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外史同人之我是朱七七 第二部 欲靜不止波濤生(中原卷) 第一百八十八 一時喻亮
    第一百八十八 一時喻亮

    我忍不住歎氣,王憐花不愧是王憐花,他明明是想和沈浪來一場真正的比試,好證明自己比他強,卻又說的如此婉轉,還打著誠心誠意要對方幫忙的幌子。  沈浪若不答應,就是瞧不起他這個朋友,不願幫他這個忙——唉,當日可以說是他和王雲夢母子共同逼我們跳崖的,此刻他竟當作全然沒發生過,這——這實在是我所知的最巧妙、也最荒唐的邀約手段了。

    我不由地又擔憂地望住了沈浪,我從來就沒有懷疑過沈浪的能力,我相信就算王憐花使出渾身解數,最終贏的人一定是沈浪,可沈浪若是贏了,王憐花和快樂王又怎會放他走?快樂王愛才眾所周知,可這個人性情謹慎狡詐,絕對是那種如果我得不到、別人也休想得到的性子。  如果他一旦發現收服不了沈浪,他必定會不計一切代價地除去沈浪,以防止將來自己多一個勁敵。

    沈浪微微含笑,正要開口,邊上的熊貓兒卻又來打岔,笑罵道:「好你個王憐花,你說了半天,不就是想找沈浪打架嗎?何必還要嘰裡咕嚕文縐縐地繞上半天的彎?莫非你還怕別人不知道你王憐花肚子有多少墨水才氣不成?」

    聽他故意插口搗亂,以給沈浪思考之機,王憐花並不動怒,反也笑著回罵道:「你這只潑皮俗貓,你以為我和沈兄的會學你和獨孤傷那樣的俗人,一言不和就掄起拳腳的打來打去麼?我和沈兄可非庸俗地江湖中人。  自然得用文雅的方式來分出孰喻孰亮。  除了武術一道,還有其他許多才技藝術,也同樣能體現人之價值?比如詩詞歌舞、音律棋藝其中之巧之妙,端得是變化無窮、味道無窮——不過,這些和你這只野貓也無用,你反正不會明白。  」

    「憐花有此想法,本王甚感欣慰。  」自從王憐花出現後。  幾乎一直都未開口的快樂王,突然捋鬚微笑道:「自古英雄。  本就應當文韜武略,方能成就一代奇才,縱橫天下——如果只有匹夫之勇,功力再高,也不過是個莽夫而已。  」

    熊貓兒軒眉一揚,似有不服,便要開口。  沈浪這回卻反過來搶到他前面去,道:「王兄既然抬愛,小弟自當奉陪,只是小弟不過是江湖浪子,對於文道不過只是略通而已,稍後倘若獻醜,王爺和王兄可莫要見笑。  」

    他還是答應了!我暗歎了一聲。

    其實,我心裡何嘗不明白。  快樂王先是派人來請我們三人,如今我們也先後進入了快活林,我又落在他手裡,就算他們想離開,快樂王又怎會輕易地放他們走?只是沒有我,雖然貓兒受傷。  小葉的身手無疑又已成為累贅,但他們好歹尚有一絲希望,而我在,他們卻幾乎連一線生機都沒有了,若是——若是我不能在快樂王抬出我之前,凝聚起些須真氣的話。

    快樂王卻朗笑道:「好說好說。  」

    王憐花也展顏笑道:「如此甚好,那就由小弟來定規則,三局見輸贏,如何?」

    沈浪微笑道:「王兄請講?」

    王憐花道:「常言道詩歌可以詠志、舞能言情,音能陶冶情操。  棋中更是包含萬般兵法、自有丘壑。  如能結合江湖人之武道根本,方能顯我二人之才。  因此。  第一局,小弟想和沈兄切磋詩舞,可由一人先吟詩作舞,而另一人則擇一樂器,根據對方詩歌之意來相和成曲,屆時自有高低之分,未知君意如何?」

    沈浪拊掌笑道:「此法甚妙,不如就由王兄吟詩,小弟以簫聲和曲,也可博王爺和諸位一悅。  」

    聽說竟是如此一個比法,熊貓兒不由地怪叫著大笑道:「就你這酸腐的小子花樣最多,我以前本來最怕這些文縐縐的東西,不過,看在我還從沒聽過沈浪會吹曲地份上,今日就權當開開眼吧。  」

    「既是如此,小弟即刻命人為沈兄取簫。  」王憐花笑道,未等他使眼色,急風騎士已一揚藏青色的斗篷如鷹般飛身而去。  「切磋完詩歌音舞,接下來地第二局自然就是棋藝了,稍後由小弟覓一處作為棋盤,至於棋子,你我二人可在這園子任意選擇一種道具以代替,每次落棋間隔不超過常人之十息。  」

    「呵呵,王兄之構思確實別出心裁。  」沈浪笑道,「那第三局呢?」

    王憐花微笑道:「第三局就要簡單多了,沈兄初來快活林,想必還未有時間好好欣賞園中美景吧?稍後小弟正可想借此良機,請沈兄上頂上一觀。  」他目光遊覽了一下園中的樹木,眼下之意顯然是要和沈浪在樹頂比輕功了。

    沈浪微微一笑,道:「王兄這一番安排,實在妥帖非常,小弟就笑領了,至於這裁判麼,當是王爺莫屬了。  」

    快樂王捋著須,目光銳芒閃過,道:「你就不怕本王判斷不公麼?」

    沈浪唇角微勾,道:「在下若不相信,又怎會請王爺作裁?而且,此間除了王爺,還有誰有資格為我二人公正明斷?」

    快樂王哈哈一笑,道:「好,本王就來作這中間之人。  」

    王憐花負手看望園門,面上隱隱有興奮之色,道:「簫來了。  」

    * * * * *

    簫,是上好的紫竹洞簫。  比試,就已如同弦上之箭,不得不發。

    所有的人都幾乎屏住了呼吸,注視著王憐花提了一把綴著三顆綠玉的的寶劍,緩緩地步進方才舞姬作舞的空地之上,而沈浪則淡然含笑地立在一旁,目光沉靜如水,早已痊癒地修長手指輕輕地撫過碧紫簫身。  動作似是極隨意,又似含著無限地寄思,彷彿那簫不僅是簫,還是一個有靈性的活物一般。

    看著他悠然而自信的動作,我的心漸漸地平和下來,輕輕地合上了眼,將一切景象都隔絕在視線之外。  滌蕩了心空,只留下雙耳。  帶著淡淡的笑意安靜地等待著簫音響起。

    沒想到,在這種情況下,我居然還能有幸聽到沈浪**,這也應該算是一種意外的幸福吧!如果我們以後還有機會再重聚,一定要和他試一試琴簫和鳴的感覺,希望,能有這樣一天!

    「東臨碣石。  以觀滄海——」王憐花清朗地吟誦聲終於響了起來,一開篇即是抑揚頓挫、慷慨激昂之語聲。

    我靜閉的眼睫毛不由地微顫了一下。

    好個王憐花,他明知簫地音色柔和、低音深沉,最具特色的是弱奏,善長吹奏悠長、恬靜、抒情的曲調,表達幽靜,典雅的情感,卻故意選了這一首曹操東征烏桓後勝利回師途中、志滿意得時所作地大氣磅礡的詩句:《觀滄海》。

    只可惜。  他的對象是沈浪,縱然是一根細簫,到了他地手中,畢竟有一番完全不同的音色。

    果然,王憐花才吟至第三個字時,一股低沉中隱含大氣的簫聲已不知道從何處漸起。  從容不迫地追上王憐花的節奏。  簫聲洋洋,如秋風乍起,吹過山下茂密的樹林,跟隨著曹操這一代梟雄步上臨海懸崖,鼓捲著他身後的獵獵大旗。  又如波濤在浩瀚無邊的大海中,猛然湧生,頓成巨*,以滔天之勢拍擊海島和石岸,真令人有親臨碣石、目睹大海地勃勃生機和壯觀景色之感。

    「——日月之行,若出其中。  星漢燦爛。  若出其裡——」

    王憐花似已早已預料到沈浪地表現,念了四句之後。  聲音猛然從清亮轉為渾厚嘹亮,直灌入人的雙耳之中,在這一刻,他突然不再是外表弱質宛若美玉地謙謙少年,而化身為以開疆擴土為大任的一代名將,由內而外的都充滿了無與倫比的力量,令人震撼不已。

    而沈浪地簫聲卻反在雄渾中又融入了一些平和悠揚之意,彷彿在迎接著從海中噴薄而出的紅日,又似在感歎著落日西垂,以一種全然包容的姿態接收餘日的沉睡。  接著再而又轉,激揚的聲音頓消,無限的波濤之上,寂靜深沉的夜空漸漸明亮,點點閃閃的群星漸漸佈滿深藍的蒼穹,另我不禁想起東海之中,也曾有過這樣漫天的星光璀璨。

    「幸甚至哉,歌以詠志。  」

    一聲寶劍地龍吟中,王憐花如一代哲人終於感歎著吐完這首詩地最後八個字,簫音也跟著唏噓不已,配合地十分到位。

    但洞簫的餘音猶在綿長,王憐花地聲音卻又變了,變得略帶惆悵和無奈,幽幽地吟道:「纖雲弄巧——」

    這一句開頭我自然也是極熟的,分明是宋朝詞人秦觀的《鵲橋仙》,傾訴地是牛郎織女二星雖情深如海,但卻只能一年相聚一次的淒美感人的愛情故事,雖說「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也安慰道「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但又如何掩得了抹得去那剩下的三百六十幾天的夜夜相思之苦。

    那麼,接下來的詞應當是「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度」了。

    我微微一笑,這一首比起前一首來說,顯然好吹奏多了,只因嗚咽幽怨本是簫音最容易表現的情感,沒想到王憐花急轉之下,竟選了這麼簡單的一首。  不知怎麼地,聽到他吟這一句,我突然想起了原著中王憐花被朱七七扮成了個女子,那雙桃花眼中所流露的似嗔似怨、我見猶憐的絕代風采,不由地暗暗一笑,情不自禁地睜開眼,想瞧瞧王憐花此刻吟詞舞劍的樣子,把身段將會是如何地妖嬈?

    沈浪顯然也立刻聽出了這首詞的來歷,簫聲自如地轉折,再度完美地融入到新的意境中。

    但就在這一刻,王憐花的詞突然卻變了,原本的「飛星傳恨」,竟被他突然改成了「飛星迢迢」,而且接下來的也不是「金風玉露一相逢——」這一名句,反而成了「烏鵲橋成上界通,千秋靈會此宵同。  」同時王憐花本背劍負手長歎的姿勢也陡然泛動,渾身氣息頓時靈動成一片喜氣,右手袍袖翻捲在手臂之上,寶劍顫顫直指天空,原本筆直的劍身竟微微地彎出了一個弧行,明顯是意指鵲橋。

    王憐花竟然耍詐,竟將暗含悲意的宋詞陡然銜接成七夕中難得表示喜慶的唐朝劉威的七言。  這一變換,前面的兩句幽怨開頭,頓成了襯托後面一句紅花的綠葉,而此時沈浪的簫聲卻才剛剛轉入低咽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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