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劍情濃 第六章
    待在折劍山莊的韻妃充分享受著貴婦般的生活,成群的僕人供她使喚,偉豪又把各色珠寶往她懷裡送,她這輩子不曾這樣地受寵愛。韻妃興奮的想,要不了多久,偉豪肯定迎她入門。

    至於莊主夫人,根本不足為懼,住進落葉居數日,甭說人影,聽都沒聽奴僕們提起過,由此可見她早就被打入冷宮囉!

    「莊主,韻妃前些日子還在花滿樓時,有個姊妹拿了金蓮坊的首飾在我面前炫耀,您說氣不氣人?」韻妃窩在偉豪懷中撒嬌發嗲,看準了他對她百依百順,要什麼給什麼。

    「別生氣,等會兒我要魯平送你到金蓮坊去,看上眼的儘管拿。」偉豪低頭輕吻韻妃豐厚的唇。

    「莊主,您對我實在太好了,韻妃不知該如何報答您的恩惠。」想到可以任意挑選京城最有名的金蓮坊的首飾,韻妃雙眼圓睜,樂不可支。

    偉豪面露冷笑,她眼中明顯地寫著貪婪,但有何不可?他不在意為個妓女花費龐大的銀兩,他給得起。至於居住在忘情居的人,她要的他就給不起,他不會放她自由,與樓宇凡雙宿雙棲,他寧可囚禁她一生。

    「莊主,韻妃好喜歡待在折劍山莊,不知道能不能待一輩子?」意思講明了想入主折劍山莊。

    「折劍山莊沒有絲竹管弦,我怕你待不慣。」偉豪微扯嘴角,一派輕鬆的表情。

    「哎喲!莊主,人家可以學著適應嘛!若適應不了,您大可請樂師長駐咱們折劍山莊啊!」韻妃的如意算盤打得可響了,折劍山莊在她口中已變成與偉豪共有的了。

    偉豪緩緩搖頭,不容反駁的說:「我喜歡折劍山莊保持原狀。」

    韻妃聞言不悅的嘟著嘴,揉著他的胸口,還以為偉豪會答應她的任何要求,誰知道就這麼點小事,他都不肯順著她的心,難不成她看走眼了,他心裡根本沒有她——想到此,她驚慌的抬頭看他,不要!她不要讓已上釣的大魚給跑了。

    「怎麼了?想些什麼?」偉豪輕聲笑問。

    「沒有。」韻妃見著他的溫柔鬆了口氣,是她多心了,偉豪心裡還是有她的。「人家不過是在想,住進折劍山莊也有好些時日了,一直沒去拜訪大姊,於情於理似乎說不過去,您帶我去拜訪大姊可好?」說拜訪是好聽了點,她真正的目的是要給念奴來個下馬威。

    偉豪聽了立刻寒下臉來,鬆開懷中的人。

    韻妃沒料到他會突然鬆手,一個不小心由他懷中跌下,驚叫一聲。

    「莊主!」偉豪凜然的臉色讓韻妃不敢動手揉摔疼的臀部,蒼顏慘白的瞪著他看,想不出他為何轉變那麼大,而且說變就變。

    「收拾好行李,離開折劍山莊。」偉豪不帶一絲感情的下令。

    「不!莊主,不要趕韻妃走,韻妃想服侍莊主啊!」韻妃不顧顏面的摟住偉豪的腿懇求著。開玩笑!要她離開不如讓她一頭撞死算了,好不容易從折劍山莊撈了大筆錢財,她怎肯輕易放棄。

    偉豪嚴厲的瞪了她一眼,韻妃頓時渾身發抖的鬆開雙手,不敢再抱著他的腿,雙眸卻委屈萬分的瞅著偉豪看,希望能引起他的憐惜之心。

    但偉豪不為所動,只有一個人才能激起他的憐惜之心。

    就在這時,魯平惶急的衝進落葉居,「莊主,夫人落水了。」

    「什麼?」偉豪馬上蹙著眉往外奔去,「你們是怎麼看住她的!竟然讓她落水,我養你們這群廢物有何用?」惱怒的聲音迴盪在落葉居中。

    韻妃噙著淚水,臉上一片茫然的看著偉豪與魯平離去,他們怎能忽略她的存在,她可是花滿樓的花魁啊!與其在此乞憐,不如回花滿樓算了,起碼王公貴族們待她如公主。韻妃高傲的頭一揚,著手收拾行李,其實她主動離開的理由是怕風偉豪回來後發覺她沒聽從他的話離開,會將她攆出折劍山莊,這個臉她可丟不起。

    「她怎麼落水的?你的責任不是待在她身邊陪她嗎?為何會落水,說!」偉豪憤怒的用力拍打桌子,責問跪在地上的香吟。

    方纔他進房看過念奴了,所幸只是喝了幾口湖水,暈了過去,沒啥大礙,若她有個三長兩短,定教陪侍一旁的僕傭們人頭落地。

    「小姐說想一個人靜靜,香吟不敢違背小姐的命令,所以……」香吟渾身發顫,聲若蚊鳴。莊主看起來氣瘋了,眼中冒火的似要擰斷她的脖子,她怕得連抬頭都不敢。

    「荒唐!」偉豪再度用力的拍打桌子,「貼身侍女就是要隨侍在主子身邊,不然你以為要你做什麼?」

    「香吟知錯,以後不敢再離開小姐半步。」香吟低著頭流淚,小姐出事她要負大部分的責任,是她沒照顧好小姐。

    偉豪冷哼一聲,「還有,不准再叫她小姐,她已是折劍山莊的莊主夫人,知道嗎?」

    「是!香吟記住了。」香吟連連磕頭,不敢說個不字,所有對風偉豪的不滿也因懼怕而消失得無影無蹤。

    「魯平,是誰救夫人上岸的?」

    「是渡船的家丁。」

    「論功行賞。」他向來賞罰分明,有功的人,他是不會忘的,相對的,做錯事就要接受懲罰。「至於犯錯的侍女香吟就罰她……」

    「等等!」虛弱的念奴抓著椅背支撐虛弱的身子,身上僅著單衣。她一醒來便聽到偉豪厲聲指責香吟,怕香吟遭受責罰,顧不得身子虛弱,硬是強撐著出房制止偉豪。

    「你怎麼起來了?」偉豪蹙眉瞪著念奴,瞧她臉白得像鬼,不好好休息,竟逞強起身,分明是想氣死他。他嘴一抿,大步的跨向她,抱起她往房內走。

    「是我不好,你要懲罰就罰我,不要怪罪香吟。」念奴緊緊揪著他的衣領,早忘記他們還在冷戰中。

    「她沒盡到職責是她的錯,別想替她扛罪。」把念奴安置在床上後,偉豪轉身欲到外頭繼續懲罰香吟的工作。

    「不要!」念奴由身後緊緊摟著他,偉豪先是渾身一僵,隨後放鬆身子的任她摟抱著。「真的是我的錯,香吟只是聽命行事,不要責怪她。」如珍珠般的淚水滾滾而下,分不清是為了香吟,抑或是為了他。他們有多久沒見面了?在念奴心裡,好似隔了一輩子才再見到他,但她不會向他承認她一直是想見他的,永遠不會!

    背後傳來的濕意讓偉豪心疼的轉身,大手溫柔的拭去她臉上的淚痕,「好吧!我答應你不懲罰香吟,你也別哭了。」即使此刻她說要天上的月亮,他都會想盡辦法弄到手,只希望她別再傷心流淚。

    念奴注視著他溫柔的舉動,全然忘了他那一日的粗暴。

    「告訴我,你為何會落水?」偉豪開始後悔讓她移居至忘情居,當初該考慮到她的安危。

    「忘記了。」念奴迴避他精明的眼眸。她怎能告訴他,她是因為每日每夜垂淚看著湖水,想著他擁抱其它的女子,就渾身不自在,愈想愈心酸,便沒頭沒腦的掉進湖裡。「看著我。」他扳回她的臉,讓她面對自己,「我要真相。」

    「我累了。」念奴和身躺下,不願多談,直到這時她才發覺自己又回到黯然居了,是誰抱她回來的?

    偉豪歎口氣,不願多想她為何會失足落湖,就當她是不小心,而不是為了樓宇凡。

    看到她眼中的疑問,他知道她在想為何回到了黯然居。

    「忘情居太危險了,難保下回你不會再落水,所以我讓你搬回黯然居,我知道你不願意與我共處一室,放心吧!我會搬到書房。」偉豪黯然的說完這段話,幫她蓋好錦被後就踏步離開,不想惹她心煩。

    念奴靜靜的看著他離開,她想跟他說她並不介意與他共寢,怎知到口的話硬是說不出來,他是否要去找那個叫韻妃的女人-

    經過偉豪的斥責後,香吟不敢再怠慢,寸步不離的陪在念奴身邊。

    「夫人,吃點鮮果如何?這可是廚娘特地送來讓你品嚐的。」香吟慇勤的招呼她。

    「不!我不想吃。對了,香吟,你怎麼突然喊我夫人?」念奴疑惑的看著香吟。

    「莊主說你已嫁給他,理當喊你夫人。想想也對,往後你若有了孩子,我總不能叫你小姐,叫小姐為小小姐吧。」香吟見念奴仍虛弱的躺在床上,頓覺愧疚不已,都怪自己沒照顧好小姐。

    念奴輕笑,她整個人顯得很沒精神,懶散的不想動。

    「小……嗯,夫人。我聽管事們說,在你落水的那天,莊主派人送那個女人回去了!你說這是不是代表莊主想與你重修舊好?」香吟對韻妃感到不齒,所以用「那個女人」來稱呼,在她心中,沒有任何人比得上她的好小姐,她認為莊主一定是發覺了小姐的好,才會將那個女人送走。

    「是嗎?」念奴淡淡的說,硬是壓抑下心中喜悅的感覺。

    「夫人,其實你可以主動去找莊主,我看得出莊主很在乎你。」香吟興匆匆的建議道。她很希望見到莊主與夫人和好。

    「等我身子舒坦些再說吧。」要去找他嗎?若去找他,他會不會根本不想見她?

    「是啊!夫人最近瘦得厲害,我得要廚房多備些補品替你好好的補一補,等身子骨強健後再去見莊主。」香吟計劃著每天要燉哪些補品來調養念奴的身體。

    念奴不語,思緒一直在偉豪想不想見她這個問題上打轉。

    她瘦了!

    偉豪懷疑念奴到底有沒有吃飯,不然怎會突然整個人瘦了一大圈,想到她不愛惜自己的身子,不由得讓他沉下臉,一仰頭就是一杯酒。

    男人來到花滿樓是要尋歡作樂的,沒有人像他一樣喝著悶酒。

    魯平滿懷憂愁的看著把酒當茶喝的莊主,他看得出莊主很在乎夫人,偏偏不肯主動示好。原本還以為經過落水事件,莊主又趕走了韻妃,會回到夫人身邊,結果他料錯了,莊主乾脆往花滿樓喝花酒。

    「風莊主,鶯鶯敬您一杯。」鶯鶯全身軟綿綿的倚在偉豪右側。

    「風莊主,燕燕也敬您一杯。」燕燕與鶯鶯一樣,全身倚在偉豪身上,不過是在左邊。

    她們自從見到韻妃從折劍山莊帶回來的金銀首飾,嫉妒得不得了,埋怨自己怎麼沒有這等好運,現在看到「金山」大駕光臨,無不使出渾身解數勾引他,只求博得他的青睞。

    「好個鶯鶯燕燕。」偉豪舉起酒杯與她們對飲。

    「莊主。」魯平擔心的出聲。照莊主的喝法,遲早會喝醉的。

    「有事?」他半瞇起眼睛,不悅地問。

    「屬下不敢,只是想提醒莊主,夫人大病初癒,莊主不如早點回莊探望夫人。」據他所知,自從上回夫人落水見過一面,之後莊主就不再見她了,他怕夫人會對莊主不諒解,使得原本就不穩固的感情愈來愈淡。

    「何時我的事輪到你來作主?」外人皆以為他待念奴無情,殊不知他每夜都等她入睡後才潛入黯然居,眷戀地留連她的睡顏,直至天將大白。自他上回警告過香吟後,念奴的氣色好轉不少,只是身子依然瘦弱。

    「屬下不敢。」魯平咚的一聲跪下。

    「起來吧。」偉豪睨了他一眼。魯平馬上起身,不敢再多話。

    「哎呀!莊主,您嚇著了鶯鶯。」鶯鶯假裝受不起驚嚇的往偉豪懷裡靠。

    「燕燕也嚇壞了。」燕燕不甘示弱的也往偉豪懷裡鑽,她才不會讓鶯鶯奪得先機。

    偉豪就這麼一副懷抱,如何容得下兩個女人,所以她們莫不想盡辦法,想把另一人擠出去。

    偉豪嘴邊帶著嘲諷的笑容看著她們,好無趣的女人!

    此時,韻妃突然走進來,「莊主,我聽嬤嬤說您來了,特地來向您請安。」她心中還有一絲企盼,希望偉豪是來接她回折劍山莊的。

    「人你見到了,安也請了,可以退下了。」偉豪不帶一絲感情的說。

    韻妃倏地白了臉,一臉不敢置信的看著他,她還以為他是喜歡她的,原來先前的溫柔全是假的,他根本不在乎她!

    其它歌妓們見原本高高在上的韻妃被罵了,全都咯咯發笑,完全不留情面,韻妃傷心的掩面離去。

    「呵!韻妃老以為自個兒能讓天下男子盡拜在她的石榴裙下,風莊主今兒個拒絕了她,真是教姊妹們暢快啊!以後咱們不用看她臉色了。」鶯鶯故意在偉豪耳邊嚼舌根。

    韻妃老以為自己長得美,看不起她們,現在可好了,人家不要她,往後韻妃就等著接受眾家姊妹的嘲笑吧。

    「鶯鶯說得是,莊主替咱們出了口怨氣。」燕燕馬上接腔,她向來喜歡打落水狗。

    偉豪朗聲大笑,這些女人以嫉妒、打擊其它女人為樂,忽而眼尖地看見一名長相清秀的歌妓唇邊輕綻笑窩,那笑容與念奴竟有八分相像。「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他緊盯著她的微笑看。

    翠兒茫然的看看姊妹們,只見她們都看著自己,風莊主指的人該不會是她吧?可能嗎——她沒鶯鶯和燕燕長得漂亮啊!

    「告訴我,你的名字。」偉豪見她不答話,走到她面前執起她的手輕問。

    「翠兒。」翠兒頓時羞紅了臉,她是不是在作夢?風莊主握著她的手在問她話呢!

    若這是夢,她情願一生不醒。

    「翠兒,你願意到折劍山莊小住嗎?」近看才發覺翠兒的笑容仍舊是比不上念奴,但是沒關係,此刻他的眼中只容得下翠兒的笑容。

    「願意。」翠兒喜孜孜的點頭答應,她要住進折劍山莊了!上天太眷顧她了,她會想盡一切法子留在折劍山莊,不讓風偉豪有驅趕她的機會,她要風偉豪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向大家證明她是唯一能使風偉豪臣服的女人。

    「我先回莊。」偉豪待她輕言細語。「魯平,你等會兒護送翠兒姑娘到山莊。」

    「是!」魯平無奈的接受命令,他真搞不懂莊主為何看上平凡無奇的翠兒,夫人比她美上好幾倍呢。

    翠兒與侍女小紅歡喜的在房裡收拾行李,姊妹們先後來恭喜她飛上枝頭當鳳凰,但是翠兒耳尖的聽出她們言不由衷的祝賀,呵呵!這回她可是揚眉吐氣啦。

    「姑娘,風莊主看中你,咱們往後就不用再看韻妃的臉色了。」小紅興奮的嘰嘰喳喳,她服侍的姑娘被風莊主欽點,她也有面子。

    「是啊!」翠兒輕笑,腦海中已開始計劃未來的日子,閉上眼想像著被眾多奴婢服侍的景象,啊!多麼美好的遠景。

    「哼!別作白日夢了,你以為憑你就能夠擄獲風偉豪的心嗎?真是笑死人了。」韻妃滿含嫉妒的聲音尖銳的傳到翠兒與小紅耳中。

    翠兒睜開眼,只見韻妃忿忿的立在房門口,她不把韻妃放在眼中,露出得意的笑容道:「怎麼韻妃姊姊要過來,不先派人通知一聲呢?好讓翠兒起身迎接。」

    「你好像很得意?」

    「那是當然。我們姑娘讓風莊主慧眼看中,以後就要過好日子了。不像有個人猶如棄婦,人家理都不理。」小紅趾高氣昂的插嘴,反正韻妃已經失勢,還怕她不成?

    韻妃聞言氣得渾身發抖,以前誰敢對她不敬?現在竟連一個小小的婢女也敢戲弄她!

    「今兒個我是虎落平陽被犬欺,沒關係,我等著看你們到折劍山莊後會怎麼個落魄。」韻妃咬著牙,恨恨的說。直到現在她才肯承認,她的心已被風偉豪偷走,她深深的迷戀上他,但是妓女是不能對恩客動情的,所以她現在嘗到失魂落魄的滋味了,好苦呵-

    「韻妃姊姊的比喻不怎麼恰當,誰是犬來著?我看是你吧!風莊主不會再看你一眼的,你死心吧!」翠兒不怎麼高興的瞪著韻妃,眼看著她就要成鳳凰了,韻妃竟把她與小紅比喻成狗!待她嫁入折劍山莊,非拿金銀珠寶砸死韻妃不可。

    「你真以為他喜歡你?」韻妃冷笑出聲。

    「是又怎樣?」翠兒對自己非常有信心,她沒忘記風偉豪眼中的喜愛。

    「你真是傻啊!他根本不會愛上你的,我老實告訴你吧!他的心裡早有另一個女人,你不過是那女人的替身,風偉豪眼中所看到的是她,而不是你。」回到花滿樓後,韻妃想了許久,終於想通了,自始至終,風偉豪深愛的人根本不是她,而是另一個女人,他的深情是因為那個不知名的女人,她不小心被假象所欺騙,以為風偉豪喜歡她,誰知她是大錯特錯,錯得離譜。

    「你休想騙我,我不會上你的當,你等著看我當上風莊主的寵妾吧!我會風風光光的回來看你,到時候或許我會念在大家一場姊妹的份上,賞你一些金銀珠寶。」翠兒壓根不相信韻妃的話,自信滿滿的認為風偉豪看上的是她本人。

    「是啊!你等著看我家姑娘風光回來吧。」小紅與翠兒是一個鼻孔出氣,揚起下巴高傲的看著韻妃。

    「既然你們如此有把握,那我等著看吧!看看是誰料事如神。」不相信她沒關係,大家走著瞧,韻妃嘴角帶著瞭解的笑容,掉頭離開。

    「姑娘,韻妃定是眼紅你的好運,故意使計謀不讓你跟風莊主在一塊,幸好咱們聰明,沒上她的惡當。」

    「沒錯!小紅,方纔我想過了,等我嫁給風莊主後,我會把你嫁給他的隨身侍衛,你也看到風莊主的隨身侍衛魯平了,覺得他怎樣?」翠兒打著如意算盤,小紅若嫁給了魯平,那整個折劍山莊便是她們的天下,再也沒人敢對她們不敬。

    主僕倆想像著美好的未來,開心的在房裡邊整理行李邊咬耳朵,根本沒把韻妃的警告放在心裡。

    香吟服侍念奴午憩後,忽聞外頭熱鬧得很,當下奇怪,為何平靜的折劍山莊變得這麼熱鬧?見念奴已安穩睡著後,她輕輕的掩上黯然居的房門,在門外引頸盼望,希望有人能帶消息給她。

    忽見廚娘拿著點心走過來。

    「大娘,外頭在做什麼?怎會那麼熱鬧?」聲音好似是由斷腸廳傳來的,難道莊主在招待貴客嗎?

    廚娘馬上神秘兮兮的東張西望,小聲的問:「夫人呢?」

    「睡著了。」香吟滿臉疑惑的看著廚娘異常的神色。

    「那就好,我偷偷的告訴你啊!莊主今兒個上花滿樓,看上一個姑娘,要魯平接她到山莊來小住呢!」廚娘想不透莊主為何會看上條件如此之差的女人。

    「什麼?」香吟驚叫出聲,廚娘馬上摀住她的嘴。

    「別大聲嚷嚷,讓夫人聽到了可不好。」

    「莊主為何要再帶女人回莊?他這麼做,教夫人怎麼辦?」香吟降低音量,惱怒的說。風偉豪此舉根本是不把夫人放在眼裡嘛!

    「我也不曉得,可憐的夫人。」廚娘搖搖頭,同情著美麗、脆弱的夫人。「從前的莊主不是這樣的,他從不花天酒地,怎麼近來性子大變?不只我這麼認為,莊內各個管事也這麼說,他們還說勸不了莊主,我一直在想會不會是因為上回莊主與夫人起爭執,才使得莊主變了個樣?」

    好像是這樣,香吟偏頭想了想。若沒有樓宇凡送髮釵來攪局,夫人是不會受委屈的。

    「莊主安排那女人住進落葉居,不知何時他才會趕走她,希望莊主能早點回頭,別再荒唐下去。」廚娘感歎的直搖頭。

    「嗯!」香吟同意她的看法,夫人就是太好說話,莊主才會帶著妓女回莊,完全不把夫人放在眼裡,幸好夫人睡著了,否則讓她聽見了這番話,教她情何以堪?

    事實上念奴並沒睡著,香吟與廚娘的一言一語都聽進耳裡,她靜靜的躺在床上,直問著為什麼?

    他真的不要她了!念奴緊咬著下唇,忍著不落淚,他情願要外頭送往迎來的青樓女子,也不願要她這個名媒正娶的妻子,到底是為了什麼,他厭惡她到連看都不肯看她一眼?

    血絲緩緩的由唇瓣滲出,念奴完全沒有知覺,只感到心狠狠的揪痛著,腦海中儘是偉豪擁著別的女人在調笑的情景。

    那女人比她好嗎?念奴無聲的問著自己,下床跑到銅鏡前面,雙手撫上臉頰,鏡中的女人看起來像失了魂,憔悴而清瘦,臉上未施胭脂,蒼白得像個鬼。貝齒鬆開下唇,雪白的小手拭去唇邊的血漬,念奴苦笑一下,難怪他會不喜歡她,試問有誰會愛上一個全身上下沒半點肉,彷彿風一吹就被吹跑的女人?

    她討厭鏡中的女人,一雙眼似訴說無盡的心事,她日夜盼望著他能來看她一眼,即使只是短暫的一眼亦已足夠,可是他從未踏進黯然居一步,害得她夜夜抱著失望入睡。

    呵!或許等有一天她死了,他會回到黯然居看看吧!

    翠兒與小紅主僕兩人住進落葉居已有數日,兩人是心滿意足的過著貴婦般的生活,翠兒竭盡所能的勾引著偉豪,看著偉豪每每著迷似的眷戀著她的紅唇,她便斷定大魚上釣了;小紅也是竭盡所能的勾引著魯平,但魯平不為所動,教小紅好不氣餒,氣得咬牙切齒的她,硬是不信憑她的魅力,無法讓魯平成為她的裙下之臣,立下重誓非將魯平擒到手不可。

    這日兩人在落葉居飲酒作樂,翠兒慇勤的直往偉豪的酒杯裡斟酒。

    「莊主,多喝點嘛!」翠兒在偉豪耳邊撒嬌。

    「好!」偉豪乾脆的喝光酒杯裡的酒,眼睛始終盯著翠兒的紅唇看,好似看不厭。

    「再喝一杯。」翠兒再替他把酒杯斟滿。

    「嗯!」偉豪拿起酒杯又要一口仰盡時,看到魯平走了進來。

    「莊主,屬下有要事稟告。」

    「哼!會有什麼要事。莊主,您別理會他,咱們再喝酒。」翠兒不悅的瞪了魯平一眼,竟敢跑來打攪她和風偉豪共飲,真是該死!她來到折劍山莊數日,風偉豪卻沒與她同床共寢過,今兒個她非得留下他過夜不可。

    「有什麼事?說吧。」偉豪沒受翠兒影響,他知道魯平不會無緣無故來找他,定是有解決不了的事。

    魯平走到偉豪身邊,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便見偉豪整張臉變得鐵青,推開倚在他身上的翠兒,惱怒的問:「這情形有多久了?」

    「聽香吟說已有十天之久。」魯平察覺了莊主的惱怒,低下頭來不敢看他。

    「哼!為何過了這麼久才來告訴我?」偉豪手一擺就往外走。

    魯平愧疚的低著頭,他也是剛剛才得到消息。

    翠兒見偉豪要離去,連忙抓住他的衣袖,「莊主,您要上哪兒去?」

    「我有要事處理。」偉豪不帶一絲感情的甩開她的手,「你們全都該死!若她有個三長兩短,我饒不了你們。」他惱怒的丟下話就往外奔去。

    翠兒被偉豪臉上的震怒嚇著了,隨即覺得不對,她怎能讓風偉豪一個人離開,非得跟過去看看不可。她立刻要跟上偉豪,看看是發生了什麼事,惹得他如此惱怒。

    魯平雙手張開,不讓翠兒離開。「翠兒姑娘,請留在落葉居,莊主等會兒就會回來。」

    「你……」翠兒動怒的瞪著魯平,該死的僕人,也不想想她是偉豪跟前最為得寵的人,不想活了才敢攔下她,等偉豪回來後,一定要好好懲罰這個沒有分寸的侍衛。

    「魯平,你好大的狗膽,不過是小小的貼身侍衛,竟敢攔下我家姑娘,你可知我家姑娘現在是什麼身份?豈可容你在此放肆!你還不快向我家姑娘認錯,不然等莊主回來了,就有你好受的。」小紅數落了魯平一番,順道挫挫他的銳氣。

    魯平依然不為所動,只是同情的看了她們一眼,可憐的人!還以為自己多有地位,殊不知她們隨時會被攆走。

    「小紅說得是,還不快向我道歉,我心情一好,就不會在莊主面前告你的狀了。」

    小紅的一番話說得翠兒高揚起下巴,睥視著魯平。

    「請翠兒姑娘待在落葉居。」魯平還是這句話。

    翠兒見魯平沒跪地求饒,嘴一抿,腳一跺,「等會兒,非教你好看不可!小紅,咱們回房。」

    「是!」小紅與她的主子同樣高傲的轉身,兩人臨去前還送了四道怨氣給魯平。

    魯平看著她們回房後頻搖頭,她們那高傲的態度,真是讓人不敢苟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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