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外史同人之我是朱七七 第一部 朱家有女漸長成(江南卷) 第五十九章 買硯
    是夜依然在小鎮上休息,次日上午辦好大船的過戶手續,又安排好劉老三四人後,我們便整裝離開,老沖頭感激地堅持要送上一程,我自然婉言拒絕了。

    當馬車行到一個處高坡時,我心中忽然泛起一股酸澀的感覺,猶豫了一陣,終於忍不住鑽出車子,回望那片寬闊的海洋。真沒想到,這次出行到東海來,非但沒有武學上的新悟,反而讓自己——好在此刻那人已然離去,否則,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自己。

    「可是,難道什麼也不敢多想,就這樣直接地否決他、逃避他,你真的沒有一絲遺憾嗎?畢竟,撇開他的鐵石心腸不說,他的確是世間少有的優秀男兒啊!何況他還曾是你前世少女時代的夢中情人和偶像——」心底彷彿有個微弱的聲音在掙扎,不,不能再想了,我猛然收回視線,轉望向前方,習慣性的又深吸了口氣。

    常言道,有得必有失,有失才有得。前路漫漫,人生還長,我絕不能讓自己過早地陷入情感的漩渦裡去,即便未來我躲不過命運的安排,注定要和他發生些什麼,也不該是我主動,自古以來又有幾個男人會珍惜輕易得來的愛情?

    想起前世在男人中流行的四句泡妞準則,我不由地氣從心來:好一個不主動、不拒絕、不承諾、不負責!

    憑什麼被愛傷的傷痕纍纍總是女人,而男人卻可以三心二意,坐享其成?我朱七七這一生,要麼終身不嫁,要嫁就要嫁只愛我一個的男人,否則,就算我再愛他,我也必會強迫自己離開他。女人,應該有屬於自己的驕傲,而不是依附著大樹的菟絲花,更不是男人可有可無的附屬品!

    更何況我早已不是原著那個為愛任性的朱七七,作為從二十一世紀來的女性,我更應該有自己的原則,乞求來的愛情還不如不要!沒有男人的生活我同樣可以過的很好,這一點前世不已經證明了嗎?

    我傲然地一笑,道:「走!」

    鑽回車裡,鸚歌立刻眉開眼笑地問道:「小姐!接下來我們要去哪裡啊?」重新踏上旅程,眾人都顯得相當興奮,鸚歌畢竟年少又開朗,才過一日,她就已把船上的事情忘的一乾二淨,只關心接下來的新目的地,墨蘭雖沒有開口,但雙眼中流露的也是同樣期待。

    我笑了笑:「看完了海當然就要去看山了,我們要去黃山,徐霞客口中『五嶽歸來不看山,黃山歸來不看岳』的安徽黃山!」那是我前世生命結束的地方,我也該去看看了,順便也憑弔一下前世的自己。

    「徐霞客?他是誰呀?黃山又有什麼好玩的嗎?」鸚歌疑惑地道。我怔了怔,啞然失笑,這個時代,可沒有徐霞客呢?

    「徐霞客是一個旅行者,他的一生遊遍了名山大川,足跡遍佈天下,五嶽大山他都到過,後來去了黃山,就覺得五嶽都不如黃山,你們自己想,這個黃山會不會好玩呢?」我賣關子道,黃山之奇、之美、之秀、之絕又豈是我三言兩語能說的清的,倒不如什麼也不說,讓她們自己去想像,呵呵。

    「哇,連五嶽到比不上黃山啊?那黃山肯定很美很美,真想早點看到呢?」鸚歌的小臉上滿是嚮往。

    我微笑著不再言語,心卻陷入了如潮的回憶之中。自從從蓮花峰頂墜崖到如今,已然十四年過去了,滄海桑田,不知那個世界裡那些我關心的人,現在生活的怎麼樣了?爸爸和媽媽,身體都還好麼?小楊應該早和林豐結婚了吧!他們的寶寶一定會非常的可愛,前世我沒能結婚生孩子,一直都是爸媽的一塊心病,希望小楊的寶寶能彌補他們的這份缺憾。

    離開東海,我們折道北上,前往嘉興南湖,而後沿著天目山西行,一路上同樣哪裡好玩就鑽向哪處,終於趕到黃山時竟已近七月了!

    這一路行來,我們一行人放開性子,大大小小地管了不少閒事,竟鬧騰出一些小名氣,我居然還被貫上了魔女和俠女的雙重稱號,暈哪,這一路上我可從來沒動過手,我只動口啊!怎麼就變成魔女了呢?

    除了那幾名護衛,其他隨行的人都已深知我的脾性,自我得了這個稱號,就不時地拿這個開玩笑,不僅索性誇張地叫我魔女小姐,還不時在路途中互相扮演重現戲整人的過程,以打發旅途枯燥,尤其是鸚歌,將那些人既敬畏又惶恐的神情學的惟妙惟肖的,笑的我幾乎都直不起腰來。

    不過比起俠女這個正經的稱呼,魔女這個詞顯然更適合我,行俠仗義固然也是應該,但如果能在這過程中再為自己尋找一些樂趣,而又不觸及無辜人的利益,那還有什麼能比這更開心、更令人快活的呢?

    師父說遊歷名山大川對武學境界的領悟 很有幫助,這不假,有時候佇立在高山大河之旁時,心中確實會有無限的動容,只可惜我雖有武功在身,可卻無動手機會,更別提與人打架了。因此,感受雖有,經驗卻仍停在原地,不可不謂之遺憾,或許我應該考慮考慮下次要偷溜出去,不帶他們隨行了。

    到黃山之後,因重遊相隔前世今生的舊地,心中自然難免有許多傷感,但除了第一夜獨自夜宿蓮花峰頂,不許任何人打擾外,我很快就從回憶中撤了出來,當起了蹩腳的嚮導,帶著眾人亂走一通亂攀一氣,愈是險峻的地方愈要去嘗試一下,過足了攀登的癮。只是可憐了老爹派來的那幾個護衛,不時地被我駭白了臉,擔心地直轉圈卻又不敢勸我。

    在黃山逗留了數日後,我就接到家裡的傳書,說是五哥月後就要回來,這個消息一收到,頓時喜壞了兩個小妮子,急忙催促著我打道回轉。我自然也是極為歡喜的,雖然時間遠遠足夠充足,但還是立即決定不再去往其它地方,就從淳安縣慢慢取道回家。

    這個時代的淳安縣雖然沒有後世人工改造而成的風景名勝千島湖,不過這裡卻有錢塘江的正源——青溪,也就是新安江,如今天氣愈發見熱,走水路是最好的選擇。

    淳安屬浙西山丘陵區,由於山水阻隔,形成了數以千百計的源塢,我們半是水路半是陸路的行來,石瓦磚雕,民風醇厚,當我們抵達一個小鎮時,正是暑氣初消的黃昏時刻,一條不甚寬闊以河卵石鋪就的街道之上,人來人往,竟是出乎意料的繁華。

    尋好了客棧,稍做休息,我便興致勃勃地帶了鸚歌和墨蘭二人出去遊逛,剛才在客棧之中,早已聽店掌櫃如數家珍地說起本地的特產,可惜我們來的不是時候,山核桃和獼猴桃此刻都未成熟,但據說這裡的硯台卻頗為出名,我便打算為五哥去尋一塊好硯。

    小鎮既小,街上當然也無幾家文房四寶鋪,逛了一圈就全逛完了,卻未曾找到滿意的硯台。正有些著急,剛才我看過的最後一家店的掌櫃卻突然跑了出來,喊道:「姑娘且留步。」

    我回頭一望,詫道:「掌櫃,你有什麼事麼?」

    掌櫃賠笑道:「小姐可是要找上好的硯台?」

    「對啊,剛才我不是都跟你說了麼?只是你那裡的硯台實在都太普通了,入不了眼。」

    「小姐想要好硯,我這裡倒還真是有一塊,可惜這塊硯台前日有位王公子已付了定金,本來說好今日來取,因此適才才沒有告訴小姐,可那王公子直到現在還未見人影,因此——」

    此刻只不過剛入黃昏,天還全黑,這個老闆就急於將別人已定的東西出賣,倒真是個唯利是圖的商家,不過倘若真是好貨,我再和那王公子商量也無妨:「既然是好硯,就讓我們先看一看。」

    「是,小姐這邊請!」掌櫃把我們帶入後院,小心地取出一塊用紅布包著的硯台,解開層層的包裹,露出一塊巴掌大的灰黑透亮的硯台來。

    只見這塊硯台的硯田硯池分別呈八卦形式,週遭突起處精雕出各樣的山河美景,手方觸及已覺一陣沁涼,我不由地暗叫一聲好。托起細看,只見石質堅韌細密、紋路細膩清晰,才呵了一口熱氣上去,已見那硯池中竟已泌出一小滴露,顫悠悠地晃動。

    我讚道:「果然是好硯,難得的好硯!」喜歡文墨的五哥見了必定會喜歡,「掌櫃的,這塊硯我買了,你開個價。」

    掌櫃遲疑了一下,伸出了一隻手。

    我微微一笑:「這個手勢可以代表多種含義,掌櫃的你還是明說吧!絕不叫你吃虧便是。」

    掌櫃訕笑道:「小姐一看就知道是個識貨的人,只是那王公子已付了一百兩的定金,倘若我賣給小姐,總要雙倍賠給人家不是。」

    「五百兩,是不是?」

    「呵呵,小姐想必是個爽快人,小人也不敢再抬高價了。」

    「鸚歌,取五百兩銀票給掌櫃的。」錢財是身外之物,這硯台不僅石質出眾,雕工也必定花了不少心血,五百兩的價格絕對便宜。

    「且慢!」門外突然傳來一聲清朗的男聲,隨即步進一位華服少年美公子來。

    此刻天色已昏,屋中雖已點燈,但光線依然昏淡,可他這一走進來,彷彿是攜帶了自然的光源,整個客廳頓時明亮了起來,真當是「蓬壁皆生輝」!

    我自小已見慣了五哥的俊逸,家中和堂裡也不乏各種各樣的英俊男子,總以為對帥哥美男已然免疫,可這少年一出現,我方才知道,無論是容貌還是氣質,這世間竟真的還有能和五哥相媲美的美男子!只是這少年的相貌較五哥更趨向於陰柔,皓齒紅唇,眉目似畫,更似潘安,如非他的修長身材和堅挺的鼻樑,及自然而然散發出來的氣質,我還真會把他當成是喬裝打扮的紅粉佳人。

    常言道:愛美之心人皆有之,自古美男和美女一般養眼,沒想到居然能在這個偏遠小鎮裡看到如此一位濁世佳公子,當下連我也不由地多看了幾秒,一旁的鸚歌和墨蘭更是早已被他的風采所迷。

    那美少年含笑著跨進門檻,徐步走了進來,正迎上我抬起的視線,也是呆了一呆,說了兩個字後竟不再開口,只是怔然地瞧著我。

    呵呵,這樣還差不多,否則光我一個人發怔就顯的太花癡了。我微微一笑,帶著純粹的欣賞之意,首先開口道:「這位公子,請問有何見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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