開了小院。

    「你要帶我去哪?」羽蝶的問話方落,兩人已來到了建於湖上拱橋內的涼亭。

    涼風吹舞著四周的紗幔,仰望著仿若近在咫尺的星空,今夜的亭台別有一番惑人的韻致。

    袁浩風和她一同落座於椅上,背靠著亭柱,下頜抵著她發頂。大手輕撫著她一頭柔順的青絲,溫柔地低語著:

    「羽蝶,你該明白我的性子,既然決定了就不浪費時問。這段日子來,你該感受得到我對你的喜愛。經過這次出遊,更加確認我的決定。羽蝶答應我,等你腳傷一好,我們就成親。」他求親的話,充滿強硬,似是不容拒絕。

    懷裡的佳人柔軟的身軀一僵,也讓袁浩風不山不由得屏氣等著她的回答。

    「這似乎太快了吧!我們也才認識一個月而已。」羽蝶螓首靠在他胸膛,清柔的語調有絲為難,緩緩地散開。

    「一點也不會。」

    袁浩風手指輕佻起她小巧的下頜,一雙深邃惑人的黑瞳,望進她凝眸深處,兩人近得可分享彼此的氣息。

    「從救你的那一刻,我就被你吸引了。你時而婉約時而縹緲的氣息,蠱惑著我不由自主地注意著你的一舉一動。每當看著你總有種錯覺,好像你下一刻就會突然消失,而我很確定這種不安的感覺。所以,我不會讓它再出現,因為我將真實地擁有你。」

    黑眸熾熱地近乎灼人,羽蝶下意識地垂眸避開。

    「可是我並不確定自己是否愛你,想和你共度一生。」在他迫人的逼視和深情款款的一番話下,她仍猶豫不決自己的心意。

    「我可以等你,在你腳傷好的這段時間,你可以慢慢地考慮清楚。現在,我只想問你一句話,你可有點喜歡我?」他近乎期待,又緊張地等候她粉唇輕啟。

    晶瑩的明眸望進他急切的黑眸,粉頰忽生紅潮,在他期盼下螓首輕點。

    袁浩風心下鬆了口氣,將懷裡的人兒緊摟抱著,薄唇在她耳畔低喃著:

    「這樣我就放心了。」

    粉唇輕揚起一弧淡笑,水靈美眸卻無一絲溫度。

    遊戲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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