邋遢灰姑娘 第二章
    她好像剛剛出生的小嬰兒,一直在簡單幾件事情中間循環,醒來,被喂食,睡著,又醒來。

    呃,其實也滿像在養神豬的……

    這次她醒來,眼前一片黑暗,她的直覺就是——自己瞎了!

    好可憐,她怎麼會這麼可憐,不但失憶,到最後還失明!

    她的遭遇已經慘到足夠去拍鄉上劇,可是通常不是最壞的壞女人,或是一點都不重要的配角,才會被編劇這樣糟蹋嗎?

    難道,她以前是個很壞的人?還是沒人關心的小配角?

    嗚……

    “怎麼了?頭又痛了?”還猶有睡意,卻已經透著一絲警覺的低沉嗓音,從她耳後傳來。音源很近,簡直像是貼在她耳邊說的。

    果然就是貼著她,姚心蕾慢慢反應過來,她腰際被一只好重的堅硬手臂壓著,背後有溫暖的銅牆鐵壁,不,是男性的身軀,提供她穩定的熱源。

    好像天經地義一樣,她在他懷裡轉身,然後,把已經淚濕的臉蛋埋在他頸側。

    “我看不見。”她哽咽著說,“我瞎了……怎麼會這樣?”

    岑立瑭一愣,然後,他的胸腔開始微微震動。

    姚心蕾抵在他胸口的小手很敏銳地感覺到了,她好詫異。

    “你在笑?笑我看不見?”她悲憤地質問:“你有沒有同情心啊?”

    “蕾蕾,你真是……”悶悶的笑聲從語句中洩漏出來,他深呼吸一口,好不容易止住了笑,才略撐起身子,側過去把床頭燈打開——

    刺進眼簾的光線,讓姚心蕾反射性地閉上眼,小臉埋進他堅硬寬闊的胸膛。“好亮好亮……咦?”

    這麼說,她沒有瞎嘛!

    “現在已經凌晨兩點了,沒開燈,你當然看不見。”岑立瑭輕松地躺回枕頭上,摟緊懷中人兒,笑意還沒完全褪去。

    幸好,幸好。姚心蕾松了一口氣。

    隨即又想起剛剛他的反應,她不開心地握起粉拳槌他,“你真的很沒同情心,如果換成你自己變成這樣,我看你還笑不笑得出來!”

    “你遇到這種事,我都笑不出來了。”

    這倒是真的,除了剛剛之外,這位先生在她睜開眼睛看到的時候,都是一臉不高興,或焦急,或緊張,或憤怒……反正,沒有開心的表情。

    明明長得那麼帥,笑起來一定迷死人,偏偏老是臭著一張臉。

    “可是你剛剛笑得很愉快嘛。”姚心蕾不滿地咕噥著,又槌了一下他硬邦邦的胸膛。

    “乖,現在沒事了。”岑立瑭一掌壓住作亂的小手,按在胸口,“現在可以好好睡覺了嗎?”

    姚心蕾嘟著嘴,不太甘願地點點頭。她全身暖烘烘的,手心感受他光滑的皮膚,堅實的肌肉,以及底下隱隱傳來穩定的心跳……好舒服……

    眼皮雖然又開始沉重,但她的手好像自己有意識,開始在他的胸口游-,享受肌膚相親的感覺,一切都是那麼熟悉,仿-身體記得清清楚楚,她屬於這個懷抱……

    一個低沉的呻吟聲在岑立瑭的喉頭滾動。“蕾蕾,你在做什麼?”

    “不知道,我想睡覺……”姚心蕾嬌軟的嗓音帶著濃濃睡意,回答迷迷糊糊的。

    想睡覺,還這麼不安分?!

    當那軟嫩的小手游-著,拂過他胸前敏感的點時,他全身像是通過微弱的電流,整個人繃緊了,血液開始在體內狂奔。

    “我警告你……”他的氣息有點不穩。

    “嗯?”姚心蕾略仰起臉,要聽他的“警告”,不過,不知怎地,和他俯頭的角度配合得剛剛好,她微啟的甜蜜嫩唇碰上他的,就這樣,小小的,輕輕的碰觸,就讓一個大男人的自制力瓦解。

    他又呻吟一聲,然後,蠻橫地掠奪了那張柔軟的小嘴。

    “唔……”嬌軟的輕吟被吞沒,她輕扭著,尋找最適合的角度,雪白的藕臂也很自動地圈上他堅實的頸項。

    密密相接,緊緊相擁,火花就這樣一觸即發。

    岑立瑭還是顧忌著她的傷,不敢太躁進;不過,她的甜美與柔軟,讓他無法克制,慢慢加強了攻勢。等他探進她乖乖輕啟的櫻唇間,她含羞的輕吮、柔順的回應,更讓岑立瑭覺得自己像一把干柴,眼看就要完全燒起來了。

    兩人仿-已經分享過這樣的熱吻百次千次,彼此的氣息、聲音都那麼熟悉,又那麼令人迷醉……

    等他清楚察覺,自己某個不受控制的部位,已經開始膨脹、堅硬地抵住她柔軟的小腹時,他這才粗喘著放開那迷人的小嘴,硬生生地結束這個危險的吻。

    “瑭……”只有在這個時候,她會這樣叫他,嗓音甜得發膩,只要是男人,大概都抵抗不住吧。

    被吻得紅潤的小嘴,還在他堅毅的下巴印下一個一個細碎的吻。他用盡全身的力氣,才能抬起頭,不去回應那誘人的勾引……

    “蕾蕾,乖,你需要休息。”他喘息說著,拉開她圈繞在自己頸際的粉臂,試圖推開她。“而且,我們明天都要上班……”

    明天“都要”上班?誰?

    “聽話,好好睡一覺。你的體力還沒有完全恢復,我不想……”講到一半,他察覺了懷中人兒異樣的柔順,姚心蕾軟綿綿地任他擺布,也沒有回嘴或質疑。

    她的臉蛋重新貼回他的胸口,握在他手中的雙臂,也軟軟的沒有任何抵抗,之前還在索吻的小嘴,此刻只是微啟,發出均勻呼吸的細聲——

    姚心蕾在點了一把大火之後,又、睡、著、了!

    看著她甜甜的睡臉,長長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樣覆下來,翹翹的小鼻尖,剛剛被熱吻過,還艷紅的唇……岑立瑭才說到一半的勸誡只得就這樣打住。

    他歎口氣,唇際又浮現一個無可奈何的苦笑。

    這個小女人,就是注定要折磨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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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晶瑩的落地鏡前,姚心蕾呆望著鏡裡的身影。

    好短、好像狗啃的發型,和她一身標准OL打扮實在不搭。上身穿著白色絲襯衫,裙子則是中規中矩的深藍色及膝裙,腳上一雙粗跟包鞋,也是深藍色,完全遵循簡單樸素的原則。

    幾絲前額參差的短發下,她小小的臉蛋幾乎毫無血色,白得像透明一樣,臉頰、鼻梁有幾顆小雀斑點綴,彎彎的眉下是一雙眼尾略略上揚的杏形眼,連嘴唇都是淡紅,氣色不佳。不過她的唇角翹翹的,唇際還有兩個小梨渦,笑起來一定很甜。

    可惜姚心蕾現在根本沒心情笑,她慘淡地看著自己。

    不算丑,甚至可以說得上清秀,可是,真的也不算是個美女啊!

    而且,她的頭發……

    怎麼會這樣?

    “好了嗎?可以走了沒?”一個高大身影,從她身後出現。一面說,一面還低頭在扣袖扣。“如果還是不舒服的話,就在家休息,不用勉強。”

    “嗚……我的頭……”

    小貓般細微咪嗚的悲鳴聲,傳入岑立瑭耳中,他立刻敏銳地抬頭,迅速大步走到她身邊,伸手環住她。“怎麼了?頭很痛嗎?要不要躺下來?”

    “我的頭……發。”姚心蕾這才把話講完。她埋首在那寬闊溫暖的懷抱,呼吸著男人清爽好聞的氣息,心中覺得無限的悲慘。“好像狗啃的……”

    “呃,那是因為……嗯。”岑立瑭松了一口氣,搞清楚她不是因為頭痛而呻吟之後,就放心多了。“你受傷之後,因為一直找不到傷口,你又好像很痛,我和醫師商量過之後,就決定……”

    “就決定把我的頭發剪掉?”她狐疑地接下去。“需要剪這麼短嗎?誰剪的?”

    “比較方便檢查。”岑立瑭趕快安撫她,“你之前也一直在說想換個發型……”

    “我以前發型是怎樣的?”在他懷中抬起頭,姚心蕾慘兮兮地問。

    “你以前……就是很普通的長發。”男人顯然想敷衍過去。“現在這樣也很好看,不喜歡的話,今天去找設計師修剪一下。”

    “我到底是怎麼受傷的?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反正過一陣子你自己會想起來。”岑立瑭還是一樣敷衍的態度。“我們該走了,我九點有一個會要開。”

    休養幾天以來,記憶片段已經慢慢回來了,像她就記得自己在哪裡工作、做的又是什麼。

    她是“旭擘集團”聘的眾多秘書之一,職責主要是翻譯。

    好像受傷了會愈合一樣,她遭受撞擊的腦部,也慢慢的在復原,常常小睡片刻起來,就發現自己又想起了很多事情。

    當然,岑立瑭的功勞也不小,他耐心地照顧她、陪她說話。兩人在對話問答中,姚心蕾常常突然靈光一閃,又反射性地觸動了記憶。

    他們一定是很親密、很貼近的情人。

    這還用說嗎?每天晚上,她都在他懷裡睡去,而那雙堅強的手臂,總是牢牢圈著她,小心護在懷裡,讓她安睡。

    一點也不奇怪,完全沒有尷尬或別扭的感覺,好像兩人這樣的關系,已經很久、很久了,身體感官都習以為常,大腦也毫無困難地接受。

    “該走了。”岑立瑭幫她拿了深藍色套裝外套,伺候著她穿上,又牽住她,另一手提起自己的公事包。

    她低頭,看著他麥色肌膚的大掌,包握著自己白皙的小手,契合得剛剛好。

    “謝謝你。”姚心蕾突然說。

    岑立瑭有點驚訝,他側眼望著那低著頭的人兒,“謝什麼?”

    “謝謝你照顧我,還幫我想起很多事情。”她很認真地說:“雖然有時候你的臉很臭,看起來很可怕,但是心地真的很好,謝謝你.”

    “我的……臉很臭?”他只聽進去完全不是重點的一句話。

    “不是那個意思,只是偶爾嘛!”姚心蕾趕快安撫他,“而且你長得很帥,臉臭一點沒關系,這樣很性格、很酷!”

    “我看起來很可怕?”安撫無效,老虎發飆了,一張俊臉又板起來。

    “你怎麼這樣啦!我是在感謝你耶!”她也並不是讓人凶著玩的。

    “哼!”

    雖然氣呼呼的,兩人的手還是緊緊交握,姚心蕾想甩都甩不掉。

    到了樓下,由司機駕駛的大型黑色房車已經在大廈外面等候。一見到姚心蕾,年約五十的司機立刻笑開了一張黝黑的臉,“姚小姐,早。身體好多了嗎?”

    “好多了,謝謝周先生。”她反射性地綻開一個甜甜的笑,好自然地招呼著司機先生,好像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一樣,熟得不得了。

    “我聽說有一個偏方,對於補腦很有用,我有寫下來,等一下拿給你。你要是沒時間弄,我叫我老婆……”

    “嗯哼!”被晾在一邊的總裁大人,忍不住出聲提醒。

    “請上車,上車。”司機立刻會意,趕快拉開車門,讓岑立瑭和姚心蕾上車。

    車上,岑立瑭的臉色沉冷,開始處理公務。關心昨日股市,在電話裡和秘書、特助確認今日行程、敲定開會時間等等,手上也翻著從公事包裡拿出來的文件……

    “那就先訂三點,今天不能再延了。”說著,岑立瑭瞄了旁邊坐得端端正正的小姐,那眼光有點怪異。“……她,嗯,今天會上班。沒事了,真的沒事……不相信什麼?我說沒事就沒事……邵君平,你等一下自己看!”

    稍嫌用力地掛了電話,總裁大人的臉色更加陰暗。

    “怎麼了?”姚心蕾被瞪得莫名其妙。

    “公司裡,大家都很關心你。”這句話講得咬牙切齒,被關心的人,說真的,寧願沒被關心到!

    車子在馬路上平穩行進,岑立瑭臉色還是很難看,而且,越接近公司,臉色就越發冷肅。

    因為,只要是比較接近的親信、特助等,報告完公事之後,幾乎沒有例外,每個人都會問到“姚小姐好點沒有”!他捺著性子回答沒事,還要被質疑、追問!

    他是堂堂總裁,到底有沒有人記得這件事!他講話怎麼一點威信都沒有!

    姚心蕾都看在眼裡,不過她沒說話。

    一直忍到下車,兩人一起走進華麗貴氣,大理石地磚光可鑒人的旭擘集團大門時,她終於忍不住了。

    “岑先生。”

    岑立瑭側眼看著她:高大的他還要略低頭,才看得見她那雙漂亮的杏兒眼。

    “冷酷邪佞型的總裁已經不流行了,你不知道嗎?”她用最專業、最冷靜的態度說,“你可以考慮一下,不要再走這個路線。”

    岑立瑭詫異到只能呆望著她的背影。她昂首走向電梯,自信的模樣,好像擁有整幢大樓的是她,而不是他!

    “你記得自己辦公室在幾樓嗎?”她那人小志不小的神態,不知為什麼,讓岑立瑭看了就想笑,忍不住略提高聲音,出言取笑。

    “當然記得!在二十八樓!”回答清脆悅耳,一點也不遲疑。

    

    說來真巧,總裁辦公室也在二十八樓,還占據了頂樓一整層。

    二十八樓除了總裁的辦公室以及私人會議室之外,就是大辦公室,裡面有專任的秘書、特助等等。而姚心蕾的辦公桌,就在大辦公室裡。

    她的桌上擺滿了花和卡片,還有絨毛娃娃,甚至還有中藥。姚心蕾光是整理這些同事們的愛心、和眾多來打招呼、慰問的同事們寒喧,就花了半小時以上。

    不過,她很快又發現,在愛心的表面下,是堆積如山的工作!

    一大堆待翻譯的文件,信件草稿,加上各種外電,甚至是要開跨國會議時的資料……統統都需要她及時處理。

    才剛好一些的頭痛,又隱隱有卷土重來的態勢。姚心蕾打起精神,先按照急緩順序分類好,再開始埋頭工作。

    翻譯、潤稿對她來說,就像騎腳踏車一樣,簡直已經變成一種本能,忘也忘不掉。最厲害的是,桌上的文件有英文、日文還有西班牙文,她都能應付自如。

    “我也滿厲害的嘛。”她仔細看完一份厚達五十多頁的西班牙文合約之後,忍不住自言自語。

    “你真的很厲害。來,喝茶。”旁邊一個充滿陽光的男性嗓音響起,然後,一杯熱騰騰的,散發人參香味的茶,就遞到她面前。

    “咦?”姚心蕾接過,眼睛瞪得大大的,滿臉詫異。“你……”

    “我是誰?你不記得了?”來人是位跟岑立瑭年紀差不多的瘦高男子,長相很斯文,戴著細銀邊眼鏡,笑容可掬,非常親切的樣子。他笑咪咪的看著姚心蕾,“讓我來告訴你吧。我姓朱名德正,家住北京城,二十歲,還沒有娶過親……”

    姚心蕾沒好氣的白他一眼,“上班時間可以唱黃梅調嗎?邵特助,我當然記得你,我訝異的是,你居然倒茶給我。”

    邵君平笑得更燦爛了。“真榮幸,據說總裁的名字,你還想了三天才想起來。我區區一個小特助,居然被你記得這麼清楚,真是太不敢當了!”

    “怎麼可能忘記呢?”姚心蕾也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回應。這兩人完全就是黃鼠狼給雞拜年的最佳寫照。她甜蜜地故意說下去:“我記得很清楚喲,總裁和特助,通常都有很親密的關系,兩位也不例外,對不對?”

    “惡人!惡人先告狀!”邵君平大吃一驚,退後幾步,用手按著心口,“你的頭撞壞了!怎麼會變成這樣!”

    “邵君平!”岑立瑭低沉的吼聲,從桌上對講機裡轟了出來。“大阪那邊的傳真到底來了沒有,快點!”

    “馬上好了,姚小姐正在看。”邵君平趕快把幾張溫熱的傳真紙塞到她手上,“趕快翻譯一下,老板在催。”

    “有急件怎麼不快點拿出來,還聊天?”她咕噥著。“責任還推給我,可惡!”

    “老板會罵全世界的人,就是不會罵你嘛。”邵君平笑嘻嘻的,被她罵了也不以為忤。“喂,你是真的沒事了嗎?”

    “嗯。”姚心蕾一面看一面迅速逐字翻譯著,握著筆的手刷刷寫得好快,簡直像機器讀取一樣.

    不消幾分鍾,已經翻完了。她手一揚,把文件交給在一旁等候的邵君平。

    “喏,請去交差吧。保重,希望你不會被老板電太慘。”

    沒想到,邵君平聽了,比剛剛被誣指和老板有曖昧關系還震驚。“老板怎麼可能因為這樣就電人?你……你真的是輕度腦震蕩而已嗎?”

    姚心蕾也很困惑,岑立瑭那個臉色和威嚴,難道只有她一個人覺得很可怕嗎?

    “他明明就很凶、很霸道……”

    “拜托,我們總裁是有名的人性化管理,從來不吃威權王義那一套,像這樣還算霸道,那你真是太不知人間疾苦了。”邵君平露出很風塵的口吻,語重心長的說:“哎,心蕾,你真該出去外面磨練磨練,多比較之後,你才會懂得欣賞、珍惜啊。”

    “你最好不是在鼓勵她跳槽。”岑立瑭高大的身影,出現在他們身邊。一身整齊熨貼、一絲不苟的西裝,讓他看起來更修長、挺拔。

    “我可不敢。”邵君平連忙否認。“只是閒聊,閒聊而已!”

    “閒聊的時候,有‘順便’幫我把傳真處理好嗎?”大總裁很客氣地問,問法卻令屬下毛骨悚然。

    “有的,在這裡!”邵君平立刻把傳真獻上。

    “哼哼。”大總裁冷笑兩聲,沒有追究。“你,去把這兩天所有延期的會議重新排程找出來給我。還有你,趁熱把茶-掉。”

    交代完畢,岑立瑭很帥氣地又回自己的辦公室去了。

    邵君平也笑著離去,臨走前,還對著姚心蕾眨眨眼。

    姚心蕾很不甘願地捧起散發人參香氣的熱茶,一抬眼,發現大辦公室裡忙進忙出的四、五名職員與秘書,此刻都在偷笑。

    “有什麼好笑的嘛……”她咕噥著,-了一口茶。

    然後很悲慘地記起——她最、最討厭人參的味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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