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色玫瑰 第四章
    翌日,九點整。

    國鼎所有人員精神抖擻、神采飛揚,認份的迎接這一天。

    「經理早!」

    大隊人馬站在旋轉門後,楊方智一走進來,每個人即刻彎腰打招呼。

    他幾乎是一眼就瞧見了她。

    他猜得沒錯,被他猜中心思的她一定會刻意避免到米色套裝。

    心思單純地讓他覺得戲弄她,反而是種罪過了。

    今天她一身淺色套裝,配上黑色小皮鞋,長髮挽在頭頂上。看起來成熟撫媚。

    他一愣,收回飛離的心思。

    從容地向眾人回應了一聲早安之後,他搭上專用電梯,到專屬辦公室。

    而大批人馬各自回到崗位上,做著屬於自己的工作。

    「嘿……你看到了沒有,經理剛剛看了我耶!」走在黎明月背後的一名女職員興奮地說著。

    雀悅得像中了什麼大獎一般。本來嘛!經理一向對人都客客氣氣的,對女同事更是保持距離,今天會特別的多給了一抹笑,不教人多做聯想都難。

    「你少花癡了,你敢跟王淑君搶啊!想丟飯碗啊?」那女人冷冷地吐槽。 

    「才不呢!我只是說說而已。」  

    兩人竊竊私語著。

    原來他這麼受歡迎啊!黎明月心想著。

    她不是刻意偷聽,只是她們說話的聲音實在太大了,她不得已,只好將這些話聽進去。

    昨天他送她回家的途中,並沒有訂下日後的約會,所以她不能肯定,他說要追求自己的話裡有幾分真實。

    畢竟,在情場上,她還很生份,總比那些有經驗的人更多了抹不安的感覺。她怕萬一他只是逗逗她,而她卻已經深陷在這段感情理的話,那她……恐怕不是只有哭泣這麼容易吧!

    她邊忖思邊踱回櫃檯,才將電腦打開、主機運上飯店營運系統,內線就響了。

    「喂,找你的。」方才說話的其中一個職員叫她,拿著話筒,眼睛卻很不客氣地瞪著她。

    找她?

    飯店裡只有玉汶知道她調到這裡來了,但她不可能打電話來吧?

    難道是……不多加揣測,她接起電話。「喂。」

    「明月,上來一下。」是楊方智的聲音。

    「是,我馬上來。」放下電話。她的心仍狂跳不已。不顧眾人訝異的目光,她走到長廊盡頭搭上電梯。

    「你說經理找她幹嘛?」那女人趕緊尋求對策。

    「剛才是經理打來的?」

    「是啊,我還聽到經理叫她明月哩!」

    「什麼?你看會不會她先我們一步了。」

    「不會吧?她才來上班不過幾天耶!」女音裡夾帶著濃濃的不確定。

    該不會,她和經理已經……

    兩人對看了一眼,臉上的表情儘是寫滿了——心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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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禮儀課的課程表,我已經幫你報名了。」

    黎明月一進入經理辦公室,楊方智就將手中的課程表遞給她,這是調到外場之前應上的課程,學習內容也包括在實習項目裡。

    當然,分數依然是掌控在他的手上。

    「謝謝經理。」她答謝,歡喜接過。

    「今天穿淺色的套裝。」他狀似無意地跟她閒聊。

    「咦……」她由課程表中抬頭,一時沒會意過來。

    「昨天我說,今天你穿的不會是橘色上衣、米色裙吧……」他莞爾,湛眸裡盈著一絲興味,藏得了今天,就不信她藏得了明天後天。

    「經理你……」他看出她和玉汶兩人服裝的變化了?

    她吃驚地呆望著他,果然,跟她猜得一樣,他已經知道了。

    「這又不是什麼難以啟齒的事,好在總經理不在,他最討厭橘色。」

    「難怪那天他會把我們叫到辦公室來。」她點點頭,算是明白了。

    可是衣服好歹也是花了錢買的,他不會要她們再買幾件吧?

    大學生最怕的就是提到錢了。偏這人生的生活裡無處不是錢。

    「下班後去逛街。」他提議,訂下下班後的約會。

    「什麼?」認識他之後,她好像常常在說這兩個字哩。

    想想,她都覺得不可思議。

    「我說下班後去買衣服。」他清楚地再重複一遍。』

    「可,可是……」她沒有錢啊!

    黎明月支吾了半天,就是不知道該怎麼告訴他,她們大學生所過的日子並不是個個有錢揮霍的。

    而她又不想加重父母的負擔,難道……不能將錯就錯嗎?

    她抬起渴盼的大眼睛。

    「我買衣服送你……做男朋友的送女朋友衣服很正常吧?」他看出她的窘境,盡可能的說得婉轉。

    「我不是你的女朋友。」她否認。

    太快了,他們甚至還算不上認識,他怎能,怎能這麼隨便就……就認定了她是他的女朋友。

    「好吧!現在還不是,以後才會是。那我現在是討好你,可以嗎?」他將贈送衣服當成是討好。

    他不跟她一個字一句話計較。    

    他只想疼寵她,不想她日子不好過罷了。

    哪知……

    「你這麼肯定一定會是嗎?你也太自大了吧!楊經理。」

    她體內的固執以及自卑彷彿被激起了,讓她看起來有些不可理喻。

    事實上,她自訝自己說的沒錯,他休想以為區區幾件衣服就能收買她的感情還有心。

    即使心已經宣告過即將要失守。

    「我不是這個意思。」他想解釋,怎麼知道這樣也勾起她的怒氣呢。  

    她憤而調頭轉身離開他的辦公室。

    「明月!」

    見她不理會他,他離開座位,在她開門之前堵住了她的去路。

    一掌貼上門邊的牆壁,一掌則是勾起她頑固的下顎。

    「讓我出去!」她瞪他。

    「不讓。」

    他垂下頭,盯著她因生氣而泛起的紅暈,還有那張怒氣盎然的小臉蛋上寫滿著不屈服。

    心念一動,他一手托起她的後腦,將豐厚的唇印上了她。

    當灼熱的唇瓣與她的密密貼合,溫柔的力道和輕觸立刻像熨斗般,熨燙著她的全身。

    如遭電擊般,黎明月僵直了下,隨即掙扎著要推拒他。

    然而,他龐大的身軀一動也不動地佇立在她的面前,豐唇放肆地在她的唇上採擷著芳香。  

    這個狂野與熾熱的吻,教她的腦中一陣昏眩,再也無力思考……

    她的身體險些滑落,他及時托住她的臀部,將她壓向自己。

    他那強而有力的心跳與她的胸口會合,噗咚噗咚……同起同落。

    相同的速度與力道,教她迷眩了。

    「晚上等我!」不知過了多久,他鬆開她,兩人眼底皆蒙上一層氤氳,他則是飛快地恢復過來,及時撂下了「重話」。

    「嗯。」她渾渾噩噩的點頭,連中了他的「美男計」都不知。

    直到驚覺到自己說了什麼,她又臉紅了。

    「出去做事吧!」

    他不敢再挑逗她,無論是言語上亦或是行動上。

    強抑下那股慾望,再不道她走,只怕自己會在這兒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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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班前,楊方智接到了塗康裕的電話。

    「方智,我現在在台南,你能馬上過來一趟嗎?」塗康裕在電話中要求道。

    「什麼事這麼急?」他瞥向時鐘,時針指著六,眉心不禁微微一蹙。

    很少時候會聽到康裕這麼嚴肅的口吻,再來,他和明月的定的時間就要到了。

    「台南這邊發生狀況,媒體記者那兒我已經安撫好了,現在我需要你幫忙處理。」他一時走不開,語氣中顯得有些懊惱。

    「……」他沉默片刻,暗自在心中衡量著。若是答應康裕,今晚他便要失約了。但不答應他,似乎說不過去。畢竟,若不論兩人的交情,他還是他的上司。

    片刻,他有了決定。

    「好,我馬上搭飛機過去,等到了,打電話給你。」

    「0K!我等你。」塗康裕在那頭掛了線。

    楊方智掛上電話,明月那裡只有說聲對不起了。

    唉!好不容易才說服她的。

    用說服二字未免牽強,但他是用嘴沒錯。

    不經意的,想念起她瑰麗的唇瓣和舒服好聞的髮香,她微微慍怒以及嬌羞的模樣。

    刻劃在他心版上的,是濃濃的愛憐。

    他竟對一朵清麗耐人尋味的玫瑰一見鍾情。

    若說一個月前有人對他這個情場浪子這麼說的話,他肯定反駁。但現在,他陷下去了,陷在一見鍾情這四個字所帶來的美好裡。

    而且,他知道她是值得他珍惜的玫瑰。

    揮揮頭,搖去心中浮出的情愫,眼前怎麼向她解釋,才是最重要的。

    想著,他提起公事包離開了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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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月,下班了。我們走吧!」葉玉汶蹦蹦跳跳的出了電梯,一出來就大喊,興奮地與前日判若兩人。

    「我和經理約好了。」黎明月想到稍早前那個熾烈的吻,羞得面紅耳赤。

    「咻!當真?速度真快……」葉玉汶像男孩子一樣吹了聲口哨,一臉興味地盯著黎明月:「那我先回去了。」

    「不……玉汶,我們一起去。」她急忙拉住玉汶。

    不是怕玉汶亂想、亂講,而是她還沒有適應兩人獨處的親密氛圍。

    「我去,我才不做電燈泡呢?」她嚷叫,最缺德的事莫過於壞人好事,這點,她懂得。

    「你胡說什麼,我們又沒有關係。」

    「沒關係,你臉紅什麼勁兒啊!」葉玉汶才不相信,輕易地戮破她的謊言。「好啦!我先回去了。」

    「喂……」黎明月本想叫住她,卻瞥見楊方智出了電梯向她這個方向走來。

    她以為要離開了,於是側過身將電腦關了。

    「經理……」一群在櫃檯工作的職員一見經理來了,忙地打招呼,意圖引起他的注意,添個印象分數。  

    「嗯。」他只點了個頭,而後叫住她,「明月,晚上我有事,我們改天再約好嗎?」

    「什麼事這麼重要?」黎明月看他的表情十分凝重,以為發生了什麼事。

    楊方智因為不知道事情大小,便隨口說道,「沒事,你先回去吧!」

    他突來的冷漠態度讓明月捉摸不著,還以為是自己的問題。自信心陡地減半。  

    「好,那你快去吧!」  

    他點了個頭,沒多說話便轉身離開,一來怕是她追問連他都不知道的事;二來是怕趕不上飛機。  

    他一離開,其他職員馬上追問她,「經理跟你說了什麼啊?」

    「沒有。」她搖搖頭,是真的不知道。

    然而,她的態度卻激怒了她們,「少來了,明明就有說話,還想騙我們。」

    「對嘛告訴你啊,經理有一大堆女朋友的,不要以為經理把你調整來這裡就是對你特別。」  

    她們的諷刺她一慣字也沒聽進去,腦子只停留在;經理有一大堆女朋友這句話上頭。

    王淑君對他傾慕,這點她是知道的,只是她不知道除此之外,他還有一大堆女朋友。

    她究竟還要和多少女孩子對抗,才能得到他的垂青呢?

    搖搖頭,她揮去這樣自哀自憐的想法。

    她實在不想像古時的後宮嬪妃一樣,苦苦守候、只為等他大駕光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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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明月神色黯然地回到租屋處。

    「明月,怎麼這麼快,不是說和經理有的嗎?」

    葉玉汶捧著一碗泡麵,嘴裡還含著麵條,本來是盯著電視的雙瞳,轉向黎明月,這也才發現她的不對勁。

    「取消了。」褪下高跟鞋,她的心情是灰暗的。

    沒想到她的失落感會有這麼重,不知道這是不是一件好事呢?

    這個答案連她都不曉得。

    「怎麼了?」  

    不曉得,說取消就取消了。」她揮揮手,想起他的態度淡漠,易感的她竟也想學他冷漠。

    誰知,她佯裝出無所謂的模樣,語氣卻洩露了一切。

    「明月,」葉玉汶看得出來明月並不開心,「你明明就心裡不舒服,為什麼要擺出這種無所謂的樣子呢!」

    黎明月無語,兩眼無神地盯著電視看,卻是一個畫面也沒看進眼底。

    葉玉汶受不了她,索性上前把電視關了。

    「你有沒有把我當成朋友?」

    「當然有。」可此時,她不需要看透她內心的朋友。

    「那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嗯。」葉玉汶揚起下巴,面色微慍。

    黎明月知道若是不說個清楚,她絕不會罷休的。彷彿是下定決心般,她深吸了口氣,才緩緩地說出在飯店時,同事們的耳語和楊方智對她的態度。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只是覺得新鮮,才對我好。」她說出自己心中的遲疑。

    「或許她們是胡說的。」上班族不是最愛八卦嗎?

    而她們又位於出入份子都很高檔的國鼎大飯店,那小道消息最能振奮人心了。

    「無風不起浪,何況她們沒有理由騙我。」她堅信,對於一個大學見習生來說,她們對她也無利害關係,沒必要造謠。

    「說的也是,既然有遲疑,直接問他就好了嘛!」面對感情,葉玉汶仍是一副大刺刺的作風。

    「玉汶,有時我真羨慕你。」她真誠地說道,如此大方、坦蕩的作風即使是遇到了失敗,也不會因此一蹶不振,不像她。

    「羨慕我什麼啊!我像男人婆,有什麼好的?」葉玉汶被稱讚得有點不好意思,她搔搔頭。

    「你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從來不怕得罪人,我也想像你這樣。把自己心底的話說出來。」她就是學不來,也許本身就不是這麼開朗的人吧!

    「那你就去啊!殺過去問他,說不定他還會佩服你收集情報的能力哩!」葉玉汶鼓勵她,一副沒什麼大不了的,一切都是她自己在多想而已。

    「其實,我怕他騙我。」黎明月老實道。

    「咦……」葉玉汶一呆。

    「玉汶,要是他騙我呢?我甚至不知道,他對我是不是真的?」她真的沒有自信,能留住一個這麼優秀的男人。

    況且,在他的身邊又有一大堆的女朋友。

    她……真的沒有把握。感情會教人失掉信心嗎?

    在她與他的這段短短的交集裡,似乎她已變成一個沒有自信的人了。

    「這樣啊……」葉玉汶想想明月說的也沒有錯。

    男人總是這樣,能夠輕易的說出花言巧語來達到他們想要的,而女人吃虧的地方就在於,女人沒有試驗的本錢。

    她是明月的同學兼好友,自然是不希望她被騙。

    或許,明月的顧慮是對的。

    「不如你就靜觀其變吧!在他還沒有正式示愛以前,絕對要對他冷淡。」

    這招,應該會有用吧!

    「是嗎?」她不知道他算不算正式示愛呢?

    他雖沒說,可卻已用行動表示了。但,男人不是以下半身思考的動物嗎?

    會不會他掠過了表白,直接以行動佔據她的心呢!

    回頭想想,他們之間好像是如此。

    「這樣才能明哲保身吶!而且,我聽說男人都是這樣,愈得不到的就愈想要,下回他還約你,你就想想這次被放鴿子的事吧!」葉玉汶愈說愈激昂,幾乎憤慨起來,宛如這是她的事一般。

    聞言,黎明月點頭,因為她相信,玉汶是絕對不會害她的、而她也決定這麼做了。

    「玉汶,謝謝你。」

    「謝什麼?小事一樁,來,一起吃麵。」葉玉汶見抒解了她眉宇間的淡愁,心裡也跟著開心,她拍拍她的肩,似在給她無比的力量。

    然,她心裡知道,感情的事不會有這麼容易控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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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廂的楊方智風塵僕僕地趕到台南,才下了計程車,便見國鼎大飯店台南分公司前被大批媒體和警車包圍著。

    看來康裕說已經安撫好媒體記者,只是暫時的。若不是事件走漏風聲或太嚴重,眼前不會這麼多人。

    他向相關調查人員亮了工作證才得以進入。

    「到底怎麼回事?」他見到坐在臨時記者會現場的塗康裕,急問。  

    「又是縱火犯?」

    方才又有小小的火警,而這已經是這個月來第三次了,塗康裕再也無法封鎖消息。

    楊方智在他的面前坐了下來,身邊的記者馬上衝上前去訪問。

    「記者會馬上就會開始,現在我們不會多做回應,謝謝!」他們謝絕記者會前採訪的態度十分明顯。

    記者幸幸然離去。

    「找到嫌犯了嗎?」楊方智小聲問道。

    「有調出幾支錄影帶,現在正在清查嫌犯的身份。」他之所以要他過來一趟,是想在記者會現場能多一個飯店主管,用以安撫投宿者及其他相關人員的心情。

    只怕這連續的縱火事件,已經讓國鼎的聲譽受到重大的影響了。

    「那就好了,別擔心。」

    「我不是擔心這個,做這件事的人應該是湖南幫的手下。」

    湖南幫是黑道幫派,幫中人一向以勒索商界名人的作風聞名。

    這回找上國鼎,恐怕沒有這麼簡單就能收場,之前他就曾經收過警告信,那時他沒將警告放在心上,沒想到事情就發生了。

    他們都知道,縱火犯只是其中一名羅嘍罷了,真正的主謀還在背後逍遙呢!

    更重要的是,湖南幫的手下遍及全省,這次挑中台南的分公司下手,下一回不知道會是哪裡?

    總不能叫他們把全省二十三處飯店全掛上暫停營業的牌子吧!

    不過,慶幸的是,沒有鬧出人命來。否則,國鼎恐怕很難度過這次的難關。

    「康裕,要不要我讓我爸爸出面?」楊方智只猶豫了下,便將心中打算說出來。

    他的父親是警界退休下來的長官,只要他出面,相信湖南幫的人會收斂些的。

    「不必麻煩他老人家了,暫時還不需要。」他搖頭。

    「那我安排人監視湖南幫幾個大的據點,若是他們有什麼進一步的動作,我們也好有所防備。」

    他也不想把事情鬧大,若是讓父親知道的話,可能會驚動整個警界。讓年邁的父親再背下龐大的人情債也說不過去。

    「嗯,謝謝你,方智。」眼前也只有這麼做了。

    「兄弟一場,你還跟我客氣?」見好友鬆了口氣,他自然也就沒有這麼緊張好。

    「對了,總公司那邊如何?」塗康裕乘隙問道。

    「放心,營收上升三個百分點。」楊方智比了個0k的手勢。

    「那就好,嗯……算了,沒事。」塗康裕欲言又止。

    「怎麼?你還有話要問我嗎?」楊方智看出他的心不在焉。

    「沒有。」他歎了口氣,不知是為了哪樁?

    「得了,兄弟一場,我還不明白?」他笑著睨看他,「你是想問我那兩個實習生是不是還有來上班,是吧?」

    「咳!兩個實習生還要我過問嗎?」心事被識破,他沉下臉色。不悅地說道。  

    楊方智也不笑話他了,斂起笑直說道:「好啦!她們還有來上班;對了,告訴你,原來那個火辣紅玫瑰和清麗白玫瑰她們衣服換著穿,上班才四天,衣服就穿完了……」

    這個驚異的大發現,相信康裕會很想知道。

    聽了楊方智的話,塗康裕被她們的突發奇想給訝住了,小辣椒果然是難以駕馭的。

    想著想著,塗康裕的唇畔泛起了一抹難以言喻的笑意,等這件事情結束後,他再回去向她討教吧!

    「康裕,記者會要開始了。」一旁的楊方智不得不提醒他道。

    「我知道了。」他點個頭,心思旋即拉回。

    他坐直了身子,緩緩地訴說著,今日飯店起火的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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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台南分公司回來後,楊方智便發現她怪怪的,在飯店看到他,也不像之前笑容可掬,反而是禮貌性的點頭,接著,快步走開。

    他斜倚在角落,緊盯著她看;她纖長的手指在敲打著鍵盤,像是彈琴般,發出輕脆的聲響,似乎一點兒都沒有被剛才拒絕他的事影響。

    她是怎麼了?難道是因為上次的失約,所以她對他的態度冰 冷,他兀自猜獨著。但他馬上又揮開了這個想法,她不是這種不通情理的女孩。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自己也不見得瞭解她多少,如何斷定她不是那種女人呢?

    愈想愈奇怪,急於得到真相的他,心情顯得有些浮躁。

    他甩開煙蒂,這時才驚覺自己不知在何時點了煙,他很久沒有抽煙了……足見他的心情有多煩躁。

    他很快地踅回辦公室,撥了內線給她。

    「櫃檯你好!」她親切的聲音傳來。

    「明月,是我。」他相信她聽得出來他的聲音,就像他聽得出她的聲音一般。

    「有事嗎?現在正在上班。」他注意到她的聲音明顯地冷下來了。

    「晚上一起吃飯。」他再次提出邀的,不信拒絕的次數多了,她不會不好意思。  

    「我剛才說過了,我晚上有事。」

    電話那頭的黎明月不相信他得了健忘症,她方才才拒絕過他,他不可能這麼快就忘了。

    「那中餐呢?到法國館去吃。」他又改口。

    「中午我有事,班表還沒排出來。」她隨口敷衍。

    「什麼班表?班表是領班排的,關你什麼事?」他口氣不佳。

    一再被她拒絕,直覺她是故意的。

    「我喜歡從頭到尾都做,行嗎?」

    她反問道,硝煙味濃重。

    「行!你要怎麼做都隨便你。」他脾氣一來,怒火教他無法控制他的嘴,開口就是衝回去。

    另一方面,他的心裡暗罵著王淑君數百遍不止,排班表本來是她的工作。

    「謝謝你的寬宏大量。」

    她不知他是故意的還是真心這麼說,她只能道謝,楊方智一聽險些兒氣爆。  

    「你到底什麼時候有空?」他輸給她了。知道自己不能跟她硬碰硬,聲調即刻軟了下來。

    「你有什麼事嗎?」

    她依舊客客氣氣的。

    「我要和你好好談一談。」他坦承不諱。

    「談什麼?」她的心狂跳,是玉汶要她裝作什麼都無所謂的。

    「談感情。」他孟浪的應道,怒氣來得快去得快,只要她願意撥些時候給他,他什麼都會說好。

    「我們沒有什麼感情可談,我們也還沒到這個地步。」

    「當然有,我說過要追你。」他蹙眉,不明白她為何在此時裝糊塗?  

    她是在不安嗎?  

    還是企圖要考驗他什麼?

    他思來想去,找不到答案。

    「既然是這樣,那就請你認真點。」她丟下了這句話,瀟灑地掛了電話。接著,撥分機給玉汶。

    而這頭的楊方智沒料到她會掛自己電話,愣了好半晌才回神。

    她要他認真是嗎?  

    那麼,從現在起,他會很認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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