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娃的眼淚 第六章
    一瓣。兩瓣、第三瓣……、多麼無辜的菊花,隨著瓣瓣花落,花巧蔓不禁輕輕地歎著氣。

    一大早,桑仲琳也知道是哪根筋不對勁,竟跑到她店裡長吁短歎。幸好她沒有心血來潮,來個夜夜悲歌!

    這已經是第蘭朵了。她到底有什麼事?

    「仲琳,你到底是怎麼了,什麼話都不說,只會拿我這些可憐的花出氣。

    「真的很奇怪嘛!」桑仲琳不斷地重複這句話。

    「什麼事服,你說啊!不要賣關子了。」花巧蔓又好氣又好笑。「你看我和家琪的眼睛都瞪著你瞧了。」

    桑仲琳聞方,抬頭朝程家琪望去。只見她的眼露同情,她介自己遭遇了什麼悲慘的事。

    「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樣啦!」她之所以一直在店裡磨菇,無非是想等機會問巧蔓昨晚的事,可是這程家琪似乎不了妥她的用意、唉!不管了,找不到空檔,只好……

    「家琪,我先照顧店,巧蔓暫時借我一下。」

    花巧蔓被她強拉著走,根本沒有半點反對的余的,「仲琳,你要帶我到哪裡去?」

    「隨便!只要能話就行了。」前面的小公園剛好到了,桑仲琳比著石奇,「坐二我好煩,需要找個人傾訴一番。ˍ

    訴吧!」花巧蔓沒好氣地坐在椅子上,當是受番」

    「我可昨天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心情好像很不好!」桑仲琳不懷好意地瞄著她。

    花巧蔓的心漏跳了好幾拍,不明白她為什麼突然說這些。

    「這……也許是工作不如意什麼的……」花巧蔓再怎麼冷靜,也無法直視她赤裸裸的目光。

    「好像不是耶。」

    「你怎麼知道?」花巧蔓還是閃躲。

    有鬼!被我抓到了,嘿嘿!

    「因為我很少看他為工作煩心的。昨天我哥不只是心情不好,簡直是失魂落魄,酒一直灌,還受傷了。桑仲琳十分的擔心。

    「受傷!」花巧饅情急地拉著好友。「賠吧外

    再裝啊!桑仲琳轉過身,偷偷地笑著。

    「不知道耶!他被玻璃割傷後流了好舢,我想幫他上藥卻被他拒絕。」桑仲琳斜覷著好友友,聲音裡的耽憂是如此的引人心疼。

    「固執!」花巧蔓輕輕地咒罵著。

    「還不只這樣,昨晚昭文跑到我家,狠狠地揍了我哥一頓、我哥的風度實在好得沒話說,就任憑他打。」好極了!巧蔓的臉色越來越白,桑仲琳為自己的演技喝采。「我看他八成受內傷了。」

    昭文為什麼要這麼做……

    「他……今天有上班嗎?」花巧蔓不知不覺流露出的耽憂神色,連她自己也不曉得;但是桑仲琳這個旁觀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有啊!他是個標準的工作狂,怎麼可能不去。可是!唉……」

    「可是什麼。別直歎氣啊!」心急的花巧蔓,壓根現好友唇邊的輕笑。

    「哎啊!反正這又不關你的事,我真多嘴,害你跟著擔心!」桑仲琳口是心非。「好了卜不說了,我要去看看我可憐的哥哥。老爸老媽不在,我這個做妹妹的只好多擔待了。」

    一桑仲琳踏著輕快的腳步,吹著口哨離開了,一點也不像個擔心的人。

    「仲琳!」花巧蔓會被她氣死,她的話只說了一半,一底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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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仲琳發現這個吻越吻越深,已有脫軌的跡象,趕忙踩煞車。

    「這樣你滿意了?」商亦揚吸呼淺促,過分明亮的眸子掩不住熏心的情慾。

    「誰准你這樣做的?」  到底是怎麼開懇這一吻的?桑仲琳呆坐在商亦揚的繪圖桌上,頭昏昏地試圖回想。

    「是你激我吻你的。」商亦揚將從繪圖桌上氣象下,穩當地坐回位子,繼續工作。

    「我為何要激你呢?」這個大木頭到底是哪根筋不對勁,美人在抱,他居然不動心?

    商亦揚抬頭,輕蔑冷笑。「捍你的反應和樣子,八成慾火焚身了。」

    「商亦揚!」桑仲琳尖叫著揮開繪圖紙。

    現在她終於清楚明白地記起,她是來約老哥一道吃晚餐,卻見偌大,的辦公室就剩這討人厭的木頭人在。她無趣地掉頭想走,臨走前不到黃河心不死地問了這人知不知哥哥的去處,哪知商亦揚會口出諷言欺她沒靠山。

    氣不過,她還以一陣唇槍,兩人的舌戰便開始了,吵到最後,昏了頭的她實在不明白兩人怎麼會吻上了?

    好像……桑仲琳努力搜尋記憶……好像是說他一副死樣子;難怪三十四歲了,仍是大光棍一個。同事個個約會的約會。回家的回家,就他一人可憐兮兮以公司為家。

    穩穩坐在椅子上的商亦揚,微露溫色,一把將撒潑的桑仲琳拎到腿上,旋即吻上她的嘴。

    「大色狼!」  桑仲琳便得幾次抬頭想咬掉他的肉,隨便哪裡都好,皆被他靈巧閃過。

    「放開我。」她不小心嗆著,並面紅耳地發覺他生理上起了明顯變化。

    「好吧,跟我回家。」商亦揚猛然抓起她往外走。

    「你……你當我是什麼?」去他的,他那是什麼口氣?

    桑仲琳抬腳喘他一腳,害冷不及防的商亦揚向前仆去,連帶的她也跟著摔倒。

    「說啊,你把本小姐當成什麼了?」趴在他身一上,她用力地揪起他前襟。

    「出坐就賣的女人。」

    「你!」她揮出手。

    商亦揚臉色斂沈,緊緊地接住她的手。

    她實在是匹難馴的野馬,吻她,原本只是想教訓教訓這個任性女人,沒想到……他淡淡地揚一朵笑容。

    「你、你,不准你笑成這樣!」氣死人。

    「悍婦。」一把推下她,商亦揚走回位子收拾好四下,叢架上抽下加外一張繪圖紙,他埋首繼續忙他的工作。

    桑仲琳不肯就此罷休,衝過不,氣呼呼地立在他身側。

    「你才是死木頭!」她指他的側頰大罵。

    木頭一動也不動……

    「說話啊!孬種。」

    商亦揚隨高興去罵個夠,依舊處變不驚,自立自強。

    「混帳、王八蛋,商亦揚你是世界上最惹人厭的雜種。」見他不回應,桑仲琳一子火無處發,越寫越不堪人耳。

    拍!

    商亦揚一指折斷手中的鉛筆,陰沉沉地轉頭瞪她。

    「看什麼看!」  桑仲琳忽然人些懼怕地退了一步。

    他那種吃人的氣勢,還真有幾分唬人的效果,她心想。

    「我就是雜種,怎麼樣」

    乾脆轉身,商亦揚將兩手頂成金塔型,擱在膝蓋,陰陰地抽搐著嘴角。

    『啊?」他到底胡扯此什麼?

    「沒錯,我是個父不詳的雜種。」他冷冷一笑

    桑仲琳完全沒料到這個,她錯愕地張大嘴巴,不知該如何回答。

    「連我那偉大的母親也不知道到底是哪個男人在她體內種下我這個孽種,這樣你滿意了嗎?」

    「她被強暴?」她同情問道。

    商亦揚突然爆笑出聲。天真,她實在太天真了。

    桑仲琳被他的恥笑聲,惱得臉更紅。

    「我哪裡說錯了?」她恨聲質疑……

    「小姐,顯然我們的世界是不同的。你太高貴,所接觸的女人全是少欲道德。很抱歉,我住的是邪惡的地獄。女人可以縱慾,一張床還沒躺熱,就急著趕往另一張,聽說,這種行為在你們那邊叫做放蕩。」

    商亦揚覺得手一陣刺痛,徐徐展開緊握的右掌才發現,斷掉的半截鉛筆已嵌人掌心。

    「我……」原來,他媽媽是個不甘寂寞的女人。

    他皮笑肉不笑,隨意地甩甩手。「僅量濫用你們高貴』的同情心,沒關係、我們出身污的人很需要這種安慰。」

    他可必把所有的怨氣全推給她?桑仲琳不平蹄下他耐人尋味的諷刺。

    商亦揚假裝沒看見,感覺到她沸騰的。怒火;故意當著她的面,抽開鉛筆,讓血水迅速染紅他的手,嚇白她的臉。

    「無法承受對不對?」轉向桌子,他冷酷地從抽屜裡拿出面紙,臉上揚著快意的笑容,簡直像撒旦。「同情我吧!可憐我吧!」

    桑仲琳惱火地一揚下巴。

    「誰要同情你、可憐你。」一咬牙,她背過身恨恨地說。「臉臭,脾氣臭,全身上下無一處不臭,哼,」說什麼我哥哥的接班人、才華洋溢。依我看,學建築的都是怪性子……」

    眼睛追隨她的背影晃到門邊,商亦揚丟開染滿血的污積。彎身才要撿起地上的紙屑,桑仲聲音卻帛了他的舉動。

    從辦公室外探進頭,桑仲琳字遼分明清楚地說:「你是個世界上最最惹人的壓的協頭、什麼我們的、你們的世界,少把人看扁了。自從盤占開天闢地以來,天空幾百萬年不變的就只有那麼一片,大地也是。是你自己隔出世界的,才不是我們。就算我高貴我媽媽一生只睡我爸爸一張床,那又不礙著你。拿我出氣有什麼用?」她撇撇嘴,不服氣地對上他投來的注視。「除自己污,嫌我們清高,你還不是和那個同樣出身高貴的我哥哥稱兄道弟。哼!心中兩把尺,沒原則的傢伙,誰敢嫌棄你的出身,誰又會在意、心裡作祟的死木頭。」

    橫他一記白眼,桑仲琳吐完心中塊,突然覺得無限舒坦地走了。

    聒噪的女人。商亦揚有些異常的感動,眼中閃過一抹奇異的光芒,優懶地彎下身。

    ****************

    他……不要緊吧!

    花巧蔓精神恍惚嚴重她兒子也覺得不對勁。

    「媽媽!你踩到意凡的車子了。」花意凡趴在地上,直拉著她的腳。

    「對不起!」那個失神的媽媽,當真羞愧地移開腳。

    「巧蔓姐,你這幾天精神不太好,是不是生病了?」程家琪對於老闆的反常也感詫異「媽媽生病了嗎?」花意凡放下遙控器,仰著頭的小臉寫滿了擔心。

    「沒有。對不起,媽媽害意凡擔心了!」

    花意凡不放心地看著她。「媽媽和意凡一樣想外公和姨嗎?」

    「嗯……」花巧蔓溫柔地點頭。

    「那我們回家去。」花意凡高興地爬起來,拉著花巧蔓就要走。

    「不行,家淇會難過喔!」花巧.蔓把他拉回來,比著坐在櫃檯的女孩。

    「對!如果意不理家琪姐姐,家琪姐姐會哭喔!」程家琪可憐兮兮地望著花意凡。

    左右為難的花意凡,突然想到了什麼。「家琪姐姐也和意凡一起回家。」

    「不行,程媽媽會哭的。」花巧蔓逗兒子逗得不亦樂乎,暫時忘了她對桑仲齊的掛念。

    「那,程媽媽也去、」單純的花意凡,單純地回答著。

    「不行,程爸爸會哭的。」

    「媽媽!」花意凡嘟高了嘴,耍賴地尖叫叫。  

    桑仲齊看到花巧蔓笑得好美,她似乎被她兒子逗得很快樂。

    桑仲齊心中不受控制的妒意慢慢地滲透心扉

    「請進!」花巧蔓聽到風鈴聲,她回過頭打算招呼著客人,卻看到桑仲齊神情氣爽地走進來。

    看他那神采飛揚的模樣,似乎已無大礙。

    「壞人叔叔!」花意凡不給桑仲齊好臉色看。

    「意凡!」  花巧蔓不知道她為什麼有種如釋重負的輕鬆,她應該是很著桑仲齊的。

    「意凡來,家琪姐姐帶你去買午餐。」程家琪總.算知道迴避。

    「家琪姐姐,意凡剛吃過點心而已……」花意凡被莫名其妙地拖著走,『納悶的小臉不停地回望著他媽媽。

    家淇也做得太明瞭,花巧蔓頭痛地瞪著花,不知如何啟口。

    「你和昭文是什麼關係?」

    「桑仲齊,你是我什麼人,憑什麼質差別我?」花巧蔓雙手交疊在胸前,憤怒地別過臉。

    『你很清楚我們是什麼關係。」桑仲齊站在她的面前篤定地提醒。」

    「我怎能厚顏無恥到這種地步。「你到底想怎樣,五年問你對我的羞辱不夠嗎?」

    「你恨我,你在恨我對不對?」桑仲聲音是如此沉痛。

    「對,我恨你!你知道你當年的無情是怎樣粉碎一個小女孩心嗎?」花巧蔓無法忘記這幾年積在心中的怨恨。「你到底有沒有良心,你知不知道當年我是如何的愛你、崇拜你!為什麼你忍心這麼殘酷地對待我!」

    他知道當年他傷了巧蔓的心,但是他不知道巧蔓的怨恨這樣深。

    「巧蔓……」桑仲齊伸手想拉她,安慰她受創的心靈。

    「不要碰我!」花巧蔓含著眼淚揮開她的手,緊咬著牙根,不讓淚水滑落。怒道:「你知不知道那種被毀滅的感覺……」花巧蔓倚在桌子上,哀淒的心不知如何自憐。

    『「對不起!」桑仲齊從身後緊緊地摟住花巧蔓。

    驕傲如他,竟也低聲下氣了。多少女孩子對他投懷送抱。他也總以遊戲人間的態度對待,從不在意,也少付出真心。那麼。現在這種既憐惜又心疼的感覺從何而來呢?

    「我無法原諒你為子丁芝倩而利用我。」花巧蔓累了,也沒力氣掙扎,可是她想讓桑仲齊知道刀心裡的感受。

    「是誰告訴你的!」桑仲齊轉過她的身子,扳起她的臉直視她。

    「這並不重要不是嗎?」花巧蔓生氣地撇開臉;

    「巧蔓!」又來了,他怎麼會變得這麼霸道,不得到答案死不甘心。

    「走開!我討厭你,不想再見到你。」

    「不——辦不到。」桑仲齊緊緊地偎著她,重漫那晚的甜蜜滋味。

    「你走吧!我還要做生意。」花巧蔓怕自己心軟,堅定地推開桑仲齊,冷淡地下逐客令。

    「你還沒有告訴我你和昭文的關係!」桑仲齊拉著她,妒人頓生,陰冷地逼問道。

    花巧蔓想板開他箝制的手,卻徒勞無功。

    「如果我說我愛沉昭文呢?你是不是就可以從此滾出我的生活?」

    「不可能!你絕不可能愛上昭文的。」怔忡而無意識的低哺。桑仲齊的心裂得厲害具難過得像肺部突然間被抽走了所有的空氣,臉色也越見灰敗。

    「你到底想得到什麼答案!如果我說昭文是我的樣密朋友、我的愛人呢?」她氣得腦子開始發昏了。

    「我不會准的,你知道了嗎?」  突然緊的胃刺激著桑仲齊的反射神經,花巧的手快被他給捏碎了!

    「桑仲齊,你能不能講點道理!」她終於失去慣有的冷靜,尖叫道。ˍ

    「不能。」桑仲齊眼中的灼熱漸漸縈繞在他們四周,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糾纏著她;只知道他不能放棄她,也不想再錯過她。「你願意再給我一次機會嗎?」

    真的那個自負、氣宇抑揚的桑仲齊在求她嗎?花巧蔓手足無措地傻了眼。

    「我現在鄭重宣佈。我要追求你,你等著瞧吧!」桑仲齊像要望穿她的眼神是那麼地春風得意,看得花巧蔓當場愣在那裡。

    桑仲齊終於清明白自己的心了,他這幾年的不安、空虛全都是這個小女人引起的。其實他早就知道巧蔓對他的心,她那雙多情的眸子擾亂了他心裡的一池春水。多年前那一夜,他並不是負氣和巧蔓發生關係,而是情不自禁。這份情緣牽絆著他直到現在。他確定他要重新追求花巧蔓,哪怕她已經有兒子和愛人。

    展開笑容,放開她的手,桑仲齊覺得自己重生了。

    「別要著我玩,我不再是五年前那個傻不愣登的小女孩,」也不願意你介人我和意凡的生活。連看見你,我都覺得不能忍受。」她愣愣地後退,不小心踩到地上的玩具車。身子打滑。

    桑仲齊手快地勾住她的腰,將她帶回懷裡。

    「咱們走著瞧。」他相當有自信地微笑。

    無措的芳心怦動得厲害,花巧蔓恨自己無法忘情於薄情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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