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弦 正文 第一百二十九章 大計劃
    玉濤不可能在山溝裡轉悠太長時間,生珠到手,他的肯定是滅缽。

    老喇嘛既然派人跟在劉昊等人身後,就說明這傢伙在物品大概位置方面的推斷沒有錯,閔玉濤的目的地將會是岡仁波欽山。既然二一四國道出現塌方,從鹽井前往岡仁波欽山最便捷的辦法是返回麗江,搭乘軍用飛機前往拉薩機場,然後再從陸路開著汽車前往。

    方法是好方法,應急小組想要抓捕閔玉濤與阿火二人卻不能這麼做。

    理由很簡單,岡仁波欽山在宗教界的地位實在是太過特殊。

    試想一下,梅裡雪山不過是四神山中屈居末席的,這才有人敢冒險攀登,即便如此,當年的登山隊還遭到了一萬多名喇嘛的誦經詛咒。岡仁波欽山可是四大神山之首,別說攀登,就是在當地說一句侮辱神山的話,能不能活著走出高原都是未知數!

    佛教中所描繪的須彌山指得就是岡仁波欽山,相傳佛教創始人釋迦牟尼的道場大雷音寺就在此處,印度教大神濕婆的神殿也建立在這裡,這座位於阿里地區的宗教神山,被佛教、苯教、古耆那教以及印度教共同奉為鎮教聖山。

    閔玉濤在這個被四大教派承認的世界中心弄出什麼動靜來,先不說會不會給前來轉山的各教信徒帶來什麼傷害,光是其行為就足以造成宗教糾紛。如果閔玉濤在此地製造一起爆破進入某個秘室或者企圖攀登神山,這種行為絲毫不亞於在西方宗教的聖地耶路撒冷製造爆炸案或者在聖馬教堂(注一)內隨地大小便!

    一旦出現類似事情,國際上的反華組織肯定會跳出來不厭其煩地弄出些信仰問題與人權問題,對於華夏的國際形象將產生負面影響。況且。閔玉濤手中地佛祖法器就像一顆定時炸彈,由不得洪森下令守株待兔,減少成四人編製的應急小組必須象獵犬一樣緊追在其身後,爭取在他到達岡仁波欽山之前抓住這個傢伙!

    從陸路前往岡仁波欽山,從鹽井出發只能沿著二一四國道前進,到芒康後轉向三一八國道。沿著川藏線一路前行,經過左貢、然烏、八一到達拉薩。再由拉薩出發,沿著三一八國道一路向西北,轉入二一九國道。一直前行,就會到達岡仁波欽山。

    總體算來,這一路差不多要走五千公里,基本上是沿著華夏西南國境線一直轉到西北國境線。

    由於西南地區的政治、經濟、軍事、人文情況都很特殊,四人組在抓捕罪犯的過程中物質支援要多少有多少,人力支援卻得不到更多幫助。不是每一位熱血青年在經歷過高海拔的惡劣條件後能夠忍受心理與生理上的磨難。安心在這片荒涼地高原上工作與生活的。有很多時候,甚至光憑一腔熱血在這種環境裡什麼都做不了。自然之威始終凌駕在人力之上,這這片土地上人力就是最寶貴的資源,可以說每一位負責治安的人員所要負擔地工作量都是超出一般人想像。

    可以預見,四人的路途將是異乎尋常地漫長與艱辛。

    唯一讓人略感欣慰的是,劫後餘生的四人不用去面對王龍那張臭臉。進入雪域高原後,支援他們的將是總參二部特派物資與人員。並不是二部因為一名中校的殉職就可以隨意干涉其它部門地工作,而是由於雪域高原在特殊戰線上有著非同一般的意義。

    換句話講,邊疆省份中除了西北地區,也只有這個省份中與特殊戰線掛鉤地一切工作都由軍方負責。前往芒康只有一個辦法,坐車到達塌方路段,然後徒步穿過塌方路段,與芒康方向派來的人員車輛碰頭。

    說起來容易,真要這麼走,危險性相當大,最根本的原因還是地形。

    二一四國道所經過的高山深谷,自誕生之日起就受到了兩大陸地板塊的壓迫,形成了相當險峻奇特地外型,如果從高空俯視,山巒之間幾乎是緊密擠壓在一起。山與山之間的直線距離不超過二百米,有些地方甚至距離不過百米,但是,它們的垂直落差往往都在五百米以上!

    從鹽井出發,公路就已經不能稱為公路,實際上不過是用少量水泥與大量木方在傾斜角超過六十度,海拔範圍從一千三百米到五千米地巍峨群山上強行鋪成。使用木頭鋪路實在是無奈之舉,這裡的氣候變化太過劇烈,任何標號的水泥都無法適應其間的變化,運輸鋪設比木料困難,水泥路面又無法承載長時間的山泉衝擊,總體承受度上甚至不如好一些的木

    最關鍵的一點是,一旦發生山洪泥石流,沖毀的水泥公路碎片產生的破壞力也遠比木頭的要大,這也就最終造成了二一四公路最奇特的景象,許多塌方地段的公路都是由木樁堆疊修復而成,多數裸露出路基地枕木都是名副其實地木頭。

    即使是國字號公路,最寬處也不會超過六米,窄的地方只有四米,錯車的時候,內側車輛要以最大限度往山坡上盤爬,傾斜角度往往超過四十度,外側車輛則需要極大勇氣緊靠路邊,即使路基下就是深達五百米的山澗!

    此中驚險,可想而知。

    藏線號稱世界上最危險的公路,二一四國道自鹽井到然烏一段則是藏線上最危險的路段,這種評價並不是沒有道理的。

    驅車行進在這樣的公路上,受傷並未痊癒的洪森是最難過的一位,車輛的顛簸讓他的傷口產生陣陣刺痛。旁邊的蕭敏看在眼裡卻不知道做什麼好,只能轉移愛人的注意力,剛好車輛從幾家農戶的房頂邊開過,帶起的石子敲打到屋頂鐵皮劈啪做響,蕭敏低聲說道:「兩座山之間的直線距離不超過百米吧?這種地方還有人家居住,也算難得。」

    劉昊將目光收回,建議道:「要不然咱們停車休息一會?」

    洪森隨口問道:「有沒有想上廁所的?」

    一車皆靜,只有馬達轟鳴。

    「我知道你們擔心我的身體,我還撐的住,放心吧。」坐在前排的洪森隨手拍了拍司機薛師傅的肩膀,強笑道:「我們著急趕路,就是辛苦你了,薛師傅。」

    薛師傅略微降低車速,擦了一把臉上的汗,笑道:「這種客氣話就別說了,對於你們這些出生入死的同志,我是相當欽佩,要是年輕幾年,沒準接待你們去高原的人就是我。」

    能夠給應急小組開車,薛師傅本身自然也屬於特殊部門,軍銜是上尉,原本是常年在一線工作的特殊人員,由於資歷很長,瞭解的事情比武鎮方只多不少,連保密級別也和犧牲的中校一樣。

    只是近年歲數大了這才服從組織安排,退下來做些日常工作。

    李葵麗不想讓車廂內的氣氛冷場,看著山路對面那些建築在陡峭山坡上的村莊,頗有些驚歎地說道:「能在這種地方生活,一定很不容易,那些小路是人走的嗎?怎麼都是些山羊?」

    武鎮方犧牲的事情,薛上尉自然也有耳聞,他很清楚失去戰友後那種心理上的失落與悔恨,絕口不提中校的事情,隨口介紹道:「羊能走,人就能走。看到對面山上那點綠地沒有?這是當地村民開墾出來的一點耕地,和平原耕地比不了吧?這裡的道路一年能壞半年,最近幾年地方財政寬裕不少,附近的自然村都在政府的協助下陸續搬遷到比較好生活的地方,再過幾年這裡的居住人口就更少了,那些在山崖上啃出來的一點耕地都會荒廢,如果你們要抓的傢伙晚幾年來這邊,除了在道上攔車,我保證他連個住宿的地方都找不到。」

    正說著,車上的可視電話響了,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洪森順手將音頻打開,在這種地方,開視頻只會增加線路負擔與斷線的危險,實在沒有必要。

    喇叭中傳出宋主任略帶沙啞的嗓音,抱怨道:「能聯絡上你們可真不容易,連線請求足足閃了二十多分鐘,材料測試的結果出來了。」

    或許是因為山區信號太差,想要聯絡應急小組的又不止實驗中心一家,宋主任話音未落,電話傳真在二線鳴叫,請求接入的是二部負責解剖飛來寺屍體的法醫,傳送給應急小組一份驗屍報告,洪森順手給宋清書也傳了一份。

    綜合報告很簡單,三人死亡原因是槍傷與刀傷,身體上出現了多處原因不明的肌肉拉傷,體內發現接近致死劑量的腎上腺素。

    腦部解剖一欄特意用紅顏色標示的幾句話引起所有人注意。

    死者腦部發現若十幾隻寄生蟲殘骸,主要聚集在大腦皮層與松果體處,法醫檢測只能確認這些寄生蟲是被人從鼻孔用工具放入死者腦內,寄生蟲學家無法識別殘骸種類。化驗檢測寄生蟲含有一定劑量地致幻劑,其濃度足以讓普通人在短時間內進入意識游離狀態。

    劉昊隨口說出他的猜測。

    「不會是蠱毒吧?」注一:聖馬廄教堂,耶酥誕生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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